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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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如期将至，所有的同学都开始进入了紧张而又麻木的复习中，几位代课老师们搞得跟要上战场打战似的，脸上显出了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焦急的表情。每天的课程也都像猫捉老鼠一样，追着赶着的。我强制自己把每一份试卷都仔细看一遍，哪怕不会做的，也看一遍。这像是在努力证明自己努力过，但又有什么意义和结果呢！
下课后班主任老刘先后找了我们几个成绩比较落后的同学谈了话，谈话的内容就不必多说了，无非就是那些老掉牙的话，多多复习、多多努力、抓紧时间啊！什么的激励奋进的话罢了。
我听多了，也听够了那些老师们说的话，心想那时候的学生们都是什么样的呢！也和现在一样吗？还是每个作为学生的人们都必须通过这一关，否则就无法生存了一样的。
夏季里的一股风轻快的从河边顺着流水飞了过来，放学后我仔细想了想决定拿起我五块钱买的书，再带上那个陪伴我有些时日的随身听到河边的老柳下独自一个人坐会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学会在一个人的路上或荒凉无边的稻田里踟蹰不前，看着夕阳自由的落下，看着微风从田边吹过；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清楚，老师们常说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大多属于叛逆期。
所以现在对我们的教育是至关重要的，我看不出来爸爸妈妈和姐姐的教育方式和之前有什么变化，但我似乎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一些方面已经开始反常了。
比如说我不喜欢老妈总是在我想要看电视的时候喊我做作业，以前老妈也是这样。但我只会认为我必须听她的话，赶紧去做作业。
我想类似于这种例子已经不必例举太多了，我开始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想要的生活方式了。
晚上我从大河边回到家时，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老妈肯定又去邻居家窜门去了，老爸一个还在镇村委会。花台里的几束植物黑漆漆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我想洗个澡然后早点上床睡觉。这几天真的是快困死了，平时做的那些另人头痛的试卷习题不算，连那仅有的午休时间也被学校老师们无情的占用了，说是叫我们要劳逸结合，这也算吗？我看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吧，可问题是这样就真的能达到目的吗？
在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让我感觉似乎永远都不会醒来的那种梦。这种梦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做过了，我梦见自己开着车飞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可现实是我根本不会开车。
身边没有人，只有一辆红色的越野车；草原是哪里的草原我也不知道，现实中我对草原没有任何了解和接触，可在梦中时它就像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它来到我身旁一样。车子一会儿跑去那边，一会儿又跑回来这边，总之它就是不会翻车。草原上没有太阳，但天是亮的。是月亮吗！应该不是，月亮是不会有那么亮的。
我在梦中时最大的特点就是知道自己在做梦，而且还千万次告诉自己千万不要醒来，因为在梦中我可以为所欲为，尽情的发挥自己平时在现实中不敢做的事。比如说:“把县城里西芹街上所有的小吃都吃一遍，不用给钱的那种。”
但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用力吃肚子还是空荡荡的，丝毫没有真正吃饱饭的那种感觉。 早上起来，太阳已经从窗户外照射进来，夏天的早晨太阳是最早的。七点半上早自习，我看了一下闹钟，七点零五分。这个时间说早不早说迟不迟，简单的洗漱完毕后我依稀还记得昨夜里梦的场景。往往这种幻象会在我的脑海中停留三到五天，然后永远的消失不见。
挎上书包和老妈打了一声招呼，几分钟后我走进往若平常的教室里，许多同学已经在背书了，也有很多同学还在来的路上。谭丽总是比我先到教室，真是感谢上苍给了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好学生，让我无时无刻不在赞美和感叹她。可惜的是这丝毫对我没有什么显著的帮助，反倒是让我在做卷子时可以照看她的，当然这绝对是不能怪她的。
终于熬到离下课回家吃午饭的时间还有最后一节的数学课时，而此时我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昨天晚上明明吃得很饱，很踏实；怎么才到这个时候肚子就饿了呢！并且最近几个月我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能吃了，每餐饭都要吃两大碗米饭、各种蔬菜和肉。以至于我爸还会说我妈怎么又把饭做少了，咱家几口人吃饭，要吃多少你不知道吗。
很快就会步入初中的我们已经开始渐渐的进入了青春期的萌芽阶段，开始了快速的发育状态，所以在营养饮食方面都会随着身体的成长而发生巨大的改变。以前我只吃一碗饭，现在要吃两碗，而且还要配上肉和菜。长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呢！我无法揣测，但我很期待。
终于挨到了最后一节课下课了，铃声一响我就起身飞出教室。说时迟，那时快；估计是真的饿疯了，上课时有气无力的听讲，下课后却一下子像打了鸡血似的飞奔起来，还几乎比平时快的速度跑回家去。快升学考试的这几天我和周立几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他也不来找我，我也没联系他。在学校里遇见时也会互相笑一笑，但似乎少了以前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时常模糊，时常记忆犹新。听说他爸成了植物人，下半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这对于他自己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周立来讲这无疑就是一个巨大而沉重的打击。
虽然周立有他爸留给他的一笔不菲的财富，以后在他能自力更生之前可能都是吃穿不愁了，但是他始终还是在此时这种未成年的阶段下失去了来自于父亲的一份独有的关怀，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的刻下里一份不可磨灭的遗憾。
一口气回到家中，一口气吃下老妈为我精心准备的饭菜。老妈得知我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这几天对我特别的好，其实她完全不用这样的。老爸说：“两个月后我就要去读云天中学了。”也就是说我等于白白接受了这些平时没有的待遇，因为照老爸的意思这次的升学考试也就是和平时的模拟考试一样，多少分都无所谓。
值得高兴的是我完全不用费力就可以去读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中学了，而不高兴的是自己仿佛成了别人眼中那种无用之人。但我开脱自己说这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许多人的理想与抱负都是在学堂之外实现的，这只是被规划好了的必须去做的事而已。
还有一个说不上什么感觉的事就是：“杨柳也在云天高中，只不过她今年刚好和我一样也面临着升学考试，而且她已经以优异的成绩被城里一所很有名望的高中提前录取了。”去不去好像还得取决于她。这样一来从小到大我和我姐就这样离奇的创造了无法一起共度一个学校的情况。由于时间和距离的不停隔断和拉远，我和我姐好像也变的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了，但过多的原因一定是我们都长大了，有了各自想要生活的方式和独立的思想。
距离升学考试还有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六月这个燥热的季节使得我们这些人一个个忙碌的焦头烂额的，很多人真的是在最后关头拼了命了。因为每位老师都说这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次至关重要的选择，不可马虎。
在这个风很少，夜很多的时间里，镇上的更多人开始焦急了，因为他们自己家的孩子面临的不是小考，也不是中考，而是要人老命的高考。西湖边的大树下几个老人似乎也在为这些孩子们的学业生涯议论得滔滔不绝的，尽管他们并不能体会到这些学子们的内心世界。
高考失利意味着什么，成功又意味着什么；这些看似简单的东西又会在将来的自己身上体现出什么。
烈日当空，平时人声鼎沸的校园里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变得格外的寂静廖人。六月二十四号到二十五号这两天是小学升初中的升学考试时间，总共就五科科目我搞不懂为什么要考这么长的时间。这也就算了，还把声势搞得那么大，教学楼四周被红色的隔离条团团围住，围得那是水泄不通。连学校里仅有的三个保安也在这时派上了大用场，自己学校的老师当然不需要做什么，监考的老师都是其他学校的。一个考场两个老师，每张桌子之间的距离有将近一米多长，为的是不让考生们在做试卷时互相偷看。
操场边，梧桐树下。班主任老刘正在严肃的和我们一个班五十多号人讲着考试的一些规矩和注意事项。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考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但每次考试老师们都还是会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这些耳朵听起老茧的话。
不过这一次的考试显然是与以往的不同的。这从这些师生们浮躁不安的面孔上就可以看出。老刘站在树荫下，手里捧着一个蓝色壳子的文件夹，时不时矫正一下他的金丝眼镜。他说:“这次考试与以往的都不同，这是一次带着抉择性和体现你们自身价值的考试。所以请大家务必要认真对待，以一个平常心去做题，正常发挥。”
随后又补了一句，能看则看，不能看也不能空题。
可见这次考试不仅仅只是对学生的一次考验，也是对这些老师们能力的一种测试啊。 简单的说完后，老刘刻意的微笑和鼓励使我们感到有些不自在。昨天晚上老爸回家时给我带了好多水果和美味的糕点，也让我正常发挥，不要紧张，这只是一次考试而已。 我当然比他们想的还要简单，我没什么好紧张和顾虑的啊！
早上八点半，全校三百多个考生聚集在这栋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教学楼里，太阳异常热烈，与我们焦热的心一样。第一场考试开始了，考的是语文，语文永远是最先考的。我们每个人的考试场地位置和座位顺序都是被事先打乱了的，所以不要指望那些平时用的小聪明，在中国，考试毕竟是极其严苛而且法律性的事，听说人家高考用的试卷都是用押款车外加特警押送的，考场周围的房屋都要接受排查，生怕漏了点什么。
试卷发下来后我习惯性的看一下作文题目，在此之前语文老师预测了这次考试可能考到的所有作文题目，通通叫我们写了一遍。这不《我的理想》一看就是那种老掉牙的题目，对于我来说虽然之前有写过，但之前写出来的也不怎么理想，所以现在让我再写一次的话充其量也只能很简单的凑够字数而已。 环顾一下四周，确实没有本班的学生在里面。其他班级的倒是很多，包括一班的钱思敏也就在我前面的前面的左边。不过这对我丝毫没有帮助。在无聊之际我也会猜想这个大家心目中的女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女人似乎永远是让人捉摸不透的。
监考老师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教师，看起来都可以做奶奶了，也不是说她老。而是她说话的口气让人觉得她是个年迈久远的人。我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扯开窗帘可以看到教学楼背后的足球场和边上的篮球场。想起新学期刚开学时我被没收的足球，现在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草草的答完题目之后我和往常考试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等待着时间到了打铃的那一刻。
虽是考试，但午饭还是得回家吃。只是老刘再三叮嘱:“不要迟到，一分钟也不行。”这种严肃恶劣的考试如果迟到的话就直接被取消资格而算作零分了。我特意的等了一下周立看他要不要回家吃饭，最近几个星期他都是没回镇上吃饭，而是到城里的叔叔家里吃住。只从他爸成植物人后。 学校门口挤满了一团一团的人，三个一群，五个一队的。都在讨论刚考完的语文试卷里的试题，作文写得怎么样之类的话。高强度的阳光直射在他们脸上，他们仿佛已经忘却了今天还是个极炎热的日子了。我看着周立们班的人大多数都走的差不多了，就是没看见他，估计已经回去了。我索性也就放弃了问候他的事了，反正考试一过就各自纷飞了。
早饭是老爸准备的，非常丰盛。感觉就像过年一样，有鱼、有鸡、还有腊肉。老妈可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得以安闲的看了一早上的电视了吧！饭桌上老爸问我考得怎么样，我说整体来讲还不错，作文是我们之前写过的。
让人觉得有犯罪感的是我写了一个内容完全与实际不符的作文，内容是写了一个我想成为音乐家的内容，越写我就越觉得好离谱。只因在我之前写过的理想当中这是我背得最熟的一个题目了。好在，成功的应付了这次考试，也算是给这些精心准备的老师们一个交代了。
那时的我们无非就是以这样的思想去学习，做作业，考试，背书都认为是为了给老师一个交代，给父母一个交代。每天如果没交做作业的话还要怕被老师惩罚，然后老师又告诉家长让家长又惩罚一遍，仅此而已。
吃饱喝足，已是十二点以后。一点半开始考试，这对于我这种从家到学校有几步之遥的人来讲，是不可能迟到的，而且还有更多的时间去复习一下试题资料什么的。
于是，我开始故弄玄虚的翻开已经变色了的数学书来。古往今来，很多班上的同学们对书的保护都是相当到位的，新学期开始就要花几十块钱买来一大堆各色各样的包书纸来把课本裹得严严实实的。而我就基本不去花时间做这些事，就算非得包也就拿家里的废报纸包一下就好。
就这样导致了我现在的课本是这幅狼狈的模样。这都还算好的了，有些学生连课本都早就不见了踪影。
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老爸早上刚把我送进学校，我下午我就哭着喊着不去上学了。原因只是一个调皮的同学因为自己的课本忘在了家里，而把我的偷了去当作他的。害得我被老师批评了一顿，这真的是又冤又恨啊！而现在我早已记不起那个偷我课本的人，时光的飞逝 ，把这些学子们贯彻得个个五颜六色，各色各样的。
再次走进考场，已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了。早上考了语文以后基本已经熟悉考场里的环境了，所以现在不像之前那样不适应了。下午的数学考试基本就是我们整个班最不怕的科目了，毕竟我们在之前也是拿第一拿到手软的。试卷发下来以后，前后大致翻看了一下，如老刘所料；大部分题目都是我们做过的，换汤不换药。
窗外，阳光正是神采飞扬的时候，实验楼背后的那片荒草地在一丝轻风的微摆下显得很可人，一种隐藏在深处的力量吸引着我到那里去，四肢紧贴在草地上，脸对着天，背对着地。
下午，数学考试结束后，校园里很多同学已经开始骚动起来了，明天的英语、科学、品德与社会基本上讲都是不算到总成绩上去的。所以这两科主科目考结束后大局就已经定了，各个班级的同学们纷纷议论和猜测着自己能考多少分，能上哪所中学。
我自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独自一个人走上了回家的路。小学生涯就这样结束了，我几乎没什么朋友的，在班级上虽然也有很多人和我聊得来，但我们聊的几乎都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我深知自己不会在这所待了六年时光的学校里留下什么，但我会记得有这么一段回忆。 这个年纪的我们都是懵懂的，没什么实际性的记忆和感触。只是在伴随着父母老师们的领导下勉强走完人生的第一小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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