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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听了心里头默默点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姜还是老的辣，到底是饱经风霜，很多事情看得透透的。
老人积蓄道：“你若犯了错，便去当奴隶补过，奴隶低人一等，没有自由，更受管辖，人家看你遭受惩罚，冷眼，时间长了怨恨也消解了，时间可疑抹平太多东西。”
“你家里少你一个，却也不用付出赎罪代价，还知道你活着，能回来，这不是两全其美？这位大人让你们在做奴隶时，余出的一部分成为补贴，给被你伤害过的人家，你这才是敢作敢当，偿还了罪孽。”
“那些敢一死以了的，不是为了家人去以身犯险，就是自己一无所有，不怕死也没活的意思。所以会去触犯规矩。无论哪一种，都得付出代价。前面一种比后面一种可怕。”
“你想想，去劫杀一家人，夺掉所有东西给自己家人，自己家人好了，自己死也没关系，搞得好像自己是英雄似的。如果真的直接让他死，那么我问你，你觉不觉得这样做很便宜，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如果你走投无路，是不是也会和他一样去做？”
“你当然会。”
“可是你这样做了，你死了，你家里富了，人家看着眼红了，也去这样对你家人，你死都死了，能怎么办？其他人争相效仿呢？”
“至于后面一种，这种人随波逐流，关一辈子也就一辈子，既然生死无所谓，就让他当奴隶帮助整个部族好了。”
“有些人觉得一死了之痛快，于是那些杀人偿命的规矩就没了多少作用。需知，有时候活着反而生不如死。规矩的本质，是让更多人不去触犯，而不是觉得有机可乘。”
“遵守规矩的人多了，部族才会井井有条，才会逐渐壮大。”
“有时候再冷静的人都会很冲动，冲动就会坏事，你克己复礼，冷静下来，遵守规矩，事情过也就那么过了。”
“所以你看，咱们部族还允许公斗解决问题，这是多么粗鲁。”
“所以你看，咱们部族才会被翡翠地杀成这样。”
“所以你看，这片大磐岩城寨，才这么气势，大器，这说明奠定这一切的大人，远非凡人。”
“他修改的规矩，从根本上改变了太多东西，说明他看透本质，悉透人心。”老人越说越发钦佩，尽管他没说佩服，但是目光之色俨然变成了崇拜，这种感觉真情流露，怎么都掩饰不住。
“您老还真有眼光。”石头道：“我们九屠大人，姓羽蛇，乃是羽蛇部族祭司一脉，乌杖指引者的后代。如今我们早就定都在了长风平原，原本也不打算过来，只是前段时间出了事，让我们不得不过来做些事。九屠大人这才亲自过来，指导着我们建立城寨，引领我们在此处扎根，其最重要目地，便是这里是翡翠地人侵入必经途径，一有动静，我们可以立刻反应。”
“羽蛇……羽蛇……原来是乌杖指引者！”老人一听，激动得全身颤栗了起来，他的目光甚至还有些惊恐。
“我爷爷年轻时参加过三十七年前那场战斗，我爷爷常说，当年羽蛇部族大祭司是真的厉害，当年我们都是白鹿部族这边的，我爷爷侥幸存活。”旁边像是老人孙子模样的年轻人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是羽蛇部族的。”
“现在不是羽蛇部族了。”石头道：“我们羽蛇部族，经过去年到今年一场场战斗，统一了整个长风平原上所有部族，建立起了一座一切齐全的大城，九屠城，改羽蛇部族为羽蛇国，羽蛇部族族长是国王。”
“有什么区别吗？”这人疑惑道。
“有，羽蛇部族是一个部族，吞并了其余部族也还是一个部族，一个部族允许一个族长，但是羽蛇国不一样，除了国王外，其余部族的族长依旧是族长，依旧保留原先部族的习惯，但是规矩必须按照九屠大人定制的来。”
“你们胆子太大了！这心实在是太大！”周围人倒吸一口冷气：“万一有部族反叛呢？你也应该知道三十七年前三河谷二十一部族混战吧？这就是典型啊，之后白鹿部族吞并了大部分部族，一家独大，这才稳定下来……”
石头笑着摆摆手：“没什么的，我们部族又不止只有人族，还有赝子，还有黑山人，我们九屠大人的安虢乃是涂昂大人，涂昂大人乃是山巫，我等还帮助了涂昂大人赢得了与另一位山巫的争斗。再说，九屠大人定了规矩，国王不是一家独大，而是公选出来的，实在搞不定，祭司一脉会出面解决。”
这番话说出口，惊得周围所有人哑口无言。
这还是人？
他们根本难以想象，一个最低人的人，竟然和如此高贵的山巫结发，更想不到心还大到接纳赝子这样的食人外族，但最震惊的还是收服了整个一支黑山人，黑山人可是比人类部族更高一等，各方各面都是，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我人族要出圣主，要大兴啊……”老人听完后良久，激动颤抖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圣主？”石头眼前一亮，倒是把这个词记了下来。
这个词，确实很不错。
之后石头又带着他们去了铁炉观看冶炼，到农场看看真正的种植与养殖，又到作坊给他们看看如何制造木头工具，如何制造皮甲，如何制造好的布料，衣服等等，最后带他们去看了下食物囤积的地方，他们的住处等。
在给他们准备好食物，吃完之后，石头又带着所有人去洗了个温泉澡。
这些人全身脏兮兮的，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走出丧亲之痛，如今来到大磐岩城后，宛如从地狱来到了天堂，这里的一切，在他们经历一次，享受完一次过后，便再难忘记。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是人的本性。
九屠这些经历过一切的人，可以自控，能够承受的住，但是这些刚刚转变了环境，正处于恢复膨胀期的人，却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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