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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和元年(178年)十一月初三,己卯日,晴。名曰“冬”的精灵刚刚赶走了他的同伴“秋”,已经开始他长达三个月的巡游,他将以朔风为衣,以漫雪为袍,将苍茫大地全部覆盖。
“冬”刚刚到来的前两日,着实努力了一把,那两天北风呼啸,大雪飘弥,几欲让人不愿出门。不过再勤劳的人也会偶尔打个盹,“冬”也是一样,在巡游了两日后也累了,不知躲在了哪个角落休息了起来。
与“冬”的懒散不同,劳模中的战斗机“阳”则是趁着“冬”打盹的时候连忙给苦恼的人们播撒光与热。
因着北边有高耸的燕山作为屏障,令支城的初冬并不算太过严寒,但连续两天的冬雪还是将城中各处全部裹成了白色。
“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婚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伴随着押韵的念诗声,在县寺最里近的小院中,陶应与陶升等人正在扫雪。
手中的笤帚刷刷挥动,口中的诗声朗朗上口,陶应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他忆起了去年的十月初一,自己因缘际会摔落回兖州泰山。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零两天。
他发现那个经常出差的父亲与日日劳心于案牍间的父亲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竟有些渐渐重合。
他又想起了远在丹阳的亲人,不知母亲的身体是否康健,不知兄长的仕宦是否顺利,不知小妹是否依旧天真烂漫。
他还想起了始终在梦中萦绕的身影,那双对视的妙目和满目情波。
庭院中的雪被扫到一角,脚下的砖石有些湿滑,但不妨碍这群小伙子们排出整齐的队伍做着划一的动作。
自从陶应教会了陶茂和樊槐打军体拳,这个习惯便一复一日地保持了下来。随后在去蒙阴的路上教会了陈应和颜然,在岱阳亭又教会了孙康、孙观兄弟和尹礼,在卢县教会了陶升、汲陌等人,加上家中章诳等扈从们,陶应的早锻炼俱乐部那是越办越红火。
“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几遍诗句念罢,三套军体拳也已经依序练完,陶升便拿过一条热布巾擦着汗,一边说道:“这些宵小之辈可不就像雨雪一般,一遇旭日便纷纷消融,不过我们却不用再为这些小人而烦忧了。”
“是啊!升郎君说得极是,我这几日在外面到处都有听到人们在议论三日前的事情呢!”
“这王家怕是完了,这两日每日一大早就有前来告举王家的诸多不法之事。”
“多行不义必自毙,王氏为祸乡里久矣,此刻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听说王家宅院中的仆厮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晦日那天天狗掩日,怕不是上天对王家所做之恶的不满吧?”
“呸!那王家何德何能,也配上天降谕?”
“正是此理,怕不是朝中又有什么动静吧!”
院中的几人顺口闲谈间,院外跑进一个人,乃是与陶应关系相善的刺史府簿曹从事孙宪。孙宪也听到了他们之前的闲聊,把手中举着的书册扬了一扬道:“还真是被诸位给说对了,这日蚀怕是意有所指。”
听孙宪话说一半,陶应不由问道:“伯欣兄,你可卖什么关子,赶紧说道说道你又打探到什么秘辛。”
“呵呵,凤声你却是料错了,我此次可毋须打探什么秘辛,这是朝廷下达的诏书抄录,皇后宋氏被废,宋氏一族多有牵累,后父执金吾宋酆亦身陷囹圄。”
“啊!”陶应惊讶得张大了嘴,灵帝废后,专宠何氏的场景就在记忆中浮现了起来,心想原来是这个时候的事情,这当今天子果然是个不消停的主啊。
听到如此震撼的消息,刚才议论纷纷的几个人也都闭上了嘴,虽然当今并不以言获罪,但居于屋舍内的陶谦却是个侃然正色的人,若是被陶谦听到他们妄言朝政,少不得一顿斥责。
“伯欣兄,你是来给家君传递抄文的吧?那你先里面请,我去后厨看看炖的梨子好了没,一会便进来相陪。”
“好!”
陶应目送着孙宪推开房门进了陶谦的屋内,他也返身往后厨走去,心中还带着些许忧虑。
说来,刺史的车驾已经在令支城停留了整整三天。陶谦来令支的目的虽然是巡视辽西典农诸事,但他自从到了令支的第一天处置了一下有人告举王氏的事情后,就一直待在县寺内没有出去。这当然不是因为陶谦需要像“冬”那般休歇一下,而是他病了。
陶谦生于汉顺帝永建七年,也就是公元132年,今年也已经四十有七了,在这个年头已经可以被大多数人称为长者,也就意味着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
陶家是扬州丹阳人,在这个年代属于相当南方了,近些时日幽州的气温骤降,陶谦又没日没夜地处置公务,身边也没个体己人照顾,所以身体就有些不适。四天前,陶谦在野亭中收到子侄寄来的书信,心中急切,第二天便倍道兼程赶路,路上的颠簸让他很是劳累,到了令支后又忙活了半天,到了晚上后就有些发热。
对此,陶应在心里颇有些自责,心里想着若不是他要借着父亲行巡的威名大办快办王家的事情,可能父亲也就不会劳累至此。不过空有自责也是无用的,他这几天日日随侍在旁,端水递食地照料,陶谦的病情倒没有加重,今早上热度也退了下去,让他稍稍心安。
陶应对于医学方面并无所涉,但他炖的梨饴可是被华佗高徒樊阿称赞过的,他这几天来便每天炖着给陶谦食用,也是略进一番心意。
陶应将梨饴端进了父亲屋内,孙宪已经将朝中传递来的诏书内容禀报完毕,陶谦正在问着州中事情。
“辽西其余几县募兵的账册可都查验过了?”
“禀告使君,辽左四县已经查验过了,除了海阳县募兵处尚无发觉问题,肥如和临渝二县募兵处也有类似于令支的事情发生,且与当地官吏暗中交易的也是王氏米铺中人,阳乐县孤悬辽右,目前已经行文给阳从事查验此事,还要过上一段时间才有回复。”
“哼!王氏果然恶行累累,小小一个郡主簿便赶将手伸到募兵屯田的事情上。”
“使君勿忧,刘治中此番持了使君的命令前去阳乐,定然能将王演下狱查问,便是辽西郡守刘府君,想必亦会自疏引咎吧!”
“不论他是否自疏,此番我必定会上疏弹劾于他察人不明,御下不严,办事不力,持身不谨之罪。”
“使君明鉴。”
陶应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却想,自己与王业这么一闹腾,竟然要引得辽西郡守引咎辞职了。
不过陶应又回忆了一下,好像史籍中记载公孙瓒原本就要随着他上司的槛车同赴雒阳一回。那么,自己这一遭到底算是亲自见证了历史事件的发生,又或是拨快了历史的进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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