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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鹏冷眼旁观,傅友德和朱权自说自话,蓝玉那么个横人在傅友德面前,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哪里还轮得到自己出声反对?回想宁王朱权所说,据守庆州的元军主将果来父子,尽皆身亡,其余元军士卒都是些大老粗,哪里知道庆州夜袭的详情。纳哈楚多半难以知晓庆州失手的关键,在于自己的商队携带刺客潜入城中,心中略安,苦笑着对朱权道:“那便请殿下让常将军兄弟,将日间夺去的食盐,药物等货物还与小人吧。咱们此行名义上还是去做买卖,没了货物如何取信纳哈楚?”

    原来蓝玉,常茂兄弟眼见沈鹏商队中有大军所需的物资,便即毫不客气的强行拿了一些食盐,药物,顺手牵羊,搞了些自己看上的丝绸,瓷器等物,嘴里还振振有词,美其名曰“犒劳大军,庆祝大捷。

    傅友德如何不知蓝玉,常家兄弟的这些德行,闻言也是皱眉苦笑,挥了挥手,对蓝玉道:“大事为重,将东西都还给他吧。”

    军令如山,蓝玉虽是桀骜,也只得躬身领命,带领沈鹏出了帅帐,去领回货物。

    第二日天刚拂晓,车队迤逦离开,缓缓而行,朝北行进。

    越是朝北,天气越发寒冷,这一日车队缓缓行进于辽东宽阔平原之上。朱权徐瑛并肩,坐在一辆牛车上,面前端坐着此行的关键人物,乃刺无。

    朱权望着那四面辽阔无比,几乎没有尽头的平原,和两旁肥沃的土地,心忖道:老傅说打仗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我估计招降这种高技术含量的玩意儿也是如此。知己知彼,多多了解对手总是好事。想到这里,面露微笑的对乃刺无说道:“你在大明为官日久,自然知晓咱们汉人老百姓,维持生计乃是靠耕种收获,为何你们草原部族守着这般肥沃的土地,不像我们汉人老百姓一般,种植粮食维持生计,偏要出来四处劫道,杀人放火呢?”

    乃刺无此时早已知晓,面前的宁王朱权,乃是洪武皇帝陛下颇为看重的王子,听他出言询问,不敢怠慢,沉吟片刻后苦笑道:“草原蒙古各部族,便像昔日的匈奴,突厥一般,生长于草原,以放牧为生,逐水草而居,崇尚狩猎。这是千百年来祖祖辈辈遗留,赖以维持生计的方式,非是短时间内所能改变,是以纳哈楚麾下各部族,虽是占据辽东这沃野千里,极为适宜耕种的土地,也难以像汉人百姓一般,依靠耕种收获过活。”

    朱权闻言点了点头,释然微笑道:“这倒也难怪,生活方式的确是一时间难以改变,我在卫拉特部族呆了两天,整日价吃牛羊肉,也是不习惯得很。”

    乃刺无听他如此说,心中一动,暗暗忖道:宁王殿下言辞之间,倒是大有容人之量,并不歧视仇恨咱们蒙古部族。他却不知朱权乃是来自后世数百年后,生活于各民族和平共处的社会,加之自身并未遭遇过元庭的压迫,故此更能以较为客观,旁观者清的眼光看待事情。

    朱权脑海中回想起自己身在卫拉特部族之时,眼见自脱欢,纳速台以下,甚至是苏兰的蒙古部族,都是崇尚武力,忍不住皱眉问道:“你们草原部族崇尚武力,是不是因为大小各部族之间,都喜欢用武力解决争端?”

    乃刺无闻言叹了口气,突然颇有些无奈的说道:“草原上水草肥美之处,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水草关系到牛羊牲口的死活,乃是维持生计的头等大事,根本无可退让。只得以厮杀来互相争夺,人口众多,兵力强悍的部族占据水草丰盛之处,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朱权听他所说,心中恍然,道:“其实这水草便是一种受季节影响极大,但却有限的生存资源,关乎生死的东西,谁都没有什么道理可讲。这或许就和自然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道理一样。”嘴里这样说,心中暗暗忖道:后世所谓的文明世界,不也经常有国家为了争夺资源而打得你死我活么?只不过后世战争争夺的资源,不再是水草,而是石油天然气这些玩意儿。

    他本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但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接触的人物多有朱元璋,徐达,冯胜,傅友德这些政治,军事的超卓之辈,加之亲身参与过了这古代沙场的厮杀,联系以前电视,新闻上的耳闻目睹,此时的见识,已不再是那个混混沌沌的少年。

    朱权回想自己在卫拉特部族所见所闻,突然皱起眉头说道:“看来草原部族能征惯战,倒和你们的生活习惯大有关系,试想任何一个民族若是整天需要担心别人率军前来厮杀,和恶劣的天气斗,甚至是和狼群斗,经常打猎,那定然就坚忍不拔,特别善战。”说到这里,略微一顿,转头看着乃刺无说道:“以你在大明朝生活这许久所见,我们汉人的文化和你们草原各部族有何不同呢?”

    乃刺无皱着眉头苦思半天,苦笑道:“小人昔日乃是纳哈楚心腹观童将军的属下将佐,后来在大明担任文官之后,这才对汉人书籍颇有涉猎,以下官浅见,自汉朝罢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中原文化素来推崇儒家的仁,义,礼,信,智。”

    朱权双目闪动,看着乃刺无,淡淡说道:“你们蒙古部族,其实就和后世一些相对来说自然环境比较恶劣的民族一般,最大的优点在于,危机意识很强,比较富于进取精神。我们的习惯却是安居乐业,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土地和家园上生活,崇尚与人为善,别人不来惹我们,都不会去打人家。”

    乃刺无闻言忍不住点头,心忖道:这个殿下看待事物,倒是颇有与众不同之处。

    徐瑛听他二人所说,忍不住柔声说道:“汉高祖刘邦,算得是能征惯战,武功颇盛的开国之君,可他的《大风歌》中,依然如此唱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故乡”二字,可见咱们汉人文化中对于家园的看重,“守”字可见咱们并不喜欢无端四处征伐,到处欺负别人。”

    朱权听她如此解说,不由得一怔,忖道:可惜面对那些富于侵略性的民族来说,咱们的“仁义”,“先礼后兵”竟被看做了胆小怕事,软弱可欺。南宋皇帝偏安江南一隅,就是太喜欢“守”了,守得丧邦辱国,拱手将天下让给了蒙古人。漠北元庭贼心不死,咱们大明朝是得趁着精兵猛将,军力正盛之时,主动出击,将这个心腹大患连根拔起,彻底铲除。想到这里,禁不住双目中寒光闪烁,更加坚定了此行的决心,那就是尽力兵不血刃的拿下纳哈楚,保存大军实力,早日远征漠北,扫除大明朝的肘腋之患。

    乃刺无眼见他方才表情都甚是温和,此时却变的颇有些森森然,暗暗心惊,不敢再搭话。

    连行十数日后,天气越发寒冷。沈鹏来到朱权身侧,手指正北方向数十里外的一片山地,轻声道:“再过得数十里,咱们便要进入“泰宁卫”的地盘了。泰宁卫的首领叫做阿札施里,目下算是三卫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只因这宁王朱权身份特殊,是以沈鹏当众之下,也不称呼他殿下。

    朱权点了点头,转头朝东边那连绵不绝,仿若直达天际的山势看去,只见茂密的原始深林一片银装素裹,心中暗暗想道:看这山势,应该就是大兴安岭地区。

    数十里外,两山之间避风的一处开阔地中,营帐连绵,驻扎着十数万人马,正是纳哈楚麾下的辽东元军。

    中军大帐中,炭火熊熊,温暖如春,丝毫感受不到帐外那如刀似剑的寒风。徐瑛方才在帅帐一言不发,此时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想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说到这里,略微一顿,转过头来,双目凝视着朱权,柔声说道:“可是我想去的地方,想做的事情,异常危险,不知道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不?”

    朱权听她如此说得如此郑重,不由得一怔,脑海中回想起的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黑夜,徐瑛力战武功高强的蒋贤,也不愿舍弃自己逃走的情景;回想起了在应天宁王府,自己和她一起习武的那一幕幕;更回想起了她跟随自己远来辽东这战火硝烟之地的执拗,庆州和元军血战后,互相依靠在墙边,心中所带来的安静与祥和的感觉,胸中陡然一热,伸手轻轻握住她的一只小手,淡淡说道:这还用问么?

    徐瑛极是喜悦,将头轻轻靠在朱权怀中,柔声说道:“我想要你跟我一起混在沈鹏的商队中,去招降纳哈楚。你和蓝大哥不是让“卫拉特”三族也知难而退了么?何不索性再招降纳哈楚,以免大军交战,再多双方士卒伤亡。”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接道:“昔日听家父和师傅诉说元朝暴政,弄得民不聊生,我心中本以为他们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可自从相识苏兰那个丫头后,我心中隐隐在想,她和他那个丑师傅,出手救治一众士卒,不也是善良之辈么?可见蒙古人中也有良善之人。”

    朱权伸手轻轻揽住她,闻言一怔,回想自己和徐瑛身在卫拉特部族之时,也曾受到苏兰的热情款待,念及她的天真好客,忍不住微微颔首,接道:“不错,以人划线这种想法的确过于极端,若是咱们也这样想,那和残酷统治中原百姓的蒙古皇帝还有何区别?现在辽东咽喉庆州,已然被我大明占据,纳哈楚的日子势必难过。你还记得么,夜袭蓝玉大军,后来又在庆州城门口监视商队的那个万夫长,这家伙似乎是来自漠北元军,纳哈楚身处困境,若是这小子再游说一番,让纳哈楚带着手下跑去漠北,与那个吹风啃沙子的皇帝合兵一处,倒是个扎手之事。”说到这里,话音一转道:“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才可。”

    徐瑛眼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其事,面色晕红,双目眨动两下,问道:“答应什么?”声音犹如蚊呐般,几不可闻。

    朱权颇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前两日蓝玉要杀降卒之时,你在我背上拧了一下,我要拧还才好。”

    徐瑛眼见他所说的竟是此事,心中略微失望,伸拳在朱权胸口捶了一记,嗔道:“怎的你也学得如同沈鹏一般市侩了,竟是如此斤斤计较。”

    “咱们要和沈鹏一同行商,不学得斤斤计较一点,如何像个生意人?”朱权闻言轻笑。

    徐瑛眼见他如此要挟,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轻声说道:“也罢,让你拧回就是。”说罢闭上了双目。

    朱权低头看见徐瑛紧闭的双眼上微微颤动的睫毛,神态好似一只温顺的大猫,心中突然一颤,心忖道:我这个师姐武功不弱,且生性好强,有时候我都隐隐觉得怕她,不想今日还有如此温驯的样儿。想要低头在她颊上一吻,犹豫了片刻,终是不敢,伸出两指轻轻拧了她微微翘起的鼻子一下,心中暗暗骂自己道:千军万马我都见识过了,怎的今日还有如此做贼心虚的感觉?

    徐瑛只觉得鼻子痒酥酥的,忍不住睁开眼来,娇笑着追打朱权。

    朱权闪避之间退出帐来,见到秦卓峰此时竟是蹲在三丈外的地上,拿着根草不停拨弄,似乎玩得甚是有趣。

    徐瑛追出帐来看见师傅居然便在不远处,面颊不由自主的一红,心如鹿撞,忖道:只怕我方才和他在帐中言语的疯话,都教师傅听了去。

    朱权轻轻咳嗽一声,来到秦卓峰身侧,顾左右而言他,低声道:“不知师傅在玩耍什么?竟是这般有趣。”

    秦卓峰头也不抬,双目凝视地上两只撕咬作一团的虫子,轻笑道:“为师我在看两只虫子打架,咬来咬去的甚为有趣。你看这只小东西明明想要在脸上咬一口,却是始终不敢,竟是这般无用。”

    朱权闻言不禁面红耳赤,大为尴尬,心忖道:天寒地冻,哪有什么虫子?你这不是消遣我们么。

    徐瑛听见师傅如此说,忙疾步走回了营帐,再不出来。

    秦卓峰笑了笑抬起头来,突然轻声叹道:“为师昔日年轻之时,和元庭鞑子有血海深仇。曾经发下誓愿,谁一心消灭这些异族,我便跟随谁造反。可今日听瑛丫头所言,心有所感,若是咱们也赶尽杀绝,那和他们还有何区别?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为师和你们一道,跟随沈鹏商队去招降吧。”

    入夜之后,帅帐之中,傅友德听得朱权意欲招降纳哈楚所部元军的想法,沉吟不语,旁边端坐了两排人,分别是朱权,徐瑛,秦卓峰,蒋贤,沈鹏,乃刺无和蓝玉。只因此事过于重大,便连王弼,常茂兄弟也瞒过了。

    傅友德看了看朱权,突然双目精光一闪,缓缓沉声说道:“既然宁王殿下敢于冒此风险,老傅就舍命陪君子,大着胆子做一回主,让秦兄带你们跟随沈鹏上路,去招降纳哈楚。”说到这里,霍然站起,手指了指羊皮地图,缓缓说道:“以老傅的估计,此时纳哈楚大军主力虽然未损,但庆州之后已然无险要之地可以据守,过了金山之后,越是向北,越是天寒地冻,目下正值隆冬,四处草木枯竭,纳哈楚所属尽是骑兵,姑且不论交战,只是全军移动一百里,就需要消耗巨大的粮草,越是向北,越发寒冷难耐,不宜人居住。咱们就步步为营,待冯帅大军和四十万民夫到来后,我们便在大宁加筑城墙,扩充城郭,将之修建得坚固牢靠,足可容纳十万大军驻守,二十万百姓居住。”

    朱权奇道:“庆州不也能驻军数万么?为何还要劳师动众加筑大宁?”

    傅友德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些游牧部族和咱们中原人不同,没多少信义可讲,我们军力势雄壮之时,他们降顺。等我大军走了后,他迅即又反。如此这般,辽东始终难以平定,势必影响我大军远征漠北元庭大计。大宁位置极为重要,左遏制漠北草原诸部落,右钳制辽东。这些元庭鞑子昔日的都城乃是在大都,日思夜想都是有朝一日,挥军攻回他们昔日的都城。是以大宁,始终是需要驻扎一只战力强悍,为数十万左右的大军,倚为北方屏障。”

    朱权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也是略微沉重,缓缓道:“若是咱们侥幸得手,兵不血刃的让纳哈楚归顺,我北征大军不损元气,势必大大有利于征伐漠北。”

    傅友德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如此,纳哈楚乃元庭宿将,手中“兀良哈”三卫人马实力不容小觑,若是我北征大军和他们打得两败俱伤,陛下势必又要花数年时间休养生息,才能出动大军远征漠北。若是咱们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军实力不损,那明年便可征伐漠北,一劳永逸的解决大明天朝心腹之患,漠北元军,早日让陛下腾出手来治理中原。”

    朱权凝神观看地图,暗暗忖道:这古代的地名虽然和后世大为不同,但大致方位还是能够猜到,纳哈楚盘踞的金山应该就是东北平原,这条长河搞不好就是松花江。

    “不知我大明朝对降服的元庭官员,可有什么赏赐?”朱权突然想起了这么个关键问题。

    蒋贤身居锦衣卫指挥同知,负责监视文武百官,对朝中官员所知详情,绝不下于吏部,闻言沉声说道:“文官若有真才实学且不贪墨者,很多都是官居原职,武将一般都是封一个爵位,让其锦衣玉食,颐养天年。”

    蒋贤听得北征大军副帅傅友德竟也是如同蓝玉一般,放任朱权出去冒险,不由得大是出乎意料之外,暗暗忖道:蓝玉年轻气盛,贪功心切倒也罢了。可这傅友德已然爵居“颖国公”,名列开国元勋,可说是位极人臣,还需要去冒这般大风险么?转头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蓝玉,脑海中回想起他当众鞭击自己之时,曾听到一句话“身为军旅之人,自当以效命沙场,为社稷舍生忘死,却不当总在应天做那小人勾当,诬陷栽赃。”心中暗暗好笑,忖道:只看蓝玉奇袭庆州,一万骑兵竟是全歼盘踞坚城的三万守敌。傅友德两万五的人马奔袭之下,迫退纳哈楚八万精锐。可见他们打仗那是没话说的,但就是不懂为官之道,他们就没想过若是宁王朱权冒险身死,陛下震怒之下,会加罪于他们么?

    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议定大计之后,便即决定第二日天明,朱权师徒,蒋贤,乃刺无便即跟随沈鹏的商队先行出发,去金山寻找纳哈楚大军所在。

    数个蒙古将军站在纳哈楚身后,正是左将军观童,以及“兀良哈”三卫首脑,以及漠北元军主将,万夫长海兰达。

    庆州失手落入明军之手后,众人心中都是沉重,纳哈楚沉着脸,问身边的观童道:“近日斥候可有明军的消息?”

    观童微微摇头,说道:“属下调遣的斥候远达百里之外,至今不见明军踪迹。”

    纳哈楚心中一沉,忖道:若是冯胜纵兵疾进,兵力分散而行,仗着咱们熟悉金山地形,尚可和他一搏。现在尚无踪迹,不知他在搞什么鬼?眼看一众手下脸色都不大好看,心知庆州丢失对众将士气大有损折,笑了笑,说道:“时日拖得越久,对咱们越发有利,他大军接近二十万,一日消耗的粮草巨大,明军来到之时,咱们在金山游弋拖延,待他粮草不济,士卒耐不得天寒地冻之时,再挥军出击。”

    众将闻言也是纷纷点头,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明朝大军虽不如咱们一般都是骑兵,可十数万步卒都有火铳,火炮,弩箭那些厉害玩意儿,还有傅友德统帅的五六万骑兵配合,硬碰硬只怕没有任何便宜可占,也只有依仗熟悉地势和天气,跟他们逗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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