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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万里微微一笑,轻轻跳下马来,不料辛桥从马上一纵身落在江万里面前,笑眯眯地说:“我先试试这怪物。”随手抻了抻衣襟,从腰间取出一对长梭,对竹杆儿笑笑说:“你个高,胳膊长,我个矮胳膊短,吃亏,拿上这对小梭和你比划,咱们两不占便宜。”
竹杆儿看看辛桥手中两只一尺多长的细梭,眨巴眨巴两只眍䁖眼,根本没看起那对小玩艺儿,哼了一声,伸出一双长爪似的右手便向辛桥头顶抓来,辛桥左手的梭尖在头上一立,眼看梭尖要扎上竹杆儿的掌心,突然竹杆儿的左手已抓到辛桥面门,眼见手指尖要抓到辛桥的双眼,突然看到辛桥的脑门前立着一个乌亮的梭尖,吓得他像被火烧似的抽手后纵。一眨眼,两人两梭换两掌,辛桥觉得竹杆儿掌法奇特,竹杆儿也感到辛桥的梭招古怪,不得不对这个比自己矮一头多的女人加了小心。
江万里在一旁细心观察,见竹杆儿出手攻击辛桥时,宋钺的眼里透出一股幸灾乐祸神色,立刻向妻子喊了一声:“且慢。”
辛桥闻声向后撤出两步,静静看着竹杆儿不动。
江万里问宋钺:“这位黑脸白衣的仁兄是波斯人吧?”
宋钺诡谲地笑着说:“江庄主高明,他是波斯日月神教的净坛使,名叫土鲁格。”
江万里问:“我夫妻与他素不相识,为何拦路寻衅?”
宋钺不怀好意地哈哈一笑说:“你们要争夺阴煞秘笈,他就不让你们西去。”
江万里又问:“这个土鲁格远在波斯,也知道马妖的阴煞秘笈?”
宋钺说:“他说那阴煞秘笈是它们日月神教的摄心术,要物归原主,取回波斯。”
“阴煞秘笈是什么样儿都没有看到,就成了它们波斯祖传之宝了,简直是无中生有,强词夺理!”江万里再问:“土鲁格连我夫妻是谁都不知道,怎能断定我夫妻要夺阴煞秘笈?”
宋钺鬼眼一眨巴,阴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江万里一笑说:“请你对他说,我夫妻西去是为了寻找女儿,无意染指什么阴煞秘笈,请他不要认错了人。”
宋钺摇摇头说:“我不会他的话,他也不懂我的话,我俩是一对哑子听雷。”
江万里想了想,招呼一下土鲁格,用手指了指自己骑的马,“马老妖”;两手相对比划个四方框,“阴煞秘笈”;又用手回指自己胸前,一摆手,“我不要”。
可惜土鲁格一翻白眼,不懂。
江万里对妻子苦笑一下说:“它们很奸,唆使疯狗咬傻子,这个混蛋被人利用了还未必明白。看来我们只好硬打这一仗了。”
又转脸对宋钺说:“事先探知我夫妻必经此路,山谷里埋伏,大道上拦截,你们九宫门并无此势力,从下手的伎俩看,很像是东厂鹰爪。宋兄,你几时投靠了东厂?堂堂九宫门为虎作伥,实实丧尽廉耻!”
几句话骂得九宫刀宋钺老脸一红,竟答不上话来。江万里对妻子说:
“咱俩换个儿,你来对付这位会九九八十一式九宫刀的宋兄,我试试那条疯狗。”
辛桥笑眯眯地说:“不,我对付土鲁格,你收拾宋钺,要速战速决,傍黑我们要赶到临潼。”
江万里知道妻子功力较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招数诡异,心细如发,遂一笑置之,回身在两匹马臀上各拍一掌,两匹马甩甩尾巴,走到道南林边吃草去了。
辛桥一举右手长梭,对土鲁格一点头,左手长梭出手便刺。江万里徐徐抽出长剑,对宋钺说声:“请。”剑尖微微上扬,指在宋钺胸前,宋钺连变四次身法未脱出剑锋,一挥刀攻出九式二十七刀,却被逼退两步。江万里一声长笑说:“九宫刀法不过尔尔,比之天下第一刀杨三爷的屠龙刀法,直如萤火皓月,相去霄壤。”说罢,银光连闪,展开了流云剑法,将宋钺裹在一片剑影中。
大路上四人两对争斗正烈,道南的密林中由西而东传出一串轻轻脚步声,沈非伏在无难耳边说:“又有坏蛋来了,要包围江庄主夫妇。”不一会,脚步声越来越近,从树后闪出来六个黑衣人,个个手中握着一根二尺多长粗铜管,一接近无难和沈非藏身的树下,便分出两人向江万里夫妇的两匹马掩去。这时恰好刮过一股轻飘飘地西南风,吹得树叶微微摇动,沈非伸出右手,从枝叶间连连向树下六人头上弹去,无难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树下的黑衣人已先后倒了下去,连那走出两步想去杀马的两个人也软绵绵地趴在草地上,把两丈外的马吓了一跳,侧着头向这边看了一会儿,又安安静静低头吃草了。
无难小声问沈非:“你闹的什么鬼?”
沈非咭的一声缩脖一笑说:“这是冉爷爷给我的迷魂药,百发百中,专治坏蛋。”
“冉爷爷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
“冉爷爷说不能告诉你,你心眼儿太实,摆弄不了这玩艺儿。”
无难虽然半信半疑,但树下六个坏蛋都倒了,这可是真的。
二人说话的工夫,道上拼斗的四个人中已有一人受伤了。
江万里不放心妻子,要快点打退宋钺,剑势展开不到三十招,宋钺已左支右绌,漏洞百出,江万里乘隙一剑点中宋钺右腕,当啷一声,长刀落地,吓得宋钺连纵两步退出三丈开外,看看受伤的手腕,出血不多,却臂麻难举。
江万里倒提长剑,拱拱手说:“承让。”转身向辛桥那旁走去。
宋钺突然一声呼哨,从西边林中走出四个蒙面人,两前两后,双手持刀,踏着沙沙地脚步声,像僵尸一样直挺挺地沿着黄土道走来。江万里一眼望见蒙面人手中窄刃平尖的长柄弯刀,登时低呼一声:
“倭寇!”马上又怒冲冲地大声斥责宋钺:“无耻走狗!竟然勾引外寇,助纣为虐!”一步纵出三丈多远,刷刷几剑,将惊惶欲逃的宋钺刺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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