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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的叶子刚被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拍打得淅淅缕缕的,这又将是一个枯燥的夜晚。街道上各色的街灯已经随着夜的渐渐变深而熄灭了,一个孤单了很久的长发男人像漂泊了许久了那样拖着沉稳的步伐走在马路上的积水中,雨声落地的声音很干燥,他踩着路面行走的声音也很干燥。  
这是他来到这座几千万人口城市的第三十二天,今天已经是第二个月的第二天了。他没想过他会在这样的夜景里一模一样的出现这么多次,也许往后还会这样。幽静的街道在此刻显得和他一样闭目养神,只有一家店面不足几十平米的小吃店里还亮着发黄的灯光,那展盘子大小的吊灯在之前应该是可以发出白色光芒的,只为许久的油烟熏陶而导致它变了色。  
生活在迷途和未知交加时,似乎恰恰会给你找到一个适合的滞留之地。这个发型凌乱,胡须仓白的男人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走进这家在此时只为他一个人开的小吃店里。男人一条破洞牛仔裤宽松而素气,背对着坐在店门口。今夜,城市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他也不需向店里的老板点什么菜,只是淡淡的坐着,把背上背的古木吉他拿了出来,如往常一样弹奏起一曲又一曲动人的曲子。  
一碗清汤面做好了,店里的老板四十岁左右,身材矮胖。可笑容却是很甜人,男人先是用熟练的手法调着一下吉他的音色,双手简单而有力的拨动着琴弦。哆瑞咪发嗦啦西……几声清澈的响动后,一首《小情歌》开始在小吃店里四处舞动了起来。  
男人从进到这家招牌小吃店到出来后的时间总是不紧不慢,他与店老板全程没有一丝对话,但离奇的是他们能够明白互相的意思。老板知道他喜欢吃自己做的清汤面,也知道他是一位年纪已久的酒吧驻唱歌手,他把他的古木吉他视为自己的生命。他沧桑而沙哑的嗓音像极了一个男人的嗓音,每每登台演唱时酒吧的客人是最安静的,静静的聆听他这属于岁月沧桑所磨炼出的声音。  
男人每晚都会来这里吃面,弹吉他。在这里他只弹不唱,很多时候面凉了,老板又给他热,凉了又热,凉了又热,这样重复往返。酒吧离这里不远,他登台唱歌的时间只有那短短的几分钟,拿着可以勉强维持生活的薪水。浓而黑的眉毛下显而易见的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以及他在对梦想的追逐和对生活的热爱的诸多不易和坎坷。  
大约晚上十一点多,他会吃完一整碗面,放下相应面值的面钱。起身出门向街道里走去。 窗外的风刮得栩栩如生,男人住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阴暗的楼道间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物体落地发出的叮当声。他无法在有一丝响动的的房间里进入梦乡,但又无能为力。隔了一扇门和一堵墙这声音还是那么清晰悦耳。  
好处是这间仅仅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的房间里还有一扇迎着黎明东升阳光的窗户,给这间单调的屋子增添了几丝生气。  
男人这几年间走过了许多城市,他觉得在一瞬间这些城市是一个样的,而在一瞬间又是不一样的。他习惯了漂泊四处,习惯了没有物质接触的生活。只有这把陪伴他十三年的吉他,触感、灵动,乃至脾气都和他一样,他们互相依靠,彼此呼吸。只有沉寂在属于他自己的音乐世界里,他的精神才能得到满足,灵魂才会有效的升华。  
就这样在这个刚下过大雨的夜里,他时而醒来,翻来覆去;时而睡去,在梦中翻来覆去。 清晨时分,天空中昨日黑压压的乌云现在已经渐色消退。太阳高挂在城市与山脉的交接处,这将是新的一天的开始,酒吧在白天是没有客人的,所以他基本上在白天都是没有事情可做的。   无法在深夜里睡去的人似乎也注定了无法在白天呼呼大睡,起床、洗漱。看着镜中的自己,黑发中已经有了几丝隐藏的白发,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不仅仅只是无数支离破碎的回忆,而是还有实际性的不易隐藏的证据。  
酒吧老板是一个善良和温情的中年人,他给自己的酒吧起一个蕴意深远的名字。也是这个响亮的名字吸引了大批的流浪歌手,更多的是那些需要倾诉烦恼和忧愁的中年人,也有未成年的。但他很少让他们在此多多逗留。  
酒吧老板热情好客的声名早已传遍了四周街道。这个叫阿明的老板如今也已经三十出头了,但他是不婚主义者。一表人才,有头脑;从来不缺女人缘的他在众多女性眼中就像博物馆里的珍贵文物那样只能看不能摸。  
男人是这家酒吧最老的歌手了 ,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个乐队组合,唱的是摇滚乐。在外界看起来自己唱的民谣和他们这些能把世界造的飞起的年轻小子们是绝对的格格不入的,不相往来的。但在他看来音乐就是音乐,无论是表达方式还是构造上有什么天大的差别,它也属于音乐,至少他能听懂这班年轻小子们唱的是什么。  
男人的名字是自己给自己起的,叫古树。一个在时间停留的某一刻猛然想到的名字。朴树,古树;两者并无联系,但我们往往能把这些做着同一样事情的人们相互联系起来。  
雨季来临的城市,通常都是小雨绵绵,积水长长。他喜欢这个城市的这个的季节,在雨中他仿佛看到了重生,这比起黎明更要稍显得多。   这天下午阿明对古树说:“酒吧可能过不久可能就要关了,资金出些问题。”古树脸上很着急出现了一丝严肃,同时他更多的是对这里许许多多的事物感到不舍和惋惜。他曾经在很多个不同的酒吧里待过,但这一次他更有感觉,渴望留下来继续献唱。  
每天下午,店里没人的时候,他可以在酒吧里尽情的弹吉他和唱歌,不用拘束,不用刻意伪装。没有观众,只有唯一的一个观众就是阿明。长此以往他们成了最忠实的朋友,他们互相倾诉内心,把每天的心得与体会都毫不保留的分享出来。  
“为什么会这样?”等了好久,古树才在嘴里憋出了这么一句话。阿明说这几个月来酒吧基本都在亏损,只进不出。与其这样不如早日断绝,这样还可能留有一些余地去做些别的。 酒吧里卖的酒和其他酒吧的一样,但价钱却比人家卖的少很多,微薄的利润再上加许多人赊账,不付酒钱的,不亏损都不行了。谁让他是个热心的人呢!一旦有人说要在他的酒吧里唱歌或是寻求一份工作的,他都不会拒绝他们。当然这不是针对古树这样的歌手,古树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上台唱歌的时候客人是最多的。只是那些前来图个便利的人士们做着与拿的薪水严重不符的事,而阿明呢不但不责怪他们,反倒给他们讲一些高哲学的谋生之道,同时为他们提供生活,提供住处。  
古树非常热爱这份工作,他已经和在这里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甚至可以为此付出生命。音乐是他一生的热爱,而这里恰恰是能体现他能爱自己所爱的地方。   这天晚上,阿明和古树在酒吧的吧台上,喝着啤酒对此刻面临的问题商量了许久,只到深夜。古树今天没有唱歌,也没有弹吉他。这是几年来他唯一没在晚上唱歌的一个晚上,因为他正在思考另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怎么样酒吧才能继续开下去。”但他们讨论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讨论出个能接受和实施的结果来。  
现在的情况远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几乎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了。做生意本身就带着一定的风险性,哪有只赚不赔的生意。   夜里,酒吧早早的打了样。阿明回了自己的寝室,带着往日里积深的愁感。古树来到拐角处的小吃店,老板其实是个哑巴所以他不说话。   有时古树也会想,他要是可以说话该会如何。是否能和自己畅谈心事呢! 今天他不准备弹吉他了,可能以后都不会了。他换了另一种面,很辣的那种。觉得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吃,吃惯了同一种面,现在突然接触其他的会很有新鲜感和回忆感。  
故事到了这里似乎就面临着结束了,这样的一个微电影我看不出什么明道来,外公外婆们更是一筹莫展。要不是我们几个年轻小孩聚在一起看电视的话,他们肯定不会陪着我们看这种题材的电影的。但其实的是如果不是也没其他好看的电视剧时,我也不会看的。  
杨柳毕竟也是长大了,以前逢年过节回来时都爱和我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现在变的沉默寡言的了,可能人到了不同的年龄就该有不同的表现情绪的方式吧!  
一家人一直坐到了十二点多,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想先跑去睡觉了。外婆给我们在厢房里收拾好了床铺,纯木制的单人床配上手工特制的草席,人躺在上面虽有些硬朗,但对背部有极好的吸收感。
也有着几年历史的厢房里年久而不缺实气,这样睡在里面一个晚上,整个人都感觉是踏实的。外婆在我睡下后还来过一次,问我:能否睡得踏实,我说很好,让她不用担心。在外婆眼里我可能永远都是小孩子吧!她对人慈善宽厚的心是几十年来未曾改变过的,也是这几十年在她脸上留下来抹不去的沧桑与皱纹。老妈说:在她小的时候,她们那群人是很艰苦的,外婆和外公更是夜以继日的劳作,抚养我妈她们姐弟几个长大。
夜间时分,我小腹胀痛起来,难受得很,于是起床上厕所,月光如水,清澈透明。晚饭时,可能吃的东西过于杂和乱导致一时间消化不了。大泄一通后,我站在台阶上,长形花台里的吊兰在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旺盛。地板上有几处易见的裂痕,可能是因为地质疏松,时间久了就陷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睡到了吃早饭。来叫我吃饭的人还是外婆。外婆的声音像是有力的传到了我的梦里,我一下子惊醒。阳光从只挂了半边窗帘的窗子外射进来,石阶上昨天被我和小表弟洒了一地的饮料现在已经消失殆尽了,估计是用昨晚一整晚的时间蒸发了。
没什么顾虑,这样在外婆家的早晨直接睡到吃早饭也在情理之中。小便之后,来到粗壮的老杏树下。小片的绿色叶子被风轻轻吹着摇曳起来,这种细微的动作不细心观察是很难发现的。遗憾的是石子般大小的杏子还未成熟,现在吃起来只会有无法忍受的酸苦。
没有作业的暑假看起来可能会有些单调,但这不能意味着我会无聊的说去买一本练字帖或是心算口算什么的回来做。小表弟今年刚上小学,恰逢他就买了许多这样的本子来做,比起其他小孩,他看起来更加热爱学习一些;这个聪明乖巧的小孩没那么懒散和没有自制力,到了规定的时间他就会自己放下手中的玩具或是好看的动画片跑去二舅的书房里一个人埋头苦干起来。这真是值得欣慰,现在小孩子自己会自觉的去做作业在我看来是极少的。
早饭吃的很快,桌上的菜肴没有增添其它的菜色,只是新煮了一碗番茄豆腐汤。“饭后喝汤有助于消化,”这是老妈常念叨的一句话。但我喜欢把汤和米饭混在一起,一起顺着喉咙飞流而下直至肚中。然后一口凉白开水接踵而下。
二舅向我问起了考试的情况。
他沏了一杯茶,翘起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淡声说道:“小晨考试考得怎么样,听说是要上初中了。”
我说:“是啊!考试成绩嘛还没通知下来,才刚考完呢!”脸色也随之浮沉下来。
这个时候,不多话的杨柳坐在一旁插出一句话来:“他啊,不用通知也能知道考了几分。”
还好二舅仁义善举,知我其中意思。便说:“好了,好了你们姐弟两个的成绩都好,好好努力,将来考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可别像我们,没有知识、文凭只能安身在这四方的田地中。”
我笑了笑也再没有搭话。有时候平静的笑体现的应该是一种谦虚的表现,而痛失大笑就奇为平常了。
睡一觉的时间过得真是快,仿佛只是过一分钟一样。这样快速过了三天以后我们又得赶回家去了。月光下静悄悄的麦地,弯着腰的老槐树。这些许久还未曾消失的景物和回忆使我们知道成长是尤为的重要。
吃过午饭,我们随即就要起身走了。外婆和二舅再三挽留,可还是拗不过我们。生活竟过得如此飞快,可真是迎接不急啊。杨柳待了三天说是已经待不住了,无聊的很,又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倒还勉强可以应付,毕竟我还没迫切的像她一样渴望一些新鲜事物。
与来时一样我们匆匆告别了外婆,外公以后踏上了盘山公路,两个半小时后回到家中。大河镇和往日一样安静,没有声息。院子里好几天没有浇水的花花草草已经接近枯萎了,夏日里毒辣的太阳是不允许我们长时间不给这些小东西浇水的。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杨柳又要抱怨了。好多花都是她亲手栽的,特别是那棵来自于遥远地方的百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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