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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走进生物教室的时候,我意识到自己怀着最后一线希望。但在看到他空空的座位以后,新一轮的失望向我涌来。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过得漫长又沉默。体育课上,我们要听羽毛球的规则讲演,这是排着队等着我的又一次煎熬。但至少,这意味着我可以坐下来听课,而不是在庭院里到处被绊到。最好的部分是教练没能讲完,所以明天我又将逃过一劫。在我从余下的课里解放出来以前,我根本不去在乎后天他们就要让我拿上球拍了。

    我很高兴能离开学校,这样我就能在今晚陪着杰西卡出去以前自由自在地发脾气和意志消沉了。但正当我走进查理家大门的时候,杰西卡打电话来取消了我们的计划。我试图为迈克邀请她出去吃晚餐感到高兴——我确实为他最终明白过来而感到宽慰——但我热切的声音在我自己耳中显得很假。她把我们的购物之旅顺延到了明天晚上。

    这就让我几乎没有了可以分心的事。我把鱼放进调味汁里腌好,又做了一个沙拉,再加上昨天晚上剩下的面包,晚餐就准备好了,再也没有什么事可做了。我花了半小时专心致志地写作业,但又把作业给写完了。我检查自己的电子邮件,看着积攒下来的我母亲发来的邮件,时间越靠后的语气越显暴躁。我叹了口气,打了一封简短的回复。

    “妈妈,

    抱歉。我出去了。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海滩。而且我还有一份论文要写。”

    我的借口听起来相当地可悲,所以我放弃了,换成了下面这封。

    “今天外面晴朗极了——我知道,我也很震惊——所以我打算到外面去,尽可能地多吸收一些维生素D。我爱你。

    贝拉”

    我决定用课外阅读来打发掉一个小时的时间。在我来福克斯的时候我随身带了一些藏书,其中最残破的那一册是简?奥斯丁的作品集。(英雄所见略同。。。)我挑出那本书,向后院走去,下楼的时候顺手从楼梯顶上的亚麻布衣橱里抓了一条破旧的褥子。

    在查理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庭院里,我把那条褥子对叠了一下,把它放到树阴之外的草坪上。不管阳光照射多久,那块草坪永远都是微微湿润着的。我趴下来,把脚踝在空中交叠,飞快地浏览着书里的每一篇小时,试图决定哪一篇最能让我沉迷其中。我最喜欢的是 href='2119/im'>《傲慢与偏见》和 href='2118/im'>《理智与情感》。前者我读得最多,所以我开始看 href='2118/im'>《理智与情感》,但在看了三页以后却想起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碰巧也叫爱德华。我愤怒地转去看《曼菲尔德庄园》,但这一篇的主人公叫埃德蒙,实在是太相近了。十八世纪末就没有别的名字可用了吗?我啪地合上书,气恼地把书扔过头顶。我把袖子挽到最高的地方,然后闭上了眼睛。我严厉地对自己说,我什么也不要想,只想让我的肌肤暖和起来。微风轻轻吹拂着,却把我脸旁的头发吹得卷曲起来,这样很痒。我把头发全部拢到脑后,让它呈扇形披散在我身上的褥子上,然后又一次把心思放在阳光的热度上。暖烘烘的阳光落在我的眼皮上,我的颧骨上,我的鼻子上,我的嘴唇上,我的小臂上,我的脖子上,浸透了我轻薄的衬衣……

    接下来我听到了查理的巡逻车碾上车道的砖块的声音。我吃惊地坐起来,发觉光线已经消失在了树丛后。我方才睡着了。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我不是一个人。(Edward来看海棠春睡图了。。。)

    “查理?”我出声询问道。但我能听到从房子前头传来的他关门的声音。

    我跳起来,急躁得有些可笑,收拾起已经有些潮湿的褥子和书。我冲进屋里,往锅里放了点油,开始加热,意识到晚餐要推迟了。当我进来的时候,查理正在把武装带挂起来,脱下靴子。

    “抱歉,爸爸,晚餐还没好——我在屋外睡着了。”我的话被呵欠打断了。

    “别担心,”他说。“总之,我想先看看赛事的比分情况。”

    为了找些事干,晚饭后我和查理一起看电视。没什么我想看的节目,但他知道我不喜欢篮球,所以他换了台,切换到某个我们都不怎么喜欢的情景喜剧。但他还是很开心,因为我们能待在一起做点什么。如果不去管我的失落的话,让他高兴是件不错的事。

    &ldquo;爸爸,&rdquo;插播广告的时候我说道。&ldquo;杰西卡<mark>..</mark>和安吉拉打算明天晚上去天使港去找舞会穿的衣服,她们想让我帮忙挑选&hellip;&hellip;你介意我跟她们一起去吗?&rdquo;

    &ldquo;杰西卡?斯坦利?&rdquo;他问道。

    &ldquo;还有安吉拉?韦伯。&rdquo;我叹了口气,给了他更加详尽的信息。

    他很困惑:&ldquo;可你不打算去舞会,对吧?&rdquo;

    &ldquo;我不去,爸爸。但我可以帮她们找衣服&mdash;&mdash;你知道,给她们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rdquo;如果是跟一个女人说话,我就不用解释这些了。

    &ldquo;嗯,好吧。&rdquo;他似乎意识到他离少女的世界太远了。&ldquo;不过,这是上学的晚上。&rdquo;

    &ldquo;我们一放学就去,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回来。你要自己解决晚餐,没问题吧?&rdquo;

    &ldquo;贝尔,在你到这儿来以前,我自力更生了十七年。&rdquo;他提醒我。

    &ldquo;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rdquo;我嘟囔着,然后更清晰地补充道。&ldquo;我会在冰箱里留一点做冷餐三明治的食材,好吗?就在冰箱上层。&rdquo;

    这天早上又是晴空万里。我又燃起了新的希望,虽然我冷漠地试图把这种感觉给压下去。因为天气更暖和了,我穿上了一件深蓝色V领短打衫&mdash;&mdash;这是我在凤凰城冬天最冷的时候才会穿的衣服。

    我精确地安排着到校时间,这样我就能刚好赶上上课了。我心里沉甸甸的,满停车场兜着圈子找空位,同时也是在找那辆银色沃尔沃,但它显然不在。我把车停到最后一排,然后匆忙地跑去上英语课,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了教室,然后在最后一声铃响前缓了过来。

    今天和昨天完全一样&mdash;&mdash;只是我没能保住心头萌发的小小希望之芽。当我徒劳地搜索着午餐室,当我坐到空荡荡的生物实验桌旁时,我只能痛苦地把它们扼杀掉。

    天使港计划今晚将重新启动,让一切变得更有吸引力的是劳伦另有贵干的事实。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到镇外去,这样我就能停下来不再从肩膀上看过去,希望能看见他像平常一样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那里。(out of blue。。。)我向自己发誓,我今晚要过得非常愉快,而且不能在扫货的时候让安吉拉或者杰西卡扫兴。也许我也应该买点衣服。我拒绝想到这周末我可能得孤零零地在西雅图购物,对更早些时候的行程安排毫无兴致。当然,他不会单方面地取消约定的,至少会告诉我一声。

    放学后,杰西卡开着她老掉牙的白色水星跟着我回家,这样我就能把书和车白费力的尝试。我身后的脚步声现在变响了。

    &ldquo;你来啦!&rdquo;从那个健壮结实的黑发男人口中发出的浑厚的说话声打破这片紧绷的宁静,把我吓了一跳。在逐渐聚拢的黑暗中,他似乎是在向我身后看去。

    &ldquo;是啊。&rdquo;在我试图飞快地穿过街道时,一个声音从我身后大喊着,又把我吓了一跳。&ldquo;我们只是绕了点路。&rdquo;

    现在我不得不放慢了脚步。我把自己跟那两个闲逛的人的距离缩短得太快了。我的尖叫相当地响亮,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让它派上用场。但我的嗓子实在太干了,我不敢肯定我能发出多大的音量。我飞快地把钱包越过头取下来,用一只手紧紧地攥着那条皮带,准备把它交出来,或者在必要的时候当成武器用。

    当我警惕着停下脚步的时候,慢慢地向街道走去的时候,那个矮胖的男人在墙那边耸了耸肩。

    &ldquo;离我远点。&rdquo;我警告着,猜想着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而且无畏。但我对喉咙太干的判断是正确的&mdash;&mdash;音量不够。

    &ldquo;别这样,甜心。&rdquo;他喊道,然后一片沙哑的笑声又在我背后响起。

    我鼓起勇气,分腿站立,试图在恐惧中记起我知道的那些少得可怜的防身术。手腕外侧向上猛刺,有望打断鼻梁或者把它挤进脑袋里。手指向眼窝猛刺&mdash;&mdash;努力向上钩起,把眼珠子剜出来。当然,还有标准的膝撞腹股沟。同一个悲观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大声说着,提醒我很有可能根本没有胜算对抗其中的一个,更何况这里有四个人。闭嘴!我赶在恐惧击倒我以前对那个声音下令。如果没人帮我,我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我试图吞咽了一下,好发出足够响亮的尖叫。

    车灯忽然从转角处飞快地冲过来,那辆车几乎撞上了那个矮胖的男人,逼得他跳回了人行道上。我冲到路上&mdash;&mdash;这辆车要么停下来,要么就得撞上我了。但那辆车出人意料地摆尾急转,骤然停在离我几英尺远的地方,乘客座的门打开了。

    &ldquo;上车。&rdquo;一个狂怒的声音命令道。

    这实在是太惊人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瞬间消失了,一种安全感席卷了我的全身&mdash;&mdash;我甚至还在街上站着呢&mdash;&mdash;这一切都发生在我听到他的声音的那一刹那。我跳进座位里,猛地用力把我身后的门关上。

    车里很黑,即使在门开着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光线照进来,我只能借着仪表板上发出的红光勉强看清他的脸。他调转车头向北,轮胎发出尖锐的声音。车子加速得太快了,以至于急转着冲向了街道上那些吓呆了的男人。当我们径直开出街道,加速向海湾驶去的时候,我仅能瞥见他们向人行道上逃去。

    &ldquo;系上你的安全带。&rdquo;他命令道,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双手紧紧地抓着座位。我迅速服从了命令。安全带扣在一起时发出啪的一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响亮。他向左急转,向前推进着,接连闯过了好几个红灯也没停下来。

    但眼下我只感受到了一种绝对的安全感,完全不关心我们要去哪里。我凝视着他的脸,深深地感到宽慰,这种宽慰甚至超过了我意外得救的感觉。在微弱的光线里,我细看着他毫无瑕疵的容貌,等着我的呼吸恢复如常,直到我想起来,他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残暴的愤怒。

    &ldquo;你还好吧?&rdquo;我问道,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嘶哑。

    &ldquo;不。&rdquo;他简略地答道,依然是震怒的口吻。

    我沉默地坐着,看着他的脸,他冒火的眼睛却直视着前方,直到车子忽然一个急停。我环顾四周,但外面太黑了,除了公路两旁那些模糊的黑色的树影,什么也看不见。我们已经不在镇上了。

    &ldquo;贝拉?&rdquo;他问道。他的声音紧绷着,显然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ldquo;怎么了?&rdquo;我的声音依然沙哑着。我试图不发出声音地清了清嗓子。

    &ldquo;你没事吧?&rdquo;他还是没有看我,但他脸上的狂怒再明白不过了。

    &ldquo;是的。&rdquo;我用嘶哑的声音轻轻地说着。

    &ldquo;请让我分神。&rdquo;他下令。

    &ldquo;对不起,你在说什么?&rdquo;

    他急促地呼了口气。

    &ldquo;随便说些不关痛痒的事,直到我平静下来为止。&rdquo;他阐释着,闭上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按压着鼻梁。

    &ldquo;呃。&rdquo;我痛苦地搜寻着脑海里的琐事。&ldquo;明天上课以前我要开车从泰勒?克劳利身上碾过去。&rdquo;

    他依然紧紧地闭着双眼,但他的嘴角微微抽动着。

    &ldquo;为什么?&rdquo;

    &ldquo;他告诉每一个人说他要带我去参加正式舞会&mdash;&mdash;不管他是有病还是在努力为上次差点杀了我作补偿&hellip;&hellip;嗯,你记得的,不知怎的他认为正式舞会是这样做的良好时机。所以我估计我也危害一次他的性命的话,我们俩就扯平了,他就不必再努力作补偿了。我不需要敌人,如果他肯放过我的话,也许劳伦会放弃和我做对。不过,也许我得完全摧毁他那辆森特拉。如果他没有车的话,他就没法带任何人去正式舞会了&hellip;&hellip;&rdquo;我不停地唠叨着。

    &ldquo;我听到过这些传言。&rdquo;他的声音听起来镇静些了。

    &ldquo;真的?&rdquo;我难以置信地问道,早先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ldquo;要是他从脖子以下高位截瘫,他同样也没法去参加正式舞会了。&rdquo;我喃喃低语着,推敲着我的计划。

    爱德华叹息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ldquo;好些了?&rdquo;

    &ldquo;完全没有。&rdquo;

    我等待着,但他不再说话了。他把头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里的天花板。他的神情很坚毅。

    &ldquo;怎么回事?&rdquo;我的声音低得像在耳边低语。

    &ldquo;有时候我会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脾气,贝拉。&rdquo;他也低语道,当他看向窗外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两条缝。&ldquo;但这对我不会有任何好处,即使我掉头回去,找到那些&hellip;&hellip;&rdquo;他没把话说完,便移开了视线,再次挣扎了许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ldquo;至少,&rdquo;他继续说道。&ldquo;这是我努力用力说服自己的借口。&rdquo;

    &ldquo;哦。&rdquo;这个词显然不够恰当,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回答。

    我们又一次在沉默中坐着。我瞥了一眼仪表板上的时钟。已经六点半了。

    &ldquo;杰西卡和安吉拉会担心的。&rdquo;我低声说着。&ldquo;我本来应该去跟她们碰头的。&rdquo;

    他一声不响地发动了引擎,流畅地掉转车头,加速冲回镇里去。我们几乎是立刻就开回了有路灯照明的地方,但车速还是太快,迂回着穿过观光大道上缓缓开着的车流里的空隙。他把车平行于路边停了下来,停在了一个我觉得对这辆沃尔沃来说有点太小的空位上,但他毫不费力地只一次就把车停好了。我向窗外望去,看见了拉?贝拉餐厅的灯光。杰西卡和安吉拉正从店里走出来,焦急地向和我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ldquo;你怎么会知道上哪儿&hellip;&hellip;?&rdquo;我开了口,但随后只是摇头。我听到门开的声音,回头去,却看到他正在下车。

    &ldquo;你要做什么?&rdquo;我问道。

    &ldquo;我要带你去吃晚餐。&rdquo;他轻轻地微笑着,眼神却依然坚毅。他走出车外,把门关上。我解开安全带,也匆匆忙忙地下了车。他在人行道上等着我。

    在我开口以前,他说话了:&ldquo;在我又想去追捕他们以前,去把杰西卡和安吉拉叫住。要是我再碰上你另一些朋友,我不认为我还能管得住自己。&rdquo;

    他话语里的威胁让我不寒而栗。

    &ldquo;杰西!安吉拉!&rdquo;我在她们背后大喊着,当她们回过头来时,我用力挥着手。她们转<mark></mark>身向我冲回来,但在看清和我站在一起的人以后,脸上显而易见的宽慰瞬间变成了惊讶。她们在离我只有几英尺远的地方踌躇着。

    &ldquo;你上哪儿去了?&rdquo;杰西卡的声音里充满了怀疑。

    &ldquo;我迷路了。&rdquo;我羞怯地承认道。&ldquo;然后我碰见了爱德华。&rdquo;我向他做了个手势。

    &ldquo;我可以加入你们吗?&rdquo;他用丝绸一样柔软的,让人无法抗拒的声音问道。我能从她们脸上吃惊的神情看出,此前他从未对她们施展过他的天赋。

    &ldquo;唔&hellip;&hellip;当然。&rdquo;杰西卡喘息着说。

    &ldquo;呃,事实上,贝拉,在我们等待的时候我们就吃过了&mdash;&mdash;抱歉。&rdquo;安吉拉坦白道。

    &ldquo;没关系&mdash;&mdash;我不饿。&rdquo;我耸耸肩。

    &ldquo;我觉得你最好吃点东西。&rdquo;爱德华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威严。他抬头看着杰西卡,稍稍提高了音量。&ldquo;你介意我今晚开车送贝拉回家吗?这样你就不用在她吃东西的时候等着了。&rdquo;

    &ldquo;嗯,没问题,我猜&hellip;&hellip;&rdquo;她咬住唇,试图从我的表情看出哪个才是我想要的。我向她使了个眼色。我什么也不想要,只想和我永远的救星待在一起。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要问了,但只有在我们独处的时候,我才能轰炸他。

    &ldquo;好吧。&rdquo;安吉拉比杰西卡反应得更快。&ldquo;明天见,贝拉&hellip;&hellip;爱德华。&rdquo;她抓住杰西卡的手,拖着她向车子走去。我看见她的车子离这里不远,停在了第一街上。当她们上车的时候,杰西回过头来向我挥手,她的脸上充满了好奇的渴望。我也向她们挥手,一直等到她们把车开走,才转过身去面对他。

    &ldquo;老实说,我一点儿也不饿。&rdquo;我坚持说着,抬起头端详着他的脸。他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

    &ldquo;就当是为了我。&rdquo;(humor me。。。)

    他向餐厅的大门走去,推开门,用固执的神情把门撑住。显然,已经没商量了。我顺从地叹了口气,从他身旁走过,进了餐厅。

    餐厅里并不拥挤&mdash;&mdash;现在是天使港的淡季。店主是女的,当她审视着爱德华的时候,我读出了她眼里的神情。她热情地有些过火地欢迎他的光临。我吃惊地发现,这居然会让我如此心烦意乱。她比我高几英寸,漂亮得简直违背了自然规律。

    &ldquo;有两个人的位置吗?&rdquo;不管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他的声音都太诱人了。我看见她的眼睛飞快地瞥了我一眼,然后移开了。显然她对我的相貌平平,还有爱德华出于谨慎,在我们之间保持着的毫无身体接触的距离感到相当地满意。她把我们带到用餐区里人最多的地方的正中,一张足以坐下四个人的桌子旁。

    我正要坐下,爱德华却向摇了摇头。

    &ldquo;也许换个更私密些的地方?&rdquo;他安静地向店主坚持着。我不太敢肯定,但看上去他熟练地给了她一点小费。我从没见过有人拒绝一个座位,除了在老电影里。

    &ldquo;当然。&rdquo;她听起来和我一样吃惊。她转身领着我们绕过一堵隔墙,走到小小的一圈卡座前&mdash;&mdash;所有的卡座都是空的。&ldquo;这里怎么样?&rdquo;

    &ldquo;好极了。&rdquo;他熠熠生辉的笑容一闪而过,立刻把她迷住了。

    &ldquo;呃。&rdquo;&mdash;&mdash;她摇了摇头,眨着眼睛&mdash;&mdash;&ldquo;你的侍者马上就到。&rdquo;她步伐不稳地走开了。

    &ldquo;你真的不应该对别人这样做。&rdquo;我批评道。&ldquo;这太不公平了。&rdquo;

    &ldquo;做什么?&rdquo;

    &ldquo;像那样迷得她们晕头转向&mdash;&mdash;她现在可能正在厨房里大口大口地喘气呢。&rdquo;

    他似乎很困惑。

    &ldquo;哦,得了吧。&rdquo;我怀疑地说。&ldquo;你必须知道你会对别人造成的影响。&rdquo;

    他把头偏向一侧,眼里充满了好奇。&ldquo;我迷得别人晕头转向?&rdquo;

    &ldquo;你没注意到吗?你以为每个人都能那么轻易地为所欲为吗?&rdquo;

    他不理会我的问题。&ldquo;我迷得你晕头转向了吗?&rdquo;

    &ldquo;经常如此。&rdquo;我承认道。

    然后,我们的侍者到了,她一脸的期待。女店主显然已经躲到幕后去上菜了,但这个新来的女孩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失望。她把那股短短的黑发拨到耳后,热情得有些过分地笑着。

    &ldquo;你好,我的名字是安博,今晚我将是您的侍者。您想喝点什么吗?&rdquo;我不会看错的,她只对他一个人说话。

    他看着我。

    &ldquo;我要一杯可乐。&rdquo;听起来像是个疑问句。

    &ldquo;两杯可乐。&rdquo;他说道。

    &ldquo;马上为您送到。&rdquo;她用另一个火辣辣的微笑向他保证道。但他没看见。他在看着我。

    &ldquo;怎么了?&rdquo;等她走开以后,我问道。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ldquo;你感觉怎么样?&rdquo;

    &ldquo;我很好。&rdquo;我回答道,对他的紧张吃惊不已。

    &ldquo;你不觉得眩晕,恶心,寒冷&hellip;&hellip;吗?&rdquo;

    &ldquo;我应该这样觉得吗?&rdquo;

    我的口气里充满了迷惑,这让他轻笑起来。

    &ldquo;好吧,我本来还在等着你从震惊里回过神来呢。&rdquo;他歪扭着脸,露出一个完美的弯弯的微笑。

    &ldquo;我不觉得会发生那样的事。&rdquo;直到我能再次顺畅地呼吸,我才说道。&ldquo;我通常很擅长忘掉不愉快的事。&rdquo;

    &ldquo;还是一样,只要你能吃点甜食和食物进去,我会感觉好些。&rdquo;

    就好像得到暗示一样,那个女招待带着我们的饮料和一篮烘焙面包卷出现了。当她把这些东西摆上桌的时候,她背对着我站着。

    &ldquo;您准备好点餐了吗?&rdquo;她问爱德华。

    &ldquo;贝拉?&rdquo;他问道。她极不情愿地转过身来面向我。

    我点了我在菜单上看到的第一样东西。&ldquo;呃&hellip;&hellip;我要蘑菇馄饨。&rdquo;

    &ldquo;你呢?&rdquo;她转身微笑着看着他。

    &ldquo;不用了。&rdquo;他说道。当然不用了。

    &ldquo;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让我知道。&rdquo;那个羞答答的微笑依然恰当地挂在那里,但他根本就没在看她,她不高兴地走了。

    &ldquo;喝吧。&rdquo;他下令道。

    我顺从地啜饮着我的苏打水,然后大口喝了起来。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是这么的渴。当他把他那瓶推给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喝完一整瓶了。

    &ldquo;谢谢。&rdquo;我低声说着,还是觉得很渴。从冰镇苏打水上传来的寒意传遍了我的脸颊,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ldquo;你冷吗?&rdquo;

    &ldquo;只是可乐的缘故。&rdquo;我解释道,又打了个冷战。

    &ldquo;你没带夹克外套吗?&rdquo;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赞成。

    &ldquo;带了。&rdquo;我看着身旁那张空空的长椅。&ldquo;哦&mdash;&mdash;我把它落在杰西卡的车上了。&rdquo;我这才想起来。

    爱德华开始把他的夹克外套脱下来。我忽然意识到,我一次也没有注意过他的穿着&mdash;&mdash;不只是今晚,从来都是。我只是没法让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现在,我强迫自己去看他的衣着,专心地看。他正在脱下来的是一件浅米黄色的皮夹克,里面穿着一件象牙白色的高领毛衣。这件毛衣紧贴着他,强调着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强壮。(口水下来了。。。擦掉)

    他把夹克递给我,打断了我含情脉脉的凝视。

    &ldquo;谢谢。&rdquo;我又说了一遍,这才把胳膊套进他的夹克里。这件衣服很凉&mdash;&mdash;就像是我那件一直挂在通风的走廊里的夹克,早上第一次穿上时的感觉。我又哆嗦了一下。这衣服闻起来很不错。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分辨出这股甜腻的香气是什么。闻起来不像是古龙水的味道。袖子太长了,我把袖子推上去,好让我的双手解放出来。

    &ldquo;这种蓝色和你的肌肤很是相衬。&rdquo;他看着我说道。我很惊讶,只得低下了头,理所当然地脸红了。

    他把那一篮面包推到我面前。

    &ldquo;真的,我根本就没受到打击。&rdquo;我反对道。

    &ldquo;你本来应该会的&mdash;&mdash;正常人都会受到打击。你看上去不为所动。&rdquo;他似乎有些动摇。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而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更明亮,是一种金色的奶糖的颜色。

    &ldquo;和你在一起让我感到很安全。&rdquo;我坦白道,又一次被他催眠着说出了实话。

    &ldquo;这比我计划的还有复杂。&rdquo;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我一边拿起一个烘焙面包卷,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它吃完,一边估摸他的表情。我想知道什么时候才适合向他提问。

    &ldquo;当你的眼睛如此明亮的时候,你的心情通常都会比较好。&rdquo;我评价道,试图把他的注意力从那个让他皱着眉闷闷不乐的想法里转移过来。

    他吃惊地看着我。&ldquo;什么?&rdquo;

    &ldquo;当你的眼睛是黑色的时候,你总要更暴躁些&mdash;&mdash;我想是这样的。&rdquo;我继续说道。&ldquo;我有一套关于这个的理论。&rdquo;

    他的眼睛眯缝起来。&ldquo;又有理论了?&rdquo;

    &ldquo;嗯哼。&rdquo;我咬了一小口面包,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淡漠些。

    &ldquo;我希望你这次能更有创造性些&hellip;&hellip;或者,你还在窃取漫画书里的理论吗?&rdquo;他淡淡的笑容里充满了嘲讽,但他的眼睛依然紧绷着。

    &ldquo;嗯,不是,我不是从漫画书里看到的,但我也不是自己想出来的。&rdquo;我供认道。

    &ldquo;还有呢?&rdquo;他催促着。

    但这时候,那个女招待又绕过那堵隔墙,拿着我的食物大步走过来。我意识到我们两个都无意识地从桌子上向对方靠过去,因为当她走过来的时候我们都退回去坐直了身子。她把菜放到我面前&mdash;&mdash;看起来相当地美味&mdash;&mdash;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去面向爱德华。

    &ldquo;您改变主意了吗?&rdquo;她问道。&ldquo;真的没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rdquo;我已经开始想象她话里的双重含义了。

    &ldquo;不用了,谢谢。不过,最好再拿点苏打水过来。&rdquo;他用纤长雪白的手向我面前的空杯子做了个手势。

    &ldquo;没问题。&rdquo;她拿上那两个空杯子,走开了。

    &ldquo;你刚刚说到?&rdquo;他问道。

    &ldquo;我会在车里告诉你的。如果&hellip;&hellip;&rdquo;我停了下来。

    &ldquo;还有条件?&rdquo;他挑起一侧眉头,声音里充满了不祥的预兆。

    &ldquo;当然,我确实有几个问题要问。&rdquo;

    &ldquo;当然。&rdquo;

    那个女招待又拿着两瓶可乐回来了。这次她放下东西,什么也没说,又离开了。

    我喝了一小口可乐。

    &ldquo;好了,继续说。&rdquo;他敦促着我,声音依然紧绷着。

    我从最容易的那个问起。或者只有我这样认为。&ldquo;为什么你会在天使港?&rdquo;

    他低下头,慢慢地把放在桌上的两只大手叠到一起。他的眼睛从睫毛下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ldquo;下一个。&rdquo;

    &ldquo;但这是最容易的一个。&rdquo;我反对。

    &ldquo;下一个。&rdquo;他重复着。

    我挫败地低下头。我拆开我的那套银餐具,拿出叉子,小心地戳起一个馄饨。我慢慢地把它放到嘴里,依然低着头,一边咀嚼一边思考着。蘑菇很好吃。我咽下去,又喝了一口可乐,这才抬起头来。

    &ldquo;好吧,那么。&rdquo;我盯着他,慢慢地说着。&ldquo;比方说,当然只是假设,那么&hellip;&hellip;某个人&hellip;&hellip;能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你知道的,读心&mdash;&mdash;但总有几个例外。&rdquo;

    &ldquo;只有一个例外。&rdquo;他更正道。&ldquo;假设。&rdquo;

    &ldquo;好吧,只有一个例外,那么。&rdquo;我对他的合作感到很震惊,但我力图表现得不经意些。

    &ldquo;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没有限制条件?那个某人&hellip;&hellip;怎么能够&hellip;&hellip;在恰当的时间找到另一个人?他是怎么知道她陷入困境的?&rdquo;我想知道自己这些费解的问题有没有意义。

    &ldquo;只是假设?&rdquo;他问道。

    &ldquo;当然。&rdquo;

    &ldquo;好吧,如果&hellip;&hellip;那个某人&hellip;&hellip;&rdquo;

    &ldquo;让我们称他为&lsquo;乔&rsquo;。&rdquo;我提议道。

    他挖苦地一笑。&ldquo;乔,那么。如果乔有留心注意的话,时间也许就不需要掐得那么准了。&rdquo;他摇了摇头,转着眼睛。&ldquo;只有你才能在这么小的城镇里遇上麻烦。你知道,你可能打破了他们十年来的犯罪率统计数据。&rdquo;

    &ldquo;我们正在谈一个假设的案例。&rdquo;我冷淡地提醒他。

    他冲我大笑起来,眼里盈满了暖意。

    &ldquo;好吧,我们确实是。&rdquo;他赞同道。&ldquo;我们可以称你为&lsquo;简&rsquo;吗?&rdquo;

    &ldquo;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rdquo;我再也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绪,问道。我意识到自己又在向他侧过身去了。

    他似乎动摇了,为心底的某个两难选择左右为难着。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了我的双眼,我猜他正在抉择,是否要把真相告诉我。

    &ldquo;你可以信任我,你知道的。&rdquo;我低声说着。我向前伸出手,不假思索地,想要触碰他交叠着的双手,但他不着痕迹地把手移开了,我只好把手收回来。

    &ldquo;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别的选择。&rdquo;他的声音几近耳语。&ldquo;我错了&mdash;&mdash;你比我所钦佩的还要善于观察。&rdquo;

    &ldquo;我觉得你通常都是正确的。&rdquo;

    &ldquo;我曾经是。&rdquo;他又摇了摇头。&ldquo;同样,在另一件事上我也错看你了。你不是一块吸引意外的吸铁石&mdash;&mdash;这个定义太宽泛了。你简直是一块专吸灾难的吸铁石。如果方圆十英里内有任何危险物,它都一定会找到你的。&rdquo;

    &ldquo;那你把自己归进危险物里了?&rdquo;我猜测着。

    他的脸立刻变得冷冰冰的,毫无表情。&ldquo;毫无疑问。&rdquo;

    我又一次把手伸过桌子&mdash;&mdash;无视他再次不着痕迹地把手拉回去的努力&mdash;&mdash;羞怯地用指尖触到了他的手背。他的肌肤冰冷坚硬,好像石头一样。

    &ldquo;谢谢。&rdquo;我的声音里盈满了热切的感激之情。&ldquo;这是第二次了。&rdquo;

    他的表情柔和起来。&ldquo;别让我们有机会试第三次,好吗?&rdquo;

    我皱起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把手从我的指尖下移开,两只手都放到了桌子下。但他向我靠了过来。

    &ldquo;我一路跟着你到天使港。&rdquo;他承认着,完全收不住话头。&ldquo;在这之前我从没这样努力地保护过某个特定的人。而且这比我原本相信的还要困难重重。但也可能是因为你,才会这样困难。一般人就算在这里耗上一整天也不会遇上那么多的灾难。&rdquo;他停了下来。我想知道他跟踪我会不会让我觉得困扰。但相反的,我却感到了一阵奇特的满足感。他注视着我,也许是在怀疑着为什么我的唇瓣会弯起来,情不自禁地微笑着。

    &ldquo;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第一次的时候我就应该气数已尽了,因为那辆货车,而你却改变了命运的走向?&rdquo;我推测着,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ldquo;那不是第一次。&rdquo;他说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吃惊地看着他,他却低着头。&ldquo;在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在劫难逃了。&rdquo;

    他的话让我感到一阵恐惧的战栗,关于第一天的记忆生生闯入脑海:他狂暴的,黑色的眼睛怒视着&hellip;&hellip;但是,当我意识到他在的时候,那股压倒性的安全感阻止了我不堪回首的回忆。这时候他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却发现我的眼里没有半点恐惧的痕迹。

    &ldquo;你还记得吗?&rdquo;他问道,天使一样的容颜有些黯然。

    &ldquo;是的。&rdquo;我非常平静。

    &ldquo;你居然还敢坐在这里。&rdquo;他的声音里有点难以置信的味道。他挑起一侧眉头。

    &ldquo;是啊,我还能坐在这里&hellip;&hellip;是因为你。&rdquo;我顿了顿。&ldquo;是因为今天,不知怎的你知道怎么找到我&hellip;&hellip;?&rdquo;我催促着。

    他紧紧地闭着嘴唇,眯缝起眼睛注视着我,又开始踌躇了。他的眼睛飞快地掠过我依然满满当当的盘子,然后看向我。

    &ldquo;你吃,我说。&rdquo;他讨价还价道。

    我飞快地舀起一个馄饨,放进嘴里。

    &ldquo;这实际操作起来更困难些&mdash;&mdash;我是说跟着你。通常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别人,即使我之前从未读过他们的心。&rdquo;他担忧地看着我,我感觉到自己僵住了。我让自己吞咽了一下,然后戳起另一个馄饨,丢进嘴里。

    &ldquo;我一直监视着杰西卡,但没太用心&mdash;&mdash;就像我说的,只有你才会在天使港遇到麻烦&mdash;&mdash;刚开始我没注意到你脱离了队伍,开始一个人闲逛。然后,当我意识到你没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赶到在她脑海里看到的那家书店找你。我敢说你根本就没进去,向南走了&hellip;&hellip;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掉头回来的。所以我只是等着你,随意地搜索着街道上的人的想法&mdash;&mdash;看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你,这样我就能知道你在哪里了。我没有理由担心的&hellip;&hellip;但我奇怪地不安着&hellip;&hellip;&rdquo;他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穿过我,看着我想象不出来的事物。

    &ldquo;我开始兜着圈子,仍在&hellip;&hellip;听着。太阳快要下山了,那样我就能下车徒步跟着你了。然后&mdash;&mdash;&rdquo;他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狂怒让他咬紧了牙关。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ldquo;然后怎么了?&rdquo;我低声问道。他的视线越过我的头顶,继续说道。

    &ldquo;我听到了他们在想什么。&rdquo;他咆哮着,上唇微微卷曲起来,露出了牙齿。&ldquo;我在他的脑海里看到了你的脸。&rdquo;他忽然向前倾侧,一只胳膊出现在桌子上。他用手掌覆住了自己的眼睛。这个动作如此迅速,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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