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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卡夏!”“哪个?”
“就和监考老师在说话那个。”
“他就是卡夏?”
“嗯,好像和我们同个考场啊。”
“他和那个监考老师很熟?”
“谁知道,应该很熟吧,这么亲密。唉,我要是也能和监考老师这么熟就好了。”
聆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名字,趴在课桌上装睡的黛娜,条件反射地抬起头。
不过,她的脑袋并没有离开手肘,只是微微将双眼露了出来,随后眺望向教室前门口。
阳光擦着上层的阳台斜射而入,在教室门外,落下一个开阔的斜角。
那个正好站在斜角边缘,和监考老师谈笑风生的身影,有如那些玻璃窗反射出的耀眼光点,格外引人注目。
“他就是卡夏?”
她的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遍刚才某位男生求证的询问。
“很一般嘛,那些花痴也捧得太过了吧。”
将卡夏从头到脚仔细地审视了一遍,黛娜微微蹙起眉头想到。
她还以为这个声名远扬的家伙有多出众,仅看外表的话,也就是勉强能看的水准,根本达不到那些花痴吹嘘的程度。
当然,她不太敢由此对卡夏的内在也做出类似评判。
这个刚上中学,就能偷偷摸摸地潜入化工实验室,独力研制出炸药,并制造了引发整个梅尔恐慌的“连环爆炸事件”的家伙,要不是年幼,还有个身为圣堂执政官的母亲,早锒铛入狱或是被送去特殊教育学校了。
中学六年过来,他的种种耸人听闻的事迹,几乎曾是每一个梅尔中学生的谈资。
可以说,几乎大部分和她相仿的同龄人,甚至比她年长很多的人,都对这位人物,满怀好奇,甚至敬畏。
她也曾经数度前去探究这位传说级人物的“底细”,只可惜每次都没缘和他一见,屡屡失望而归,没想到今天竟然遇见了。
“哼,显摆。”
不过此刻,黛娜并未为自己的幸运感到幸运。
在高考考场门口和监考老师有说有笑,这事看在她眼里很不严肃,浮夸至极。
无时不刻都要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这种作风,她实在看不顺眼。
尽管如此,她的目光却是没能从卡夏身上移开。
身为玛丽莎高等私立中学的第一尖子生,卡夏可是目前她心目中唯一的竞争对手,也是她必须要战胜的对象。
虽然不得不承认,较之卡夏,她在同届学生中的名望要差上一些,但她自觉自己的实力,尤其是魔法能力,并不在卡夏之下。
毕竟,虽然卡夏逸闻众多,平时成绩也不错,但并没任何逸闻证明他的魔法能力有多天才。
根据目前已知的一些事实,她觉得卡夏更像个轻视魔法,致力科学,甚至都称不上科学,只是小聪明的“投机取巧人士”。
就算是科学好了,尽管现在魔法和科学合流是大势所趋,但魔法,她认为始终凌驾在科学之上。
毕竟,鉴于魔力的个体性和超凡性,科学所能穷究的奥秘,绝不可能超越魔法,这是普遍的共识。
拿宇宙科学来说,当现今的科学还在研究星际穿越的可行性时,早在数千年前的古魔法时代,魔法师就已经能和外位面沟通了。
到了旧魔法时代,由于魔法师们过度干扰空间,和外位面联系过度频繁,世界还差一点被空间乱流毁灭。
说科学整整差了魔法几千年,一点都不过分。
所以,哪怕科学近些年发展再迅速,现在魔法也桥接了很多科学手段,她依然不承认科学有着能和魔法比肩的地位。
也正因此,她对展现出的科学天赋远高于魔法天赋的卡夏认同有限,远不及其他人对他的崇拜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很乐于和卡夏一较高下的,在魔法上。
今天勉强算是个机会。
高考可是十二年魔法教育成果的一次全面检验,她倒要看看卡夏会发挥出怎样的水平。
她自信高考分数放榜当天,她一定能踩在卡夏头上,让所有人明白卡夏并不如她。
卡夏并没有和那位老师交谈多久,看卡夏朝教室走来,黛娜连忙又把头埋进了臂弯。
她不可想卡夏知道自己在关注他。
不过,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她还是偷偷释放出了一丝意念,继续观察着卡夏。
透过靠魔力营造出的不稳定视觉,她注意到,卡夏走进教室后,并没有立即就座,而是和另一位坐在她右前方不远处的男生交谈起来。
“感觉怎么样?”
“你从哪……”
“嘘,考完再说,有效就好。”
“有效,非常有效!”
很简短的对白,神神秘秘的,让人不明所以,又倍感好奇。
但她没时间细究二人的对话,因为卡夏居然坐到了她前桌的位置上。
“他居然就在我前桌?”黛娜有些惊讶。
早知道该早点看看的,要早知道他就坐她前面,她一定在他的位置上下点绊子。
就在黛娜如此暗想之际,一个微带笑意的声音,蓦地传入了她的耳中:“我就坐在你前面,你直接抬头看就好了,没必要在考试前浪费魔力。”
黛娜闻言,顿时间面红耳赤。
“竟然被他发现了!”她慌忙收了意念,但出于做贼心虚,她并没好意思抬起头。
“黛娜……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是玛丽莎私立中学的?”少顷后,卡夏的声音再次传来。
卡夏都说出了她的名字,可不好意思再装鸵鸟,黛娜脸颊微热地抬起头,轻声应道:“嗯。”
应话之际,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卡夏的眼眸。
那是一对如宝石般剔透的眼眸,银白相间的虹膜宛如无数沟壑纵横的山川河流,众星拱月地将仿若凝霜的雪色瞳孔簇拥在中央。
一瞬间,她的心脏有如左手边被风吹动的窗户般不安分地悸动起来。
难以置信,世上居然有如此奇妙色彩和纯粹光泽的眼眸,就好像一面看似斑驳却又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镜子,她甚至可以非常清晰地看清自己的倒影。
被这对眼眸注视着,连耳根都微微发烫起来的黛娜想到,或许那些花痴说得也没错。
“我叫卡夏,你好像认识我?”卡夏笑着伸出手。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卡夏的这个问题,黛娜酡红的脸颊又涨红了几分。
她的双手不安而局促地蜷动着,想要给卡夏回应,又犹豫于周边众人投来的炙热目光。
“哈”,看黛娜没给任何反应,卡夏尴尬地笑着收回手:“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认识了,等会考试,请多关照。”
黛娜嚅动双唇,想回话,却像被施展了禁言魔咒般,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不由地有些着急,可越着急越说不出话,倒是体温不断地上涨,仿佛炎夏已经来到,窗外的骄阳晒得人无处躲藏。
忽地,一个满是揶揄的声音,嘹亮地在她耳畔炸响:“哈哈,原来玛丽莎之花在卡夏面前也只是个布娃娃,卡夏你行啊。”
这话很是轻佻,满满都是戏谑之意,黛娜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侮辱。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蹙紧双目,用力地瞪向发话之人,那个之前和卡夏说过话的男生。
这一刻,所有身处在她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魔力波动。
敏锐的人,更能捕捉到她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魔法术式。
黛娜之怒。
考场里,来自玛丽莎私立中学的学生们,顿时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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