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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时分,朱权还未及出门,只见书童马三保匆匆而来,向他禀报驸马欧阳伦来到宁王府中,正在客厅相候。朱权心里暗暗奇怪,心道:此次去辽东所见,这个七姐夫的手下沈鹏沈胖子,垄断了那些辽东蒙古人所必须的茶叶,丝绸,瓷器这些东西的商路,蒙古人的马匹也尽数是由他以货物交换后再转手卖到江南来,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典型的垄断资本主义,大款一个。现在他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心中虽是纳闷,还是带着马三保一起来到了客厅相见。
风度翩翩,做书生打扮的欧阳伦眼见朱权到来,微笑说道:“权弟,今日就由姐夫我陪伴你去国子监一起读书吧。”眼见朱权一脸不解之色,缓步来到他身侧,低声道:“昨日你和四哥在朝议之时,支持将那些接受宴请的国子监学生斩首示众,只怕国子监中那些酸儒不服。父皇后来让人去给曹国公李景隆下旨之时,为兄恰好在其府中做客,略有担忧,只怕国子监中那帮子不识时务的酸儒此刻已然摩拳擦掌,准备为难你们二位了。故此还是由我陪伴你前去稳妥一些。李景隆此刻已然前去四哥府上,一会儿咱们在路上相会便了。”嘴里这样说,心中暗自忖道:看父皇让四哥和朱权随军远征辽东的举措,是有意将他二人栽培成军中统帅,日后分别手握军权,番屏北方诸省。冯胜元帅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扩建大宁城墙。此处日后定然会屯驻重兵,成为军事重镇,遏制辽东部族的咽喉之地。纳哈楚投降之后,朝廷专设的交易榷场,多半也会设在此处,成为日后我交易茶马的门户。只是不知道最终鹿死谁手,大宁最终会落到四哥还是朱权手中了。反正我是两不得罪,结好于他们便是。
原来这安庆公主**的夫婿欧阳伦,虽也是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却绝非不知变通之辈可比。他虽在朝中虽看起来并无任何实权,但和蓝玉,王弼,常家兄弟等一众军中将领私交甚好,不少军中担任要职的功勋子弟,都曾在他手中得过好处,消息灵通异常。得知朱权和朱棣前往国子监读书之事后,便将其当做了一个示好于他二人的机会。
朱权微笑道:“那就多谢姐夫了。”心中暗暗想道:朱老爷子在中国历史上的皇帝中,心狠手辣那是数一数二的,可偏偏手下就有巡城御史周观政,这类敢于当着面指责他过错的文官。可见这些这明朝的读书人骨头还真硬,胆子也够大。皇帝他都敢说,骂我这个王爷估计就是小菜一碟了。想到这里,拉着欧阳伦就要出发。
欧阳伦伸手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面上流露出一些为难之色的说道:“权弟,那些国子监学生年轻气盛,脑筋死板。你和四哥也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不如咱们悄悄进到国子监中,不给他们发现如何?”说到这里,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担心朱权年少气盛,不肯避让那些国子监学生。
朱权闻言双目一亮,喜道:“还有后门可以走么?”他早已在朝议之时,就见识过那些读书人的唇枪舌剑,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去招惹他们,以免节外生枝。此时听得可以避不见面,不禁大喜。
欧阳伦眼见他一副喜出望外之色,倒是大出意料之外,甚是欣慰的同时,心中也暗自有些凛然,心道:蓝玉,常家兄弟这等军中将帅素来是骄横跋扈,可这朱权身为王爷,也曾经历过庆州血战,绝非胆怯之辈,竟如此能屈能伸,倒是万万不可等闲视之了。一面这样想,一面拉着朱权出了客厅,缓步朝府门外走去,一面解说明白。
原来洪武皇帝朱元璋深知昔日跟随自己打天下的淮西将帅中,各有各的脾气,有些功勋之后,老爹们的戎马本事没有学到三分,脾气倒是学了个十足十。故此就别出心裁的让徐达,冯胜,傅友德,李文忠以下列位国公,将帅家中的所有勋贵子弟,都要去国子监读书,接受儒家教育。而象常遇春的儿子常家兄弟这等有冲锋陷阵,行伍之才的子弟,就去军中效力。这等举措也是避免这些功臣之后,仗着老头子的威名,整日里无所事事,搞得应天鸡飞狗跳。
国子监祭酒吴颙深知这些个开国将帅之后,只怕难脱骄奢傲慢之气。而国子监中的科举之士凭借十年寒窗苦读出身,素来有些看不起这些仗着老子威风的勋贵武将之后,是以专门另辟了一座独立的院落,安置这些自己都觉得烫手的“山芋”,以免节外生枝。
朱权出了王府,坐进欧阳伦特地给自己准备的轿子,不觉有些啼笑皆非,暗暗想道:以前看《水浒传》上所写,那个什么高俅的鸟儿子高衙内。一个大官的儿子竟然就敢公然的欺男霸女,把豹子头林冲这么个武官,都活生生逼得造反。他那身份只怕比我这宁王还差得老远吧,万万没有料到,读书这么个光明正大的事儿,咱这个王爷竟还搞得做贼一般,竟要去走后门。
朱权昔日都是骑马而行,今日也是首次坐轿子。坐着颤巍巍的轿子一路前行,甚是新奇舒服,转念想道:这难怪这个姐夫生意做得这么大。只看他这般注重细节,会体谅人的难处,只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看来我倒是要和这位大款姐夫多多结交才是。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欧阳伦和朱权在大街上会合了李景隆和燕王朱棣之后,四顶轿子便一同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位于秦淮河畔的国子监旁,国子监祭酒吴颙特别设立的“贵族”学校后门前。
欧阳伦下轿之后,四面望了望“风”,眼见小巷之中只有几个寻常路人走过,没有国子监的士子出现,便即让燕王朱棣和宁王朱权落轿。
朱权,朱棣二人听得“安全”,忙即钻将出来,跟随在带路的李景隆身后,一溜烟窜进了幽静雅致的院落中。
李景隆眼见朱权一副惊弓之鸟的神态,忍不住暗暗好笑,心中忖道:远征纳哈楚之时,燕王殿下一直和我伴随在冯胜元帅中军,倒也罢了。可听蓝玉手下那个千户平安言道,这位宁王殿下在庆州血战元军之时,势若疯虎一般拿了剑在城墙之上砍瓜切菜,杀了无数元军士卒,弄得浑身血污,显见得绝非胆怯之人。可他回到应天之后,面对这些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士子,竟是如此忌惮,倒也当真让人发笑。
朱权进到这占地百余丈方圆的院落之中,疾步朝前奔去,蹿上台阶,正要进到正厅之时。眼前人影一闪,厅内一人恰好正转到门口,猝不及防之下,差点撞了个满怀,耳中传来那人低低的一声惊呼。
朱权身有武功,忙转了个方向避开来人,站立身形后凝神看去,面前此人年岁比自己略小一两岁,只是身材瘦削,面容俊秀之极,一双大眼湛湛有神,竟是个白衣少年书生。给自己这般出其不意的惊吓,骇得面上都不禁有些发白,伸手摸了摸胸口,犹自没有缓过神来。
朱权也觉得自己一个王爷在课堂前上蹿下跳,有些过于孟浪,忙伸手去拍对方肩膀,微笑道:“没吓着你吧?”
那白衣少年书生此时看清了朱权样貌,躬身施礼道:“在下冯文,见过宁王殿下,此处乃是学堂之内,小子就不大礼参拜殿下了。”躬身施礼的同时,有意没意的避开了朱权伸过去拍他肩膀的右手。
朱权细看之下,此突然发觉这个叫冯文的少年怎么看怎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而已。心中道:这冯文听名字,应该是冯胜元帅家里的吧。脑海中回想起冯胜粗豪威武的容貌,更是奇道:怎么他的样子这般秀气,容貌完全和冯胜元帅不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
冯文眼见朱权一双眼睛凝视自己,面上不禁微微一红,缓步走开,去到自己的案前坐下。
朱权眼见他这般古怪的情状,更是好奇,径自走到那冯文的左侧桌案前坐下,心中暗道:他这般样子,还当真古怪。
正在此时,数个年岁和朱权差不多的少年尾随在燕王朱棣,驸马欧阳伦,曹国公李景隆身后,鱼贯着走进了课堂,纷纷在各自的座位上落座。
正在此时,一个青衣少年书生缓步走到朱权身后,面上隐隐有些出乎意料之外的神色。原来这课堂之上的座位虽没有严格规定,但每人所坐之处,都是昔日所坐之处,已然成了约定俗成。朱权对身侧的白衣少年书生好奇不已,也没有想什么先来后到,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人家的位置。
朱权转过头来,瞥眼见到那转身离去的青衣少年,坐到最后一排,欧阳伦身侧的一个空位上。转头细细打量他的样子,陡然间发觉这个青衣少年的容貌竟和徐瑛有七分相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忖道:哎哟,不好。平日里听师姐言道,她有个弟弟叫什么徐辉祖来着,多半就是眼前这小子。我这初来乍到,就霸占人家的座位,是不是已经越发有高衙内的作风了?转念暗自安慰自己道:没有我这个宁王殿下身先士卒的在辽东苦寒之地,拼了老命和敌人打仗,你们能在这里安心读?故此你们让我个座位,也算是理所应当吧。这样一想,倒也心安理得了。
朱权想起明早就要奉朱元璋的圣旨,去国子监上课,头疼不已,和荆鲲说起今早散朝之后,自己因为大骂宋太祖以下所有宋朝皇帝,给洪武皇帝疾言厉色斥责,让自己去国子监读书之事。
荆鲲闻言,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略微担忧,欣慰的是这个宁王殿下似乎天生就不将任何皇帝放在眼中,内心中没了畏惧,将皇帝也看做了平等相待,互相博弈的对手,斗智斗力之际,才不会无形中居于被动。担忧的是他有些言辞过于惊世骇俗,引人注目,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殿下日后须得谨言慎行才是,很多东西心知肚明即可,就是那层窗户纸万万不要捅破,否则只有招人忌讳。若非您乃是亲王殿下的身份,且最近甚得皇帝看重,若换做了是普通臣子,只因今日非议宋朝皇帝之言,怕此时已然身处诏狱之中了也不一定。”
朱权闻言没好气的皱起眉头说道:“这些酸儒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一套东西,用以给我催眠,倒是立竿见影,颇具神效。”
荆鲲笑着摇了摇手,缓缓说道:“儒家学派所尊奉的忠君爱国,仁,义,礼,智,信。这些道理即便千年之后,对于潜移默化臣民,保证江山社稷,抵御外敌,造福老百姓也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不可以酸儒,腐儒之论将所有儒家思想一网打尽。可惜自汉武帝刘彻罢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后世大多数儒家士子所修习的学问,已是迫于身处的形势,而大大改变,所以他们也只能管中窥豹,所得不过是只鳞片抓而已。”
“迫于形势?”朱权闻言奇道,心中一时间不明所以。
荆鲲沉吟片刻后,说道:“殿下给皇帝朱元璋所背的那段,出自汉武帝时期大儒董仲舒的言论是如何说的?”
朱权在东宫伴读之时,给方孝孺灌输最多的便是这董仲舒的论调,闻言背道:“传曰: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一国则受命于君。君命顺,则民有顺命;君命逆,则民有逆命;故曰: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之谓也。”说到这里,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杯来和了一口润润嗓子,苦笑道:“我现在一听到这段话就想打瞌睡。”
荆鲲眼见他这般苦恼之状,忍不住有点好笑,沉声接道:“那是因为殿下心中已然先入为主,对儒家学派有了极大的成见,所见已然大为偏颇。”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接道:“平心而论,这段出自董仲舒《春秋繁露》的言论乃是精辟持平之论。“唯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一国则受命于君。这前面两句自然是强调皇权至上,不可侵犯。可“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此之谓也。”这里的“一人”指的是天子,天子行得正,符合天地之道,才能“有庆”,否则就会遭殃了。故此,董仲舒这段话的意思是说,天子的责任之重大是无可比拟的,他的道德才能不仅关系到他本人的吉凶祸福,更关系到民众的吉凶祸福。”
朱权闻言眼前霍然一亮,微笑说道:“这就是申明皇帝权力至高无上的同时,也说明了为君者的对于无数黎民百姓的责任和义务了。”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荆鲲,突然笑道:“以此所见,这老董的话不但没有光拍马屁,反倒有些警戒教育皇帝的口吻了?”听得荆鲲如此解说,他这才知道自己以前先入为主,将这位老董错看做了书呆子一流的人物。
荆鲲叹息一声,说道:“这位董仲舒出此言论,惹得汉武帝刘彻大怒,将其抓起来关了几日后释放,以惩戒他的妄言妄语。”
朱权听老师这么说,忍不住伸了伸舌头,笑道:“还算他运气好,遇到汉武帝刘彻这么一位雄才大略,有容人之量的皇帝。若是遇到些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怨妇君主,只怕论他个欺君之罪,灭了九族,烧了他写的书都是大有可能。”
荆鲲点了点头接道:“所以后世很多口口声声,将孔孟奉为圣贤的儒家子弟,只以孔孟言论的只鳞片抓,否定其他学派的思想,这种就是彻头彻尾的腐儒了。而象殿下所说,巡城御史周观政,户科给事中卓敬这类后世儒家士子,没有人云亦云,意识到战国时期以变法强大秦国,为秦始皇扫灭六国,一统华夏,打下坚实基础的商鞅所提倡的“以法治国”的思想对于治理国家的重要性,这就极为难能可贵了。可惜法家所提倡的严刑峻法,以法治国,也不是短时间内所能见效,而且势必与皇亲国戚,豪门氏族为敌,故此商鞅虽是强大了秦国,为秦始皇统一华夏奠定了不世奇功,可惜自己却遭受车裂酷刑而死。”
“商鞅变法”乃是中国历史上极为重要的事件,朱权以前早有耳闻,直到此时,自己身处这个古代世界权力巅峰的漩涡日久,这才领会到了作为一个臣子,坚持自己治理国家的信念,与全天下为敌,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想到这里,朗声说道:“虽是身遭酷刑,但这种以法治国的思想,即使数百年后,最为强大,富有,文明的国家也是崇尚的。没有商鞅变法,何来秦始皇的统一中国?历史车轮由一个人而改变,这的确是非常了不起了,影响之深远,已然超越了无数皇帝。”
荆鲲闻言甚是欣慰,微笑说道:“孔子,孟子生活的时代,那可是春秋战国时期,远在秦始皇统一华夏,称皇帝之前。秦,楚,齐,魏,燕,韩,赵这些都只能算作是诸侯国,名义上服从于周天子,世人心中还没有大一统的思想。所以象商鞅,孙膑这些大才都不是为本国效力,而孔孟也是游学各国。诸国士子崇尚的学风乃是百家争鸣,各抒己见,常有论战之举。而自秦始皇之后,焚书坑儒,有了皇帝这个君临天下,至高无上的称谓,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朱权心中苦笑,伸手摸了摸鼻子,暗自忖道:后世皇帝推崇的这所谓“正统”儒学,只怕就是只能强调老董的前两句话,讲究君权天授,至高无上。无视后面几句,天下兴亡,皇帝有责这些意思了。反正国家搞得好就是皇帝的功劳,灭了就是奸臣作祟,与皇帝无涉,即使有那么些心如明镜的人,也不敢再出来如老董般教育皇帝了。封建王朝的历代皇帝,无论昏君也罢,明君也好,概莫能免,都喜欢以他们认为“正统”的儒家思想去教育臣民,但治理国家方面,很多落到实处之事,却也离不开法家思想的刚直不阿,这就是所谓的各取所需了。他心里想得明白,嘴上却不说破,转头看了看荆鲲,笑道:“我现在倒是突然明白了佛家所说的,不可说,不可说是什么意思了。”
荆鲲闻言抚掌大笑。
朱权眼见老师笑得甚是欢畅,心中暗自叹气,忖道:可惜后世很多人动不动就将自己眼中所认识到,只鳞片抓的“儒家”思想,制作成了一顶顶“软弱,胆怯”的帽子,不问青红皂白,朝别人脑袋上一阵乱扣。完全无视了孟子所讲究的忠君爱国,舍生取义这种充满阳刚之气的思想,在漫长封建社会中同样熏陶出了无数奋勇抵抗异族外敌,宁死不降,保护自己文化的民族英雄。这种荒诞不经,幼稚可笑的行为,无异于管中窥豹,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回想起早朝之时,洪武皇帝朱元璋对于征讨漠北元庭,大军统帅的人选,模棱两可的态度。朱权便即说出了早朝上所见所闻,以及朱元璋问到此事时,自己的答复。
荆鲲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据老夫随军去辽东之际,在王弼将军处所知,颖国公傅友德将军,自投效朱元璋以来,屡立大功,平西蜀,下云南,精于骑兵指挥,且和元军大小战无数,未曾一败。表面上看来似乎是众望所归,乃是主帅的不二人选。可惜的便是他打仗太厉害,且不是淮西旧部,此事只怕还另有变数。”
朱权闻言苦笑,忖道:这个朱老爷子,明明最喜欢独断专行,一手遮天,偏偏又要东问问,西问问,搞得似乎很民主一般,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奈之下,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算了,反正谁当主帅,我就跟谁学带兵打仗,也不去操这份闲心了。”
荆鲲想起朱权所说,明日早间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双目凝视朱权微笑道:“忍字心头一把刀,不论是沙场将帅,还是周旋这庙堂之上,该忍的还须忍耐才是。”
“我和朱老四今日早朝之时,赞成迁都,赞成杀那些个国子监学生,早就背了黑锅。朱老四明日午时还要去做这得罪天下读书人的监斩之事,不也没吭气么?他能忍我也能忍,反正明日去读书,我就逆来顺受,随便他们喷,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朱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口气说道。
夜深之后,朱权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暗自埋怨师秦卓峰,忖道:师傅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关键时候竟是踪影不见,也不来管教管教这个刁蛮任性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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