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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无涯领着杨南溪五人和宋梦桐下山。“宋姐姐,准备好了吗?”侯无涯关心地问道。
“准备好了。”甜美的笑颜如花,给冷清的山间添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那我们出发吧!”无涯领头,大家紧随他的脚步。
侯家。
“大长老,听说了吗?宋家千金昨日离家出走,至今还下落不明。”一位长老说道。
一位中年男子睁开了眼,面容威严,给人一副不可接近的气场围绕在他身边。他就是现在侯家的大长老,侯问,也是侯齐天的亲生父亲,传言他的修为已经踏入道灵境后期,实力极为惊人。就是相比当年的侯无双,也差不了多少。
他,现在是侯家真正的掌权之人。明面上,家主侯林是一家之主,但是实际上家族里重要的长老和掌权之人几乎全听从侯问的命令。这也是侯无涯不能回到本家的真正原因。他侯问不许,所以侯无涯就不能回来。
“侯家子弟去找了吗?”他目容威严,身边的侍从不敢仰视看他,跪在地上任听差遣。
那侍从吞吞吐吐道:“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晚了……一步,所以,还没有……宋小姐的下落。”
“废物!”侯问一掌拍在桌子上,那桌子立即被拍碎,那侍从吓得不轻。
“请大长老责罚。”那人恭敬道。
“罢了,宋霸,他老小子肯定比我们急。他一定会派出大量人马,我们就静等佳讯好了。”侯问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只希望婚礼能赶得上,否则丢我侯问儿子的脸,就算你们是宋家,我也让你们宋家连根拔起!
“呜呼――”
侯无涯等人毫不停歇地赶路,终于本家的大门映入眼帘。
还记得不久之前,看到族人对他的冷嘲热讽,爷爷一个人的唉声叹气,不管失去了多少,今日,我要全部讨回!侯无涯握紧拳头,怔怔地看着侯家大门。
“这就是侯家吗?这么气派!”杨南溪虽然曾经想象过侯家是怎样的,但是仍然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
大门用的是精铁制成的,上门还刻着各种奇异的雕文。里面若隐若现的高大建筑,全部都有琉璃金银组成。湖上的亭子,宽阔的广场,一根根石柱上放着绚丽的夜明珠。
湖上的荷花争相开放,还有几只鹤在湖上嬉水。很多美丽的侍女在湖边打扫装饰府邸。亭台楼阁无处不在,山水之景处处可见。真是美不胜收……
欣赏美景真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然而有人往往不让人称心如意。
“你们是谁?谁允许你们进入侯家的?”一个侯家子弟看到这些人身上大多数都很残破不堪,于是用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
“是我带来的。”侯无涯向前一步,平静地看着眼前之人。
“你?你是……”这人一时发愣,但又仔细回想脑海中侯家的年轻一代中的人许,“侯无涯?”他似乎有些不确定,的确无涯现在和一年前真的判若两人,尤其是气质上。一年前的他见到本家人,往往是畏畏缩缩,低着头走。而现在,他看到本家人,只有平静。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而且他的眼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威严。
无涯眼前这人只是个普通侯家子弟,看到侯无涯这副模样,不禁感到一丝畏惧,他从无涯身上好像看到几年前还在家族的侯无双的姿态。那种一脉相传的自信和从容,好像什么都阻挡他的脚步一样。
“可以让一让吗?我还有事。”无涯淡淡地说道。
“哦。”那侯家子弟本来想嘲讽侯无涯这个懦夫的,但是不知怎的,侯无涯的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默默地让开路。
侯无涯带着伙伴往侯家深处走。
“无涯,怎么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啊?你不是来侯家都会被嘲笑一番吗?我刚刚还想出手帮忙呢。”杨南溪玩笑似的看着他。
“我也不知道,他好像还有点怕我。”无涯苦笑道。
“你那样的眼神当然会让人害怕了,什么情绪都没有。看着就让人害怕。”宋梦桐一旁嘟哝道。
可是没人听到,宋梦桐自从看到侯无涯后,总感觉好像他像一个人,一个在他记忆中的人。
那年,她偷偷跑到外面玩。结果,不知不觉迷路了。
后来,她一个人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流泪,念着一个名字:娘。
她哭了很久,很久,可是她的母亲却始终没有出现。她的心里正当要放弃了,结果一个很好看的男孩出现在她的眼前。
他还很小,看上去只有五岁大的样子。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哭什么哭,我没了娘我都没哭,比我都大你还哭。爱哭鬼。”
她那年十岁,他五岁。按照他俩家族的婚约大概过个十年,他们才会相识。没想到,阴差阳错下他们提早了十年就见到了彼此。
一个是军神后裔,一个是宋家千金。
然而,在这个不知名的小树林里,他们互不相识。只是两个孩子,心思简单到极点的孩子。
她哭得更凶了。小小的男孩,像是受了惊似的,眼泪水也掉了下来。越涌越多。
“啊啊啊――”
“你,你不是不哭……吗?”女孩边哭边哽咽。
“别人都欺负我……你也要欺负,我吗?”男孩哭着,歇斯底里地哭着,他不敢这样在家族里闹着。于是想跑出来,跑到没人的地方发泄,没想到自己还没哭,已经有个人在哭了,于是小小的他也忍不住了。
过了很久,女孩不哭了,男孩也不哭了。
“你才是爱哭鬼呢!”女孩笑了起来。
“哼!”男孩嘟着嘴,叉着腰不看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的语气温和了很多。
“不知道,哼。”依旧那副样子不理不睬。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名字的。小气鬼。”女孩也哼了一声。
“哈哈。”男孩忍不住笑了,“我叫小涯。”
女孩看着他天真的笑脸,也说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小梦。你叫我梦姐姐吧。小涯弟弟。”
“我又不比你小太多,为什么非要叫你姐姐呀?”男孩一脸的不情愿。
女孩立刻扑向男孩,挠痒痒。男孩受不了,哈哈大笑,求饶道:“梦姐姐,梦姐姐……我错了。放过我吧!”
女孩表示很自豪,叉着腰俯视眼前这个“手下败将”。
“服了吧?小涯弟弟。”
“不服。有本事我们来比谁跑得快。”男孩爬了起来,瞪着女孩,很不高兴。
“你跑得会比我快吗?”女孩自信满满。
“开始。”男孩跑了出去。
“你耍赖!”女孩追了过去。
那天,很开心,如一瞬流星划过。最后女孩家里人找到了她,男孩目视她远去,一个人孤单地坐在石头上看着天空。“我们还能再见吗?梦姐姐。”
宋梦桐走着走着,眼前朦胧了,看着侯无涯,喃喃低语道:“是你吗?小涯。”
走在最前面的无涯顿时愣了愣,慢慢回过头,对上了她的视线,绽放了灿烂的笑颜:“是我啊。梦姐姐。”
宋梦桐控制不住,哭了。“梦姐姐”,她三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称呼,已经三年没听到了呢。
她笑了,笑得很干净,纯真,一往当年。
“好久不见,小涯。”
……
“爷爷。”无涯又再次来到这个院子,虽然寂寥,但是这是无涯在侯家为数不多喜欢的地方。
老人坐在当年最喜欢的树下,一如当年。他背对着无涯,然而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颤抖起来,双肩激动得抖动着。
转过身,那年迈苍老的面孔终于尽收眼底。无涯一惊,爷爷又老了,老得那么快。眼底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爷爷,我回来了。”他平静地开口,好像说着最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老人对他笑了笑,眼泪忍不住滑落下来,看着无涯那挺直的身板。
终于松了口气,慢慢开口道:“这次不走了吧?”
“不走了!”无涯自信地笑着。
老人也笑了,欣慰和期待尽在不言中……
涯儿,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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