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次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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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2009年4月23日下午2:30~4:00</strong>蔡德贵:我把这封明信片读一下:
<small>1936年3月8日邮寄</small>
<small>大片(明信片)敬悉。山居寂寞,常念兄者,遂致寤寐见之,觉后,泣数行下,作诗自抒,录呈郢政并乞转至伯母,寄俊之兄窜改为荷。</small>
<small>天壤难忘结发亲</small>
<small>梦中相见倍伤心</small>
<small>芳姿绰约宛如昔</small>
<small>细语温存话只今</small>
<small>久别益知重聚乐</small>
<small>新情不减旧恩深</small>
<small>晓啼惊破南柯子</small>
<small>何处追寻隔世人</small>
是不是您写的?
季羡林:不是我写的。
蔡德贵:这个明信片不是您写的,是不是范禹的明信片,就是龙丕炎的?
季羡林:嗯。是龙丕炎的,就是范禹。
蔡德贵:一张1973年在黄河边的照片是谁呢?其中一个是常永德。
季羡林:忘记了。
蔡德贵:一张1948年在西山碧云寺的照片,5个人,都是谁?
季羡林:有一个是赵宝煦。别的不记得了。
蔡德贵:塔什干的亚非作家会议,途径莫斯科。
季羡林:对。
蔡德贵:和一些人的照片,其中一个女的胖胖的。
季羡林:杨沫。那时候的《青春之歌》,她是作者。
蔡德贵:其他的是谁呢?
季羡林:其他的,记不得了。那时候出了两部流行的作品,一个《青春之歌》,一个《林海雪原》,曲波。
蔡德贵:曲波是山东栖霞(应该是黄县,今龙口市)人,您见过曲波吗?
季羡林:山东人啊!
蔡德贵:您见过曲波啊?
季羡林:认识,不是一般的认识,不是见过,很熟。
蔡德贵:杨朔您也很熟。
季羡林:嗯。也很熟。
蔡德贵:那您跟山东籍的作家平常还有来往吗?
季羡林:嗯。
蔡德贵:曲波后来写过《桥隆飙》。
季羡林:对。我知道。他后来顺着这条路往下走。这条路只能走一段,走一段成功就行了,适可而止,当时他不止。《桥隆飙》就有点这个 href='5114/im'>《三侠五义》那种(味道)。
蔡德贵:《桥隆飙》您也看过啊?
季羡林:看,我是没有看过,我知道,内容大体知道,他大概跟我讲过。
蔡德贵:50年代您跟他很熟了?
季羡林:是很熟,当时都是和大的(世界和平大会)的。杨朔也是和大的。
蔡德贵:《林海雪原》您看过吗?
季羡林:看过。《林海雪原》写得不错的。就是他这个旧小说根底啊,很深,他看得不少。
蔡德贵:《林海雪原》出版的时候,他还跟您交流过吗?
季羡林:嗯。《林海雪原》原来书名啊,叫《林海雪原荡寇记》,后来编辑讲,就留前边四个字,就够了。
蔡德贵:曲波还到朗润园看过您吗?
季羡林:大概去过。他死得早,大概比我小一点。
蔡德贵:杨沫比您大吗?
季羡林:也差不多。
蔡德贵:《青春之歌》您看过吗?
季羡林:看过。不错的。杨沫后来又写一部《芳菲之歌》<span class="" data-note="《芳菲之歌》是杨沫名著《青春之歌》的姐妹篇。主人公柳明是北平医学院的女大学生。日寇悍然进攻卢沟桥的炮声,轰毁了她立志要攀登医学高峰的梦。北平陷落了。她的男朋友白士吾凭借家庭的财力,为她铺展了一条通往医学殿堂的路——邀她结伴赴日留学;与此同时,地下党员曹鸿远对她启迪,却燃起了她心中爱国热忱之火。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柳明经历了感情上痛苦的搏斗,终于毅然投身到抗日战争的洪流中去。从柳明坎坷的人生经历中,人们可以窥见那个伟大时代的风云变幻,以及民族解放战争的壮烈场景。"></span>,题目都不通啦。99lib?
蔡德贵:这个书,我没有见过。
季羡林:出了。
蔡德贵:杨朔的散文您很欣赏的。
季羡林:我欣赏。
蔡德贵:您和他交流过散文的写作方法吗?
季羡林:没有正式谈过。不过他这个,主张写文章啊,要了解使用的什么文字,这个文字的特点在什么地方。中国的作家有的并不了解汉文的特点。
蔡德贵: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念过他的《雪浪花》。写得不错的。
季羡林:嗯。
蔡德贵:作家里,您对姚雪垠不是欣赏的。
季羡林:来往不多,那个人作风我也不欣赏。因为那个人吹。说现在有红学,将来要有李学。
蔡德贵:大陆的作家您最熟的是谁呢?
季羡林:大陆的作家啊?
蔡德贵:巴老算一个吧?
季羡林:来往也不多,不过他这个人我挺佩服。他有特点。另外一个是沈从文,我挺欣赏。我说一个作家啊,你拿出他的文章,不讲谁写的,能够让人认出,是谁写的,这样的作家啊,中国不多。巴金,沈从文,是其中的,他的那个文章拿出来,念不了几行,就知道是他写的。
蔡德贵:金庸的小说您看过吗?
季羡林:应该说啊,基本上没有看过。我不喜欢那个。
蔡德贵:不喜欢他的小说?
季羡林:整个的,我从小就看这个 href='5115/im'>《七侠五义》、 href='5114/im'>《三侠五义》之类的,我看多了,腻味。金庸的小说,应该说,基本上没看,一看题目,我就腻味。
蔡德贵:艺术界的人,您跟谁熟呢?侯宝林熟吗?
季羡林:也不敢说熟。刚解放的那时候成立的一个文字改革委员会,后边是毛泽东、胡乔木,出台的是吴玉章,那里面有侯宝林。
蔡德贵:当时的文字改革就是这个委员会搞的吧?
季羡林:嗯。
蔡德贵:海外有繁简体之争。
季羡林:对。
蔡德贵:还有汉学、国学、中国学、华学。这四个概念,大家也在讨论,倾向于叫华学的多一些。
季羡林:这个啊,我认为最不通的就是华学。
蔡德贵:最不通的是华学,为什么呢?
季<big>?99lib.</big>羡林:谈不上为什么。这个名词就牵强附会。
蔡德贵:美国好像最倾向于华学。
季羡林:华学啊?
蔡德贵:汉学的范围小。海外华人愿意使用华学。
季羡林:嗯。
蔡德贵:一个杂志就叫《华学》,您跟饶宗颐是主编。
季羡林:不知道。
蔡德贵:您跟侯宝林有交流吗?
季羡林:没有什么交流。当时那个文字改革委员会背后是毛泽东,要取消汉字。这个我是坚决反对的。我认为是这样子,汉字流行了几千年,1954年日内瓦会议,周恩来去的。为了宣传一个观点呢,他说,日内瓦会议的报道,用字母的国家,立刻就可以报道,我们这使用汉字的国家,先得把那个原文翻译成数字,然后再把数字翻译成原文。
蔡德贵:亏了那时候没有取消汉字。要是取消了,现在的中国文化麻烦了。
蔡德贵:您对刘少奇的印象还不错?
季羡林:是这样子,他们各有功绩么。毛是井冈山下来的,刘少奇是做地下工作。各有各的贡献。后来给他扣上叛徒、内奸、工贼,过了头。实际上地下工作很危险,抓住要砍头的。
蔡德贵:师母从济南迁往北京的时候,户口听说是彭真给解决的。
季羡林:谁?彭真?忘记了。
蔡德贵:您跟彭真有来往吗?
季羡林:没有来往,就是开会的时候。
蔡德贵:您和政界人物没有面对面的交流啊?
季羡林:没有。
蔡德贵:“和大”经常搞活动吗?
季羡林:就是刚解放的时候,在北京开过一个规模很大的会,从那以后呢,后来“和大”<span class="" data-note="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国际局势依然紧张,爆发战争的可能性继续存在,世界和平仍受到威胁。在这种形势下,1948年11月,由世界文化工作者国际联络委员会、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及17个国家的75位著名人士联合发起召开世界保卫和平大会。1949年4月,第一届世界保卫和平大会在法国的巴黎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布拉格和两地同时召开。出席大会的有72个国家的代表。大会的宗旨是:团结一切要求裁减军备、争取国际安全、民族独立、禁止原子武器以及缓和国际紧张局势的人,共同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发表了宣言,并选出常设委员会。我国于1949年10月2日在北京成立了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郭沫若当选为主席,刘宁一、蔡畅为副主席,并发表了《中国保卫世界和平大会宣言》。1950年3月,世界保卫和平大会常设委员会在瑞典的斯德哥尔摩举行会议,发表了有名的关于禁止使用原子武器的《斯德哥尔摩宣言》。1950年11月,第二届世界保卫和平大会在波兰的华沙召开,有80个国家的代表出席了大会。中国派出了由郭沫若率领的代表团出席大会,在会上提出了和平解放朝鲜问题等五项纲要。大会通过了《告全世界人民的宣言》,要求停止朝鲜战争,禁止原子武器,裁减军备。并决定组成世界和平理事会进行经常活动。1951年2月,世界和平理事会柏林会议通过了《要求五大国(中、苏、英、美、法)缔结和平公约的宣言》,掀起了全世界范围内的和平签名运动,签名人数达6亿以上,其中中国有三亿四千三百多万人签名。这次活动对裁减军备、争取国际安全、民族独立、禁止原子武器以及缓和国际紧张局势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世界和平大会是由世界文化工作者国际联络委员会、国际民主妇女联合会及17个国家的著名人士于1949年2月联名发起的。会议的宗旨是要求裁减军备、争取国际安全、民族独立、禁止原子武器、共同保卫世界和平。"></span>就印在脑子里了。“和大”就是搞革命、进步的工作的。
蔡德贵:钱其琛写过文章,说是从达卡、开罗,到几内亚。
季羡林:对。
蔡德贵:钱其琛比您小1<tt></tt>7岁。
季羡林:这个都不记得了。
蔡德贵:您出访的时候,有光彩的时候,住过总统府,也有受冷遇的时候,如在塞古·杜尔那里的时候。
季羡林:对。
蔡德贵:别人说您一辈子不重视名利。您说过自己不是不追求,只是年轻的时候已经有了。
季羡林:嗯。
蔡德贵:您在名利面前有没有特别<samp>..</samp>激动的时候?
季羡林:我不是像你写的那样,我(只是)没有拼命追求名利,只能做到这个水平。但是名利思想一点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在这个社会中间,没有一点名利思想的人,我没有碰到过。
蔡德贵:您年轻的时候什么事让您最高兴?是不是评上一级教授的时候很高兴?
季羡林:那 5f53." >当然啊!当时解放前后啊,我们的工资拿小米。我是1100斤小米。
蔡德贵:一进北大拿大洋吗?
季羡林:嗯。那时候没有别的,后来是法币。
蔡德贵:在辅仁大学兼课,一个月三块大洋,您高兴得不得了。
季羡林:对。
蔡德贵:有一次,杨澜采访您的时候,问您从德国回大陆的时候,工资比德国是不是差很多?
季羡林:不能比。
蔡德贵:但是一回来的时候,工资不低。
季羡林:嗯。
蔡德贵:一级是380多吗?
季羡林:345。一个345,一个280,二级是280。三级200。我在济南教中学一个月拿160。
蔡德贵:您教中学还骑自行车去游灵岩寺了。
季羡林:对。灵岩寺去过,那篇游记的文章。
蔡德贵:可惜找不到了。可是《留夷》副刊有,就是没有您的文章。底稿绝对找不到了?
季羡林:不可能。
蔡德贵:您担任的职务有中国东方文化研究会、炎黄研究会、翻译家协会。
季羡林:翻译家协会现在的,我是名誉主席。
蔡德贵:终身成就奖就是这个协会的。
蔡德贵:您跟吴弱男,她有很多明信片。
季羡林:在哪里找到的?
蔡德贵:就是在这里的床底,小岳给找出来了。
季羡林:非常珍贵的。
蔡德贵:有章用给您的明信片。
季羡林:章用后来有一个集子。我有。在那个13公寓东屋一进门,就是书架上,还有我叔父的手稿,也在那个地方。东屋。
蔡德贵:章用的诗要不要念一下?
季羡林:嗯。
蔡德贵:章用诗作明信片:
<small>八年未见海,</small>
<small>一见心开悟,</small>
<small>连波何处止,</small>
<small>极目没飞鹭,</small>
<small>昔我所从来,</small>
<small>今作彼岸渡,</small>
<small>一帆自往还,</small>
<small>往还人非故。</small>
<small>呼吸谢新陈,</small>
<small>阴晴伴哀娱,</small>
<small>区区方寸间,</small>
<small>纷纷胜败数,</small>
<small>胜败亦何常,</small>
<small>人生有奇遇,</small>
<small>未夸历世深,</small>
<small>已觉频散聚。</small>
<small>苦忆竹马年,</small>
<small>莱衣同孺慕,</small>
<small>时失方为得,</small>
<small>自新且自讣。</small>
<small class="right">羡林学长郢政,弟章用未是草23日</small>
另外一首是:
<small>越鸟南枝剧自伤,</small>
<small>未能反哺累萱堂。</small>
<small>巢倾铩羽归飞日,</small>
<small>客树回看成故乡。</small>
<small class="right">羡林吾兄郢政,弟用未是草</small>
季羡林:嗯。对。
蔡德贵:这个“未是”是什么意思?
季羡林:不成文章的,自谦意思的。
蔡德贵:还有章用的一封明信片,谈到对您研究范围的问题。吴弱男的十封明信片,乔冠华的一封明信片,寄自T市。T市就是图宾根吧?
季羡林:对。
蔡德贵:1990年10月13日,您还游览过石花洞?
季羡林:对。
蔡德贵:石花洞是哪里的?
季羡林:杭州。
蔡德贵:那次您还拿着拐杖。
季羡林:那个不是需要。旅行,我没有拄过拐杖。
……
季羡林:秦始皇的墓挖了。我去看过。
蔡德贵:是兵马俑吗?
季羡林:嗯。就是兵马俑。我到过兵马俑。
蔡德贵:法门寺您也去过。
季羡林:法门寺去过。
蔡德贵:您写的文章 href='/article/3323.htm'>《法门寺》入选中学课本了。
季羡林:嗯。法门寺那时候有一个塔倒了。在地宫里面发现舍利。
蔡德贵:那个舍利您看到了?
季羡林:看到了。
蔡德贵:那次是不是专门请您去鉴定的?
季羡林:专门请我去的。
蔡德贵:当时还有什么鉴定仪式吗?
季羡林:没有什么仪式。
蔡德贵:那个舍利一点争议也没有,记载与实物完全一致。
季羡林:嗯。没有。
蔡德贵:后来您还鉴定过贝叶经。
季羡林:嗯。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蔡德贵:几年以前您还鉴定大钟寺的大钟?
季羡林:大钟那不是我搞的。那是张宝胜。大钟寺你去过没有?现在还有啊!
蔡德贵:那个大钟是梵文、巴利文的吗?
季羡林:不是梵文、巴利文,那个钟是汉文的。汉文的就是,这个钟挂在那个地方,就是从那个眼里投钱,看是不是有福。那个地下全是钱。
蔡德贵:您没有鉴定那个大钟。
季羡林:那个大钟用不着鉴定。
蔡德贵:您鉴定过“贝叶经”和《弥勒会见记》剧本。
季羡林:对。
蔡德贵:那个残卷44页他们拿走了吗?
季羡林:拿走了。
蔡德贵:收入您文集的是复印件。
季羡林:嗯。因为我到新疆参观,看博物馆,当时看到它,是被倒着放在那里的。我说,你把它正过来。这证明,你们不认识这个字母。
蔡德贵:您是在新疆 7b2c." >第一次见到这个剧本?还是后来?
季羡林:有一个问题,到现在(还是没有解决)。王国维不是写过《宋元戏曲史》吗?他那时候看的材料很有限。好多问题,他连碰都没有碰,因为他那时候,也没有材料。
蔡德贵:那这个《弥勒会见记》剧本王国维肯定没有看到。
季羡林:嗯。古时候在新疆发现的东西啊,都是剧本,有梵文的。
蔡德贵:吐火罗文的,就是这个《弥勒会见记》剧本了。
季羡林:嗯。
蔡德贵:参观之后,博物馆副馆长就到朗润园家里找您翻译吗?
季羡林:嗯。
蔡德贵:那个44页的东西<bdi></bdi>,边都烧了,您使用什么办法把它补齐的?季羡林: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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