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城病人》 序幕 六月下旬的傍晚,被烈日烤晒了一天的秋原小城,显得滚热。这是小城天缘山公园北门附近的一条较僻静的马路,马路边上虽然有些行人,但通行的车辆很少。 就在这时,人们听到一个女子声嘶力竭地叫喊:“来人啊,抢钱了,抓住他们!” 人们循音观望,只见马路上一名穿黄色衣裙的年轻长发女子一边叫喊,一边拼命地追赶着骑在摩托车上的两名男子。两名男子骑着一辆蓝色摩托车发疯似的狂奔在马路上,驾驶摩托车的男子看起来是个瘦高个,坐在后边的男子则是个矮胖子,矮胖子手中拿着一个乳白色的背包。望着两名歹徒远去的背影,行人替这名女子哀叹,甚至叫骂着,但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我的包!他俩抢了我的包!里面有五千块钱呢!”这名女子仍哭叫着。 女子的喊叫声引起了人行道上一名穿白衬衫的年轻男子的注意,两名歹徒胆大妄为的行径让他无比气愤。于是,这名男子在路边截了一辆红色摩托车,亮出证件。那名骑红色摩托车的车主看了一下这名男子的证件,虽说不情愿但还是将摩托车借给了他。穿白衬衣的男子对摩托车车主和走到他身边泪痕满面的那位穿黄色衣裙的女子说:“你们就在这棵树下等我,我抓到他们就回来。”说完,穿白衬衣的人抓住摩托车把,像燕子一样轻快敏捷地飞身坐在摩托车车座上,然后加大油门,摩托车像离弦的箭,射向远方。 穿白衬衫的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高个子,长得既英俊又魁梧,他的车技也可以说是一流的。他追上了前面的一辆卡车,又超过了几辆轿车,像燕子一样从并行的车辆空隙中穿梭,仅几分钟,他就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看到了前面骑蓝色摩托车的两名歹徒。之后不过几秒钟,他就追上了这辆蓝色摩托车。 “站住,我是警察!”穿白衬衫的男子对已与他平行行进在马路上的两名歹徒喝道。 那两名歹徒盯着身边这位穿白衬衫的男子看了几秒钟,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加大油门,将摩托车开得更快了,穿白衬衫的男子在后边穷追不舍。两辆摩托车在马路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拉力赛。他们超过一辆辆大小车辆,几次从并排的车中间穿过。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然而,那辆蓝色摩托车却闯了过去。横向的车辆已开始通过,怎么办?此时,穿白衬衫的男子只好从一辆已开过的车辆前敏捷地绕过,横向行驶的汽车与男子的车尾擦过,稍慢一点儿,两车就可能相撞,白衬衫男子也闯红灯了,而那位汽车司机则吓出一身冷汗,车过去后才想到骂两句:“妈的,不要命了!”那辆蓝色摩托车从宽敞的大马路拐向一条岔路,瞬间,又拐入一条小巷,妄图甩掉这名不要命的追捕者。但这位穿白衬衫的男子始终紧紧地咬住他们不放。小巷很窄,路上的行人和骑自行车的人见从巷口冲进两辆疯狂的摩托车,都惊慌地躲到路边惊叫着。有两个卖水果的小摊被撞翻,水果滚了一地,卖水果的人叫骂着。坐在蓝色摩托车后边的那名歹徒手中一直紧紧攥着他抢来的乳白色背包。 穿白衬衫的男子终于又追上了骑蓝色摩托车的两名歹徒,他的车与歹徒的车平行。只见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双手握住摩托车车把,身体飞起来,有如凌空飞燕一般,身子向左一斜,一脚踹向驾驶蓝色摩托车的瘦高个歹徒的腰部,这一脚带来的一种如飓风一样的冲力,使瘦高个立即从车座上滚到摩托车下。无人驾驶的摩托车滑向路边,坐在后边的矮胖子也随之摔出很远,但他手中仍然紧紧攥着那个乳白色背包。 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将红色摩托车停在路边,拔下车钥匙,然后走到两个倒在地上的歹徒面前大声喝道:“快起来,跟我走!混账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就抢他人财物。” 那两名歹徒站起来,他们互相对视一下,随即便快速从腰中拔出两把寒光闪闪的尖刀,并叫着:“跟你走,跟你走我们还有好吗?让你多管闲事!”边吼叫着,边疯狂地持刀向穿白色衬衫的男子刺来。穿白色衬衫的男子似乎早有准备,敏捷地躲过他们挥来的尖刀,向后退了几退,找了个空当,飞身一脚,踢在瘦高个的手腕上,那人尖叫一声,刀子“嗖”的一声飞到了别处。没等瘦高个喘息,穿白衬衫的男子向发连珠炮似的一阵追风脚,接连踢在瘦高个的肚子上,瘦高个倒在地上。矮胖子见此,仍然挥刀向穿白衬衫的男子刺来,穿白衬衫的男子又向后躲了躲。矮胖子似乎会点儿功夫,挥刀的同时,又打了几个旋风腿,而穿白衬衫的男子一鹤冲天,找了一个空当,双手抓住矮胖子握刀的手,将他的手腕用力地向自藏书网己腿部曲关节一击,矮胖子的尖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穿白衬衫的男子乘势抓住这名歹徒的手臂,将他背了起来,一转身将他摔在地上。 “老五,快上。这个人没有枪!”被摔在地上的矮胖子向瘦高个喊道。先前肚子上挨了追风脚的瘦高个此时已经爬起来了,本想去营救他的同伙,但见这个便衣警察太厉害,有些胆怯。他一手抓起矮胖子扔在路边的背包,另一手去扶身边的摩托车,快速坐上摩托车车座,想溜之大吉。就在这时,有一男一女两名身着便装的青年人走过来,只见其中那名男子一步跃起,也是飞身一脚,将坐在车座上的瘦高个又从摩托车上踹了下来。瘦高个滚到一边后,又快速地爬起,他见又来了一男一女管闲事的,便挥拳向那名男子打去,但他不是这名男子的对手,几下都被这名男子狠狠地打在脸上,瘦高个见打不过,便想跑,没料到那名女子却堵住了他的去路,仅几脚便又将他踢倒。这一男一女将他按在路上,抽出他的裤腰带将他捆上。 “陈老师!”这一对男女押着被他们捆住的歹徒,来到穿白衬衫的男子面前,那矮胖子也被穿白衬衫的男子制伏,此时正蹲在路边。 “江涛、白雪,是你们!”这位陈老师见了他们又惊又喜。 “我们刚好从前面路过,见这边打了起来,不知怎么回事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原来是老师在抓歹徒,正好被我们赶上了。”那位叫江涛的男子兴奋地说。 “赶上得好!你们不是在警校学习吗?”陈老师问。 “我们毕业了,前天接到分配令,是分配到咱们这儿的公安局。今天是星期日,明天我们就到公安局报到。”那位长得美丽大方、梳着比五号头长一点儿的发型的叫白雪的女子说。 “这太好了。走,让这矮胖子推着他们的摩托车,咱们给他们送到附近的枫桥派出所,让他们处理吧。” 很快,他们三人将两名歹徒和他们的摩托车交到附近的枫桥派出所。经简单讯问,得知这两名歹徒在小城已抢劫妇女十几起,抢劫现金三万多元,还抢劫到一些金银首饰。今天晚上,他们见一位穿黄色衣裙的女子在大华路储蓄所取出五千元现金放在背包中,矮胖子便尾随这名妇女抢夺下她的背包,随后跳上在路边等候的瘦高个所开的摩托车逃走,没曾想今天却栽了。 这位穿白衬衫的男子,名叫陈汉雄,是秋原小城刑警大队的重案队队长。他当过三年兵,是侦察员,要说擒拿格斗和骑摩托车,那可是他的专长。回城被分配在公安局后,他曾在古城派出所当了几年民警,四年前调到刑警大队,由于虚心好学,刻苦钻研刑侦业务,又机智勇敢、文武双全,四年来破了很多大案要案,于去年被任命为重案队队长。 “陈老师,我们真希望被分配到刑警大队,和你在一起工作。”走出枫桥派出所,江涛说。 “是呀,去年春天我们在你手下实习,学到了很多知识和本领,真叫我们永生难忘。我的理想就是到刑警大队当个侦查员。”白雪闪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说。 “如果你们真想来,我是举双手欢迎。不过,我记得白雪是学痕迹学的,像我们这样整天风里来雨里去,和持枪荷弹或持刀的凶残罪犯打交道,不是苦九九藏书了你了吗?”陈汉雄望着白雪说。 “不,我就想当侦察员,这也是我父亲
九九藏书
生前的愿望。因为我父亲就是一位老侦察员,他在一次追捕逃犯的行动中,与逃犯搏斗牺牲了。我要完成我父亲的遗愿。” “你是烈士的后代,如果是这样,我和刘天林大队长建议一下,最好能将你俩要到我的队里。”陈汉雄说。 “那就多谢陈老师了。”白雪笑着说。 “要真能当刑警,我就继续拜陈老师为师,愿意永远当徒弟。”江涛说。 “咳,这就不对了。我收徒弟可以,但徒弟不能永远不出徒吧?人家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而我的徒弟出不了徒,那这是什么师傅呀?”陈汉雄笑着说。 江涛和白雪都笑了。 片刻,白雪像想到了什么,便向陈汉雄问道:“陈老师,我们走了一年多了,你和我们的秦大姐处得怎样了?” 陈汉雄一拍脑门,大叫一声:“不好,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你秦大姐让我晚上六点半到天缘山公园北门约会。现在是几点了?” 江涛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已经七点了。” “咳!我和她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好不容易今天有时间,又让她白等了。”陈汉雄不无惋惜地说。随即他边发动派出所门前他征用的摩托车边说:“我得去还人家摩托车,那位大哥一定等着急了,还有那位被抢背包的事主也在等我的消息呢。” 陈汉雄骑上摩托车又来到他借摩托车的那条大路,在路边的树荫下见到了那位借他摩托车的男子和那位被抢去背包的女子,他将摩托车还给了人家,并一再表示感谢。 那位男子得知陈汉雄抓到了那两个歹徒,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同志,我被抢的背包呢?”那位被抢背包的女子等得也非常着急,便急切地问道。她的年岁并不大,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梳着披肩发,长得很秀气。她的眼角还挂着泪滴,但目光中却透着一丝坚忍。 “你叫林秋月吧?”陈汉雄问。 “是的。你怎么知道?”那名女子瞪大眼睛,吃惊地问。 “因为你的包里有身份证。你快去枫桥派出所,他们正在找你,到那里说明情况就可以领回你的背包了。” “那太谢谢你了。”女子泪光盈盈,听到陈汉雄这么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辞别这名女子,陈汉雄这才去天缘山公园北门与心上人会面。但是,当他来到公园门口时,那里哪还有半点儿秦姑娘的影子?陈汉雄感到很伤感,因为他已多次失约了,那个秦姑娘还会信任他吗?他想明天找机会主动与秦姑娘见面,向她解释。他一边想着,一边信步走向小城刑警大队。然而,就在这天深夜,小城黄河安顺小巷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由此才引出后来一番惊心动魄的故事。 第一章 小巷血案 “这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郝青山到达现场后,凭着多年现场经验便认定这起案件就是这样的性质。 最先到达现场的是黄河路派出所所长邓金彪和两名民警。郝青山率领重案队队长陈汉雄和队员柳云青、张英及法医技术人员是随后到达的。 此时正是午夜,喧闹、闷热了一天的秋原小城,直到这时才安静、凉爽下来。不过,有些淡淡的夜雾笼罩着。 “有人认识死者吗?”郝青山问邓金彪。 “还没有。不过既然这名死者走进了这个小巷,那么我想他家有可能就在这个小巷里新盖的住宅楼中。”邓金彪说。 警车的到来惊动了两侧住宅楼的居民,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出来观看,但他们都表示不认识死者。 “是谁报的案?”郝青山问。 “有人用路边的公用电话报的警,我们还没找到报案人。” 这是一条比较僻静的大街,一到夜间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极少。况且现在已近午夜,路边的商业店铺基本都已打烊,街上只有昏暗的路灯,有的路段甚至没有路灯。 倒在小巷内92号楼西侧路边的死者大约四十多岁,中等身材,方脸,头发蓬乱,并无明显特征。他上穿白格衬衣,下穿蓝裤子,棕色袜子、棕色凉皮鞋。在他的腹部、背部有多处锐器伤痕,身上及现场有大量血迹,从现场看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死者的所有衣兜都被人掏过,上衣兜什么也没有,裤子兜中有一个手帕和一串钥匙,此外别无他物。 现场在黄河路北安顺小巷内,小巷口东侧是四层的临街商业楼,紧挨着的是一家商场,这家商场在晚六点钟就 5df2." >已打烊了;小巷口西边也是商业楼,共四层,以前是一家歌舞厅,现已停业几个月,大门上贴着“转让”的告示,但由于近期这条街的生意不好,一直没有转让出去。邻近和马路对面的楼,上层多为住宅,一二楼则为商用,有公营的也有私营的,也大多都已打烊了。街面楼两侧的后边都是住宅楼。 法医在检验尸体,技术员在拍照。郝青山、陈汉雄、邓金彪拿着手电筒在仔细地勘查着现场。但是,现场除了血迹外没有发现其他痕迹。 “这条街虽然僻静点儿,但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案件。”邓金彪说。 街上有公用电话,郝青山将这起案件向小城公安局副局长兼刑警大队队长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指示要尽快查清死者身源,抓紧时间走访调查,他过一会儿也会到现场。接过郝青山的电话后,刘天林立刻给邻近的几个派出所打了电话,要求一些派出所立刻出警到车站和部分路口对可疑人员进行排查。 “邓所长,你安排一名民警和柳云青立即对临街走访调查。报案人还不知是谁,我们要是能找到他就更好了。刘局长已知道此案,现正在布置其他工作。”回到现场,郝青山立刻对此案的调查工作进行安排。 “孙飞,你和柳云青沿黄河路两侧走访调查。”邓所长则对派出所民警孙飞作了工作安排。 “我看对这里边的小巷也要进行走访,看哪家还亮着灯,还有刚才已惊醒的人家,也找他们谈谈。”陈汉雄说。 “我和民警赵生去吧。”邓所长说。 两拨儿调查人员走后,郝青山和陈汉雄他们继续留在现场。 “死者是被人用尖刀从前后刺的,前胸中了九刀,背部中了七刀,从伤口特征看用的是同一把刀,死亡时间约半小时之前。”法医向郝青山和陈汉雄报告。 “这么说作案人是一个人了?”郝青山问。 “从持刀特征上看,是一个人。”法医说。 陈汉雄也在仔细地观看死者伤口,接着说:“但也不排除两人使用同一种类刀子作案的可能。” 郝青山在沉思,他已年过四十,此时更显沉着。 他们看了现场的情况,这个人死在马路北边两楼之间的小巷口过道中,进了过道向北,是一个小巷,小巷两侧是去年新建的成趟儿的住宅楼。郝青山和陈汉雄仔细检查了现场的这些过道,没有发现任何与案件有关的痕迹或遗留物。 “郝大队,这四周没有旅社,死者装束简单,我看有可能就是住在小巷里边住宅楼中的。”陈汉雄分析着。 “有这种可能。” 仍有人在围观。 “你们有人认识死者吗?” “好像见过这个人,有可能就在这里边住,但不知叫什么。”一名围观的男子说。 又有一辆警车到来,是大队长刘天林和刑警张英、高岩来了。在郝青山的引示下,刘天林查看了尸体和现场,郝青山将现场勘查和检验的结果简要地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中等个儿,方脸膛,稍有些络腮胡须,说话声如洪钟。他在刑警队干了二十多年,是一位工作经 9a8c." >验丰富而又富有正义感的老刑警。 “是谁报的案,为什么没留下姓名呢?”刘天林感到疑惑。 “我分析报案人有可能是路过者,不报案有些不忍心,留下名字又嫌我们找他做证引来麻烦。不过,他能发现死者,一定是经过此地,或者就居住在附近。”郝青山说。 “我看死者就是小巷内住宅楼里的人。他夜里走在这里,十有八九是要回家,也或许下出租车后走在这里,也是要回家。因为周围没有旅馆,他死在这个胡同中,按道理说该是里边新盖的住宅楼的住户,或是这附近的住户。应该把这里街道的委主任找来,他一定认识死者。”陈汉雄在分析。 正在这时,邓金彪和赵生带来一个男孩儿。邓金彪说这个男孩儿就是报案人。 男孩儿说:“我叫赵天华,今年十七岁,是城东高二学生。午夜前我和同学从城内一个游戏厅回来,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我家就在这座停业的歌厅后边的楼里。因为这条路很暗,我就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开进里边的楼区路,可是车一拐进来,我们就发现小巷口东边楼的西墙下躺着一个人。司机停下车说估计这人是喝酒喝多了。我和同学都下了车,借着车灯光一看,吓坏了,只见这个人浑身是血,很是恐怖,但不知是死是活,叫了两声,这人也不答话,我们怕是这个人已经死了,没敢上前。我们想应该报告派出所,于是我和司机就在路边的电话亭给黄河路派出所打了电话。报了警之后,司机又将我送回家,是绕到后边的路走的,后边的路与这个小巷是相通的。在我家门口,司机留下了他的车号和他家里的电话号码。刚才我听到警车声,知道你们出现场了。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死了,也不认识那个人。见有警察来我家门口走访,我就出门向走访的警察反映情况。” 随即,陈汉雄拨通司机留下的电话号码,果然找到了那位司机,他和小男孩儿说的一样。后经调查,证明他和小男孩儿说的都属实,并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嫌疑。 柳云青他们也回来了,寻访了一些没有打烊的门店,没有人反映出有价值的情况。但了解到在警车到来半个小时前,有人曾听到小巷口有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不知与这起案件是否有关。刘天林决定找委主任来。 邓所长找到了委主任,她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当她在灯光下看清死者的面孔后,肯定地说:“这人就居住92号楼后栋的96号楼,他叫闫长河,今年四十三岁,在城南旧市大街一处临街的房子开了一个茶庄。他是去年在这里买的开发楼,但全家都住在茶庄。只有他本人偶尔在夜间回来住,所以周围的邻居都不认识他。” “刘局长,我们应立即找他的家人辨认尸体,然后到他的住宅去看看。”陈汉雄说。 “我看应该这样办。”刘天林说。 半个小时后,闫长河的妻子马素云在委主任和白雪的陪同下来到现场,当确认死者就是她的丈夫时,马素云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在委主任的劝说下,情绪才渐渐稳定。 随后,刘天林、郝青山、陈汉雄和马素云来到96号楼闫长河的新住宅。这是一栋七层的住宅楼,闫家住的是第五层。陈汉雄尝试着把闫长河遗留在现场的钥匙插进门锁,果然打开了房门。进入室内,发现室内除一张双人床、两把折叠椅、电水壶和一些茶具外,并无他物。因为自买楼后,闫家人一直忙着茶庄的生意,只有闫长河偶尔来住住,马素云和孩子从没在这儿住过。 据马素云说,闫长河原籍就是秋原小城人,但是在江城读的中专。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江城康佳制药厂。马素云是小城供销学校毕业的中专生,毕业后被分配到秋原市物资局下属一个公司当购销员,当时马素云才二十三岁。那年她去江城办事回来,在火车上遇到了从江城回小城探亲的坐在她对面的闫长河,两人一路上谈得很投机,马素云也对闫长河有了一些了解,彼此产生了爱慕之情。后来,闫长河几次回小城,总是打电话约马素云,两年后,他们便结婚了。为了方便工作和生活,闫长河决定放弃江城的工作,回到秋原小城。经熟人帮忙,闫长河从江城调到秋原小城的物资回收公司工作。女儿出生后,他们一家三口一直住在城南。可是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闫长河和马素云工作的物资系统越来越不景气,最终双双下岗了。五年前,在亲属的帮助下,他们卖掉在城南的那所旧房,在城南旧市大街买了一所临街的陈旧瓦房,装了一个门脸儿,开了一个小茶庄。两口子一心扑在这个小买卖上,日子还算混得过去,五年来赚了十多万元。去年经一位亲戚介绍,在城东黄河路这里买了一个七十多平米的楼房住宅。因为这里不是繁华区,所以楼价很便宜,仅五百五十元一平米,比旧市大街那里省一半还多。他们结婚十五年,女儿已经十三岁了。因为也考虑到孩子越来越大了,不能老让孩子生活在人来人往的茶庄里,要给孩子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学习环境。昨天早晨,闫长河去省城看市场的情况,顺便发点儿货,晚上九点多,他在省城上了火车,上车前给马素云打过电话,说到家预计得夜里十一点多,所以下车后就不回茶庄了,让马素云和孩子踏踏实实睡觉,他直接到黄河路大街的住宅楼去住,正好多日没到那个住宅去了,也顺便去看一下。在电话中,他还告诉马素云,在省城一家商场给马素云买了一对红宝石耳环,因为马素云最喜欢这种耳环,所以这次闫长河特意到省城的商场给她买了一对。马素云听后当然是非常高兴,也盼着丈夫快点儿回来。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丈夫被害的噩耗。 随后,陈汉雄又向马素云了解了一些情况。 “你丈夫在江城工作了多少年?” “差不多五年。” “他在江城有仇人吗?” “没有。在制药厂人们对他的评价一直是很好的。他是个老实人,就是脾气有些犟,但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在小城他有仇人吗?” “没有。他在回收公司就是按要求办事,实心实意工作。后来开了这个茶庄,人家来买,我们来卖,根本谈不上得罪任何人。” “昨天他外出都带什么了?” “他外出或上街经常带那个黑皮兜,里面有身份证和一些现金,估计昨天他的皮兜里有三千多元或四千元现金。身上应该还有几百元零钱。他手腕上还带一块梅花牌手表。” 陈汉雄点点头。 “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在省城给我买了一对红宝石耳环,我想你们在现场没有发现吧?”马素云问。 “现场没有发现闫长河的皮兜、手表、现金等物,也没发现红宝石耳环,看来是被人抢走了。”郝青山说。 “从现场看是这样。”陈汉雄说。 “看来,这是一起路遇抢劫杀人案。”刘天林说。 “刘局长,下一步我们怎么办?”郝青山在请示。 “现场留下几个人继续调查,我们回队里认真研究一下,并将此案汇报给高局长。我看这起案件由你主抓,由陈汉雄的重案队主侦此案,其他队和各派出所配合。”刘天林说。 这时,天已大亮,但仍有些淡淡的雾迟迟不散。此时,是一九九三年六月二十三日。 第二章 跟踪者 小城刑警大队办公室地址位于秋原小城城区中心,是一座三层的白色小楼,前面临街,后面有一个院落,放着几辆摩托车,其中多是三轮摩托车,还有一辆吉普车和一辆新的桑塔纳车。那辆桑塔纳车是当时最好的车了,全公安局都没有几辆。为了加强重案队的交通设备建设,刑警大队队长刘天林特将这台车交给重案队使用。 早八点,刘天林、郝青山、陈汉雄、邓金彪、柳云青、高岩相继来到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高局长也来了,并带来两名新警员——正是江涛和白雪。高局长是个胖乎乎的小老头,十几年前,他是小城刑警队的队长,称得上是一名足智多谋的老将。 “天林、青山,我又给你们增加力量来了!这两位小警察你们都熟悉,就是去年在你们警队实习的江涛和白雪。警校才毕业,本是应该分到派出所,可天林几次向我要人,只好先充实你们了。还有,我听百姓反映,昨天这两名小警察协助陈汉雄抓获两名抢劫犯,是个好样的!”高局长站在会议室的门口说。 江涛和白雪向在场的刘天林等刑警敬礼。 这时,陈汉雄对刘天林说:“刘局,这回得给我们队增加力量了吧?我原先和你说过,一旦江涛、白雪再分到咱刑警队,就是我们队的人了!” 刘天林想了想说:“不过,白雪可是名女警呀!” 陈汉雄开玩笑说:“为了更方便于刑侦工作,我的队里必须要一名女警。怎么,你不会是怀疑女警的能力吧?” 刘天林笑了:“好,江涛、白雪就到你们队。” 江涛和白雪当然非常高兴。 陈汉雄将在座的诸位逐一介绍给江涛和白雪。 这时高局长说话了:“大家都坐下吧,我也参加你们的案件分析会,我看让江涛和白雪也一起参加吧。” 大家都坐下后,高局长听了刘天林对昨夜黄河路杀人现场的情况汇报,他同意由郝青山主抓,陈汉雄带领他的重案队主侦这起抢劫杀人案。并指示:“要抓紧时间,争取主动,尽快侦破此案。据悉在邻近城市也发生了几起类似的抢劫案,必要时可互通情报,实行并案侦查。” 陈汉雄:“邻近地区的案件我已接到通报,但出现杀人情况的只有我们这起。特别是以持刀杀人这么残忍的手段来看,好像并不是一伙人所为。” 郝青山:“但是,都是抢劫案,作案人也多为持刀,只是后果不同。从现场看,这起案件被害人进行了顽强反抗,如果他不反抗,也许就不会出现这种后果。” 陈汉雄:“但愿如此。我会进行全面调查的。” 刘天林:“昨天的案件发生后,我立即布置了对车站、道路的堵截。如果是外地流窜人员,应该可以发现一些线索。但是到现在毫无结果,看来作案人还是本地人。我们调查的重点应放在本地。” 高局长:“思路要广些,从各个角度去考虑问题,分析问题,确定正确的侦查方向,避免走弯路。要充分发动群众,对案发现场附近要作仔细的走访调查,做好摸排查,不放过一丝线索,只要工作做到位,我想会找到线索的。” “按高局长的指示,我们要将此案的调查分成几组,一组围绕现场继续调查,一组对小城有抢劫犯罪前科的人员和一些重点人员进行全面调查,还有一组要围绕与闫长河接触的人员及有利害关系的人进行调查。”刘天林说。 “我认为刘大队说得对,我会精心安排好这项工作的。”郝青山说。 “下面谁还有什么要说的都可以说出来,只有确定正确的侦查方向,我们才不会走弯路。”刘天林说。 “有一条,我分析过,作案人是偶遇闫长河,还是尾随跟踪呢?他的被害,是作案人认识他,还是由于他的反抗?是否还会有其他因素?”陈汉雄一边吸烟一边说。 “汉雄分析得好,我也想过,这就需要我们在调查时扩大些范围。也就是说作案人是事先选定了目标,还是临时遇到闫长河才起的歹意,这个问题值得研究,这对侦破此案将会起决定作用。进一步说,要搞清楚作案人是否和被害人认识,是真的抢劫还是另有其他目的。马素云说她丈夫无论在江城还是在秋原都没有仇人,但在调查中我们也不要排除这个因素。那么,此案是一个人作案,还是几个人作案?我们在调查与闫长河接触的..人员时,要注意分析。”刘天林说。 “但我看此案,极有可能就是一起抢劫杀人案。至于作案人是否与被害人认识,我认为不认识的可能性大。至于为什么要杀死他,就因为他进行了反抗。”郝青山说。 “大家都说说看法。” 没有人再说什么了。刘天林向高局长看了一眼,高局长点了点头。 刘天林:“郝大队、汉雄,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郝青山和陈汉雄说。 “大家没有别的说的,我们就抓紧时间工作吧。有情况随时沟通。”高局长站起身来。 陈汉雄走出会议室,和大家一起下楼,正要到现场去,忽然发现在一楼值班室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此人是天华外贸公司的经理宋喜春,他和陈汉雄是当兵时的战友。他见到陈汉雄后说:“汉雄,我来找你来了,有一件事你得给帮帮忙。我哥哥宋占春最近又犯了精神病,昨天上午出走了,我们昨天下午开找,到现在也没找到他,你们一旦发现什么线索告诉我一声。” “他不是和你母亲在一起吗?”陈汉雄对宋喜春和他哥哥的情况是有一些了解的。 “是和我母亲在一起,昨天上午我母亲上街买菜,回来时发现自家的窗户玻璃被砸了几块,而我哥哥却不见了。我母亲想到一定是我哥又犯病了,就到街上找。有人遇到过我哥,发现他眼睛发直,向大街内走去了。他果然是又犯病了。我便到城内找他,却一直没发现他的踪影。” “你哥哥以前犯病时出走过吗?” “出走过,不过也就是在家的附近,每次都很快能找到的,可这次还没有找到。我想他别是在哪儿惹了祸。要是打了谁,或被谁打了,有人报案马上告诉我。” “好吧。昨夜黄河路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我正在忙案件。我告诉值班的,一有消息我就找你。” 正在这时,值班室的电话响了,是黄河路派出所民警孙飞打来的电话,找陈汉雄。孙飞说,一早他和一名民警到火车站广场去走访,在火车站遇到一个个体出租车司机,叫赵强,赵强说他是警校刚毕业的江涛的中学同学,也是江涛的好朋友,他一早听另一个出租车司机姜林说黄河路东侧的安顺小巷昨夜发生一起杀人案,又听人说那个死者叫闫长河,他说这个闫长河他认识,是开茶庄的。据他说昨夜闫长河下火车是走着回他家的96号楼那边的,在黄河路上有人在跟踪他。 “有人在跟踪他,那么是谁跟踪他呢?”陈汉雄不禁心头一震。 随后,他叫柳云青他们先去现场,由他开着那辆桑塔纳警车,带上江涛、白雪去站前广场。 陈汉雄带江涛、白雪来到站前广场,在那里找到了孙飞和司机赵强。见到江涛到来,赵强很高兴。江涛将陈汉雄和白雪介绍给他,大家一一握手。 “我看是有人在跟踪他。”在赵强的出租车旁边,赵强开始向陈汉雄和江涛、白雪介绍情况。 赵强说:“我和闫长河是比较熟悉的,他和我父亲原是一个单位的。昨夜十点四十分,闫长河下火车时,我正在站前等着拉乘客。闫长河走到我附近时,我叫坐我的车回去,他说,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火车,想走走。他现在住的楼距车站大约两公里,如果走着需要半小时左右,打车到他家也就五块钱。他真是走着走的。这趟火车因下来的人少,所以我并没有拉到顾客。等了七分钟,又有一趟火车开来,我拉了四个顾客,正好将我的红色夏利轿车挤满,这四个顾客都是到城东前进路的。我开着车沿城东站前路行驶,走出约一公里多,途经黄河路时,我发现马路北边人行道上有两个人在不远不近地走着,后边的人有意在跟踪前边的人,前边的人根本没发现。后边的人见有车过来又故意躲藏到路边的暗处。我开车走到前边的人附近时,发现前边的人是闫长河。今天一早我听说闫长河被人杀了,联想到昨天夜里的事,我看昨夜是有人在有意跟踪闫长河。” “这么说真.99lib?的有人跟踪他?” “我看是。” “跟踪他的人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约一米七五的个子,不胖不瘦。穿浅色衣服,具体颜色因为天黑路灯又暗,这个人又走在暗处,车是瞬间经过,根本没看清。” “你车上拉的四个人都是哪儿的?” “我不认识,他们到前进路南的马路上下的车,我收了车钱,不知他们往哪儿去了。” “你的车是从原路返回的吗?” “不是。到前进路这四个人下车后,路边有一个老人打车到宝山路,我拉着这个人直接向前走了,到前边是绕到宝山路的。拉完这个客人后,我看快到午夜十二点了,就回家了。” “还有谁发现了昨晚的情况?” “我不知道,在我路过黄河路时,前后都没发现行人,只是偶尔过去几辆车。” 在站前,陈汉雄他们又走访了昨夜出车的几名司机,他们都没有反映出与闫长河案件有关的情况。陈汉雄决定让孙飞和派出所那位民警继续在站前走访,他和江涛、白雪到现99lib?场看一下,同时让两位新警员也熟悉一下现场位置。 路上,陈汉雄还在考虑赵强反映的情况。 “这个跟踪他的人是谁呢?是临时选定的目标,还是认识闫长河特意跟踪的他呢?”片刻,他对江涛说:“昨夜已走访了沿街的一些商业门店,但没有人发现这个情况呀。这期间在夜里十一点左右,沿街的一些个体商店等场所还没有全部打烊,我们到现场时快午夜十二点了,也许这期间一些商店刚刚打烊,但愿今天他们能查到这个情况。” “队长,这条路我是熟悉的,我家就在黄河路最东端。如果真是这样,尽管是深夜,这条路也会有些行人和车辆的,车站距他家差不多两公里路,这两公里路说不定会遇到多少人,我想我们多查访一些人,会查到线索的。”江涛说。 警车又进入安顺小巷,陈汉雄将车停在92号楼边,他们下了车,陈汉雄将昨夜的现场指给他们俩看,地上还残留着血迹。 “现场在92号楼西房墙下的路上,闫长河家在北边的96号楼。此处与他家仅隔了三栋楼。”陈汉雄说。 就在这时,邓所长和柳云青、高岩他们从北边的一个楼的院中走出来,他们正在走访,但没有发现什么线索。陈汉雄决定让江涛和柳云青到南北边的街面上去走访,邓所长和高岩继续留在居民区中。他和白雪再找闫长河的妻子进一步了解情况。 随后,陈汉雄和白雪来到了96号楼。但马素云并没在这里,因为她的一些亲戚朋友听说闫长河出了事,找不到这座楼,就都去了茶庄,她只好也在茶庄那边招待了。这里有两名亲属为她家看着房子和接待来这里的人。 陈汉雄和白雪在城南旧市大街南侧一个胡同中找到了已停业的闫记茶庄,在那里找到了闫长河的妻子马素云。 旧市大街是一条繁华的大街,街两侧楼房林立,多为商业门店。但闫长河家的茶庄在这条大街的一个宽胡同中。胡同中的小街也有车辆通行,沿街都是做买卖的,但此地买卖并不被看好,有时甚至可以说是萧条的。闫家的茶庄是临街的两间瓦房,在茶庄营业室后边是他们后接出来的一间小房,现作为闫长河全家三口人的住宅。闻听闫长河被害,他们的一些亲属和朋友已陆续来到茶庄,其中有一位叫李景林的是闫长河多年的好朋友。 闫的妻子马素云正处在极大的悲痛之中。 “对于闫长河遭受的不幸,我们深表同情。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协助,你好好想一想,近期闫长河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或他以前有过仇人吗?”陈汉雄在问。 马素云满眼泪痕,并不言语。 “马大姐,你好好想想吧,一定要告诉我们。”白雪语气里带着安慰。 “长河平时老实巴交的,虽脾气犟些,但没有得罪过人呀!”马素云流着泪说。 “他与谁有过债务纠纷吗?” “没有。我们这是小本经营,没多少大钱。就是谁欠我们百八十的也不至于杀人啊!” “你最近发现过什么不正常的情况吗?” “没有。” “你们与邻街的商家处得怎样?” “各做各的买卖,几乎没有来往,也谈99lib?不上得罪谁。北边的心悦大酒店我们处得也可以,因为他家常到我们这儿买茶叶,我们也没有得罪过他家。听说长河出事,今天一大早酒店老板胡印就过来安慰我。其他的商家都离我家茶庄远些,没有什么来往!” “关于闫长河的死,你还能想到些什么问题吗?” “我想不出什么了。现在长河离我而去,他死得惨,抛下了我们孤儿寡母,让我们今后可怎么办呀?” 马素云在流泪,陈汉雄的心里也不好受。 走出茶庄,陈汉雄仔细观察了闫家茶庄的位置。这是一条僻静的街,行人不怎么多,茶庄坐东朝西,西面是一条宽敞的马路,南面是一条比较窄的巷路,隔着巷路,南侧是六层高的楼房,一二层是商业门店,三层以上是住宅,再向南,门面房都是些古旧的瓦房,因这里虽盖了一些楼房,但还没有完全纳入城建改造区。挨着茶庄北侧是一座三层楼房,占地约二百多平方米,那就是心悦大酒店。陈汉雄和白雪对一些门店进行了走访,但没有发现闫长河的死与谁有关,也没有人提出对破案有价值的线索。据说,这里除了心悦大酒店的生意很火外,其他门店由于此处流动人口少,生意并不太好。 陈汉雄和白雪来到了心悦大酒店,这里似乎很安静,只有吧台内坐着一名女服务员,她在看着什么书。 “哪位是这里的老板?我们是小城公安局的。”陈汉雄问这名女服务员。 “你们是公安局的?我给你们叫去。” 不一会儿,从楼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陈汉雄亮明了身份。这位老板笑容可掬地把陈汉雄和白雪请到一个包房中。他就是胡印,今年三十四岁,在这里开酒店已有一年时间了。 “是陈队长吧,请坐吧。” 胡印将陈汉雄和白雪带到一楼的一个包房后,为他们让座,又叫服务员泡了两杯茶。 陈汉雄向胡印询问了关于闫长河茶庄的情况。 “闫长河这个人很老实。可惜呀,真是太可惜了!”胡印说。 “怎么,你知道他出事了?”陈汉雄故意问道。 “是的。今天一早,我发现茶庄来了很多人,一打听才知闫长河昨夜出事了。听说这事后,我便到茶庄对闫老板的妻子进行安慰。邻居嘛,有事互相帮忙吧。”胡印似乎也很悲痛地说。 “你与闫长河认识总共多长时间了?” “一年吧,就是我来这儿开酒店后因为是邻居才认识的。以前不认识。” “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都是做买卖的,又是邻居,我们关系一直挺好的。我酒店里用的茶叶几乎都是在他的店里买的。他有时来客人也到过我的酒店来,我当然是给予照顾的。” “你们现在开酒店的楼是哪儿的?” “这里原来是瓦房,前年我花十六万元买下这几间房子,拆了瓦房盖的楼。这座楼花去我三十多万元呢!”胡印说。 “生意怎么样?” “还可以。投资大,不知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关于闫长河的事你能提出什么吗?” “提不出来。我想他外出深夜回家,一定是遇到抢劫犯了。这个世上真是不太平呀。” 从心悦大酒店出来,陈汉雄还想到现场周围去走访。可就在这时,柳云青将电话打到闫家茶庄,闫长河的亲属在街口找到了陈汉雄。柳云青在电话里说,刚才接到群众报案,说城西河边上堆放的大型水泥管中,发现了一具男尸,水泥管中有血。他和江涛等人已到达现场。 “怎么又是一起命案?白雪,我们去西河现场!” 第三章 水泥管横尸 接到柳云青的电话,陈汉雄和白雪立即开着那辆新桑塔纳警车来到了城西河边。只见河边堆放着很多大型的水泥管子,这是一个工程队临时存放在这儿的,但无人看护。在水泥管的一端围了很多人,柳云青和江涛已到现场,管区派出所的民警正在保护现场。 “陈队长,就是这个水泥管。”江涛说。 随着江涛的指示,陈汉雄来到发现男尸的那个水泥管管口。只见这个水泥管的直径有一米五。一个约三十多岁,穿着淡灰色上衣、藏书网绿色裤子的男子打着弯儿卧在管内,他的左手腕上戴一块梅花牌手表,手里攥着一把木柄自制尖刀,腿部有多处刀伤,身下有大量已凝固的血迹。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色的皮包。 “这个人有些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陈汉雄注视着水泥管中的死者,淡灰色上衣,绿裤子,三十多岁。陈汉雄想起来了,他的战友宋喜春来找过他,说他的哥哥宋占春犯精神病失踪了,此人的特征不正和宋喜春说的一致吗?想到此,他用车上的对讲机告诉刑警值班室,通知宋喜春到现场来。 法医也到了,技术员对现场各个方位进行拍照,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对现场由中心向外围进行搜查。经搜查,发现水泥管附近的草地上有被踩过的痕迹,在无草的湿地上,有一种皮凉鞋的足迹,经查是死者的。在另一个水泥管中有些塑料袋和没有吃完的面包,还有个空矿泉水瓶,技术员对这些物品进行拍照后,提取走了。 陈汉雄打开了死者身边的黑皮包,发现里边有五百多元现款,还有闫长河的身份证和多张购货收据、托运单等。购货收据是两千六百多元。皮包中还有少半卷手纸和一个记事本,记事本上记着一些账目和一些电话号码。但是,却不见闫长河在电话中说的他给妻子买的镶红宝石坠的金耳环。 “这是闫长河的物品。”陈汉雄肯定地说。 “队长,可不可能是这个人杀死闫长河又抢了他的物品?”江涛问。 “有这种可能。但这个人为什么又会死在这里?是他杀,还是自杀?”陈汉雄仍在疑虑。 “这个人手中攥着一把尖刀,现场没发现其他人的痕迹,我看像是自杀。”江涛第一次在办案中表态。 “你想的也许对,这要等法医检验完毕后,才能下结论。”陈汉雄回答道。 就在这时,又有一辆警车停在河边,是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郝青山来了。 “郝大队,现场就在这边。”一名派出所民警为他指路。 郝青山来到现场,法医仍在检验。 “有人认识死者吗?”郝青山问。 “没人认识,不过今早我的战友宋喜春来我们刑警大队报过案,他的哥哥宋占春患有精神病,昨天失踪了,此人的体貌特征很像宋占春。现场我们勘查过了,除了死者的足迹外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不过在死者手中攥着一把尖刀,腿部有多处刀伤,疑点很多。他的身边有闫长河昨天夜间被抢的皮包及物品。”陈汉雄在向郝青山汇报。 “闫长河的物品怎么会在他手中?是他昨天夜间杀人抢劫,还是他伙同他人所为?”郝青山也感到疑惑。 “现在在他身边发现了被抢的物品,如果他真是宋占春,那就是精神病作案,作案人也只可能有他一个人,谁会伙同精神病去抢劫杀人呢?不过,我们还要看法医检验他的伤形成的原因之后才能进一步分析。”陈汉雄这样认为。 “通知宋喜春来辨认了吗?” “通知了。我想他很快就会到了。” “有其他人反映情况吗?” “没有。” 这名男子的尸体早已被抬出水泥管,平放在草地上,法医老刘正在对尸体进行仔细的检验。半个小时后,老刘向郝青山和陈汉雄报告:“郝队、汉雄,经检验,死者是由于腿动脉被刀扎伤,流血过多造成休克后而死亡。他腿部共七处刀伤,其他刀伤都是表皮伤,只有一刀扎在动脉上而流了大量的血。而伤他自己的刀正是这把他手里攥着的刀,刀上的血迹经初步检验是他自己的血,他腿部的伤痕创口与这把刀的宽度完全吻合。从检验的情况看,此人的腿部还有多处陈旧性的刀疤伤痕,但形成原因不清楚。死者没有中毒现象,死亡原因就是腿部动脉受伤后流血过多而导致死亡,死亡时间在今天凌晨三点左右。” “他是自伤?”郝青山问。 “完全有可能。但我有个看法,正常人不会夜宿水泥管,也不会用刀自伤多处。如果是想要自杀,可一刀了结,他为什么要伤自己这么多刀?除非此人有精神病。”老刘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这个人是自伤后由于流血过多导致死亡?”陈汉雄重复道,他在思考。 “是自伤。从他身上的血迹看,没有挣扎和移动的迹象,但如果说他自伤的地点就是在水泥管中,这有些不合情理。”老刘说。 “那么他是在水泥管外自伤的?但周围没发现血迹呀。可如果说是在水泥管中自伤,难道他自伤不知道疼痛?”白雪感到这事不太可能,十分蹊跷。 “我想过,除非此人有精神病。经检查,死者的肌肉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疼痛意识,那就是在思维不正常的情况下导致的。”老刘说。 “现场还发现其他痕迹了吗?”郝青山问。 “没有。” “我们回去后,要立即检验刀柄上和塑料袋、矿泉水瓶上的指纹,这样才能充分认定此案的性质。” 有一辆普通桑塔纳轿车停在河边,从车中走下一个人,他是宋喜春。 “你看看河边上的死者,是不是你哥哥?”陈汉雄与他来到尸体边。 法医掀开死者头上盖的白布,宋喜春看着,一动不动,直到流下了泪水。 “是他,是他……”宋喜春喃喃地说。片刻,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会死在这儿呢?他是怎么死的?” “发现他时,他手中攥一把尖刀,腿部有多处刀伤,有一刀扎在动脉,是因流血过多而死亡的。但现场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也没有人发现其他人在此出现过。我们初步认定,他是自伤身亡。”郝青山说。 “他又在伤害自己,这一定是又犯病了,用刀扎自己都不知道疼。”看得出来,宋喜春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怎么,他以前有自伤的情况?”郝青山问。 “前几年犯过几次病,有过两次这样的情况。所以在我们家不敢将刀放在明处,怕他犯病出事。可是他现在用的刀是哪儿来的?”宋喜春问。 “小赵,将那把刀拿来让宋经理辨认一下。”陈汉雄让技术员将提取后放入透明塑料袋中的刀展示给宋喜春。 宋喜春看着塑料袋中的刀,摇摇头说:“这不是我家的刀。” 郝青山也在看刀:“这是一把自制的木柄尖刀,制作工艺精良,不像是随便哪个人可以做出来的,像是要有专业工具和制刀手艺。” “是的,这的确不是一把粗制滥造的刀,是像专业人员制作的。但绝不是商店买的刀。刀柄有些粗糙,是用螺丝拧的,刀身和刀柄上没有任何标记,商店买的刀多有出厂品牌或制作者的标记,这把刀上却什么也没有。”陈汉雄说。 “此人手中攥的刀宽度与闫长河的伤口是否一致?”郝青山想到闫长河的案件。 “那个现场也是我出的,和闫长河的伤口也完全吻合。”法医老刘说。 “这么说,闫长河的伤也是由这把刀造成的。”郝青山沉思道。 “郝队,你是说闫长河的死与本案这个死者有关?”陈汉雄也在想这个问题。 “是的。我认为,我们昨夜出的现场,是一起精神病杀人抢劫案件。你们今天查了大半天,发现其他线索了吗?” “没有。” “发现谁与闫长河有债务纠纷或情仇恩怨的事了吗?” ?99lib.“没有。” “闫长河的死可以排除仇杀、情杀、债务纠纷,那就只有图财害命的可能了,所以我们只有从夜间拦路抢劫上去认定。但我们没有想到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精神病杀人。现在在宋占春的身边发现了闫长河被抢的皮包和财物,还发现了作案所用的尖刀。从目前所得的这些证据来看,闫长河的案件很有可能是这个精神病人所为。”郝青山有些激动地说。 “从现象上看是这样。我想我们还是等技术员将刀柄和一些物品上的指纹确定之后再下最后结论。还有,宋占春手中这把刀是从哪儿来的?闫长河昨夜给妻子打电话说给她买了一对红宝石耳环,但这个现场却没发现耳环。”陈汉雄感到还有疑点没有解决。 “耳环也有可能是这个精神病在路上给弄丢了,这把刀倒是个谜。但他能不能窜到哪家,趁人家没人从厨房拿了这把刀呢?谁家也不会因为丢失一把常用刀具而报案吧。” “也有这种可能,但我想此案我们还有一些工作要做。” “你说得对。汉雄你看下一步还需要做些什么工作?” “我想,我们应对这个死者再作些详细的调查,如他的病史、特征,昨天从家中出走的时间,以及他从家出来后的整个活动,等等。还有现场这边,我想让派出所民警围绕现场向四周再作些走访调查,看谁能发现其他线索,或发现这个精神病人之前的行踪,是否有人在路上捡到红宝石耳环等。” “这很好,安排得很周密。大队这次将闫长河的案件交给了你们重案队,我这个主抓重案队和追逃队的副大队,责任一直是不轻呀!” “郝大队,你放心,我们会尽责尽职的,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当夜,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找到宋喜春和他的母亲。据他们说,宋占春原是小城师范.99lib?t>学校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到第八中学当教师,后被教委抽调。五年前,他已是二十八岁的人了,经人介绍与一名机关女干部处对象,两人经常约会,也常去宋占春今天殒命的地方。一天,宋占春和女朋友正在城西这条河边散步,两名歹徒突然蹿出,持刀劫持了他的女朋友。宋占春是个懦弱的男子,见到歹徒的尖刀,吓得要死,直向人家求饶,然而歹徒哪听这些,当着他的面撕坏他女朋友的衣服,欲对他女朋友实施强奸,宋占春见此,还是一味求饶,一歹徒将刀扎在他腿上,他吓得连求饶也不敢了。就在这时,河边上又走来一对恋人,见此情景,那个男的立即上前,三拳两脚将这两名歹徒打跑。事后,不但宋占春的女朋友指责他,连这一对恋人也指责他。他要送他女朋友回家,女朋友哭着说就是死也不让他送了,她自己回了家,而那一对恋人没有留下姓名便走了。从此女朋友与他断绝了关系,女朋友说他是个贪生怕死又懦弱无能的男人。后来,他的女朋友调往外地,半年后与别人结婚了。宋占春听到这个消息后,一蹶不振,整天郁郁寡欢,并时常念叨:“就是尖刀扎在腿上又能怎的?就是尖刀扎在腿上又能怎的?”自此就得了精神病,不时砸了自家的玻璃,还到厨房找尖刀,扎得自己大腿鲜血直流。宋喜春和他的战友将他哥哥送到省城精神病院,经过半年的治疗,病情好转。但教委并没有让他上班,而是让他在家养病,工资照发。于是宋占春就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每天在家看看小说,极少出门,母亲每天上街买菜、做饭。就这样,他在家待了三年多。前年有一天,他突然又犯了病,又在厨房中找到尖刀扎伤了自己的腿,但仅扎了一刀,被母亲发现抢下了他手中的刀,再次被送到精神病院,这次住了两个月病便好了。他仍是回家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怕他再犯病,就将厨房中的刀都藏了起来,切菜时现找。谁想到昨天他母亲上街买菜,回来就发现窗玻璃被砸,儿子宋占春失踪,一想便知他是又犯病了。于是便打电话找到宋喜春四处寻找宋占春。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已是深夜,陈汉雄将调查到的情况连夜向刘天林和郝青山作了汇报。 而围绕现场调查的派出所民警那边,没有查到其他情况。闫长河那边也没有新的情况。 又是一天,天空有些阴,但仍很闷热。 经技术员检验,宋占春手中攥的刀柄上只有宋占春一人的指纹,刀上的血迹除了宋占春的,还有一种血型,那就是闫长河的。由此看,闫长河正是这把尖刀扎死的。在另一个水泥管中发现的塑料袋和矿泉水瓶上也只有宋占春一个人的指纹。 在刘天林的办公室,刘天林、郝青山、陈汉雄在研究昨天又发现的那起案件。虽然人不多,但室内烟雾缭绕,郝青山和陈汉雄都在吸着烟。 “刘大队,我认为是宋占春犯了精神病后,昨天窜到哪家拿到了那把尖刀。深夜又窜到城东黄河路,在犯病的情况下杀死了夜里回家的闫长河,之后抢走了他的皮包,然后到哪儿买或要来了面包和矿泉水,到河边的水泥管中吃喝,后来便到另一个水泥管中自伤死亡。如果是这样,宋占春的死属于精神病自伤死亡,而闫长河的案件也可以结案,宣布告破,那就是精神病杀人抢劫,而后他也自伤身亡。”郝青山说。 “汉雄,这两起案件你们是主侦,你认为如何?”刘天林征求陈汉雄的意见。 “按现场和调查的情况是这样,但我总觉得这起案子还有疑点。一是宋占春的刀是哪儿来的;二是闫长河的其他物品都在,而他说给妻子买的耳环却不在现场,这有一种解释为路上让宋占春给弄丢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虽然闫长河打电话时说了,但实际并没有买而是在哄骗妻子;第三个疑点就是,一个精神病在犯病时,怎么还能想到到哪儿去买来面包和矿泉水呢?” “你是说此案还有没做完的工作?” “是的。” “这事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刀,他可以到哪家去拿,面包和矿泉水,只要给钱,谁管是不是精神病,一定会卖给他的。”郝青山说。 “还有,即使是宋占春杀人抢劫,作案时间应在深夜十一点之后,这期间,一些商业门店已关门,我们走访了一些门店,没有发bbr>现有人来买过面包和矿泉水,河边已由派出所调查,他们也没查到此情况,看来此事是个谜。”陈汉雄说。 “有人反映在闫长河下火车回家的途中有人跟踪他,我们不妨将那位证人找来辨认一下昨夜跟踪闫长河的人是否就是宋占春。”郝青山提议。 “江涛,你和证人赵强熟,你让他现在到我们这儿来一趟,我和你陪着他现在就到殡仪馆去一趟。”陈汉雄决定道。 很快,赵强开着他的夏利车来了,陈汉雄和江涛陪他坐着警车来到殡仪馆,他看到停放在那里的死者说:“他很像昨夜跟踪闫长河的人,很像。” 回到刑警大队,孙飞和高岩找到了陈汉雄,说查到这样一个情况:距黄河路现场北约两公里的一家个体小卖店的店主冯姓老头证实,在前天夜里十二点左右,他的店已经关门,突然有人敲窗户,说要买吃的,他说关门了不卖了,可这个人还是敲窗户。老冯头见他不走,以为喝酒喝多了,就想把他打发走算了,便打开窗口边留的小窗口,问窗外的人买什么。那人从窗口递进二十元钱,说买吃的喝的。老冯头从窗口接过钱又从窗口递出两个包面、两根火腿肠、一瓶矿泉水,正好二十元钱。那人拿着东西就走了。老冯头没见到这个人的脸,但发现这个人上身穿的是淡灰色上衣。他感觉这人不是喝酒喝多了,就是精神病。 “有这事?如果这个人是宋占春,水泥管中的面包和矿泉水就是他自己买的。”陈汉雄感到很惊讶。片刻,他问孙飞:“老冯头说他卖出的是哪儿产的面包,什么牌的矿泉水?” “小城第五食品厂产的面包,清泉牌矿泉水。” “这倒和河边现场水泥管中的物品对上了。” 陈汉雄又将此情况向刘天林和郝青山作了报告,大家都在反复思考着,并对宋占春的情况进行分析、推敲。 宋占春是前天上午十点多从家中跑出来的,他无目标地在城内走,并窜到谁家拿到了刀,约在深夜十一点走到站前东侧的黄河路,跟上了夜间独自回家的闫长河,走到92号楼的小巷口杀了闫长河抢走了他的物品,然后从这条小巷向北走。走在路上感到饿了,便寻找商店买吃的。闫长河出事的现场在南边,距出事现场五里的地方发现宋占春买东西的小卖店,由此向西还要走十里地到河边。闫长河出事是深夜十一点十五分左右。那么,宋占春到冯家小卖店买东西应在午夜十二点十五分左右,他如果走到城西河边大约在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半左右。河边只有面包残渣和空矿泉水瓶,这说明,他买的火腿肠在路上吃掉了。大家分析,如果真是宋占春杀了闫长河,那么情况就会是这样。 “上述这些证据证明,就是宋占春在夜里跟踪上闫长河后,持刀杀了他,然后抢走他的财物。之后窜到这片水泥管中停驻。由于患病期间,丧失理智,在夜里他自伤流血过多而死亡。作案人就是宋占春。现在作案人已死亡,我看此案可以结案了。”郝青山说。 “这么说闫长河的案件和宋占春的案件是连锁反应,这两起案件都可以结案了?”刘天林问道。 “我认为是这样。现在可以说证据确凿,事实也清楚,并没有其他异议,我认为这两起案件可以同时结案。”郝青山很坚定地说。 刘天林点点头,陈汉雄想到此案尽管有疑点,但证据还是充分的,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第四章 城南怪事 “陈队,电话!”内勤小周招呼刚走进刑警大队二楼的陈汉雄。 “我的电话?谁来的?” “你接就知道了。”小周嫣然一笑,她是名女警官。 “汉雄吗?”电话中传来一位女子清脆而甜蜜的声音,是秦月娥。自那天分手后,他们一直没有见面,这几天由于忙案子,陈汉雄也没给她打一个电话,今天她却来了电话。 “是我。” “汉雄,我知道你这几天搞案子忙,也听说你们的案子破了。我想今天晚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五点半你在我们医院对面的红楼门前等我,今晚到我家去吃晚饭,我父母要见你。” 陈汉雄想想说:“好吧,我尽量准时去。” “队长,一定是我们秦大姐来电话,想要和你见面了吧?”江涛微笑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陈汉雄身后。 “叫你猜着了,她约我晚上五点半在医院对面的红楼门前见面。” “我说呢,难怪队长脸上有笑容了。” 是的,陈汉雄和秦月娥恋爱已一年多了,但见面的时间太少了。多次说好的约会,却突然不是出现场就是发现什么线索要立即追查,要不就是突然外出追捕,陈汉雄已不知多少次失约,成了一个不守信的人。但每次失约后,他都打电话,先道歉后解释,秦姑娘虽然生气,但也明白都是为了工作,便都谅解了。 要说起来,他们的恋爱是从友情开始的。 那是去年春天的一个傍晚,小城刑警接到上级通报,说在邻城发生一起持刀抢劫杀人案,作案的两名歹徒案后有可能逃往了小城。通报描述了这两名歹徒的大致特征,并分析他们手中可能还带有凶器。接此通报后,小城除在各路口布置警力堵截外,刑警又分成多组在城内巡逻和排查。那天深夜十一点,陈汉雄和刑警柳云青,还有当时还在实习的警校生江涛、白雪对城东的一些公共场所和特业场所进行排查。当他们来到一个叫春风旅馆的个体旅馆进行检查时,从旅馆老板那里了解到在不久前住进这旅馆一楼103房间的两个中年人有些可疑。从旅馆登记簿上看,这两个人都有身份证,而且正是邻城人。陈汉雄决定对这两个人进行核查。当旅馆老板带他们来到这两个人住的房间时,发现这两个人一见警察到来便非常惊慌,于是陈汉雄决定对他们进行审查。正当打开其中一人的皮包,发现一把尖刀时,其中一人却突然踹开后窗跳窗逃跑了。见此情况,陈汉雄让江涛、白雪看押好仍在室内的那人,自己则和柳云青快速地跳窗去追捕。在一条巷道中,他们追出约一里地,陈汉雄一直跑在前面,紧紧咬住那名逃犯的身影,并责令他站住,但这名逃犯一直在拼命地跑,即便陈汉雄鸣枪示警,他也没有停下。就在即将追上歹徒的时候,没料到歹徒竟然有枪,并向陈汉雄开了两枪,陈汉雄当即感到腿部和头部一热,他知道中弹了,这是歹徒自制的火药枪。此时,陈汉雄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歹徒逃走,于是便瞄准歹徒的腿部开了枪,歹徒应声倒地。这时柳云青也追过来了,他俩给歹徒铐上手铐。枪声惊动了四周的警察,他们纷纷赶到,陈汉雄此时腿部和头部在流着血,已经有些昏迷了,他立刻被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陈汉雄住进医院后,柳云青、江涛、白雪他们每天都轮流到医院来照顾陈汉雄,不过这三位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孩子,柳云青是刚从警校毕业不到一年的新警员,而江涛、白雪是警校来的实习生。陈汉雄的伤恢复得快,还得多亏女护士秦月娥,是她每天精心照料这个刚强而英俊的小伙子。经过两个月的住院治疗,陈汉雄的伤很快痊愈了。在此期间,他和秦月娥也逐渐相识相爱,成了恋人。是呀,陈汉雄已是三十岁的人了,每天埋头工作,却不知道也该有个家了。秦月娥是专科学校毕业,也是一心扑在事业上,虽说有不少人给她介绍过对象,但都没有中意者,这一晃也是二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遇到陈汉雄后,秦月娥听说了陈汉雄抓捕逃犯的经过,也了解了陈汉雄的为人,衷心地佩服这样的男子。她认为,这才是她心中的偶像,她就要找这样的人作为终身伴侣。 在陈汉雄住院到半个月时,江涛、白雪回警校了。临走时还带着鲜花和水果到医院向陈汉雄和秦月娥辞别,并表示以后回小城一定来看望陈汉雄和秦月娥,等毕业了也要当刑警。 陈汉雄出院两个月后,便被任命为刑警大队重案队队长。自从当上这个队长后,他破获了多起在小城有影响的重特大案件,受到了同行们的赞扬和注目。 此时,陈汉雄回想起和秦月娥最后一次约会的情景。那还是春天的一个夜晚,秦月娥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越发映衬出白皙的脸庞,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灵动含情,再加上一头飘逸秀丽的长发,更是显得楚楚动人。他们二人走下枫桥,在河边漫步,河边就是一条带状公园,整齐的水泥栏杆,绿意葱茏的树木,池中开满鲜花,路上铺着彩色的水泥板,更使得这个夜晚五彩斑斓。在一个冷饮摊,秦月娥买了两个冰淇淋,二人便在河边的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河边不时出现三三两两的行人,既有晚上出来散步的,也有一对对恋人到这寂静而又优美的地方来谈情说爱。远处是一幢幢高楼大厦,此时已是灯火通明。一轮皎洁的明月升起来了,倒影落在河中,秦月娥依偎在陈汉雄身边,他们叙说着美好的未来。时光过得真快呀,转眼就到了夜里十点,陈汉雄决定送秦月娥回家。秦月娥含情脉脉地望着陈汉雄并邀请他哪天到她家来,并告诉他,她父母也会很喜欢他的。但自那次相会后,陈汉雄却不得不多次失约,到现在,他们已经快两个月没见面了。 宋占春已死去五.99lib.天了,这几天陈汉雄他们对有关情况进行了核实,并没有再找到其他物证,也没有查到宋占春手中的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刀,成了一个不解之谜。此案已结,陈汉雄和白雪来到闫记茶庄找到了仍深陷悲痛之中的马素云,向她退还闫长河的皮包、手表、现金等物,并告诉她闫长河的案件已经告破。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但是长河死得冤呀!他怎么会让一个精神病人杀死了呢?”马素云不断地流泪,她是名纯朴的城镇妇女。 “大嫂,你注意身体,要节哀。振作起来,面对现实。”白雪不断地劝慰马素云。 “他一闭眼走了,丢下我和孩子怎么办呀,这叫我们怎么活呀?” “大嫂,坚强点儿,我们看问题还要看长远,既然这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我们也无力抗拒,只好多往未来看看,把问题想得远一些。你未来的路还很长,孩子是希望,要把孩子培养出来啊!”陈汉雄说。 马素云不说什么了。还有两名亲属在她的茶庄,她们为陈汉雄他们让座倒水。 陈汉雄坐下后,对马素云说:“大嫂,这起案件虽然结案了,但你有什么情况还可以随时向我反映。即便是现在你有什么想要向我说的,也都是可以的。” “陈队长,我没什么说的,认倒霉吧。这几天,我心里很乱。我想我家老闫平时为人正直又老实,没有得罪过人,也没有仇人,为什么被害的偏偏是他呢?虽然你们说是精神病杀人,但我还是感到突然,这是谁家的精神病,他家为什么不看着点儿。你们怎么处理那个精神病了?” “他在第二天凌晨用刀自伤腿部,伤到大动脉,流血过多死亡了。” “这都是报应呀,老天有眼,这是报应呀!”马素云有些歇斯底里。 走出闫记茶庄,陈汉雄心里感到很沉重,他也为这孤儿寡母可怜的命运感到担忧。 陈汉雄和白雪刚回到刑警大队,江涛的同学赵强就来找江涛。但此时江涛没有在刑警大队,于是赵强便找到了陈汉雄。 “陈队长,我有一件事不知你们能管不?” “什么事?” “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完,我怕耽误您的时间。”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的,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在刑警大队的值班室,赵强望着陈汉雄,说道:“我姨父姜东住在城南的南城路旧区,前几年,他们前面的地方都已搬迁盖上了新楼,今年他住的地方也定为改造区,要建新的商品楼。我姨父家的房子是前年新盖的三间砖平房,因为政府给的搬迁费太少,我姨父守旧不愿搬迁,还有几户邻居的房子也不错,他们也不愿意搬。但不久后,大多数人都搬走了,拆迁公司的人已经到这片旧区来实施拆迁了。市政府的人,还有拆迁公司的人多次动员我姨父他们,他就是不搬。二十天前的一个深夜,他们的房门玻璃突然都被人打碎了,但不知是谁打的,我姨父找到南城派出所,至今也没查到打玻璃的人。我姨父怀疑是拆迁公司的人打的,但没有任何证据。这事不久,我姨父和邻居都相继接到恐吓电话,说他们在近日如果不搬家,就杀了他们。几户邻居吓得都搬走了,此地就剩我姨父一户了。昨天夜里,我姨父家突然闯入两个蒙面人,进屋什么话也没说,拿着木棒子就对我姨父一阵乱打,将我姨父打得鼻青脸肿浑身是伤,现在住进了医院。报到派出所仍是没有查到任何人。” “有这种事?” “是的。你们不信可以到我姨父住的地方调查一下。” “按理说这事该是归派出所调查,但看在你和江涛是同学,又是好朋友,前几天还协助我们调查了一起抢劫杀人案的分儿上,我去看看。”陈汉雄感到这事挺蹊跷,即便姜东不搬家,也不能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呀! 将近中午时,陈汉雄和白雪来到南城派出所,派出所马长青所长介绍的情况和赵强反映的一样。派出所已找过市政府了解情况,但市政府根本就无人知晓此事,再说市政府也不可能指使他人做这种事。旧城区建设项目是副市长董向仁主抓,人们对他的评价一直很不错。派出所现正在对拆迁公司有关人员进行调查,当然没有人承认此事。因为工程还没有落实到开发商,所以现在还没有涉及开发商的事。陈汉雄和白雪找到几户已搬走的邻居,他们都表示怀疑是拆迁公司所为,但找不出证据。陈汉雄和白雪又来到姜东居住的旧区,发现这里已进行拆迁,到处是残墙断壁,在一片废墟中,只有姜东的三间平房还矗立着。随后,陈汉雄和白雪来到医院,见到了姜东,姜东也搞不清到底是谁打的他。 “不管是谁打的我,我认为这事就是与市政府有关,我要让市政府包赔我的损失和医药费!”姜东气愤地说。 当天下午,陈汉雄和白雪为此事到来到市政府副市长董向仁的办公室。董向仁的工作非常忙,上午他在城南主持完一个住宅小区商品楼的招标会,此时刚回到办公室。 董向仁说:“我们多次动员姜东搬家,我们是按有关政策给他们搬迁费及损失费,可姜东就是不搬,而且也听不进去道理.99lib.。都像他这样,旧区还能不能改造,小城还能不能变样?但不管怎么说,即便他不听,我们也一直在耐心地做他的工作。这期间他家的玻璃被砸,他有怨气,但这绝不是我指使人干的。我是个副市长,是政府的干部,能这样干吗?那不是成了黑社会了吗!再有,昨天夜里姜东家闯进人,他被打了,我听了都很气愤,一直敦促派出所抓紧调查呢!现在怀疑拆迁公司的人,可这也没有证据呀,我们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因为此事就停止这片旧区的改造吧?再说,这片城区改造是小城规划部门和小城领导定的,有红头文件,有全部手续,一切都是合法的。为了小城未来的发展,姜东是有义务和责任支持旧城改造的。他认为我们给他的搬迁费给得少,说句实在的,那是他太贪心了,我们是按政策和有关规定办的,对他的房子和损失是有根据地估价的,而且只能多给他,绝不会让他吃亏。如果他认为不合理,可以采取合理手段,但不能赖着不搬家呀!” “董市长,这事已经出了,你看怎么办好?”陈汉雄问道。 “发生这种事,我也同情姜东。如果他同意搬,市政府可以从考虑他家困难的角度给他解决医药费;如果不搬,那我们也只好起诉到法院了。” 快到晚上五点了,尽管董副市长挽留他们一同吃晚饭,但陈汉雄想到晚五点半与秦月娥约定的会面,就婉拒了董向仁的邀请。陈汉雄开着警车和白雪一起回刑警队,他想把警车送回警队,然后再打车到红楼。到了刑警大队门口,见赵强与江涛正在门口等着他们,陈汉雄简要地将找董副市长等了解到的情况向赵强说了说,听了陈汉雄这一下午为他姨父做的工作,赵强表示自己回去也做做姨父的思想工作,让他尽快搬迁,但还是希望派出所能早日查破此案。 “队长,已经五点十分了,你去红楼的事可不能耽误呀!”江涛看着手表想到陈汉雄与秦月娥约会的事。 “好,我这就走。”陈汉雄也很着急。然而就在这时,刑警大队的电话铃响了,内勤小周接过电话后对刚走进刑警大队内勤室的陈汉雄说:“队长,是找你的。” 陈汉雄接过电话,听着听着不禁眉头一皱,脸色也阴沉起来。 “竟然有这种怪事?” “是的。陈队长,你最好现在到我们派出所来一趟,谷成威的父亲让我们找到你,他非要见你不可。” 陈汉雄拿着电话思虑片刻,说道:“好吧,我和江涛、白雪这就过去。”随后放下了电话。 “队长,什么事?”江涛问。 “是南城派出所马所长打来的电话,城南新谷开发公司经理谷成威昨夜突然失踪,今天仍然没有消息。今天正是兴源街一座商品楼开招标大会的日子,本来他是有能力和条件去招标的,但公司经理不到场签字是不行的。儿子失踪,急坏了他父母。这不,他的父亲和母亲,还有他们公司的副总经理到派出所报案。因为谷成威的父亲之前和我有过一些交往,所以他父亲让马所长一定要找到我。” “队长,那与秦大姐约会的事……”白雪问。 “这样吧,”陈汉雄看着一同走进内勤室的赵强说,“现在只能麻烦一下赵强了。麻烦你帮我个忙,开你的出租车帮我送个藏书网信儿。你到第一医院对面的红楼前门,要是见到一位长头发的姑娘在那里等着,你就问她是不是叫秦月娥。如果是,你告诉她我今天不能赴约了,改天我会主动找她,到她家向她父母赔不是。” “这样好吗?”赵强望着陈汉雄,有些为难。 “只能这样了,算我求你了。”陈汉雄有些着急。 “好吧。”赵强勉强答应下来。 很快,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南城派出所。在二楼的所长室,陈汉雄他们见到了愁容满面的谷老汉和他老伴,还有一位谷成威的朋友,也是新谷公司的副总经理郑和平。马所长正在与他们谈话,并做了记录。 见到陈汉雄他们到来,谷老汉像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一把 63e1." >握住陈汉雄的手说:“汉雄,我儿子成威一天一夜没消息了,他能上哪去呢?他每次外出都会告诉家里的,也会告诉公司其他人的。这次是怎么回事啊?” “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陈汉雄问。 “昨天下午。”谷老汉说。 “陈队长,经我们查寻,谷经理昨天早晨从家出来到了公司,之后便出去了。他最近一直在为城南兴源街一座商品楼招标的事跑前跑后,这座楼几乎就要拿到手了。据说中午他在城建局,下午到规划局待了一会儿,然后说要回公司,但他根本就没有回公司。今天下午我去了规划局,据规划局的人说他是下午三点多到的那里,待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就走了,那里的门卫说见到他出了规划局的楼门,以后的事就谁也不知道了。不知他的去向,他一夜也没回家。我..以为他在家中。今天一早,我往家打电话找他,告诉他去招标签字,谷叔叔接的电话,说他昨天夜里根本就没回家。上午我们到招标现场,以为他会直接过去,但在那儿也没发现他。因为没他的签字招标不生效,所以这座商品楼就被别的公司夺走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谷经理能去哪儿呢?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他,真是急死我了!直到现在也没有他的音信。”郑和平说。 “他近期有反常吗?” “没有。”谷老汉说。 “他处对象了吗?” “他两年前就处了个对象,但他们就是不着急结婚,这叫我这个当父亲的都非常着急,但他说这事不急。今年都三十一了,该结婚生子的人了,却还不着急。” “对象是哪儿的?” “是城南兴华五金商店的售货员,叫刘云丽,今年二十六岁,是个好姑娘。父母都是工人,这两天她一直在我家,为这事也急坏了。” “谷成威有仇人吗?” “没听说过。” “你们觉得他为什么会失踪呢?” “我们也想不出来,给附近的亲戚都打了电话,都说没有看到他。现在我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的儿子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呀?”谷老汉眼角流着泪。 “我的儿呀,他平日是最孝顺的。他到底能去哪儿呢?”谷老汉的老伴也忧心忡忡。 “陈队长,谷经理失踪一天一夜了,我们也给一些与我们公司有联系的单位打了电话,但都没见到他。我和我们公司的人去了火车站、汽车站,也没查到他的踪迹。”郑和平又说。 “会不会是因为公司业务的关系突然出远门了?”陈汉雄问。 “不可能,我们近年来都是在本城内搞建筑。据我所知,今年也是在本地。但今年由于压缩楼堂馆所的兴建,工程少了一些,加之竞争激烈,有些活已不好揽了。”郑和平说。 “怎么,你们有竞争对手?” “是的。这也是当前建筑行业正常的事。” “都有谁与你们竞争?” “有几家,有天河公司、永安公司,还有富园公司。” “今天谁投标成功了?” “是永安公司。” “谷经理的失踪会不会与这家公司有关?” “我说不好。但我确实怀疑的第一个公司就是永安。” “他们的经理叫什么?” “赵鸣泉。不过,这个人平时挺正的。但他到底会不会干出卑鄙的勾当,也说不好。毕竟,现在有些事真让人说不好。” “这么说建筑行业也有黑幕?” “是的。有些活就在你即将到手时,却被别人挖走了。特别是城南的活,一有招标,有些公司准中标。然而,他们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有些活就是他们揽到手,也根本无力来完成,只好二手倒卖给别的公司或工程队来承建,他们再从中捞一笔。真是霸道!”郑和平气愤地说。 “那对方能答应吗?” “对方不管这些,因为有些事是他们事先就买通好的。只要最后将楼交到他们手里就行了。” “看来这里边真有猫儿腻?” “是的。哪行都有黑暗面。” “存在这些问题的具体是哪些公司,经理都是谁?” “以前这几家公司都存在这些问题。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谷经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真是急死我们了。” “你分析谷经理的事是否与你们招标的事有关?” “说不好。但以前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陈汉雄沉思着。 “陈队长,你看这事怎么办好?”马所长说。 “谷成威已失踪一天一夜了。我想现在只有围绕他的一些社会关系去寻找,让他的家人和公司找一找,我们也在城南内找找。这事也许挺复杂,我和江涛、白雪来了,就是想全面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陈汉雄吸着烟,片刻后他对谷成威的父亲说:“大叔,您和我大婶先回去,我和马所长还有郑经理研究一下成威的事,我们会想办法找到他的。” “陈队长,只有你能办得到,快想办法找找我的儿子吧!”谷老汉的老伴一直十分焦急。 “大叔,大婶,你们先回家吧。”陈汉雄不住地劝着两位老人。 谷成威的父母走了。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马所长、郑和平对谷成威的失踪进行分析,他们想到谷成威有可能遭到绑架,也有可能被害。但如果是绑架,已是一天一夜了,绑架者应该给谷家或他的公司打电话讲条件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谷成威已被绑架者杀害了呢?但至今没有人发现他的尸体。 分析过后,他们决定先去南市政府,因为此次招标正是董向仁副市长主抓。然后向有关地区发协查通报。然而就在这时,马所长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起来。 是谷老汉打来的,说他儿子谷成威回家了,但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失踪的人能回来,怪事。”陈汉雄决定和江涛、白雪、马所长、郑和平立即去谷成威的家。 第五章 可疑的恶作剧 陈汉雄他们来到谷家,发现谷成威正躺在自家卧室的床上,面色有些苍白,见到陈汉雄他们到来,他勉强坐了起来。谷成威的未婚妻刘云丽也在他家,谷成威的父母把陈汉雄他们迎进来,并招待他们坐下。 “不要起来,你就在床上躺着吧。”陈汉雄对谷成威说。 “不了。不好意思把你们都麻烦来了。不过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谷成威说。 “经理,你这一天一夜是去哪儿了?看把大叔大婶都急坏了。”郑和平问。 “唉,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是回来了。”谷成威有气无力地说。片刻,他向郑和平问道:“和平,兴源街招标的事怎么样了?” “找不到你,让永安公司抢了去。”郑和平说。 “这个永安,有些欺人太甚!”谷成威气愤地说。 “谷经理,你回忆一下,你昨天至今都在哪里,是怎么回来的?”陈汉雄问。 谷成威想了想说:“先给我口水喝吧。” 刘云丽为他倒了一杯水,他喝完后,放下水杯说:“昨天我忙于今天招标的事,我们公司完全符合招标的条件。上午我到城建局,下午又跑了趟规划局,大约在下午四点离开的规划局,出了门,我记得是在路边打了一辆捷达或是夏利出租车,是白色的车。我坐在后座,当时我手里拿着一个装有各种手续资料的公文包。我说去新谷公司,可车走出不远,司机停车又让上来一个男的,那男的拎着一个塑料袋,里边装了几瓶矿泉水,当时天气酷热。那男的上车后说去杨州路,正好和我一道,那人也是坐后座。车开后,那人便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之后又从塑料袋中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说,喝吧,天太热了,凉爽凉爽。我说不渴,可那人却给我打开了一瓶矿泉水硬塞给我,说这是他们厂子自产的,喝了看看怎么样,也帮他们宣传宣传,不喝是瞧不起他。我见他这么说,不好推脱,便接了过来。那个人又打开一瓶给司机,司机也接过来喝了起来。我确实也有些渴了,便也喝了起来。谁知,不久就感到有些困,随后便闭上眼睛睡着了。直到今天中午我醒来,发现自己倒在一个空房子的炕上,这是两小间空房,看来已是几年没人住过了。炕上铺着稻草,我头有些昏沉,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发现我带的公文包仍在我身边,里边的文件物品什么也没丢,真是怪了。我走出这个空房,发现四周都是果树,还有一片片山峦,但不见一个人。走出这片果树林,有一条沙石路,我遇到一个骑摩托车路过的人,我问这是什么地方,他说这个屯子叫周家坳。我问此地距小城有多远,他说这可远着呢,少说也有二百多里路。我想我昨天在出租车上喝的矿泉水里边一定有迷魂药,那个人和司机一定是一伙的。但他们为什么要将我从小城拉到这荒郊野岭来,目的是什么?我没得罪过谁呀!我又检查了一下衣兜,什么也没少,我昨天带的公文包里边也什么都没少。我想回小城,便在路上截车,但没有人去小城,后来有一辆红色出租车说是小城来的,我便截了这辆车,给人家二百元钱才将我送回家。” “这事倒有些古怪。”陈汉雄感到此事既不是绑架,也不是谋杀,但却充满阴谋。是什么人要将一家小公司的经理用药灌昏迷后送到几百里外的山区呢?目的是什么呢? “谷经理,你记住昨天你坐的出租车车牌号了吗?”江涛问。 “没有。我哪知道会出这样的事。” “你再见到那辆车或那个司机,还有给你喝矿泉水的人还能认识吗?” “司机没见到正脸,那个给我喝矿泉水的人也许我再见到能认识。” “你想想这两个人将你灌昏迷后又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想了,我没得罪过人。只是今天招标的事需要我参加。别人本来没有资格和条件招标,但只要我不参加,那别人就有条件招标了。这个项目,从投入到最后结账也就赚个几十万元钱,用得着使这种卑鄙的手段吗?” “你想想谁能干出这种事?”陈汉雄问。 “没有证据,只是怀疑,那就是永安公司。不过,赵鸣泉这个人平时是很正直的,他怎么会使出这么卑鄙的手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认定就是永安公司的人的阴谋?” “只是怀疑。这次招标毕竟让永安公司夺去了,不是他们使的阴谋,还会有谁?” “那个出租车司机和后上车的人是永安公司的人吗?” “我说不好,但永安公司的人我也认识一些,这事我也会到永安公司去找去,一旦认出是他们的人,我和他们没完!” “好,你安心休息,我们会想办法调查此事的。”马所长说。 陈汉雄他们从谷成威家出来已是深夜,由于都还没吃晚饭,于是他们便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面馆。 当夜,陈汉雄将此事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因小城没有其他重大案件,刘天林决定让陈汉雄带两个人协助南城派出所查一查此案。 第二天,对于谷成威被人迷昏抛弃到野外的古怪案件,陈汉雄决定围绕兴源街商品楼招标一事展开深入调查。他和白雪为一组,围绕南市政府、建设局、规划局等部门调查;江涛和马长青为另一组,围绕新谷公司、永安公司及谷成威平时接触的人员和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派出所另出两人对一些出租车和社会嫌疑人员进行调查。 虽是初夏,天气却已经很闷热。 陈汉雄和白雪先后来到建设局和规划局,在这里没有查到与谷成威案件有关的任何线索,因为谷成威到这两个部门只是履行有关开发建筑的手续,但从中可以证实谷成威的行动时间。前天下午两点十分,他独自一人先到建设局,在此待了约四十分钟;同日下午三点二十分到规划局,也是独自一人,在那里的办事处报了一个批件,大约在下午三点五十分至四点间走出规划局的院门,然后上了马路。 这天下午,陈汉雄和白雪到市政府见董向仁。 “请稍等一下。董副市长的办公室有客人,我去通报一下。”陈汉雄和白雪走入二楼楼口接待室说明情况后,年轻的通讯员拦住了陈汉雄和白雪。 “你就说刑警陈汉雄要见他。” 几分钟后,那位通讯员走过来对陈汉雄说:“陈队长,董副市长现在就请你到他的办公室。” 陈汉雄和白雪来到董向仁的办公室门前,并敲了一下门。里边传出董向仁的声音:“请进!” 陈汉雄和白雪走进董 5411." >向仁的办公室,只见董向仁正站着与在他的办公室长条沙发上坐着的两名中年人谈着什么。见陈汉雄和白雪来,他的面孔有些木然地说:“陈队长,你来得正好。要不我也正想打电话和你谈谈。” “董市长,又麻烦您了。”陈汉雄很客气地说。 “不,应该说是我这里给你找麻烦了。昨天招标的事,本是等着新谷公司的人一起,可会议开始半个小时了他们也没到,我让人给新谷公司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所以我们认为他们是放弃招标权了,便号召其他公司招标,经过对各方面条件的评比,我们定了永安公司。直到今早我才知道新谷的经理被人掠走了,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这种事。陈队长,我希望你们能尽快将案件破了。”董向仁的情绪显得很激动。 “董市长,我们正是为此事而来的。”陈汉雄说。 “好,先坐下。那儿有烟,小王,来给他们泡点茶。”董向仁让陈汉雄他俩先坐下,并对门外叫着。随后,那位通讯员到办公室为陈汉雄和白雪各泡了一杯绿茶。 “董市长,事情你是清楚的。公安局的人来了,我们走吧。”那两位中年人其中的一位站起身来说。 “别忙,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还要找你们呢。”董向仁对那两位中年人说完,回身对陈汉雄说:“陈队长,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永安公司的赵经理。” 刚才提议先走的那位中年人点了一下头,说:“赵鸣泉。” “这位是天河公司的邹经理。” “邹延峰。”另一位中年人站起身也点了一下头。 “他们是咱小城刑警大队的,这位是陈汉雄队长,这位是小白。” “认识你们很高兴。正像董市长说的那样,我们也正要找你们,不过要和董市长先谈谈。事后我或我的同事会找你们,希望你们对我们的工作多支持和配合。”陈汉雄很有礼貌地说。 “好,好。陈队长,董市长。那我们现在就先回公司了。” 董向仁点了点头,两位经理走出了房门。 赵鸣泉和邹延峰走后,陈汉雄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边吸着边说:“董市长,关于谷成威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我正是为此事找你。” “是呀,这事很怪。我之前怀疑是有人绑架他,然后向他家人或公司索要钱财,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因此,我怀疑谷成威的失踪与这次招标有关。这次招标共有四家竞争企业,最有实力的就是新谷公司。昨天上午的招标会,富园公司的经理也没到场。所以只有天河和永安参加招标,经过对各方面条件的考量,永安最终中标。如果说是为了中标,其他三家公司都有制造这起事件的嫌疑。我回忆了一下,从这三家公司的经理和有关人员看,我认为他们没有必要干这种事。中得上当然好,但中不上也还有其他工程,何必要这样呢?”董向仁说。 “你是说这三家公司都不会干这种事?”陈汉雄望着董向仁,问道。 “是的。这是我的猜测。不过还需你们彻查。”董向仁坐在他的办公沙发椅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既然这样,我就一一地向你过问了。比方说这个永安公司,包括它的经理的情况。” “这家公司成立于五年前,原是小城建设局下属的建筑工程公司的分公司,后来解体,由原副经理赵鸣泉承包,实力和基础条件都很强,这次中标就是靠这些。而它的经理赵鸣泉为人周正,我想谁干歪事,他也不会干的。天河公司相比就差一些,它原是由邻近乡村工程队演化组成的,在城内也干了一些工程,城南文化中心的大楼就是这个公司建的,但很多地方都不合格,到现在还没有竣工。实力和技术还是差点儿。经理邹延峰多年来一直搞建筑工程,但都是些小工程,对一些大工程还是不懂。不过,他这个人是比较正派的。另一家是富园公司,他们那天没有参加招标,说是经理袁永富病了,而且嫌这次招标的项目太小,不值得一去。袁永富我不了解,听说他原是乡下的一个包工头,但没发现这家公司和它的经理有什么问题。但他哥哥我是熟悉的,现在是小城建设局的副局长,我们也有些交往。” “那么新谷公司怎么样?” “谷经理是搞建筑工程的行家,他原是小城建设局下属工程公司分公司的,和赵鸣泉是一家公司的,后来带一路人马由个人成立了股份公司。公司实力很强,人也正派。如果这次谷成威到场,中标非他莫属。谁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你认为谁最有可能干这种事?” “我想不出来。不过,我看不像这几家公司的人干的。真要暴露了,不是因小失大吗?”董向仁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几家公司的人都不会干这种事?” “我看是这样。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会不会是谁毫无目的的恶作剧,或者是想要绑架某人绑架错了?” 陈汉雄思考着,并没有着急回答。片刻后,他对董向仁说:“董市长,在这次招标中,有没有为了让自己公司中标而个别找你说情或疏通的?” “你是说我有受贿的可能?”董向仁笑了。 “不,董市长,你误会了。我想,这次中标后虽说仅能赚几十万,但对于一家小公司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收入,当今压缩楼堂馆所的建设,肯定会有公司不如过去那么景气,所以为此也要争取到招标。” “要这么说,这四家公司先后都找过我。我们招开过区委会专门研究此事,进一步确认了按条件和实力招标的精神。之后还我们还把这四家公司聚到一起开了个小会,进一步解释招标会的条件。这事之后,就没有哪家公司再找我了。” “哦,是这样。”陈汉雄点了点头。 傍晚,陈汉雄和白雪来到南城派出所,江涛和马所长也回来了。江涛和马所长先后去了永安公司和天河公司,后来去了新谷公司,并见到了赵鸣泉和邹延峰,找了谷成威,还找了一些公司其他人员。他们对谷成威被人投毒掠到野外的遭遇都感到很气愤,但是谁也提供不出有用的线索。派出所对一些捷达和夏利轿车及有关人员的调查也没有什么发现。 已是深夜,南城派出所所长室虽然开着窗户,但仍是烟雾缭绕。陈汉雄和江涛、白雪、马所长等仍然聚集在派出所所长室,他们在对此案进一步分析。 “谷成威的案件确实很怪。这样的案件,我是第一次经历,我想大家也是第一次经历。现在大家分析一下,这起案件的作案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是有意作案,还是像董市长说的那样,只是某人毫无目的的恶作剧?”陈汉雄坐在沙发上,边吸着烟边说。 “我看这个案件不像是恶作剧。谁会无缘无故去下毒,又开车耗油将一个人拉到二百多里外,抛弃在空房中,而又不劫他的钱财?”江涛说。 白雪接着说:“我也觉得不像是恶作剧。这件事也许是与这次招标有关,也许是一起投毒绑架案。说是抢劫案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抢劫,在将谷成威毒倒后就可得手,然后随意抛到郊外就可以了。但从作案人没有抢劫谷成威的钱财和又将他用车拉到二百多里外的行为看,作案人绑架敲诈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们为什么没敲诈谷成威的家人或公司呢?也许他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他们仓皇逃跑了?或者是他们突然改变了主意?”白雪说。 听了白雪的分析,陈汉雄点了点头。 “白雪说得有道理,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看这起案件最大的可能还是与这次招标有关。为什么将谷成威用车拉到二百里外的果林?就是要拖延时间。目的是在昨天上午九?点前,不能让谷成威赶到招标现场。”马长青说。 “大家再进一步分析分析,还有什么可能,或我们下步还应做哪些工作。”陈汉雄望着大家说。 “哪儿有毫无目的作案者呢?除非是精神病。”江涛说。 “那也不能在同一辆车上出现两个精神病吧?”白雪望着江涛说。 大家沉默着。 片刻,陈汉雄说道:“大家分析得都有道理,但我认为这事绝不是像董向仁说的那样是毫无目的恶作剧,也不是有人要绑架谁绑架错了。这是一起有预谋、精心安排的绑架案。但作案人出于什么目的呢?如果是与招标的事有关,那这事就与另几家公司脱不了干系;如果无关,那就是谷成威在某方面得罪的人采取这种方式对他进行报复。” 江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从我们调查的情况看,类似的事在招标中还是第一次出现。我认为此事还是与这次招标有关,但就目前的调查看,却找不到线索。谷成威虽然很年轻,但在建筑行业已经干了十年了,可以说一些竞争对手对他也比较熟悉。要说这几家公司,嫌疑最大的似乎是永安,但天河公司也参加了招标,所以我认为它的嫌疑也是有的。” “还有一个富园公司,这个公司虽然没有参与招标,但在招标之前,也做了充分的准备,是不是也有嫌疑?”白雪说。 “是的,白雪说得对。现在看如果谷成威的事与招标有关,另几家参与此事的公司都有嫌疑。那么,策划此事的是谁呢,我想不会是一般人,必定是公司经理级别的人,极有可能是他们指派手下的人或雇用外面的人干的。”陈汉雄说。 “从现在调查的情况看,都找不出这几家经理有指使或参与谷成威这件事的迹象。对这件事我们还会认真调查,包括近阶段这几家经理的行踪和所接触人员。但此事,会不会是某人出于个人恩怨对谷成威的报复呢?谷成威说他没有得罪过人,但在现实生活中,某件小事也许会被一些小肚鸡肠的人当作一种仇恨来铭记。只是谷成威没在意罢了,我想下一步还要对谷成威的有关情况深入了解。”马长青说。 “明天如果没有新的案件,我想我们还是继续对这个案件作深入调查。我看有必要到谷成威被人抛弃的果树林中的空房去勘查一下,还得对周围的村庄道路做些走访,也许会发现线索。其实今天一早就应该去,但我们人手紧,这边的工作也必须尽快做。”陈汉雄布置说。 “有必要,我认为应该到那个现场看看。”马长青说。 “这样吧,明天我和白雪继续在小城内调查。马所长和江涛就去那个果园吧。” 夜深了,陈汉雄站起身来,从打开的窗户瞭望窗外的夜景,室外已是一片宁静,只有远处高楼大厦的窗户中透出星星点点的灯火,加之马路两边高楼上的广告牌及霓虹灯的映照,显得分外壮观。小城的夜景真美,这样的美丽,更需要卫士们的保护,我们人民警察责任重大呀!陈汉雄默默对自己说。 第六章 一座茶庄 第二天上午,陈汉雄和白雪继续在小城内对谷成威的事进行调查,但仍是一无所获。 下午,陈汉雄和白雪回到刑警大队。陈汉雄将谷成威案件目前的调查情况向刘天林作了简要汇报。他走出刘天林办公 5ba4." >室时,发现走廊中站着两位妇女,原来是马素云在她的一名亲属陪同下来到刑警大队找他,陪同的妇女与马素云年龄相仿。 “陈队长,我特意来刑警队找你,有话要和你说。”见到陈汉雄后马素云说。 陈汉雄一见是马素云,热情地对她说:“大嫂,有什么话别在外头站着说,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陈汉雄带着她们来到办公室,白雪也一同跟过来。马素云她们被让到沙发上坐下,白雪为她们倒了两杯水。 “大嫂,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陈汉雄温和地说。 “长河的事发生后,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虽然你们把案破了,长河的遗物也交给了我,我非常感激你们,但我总感到这件事有些太简单了。就是一个精神病杀人抢劫吗?真的没有第二个人吗?”马素云问。 “经我们调查,没有发现第二个人,也没有证据表明还有别人与此案有关。”陈汉雄解释道。 “陈队长,我感到我家老闫死得冤。我总觉得不会是精神病害的他,而是有别的人。”马素云说。 “我们作了认真的调查,这一带这几年来还没有发生过抢劫杀人的案件。这次案发后,也没有查到其他人与此案有关。只有这个精神病人有作案的证据,你家老闫那天下车走在黄河路上时,有人证实有一个人跟踪他,经查跟踪他的人体貌特征与那个精神病人一致。所以,我们认定是这个精神病人杀害了你丈夫。” 陈汉雄看出马素云欲言又止,便说:“大嫂,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你有什么话尽管说,不要有过多的顾虑。” 马素云看起来很焦躁,她问道:“陈队长,你是不是有事要走呀?” “不,我不走了。”陈汉雄本是想和白雪出外调查谷成威的事,但看到马素云有些反常,便决定先耐心地接待她。 马素云见陈汉雄没有走的意思,先前已经站起了身,现在又坐下。她沉默了片刻,说:“陈队长,有这样一件事,不知与我丈夫的死有没有关系。” “什么事?” “那就是我家的茶庄,有人要买我家的茶庄。” “这是怎么回事?” 马素云反映出这样两个情况,都与她家的茶庄有关。 一是去年秋天,心悦大酒店老板胡印请闫长河到他的酒店吃饭,席间提出想买闫家的茶庄,闫长河没有同意,胡印也就不往这个话题上谈了。可隔了半个月,胡印又找到闫长河提出要买他的茶庄,并表示愿意多给闫长河些钱。闫长河当然不同意,说就是出再高的价也不卖,因为他们两口子就指着这个茶庄生活呢。并且还有些生气地说:“谁要想买到我的茶庄,除非我死了!”胡印见闫非常不高兴,就说:“只是谈谈。都是邻居,今后还要常处,不能因为不卖茶庄就伤了感情。闫大哥,这事就当我放屁,你千万不能往心里去,今后咱俩谁也不要提这件事了。今后你有什么困难或事情尽管说,我一定会帮忙的。”以后胡印真的没有再提过这事。今年春节前,胡印还特地给闫家送来香肠、煮熟的猪下水。说要过年了,这些都是他们酒店自己弄的,送给左邻右舍,今后有事相互关照。闫长河执意不要,但胡印说不要就是瞧不起他,闫便只好收下了。直到闫长河出事前,胡印和他们家处得的确挺好。听到闫长河出事后,他也多次到过茶庄,给予关心。胡印要买茶庄的事,马素云是听闫长河生前说的,胡印并没有找过马素云。但现在闫长河出了事,马素云左思右想,难免怀疑此事与胡印有关。 二是今年春节过后,原来和闫长河一个单位的职工、也是闫长河的好朋友李景林找到闫长河,说想买闫家的茶庄。李景林现在在一家商场打工,这次闫长河出事,他知道后一直跑前跑后帮忙。那时李景林几次到他家,开始马素云也不知为什么,后来听闫长河说李景林也要买他家的茶庄,并要给高价。马素云问闫长河李景林买茶庄干什么,闫长河说李要在这里开一家小商品批发店。马问能给多少钱,闫长河告诉她说李景林每平方米可给一千二至一千五。后来又听说他愿意给到两千元一平方米,这在当时算是那一地区最高的价了。闫长河的茶庄也就六十来平方米,这样可以卖到十五万元。马素云有心同意,但闫长河说什么也不同意,因他和妻子都下岗了,现就指望开这个茶庄一年赚个万十来块钱。虽说卖了茶庄是可以得一笔钱,但以后没有了门市房,两口子干什么去?为此,李景林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这次闫长河出事后,马素云联想到各种事,便也想到李景林要买她家茶庄的事。特别是有一次闫长河没在家,李景林领着一个瘦高个、有些贼头贼脑的男人在茶庄外边转了一圈。马素云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李景林也没说。马素云对李家的情况也是了解的,李景林与闫长河年龄相仿,家中三口人,儿子今年上了初中。他家住在城南幸福路,是一座老式的六十来平方米的住宅楼,妻子无正式职业,现在在一家气垫厂打工,他们的生活挺艰苦。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有能力一下拿出十几万元买茶庄呢?为此,马素云产生了怀疑,会不会李景林是为别人买他家的茶庄?或许就是为那个瘦高个也说不定。但出于李景林与闫长河是好朋友这层关系,马素云也不好开口对此事深问。 “进一步说说,你反映这些情况能说明什么。”陈汉雄鼓励道。 “我家老闫的死会不会与这两个买茶庄的人有关?还有,李景林他家的经济条件很差,他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十几元万买房,他会不会是受人之托?我想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不是那个瘦高个?那瘦高个又是谁?会不会是因为我们不卖给他房子,他就杀了我家老闫,或是他指使精神病杀的人?”马素云说。 陈汉雄思虑片刻,说道:“这事我们可以调查一下,但我个人认为,单就因为不卖房子而策划出这种复杂的杀人手段,这种可能性不大。胡印你们了解,他是否是这样的人?还有李景林,既使他真的是为别人买你家的茶庄,会因为不卖给他就去杀人吗?” “我家和胡印的酒店虽是相邻,但我们并不真正了解他,只是因为是邻居常见面,有客人到他的酒店去给过几次照应,但对这个人我是谈不上了解的。至于李景林,他对我们一直很好,我想他是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但就怕委托他的人是个什么事都干得出的人。陈队长,我这几天睡不着觉,老想这个问题,你抽出时间帮我查一查吧,就算我求你了!”马素云流泪了。 “大嫂,你别太伤心了,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陈队长,我没有什么亲人,现在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弟弟,你帮帮姐姐查清这件事吧!如果真与这事无关,我就什么也不想了,今后再也不会来麻烦你了。”马素云带着哭腔说道。 “好。我叫你一声大姐,你回去吧,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马素云走后,陈汉雄和白雪对此事进行了分析,虽然他们都认为马素云提出的事与他家老闫的事不太可能联系到一起,但为了给马素云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决定还是对此事展开调查。 下午两点半,陈汉雄和白雪首先来到心悦大酒店,对胡印要买闫记茶庄的事作了调查。胡印承认是有此事,并且所说与马素云反映的情况是一致的。后经深入调查,查得在闫长河出事那天夜里,胡印一直没有离开过酒店。因为那天晚上,几名和胡印有重要业务往来的外地客商来到酒店,胡印一直招待他们吃饭、唱歌、跳舞,直到半夜十二点这些人才离去。而闫长河是在那夜十一点被害的,此时,胡印正在他的酒店招待客商,根本没有作案时间。 傍晚,陈汉雄和白雪来到了广义商场。他们在广义商场找到了在那里当业务员的李景林,这是个比较朴实的中年人。在经理办公室,李景林向陈汉雄说了实话,原来李景林是为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孙子华买房子。孙子华现在是富园公司的一名临时工,但他并不想在那家公司长期干下去,所以打算找个门市房子开个水产商店。因为他有几次去心悦酒店时,发现了这家经营并不太红火的茶庄,便打起了这个房子的主意,但他与茶庄老板不认识,无法去沟通,后来打听到闫长河和他远方亲戚李景林原是一个单位的,又是好朋友,便托李景林帮忙,承诺如果事成,就给李景林两千元钱。出于亲戚关系和两千元钱的诱惑,他才几次找到闫长河。一次李景林带着孙子华去闫家,闫长河没在家,马素云说的瘦高个,就是孙子华。但闫长河并不打算卖掉赖以生存的茶庄,孙子华知道此事后,也就作罢了。 “孙子华今年多大岁数?” “大约有三十多岁了吧。” “你们是什么亲戚?” “他父亲的父亲和我姥姥是叔伯兄弟。” “他父亲是干什么的?” “原是建设局的干部,在孙子华十来岁时因病去世了。是他叔叔管的他。” “他叔叔是谁?” “他叔叔叫孙铁汉,现在在小城交通局当科长。” “孙子华这个人怎么样?” “没发现什么问题,我看是守本分的人。但我对他也不是特别了解,有些事是说不清的。” “怎么个有些事说不清?” “我听说孙子华是个讲义气的人,曾为朋友挨过刀。” “怎么个挨过刀、讲义气?” “我是听孙子华自己讲的。有一次他的一个朋友被一伙人欺负,女朋友也被抢走了。为了给朋友报仇,孙子华一个人找到这伙人,和他们打了起来。他被那伙人在他身上扎了两刀都没当回事,最后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劲,让那些人屈服了,到底抢回了朋友的女朋友。” “看来还真是讲义气。” “是啊。” “这伙人都是谁呢?” “这我不知道。” 听了李景林的介绍,陈汉雄边吸烟边思考。之后问道:“你和闫长河是好朋友,听说这次他出事后你也多次去帮忙?” “是的。闫长河死得有些冤,怎么会好端端地让一个精神病人给杀死了呢?这里边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指使的?” “你也这样看?” “我倒没想过什么,只是长河的妻子对此事一直疑心重重,我看了都可怜,我和长河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 “那么你对此事还听到过什么或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了。只是对这个精神病人杀人有些不解。” “但此事是有全面的人证物证的。” “可也是,这也不算奇事。前一阵咱们这儿不是才出了精神病人杀人抢劫的事儿吗?这种事谁也说不好。” 陈汉雄明白,李景林说的就是宋占春的事,只不过李景林不知道内情,没有把这事和闫长河遇害联系到一起。 “孙子华的家住哪儿?”陈汉雄想继续了解一下孙子华的有关情况。 “他家住在城南长江南路。” “什么?他家住那儿!”陈汉雄不禁一惊,因为那个精神病人宋占春就住在长江北路,与南路相距不远。 “是的,他家是住在那里。听说前一阵那个杀人抢劫的精神病就住在他家北面,他们也认识。” “孙子华家都有什么人?” “妻子赵大梅在一家旅馆工作,有一个七岁的儿子。” “他家经济状况怎么样?” “一般。” “那他怎么会有十几万元买茶庄?” “听说他过去倒腾水产赚了钱。” “哦,是这样。”陈汉雄又陷入了沉思。 李景林走后,陈汉雄又走访了商场里的一些人,得知李景林确实是个本分人,并且闫长河出事那夜,他正在商场值夜班。 那么孙子华这个人怎样?他的经济状况到底如何?他是不是为自己买房子?陈汉雄决定借此机会也调查一下孙子华。 但是,可能因为对方不卖他房子就去精心策划一起连续杀人案吗?那也太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了。不可能,不可能。但是家人对此事产生怀疑,我们作为公安干警还是要尽职尽责,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也是件好事,这样也好向马素云交代。世界之大,什么奇事都会有的,也许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就真的可能。如果闫长河的死真的与他的茶庄有关,杀人动机是因为不肯卖房子,这似乎也是可能的。而且现在还出现了精神病人杀人的事件,看来这还是一起连续杀人案。 陈汉雄和白雪回到刑警大队时,已是满天星辰。陈汉雄今天不知为什么感到特别疲倦,走进他的办公室便一头栽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儿。 “队长,我们是不是到食堂找点儿饭吃?”白雪走进他的办公室。 “都这个点儿了,食堂早关门了。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到楼下买点儿方便面泡泡吃吧,我就不吃饭了,今天就先这样,你也休息吧。江涛他们也该回来了,不知他们那边调查的情况如何。”陈汉雄倒在床上说。 “那好,我走了。有事你叫我。”白雪走了。 陈汉雄今天感到特别的累,本想倒在床上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满身是血的闫长河站在一个黑洞洞的小巷中,瞪大眼睛怒视着陈汉雄,并咬着牙说:“你是陈队长,是个无能的队长。我是被谁杀死的你都看不出来,我死得冤,死得冤呀!”随之,闫长河的面孔变成了一个瘦高个男子,那个人持着滴血的尖刀;瞬间,又变成几个手持滴血的尖刀的瘦高个,他们都是面孔狰狞,望着陈汉雄哈哈大笑着,场景甚是恐怖。陈汉雄气极了,掏出手枪向着瘦高个连打几枪。枪响了,陈汉雄惊醒过来,原来是江涛和马长青回来了,在敲他的办公室的房门。 “陈队长,怎么了?是不是在做梦呀?”马长青走进来,看着睡眼惺忪刚刚从床上坐起来的陈汉雄。 “你们回来了,情况怎么样?”陈汉雄急切地问。 “我们找到了那所空房子,确实像谷成威说的那样,但什么遗留物也没找到。对附近的村庄和道路调查也没有查到重大线索。但有人发现前天深夜,有一辆轿车从果林中的路开出来,驶向小城方向,但他们没发现空房子里有人,也没有看清这辆车的颜色、车牌号和车型种类。”江涛说。 “这么说,作案人对那里的情况很熟悉,这是一起有准备、有预谋的案件。”陈汉雄说。 “我们认为是这样。在对附近的村庄调查时,我们着重调查了解村中谁与城中的人有关系,有没有开出租车或为某单位开小车的,他们都说没有。”马所长说。 “根据你们的调查,你们俩看下一步我们应该干些什么?”陈汉雄问。 “我认为,要想一下子把这事搞个水落石出是不可能的。现在的线索几乎是枯竭的。我想,此案最好还是在不影响其他工作,或是结合其他工作慢慢调查。虽说谷成威失踪了一天多,但毕竟还是平安回来了。虽说耽误了招标,在经济上是受了损失,但换个角度说,他在这个工程上也没有太多的投入。而且以后还可以揽其他工程,不是照样可以赚到钱吗。”马所长说。 “你是说此案现在暂时放弃?” “不完全是放弃。我们一旦发现线索就去追查;即使没有线索,我们也要结合其他工作挖掘线索。必要时还要找谷成威,也许他自己会想到线索。” 陈汉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今天下午闫长河的妻子来找我,她提到她家茶庄的事。说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年初,相继有两人要出高价买她家的茶庄,她和闫长河没有卖给他们。马素云的意思是让我们帮忙查一下,是不是因为他们不卖茶庄,要买她家茶庄的人因此怀恨在心故意安排精神病人杀了人。” “能有因为不卖房子就杀人的吗?”江涛认为不可能。 “即使有,这种可能性也是极小的。”马所长也说了话。 “要买房子的,一是挨着茶庄的心悦大酒店老板胡印,一是闫长河原单位的好朋友李景林,李景林是为他的亲戚孙子华买房子。下午我和白雪对胡印和李景林这两个人及相关人员进行了调查,现在看基本排除他们作案的可能。只是有一人我们还没有调查完,那就是孙子华。”陈汉雄说。 “闫长河的案件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我们还有必要再为这不可能的事折腾吗?”江涛见又要调查闫长河的案件,有些不解。 “是结案了,但现在出现了新的情况,那我们就还要调查。也许闫长河的案件真的会节外生枝,会有新的变化。现在已到深夜,时间有些太晚了,我们今天晚上都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看这样办,马所长带你所的人继续调查谷成威的案件,有情况随时找我。我们重案队要对这个孙子华展开认真的调查。此人住在城南,据说和宋占春住得不远,这样一来,也许真的有查头了。我想,为争取时间,我们还是分两组进行。我和白雪到城南调查,江涛和张英到富园开发公司去调查。”陈汉雄决定说。 第二天,陈汉雄和白雪先来到城南公安分局,分局副局长老王得知此事后,向陈汉雄简要介绍了孙子华的情况。 “你们说的孙子华我认识,这个人很精灵。他原是建筑工厂下岗的,现在在城南的富园开发公司干事。他家住在城南长江街130号一座旧的民用住宅楼中,在他家前面是几趟平房,上次你们调查的精神病宋占春就住在那里。”老王说。 “孙子华家中都有什么人?”陈汉雄问。 “妻子和一个七岁的儿子。” “这个人平时都和谁接触?” “这个我不怎么了解。这样吧,我们通过街委会对他详细了解一下。” “王局想的是,就这样办。”陈汉雄说。 随后,陈汉雄一行三人来到在城南长江委陈主任的家,这是名五十多岁的妇女,王局长和她挺熟,互相介绍后,陈主任为他们让座,并端来热茶。 “陈主任,咱们是本家呀。”陈汉雄说。 “是啊。我早就听说我们陈姓中有一个年轻有为的刑警,今天终于认识了。” “那就给你添麻烦了。”陈汉雄笑着说。 “看你说的,咱们是一家人,公安和百姓是一家。我们做街道干部的,有责任维护管区治安,更有责任配合公安搞好人员调查。”陈主任是个爽快的人。 “我们今天到你家来,就是要了解你们委的孙子华。”陈汉雄说。 “孙子华?”陈主任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重复道。 “对,就是这个人。先说说他本人的情况吧。” “这个人是我们这儿的一个老户。今年有三十五六岁,最早在城南一家建筑公司当架子工,后来下岗了。下岗后自己倒腾了一阵子水产,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不干了。三年前到城南的富园开发公司看仓库,他经常骑一辆蓝色雅马哈摩托车。” “他经常骑一辆蓝色摩托车?”陈汉雄像是想到了什么。 “是的,这个人现在还骑这辆车。” “他家都有什么人?” “老婆叫赵大梅,在城南福康宾馆当服务员,人比较泼辣,有时甚至有点儿不讲理。他们有一个十来岁的儿子,正在读小学。” “孙子华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人不是太本分,常有一帮狐朋狗友围着他转。据他老婆说,他有一段常到歌舞厅鬼混到后半夜,为此他老婆和他没少吵架。还有人见到过他在城内用摩托车带着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跑来跑去。说实在的,他老婆是个过日子人,他自己不知赚了多少钱,我看攒不下,都是胡花了。”陈主任说。 “他经常和谁在一起?” “有两三个人,我都不认识。” 陈汉雄一边听着,一边吸着烟,不时将烟灰弹到茶几上的烟灰缸中。 “你发现孙子华有什么违法行为吗?” “这个没发现。但有人反映孙子华有一把匕首。” “什么样的匕首?” “这个我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但谁说的我不记得了。” “有这事?他和你们这个委的一个叫宋占春的精神病患者认识吗?” “你是说住在前面平房中的老宋家人?那个人不是我们委的,前面归辽河委,不过我认识他们。不是前几天说那个精神病人杀人了吗?” “是这个人。孙子华与这个精神病人平时有来往吗?” “我想既然住得不远,应该是认识吧,但没发现有来往。” “在这个委还有谁了解孙子华?” “那只有他的邻居了。” “他与邻居的关系怎么样?” “没发现他家与邻里不和。” “这样吧,大姐,我想此事只有麻烦你了。你想办法找一位孙子华的邻居来,但不要让孙子华本人发现。”陈汉雄说。 陈主任想了想说:“我到他们对门老曲家看看,他家大嫂和我关系一直很好。” 陈主任走出门不久,便和一位六十多岁的男子一同回来了。陈主任将此人介绍给陈汉雄:“陈队长,这位是孙子华对门的曲大叔。”随后又把陈汉雄、王局长、白雪分别介绍给曲大叔,并说了陈汉雄他们来的目的。 “你们说孙子华,我和他住了十多年对门了,但来往得不多。他妻子挺能持家的,但他不着调。前几年说倒水产,据说是赔了,现在他在富园公司看仓库。但这个人挺讲义气,好打抱不平。近一段时间,我发现他回来得都很晚,有时几天也看不到影,也许他们公司工作忙吧。别的倒没发现什么。”老曲说。 “他都和什么人来往?”陈汉雄问。 “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即便有时和谁在一起,我也一个不认识。” “这个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别的没发现。” “他现在在家吗?” “今天我发现他回来得挺早,现在也许在家看电视呢。” “你发现他有一把尖刀或匕首吗?” “没发现过。” “他家经济状况怎么样?” “一般。” “要他一下拿出十几万他能拿得出来吗?” “我看难。他妻子是在旅馆工作,每月仅几百元钱,他前些年就下岗了,尽管倒腾点儿水产,但不赔的话,恐怕也赚不了一两万块钱,现在虽然在富园公司上班,但估计每月能给他五六百元是最多的了,我看他家没有这么多积蓄。” “你听说过他家要开水产商店吗?” “没听说过。” 走出陈主任的家,已是十一点多了,王局长挽留陈汉雄和白雪到分局吃午饭,陈汉雄还想到宋家看望一下宋占春的母亲,因为附近就是宋占春母亲的家。老王见此,只好自己回分局了。 陈汉雄和白雪来到宋占春家院落前,发现宋占春的母亲正在家中。敲过门之后,陈汉雄和白雪走进院内。这是一个不太大的院落,共有三间平房。屋里除了宋占春的母亲在家外,还有一位陌生女子。 “是小陈来了。”宋占春的母亲认识陈汉雄。 “大娘,我到后边的楼区办事,顺便看看您老人家。”陈汉雄走到室内。 “你们请坐吧,知道你们忙,干什么都不容易呀,起早贪黑的。” “大娘,这几天怎么样?” “占春出事后,大娘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他死了不要紧,可为什么要杀了别人呢?” “这位是?”陈汉雄望着那位一边倒水一边说话的姑娘问。 “她是我的外甥女,这几天一直在陪着我。有什么话和我说都不妨事。” “大娘,我问您一件事。” “什么事?” “你家宋占春平时和谁来往吗?” “这几年和谁也不来往了。不犯病,就在家帮我干点儿什么,要不就看书,哪儿也不去;犯了病就到外边瞎走,但没出现过伤害别人的事。” “他以前用刀伤过自己?” “有这事,伤过两次,可吓人了,所以家中的刀不敢放在明处。” “大娘,前楼住的一个叫孙子华的人您认识吗?” “孙子华?” “是叫孙子华。” “认识,他叔是交通局的一个科长。他们也是这一带的老户了,我和他父亲都认识。原先都是住平房,十五年前他们住的地方最先盖楼,他们现在住楼了。” “您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发现。” “他与您家宋占春有来往吗?” “没来往,但小时候他们就认识,也是好朋友。占春犯病后他还来看过,后来不来了。但这个人现在在干什么,我也不了解。” 看着墙上的挂钟已接近中午十二点,陈汉雄决定回警队。 “汉雄和小白,已到中午了,在这儿吃了中午饭再走吧。” “不了。我们是开车来的,二十几分钟就可以到刑警大队,还能赶上吃午饭。” 这天上午,江涛和张英来到了城南的富园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富园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临近小城的南郊,这是一个不太大的院落,院内有一个二层小楼。据说这里原是小城丰收机械厂,后来由于效益不好,工厂解体了。小城经贸委便将这个原本很大的院落一分为二,前面办公楼租给袁永富开了房产公司,后边的两栋大厂房,卖掉机械,把空厂房租给别人开了粮贸公司,厂房正好变成粮仓,用来储存粮食。故而在这座二层办公楼小楼后边又砌了一道砖墙。 富园公司的院落大门旁有个门卫房,门卫人称“老八”,得知江涛和张英是来找公司领导办事的警察,便让他们进了院,并告诉他们领导在二楼办公。 办公楼从中间开门,江涛和张英本想直接找公司的总经理袁永富,但袁永富没在公司,二楼办公室一位男子说他前几天去天津了,只有副总经理丁焕生主持公司工作。 在一个写着“副总经理”门牌的办公室内,江涛和张英见到了丁焕生。丁焕生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据说这个人很正直,原是一家厂子的厂长,后来被袁?99lib.永富聘为副总经理,但实际权力还是由袁永富一人掌握。由于不知道丁与孙的关系,江涛便先从这家公司的一些业务问起,得知这几年他们公司的生意很好,城南有多栋楼房都由他们承建。近日,就连南城旧区改造的项目也由他们承揽下来了。当江涛问到孙子华的情况时。丁焕生挺机灵,回答道:“你们说孙子华,这个人挺好的,人很精灵,会办事。我们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呀!”听了此话,江涛感到孙子华与丁焕生的关系似乎不一般,这是拜佛走错了庙门了。江涛只好将话拉回来,提醒道:“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谋杀案,涉及几个人,为了对这些人负责,我们必须将有些事情查清,希望丁经理一定要配合我们,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这些谈话要进行保密。” “这个我懂。”丁焕生笑了。 “如果这样,我想不用我细说,丁总也知道我们的目的了。”江涛说。 “只要你们相信我,直接问就可以了。孙子华与我无亲无故,也没有任何关系,他真的做了坏事,我绝不会袒护他的。” “这样就好。那么,我们想了解一下孙子华的有关情况。请如实相告。” “这个人三十多岁,来我们公司有三年了。他在我们这儿是合同工,也可以说是临时工。听说他原先在建筑行业也干过,所以袁经理让他在仓库当管理员,有时也跑跑料。干这些工作,没有一定社交关系是不行的。我们认为孙子华干得还可以,本人平时也挺稳重、讲义气,还好交朋友,没发现他干过什么违法的事。” “他到你们公司三年多了?” “对。” “他经常和谁在一起?”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 “你发现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没发现什么。年轻人有时好玩玩,比如打个麻将,喝点酒,到歌厅唱唱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你发现他带过尖刀或匕首一类的东西吗?” “这个可没发现。” “你听说过孙子华要买房子开水产商店的事吗?” “没听说过。” “孙子华和广义商场一个叫李景林的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说过。” “你们的仓库在哪里?” “离这儿不远,是在另一处租的一个院落,原是闲着的养鸡场,后改成仓库。据说在开办公司时,本是想将这个大院全租下,可另一半事先已被人租去。” “你能给我们找一位或两位与孙子华经常接触的职工吗?比方仓库管理人员。” “可以,让他们仓库那边的负责人来行吗?” “可以。” 随后,丁焕生打了一个电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人来到富园公司的院内,将自行车放在公司办公楼的楼下,便上了楼。此人大约四十多岁,他叫孔尚夫。 在丁焕生的办公室,江涛和张英向孔尚夫了解了孙子华的有关情况。三年来,孙子华上下班一直是骑一辆摩托车。这个仓库现在有四名员工,其中包括两名保管员,一名更夫,一名干零活的,孔尚夫是总负责人。孙子华好喝酒,但没发现干什么违法的事。他确实有一些朋友,但这些人孔尚夫一个也不认识,也不知他们的名字。不过,孔尚夫听孙子华说似乎和心悦大酒店老板胡印有过来往,也没准儿是好朋友。除此之外,孔尚夫还发现孙子华常带着一把自制小尖刀,去年夏天,孔尚夫曾看见孙子华用它切过西瓜,可今年却不见他再带着这把刀了。 这天晚上,江涛、张英他们与陈汉雄在刑警大队见了面,江涛他们向陈汉雄汇报了调查情况。 “他与心悦大酒店的老板是好朋友,他还有一把尖刀?” “孔尚夫似乎有这种印象,但不敢肯定。” “看来,对此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真要继续查下去,必要时可直接接触他。”陈汉雄斩钉截铁地说。 第七章 尖刀 闷热了多日,终于下了一场大雨,这场大雨整整一上午都没停。 有人反映孙子华过去常携带一把尖刀,是什么样的尖刀?闫长河是被尖刀之类的工具杀死的,宋占春手中也攥着一把自制的尖刀,这把尖刀与孙子华是否有联系呢?孙子华的刀是否就是现场的这把尖刀?带着诸多问题,陈汉雄决定对孙子华深入调查,一定要解开一个个谜团。 昨天大家奔波了一天,陈汉雄决定今天上午先让大家集中一下,重点研究一下闫长河的死是否会与他的茶庄有关。按常规看,不可能就因为人家不卖房子而去杀人,并且还是经过精心策划才能实现的所99lib.谓精神病人抢劫杀人的结果。还有一点,不管孙子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从现在调查到的孙子华的经济能力看,他是买不起闫家茶庄的房子的,那他又为什么几次托李景林去找闫长河买房子呢?心悦大酒店老板胡印也要买房子,在孙子华之前问过两次,闫没同意便放弃了,他似乎也没有再坚持,而胡印与孙子华又是好朋友,这是偶然的吗? “除了前几天发生的两起案件外,小城没有新案件,这样我们还是有精力去解开这些谜的。”陈汉雄边吸烟边说。 “队长,我认为我们可以接触一下孙子华,就问他找闫长河买房子的事,将买茶庄的事查清,我们也好向马素云解释。”白雪说。 陈汉雄点点头。 “有人反藏书网映他有一把尖刀,我们要查清他这把尖刀是什么样的,现在是否还在他手中。”江涛说。 “是的,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此外,我们还要查查孙子华有没有其他违法行为。大家再发表些意见吧。”陈汉雄说。 不爱言语的张英望着陈汉雄,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认为孙子华有一定背景,他似乎与富园公司有某种特殊关系,这种关系不是工作的关系,而是某个人的关系。从孙子华的表现看,我认为他不是要为自己买房子,而是为别人买。但闫长河没有卖给他,他可能为此杀人吗?或是因为恼怒而报复杀人?这些都是未知数,我们没有证据,现在也不知应该再从哪儿查起。” “张英说得好。对于孙子华这个人,我认为还要深入调查下去。至于从哪儿查起,从他接触的人员,从他是否有一把尖刀,是否有我们没有掌握的违法犯罪证据查起,不放过一个疑点。总之要查清这个人,如果他真的与闫长河的案件有关,我们绝不放过;如无关,我们也算完成一项工作。像白雪说的那样,也好向马素云交代。到那时,闫长河的案件才是真正的结案了。”陈汉雄坚定地说。片刻,陈汉雄又说道:“>..在宋占春手中的那把尖刀制作精良,不像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做出来的,应该是通过专业工具和行家之手完成的。现在手工制造这种东西的很少了,如果这把尖刀是出自哪位老工匠之手,我想我们会查到的,随之也能找到尖刀的主人。虽然工作量大些,但我们要想办法克服各种困难,必要时可发动群众帮助我们。” 陈汉雄仍然和白雪一组,重点通过小城四个区的十几家派出所查找制作刀具的老工匠。江涛、柳云青对孙子华的接触人员进行调查。在派出所民警的协助下,陈汉雄相继找到了城中的一些老工匠,老工匠辨认湖边水泥管宋占春所攥的尖刀后,都说不是自己制作的。但其中一个老工匠在仔细看了刀之后说,这把刀的技法让他想到一个叫吕华的老工匠,此人今年七十多岁,原是城南刀具厂技术员,他的手工活一直是上乘的,此刀很像是他的手法。但这家刀厂于十年前就已关闭了,吕华现在在哪儿,他也不了解。但老工匠为陈汉雄和白雪提供了原刀具厂的一些工人的姓名。 随后,陈汉雄和白雪相继找到了原刀具厂的一些老工人,但他们都不知道吕华的下落,有人说他可能是死了。吕华原是住在城南大市场附近的一片瓦房中,后来此处拆迁,盖了高楼大厦,吕华到底住到哪儿去了也无人知晓。但是,陈汉雄和白雪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下午,他们从一位老工人的口中打听到了吕华的下落。 吕华现在和儿子住在一所七十多平方米的楼房中,由于身体不好,近两年只在早晨下楼在院子中走走,几乎不到街内去。当陈汉雄和白雪找到吕华老人,把尖刀拿出来后,吕华反复看了又看,最后说:“我也说不好这是不是我制作的。不过我已有十多年没给人家做刀了。”停了一会儿,吕华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不对,七年前我为一个人做过一把刀,好像是这把刀。” “是这把刀?”白雪确认道。 “我做的刀都有记号,我用螺丝刀将刀把卸下来一看便知。在刀柄的内里都有我的记号。”吕华说。 “哦,那太好了。”陈汉雄说。 “是的。凡制刀的老工匠都会在刀上留下自己制作的暗记,这也是行家的规矩。有人专门认你的标记,看了就知道你的刀是不是名牌或名家的刀。”吕华说。 吕华找了一把螺丝刀,卸下了尖刀两边的刀柄,露出了裸体的刀身。吕华戴上一副老花镜观察了刀两侧,说:“这是我制作的最后一把刀,也是十年内唯一为他人单独制作的一把刀。你们看,这刀铁柄上的两个‘口’字是我的标记,其他人不会用的。别人的标记各种各样,有的用五星,有的用三角,还有的用三环,可我一直是用我的姓。” “你能认定这把尖刀是你制作的?”陈汉雄问。 “是我制作的,但我忘了是给谁做的了。你们在哪儿弄到这把刀的?” “吕师傅,不瞒你说。这把刀是在一个杀人现场提取的作案凶器。”陈汉雄一字一句地说。 吕华点了点头。 “吕师傅,你再想想这把尖刀是给谁制作的?”陈汉雄问。 “这我实在记不清了。我再想想吧。”吕华半躺在沙发上想着。 “这把刀的手工艺精湛,本应是一件很好的工艺收藏品。但我国法律有规定,不允许携带这种管制刀具的。你再好好想想看这把刀到底是为谁做的。”陈汉雄说。 “好像是我家亲戚托我做的,还是……”吕华陷入沉思中,好长时间后,他才说道:“想起来了!是七年前,孙子华找到我,让我为他做一把防身的尖刀。我考虑到我与他父亲的情分,虽然已十年不藏书网做刀了,但还是特地为他做了一把。也是破我的例了。七年了,我就只制作了这把刀。” “确定是这把刀?” “是这把刀。我家和他家以前住过邻居。他求我,说是经常夜班深夜才回家,为了防身才需要一把尖刀。这个人又非常喜欢尖刀,他还保证不给我惹祸,不会用这把刀去随便伤人。” “你在以后又见过孙子华吗?” “后来又见到一次,他到我家给我送来两瓶好酒,还有些糕点,再以后就没来过了。是不是孙子华用这把刀杀人了?”吕华吃惊地问。 “我们正在调查此事,还不能确定。所以咱们彼此还要保密。”陈汉雄说。 走出吕华的家已是深夜,陈汉雄决定回刑警大队,一是听取江涛他们的调查结果,二是向刘天林和郝青山汇报他和白雪调查的结果。因为现场的尖刀是孙子华的,所以陈汉雄认为可以以杀人犯罪嫌疑拘传孙子华。 陈汉雄和白雪走入刑警大队,刘天林没在队里,副大队长郝青山正在他的办公室审阅一本卷宗。看到陈汉雄和白雪回来了,很是关心地问道:“又贪晚了?汉雄得注意点儿身体了。” 陈汉雄一笑:“没什么,你知道我贪黑习惯了,如果没事可做,我该闹心了。” “白雪这几天有些晒黑了,如果总这样下去把我们的‘白雪公主’变成‘黑雪公主’,人家怎么找对象呀?” 白雪不好意思地一笑,什么也没说。 “今天没有什么情况吧?”陈汉雄问。 “很太平呀,没有任何案件。”郝青山说。 “这就好。”陈汉雄从衣兜中掏出一包石林烟抽出一支给郝青山,自己又抽出一支。 “你尝尝这个。”说着郝青山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拿出一盒中华烟抽出一支递增给了陈汉雄,陈汉雄接了过来。 “还是郝大队的烟好呀,别是收的礼吧?” “哪儿呀,这是预审科汪科长来我这坐了一会儿扔给我的。”郝青山自己点上一支烟后说,“怎么这几天不见你们的影,又忙哪起案件呢?” “郝大队,我认为闫长河的案件还不能结案。”陈汉雄说。 “怎么,又发现了什么?” “我们查到了那个所谓的精神病人杀人所用的刀,是富园房地产开发公司孙子华的。我看闫长河的死,一定与孙子华有关。” “有这事?孙子华……这个名字好熟悉呀。啊,这个人是个社会人。他怎么会去杀人呢?你们说刀是他的有根据吗?” “我们找到了给他制作刀的人。”白雪说。 “是这样啊。如果他的刀是被那个精神病人偷走的怎么办?闫长河的案件已经结案,我看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了。”郝青山有些不高兴。 “郝大队,这不是节外生枝。都说是精神病人杀死了闫长河,我看此案疑点太多,先头说结案时我就怀疑。”陈汉雄说。 “难道你是怀疑我有什么问题?”郝青山铁青着脸说。 “不,郝大队你理解错了。我是怀疑闫长河的死根本就不是精神病人作案,而那个精神病人也许是被人害死的。所以,现在有了新的线索,我们应该查下去。” “那你们查吧。现在我们的警力是非常有限,一旦再有新案件怎么办?” “你们吵什么呢,这么热闹?”门开了,是刑警大队队长刘天林回来了。 “闫长河的案件已经结案,这不,汉雄他们又查到了精神病人手中拿的刀是其他人的。这刀子确实有可能是其他人的,但人家要是说有这把刀,刀丢了,被人偷去了怎么办?”郝青山说。 “有这事?汉雄说说。”刘天林对此事感到很有兴趣。 陈汉雄将孙子华曾托李景林找闫长河买房子的事和发现他有这把尖刀的事向刘天林简要汇报了一下。 刘天林考虑了一下,说:“闫长河的案件虽然已结案,但现在又有新的线索,我看还是让汉雄他们查下去。我们看问题不能片面孤立,像这样的问题就应该像陈汉雄那样联系起来看。孙子华是值得怀疑,我们要将他接触的人员和一些关系进一步查清,必要时可先找他家属谈一谈,还要查明在闫长河被害那天,孙子华到底是什么时间回的家。我们要获取充分的证据。” 按照刘天林的指示,陈汉雄和白雪在第二天到旅馆找到了孙子华的妻子赵大梅。据赵大梅回忆,孙子华是有一把自制尖刀,是吕华为他制作的。孙子华对此尖刀非常珍爱,总是带在身边,但最近她发现丈夫的尖刀没了,问起原因,孙子华说丢了。在闫长河出事的那天夜里,孙子华到底是什么时间回的家,赵大梅也记不清了。近两年,孙子华常常是深夜回家,甚至有时不回家,他每月的几百元工资也几乎不往家里拿。为此夫妻俩多次吵架。赵大梅甚至怀疑孙子华常常到酒店去,是不是因为与哪位小姐勾搭上了。问到孙子华以前倒腾水产的事,赵大梅说是赔了,根本就没向家里交过钱。为此,赵大梅也恨孙子华,但因为怕出丑,加上孩子也挺大了,所以也就凑合过了,否则非和孙子华离婚不可。 第二天,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查到孙子华在闫长河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下半夜一点多回的家,仍旧骑着他那辆摩托车,因他进到楼院时,有人从背后看到了他;通过进一步调查,竟又发现那天深夜姜东家闯进的蒙面人很像孙子华;此外,还查得去年孙子华曾因替朋友冯大伟要煤钱,而在彩桥口将一开浴池的个体人员打伤;城东一公司经理因在酒店与一小姐有染,曾被孙子华敲诈两千元钱。至于之前区委会陈主任提到的孙子华在城里常用摩托车带着的那名女子,二人确实经常出入商场,共同外出,但这名女子叫什么,是哪儿的,还没人知道。看来,孙子华确实不是个安分的人。 “就凭孙子华这些恶行,现在可以拘传他了。”刘天林命令道。 然而,当陈汉雄他们来到孙子华的家时,他妻子赵大梅却说他已两天没回家了;而另一队侦查员到富园公司仓库时,仓库负责人孔尚夫也说孙子华已两天没来上班了,并且没有请假。 难道说孙子华逃跑了? 第八章 诺言 这天晚上,就在陈汉雄和江涛他们寻找孙子华之时,闫长河的妻子马素云又来到刑警大队找到陈汉雄。 “陈队长,我认为我家老闫绝不是什么精神病杀死的,那个精神病也许也是冤枉的。你们还是好好查一查吧,不能就这样下结论结案呀!还有李景林领到我家的那个瘦高个,如果李景林是为他买房子,也许我家老闫的死与他有关。杀人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们不卖给他们房子呢。茶庄虽小,但它是我们全家的依托,我们不能卖,卖了之后,让我们怎么生存?陈队长,这些日子我心里很乱,今天我又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在老闫死前,他曾说有人在电话中威胁他,如果不卖房子,就杀死他。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事实了。” “谁打来的电话?” “不知道,那个人没有报上姓名。” 陈汉雄思虑片刻,说道:“如果是这样,闫长河的案件真的不能结案,我看真凶还未落网。那个精神病人也许是冤枉的。” “陈队长,你敢向我承诺,一定要破获长河的案件,抓到真正的杀人凶手吗?” “我敢。”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只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这样,我们家老闫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了。” “大嫂,你回去吧。关于闫长河的事我们一定还会继续调查的,一定要将此事真正弄个水落石出。” 马素云走后,陈汉雄想藏书网,这个孙子华十有八九与此案有关,要不为什么在调查他之时,却突然失踪了,也许真是逃跑了。 夜深了,陈汉雄决定找一趟江涛他们。此时,江涛和张英、柳云青在孙子华的住处附近已蹲守两夜了。陈汉雄感觉到这个孙子华没有走远,也许夜间会突然回家,因他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 就在这时,江涛从城南打来电话,说他和张英、柳云青在孙子华家门口抓到了孙子华。孙子华趁深夜骑摩托车回家,他刚一走进他家住宅楼的院门,就被江涛他们抓获。 孙子华被带到刑警大队,他的气焰很是嚣张:“你们凭什么抓我?我什么问题也没有,你们怎么抓的我就怎么将我放了!” 陈汉雄怒视着他:“放了?想得美!” “陈队长,我真的什么事也没干,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孙子华似乎冤屈满腹。 “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陈汉雄一字一顿地说。 江涛和白雪直接将孙子华带到陈汉雄的办公室,他们要在这里审讯孙子华。 江涛找了一把椅子,放在室内中间,让孙子华坐下。 “有烟吗,给一支?”孙子华似乎并不在乎。 “这不是你家,要守规矩,不准你吸烟。”江涛严肃地说。 审讯开始了,陈汉雄坐在正中,右边是江涛,左边是白雪,白雪做记录。 “孙子华,先说说你自己的情况。”陈汉雄开始讯问。 孙子华开始一一回答。 “我们找你什么事知道不?” “不知道。我说过,我什么违法的事也没干过,不知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你好好考虑考虑。” “陈队长,我真的没有什么事。要不你们问我什么我说什么。” “你认识宋占春吗?”陈汉雄直截了当地问。 “认识,他在我家附近住。”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自己用刀把自己扎死的。” “你还听说什么了?” “别的没听说。” “你认识李景林吗?” “认识,我家远房亲戚。” “你和他去过一个叫闫长河的人开的茶庄吧?” “这,我想不起来了。我爱喝酒喝茶,曾到过好多个茶庄买过茶叶,至于是谁开的我不知道。”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和李景林去闫长河的茶庄干什么去了。”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想买那个茶庄的门市房子,想在那儿开个水产商店。我是托李景林帮我买房子,但人家不卖也就算了。买卖房子也不犯法啊!” “你知道闫长河是怎么死的吗?”陈汉雄怒视着孙子华。 “闫长河?”孙子华一惊,片刻他稳定一下说,“是不是那个茶庄的老板?” “就是你和李景林去的那家茶庄的老板。” “闫长河,他不就是被精神病宋占春杀死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我知道。我家离那个精神病家住得不远,你们去了好多次,社会上的人都知道。” “你和宋占春的关系怎么样?” “我和他认识,我们原来是邻居,就是现在住得也不远,能不认识吗?过去我俩还是好朋友,只是近年来没有来往了。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你可真敢说啊,与你无关?那我先问你,你是找过闫长河要买房子吧?” “有这事,我是找过他买房子。我想他在那里的生意并不好,我想在那儿开个水产馆,能比他卖茶叶强,但几次他都不同意卖我,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买卖房子不犯法呀,何况我并没有买到他的房子。” “你说买他的房子,准备给他多少钱?” “十二万,也算高价了。” “据我们掌握,你没有那么多钱。” “你这是小瞧我了,我有多少钱都是凭劳动赚来的,又不偷不抢。赚多少钱,有多少钱这也是个人隐私吧,不需要向公安局报告吧?” “但据我们掌握你可不是这样。” “那你说我怎样?” “据我们掌握,除了每月富园公司给你的几百元钱工钱,你没有什么钱。加之你好赌、好嫖、好喝酒抽烟,这点儿钱根本不够你用的,还谈买房子?胡扯!”陈汉雄怒视着孙子华,大声说道。 “我以前倒腾水产赚钱了。” “别瞎编了,没把你赔进去就不错了!” “你们信就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没问题。你们有证据我够什么罪就定什么罪,我说过,反正我没犯过法。” “这你也敢说?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吧,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孙子华眨了眨他那双诡秘的眼睛,看了看陈汉雄,但一接触到陈汉雄如剑一样的目光便又畏缩回去。 “孙子华,我再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关于一把尖刀的事。” “什么尖刀?我听不明白。” “你找人制作的一把尖刀。” “我找人制作尖刀?没有的事。” “你好好想想。” “一把尖刀?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我在七年前求我家原先的邻居吕华制作的一把尖刀?但那把尖刀我是用来防身的,可惜前一段时间给丢了。” “丢了?” “是丢了。” “丢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丢哪了,我不就找到了吗?这可是我的心爱之物呀!” “你平时藏有管制刀具,这是违法的事。” “这我可不知道。我想我带把小刀防身也不会涉及什么法律。如果知道我也就不带了。还好,现在丢了。” 看来孙子华是有备而答。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谈谈你与社会上一些人的关系。” “这个我可以不答,交朋友不犯法,我的社会关系你们可以调查,何必要问我。” “你与心悦酒店老板的关系?” “我不认识那里的老板,也没去过心悦酒店。” “我再问你,六月二十三日夜间你都在哪里?” “我在家睡觉。” “平时你有没有回家晚了或夜不归宿的时候?” “有。有时也许和朋友在外面吃点儿喝点儿,之后到歌厅唱歌,这样必然要晚回家。还有时为公司外用,也许几天才回来。” “闫长河被害的那天夜里你在哪儿?” “我在家睡觉了。” “那夜,你去过城东闫长河出事的现场吗?” “我去那儿干什么?没去过。” “我们再问你,你这两天到哪儿去了,为什么深夜才回来?” “公司总经理派我到三台子水泥厂联系水泥去了,在那里等了两天。定完货,我下火车是深夜,所以得回家呀。” “但这事你们公司并不知道,你的妻子也不知你去哪儿了,这是为什么?” “前?两天一早我一上班公司总经理袁永富便叫我到他办公室,让我去三台子,我便赶早九点的火车去的。因为到那儿打电话也不方便,就没往家打电话。再说,我以前出门在外待个一两天也是常事。我在不在家,我老婆根本不在乎,所以我打不打电话也无所谓,她当然不知我去哪儿了。” “你外出的火车票呢?” “去时因到火车站火车快进站了没有起票,是随众多人挤过去的,回来有火车票,在我的裤兜里。” 经对孙子华裤兜的搜查,是找到一张火车票。 “好吧,先问你这些,你再好好想想。” 第一次对孙子华审讯就是这样。 下午,陈汉雄再次?99lib.对孙子华进行审讯,他决定将掌握的孙子华的相关违法行为抛出一部分。 “孙子华,我问你。去年夏天在彩桥口你为谁要过账,你将谁打了?” “彩桥口?没有的事。”孙子华不承认。 “在城东新岗小区是谁敲诈一个小经理两千元钱?” “不知道。” “还有你和一位小姐的事。” “我不认识什么小姐。” “就凭这些,就可以看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 “经我们调查,你有很多问题。你所带的那把刀就是杀人凶器。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好态度,坦白从宽,交代你的罪行。” “咳,我是不是犯罪了?” “这你自己清楚。” “好了,你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从现在起我有权保持沉默。” 孙子华从此一言不发了。 二十四小时即将过去,对于孙子华的审讯毫无结果。陈汉雄有些忧虑,看来这个孙子华很狡猾,他很能对付公安人员的问话。他是否就是杀害闫长河和精神病人的凶手?目前除了那把尖刀能认定是他的,还没有其他证据。但此案即便不是孙子华作案,也与他有关。陈汉雄又想到闫长河的门市房,孙子华经济条件并不太富裕,为什么能买得起闫的房子?孙子华与心悦大酒店老板有一定的关系,他有可能是为心悦大酒店老板买房子,但他为什么说没去过心悦大酒店,也不认识那里的老板?这个幕后主使人会是谁呢? 郝青山前来询问审讯情况,陈汉雄作了汇报。郝青山想了想说:“将人放了吧!” “放人?” “是的。我们现在说孙子华杀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呀。” “我认为闫长河的案件一定与他有关,有些问题我们还没有查清!” “放了,放人后,我们还可以继续调查嘛!再说超过二十四小时还不放人我们也是违法的。” “现场的杀人凶器是他的,我们可以以此为由对他进行刑事拘留。” “还是将他先放了吧。” “这样我们会被动的。” “放了,这是命令!有什么责任我承担。你们别忘了,闫长河的案件我是总指挥。”郝青山铁青着脸,有些发怒了。 “是不是要与刘大队也说一声?” “我已与他说了,你们就放人吧。” 陈汉雄只好来到审讯室,对江涛和白雪说:“放人。” “放人?”江涛感到奇怪。 “这是郝大队的命令。” “这?”江涛有些不情愿。 “什么也别说了,执行。” 江涛不情愿地为孙子华打开手铐。孙子华十分得意,伸展双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后说:“就当到姥姥家住了一天,串串门嘛。” 陈汉雄怒视着他。 “别瞪我,我没犯法。我说了你们怎么将我请来的,就会怎么放了我。”孙子华趾高气扬地说。 陈汉雄看着孙子华的样子真想揍他一顿,怒吼道:“你别bbr>?99lib?嚣张,我告诉你,闫长河、宋占春的案件如果与你有关,我一定还会亲手将你抓回来的。我还要告诉你,你不要得意,闫长河和宋占春的案件我一定要侦破,我现在是当警察,就是不当警察,也绝不允许邪恶在小城这块净土上为非作歹,也绝不允许黑恶势力在我们当今的社会上横行!你记着,这就是一个刑警的诺言。” 孙子华不再叫嚣,只得说:“佩服,佩服!”他恨不得借两条腿,匆匆地走出了刑警大队。 “队长,怎么将他放了?”江涛有些不满。 “不要多问,这是命令。” “这我想不通。咱们抓他费了多少力气,怎么说放就放了?” “你想不通,我也想不通!我们再查,如果那两起案件再查到与他有关的证据,我们再将他抓回来。” “就算闫长河和宋占春的事与他无关,他其他违法的事也够治安拘留或劳教他呀!” “那是治安的事了,有人说我们管宽了。” 傍晚,刘天林找到陈汉雄,对陈汉雄说:“关于孙子华的事我已知道了。现在我们没有充分的证据,就是刑拘,他本人不承认,我们早晚也得放人,不如现在放了会主动些。事后我们还要对孙子华作全面的调查,获取更多的证据。”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 “是的,按理说孙子华不应该放。但我听郝青山说,抓了一个孙子华,已经有几个人为他说情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如此。” “难道说还能权大于法?” “不,这是因为孙子华目前仅是一般的犯罪嫌疑人,日后如果有充分的证据,那是谁说也是不行的。” “但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将闫长河和宋占春的案件真正查个水落石出。刘大队,请相信我,我也一定会实现我这个诺言的。” “好样的,我会支持你的!” 第九章 殴斗事件 星期日,天空晴朗,陈汉雄清晨六点就起床了。此时,母亲早已起床到楼下买早点去了。陈汉雄想到之前对秦月娥失约,今早便主动给秦月娥家打了一个电话。然而,秦月娥星期日并不休息,只有到晚上才有时间见面。他们约定晚五点半还在医院前面的红楼门前相会,然后一同去看望秦月娥的父母,并要在秦家吃晚饭。 难得休息一天,陈汉雄一早起来,想到多日没在家住了,应该帮母亲干些家务,洗洗衣服,上午再到市场为母亲买点菜,中午为母亲做点好吃的,母子好好地吃一顿团聚饭。 陈汉雄在家是最小的,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但都在外地。父亲原是小城机械厂工人,也是名老兵,曾参加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战争,转业后便在小城机械厂当工人,前几年不幸因病去世。母亲原也是机械厂工人,父亲去世后,母亲刚好五十五岁,也就退休了,现家中只有母亲和他生活在一起。 “汉雄,今天不是休息吗?多睡一会儿,起这么早干什么?”母亲买早点回来发现陈汉雄早已起床,便让他再睡一会儿。 “妈,昨天我睡得早,已睡好了。等吃完早饭,我去市场买菜,中午我给您做两个好菜。” “好。”母亲笑了。片刻后像想到了什么,说:“汉雄,你多长时间没和秦姑娘见面了?今天休息,你去看看人家呗,别冷了人家的心。” “妈,她今天不休息,我一早已给她打了电话,晚上我到她家去。” “好。今天一定要早点去,别再误自己的事了。” “放心吧,妈,我不会误事的。” 吃过早饭后,陈汉雄将自己的衣服和母亲的衣服放进洗衣机中,开始洗衣服。母亲要帮他,他劝母亲多休息一会儿,该当儿子的尽点孝心了。洗完衣服,陈汉雄便去了市场。他已有好久没到市场买过菜了,因为每天工作太忙,就连正点回家都不可能。回想起来,最悠闲的时间,那就是他刚复员那阵,天天待在家中等消息,每天上午几乎都要去一趟市场,虽然他不会做菜,但也能乱做一气。不管好不好吃,父母都一直夸他能文能武,还能下厨房。今天,陈汉雄从市场买了一条鱼,一些青椒和土豆,还有一斤猪肉。中午陈汉雄真的做了两个菜,一个是红烧鱼,一个土豆片炒青椒。母亲吃着儿子做的菜一再说:“我儿子的菜做得不错。只是土豆片淡了一些。” “是吗?”陈汉雄尝了一下说:“唉!我忘放盐了。” 晚五点半,陈汉雄穿一件白色汗衫,准时在红楼红门见到了秦月娥。秦月娥今天穿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背个白色小背包,一头长发依然在背后飘飘洒洒。 “汉雄,都像今天这样该有多好呀!” “我是想这样,只是身不由己,我想你是能理解我的。” “理解,不理解,我能总这样等你吗?走吧,到我家去!” “我是不是得买点什么,第一次看望你父母,我不能空手吧!” “你要有心意,那就买点水果吧!” 于是他俩来到红楼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菠萝、荔枝、哈密瓜、芒果,还有些葡萄。 这天晚上,陈汉雄见到了秦月娥的父母。秦家父母对长得英俊又气宇轩昂的未来女婿非常满意。秦月娥的父亲是位抗美援朝时的老兵,转业后一直在商业部门工作,由于年岁大了,现任小城商业局工会主席;秦月娥的母亲原是小城第一医院的护士长,现已退休在家。秦月娥当时读卫校正是继承了母亲的心愿。 陈汉雄从秦月娥家出来时,已是夜晚十点半了。 “月娥,你父母对我的看法怎样?”陈汉雄悄声问送他走出楼梯的秦月娥。 “你看呢?”秦月娥深沉地望着陈汉雄,没有直接答复。 “我不知道。也许没有相中我?”陈汉雄紧张地回答。 “不,我父母对你可满意了,现在就是我不同意也不行啦!”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你?” “刚才你父母背着我还和你说什么了?” “他们让咱俩抽时间登记,说如果赶在‘八一’结婚最好。” “真是这样?”陈汉雄兴奋极了,问道。 是呀,为了陈汉雄的终身大事,陈母不知有多么着急;而秦月娥的父母看着自己的女儿岁数越来越大,也是急在心里,他们知道月娥和一个当刑警的小伙处了一年多了,两人感情自不必说,听人说陈汉雄的人品和家教也都没话说,只是不知人的长相如何,直到今天见到后,终于放了心。秦家父母觉得女儿和小伙是十二万分的般配,自然也就催促女儿快些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了,这也是了却了他们心中的一件大事。 这夜,陈汉雄很激动。回到家中,他向母亲说了见到秦家人的经过,还说了秦月娥父母的打算,母亲当然很高兴,她也张罗快些和秦姑娘将喜事办了。陈家的住宅虽然不算大,但有客厅,陈汉雄自己有个卧室,当作新房是足够用的。陈汉雄感到生活是美好的,总这样处在欢乐和幸福之中有多好呀! 第二天,陈汉雄很早便来到刑警大队,他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甜蜜憧憬中。 “汉雄,来得够早的。”刘天林站在楼梯口看到了正要上楼梯的陈汉雄。 “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不早点来能行吗?大队长,你来得不是更早吗?”陈汉雄笑呵呵地说,并走上了二楼。 “是呀,这不是习惯了吗。汉雄,还在想孙子华的事吧?” “是的,我感觉到这个孙子华一定有问题。他曾有一把与杀死闫长河和宋占春同样的尖刀,怎么说丢了就了事了?这未免太简单了。” “是呀,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过,除此,我们还没查到他与这两起案件有关联的其他证据。这把刀也有可能是真的丢了被别人利用,也有可能此案是他所为。” “发案那天他到底在没在家?他本人说他在家睡觉了,家中只有他和妻子、孩子。而他的妻子赵大梅说,因为孙子华经常是深夜回来或有时不回来,其中有时是住在仓库的值班室,所以案发那天孙子华究竟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她也记不清了。孙子华本身有自家房门的钥匙,即使他妻子睡熟,他仍可以在深夜回家,悄悄打开房门进入室内,脱衣睡觉,熟睡中的赵大梅也不会开灯看他到底是几点回家的。” “那么还有其他线索吗?” “我对他的刀一直有怀疑,他那样爱刀,怎么会随便就弄丢了呢?就算是这两起案件与他无关,此人也有其他问题,他殴打他人的事、敲诈的事,这些都应该处罚。” “是啊。我想虽然我们将他放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仍然可以对他调查,是人是鬼总会清楚的。”随后,刘天林话锋一转:“汉雄,这一段时间没有新案件,孙子华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想你都老大不小了,你和秦姑娘的事是不是该有个结果了?”刘天林一直在关心陈汉雄的婚事。 “多谢刘大队的关心,这事让你说着了,我还正想向你汇报呢。”说着,陈汉雄便随着刘天林走进了刘的办公室。 “汇报,汇报什么?是不是一直没有时间和人家见面,人家有意见了?”刘天林有些疑虑。 “不,昨天我到秦家与她的父母见面了,人家一见面就对我的印象很好,并让秦月娥尽快和我登记成婚。”陈汉雄不好意思地说。 “唉,事情的转机来得太快了!都三十岁的人了,也该想想个人了。我看登完记,就选个日子尽快举行婚礼。好事,好事。要不你今天就抽时间和秦姑娘去登记吧,我让小周给你开介绍信,给你假,下午一点前必须把这事办完,否则我要停止你的工作。”刘天林很严肃地说。 “这?” “这什么?” “服从命令。”陈汉雄喜出望外。 刘天林马上给内勤室打电话,刚好小周走进内勤室。 “小周吗,你给陈汉雄开张去区上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的介绍信,我这就让他去取。” 陈汉雄见刘大队长这样关心他,只好连声说:“谢谢,谢谢刘大队。” 这天上午,陈汉雄找到秦月娥,秦月娥的领导对二人的婚事也十分支持,所以也给了秦月娥半天假。于是,二人拿着双方的户口本和单位介绍信,在市民政部门办理了结婚登记。 下午一点,陈汉雄回到刑警大队,正当他要将办完结婚登记的事告诉刘天林时,江涛从一楼的值班室中走出来对陈汉雄说:“队长,刚才我的同学赵强来找我,他说他姨父姜东已搬出拆迁区,对你进行的工作深表谢意,并让你转告董向仁副市长,哪天要当面去感谢他。” “这就对了,政府已定的事,也是关系到小城长远建设和规划的事,作为城市居民就应该支持。等盖上楼房,不比他姨父住的砖瓦房强呀?” “确实是这样,但故土难离,他姨父在那里已住了几辈子,总有些难舍的情感。” “是呀。” “队长,我听赵强说,昨夜富原街发生了一起殴斗事件,有几人被打伤,但东城分局干警找被害人取证都没取来。” “怎么回事?” 赵强的师傅郑顺也是开出租车的,昨晚无故被几名歹徒殴打成伤。他家就在富原街,回到家后,老伴见他头在流血,腰也直不起来,赶忙要找车将他送到医院。可就在这时有两个歹徒手持尖刀闯入他家,对他们吼道:“不准到医院去,只准在家待着;更不准报案,如发现报案,就杀了你们全家。”临走时,一歹徒还砸碎郑家一个茶碗。 “这伙穷凶极恶、胆大妄为的是什么人?我倒要见识见识。”陈汉雄对此非常气愤。 “队长,这些都属治安案件,不归我们管。” 陈汉雄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打架斗殴虽说是属于治安范围的事,但考虑到这伙人手中有刀,不知是否也会做出其他案件。我们从这个角度去找城南分局调查一下也没什么。” 这天上午,陈汉雄和江涛先来到城南分局,正是副局长老王接手此案。据老王说,昨天深夜十点半,有人将电话打到分局,说富原街七星巷子口的一个饭店前有一伙小青年正在殴斗,这伙人手中都有刀,有两人已被扎伤。接案后,王局长带人赶到现场,发现那个饭店门口已空无一人,但现场有大量血迹,还有啤酒瓶子的碎碴儿。他们敲开已打烊的七星巷饭店,饭店工作人员竟然对门口有人殴斗的事一无所知,他们说是听到门外有吵架声,但他们已打烊没敢出外看;王局长又走访了相邻的一些店铺,他们也说是听到门外的路上有吵闹声,但都已打烊便没敢出去;王局长又去了附近的医院和诊所,均没有伤者来包扎或救助。直到现在,也没有被打伤的人来报案。王局长也感到莫名其妙。 “这样吧,我们知道一位知情者,先找他了解些情况。”陈汉雄说。 “你们知道知情者?那我和你们一起去。”王局长说。 当即,王局长和陈汉雄、江涛穿着便衣来到富原街,找到了郑顺家。当他们走进郑顺家,只见郑顺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他的老伴正喂他药呢。 “郑大伯,我们是小城公安局的。”陈汉雄笑容可掬地说。 “小城公安局的?”郑顺的老伴疑惑道。 “是的,我们是小城公安局的,这是你们这个管区分局的王局长,这位是我们刑警重案队的陈队长。”江涛说。 “你们是小城公安局的,找我们干什么?”郑顺的老伴仍在疑惑。 “听说郑大伯被几名歹徒殴打,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陈汉雄说。 “不,没人打我们,他是岁数大了,不小心摔的。”郑顺的老伴说。 “大娘,你不要有顾虑,也不要害怕。那些坏人打了你们,你们应该报案,不能包庇这些人呀。”江涛说。 “不,我家老头真是自己摔的,没人打他。你们走吧。” 这时,郑顺咳嗽起来,他老伴连忙扶起他,郑顺要说什么,老伴制止了他。 “郑大伯,有政府和人民公安给你们做主,你们不要害怕。只要你们揭发检举,我们会惩治这些坏人的。”陈汉雄说。 “你们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郑顺说话了,之后一阵咳嗽。 “让我们把郑老伯送到医院吧!”陈汉雄说。 “不,不能去医院,他在家养几天就好了。”一听送医院,老伴急了。 “那我们给你们找医生到家就诊吧!”陈汉雄又提议道。 “不,我们附近就有诊所,医生定时会来的,你们不用操心了。”郑顺有气无力地说。 陈汉雄和老王、江涛面面相觑,这老两口为什么这样怕打他们的人呢? “郑大伯,我们虽是刑警,但也是你徒弟赵强的好朋友,希望你能相信我们。”陈汉雄仍在耐心地做郑顺的工作。 “警官同志,我不想说什么。赵强是我的徒弟,他昨天已经来看过我了。让我好好休息几天,过几天我让赵强找你们吧。”郑顺还是心有余悸不愿说出事情的真相。 陈汉雄想了想,决定先离开郑家,再在附近找些群众了解情况。临走时,他从衣兜中掏出二百元钱放在床边说:“大伯,大娘,这是我个人的钱,你们家挺困难,这钱就给你们留着给大伯看伤吧。” “不,不,我们不能要你们的钱。”老伴推辞。 尽管陈汉雄百般解释,郑顺和他老伴就是不肯收陈汉雄的钱。无奈,陈汉雄将钱收了回来。 走出郑顺的家,陈汉雄他们见邻居有几人从自己家门口探出头来,见陈汉雄他们走过去,都急忙关上门,躲到屋里,像看见瘟神一样避着他们。 陈汉雄和江涛敲了几家门,竟没人给开门。他俩向东走进一家诊所。诊所是一对夫妻开的,夫妇俩退休前都是医院的医生。屋里有一位妇女正领一个儿童在就诊。 当诊所的医生得知陈汉雄的身份和要问的情况后,便摇头说:“你们还是问问别人吧,我们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两位老医生,你们不要害怕,这伙坏人不惩治,这一带能安定吗?”陈汉雄说。 “可我们真的不知道昨天殴斗的事。郑老伯的伤说是摔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摔的是打的,只是外伤,吃些药、上些药,过些日子就会好的。我们还要在这儿开诊所,也想图个安宁呀!” “两位老医生,你们不要有顾虑,这些恶人不除,还会有更多的郑老伯被欺负殴打。”陈汉雄说。 “警官同志,我们真的什么也不.99lib.知道。”那位男医生显得无可奈何地说。 走出诊所,陈汉雄和王局长、江涛又走访了几户,但没有一家肯举证。 后来,陈汉雄和王局长、江涛他们来到诊所东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住着一位运输公司的司机,叫刘树凯,今年三十岁,是个正直的人。现家中只有他一人,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回山东老家的娘家去了。他目睹了昨天晚上几个人殴斗和郑老伯无故被打的情况。据他说,富原街有几个流氓在这一带已多次寻衅滋事,被他们殴打的人不下十几人,如果被打人报案,他们还会变本加厉地进行报复,所以这些人被打后,无人敢向公安机关报案。昨天的殴斗有可能是这伙流氓酒后与别的街的流氓为争地盘或争谁当老大发生的冲突,郑老汉是路过被人殴打的,但刘树凯认识其中的一个人。 “这伙人我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人,他是城南无业人员,叫佟二,分局都知道这个人。”刘树凯说。 “佟二?” “对,是佟二。” 陈汉雄抬眼望着老王,老王想了想说:“我们现在就去找这个佟二!” “你认识?”陈汉雄问老王。 “这个人是个社会混子,没有职业。曾因敲诈、殴斗被我们治安拘留过。本名叫佟庆才,今年二十七岁。前几天在市场收人家保护费敲诈去人家几百元钱,我找了几次没找到,昨天还敢闹事。” “是这样啊。先别忙,我们再问问。”陈汉雄转身又问刘树凯,“这些人有多少人?” “一方好像是四人,另一方好像是五人。后来来了一个像官方的人,过来劝说,他们才各自散去。” 当晚,陈汉雄和老王、江涛来到佟二家,但佟二没有回家。因太晚了,陈汉雄和江涛便回到了刑警大队。 “这两伙中有一人是佟二,他是个什么角色?” “应该是个小头目。” 然而,就在这天深夜,刘树凯家闯进三个人,手持木棒将刘树凯好一顿揍,打得刘树凯全身布满伤痕。 这伙人边打边说:“让你多嘴,这次是简单地教训教训你,下次再多嘴就要你的命!” 将刘树凯打伤后,这伙人扬长而去。 第二天,刘树凯住进了医院。他的头部红肿,身上有多处外伤,有的地方还在出血。 陈汉雄得知刘树凯突然受伤住院后,立刻和分局老王、江涛赶到医院,陈汉雄为刘树凯买了水果,当时刘树凯正躺在病床上打点滴。当问到刘树凯的伤情时,刘树凯说是他昨夜喝酒喝多了摔的。陈汉雄找到医生,医生说刘树凯的伤全部是棍棒形成的,虽不重,但也要住几天院,否?则有些外伤会感染的。 这明显是昨夜被人打的,但刘树凯却不敢说是谁打的。 回到病房,陈汉雄观察着刘树凯的伤势,关心地问:“你现在感觉怎样?” “没什么,我打两瓶点滴就会好的。” “刘师傅,你还是向我们说实话吧,你的伤很明显是被人打的。我知道你心里顾虑很重,但这样下去会使那伙打你的人更加嚣张,肆无忌惮。” 刘树凯不语。 “刘师傅,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也许会怨恨我们。昨夜你被歹徒们殴打,这也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但从现在起,我们要千方百计地保护你,有人民公安为你撑腰,你不要惧怕这些黑恶势力。朗朗乾坤,怎容这些恶棍流氓们横行霸道?早晚有一天,我们要彻底铲除这些危害百姓的恶势力。”陈汉雄气愤地说。 刘树凯在深思,好长时间后,他说道:“陈队长,这伙人真的得治一治他们了,要不这一带让他们闹得太苦了。他们什么事都干,就不干好事。比过去的土匪还厉害。我已经挨打了,没有丢掉命就算万幸了,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昨夜打我的人尽管都蒙着面,但我认出其中还是有佟二,另两个人也是前两天在这一地区闹事的人。” “又是佟二?”陈汉雄一阵气愤,他暗下决心要将这个佟二绳之以法。 “队长,我们是不是去抓佟二?” “抓,一定要将他抓回来!” 就在这天晚上,陈汉雄和江涛会同分局的几名干警迅速出击,埋伏在佟家抓到了佟二。被抓获后,佟二很干脆地交代了犯罪事实。据他说,富原街这起殴斗事件,正是两伙黑社会人员为争这块地盘而发生的冲突。殴打郑顺是他和一个叫小六子的人所为,到刘树凯家殴打刘树凯的也是他和小六子,还有另一个叫朱老三的人,他们都是城南社会上的小流氓。此案已惊动了高局长和刘天林,高局长和刘天林先后来到城南分局,指示要不惜一切力量,要将这两伙黑恶势力人员全部抓捕归案。 当夜,由于行动迅速,这两伙共九人的黑恶势力人员全部被抓获,其中包括小六子、朱老三。经审讯,他们相继交代了近年来在城南一带敲诈、强买强卖、在市场以压价等手段进行水果蔬菜买卖垄断、殴打他人等违法乱纪的犯罪事实。 城南的两个黑社会团伙被打掉,城南的人民拍手叫好。第二天,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这天早晨,郑顺、刘树凯,包括前两天陈汉雄和江涛走访的个体诊所的周医生等众多群众来到小城刑警大队门前,燃放起鞭炮,随后他们涌入刑警大队,在二楼找到刘天林大队长,对刑警大队会同城南分局在城南打掉两个黑社会团伙深表谢意,同时将一封用红纸写的感谢信交到刘天林手中。他们称赞小城的刑警,更称赞重案队队长陈汉雄。 而此时,劳累了三天两夜的陈汉雄,已在他办公室内的床上和衣睡着了。 第十章 婚礼前夕 陈汉雄已五天没有回家了,他的公文包中还放着他与秦月娥办的结婚证,他本想那天晚上就将这个喜讯告诉母亲,但在那天下午江涛反映城南的殴斗事件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家,在忙乱中仅给母亲和秦月娥各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这五天来,他日夜在对藏书网城南殴斗事件进行调查,直到打掉这两个团伙。今天傍晚,秦月娥却给他来了电话,说她已下班,现正在刑警大队东边的路上等他,如有时间,她要与他一起回陈家,有些事要与汉雄和他母亲商量。陈汉雄此时也想到应该回家看看了。于是便和秦月娥一起回家了。 秦月娥和陈汉雄来到陈家,陈母非常高兴。 “是月娥姑娘来了。”因秦月娥已多次来陈家,陈母早已将她当成儿媳妇看待了。 “大娘。”秦月娥甜甜地叫着。 “快进屋吧。你们一定是还没有吃饭,冰箱中有些东西,我为你们做点好吃的。”陈母高兴地说。 “大娘,别忙活了,一会儿我做吧,您老歇一会儿。” 到了室内,月娥将背包挂在门厅的衣架上,又脱下外衣,便往厨房去了。 “月娥,还是我来吧!”陈母从冰箱中拿出肉和一些青菜,要帮月娥。 “大娘,我来吧。”月娥接过陈母手中的肉和青菜。 “妈,一会儿我和月娥忙活吧,您到客厅歇一会儿吧,我让您看件东西。”陈汉雄面带神秘地说。 陈母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客厅,陈汉雄从公文包中拿出来一张封面带红双“喜”字对折的结婚证:“妈,您看!” 陈母一看,喜出望外:“你们办下来了?真是太好了!”母亲非常高兴,反复、仔细地端详着结婚证。 “妈,月娥今天特意来咱家是有重要事和咱们商量的。” “什么重要事?” “月娥和我已经登记办证了,她父母比您还着急呢,催着月娥和我尽快筹备婚事,选日子。”陈汉雄不好意思地说。 “你看人家,知识分子家庭,就是开通。那你们就赶紧办吧,要好好地准备一下。再有一个月就到‘八一’了,要我说,‘八一’你们就结婚。新房就在咱家,你需要多少钱,要买什么,我这儿有。问问秦姑娘都要什么。彩电、音响、家具?给人家姑娘几千元钱,让她买些衣服,还有金首饰。”陈母说。 “我问过人家,人家什么也不要,说咱家怎么安排都行,她家的意思也是将我俩的婚礼定在‘八一’。”藏书网 “真是好姑娘啊。妈同意了,明天就找人收拾屋子吧,粉刷一下墙壁,做两套新被褥,再买些家具、电器。之前我还得和她的家人见个面吧?” “要见面的,月娥的父母邀请您和我明天晚上一同到她家做客。” “好,明天我一定去。”陈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汉雄,来帮一下忙。”秦月娥在厨房叫着陈汉雄。 这天晚上,秦月娥做了几个菜,她到陈家感到像在自己家一样自然。 第二天,陈汉雄找到刘天林,和他说了前几天就已办完与秦月娥结婚登记的事,刘天林也赞成陈汉雄和秦月娥在“八一”那天举办婚礼。因刘天林也是位复员老军人,对“八一”这个日子有一番别样的感情。这天晚上,陈母和陈汉雄应邀来到秦家,双方老人见面后都非常高兴,席间谈话也很默契,于是,两家将陈汉雄和秦月娥的婚礼初步定在了“八一”。 这些日子,小城再没有新的重特大案件发生,但陈汉雄一直在关注孙子华的动向,他发现孙子华每天除上班、下班外,竟然连酒店和歌厅也很少去了。看来他最近行事变得非常谨慎了。 这天是星期日,陈母找人来粉刷房子的墙壁,陈汉雄与秦月娥上商场买了新的彩电、衣柜及一些窗帘、衣物等用品。江涛、白雪闻讯后也前来帮忙,他们也希望他们的老师尽快结婚成家。 时间过得很快,再有三天就是“八一”了。由于近期小城一直很安宁,作为刑警大队队长的刘天林心里也感到轻松,特别是陈汉雄他们会同城南分局打掉两个黑势力犯罪团伙的消息,经新闻媒体一公布,立即在社会中产生很大的反响,对一些犯罪人员也起到了一个震慑的作用。这段时间,刘天林心中一直惦记着陈汉雄的婚事,快到“八一”了,他决定给陈汉雄几天假,让他好好准备一下婚礼,婚礼的主持人就让郝青山来当,郝青山最初曾在剧团说过评书,没事时白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主持个婚礼一定没问题。刘天林和郝青山说了自己的想法,郝青山也是欣然应允。 此时陈汉雄正在他的办公室审阅几本卷宗,江涛、白雪也在他身边。卷宗是关于近阶段打掉的那两个团伙的。这伙成员现都已被批捕,但陈汉雄心里总是觉得他们还有事没交代完。此案已移交给预审科,陈汉雄是从预审科汪科长那里借来的卷宗。他想要进一步研究这些人的口供。 “汉雄,还在审阅卷宗啊?”刘天林和郝青山走进了陈汉雄的办公室。 “是刘大队和郝大队啊。”陈汉雄合上卷宗。 “汉雄呀,再有三天就是你的婚礼了,我们经过研究,决定从现在开始给你放几天假,你也好好地准备一下,这几天就不要来刑警队了,有大事我们随时找你。关于你手头没办完的事,我看就交给江涛、白雪吧。”刘天林说。 “刘大队,郝大队,家中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不能因为个人的事就耽误几天的工作呀。” “汉雄,这时候你要学会服从,这也是工作的需要嘛99lib?!来,赶紧放下卷宗,交给江涛他们,回家准备你的婚事去。”刘天林语重心长,又略带几分严肃地说。 “这?”陈汉雄有些犹豫。 “汉雄呀,你看到了吧,你的事,刘大队长比你都急呀。从现在开始你就在家中准备吧。再有三天就是‘八一’了,我这个主持人还等着‘大显身手’呢!”郝青山满面带笑地说。 “队长,你还是回去吧。”白雪也说话了。 “好,我回去。”陈汉雄笑了。 这是七月二十九日傍晚,陈汉雄和秦月娥各骑一辆自行车到城内的宏达商场买烟、酒、糖、茶。购物完,他们走出商场,骑上自行车准备回陈家。当他们走到天缘山公园门前时,秦月娥感到口渴,便说:“汉雄,停一下,我到公园门口买两瓶矿泉水去。我有些口渴了。” 于是陈汉雄便停下了自行车,秦月娥也停下自行车,二人将自行车推到路边的树荫下。 “月娥,你看着自行车吧,我去买水。”陈汉雄望着脸上有些汗珠的秦月娥说,并转身向公园门口走去。 虽说已到傍晚,但天气仍是酷热难耐,陈汉雄不时擦着脸上的汗,眼看再走几步就到饮料摊了。忽然听到有人在叫他。陈汉雄回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骑着摩托车从公园中出来,随后将摩托车停在陈汉雄身边。 陈汉雄一看,是宋占春的哥哥——老战友宋喜春。 “喜春!” “汉雄,干什么去呀?” “这不,和她出来的,到这边买点矿泉水。”陈汉雄一指远处路边树荫下的秦月娥说。 “她?啊,那位长得漂亮的女子就是秦姑娘吧?你们是不是要办喜事了?怎么没告诉我呢,是不是把我忘了?”宋喜春笑呵呵地问。 “这事能少下你吗?”陈汉雄见到老战友似乎已从丧兄的悲伤中走出了,也很高兴。 “正日子定在哪天?” “如果没什么特殊的事,我想就定在‘八一’。” “‘八一’?今天是七月二十九,这不就剩两天了吗,你怎么还没下通知?要不我给你下通知,我们的那些战友得到场呀!” “路途太远的,我就不想麻烦人家为这事还跑一趟了。这样吧,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明天上午我找你,我想就让小城附近的战友来吧。” “我看也行。”片刻,宋喜春望着陈汉雄,恳切地说:“汉雄,自我哥哥出事后,我本想好好地和你谈谈,但看到你的工作又辛苦又忙碌,简直是没黑夜没白天,所以我也不想打扰你了。那天你去看了我母亲,我听说后很高兴。”宋喜春说。 “我们都是母亲的儿子,谁能忘了父母呢?你哥哥出事后,我也非常的痛心,也不知怎样安慰你和你母亲才好。”陈汉雄说。 “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他死了倒没什么,我母亲痛心、悲伤倒也没什么,却因为他犯病后杀死了无辜的人,人家妻子儿女还不知怎样伤痛呢!汉雄,有机会你帮我好好安慰一下那家受害的人吧。如果那家困难,我愿出几万元钱帮帮人家。”宋喜春说。 “那家的妻子开通贤惠,虽在经济上不富裕,却在此问题上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只不过在近期,受害者的妻子马素云两次找过我,说对此案有些疑问,我也感到这里边也许还会有其他情况。”陈汉雄说。 “这个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宋喜春问。 “是结了。但人家有疑问。”陈汉雄说着。片刻,他又问宋喜春:“你哥哥犯病时会用刀乱扎人吗?” “以前只是用刀扎过自己,但没发现或没有机会再让他扎别人,我们就将刀抢下来了。至于能不能乱扎人,他也许会有这种可能。” “这么说他自伤的情况是存在的?” “是的。好了,不谈这些了。你母亲身体挺好吧?” “挺好的。” “汉雄,如果明天你叫我,我可以到你家去帮你张罗婚礼的事,顺便也看看你母亲。” “咱俩都忙,你也不比我有多少多空闲时间。” “是的。但你的终身大事,作为战友,我是应该尽点责任和义务的。再忙也不差这几天,我认为情感要比金钱重要得多。”宋喜春说完,停顿了片刻,像想到什么:“汉雄,前些日子我从电视上看到你们打掉两个黑社会团伙,太好了。从电视上我看到一个人,我认识,这个人叫佟二。原先到我们公司还卖过钢丝绳,本是一米的钢丝绳,非要说成三米,而在其他地方一米顶多也就卖十元,他非要卖你二十元,这不是臭无赖是什么?你不要他就当场亮刀,要不就是恐吓,要不就是影响你做买卖,这样的人不处理,社会怎么会安定?” “有这事?你为什么不报案?”陈汉雄心头一震。 “也想报案,可这伙人很多,我们是做买卖的,不想得罪他们。花个千八百元买个平安得了。”宋喜春感到无可奈何。 “老战友,你错了。都是像你这样的人将他们惯坏了。” “看来我是有责任。” “那么,你是怎样认识佟二的?” “我本不认识他,那次他是和原先住我家前院的孙子华一起去的。” “孙子华?” “是的。” “有这事?你还了解孙子华什么事?” “不了解。听说他现在不是在富园公司吗。” “你还了解佟二什么事?” “不了解了。” “喜春,你反映的情况很有价值。谢谢你,我会调查此事的。” “好,那我走了。不过,明天你要 65e9." >早点给我打电话!”说完宋喜春便骑上摩托车走了。 陈汉雄此时想的是宋喜春反映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这个佟二没有交代此事。看来,还要再次提审佟二。 “汉雄,你的矿泉水什么时候买回来?”秦月娥在那边等得着急,便大声地招呼陈汉雄。 陈汉雄本是来买矿泉水的,如果秦月娥不喊,他似乎已经忘了到这边干什么来了。 “好了,这就买回来了。” 陈汉雄到饮料摊那儿买了两瓶矿泉水,然后跑了过来。 “对不起,遇到一位老战友,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天华外贸公司的经理宋喜春,他是个正直又热心的人,明天要来帮忙。来先喝矿泉水!”陈汉雄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秦月娥。 “天太热了,渴死我了。现在好了,走,我们回家。”秦月娥一气喝了半瓶矿泉水。 陈汉雄和秦月娥骑上自行车回到陈家。陈母在楼门口接着他们买回的东西,秦月娥在居室的门内脱掉皮鞋,换上拖鞋。 “月娥,你和我妈先吃晚饭吧,我到大队有点儿事,晚点儿回来。”陈汉雄站在门外,没有进到室内。 “汉雄,刘大队不是已经给你假了吗,你还去干什么?”月娥有些生气了。 “有一件急事。你们先吃晚饭吧,我尽快回来。”陈汉雄说着下了楼。 这天晚上,陈汉雄跑到刑警大队,找到了江涛、白雪,又给城南分局打了电话,分局副局长老王很快也到了刑警大队。 陈汉雄决定连夜再次提审佟二。 第十一章 冯大伟之死 当夜,陈汉雄带着江涛、白雪,还有分局老王再次提审佟二。 “佟庆才,你还有什么事没有交代的。”陈汉雄闪动着如剑的目光看着佟庆才。佟庆才不敢正视陈汉雄的目光,只好低下头。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 “你好好想想。” “陈队长,你们对我的事也调查了,我就那些事呀。” “不对吧。你还有伙同别人犯罪的事。” “.t>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佟庆才像是很委屈。 “是这样吗?”陈汉雄仍是怒视着佟庆才。 “让我再想想。” 但是,不管陈汉雄他们怎么问,佟庆才不是不说话就是说都已交代完了。 “佟庆才,我们这次为什么要提审你,我想你心里也很清楚,因为你还有一些事情没交代,其中包括你伙同他人犯罪的事。” “陈队长,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要不你给我提个醒儿?”佟庆才眨动着他那双狡猾的小眼睛。 “佟庆才,你不必投石问路。我们是经过调查核实后,有了一定的证据才找你的。你看有必要给你提醒吗?” 佟庆才不语。 “我们希望还是你自己讲出来,这样可以算你坦白。如果你能揭发检举别人的犯罪,还可以立功,我们会建议有关部门对你宽大处理。你好好考虑考虑。”陈汉雄继继说道。 片刻后,佟庆才说道:“陈队长,你问我什么我答什么吧,因为我的记性不好,脑子一乱就更不好使了,也许你提示一下我能想起来。” “那也好。我问你,你都到过哪些公司去卖物资?” “这事呀,我有过。不过买卖也不犯..法,我就是做点买卖,这也不是什么违法的事呀!” “不对吧?你不但强买强卖,还进行敲诈。” “是方法不对,但人家也没说什么,我交货,他们给钱,公平买卖嘛。” “行,那你都做过什么买卖?” “卖过卷扬机的送输带,卖过钢丝绳,还卖过水泥和煤,别的没什么了。” “你每次都和谁去卖的?” “都是自己,没有别人。” “不对吧?” “对,就我自己。” “你的钢丝绳都卖给过哪儿?” “实际这些东西都卖给朋友或认识的一些公司老板或国家单位了。一是他们有的是钱,不在乎我这点儿皮毛,再有大多是国家单位,花国家的钱多点儿少点儿也无所谓。” “我问你将钢丝绳都卖给具体的哪个单位了?” “有新兴粮油公司、有二道河子粮库、有龙台公司、有天华外贸公司。..” “好。我问你,你到天华外贸公司和谁去的?” “我自己。” “不对吧?” “那我想想。”佟庆才很狡猾,他似乎不想再牵扯到别人。想了片刻,他说道:“陈队长,真就是我自己。” “那我问你,那家公司的经理叫什么?” “这?”佟庆才像在想,片刻,他说道:“我忘了,姓什么来着?” “得了,不要耽误时间了。我问你一个人看你认识不认识。” “谁?” “孙子华。” “孙子华?”佟庆才迟疑了一下,然后说,“是不是富园公司的孙子华?” “你说呢?” “如果是这个孙子华,我认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虽在富园公司,但也是个社会无赖。我们是在酒店遇到几次后认识的,先前成为酒肉朋友,并从讲义气的角度,答应有事互相帮忙。” “你们在一起干过什么违法的事?” “没干过什么。” “你好好想想!” “陈队长,真的没干过什么坏事。” “那你说说,去天华公司是怎么回事?” “对,我想起来了。去天华公司是他陪我去的,因为我与那家公司的经理不认识,让他引见的。我以卖钢丝绳为由,敲诈了那家公司五千元钱,事后分给孙子华两千元钱。” “这么说,你们对先前那些公司强买强卖都存在敲诈问题?” “一是靠关系,二是一些公司经理也是自愿的,我虽到这些公司卖点儿物资,尽管有时持刀恐吓了他们,但没有伤过人。” “我再问你,孙子华除和你关系好,还和谁关系密切。” “这我不了解。你到他们公司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我是在问你。你好好想想,其中包括女人。” “女人?我想起来了,他和一个叫小颖的外地女子关系特殊。” “小颖全名叫什么,是哪儿的人,多大岁数?” “她叫周俊颖,是黑龙江讷河县人,二十多岁。” “这个女子现在在哪儿?” “去年至今她一直在红杜鹃歌厅,主要是陪舞。一个月前,我和孙子华去那里还见到过她。她晚上就住在歌厅内。” “周俊颖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了。” “孙子华平时还和谁关系密切?” “我知道城南城管中队的冯大伟和他经常来往。因为冯大伟能当上中队长,是通过孙子华当上的,是孙子华的叔找城建的领导说的话。” “你都掌握了冯大伟什么问题?” “这个人和孙子华差不多,也常到酒店泡小姐,但别的事没发现。” “你好好想想。” “有这样一件事不知是不是问题。前一段时间,孙子华和冯大伟在一起说过什么茶庄。后来听说这家茶庄的老板被人杀死了。” “有这事?你说得详细些。” “好像在五月中旬,我无事到孙子华看的仓库中去找孙子华。那是个大院,有围墙,有大铁门,那天大门关着,一边的小门开着,我走进小门,门卫室的人问我找谁,我说找孙子华,我们是好朋友,他告诉我说孙子华在院南那趟平房内办公。我来到那趟房前,发现一进门第一间是值班室,里面根本没人。我听到里间有人说话,没等进门就听见孙子华说什么茶庄,人家不卖,可二哥非得要,还听一个人说,那就按二哥的意思办。我不知二哥是谁,等了一下,里边没人说话了,我便走进里边的房子,发现孙子华和冯大伟在一起。他们问我干什么来了,我说想孙子华了,晚上到哪儿喝点去,他们同意了。等下班后,我们三人在一个酒店喝的酒。可事过半个月,我听人说一个茶庄的老板被人杀了,我不知此事是否与他们有关,但此事绝对与我无关。” 听了佟庆才的交代,陈汉雄心中一震。 停顿了一会儿,陈汉雄又问:“你还了解孙子华和冯大伟什么事?” “别的不了解了。” “他们还和谁常来往,或关系密切的人还有谁?” “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冯大伟和谁关系密切?” “对于他我了解的不多,只是通过孙子华见过几次面。我不了解他与谁关系密切。” “闫长河的案件你知道不?” “什么闫长河?我没听说过。” “就是前一段城东黄河路的抢劫杀人案,被害者是茶庄的老板。” “我只听他们说过茶庄,对这件事并不了解。我平时好打个仗,但绝对有分寸,虽打过很多人,但还没有将人打成重伤的。我知道给人打成重伤是犯罪,杀人要偿命,这些我不会干的。只是随帮唱影,随声附和吓唬吓唬别人,不被别人欺负也就行了。” “不对吧,你不是一个小头目吗?” “也算是,但都是因为想在城南立棍。我现在想明白了,无论是谁,要在社会上立这种棍是立不起来的,到头来都要进监狱。” 当审讯完佟庆才,已是七月三十日凌晨一点半。夜,仍然有雾。陈汉雄决定将佟庆才送回看守所,然后大家休息一下,天亮后,他要将此案向刘天林和郝青山汇报。他决定要对孙子华和冯大伟进行调查,特别是那个孙子华,一旦发现他犯罪的证据,一定要再次亲手把气焰嚣张的他抓回来。 也许是有些太累了,陈汉雄醒来时已是早七点半,他整理了一下内务。早八点多一点,陈汉雄来到刘天林的办公室。刘天林每天都来得很早,陈汉雄进屋时,只见刘天林和郝青山,还有预审科科长汪元德正要研究一起案件,他不便汇报,只好退出办公室。 “是汉雄呀,有什么事说说也无妨,是不是要办喜事请我们帮什么忙?”刘天林发现了门口的陈汉雄。 “不,我有个情况想向刘大队和郝大队汇报。只是你们在研究事,我一会儿再找你们吧。” “也没有什么大事,汉雄,你就进来说吧。”刘天林说。 “汉雄有事,我是不是回避一下?”汪元德起身说。 “不必了,汉雄,先说说你的事也无妨。”郝青山说。 陈汉雄走进刘天林的办公室,坐在了沙发上,他看了看刘天林,刘天林说:“先说说你的情况也可以。” “刘大队,郝大队,昨夜至今天凌晨我们再次提审了佟二。他交代了去年伙同孙子华到天华公司以卖钢丝绳为由,敲诈这家公司五千元钱。他还反映今年五月中旬,孙子华在所在单位的仓库和城南城管中队中队长冯大伟研究一件事,其间提到什么茶庄,说对方不卖,但二哥要这个茶庄。这个二哥不知是谁。后来,闫记茶庄的老板就出事了。我想他们研究的茶庄是否就是闫记茶庄呢?” “你对这事怎么看?”刘天林问。 “我怀疑闫长河被害可能与孙子华、冯大伟有关,我想继续对孙子华进行调查,并立即对冯大伟展开调查,发现证据后,立即拘留。”陈汉雄说。 刘天林点点头说:“可以这样办,但要注意工作方法。最好先不要打草惊蛇,要多搜集些证据,争取主动,要查清这个二哥是谁。特别是对孙子华这样的人,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然后才能抓人。”片刻,他说道:“今天是七月几日了?” “七月三十日。”郝青山说。 “汉雄,你的婚礼就定在‘八一’,还有一天时间,你还办不办了?我看这事这样办,由江涛、白雪,加之你们重案队的张英、柳云青、高岩办理此案,由我和郝大队掌舵。你呀,还是先回家,后天照常办喜事。”刘天林说。 “可是这个案子我熟悉,也许今天就能查出眉目。我不会耽误后天的婚礼的。”陈汉雄笑呵呵地说。 “不行。准备工作不到位,你那位等了你一年多的秦姑娘会恨我的。”刘天林故作严肃地说。 “婚礼没什么准备的了,外地亲属我已通知完了,当地的一些朋友、战友,明天通知也来得及。今.99lib?天还是让我带着他们继续调查吧。这是一起重大案件,我身为重案队队长是有重大责任的!”陈汉雄有些激动地说。 “看来,你这个小子还非要干工作不可。好吧,今天你再带他们干一天,明天将此案交给江涛他们。”刘天林说。 “好吧。” 陈汉雄决定先找到那个小颖。 当天,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小城的红杜鹃歌舞厅,找到了那里的老板。老板说歌厅里是有个叫小颖的,不过在二十天前就突然走了,去哪儿无人知道。此外,由张英、柳云青和老王组成的另一组调查人员,通过对一些公司调查了解到,除天华外贸公司那起敲诈案涉及孙子华外,其他公司遭遇的敲诈案与孙子华尚无关联。 这天下午,陈汉雄和江涛、白雪通过走访一些人员,从侧面对冯大伟作了些了解,但没有人反映出他有犯罪行为。 然而,就在这天午夜,刑警大队接到枫桥派出所所长周宗的电话,说城南城管中队的中队长冯大伟,被人杀死在枫桥辖区凤凰歌舞厅所在的胡同中。 淡淡的夜雾依然笼罩着夜晚的小城。 已是凌晨一点,陈汉雄和江涛赶到现场。 死者叫冯大伟,今年四十岁,是城南城管中队队长。他倒在去往凤凰歌舞厅的两栋楼间的阴暗的过道内,浑身是血,身上有多处刀伤。 法医老 5218." >刘在检验尸体,技术员小王当助手。藏书网 “是陈队长来了。”先到的刑警侦察员柳云青和张英正在现场附近搜查,见陈汉雄来了打招呼道。 “发现什么情况了?” “还没有,我们也是刚到不长时间。” “歌舞厅访问了吗?” “刘大队长和郝大队,还有派出所的周所长正在歌舞厅调查。” “陈队,这个人的死与闫长河的死有些相似,作案手法也相同,使用的刀也相同。但现场没有发现刀和其他遗留物。”法医老刘此时已检验完尸体,对陈汉雄说。 “路上有什么痕迹?” “这是一处用砖铺成的砖面路,由于干燥没有湿度看不出任何足迹。”技术员小王说。 陈汉雄点点头后问:“谁发现的死者?” “他们一起来的郭宇东,也是城管队员。他见冯大伟从歌舞厅出来说到外边凉快一会儿,很长时间没回来,便到外面去寻找,之后发现过道这儿有一个人倒着,到这儿一看,发现冯大伟已被人杀死,便用歌舞厅的电话报了案。”柳云青说。 “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四个人,那三个人现都在歌舞厅中,郝大队他们正取证呢。” 陈汉雄对江涛说:“你和柳云青围绕现场四周走访一下,特别是出口两侧路上的商业门店等,也许他们会发现一些情况。”转身又对张英说:“走,我们到歌舞厅去看看。” 陈汉雄和张英来到歌舞厅,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上下都有多处包房,说是歌舞厅,但备有酒和各种熟食、凉菜和水果,等等。每个包房中有一台电视卡拉OK,还有几张沙发和圆凳,一个茶几,一张方桌。 在一楼的一个包房中,郝青山和周所长正向与冯大伟一同来歌舞厅的城管队员郭宇东了解情况。见陈汉雄和张英来了,郝青山与陈汉雄来到门外,对陈汉雄说:“这一定是一起仇杀案件。现场我想你是知道了,现在把你们队的人都调来,分成几组展开调查。与冯大伟一起来的有四人,我们正在了解情况,外围,还有这个歌舞厅的老板及其他人,你安排人了解一下情况。有情况咱们随时沟通。完事后再碰一碰。” 陈汉雄点了点头。随即,他和白雪找到了这个歌舞厅的老板。老板叫于学海,今年三十七岁,不高不矮,身材中等。 在楼上的一个包房中,于老板向陈汉雄介绍了有关情况。据于老板说,他的歌舞厅是去年秋季开的,刚开始生意并不好,因在小城刚刚兴起唱卡拉OK,有一些人还不认可。于是他想到将酒店的一些模式融到歌厅中,既可唱歌又可饮酒,这样不是更好。直到今年春季,这个歌舞厅才逐渐被一些人了解,他的生意可以说刚刚开始火,谁想到今天却在此地出事了。常来这个歌舞厅的除冯大伟带来的几个人外,多是城东各局的人员。今天同冯大伟一起来的有郭宇东和一名叫小静的女子,后查明这名女子叫姜小静,今年二十五岁,无业。还有一位是铝合金门窗厂的经理高志宏,当然是高志宏消费。今晚除了冯大伟这几个人外,歌厅还有两伙人,一个是在晚五点半来的,是城东土地局副局长刘浩带着一男两女,他们点了些酒菜,边吃边喝边唱,但到晚上十点多一点就都走了。还有一伙,是晚上六点钟来的,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像是毕业不久的大中专生,出事时他们仍在楼上的一个包房中唱歌。冯大伟他们是今晚六点十多分来的,他们来后,被老板安排在楼上一个大包中,他们点了些酒菜,边喝边唱。大约在深夜十一点半,冯大伟可能是有些热,或是喝酒喝多了,便独自从楼上来到楼下,之后又到歌舞厅的门外去了。开始是站在门口的,因为一进门吧台服务员就可看到他,但后来不知去哪儿了。等在楼上的郭宇东他们开始以为冯大伟是上卫生间了,可左等右等却不见他上楼,便到楼下来找他,服务员对郭宇东说冯大伟在门外,也许是凉快呢。郭宇东来到门外,却没发现人影,冯大伟能上哪儿去呢?他向出口临街的两座楼中间的过道寻去,突然发现过道上倒着一个人,难道是冯大伟喝酒喝多了?借着院里歌舞厅门口的灯光,他上前查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冯大伟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已经死亡。他连忙跑到歌舞厅一进门的吧台,操起那里的电话,拨了枫桥派出所的电话。之后,他找到歌舞厅的老板和楼上包房中的姜小静、高志宏说了此事。 听了于老板的介绍,陈汉雄立即问道:“那伙学生走没走呢?” “这边一出事,他们害怕,扔给吧台一百元钱便都跑了。” “你知道这伙人的姓名吗?” “不知道,也许服务员能认识一个半个的。” “他们共来了几人?” “五人。” “在冯大伟从室内去到室外后,他们中有谁出去过?” “我还真问门口吧台的服务员小英子了,他说在这期间,除冯大伟一人出去过外,再没有其他人出去了。”于老板说。 “这么说冯大伟的死与这几个学生无关了。那么,先走的刘浩等人离开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是在深夜十点十分,他们走后快一个小时,冯大伟才走出门的。” “这么说,冯大伟的死与刘浩他们也没有关系了。” “我想是这样。” “这么说,是门外有人早就等着冯大伟了,只要他独自一人出来便会杀死他。可冯大伟本应该在门口,为什么要走到几十米外的出口处呢?是有人叫他,还是有人在进口的两楼中间过道处等他?” 当夜,江涛带人对现场附近的马路及夜间仍在营业的商业门店进行了走访,但没有人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 明天就是“八一”了,陈汉雄的婚礼即将到来,但因为眼前又出现了一起杀人案,所以队里急需人手。作为重案队队长,能在侦破重大案件的紧要关头,为个人的事休息吗?陈汉雄绝不会这样做。他决定推迟婚礼,等侦破这起案件后再结婚。早晨,陈汉雄匆忙回到家中,和母亲商量了此事,又给秦月娥打了电话。两位住得远的亲属已经来了,陈汉雄感到十分抱歉,连连做他们的工作。之后,陈汉雄又找到刘天林说了自己的想法。刘天林见他为了破案,舍弃小家为了大家,感到由衷的佩服和高兴。多说无益,最终,刘天林承诺,等这起案件侦破后,他要为陈汉雄和秦月娥好好办喜事。 当天上午,陈汉雄和白雪来到城南城管中队。经了解,冯大伟在城南是个活跃人物,虽然只是个中队长,但手中有一定的权力,社会上有一帮小兄弟总是对他围前跑后。这一片的市场管理等费用都归他的中队收,所以平时会得罪很多人。有一件事特别引起了陈汉雄的注意,那就是去年夏季城南兴建一座商品楼,承包此楼的建筑工程时,冯大伟与承建这座商品楼的新谷公司经理谷成威似乎有些矛盾。但在后来,他们曾到过一个酒桌上讲和,此事也就过去了。 难道是谷成威为了去年的事而策划的杀人案? 当日,陈汉雄和白雪重点对这事进行调查。原来冯大伟和新谷公司的谷成威是多年的好朋友,曾几次帮谷成威揽到工程,谷成威当然也给了冯大伟很多好处。然而在这座商品楼招标时,冯大伟的一个朋友开的公司也要投标,但新谷公司实力要强些,如果正常招标,此工程非新谷莫属。为此冯大伟找到谷成威,劝他为了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放弃这个工程,但谷成威不同意,并最终获得了这座楼的承建权,二人由此掰了交。但冯大伟是为哪家公司帮忙,他一直没有说,人们怀疑是富园公司。事后,谷成威觉得因为这件事伤了冯大伟的面子,决定为了交情主动找冯大伟赔不是,于是便通过副市长董向仁将冯大伟请到太白酒店,尽情喝了一通酒,自此言归于好。从这件事上看,谷成威已经占了便宜,那么他还有杀人的动机吗?况且,昨夜冯大伟被杀时,谷成威和郑和平正在哈尔滨办事呢。 那么,还有谁与冯大伟有仇呢?刘天林和郝青山直接参与了此案的调查,虽查到几个人,但经核实,都被一一否定了。 那么,孙子华和冯大伟是好朋友,此案会不会与孙子华有牵连呢?陈汉雄和江涛通过富园公司仓库的其他人员了解到,因昨夜公司进了大量水泥,孙子华一直在仓库值夜班,有更夫做证,他一整夜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仓库。这么看孙子华也没有作案时间了。 那么冯大伟是被人仇杀还是其他原因?他的死是否真的与孙子华无关?陈汉雄有些迷茫了。 第十二章 再相遇 两天过去了,冯大伟的案件毫无线索。 尽管富园公司仓库的更夫证实孙子华在七月三十日值夜班了,但陈汉雄总觉得冯大伟的死也与孙子华有关。此外,他还想到冯大伟和孙子华的关系很好,但那么冯大伟和富园公司是否也有某种关系呢? 为解开这个谜,陈汉雄带着江涛来到了富园公司。 前一段江涛曾来过这家公司,但那次没有见到总经理袁永富。今天陈汉雄和江涛来到这里,人称“老八”的门卫见过江涛,对江涛微微一笑,一摆手。老八今年约四十来岁,他实际上姓巴。今天院内楼前停着一辆宝马轿车,藏书网看来这是袁永富的车了。车在,人一定也在。 陈汉雄和江涛沿着楼梯上了二楼,直奔二楼东侧的总经理室。他们来到门边敲了一下门。 “请进吧。” 坐在一张豪华的老板台后的大转椅上的这个中年人一定就是袁永富了。 “你是袁总?” “对,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我姓陈,这位是我的助手江涛。”陈汉雄直接自我介绍。 袁永富马上站了起来,满面笑容地说:“稀客,稀客,快请坐吧。” 陈汉雄观察着这个总经理室,室内装饰得很豪华,一张老板台,一张大转椅,真皮沙发,茶几,还有空调。里边还有套间,从门口看有彩电、录放机,那里边应该会有一张大床。 “想必你就是陈汉雄队长了?” “是的,我想你也听说过。” “久仰,何止是听过,还在电视上也见过你呢。年轻有为,能破大案,了不起,了不起呀。”他为陈汉雄和江涛让座,然后对外叫了一声:“秋月,来客人了,给泡两杯茶。” 随着叫声,一位容貌俊秀、扎着发髻的女子走进袁永富的办公室,她为陈汉雄和江涛各泡了一杯龙井茶,然后抬头望了陈汉雄一眼——目光中似乎含着忧郁,但很快又低下了头,走了出去。 陈汉雄认识这个女子,这不是六月他在天缘山公园路为其追回被两名歹徒抢去背包的林秋月吗?她怎么会在这里?看样子她应该认出了自己,但为什么却连个招呼也没打呢? 望着林秋月的背影,陈汉雄随即问道:“这位是?” “是我们公司的秘书。陈队长,今天有时间到我们公司来不知有何贵干?”袁永富坐在沙发上问。 “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好,慢慢说吧。”袁永富一笑,看起来很温和。 陈汉雄说:“两天前的夜间,城东发生了一起杀人案,死者叫冯大伟。据我们调查,这个人生前与你们公司一些人很熟悉。不知袁总是否认识这个人?” “冯大伟?这个人我没听说过。不过有什么话你可以和我说。我们公司谁认识他,我可以给你了解一下。” “看来你真的不认识这个人了?” “是的,我没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是城南城管中队的队长,也管一些城建占地工作。” “啊,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挺高个,四十来岁,面色有些红。这个人很好交往,但也很霸气。他死了?” “是的,两天前的夜间被人杀死在凤凰歌舞厅所在的胡同内。你了解他吗?” “我在什么场合见过他,不过既无交情也无来往,我也没找过他办过什么事。根本对他就不了解。” “你知道他和你们公司谁关系比较好吗?” “这个不知道。不过如果需要我做工作,事后我可以给你调查一下。” “这个就不必了。此外,我们还要了解个人。” “了解谁?” “你们仓库的职工孙子华。” “孙子华?这我了解一些。你想知道他的什么情况?” “关于你知道他的所有情况,包括他的为人,他的接触人员和朋友。” “陈队长,有些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但不知孙子华有什么问题?” “可以坦率地说,我们正在调查几起案件,从目前的有关情况看,有些事是涉及他的。” “是这样。如果让我说我知道的情况,我看这个孙子华还是不错的。可以这么讲,他到我的公司后,一直是积极肯干的,我到仓库那边去过多次,每次他都坚守在岗位上。有时派他催催货,要要账,任务完成得都很好。至于他有什么违法的事,我还没发现。上次听说你们曾抓过他,我打电话问过你们的人,说他是干了一些违法的事,那是应该管教管教。那次他几天没在家,是我派他去三台子催水泥去了。但这一段还没听说再有什么事。如果你们发现他有犯罪的证据,随时可以将他抓起来。” “袁总,我们找你谈,就因为你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孙子华是你手下的员工。我们既要对他负责任,也要对法律负责任。希望你能给我们提供些有关他的情况。” “要说这些,我还真没有掌握。我这也是对他负责任,没有的事、不知道的事,你们让我怎么说?” “我们再问你,孙子华到你们公司是怎么来的?” “社会招工,这个人很有能力。我们认为行,就留用了,签订合同。如果你想看合同我叫人给你找出来。” “不用了。”陈汉雄吸着烟,片刻后又问道:“你知道孙子华平时都和谁关系比较好,常在一起吗?” “这个嘛,我还真不了解。” “他在你们仓库那边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三年了吧。” “仓库有多少职工?” “不多,夜间有两个更夫,白天两个保管员,平时需要人时随时派。最多时也要十几个人到那儿干活。” “保管员值夜班吗?” “一般情况下是不值夜班,只有在夏季有时要贪些黑,因为夜间进货要有人,有时太晚了,有的人就直接住在仓库那里了。” “仓库那边谁负责?” “孔尚夫。” “你们这个公司现在有多少人?” “陈队长的意思是要调查我的公司?” “不。但我要了解些情况,希望袁总给予配合。”陈汉雄严肃地说。 “好吧,我不能驳了陈队长的面子。”袁永富喝了一口茶后说,“我们公司因为做的是季节性的工作,所以现有正式职工不到二十人,其中包括仓库那边的几个人;但到有工程时,全部是雇人。看工程情况,最多要雇上一百多人。” “你们公司是哪年成立的?” “年头不多,大约在一九八七年吧,至今已五年多了。” “公司效益怎样?” “挺好的,一直挺好。” 就在这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进袁永富的办公室,他并没有在意室内的陈汉雄和江涛,可能因为陈汉雄和江涛穿得都是便衣,并且显得有点儿土吧,所以这名男子以为又是谁来找总经理卖楼或谈工程的。 “二哥,你让我办的事我办完了。”那名男子径直来到袁永富办公桌前说。 “好了,你出去吧。我在和公安局的人谈事情。”袁永富瞪了他一眼。 那人不识趣地出去了。 “陈队长,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袁永富笑呵呵地问,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 与袁永富对视的瞬间,陈汉雄明白不必再多问,有些事自己心里已经看得很明白了。不过此时,陈汉雄还想知道一下刚才进来的是什么人。 “刚才这位是?” “我们公司的一位业务员。” “他贵姓?” “姓曾。怎么,陈队长对他感兴趣?” “我曾几次在城内见过他,所以随便问一下。袁总别多心。”其实,陈汉雄今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只不过他立刻察觉此人与袁永富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想问一下这个人是谁。 “没什么。要说这个人,可是个老实人,建筑业务精通,对做买卖很有研究。还是个守法的好公民,从来没发现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好了,陈队长,不谈这些了。对于孙子华,我现在就了解他这些。如果陈队长真想调查他,不如到我们仓库那边,找那里的负责人了解一下,他一定比我清楚。如果真发现孙子华有违法犯罪的行为,你们立即抓他,我们绝不姑息。平时我对我的员工的思想作风教育也是严抓的,谁要给我们公司抹黑,那是不行的!” “对,要树立公司形象,职工的行为很重要。”说完这句话,陈汉雄沉默片刻,随后,他望着袁永富,微笑着问:“袁总在家排行老二?” “是的。” “好,打扰你了。我们告辞。”陈汉雄看看手表,站起身来。 “别忙,多坐一会儿吧!如果你肯赏光,晚上我做东,我请你们到大酒店撮一顿。”袁永富站起身来。 “不必了,我们的事很多,多谢袁总了。” “没什么,我知道当公安的非常辛苦,看来想表示表示我的心意也没机会了。” “既然已经认识了,那么来日方长。”陈汉雄意味深长地一笑。 袁永富将陈汉雄他们送到门外,并很客气地对他们说:“欢迎常来坐坐!” 陈汉雄和江涛他们下了楼,走出富园公司的办公楼。就在他们准备上警车时,陈汉雄发现二楼一个窗口有个人正从窗内在注视着他们,这个人就是刚才到袁永富办公室的那个姓曾的人。直到他们上了警车,警车驶出富园公司的院门,那个人仍在窗口注视着警车远去。 江涛开着警车先说了话:“这个袁永富虽然表面客气,但从他的眼神看得出来,其实并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 “江涛,对这样的人不必太在意。我想这次并没有白来,咱们有了很大的收获。”陈汉雄说。 “你是说孙子华他们说的二哥可能就是袁永富?” “对。此外还有一件事,我们发现一个熟悉的人,也许能为我们提供些情况。” “是那个姓曾的男子吗?” “不是,但这个人我感到bbr>也非同一般。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还记得你到刑警大队前的那个星期日和白雪帮了我什么忙吗?” “没帮什么忙呀。”江涛有些不解。 “再好好想想。” “莫非是帮你抓获那两名抢劫的歹徒?”江涛边开车边想着>99lib?。 “对!被抢劫的人叫林秋月,她就是今天为我们倒水的那个女子。” “哦,是这样!但为什么她见到你不说话?” “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应该认出我了,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当着袁永富说吧,所以有意回避认识我的事实。我想如果单独找到她,她应该会向我们反映一些孙子华或富园公司的情况的,毕竟曾经为她追回被抢走的钱物。” “那我们在她下班的路上等她吧。” “我们对她还不了解,下一步我想找个可靠的人开展工作。咱们先了解一下林秋月的底细。她能在袁永富手下当秘书,想必和袁永富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她应该也知道孙子华他们说的二哥是不是袁永富,袁与冯大伟是否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林秋月也不会向我们讲任何事情的。” “这有可能,但现在我们还对林秋月一 70b9." >点儿也不了解,也许她会说的。下一步我们找些熟人,哪怕是富园公司的人,对袁永富也要作些调查。” “像袁永富这样有钱的人,他有必要参与社会这些犯罪吗?” “按理说,他有足够的钱,社会威望也可以。但我们看一个人不能看他的表面,而要看他的本质。社会是复杂的,人也是多种多样的,往往是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却最会在人们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出现。如果袁永富真是孙子华他们所说的二哥,那他恐怕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找谁去?再找仓库的负责人吗?” “我们先避开孙子华找找他也没什么。富园公司里也许有人会参与犯罪,但总不能人人都犯罪吧?他们都有家有口,还要生活,谁也不想拿自己的一辈子和家庭作赌注。” “那我们什么时候找这个人?” “我想今天晚上就找他,但不知他的住址。这样吧,我们先回刑警大队食堂吃晚饭,晚上六点咱俩到他们的仓库,一面通过那里的更夫了解情况,一面了解孔尚夫的住址。你想办法找他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丁焕生陪你一起去仓库,因为你们上次见过一面,这个人我打听过,他的本质是好的,是个正直的人,我们可以相信。” “好,我们就这样办。” 第十三章 关系 当晚,陈汉雄和江涛在丁焕生的家找到了丁焕生。 丁家住在城南翡翠路23号小区一所住宅楼的六楼。当时就丁焕生自己一人在家,妻子和孩子晚饭后到街内遛弯去了。丁焕生也是名复员兵,而且为人耿直。原在一家化肥厂当厂长,后来因厂子不景气,在副市长董向仁的推荐下,他到袁永富这个公司来当副总经理。实际上仅是挂个名,因富园公司是个人的企业,就袁永富一人说了算,其他人都得听袁永富的。副总也就为袁永富看看公司,陪陪客人,代表他出面商谈些业务,但决策人还是袁永富。因此看来,丁..焕生虽也在这个公司工作,但他与袁永富是不会一样的,只不过是为袁永富干活,赚些工钱罢了。 对于陈汉雄他们的到来,丁焕生也无可奈何。 “陈队长,说实在的我是很不愿意和你们打交道的。我现在在富园公司,只不过是给人家打工,端人家的饭碗,过些平稳的日子。上次江警官找过我,我有些话已和他说了。” “丁总,你不要误会。我们本不想给你找麻烦,但为了工作,也是为了小城的安宁,不得已呀!你们公司人很多,但我们也不能挨个去问呀。因你是名复员兵,与我是一样的;又是名共产党员,与我也是一样的。我相信你,才找你了解些情况。现在小城连续出现几起杀人案件,经我们调查,似乎与你们公司的孙子华有关,我们必须要找到证据。”陈汉雄说。 “关于孙子华的表现,我上次就向江警官说过。但我不了解他到底与谁的关系密切。你们说的这个冯大伟我的确不认识。如果你们要找孔尚夫的家,我可以告诉你,从他那儿也许你们会了解到更多一些情况。”丁焕生说。 “那也好。你说说他的住址。” “他也在城南,在延安路28号南边的一座住宅楼中。他家楼下是秀秀婚纱影城,你找到这个影城,到前边的院中一打听便会找到。” “好,我们记住了。丁总,我们还想问你个问题,在你们公司有几个排行老二,人称二哥的?” “你问这个,我知道有两个。一个是我们公司的袁总,你们都知道城建局的副局长袁世德是他家老大,他排行老二;还有一位是我们公司仓库那边的孔尚夫,在家也是排行老二,人们都不叫他的名字,都叫他孔老二,或孔二哥。” “袁世德和袁永富是亲哥俩?” “是的。” “我还有一个问题。咱们这话哪儿说哪儿了,我相信丁总也不会说出去的。那就是袁永富的为人怎么样,你了解他什么情况?” “这事?好吧,我说说。我对他不十分了解。但从与他接触的两年多来看,并没发现他太多的问题。不过这个人好赌、好色。除此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其他违法的事。” “他都和什么样的人赌?” “我没见过,只是听人说过,或他自己有意无意地也说过。什么昨天输了七万多,今天赢了两万多。但具体和谁不知道。关于他好色,这在公司中很多人都知道。他曾和公司有的女工有不正当的关系,还多次到酒店找小姐。这不,春天时招来一个女子说是给公司当秘书,后来听说此人有可能是某大酒店的歌女。现在弄到他身边,说是公司的秘书,不过是为他一个人服务的。他很爱唱歌,有时到酒店也喊两嗓子。” “是这样。这个女子住在哪儿?” “我不清楚,她每天是骑摩托车来上班。好像住在城东,距公司很远。” “这个女子人怎么样?” “人长得漂亮,为人很好。这样的人怎么会和袁永富在一起呢?” “袁永富天天与她在一起吗?” “不能这样公开。有可能是袁永富为她租了房子,她现在是独自一人,袁永富随时可以到她那儿。” “他把这样的女子招到你们公司不怕别人议论吗?” “在公司中,像他那样去酒店的人很少,所以没人认识这个女的,只是有人猜测。议不议论,谁还敢当着袁永富的面?再说袁也不在乎这些。况且这个女子对人挺热心的,也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袁永富家中都有什么人?” “他家住在郊北,三年前自己盖了一座两层小楼。家中有妻子,一个孩子去年到外地读书去了。现家中雇了一个四十来岁的保姆。袁永富很少回家,他的妻子人长得丑,袁现在看不上了。他妻子也不在乎,反正有的是钱。只要有钱,她也无所谓了。” “他与孙子华的关系怎样?” “这我不清楚,但我看出似乎有一种特殊关系。” “他是否认识冯大伟?” “这我也不了解。” “孔尚夫这个人怎么样?” “人倒没什么,也没发现什么问题。他好喝酒。据说他和袁永富,还有?99lib?孙子华关系都非常好。” “我还想起一个人来,你们公司跑业务的有一个姓曾的?” “你说的这个人叫曾万发。这个人多是跑跑工地,很少在公司。他和袁永富关系很好。但没发现他有什么违法的事。” 这天晚上,陈汉雄和江涛又找到了孔尚夫,但从他那儿也没了解到什么。他说他在家排行老二,人们都不叫他的名字,多是叫“孔二哥”,当然也有叫“孔老二”的。他知道孙子华和冯大伟是朋友,和社会上一个叫佟二的也是朋友。但这几个人是否有什么问题他不了解。 现在查到了两个“二哥”,谁是孙子华他们说的二哥呢?难道是袁永富?陈汉雄决定在对孙子华调查的同时,也注重调查袁永富的情况。 第二天,陈汉雄和江涛准备到社区去了解些情况。途中遇到了他的战友宋喜春。宋喜春从路边的一辆普通桑塔纳轿车上下来,正要到城南的一家银行,他 89c1." >见到从警车中下来要去附近街委会的陈汉雄和江涛,便停下脚步。 “汉雄!”宋喜春叫着陈汉雄。 “是喜春呀。要去银行?” “是的,又为工作奔忙呢?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你原定说‘八一’结婚,今天都过好几天了也没有消息,你的婚礼还办不办了?”宋喜春很生气。 “办。不过再晚几天,干我们这行的,责任重大,身不由己。本是定好‘八一’,我也打算找你,但又出杀人案了。我只好将这事推一推了。” “好吧。不知又有什么案子了?” “城管中队一个中队长前几天被人杀死在一个歌舞厅所在的胡同中。我们正在对此案调查。” “昨天我发现你的车去了富园公司?” “是的。” “涉及他们什么事?” “有些关系,不多说了。” “唉,我不打听了。但富园公司我也有认识人,如果需要,我可以帮忙。还有永安公司的赵鸣泉是我的好朋友,上回我们见面,他说在董副市长那儿见过你。” “你认识富园公司的谁?” “袁总经理。” “好了,我们找过他了。” 与宋喜春话别后,陈汉雄和江涛来到城南街道委员会,但街委会今天休息。原来今天是星期天。陈汉雄此时倒想起了宋喜春说的赵鸣泉,同是建筑行业的人,他是否了解袁永富和袁的公司?他决定给宋喜春打电话,让他和赵鸣泉说一声,他要去找赵鸣泉。 当日,他们在永安公司找到了赵鸣泉。前一段在城南董向仁的办公室赵鸣泉和陈汉雄见过面,江涛也到永安公司找过他。因为赵鸣泉与宋喜春的交情不错,所以他对陈汉雄的印象一直是很好的。当得知陈汉雄和江涛要了解富园公司和袁永富,还有孙子华的情况时,赵鸣泉笑了笑说:“你们说得正是时候,今晚富园公司有两个朋友要找我喝酒,你们以我这边朋友的身份一同参加不就完事了吗?袁永富人称二哥,我接触过几回,这个人表面上挺热情,但实际上很阴险。我们也许是冤家。” “这种场合,我们说话方便吗?再有,这两个人与袁永富的关系怎样?”陈汉雄问。 “什么怎么样?干活赚钱呗。他俩是我多年的好朋友,我本想让他们到我这儿来干,可今年活不多,我的公司又是小公司。他们最先是在富园干的,我不能做拆台的事,所以随他们在那儿干吧。一旦富园那儿不要他俩,我当然会接收的。”赵鸣泉说。 “还有别人参加吗?” “我想不会有别人了。一会儿他们会来电话,我顺便问问。” 果真,下午四点时,赵鸣泉在富园公司的朋友给他打来了电话,约好晚上五点在小城城南思雨饭店聚会。这次聚会除请了赵鸣泉外,没有请别人,加上赵鸣泉才三人。于是,赵鸣泉顺便对他的朋友说今天公司来了两位外地的他的朋友,也一同参加,当然由赵鸣泉付账。富园公司的两位朋友当即就同意了。 当晚,陈汉雄和江涛随着赵鸣泉来到思雨饭店,这是一个中档的小饭店,是二层楼,赵鸣泉的两个朋友在二楼早已订下了一个包房。 到包房后,陈汉雄和江涛见到了两位中年男子,赵鸣泉给陈汉雄他俩介绍,他们一位叫刘明,一位叫符立国。赵鸣泉又将陈汉雄和江涛介绍给刘明和符立国,说他俩都是平城铝合金厂的,这位是陈经理,这位是江技术员。席间,在赵鸣泉的调和下,他们谈当前的买卖,建筑行业的竞争,也谈到富园公司。陈汉雄说他去过富园公司,认识富园公司的袁经理,还说那次到经理室,一个叫林秋月的女子给他倒水,他相中了这个女子。 刘明说:“那是一朵名花,但有主了。此人原是心悦大酒店的歌女,被袁永富相中后,弄到富园来当秘书的,实际上就是袁永富的小姘。据说袁永富在一个小区给她单独租了房子住。不过,这个人我们认为本质是好的,对人一直是热情的。” “是这样啊。她是哪儿的人呀?”陈汉雄说。 “是外地的。她有个同乡现仍在心悦大酒店,曾来看过她。”刘明说。 “还有个同乡,姓什么呀?” “不知姓什么,林秋月叫她秋花。来,不谈这些了,喝酒。”刘明说。 “对,喝酒。来,我和诸位弟兄们干一杯!”陈汉雄高举起了酒杯。 他们相互敬了几杯酒,陈汉雄故意将话题又引到富园公司。 “最近,富园公司要和我们签订一批铝合金窗的合同。不知这个袁老板在货款问题上怎么样?” “我们只知道干活,这事也说不好。但袁老板很有钱,他能不守信用?”刘明说。 “当前经济纠纷多,做买卖都谨慎,有些事都要先了解一下。否则,出现后果,既伤感情又影响生意。”陈汉雄长叹一声说。 “是呀,干什么也不容易。来,陈老板,我们共同再来一杯。”符立国来张罗酒。 “昨天我到你们仓库那边看了,想了解一下一旦送来铝合金窗准备往那里放。有一个姓孙的瘦高个给我们指点了地点。”为了套话,陈汉雄瞎编了个说法,“这个姓孙的我像在哪儿见过,他是那里负责的吗?” “不是,就是看仓库的,可以说是个保管员吧!”刘明说。 “看来他和袁老板关系不一般呀,否则是干不上这种好差事的。”陈汉雄说。 “像是,谁在重要的岗位上不用自己的人啊!”符立国说。 “是的。那天我到富园公司,有一个姓曾的人和我们打过交道。”陈汉雄故意将姓曾的引出来。 “那个姓曾的可不一般,他和袁总是铁哥儿们。还有公司门卫老八,他们都一样。这个公司凡是重要岗位,可以说都是袁永富的嫡系。”刘明说。 陈汉雄点点头。 “大家别光说话了,来,吃菜。我再张罗一杯。”赵鸣泉说。 通过这两名工人,陈汉雄似乎发现孙子华与袁永富有一定的关系。但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傍晚,陈汉雄和江涛化了装,陈汉雄穿戴像阔老板,江涛则像跟班的,他们来到心悦大酒店,只要他俩避开胡印,其他人是不会认出他俩的。到了酒店,发现门口只有一位女服务员。 “小姐,给我俩找个清静的房间。”陈汉雄说。 “那二位先上二楼吧,现在二楼还没有上客人。”女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二楼。 到了二楼,他们要了一个小包房,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当菜和酒都上来之后,陈汉雄对招待他们的女服务员说:“服务员,秋花在不在?” “二位要点歌吗?不过乐队要晚些时候才能来,唱歌要上三楼。” “bbr>藏书网那这样吧,你先把她给我们找到我们的房间来,我们随便说说话,等乐队来了我们再到三楼点歌。” “好吧。”女服务员说。 很快,有人敲包房的门,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子走进来。 “你是秋花?”陈汉雄问。 “是的,我就是范秋花。两位先生有些陌生,难道你们不认识我?” “哪里。我们去年来过几次,都让你给我们唱的歌,咱们是老相识了。秋花小姐越长越漂亮了。”陈汉雄顺水推舟地说,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秋花。 “有这事?我怎么想不起来了。”秋花有些发愣。 “来,来,坐这里。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求秋花小姐陪我们一会儿,不唱歌我们照样给小费。”陈汉雄谦让着。 秋花也不客气,真的坐在了陈汉雄的身边。 “服务员加一套碗筷,一个酒杯。”江涛叫着。 女服务员又加了一套碗筷和酒杯,江涛为秋花倒上了啤酒。 经秋花自我介绍,陈汉雄了解到她姓范。 “范秋花,我们去年来了多次。除了听你唱歌,还有秋月为我们唱歌。从秋月那儿我们认识的你,知道你们是同乡。”陈汉雄说。 “也许有这事,但我想不起来了。不过秋月和我的确是同乡,还是好朋友。但我们都不直接陪客呀!因为我俩都是歌手。你们要听唱歌,可以点,我为你们唱几首。”范秋花说。 “我今天来,也想听听秋月唱歌,但不知秋月在不在这里?” “就我为你们唱吧。”范秋花很大方。 “不忙。我们请秋花姑娘喝点酒。来,喝酒!”陈汉雄和江涛说着端起酒杯。 放下酒杯后,陈汉雄说:“秋花还要点点儿什么菜?” “不了,这几个菜很合我的口味。两位大哥在哪儿发财?” 江涛说:“你忘了,这是平城有名的老板,陈老板。我是他的跟班,你就叫我江哥吧。” “那陈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建筑开发商,和你们这儿的一些老板都很熟,像富园公司的袁老板呀,永安公司的赵老板呀,新谷公司的谷老板呀。” “陈老板认识富园公司的袁老板?”范秋花有些惊讶。 “何止是认识,我们还是好朋友呢。”陈汉雄说。 “那你们去过富园公司吗?” “去过。” “见到秋月了吗?” “什么,到那儿怎么能见到秋月呢?”陈汉雄故意问。 “你是不知道呀。去年秋天,秋月被袁老板看上了,不在这个酒店干了,到他那里去当秘书去了。” “怪不得我这次来在酒店找不到她了。这个袁老板真会选人呀,竟然选到酒店中来了。秋月一定是享福了。” ..“我不知道。反正要是让我去我不干,那算怎么回事呀?” “那不是挺好吗?” “你们当老板有钱的都这样,我看秋月早晚会后悔。” “这个袁老板一定会对她不错的。” “我说不好,但像袁老板这样的人,我是信不着。” “为什么?” “我总觉他很阴险,是什么事都干的人。秋月早晚也要吃亏。” “袁老板不是经常来这个大酒店吗?” “近期来得少一些了,原先来得多。” “秋月和你常见面吗?” “难。我去过她在的公司几次,都是匆匆忙忙。她像有什么难言之处,但不和我说。” “她不是和你住在一起吗?” “原先住过。现在住在哪儿她也不说,也不让我问。” 这天晚上,陈汉雄和江涛从范秋花口中了解到关于林秋月和袁永富的很多事。这个心悦大酒店,袁永富经常来,他和胡印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关系。问到孙子华和冯大伟是否也来这个大酒店,范秋花说他不认识这两个人。通过范秋花,陈汉雄还了解到,林秋月和她都是外地农村的人,来小城是投奔她堂姐的,她堂姐叫林春月,现在在城南开了一家花店,林秋月常到她那里去。陈汉雄决定找时间向林春月了解情况。 二楼、三楼陆续又上了一些人,乐队也来了。看来有人要边喝酒边点歌,还要边跳舞呢。陈汉雄见此,叫服务员结账。 “陈老板,不点歌了?” “我晚上与一家公司老板有个约会。今天不点了,改日再来。”陈汉雄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五十元钱塞给了范秋花,说这是小费。陈汉雄心里想,就当是花钱买情报了。 陈汉雄和江涛走出酒店时,范秋花一直将他们送到门口。 就在陈汉雄他们刚走出酒店门时,胡印骑一辆两轮摩托车回来了,他见范秋花送两个男人,便过来问:“秋花,这两位是什么人呀?” “平城来的老板。” “我怎么看着背影有些眼熟呢?”胡印感到疑惑。 第十四章 回忆 昨天晚上,陈汉雄和江涛在范秋花的口中了解到很多情况。他们从这些杂乱的关系中看到,孙子华和冯大伟是朋友,孙子华曾为一个叫二哥的买过茶庄,这个二哥有可能就是袁永富。但袁永富本已有桩大买卖,他买这个小茶庄干什么?难道是为心悦大酒店买?因林秋月原是心悦大酒店的,袁永富欠胡印的情,还是袁永富与胡印有什么特殊关系?陈汉雄决定找到林秋月,想办法做她的工作,从她那儿了解一些情况。 今天傍晚,陈汉雄和江涛决定在路上等林秋月。他俩在距富园公司大门口很远的地方隐蔽观察着富园公司大门口的情况。但是,直到天黑他俩也没有见到林秋月的身影。 “队长,会不会是林秋月提前走了,咱俩来晚了?”江涛说。 “有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她今天下午或是今天根本就没有来富园公司。” “那我们怎么办?” “我想今晚咱俩到城南找林秋月的堂姐谈谈,明天晚上继续等林秋月。” “明天白天咱俩直接到富园公司找林秋月不就得了。”江涛说。 “如果袁永富在公司,她能向我们说什么呢?要找她也要等袁永富不在公司的时候。”陈汉雄说。 当夜,陈汉雄和江涛在城南找到了林秋月的堂姐林春月,亮明身份后,林春月说:“秋月是个朴实的孩子,但虚荣心太强。心想在酒店不是长久之计,便听信了那袁经理的花言巧语,去给他当什么秘书,这样不是羊进了狼窝了吗?她做事有些鲁莽,也没和我商量便辞了酒店的活,去了富园公司。至今有大半年了,仅到我这儿来了几次,她住哪儿也不和我说,我也不知她住哪儿。” “她每次到你这儿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对她的工作还很满意。但她看着好像老有心事似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这不,有两个月没到我这儿来了。” “她除了到你这儿,还会到哪里去?” “别的没地方去了,除非还到心悦大酒店去找她那个同乡的姐妹范秋花。” “范秋花到你这儿来过吗?” “来过几回,这个姑娘也不错,人很实在。估计她也有几个月没和秋月见面了,半个月前她到我这儿来还念叨秋月呢。” “袁永富到你这儿来过吗?” “他能来我这地方吗?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在林春月处没有询问到林秋月的更多情况。陈汉雄决定第二天再想办法和林秋月见到面。 第二天,陈汉雄和江涛仍在暗中观察着富园公司。上午九点多的时候,二人发现袁永富坐着他的宝马车出去了。这是个好机会,陈汉雄决定到公司直接找林秋月。 他们来到公司大门前,把门的老八已经是第三次见到江涛了,当然认识。 “是江警官来了,找我们袁总吗?” “这次是有点儿私事,想找你们办公室的人。” “办公室的人好像都出去了。” “我的一个朋友想在你们这儿买房子,我想问问价,能不能优惠。” “这样吧,你到楼上去看看,也许副总经理丁焕生在。” 陈汉雄和江涛来到公司的小楼,各个办公室几乎都没有人。他们更没有找到林秋月。问了一个像是公司职员的人,这个人说:“你们找林秋月?你们是她的什么人?” “我是她表哥,是从乡下来的。” “啊呀,不凑巧。她这几天好像是不在这个公司了。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知道。” 看来,林秋月真的不在这个公司了,她是自己辞职了,还是袁永富有意不让她来公司了呢?至于她住在哪儿,也无人知道。 陈汉雄二人见此情况便迅速离开了公司。他俩走出公司不久,袁永富便坐车回公司了。 怎样才能找到林秋月呢? “队长,要不我们直接找袁永富,问他林秋月的下落和情况?”江涛说。 “他不会说的。真去问他,他也一定会说不知道呀,人家不愿在这儿干就走呗;你问他林秋月住在哪儿,他也会说,她自己租的房子,我又没去过,上哪儿知道去?你去了解她的情况,人家说不知道。你还有办法让他说实话吗?”陈汉雄说。 “那我们传讯他?” “不行。你掌握他什么犯罪证据呀?就因为林秋月离开了他的公司?” “队长,我们要不要跟踪袁永富?因为林秋月是他的女人,他早晚要到林秋月的住处去。”江涛说。 “我想过,这倒是个好办法。但跟踪这样的人要向刘天林请示。这样吧,我们先回刑警队,将现在的情况向刘大队汇报,然后采取行动。”陈汉雄说。 下午,陈汉雄和江涛回到了刑警大队,将林秋月突然离开富园公司的事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同意他们的想法。 当天,陈汉雄让江涛找到江的同学赵强,租用赵强的出租车。陈汉雄和江涛进行了化装,由江涛开车。傍晚,二人远远地守在富园公司的大门外。晚五点,袁永富的车出来了,是袁永富自己开车。 “跟上他!”陈汉雄让江涛开车远远地跟踪袁永富。只见袁永富将车开到南郊一个住宅区内,院内有一座二层小楼。袁永富将车开到院内,关上大门,就再也没有出来。 经查,这就是袁永富三年前盖的私人住宅。他和他的老婆、孩子就住在这里。而今孩子在上海读书。家中只有他和他老婆,还雇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保姆。 “据说袁永富很少回家,今天怎么回家了?”陈汉雄有些疑惑。 “队长,林秋月会不会在这里?” “绝对不会。” “林秋月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看不会。” 晚十点,袁家住宅内的灯熄了。见此,陈汉雄决定今天撤销跟踪。第二天,陈汉雄和江涛继续对袁永富进行跟踪,发现他仍是回到家中;第三天,袁永富住在了公司,一夜也没发现出去。 “会不会是袁永富发现被跟踪了?”陈汉雄分析道。 “我看不可能,我们每天换车,变换监视地点,他怎么能发现呢?”江涛认为不可能。 “这样吧,明天我们换人。由张英和高岩来继续跟踪。” 然而,第二天张英和高岩却跟丢了。看来,袁永富确实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是非常狡猾的。 经过研究,刘天林决定,由陈汉雄和江涛再次到富园公司接触袁永富,直接询问林秋月的有关情况。 “林秋月原是我公司的秘书,这个女子也做了违法的事?不可能吧!”袁永富说。 “但有人检举她有问题,我们必须找到她。” “这个女子,不知怎么的,在这儿干得好好的,那天你们走后,她就说家里有事,父母有病,要回家伺候父母去,不在我这公司干了。我便给她开了近一个月的工钱,让她走了。也许她以后会回来,也许不回来了,谁说得准呢?你们到她老家去找找不就知道了吗?” “但我们已经与她家的村子联系了,她根本就没有回家。” “这我就说不清了,也许她跳槽了,如今是谁给的多就给谁干。她从这儿走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也没有给我来过电话。” “听说你与秋月的关系不一般?” “这叫怎么说的?我看这个小姑娘挺机灵,便聘用她在我这儿当秘书,其他真没什么。这也难免会有些流言蜚语,任他们说去吧。” “秋月原先住在哪儿?” “我真的不知道。也许是在城内什么地方租的房子。我问人家那个干什么?” 从袁永富处基本什么也没问到,陈汉雄和江涛离开了富园公司。但从这次谈话中,陈汉雄感觉到林秋月突然离开富园公司是有原因的,也许是袁永富有意不让她到公司来,怕她暴露袁永富的某些秘密。陈汉雄决心要以此为线索查下去。 林秋月在富园公司当秘书,实际也就是袁永富一个人的秘书。她上下班都是骑一辆轻便摩托车。她现在住在小城城东仙鹤园小区的一所住宅内,这本是袁永富的另一处私宅。袁永富是通过手段将这个虚荣心极强的农村女子骗到手的。 这所住宅是在一座大的民用住宅楼的一个单元内,这座楼共七层,林秋月住的是一个楼口中的第四层,大约九十多平方米。此楼距富园公司约九华里,骑摩托车也就十五分钟便可到公司。那天陈汉雄和江涛到袁永富的办公室,林秋月感到非常意外,她认出了那位英俊潇洒的警官就是那次为她追回五千元被抢现款的好警官。在那时,她虽不方便与对方说话,但那个情景却一直留在她的脑海中。近期,林秋月发现袁永富总有些不安,而恰在这时公安人员来到富园公司,虽不知公安来了解什么事,但她认为肯定是与公司有关,也就是与袁永富直接相关。袁永富已多日不来这所住宅了,林秋月多是一个人在此楼度过。袁永富对她有规定,她可以出去在附近散步,但绝不准将她的住址透露给任何人,也不准其他人来她的住宅。做完饭后,林秋月感到似乎有些累了,便打开客厅中的电视,倒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节目,但又有些看不进去。 她爱唱歌,她甚至还留恋在彩灯旋转、鼓乐喧嚣的歌舞厅,她那像百灵般动听的歌声。窗外已是夜幕降临,她不知为什么小声哼起了《不了情》。 忘不了忘不了 忘不了你的错 忘不了你的好 忘不了雨中的散步 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寂寞的长巷而今斜月清照 冷落的秋千而今迎风轻摇 …… 她不知为什么要哼这样的歌,她和谁有不了情?回想与袁永富认识的经过,以及到富园公司去的情景,而今她却成了袁永富包养的二奶,这算什么事呢?今后自己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一辈子靠着袁永富吗?然而,就在那天晚上,多日没有回到这个住处的袁永富却回来了,并告诉她,从明天起,公司要辞去她这个秘书,因为有人说闲话了。她让林秋月暂时先在这里住着,万不能再去公司,也不能随便到城内溜达。并说以后要为林秋月找到更好的工作。林秋月问这是为什么时,袁永富发怒了,不允许她问,要求她必须按他的意思去做,否则就要对她不客气了。第二天早晨,袁永富扔给林秋月五千元钱,让她在家好好待着,如果想走走的话,就在这所住宅附近转,也可到附近的商场买点儿什么,但不准给任何人打电话,包括她堂姐和家人。 袁永富走了。林秋月一阵阵的苦闷,不时地回想着往事。 那是去年的秋季。 已是深夜,心悦大酒店的生意很红火。楼下的餐桌零星有些喝茶的人,他们几乎都是楼上各桌为躲酒才到楼下坐一会儿的。 酒店三楼几个包房中都有客人,舞池中时而有人跳舞,因为三楼有乐队也有歌女。胡印很忙,他要为这些客人找来陪侍女。因为他的酒店只有几名歌女,虽然有林秋月和范秋花等人,但陪侍女还是不够用,胡印只好向其他酒店打电话借人。对于这些借来的人,除客人给小费外,胡印还要额外给点儿。否则,没有人会愿意特意来的。 “胡老板,让秋月姑娘唱,还要和我唱歌。”一位姓袁的公司老板将一百元钱交到胡印手中,然后又拿出一百元钱晃了一下说:“这是赏给秋月姑娘的。” 这个略胖的中年人已多次来这个酒店了,林秋月当然早已认识他,但他是哪家公司的,叫什么,林秋月却不知道。而且,他每次来都点秋月唱歌,还要陪舞,有时他也唱几曲。 “好,点秋月姑娘唱歌,袁老板有赏了!”胡印叫着,走向乐队。 乐队奏响乐器,有小号、萨克斯、电子琴、架子鼓。 林秋月手持麦克风站在歌坛上,亭亭玉立,开始独唱。 她唱的第一首歌是《信天游》。 我低头向山沟 追逐流逝的岁月 风沙茫茫满山谷 不见我的童年 …… 大地留下我的梦 信天游带走我的情 天上星星一点点. 思念到永远 林秋月优美又不失激昂的嗓音,迎来了一阵掌声。她的声音像程琳。 “再来一首!”有人在喊着。 林秋月又唱起了一首《月亮船》。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妈妈的歌谣 漂进了我的摇篮 淡淡清晖盈盈照 好像妈妈望着我笑眼弯弯 …… 载着一个小小心愿 停泊在心间 随着林秋月婉转动情的歌声,在昏暗的灯光下,有多对男女走下舞池开始慢慢跳舞。说是跳舞,有的男女却借机抱在一起,有的借机挑逗欲火,更有的没等歌唱完,便双双走入黑暗的包房,关上了门。 就在林秋月唱完这首歌后,袁老板走上了歌坛,他操起话筒:“诸位,我为大家唱一首。”看来这个袁老板还很爱唱歌呢。 “唱什么?”林秋月微笑着问。 “唱《牵挂你的人是我》吧!” 乐队开始演奏,袁老板唱了起来,他唱歌还可以。 舍不得你的人是我 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想着你的人哦是我 牵挂你的是我 忘不了你的人是我 看不够你的人是我 体贴你的人关心你的人 是我是我还是我 “唱得好,再来一个!”为他捧场的人很多。 一曲唱罢,袁老板说:“林小姐,我和你合唱一首歌吧。唱什么呢?就唱《爱的路上千万里》吧!” “好吧,乐队,开始吧。”林秋月同意了。 爱的路上千万里 我们要走过去 别徘徊别犹豫 我和你在一起 高山在云雾里 也要勇敢地爬过去 大海上暴风雨 只要不灰心不失意 …… 爱的路上只有我和你 那位袁老板很是高兴,又 62db." >招呼胡印,给胡印一百元钱,让他买了十束鲜花,然后自己亲自送到林秋月手中。 直到凌晨一点,歌息人散。服务员开始收拾包房。 “秋月,今天太晚了,你就住在店里吧。”同伴范秋花对林秋月说。 “不要紧,我敢走。不回去堂姐该着急了。” “那我送你?”范秋花说。 “你送我,回来谁送你呀?再说我骑自行车也快,马路有路灯,也会有行人的。” “好吧,注意点儿安全。” “你就放心吧,好妹妹。” 林秋月从酒店后门出来,外边略有些凉风,原来是天有些阴了,但她也感到闷热多时的心,终于见到了清凉。她打开自己的自行车车锁,骑上自行车出了酒店的后院。 林秋月今年二十二岁,老家在距小城三百华里的青山乡。她从小死了父亲,后来母亲改嫁也将她和弟弟带去。继父家生活一直很困难,而且继父饮酒无度,一喝多了,常常打她和比她小两岁的弟弟,有时还打她的母亲。母亲虽然岁数不大,但饱尝生活的艰辛,因而过早地衰老了,身体又多病。林秋月中学毕业后,本想考高中,但由于家庭困难,只好辍学在家干些零活。一次,继父又喝多了,操起木棒要打她,她吓得跑了出来,也不知往哪里去,想到小城有一个比她大一岁的堂姐,便想去投奔堂姐。堂姐曾来过她家,后来听说在小城城南开了个花店,现在是独身一人。林秋月没有去过小城,不知道小城在哪儿,只知道离她的家很远。但她再也不想回那个没有一点温暖的家了。于是林秋月上了公路,想截辆车,去哪儿都行。在公路上,林秋月遇到一辆拉山货的大货车,她向司机说了很多好话bbr>..,货车将她拉到距小城五十里的三合镇。由于身上分文没有,林秋月决定先在三合镇找份打工的活,有了路费之后再去小城。于是便在那里的一家小饭店打零工、干杂活。一天,林秋月听人说城里的大酒店在招唱歌的,林秋月从小就喜欢唱歌,而且嗓音很好。于是她便决定到小城后,去找招唱歌的地方。两个月后,林秋月来到小城,几经周折找到了在城南开花店的堂姐林春月,便在堂姐的花店里住了下来,同时帮堂姐照看花店。住了一段时间后,林秋月找到在一家小酒店唱歌的工作,但赚的钱并不多。一个月仅三百元左右。再后来,她在花店偶遇同乡范秋花。范秋花比林秋月小一岁,二人过去是同年级同学,范秋花也是中学念完后因家庭困难到城里去打工的。老乡见面,分外亲切,聊天中,林得知范现在心悦大酒店唱歌,林秋月便也想到心悦大酒店去。秋月、秋花既是同乡又是同学,一同在外,便拜为姐妹,决定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事互相照应。秋月到心悦大酒店唱歌后,仍旧住在堂姐的花店中。堂姐是个热心的人,不放心秋月在外面住。由于秋月在酒店唱歌每天都要下半夜回来,堂姐便交给秋月一把门钥匙,让她什么时候到店里来都方便。堂姐还将自行车借给秋月用,这样上下班也方便些。 心悦酒店距秋月堂姐的花店并不远,出了横道,走到大马路,再穿过一条小街道就到了。那天晚上,林秋月回家时,大马路上虽还有车辆和行人,但也已寥寥无几,也许是阴天的关系。 秋月骑着自行车,走在大马路上,虽然车和行人少些,但路灯却很明亮。过了大马路,便是距花店很近的小街。小街比较昏暗,本是有路灯的,但由于年久没有更换,有的坏了,有的被一些淘气的孩子用弹弓打碎了,所以整个小街内只有两三个路灯勉强闪动着忽明忽暗的灯光。平日里,小街的行人本就不多,今夜更少,林秋月有些害怕,不过她想,街两侧都是住户和商业门店,有什么事一喊就会招来人。林秋月目视前方骑着车,忽然不知什么东西拦住了她的自行车,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原来是车子刮到了一条绳索。没等林秋月反应过来,她就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两名男子按在地上,用手堵上了嘴。那二人凶狠地威胁她:“不许喊叫,否则我们杀了你!” 林秋月借着远处路灯的余光,发现这两名男子她都不认识,其中一个一脸凶相,手中握着尖刀。 “和我们走,今天我们俩要开开荤了。”一名男子亮出了尖刀。 “这小姑娘长得不赖,陪我俩玩玩是再好不过了。”另一名男子露出了狞笑。 林秋月被他们提起来,推搡着。她吓坏了,不敢喊叫,因为一把尖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你们让我跟你们上哪儿去?”她胆怯地问。 “别废话,往前走。”一男子说。 “那我的自行车?”秋月还想着她的自行车。 “大伟,你推着。”用刀逼着林秋月的男子说。 那个叫大伟的去推自行车。正在这时,从街口驶过来一辆小轿车,灯光远远地照过来。林秋月见此,故意拼命挣扎。 “不许乱动,也不许喊,否则我现在就杀死你。”那名男子给了林秋月一个嘴巴,刀顶在她的后背上。 那辆车似乎发现这里的问题,车到林秋月附近,戛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一名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在心悦大酒店和林秋月唱歌的袁老板。 林秋月也认出了袁老板,大声叫着:“袁老板,救命!” 袁永富发现被人劫持的是林秋月,..便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什么人,你少管闲事,快滚!”那名推自行车的人放下自行车,怒视着袁永富。 林秋月仍在叫着和挣扎着,而那名男子仍然死死地拽着她。 袁永富见此,大声说道:“你们这是拦劫绑架妇女,这是犯罪,快将这个女子放了!” “放了她,我们不白折腾了吗?我看你是活够了!”那名叫大伟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朝袁老板逼近。 袁老板并不惊慌,而是一侧身,躲过尖刀,之后立刻回身一腿,将握着尖刀的人踹倒,又是一脚踢下他手中的刀,那人一个激灵起来,跑到一边捡起刀后对那个拽着林秋月的男子说:“猴子,快跑,这个男的会功夫!” 那个男的一听,惊慌地丢下林秋月,二人向小街深处跑了。 袁老板走到林秋月身边安抚道:“林小姐受惊了,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不认识,是他们用绳索拦倒我的自行车,然后劫持的我。袁老板,这次多亏你了,我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 “林小姐,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救危解难,这是人人都应该做的。” “那只有多谢袁老板了。” “看你,还说谢,伤着没有?” “没有。” “你看,你一个单身女子怎么敢深更半夜一个人走路呢,多危险呀!” 林秋月没说话。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那太感谢袁老板了。不过我家不远了,要不我骑自行车在前边走,你用车灯帮我照个亮就行了。” “也好。”袁永富刚要上车,但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来到正在扶自藏书网行车的林秋月身边,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今后林小姐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劝你从明天开始就不要自己独自走夜路了,或者住在店中,或者让你的亲人接你回家。” 林秋月接过名片,心里一阵感激:“袁老板心好,今天的事我不会忘记的。”然后她骑上自行车,心有余悸地向花店骑去。她一路蹬着自行车,袁永富就真的亮着车灯在远处缓缓地开车跟着她,直到她进入花店后院内。 走进花店,堂姐已熟睡,林秋月不想让堂姐为她担忧,到洗漱间洗漱一下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想到夜里的事,林秋月便决定住在心悦酒店。她向堂姐表达了这个意愿。堂姐以为这是因为秋月怕长住在花店给自己添麻烦,所以一开始并不同意,但看秋月执意要住在酒店,最终也就答应了。当日,秋月拿出昨夜袁永富给她的名片,只见上面写着:袁永富,小城富园公司总经理。才知道原来昨夜救她的这个袁老板是小城富园公司的总经理。林秋月感到很惊讶。 从这以后,林秋月和范秋花一起住在心悦酒店,范秋花当然非常高兴。 一天夜里,酒店的外来客并不多,只有二楼一桌客人,他们并没有人点歌。秋月和秋花无事可做,只好和乐队在三楼的住息间或舞池的台子上闲待着,正在这时,一名女服务员来到三楼:“秋月,楼下有人请你。” “有人请我?会是谁呢?”林秋月十分疑惑,她想不出来,因为在这个小城,除了堂姐她没有别的亲人;除了范秋花,她也没有别的朋友。 当她随着那名女服务员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后,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请她的人是前些日子救她的袁永富。 “林小姐,我是特意来看你的。进来,进来,别害怕,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袁永富像见到老熟人一样看着林秋月,又指了指同桌的几名男子。 “袁经理,我还是不参加的好。”林秋月真是不知所措。 “来吧,别不好意思。”袁永富站了起来,他身边有一个空位,似乎就是留给她的。无奈,林秋月只好脸一红,坐了下来。可也是,她是个打工的歌女,从没被人这样请过,更没参加过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拘束。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都是我的好朋友。这位是公安局的汪科长,这位是天亚公司的孙经理,这位是城南的董市长。”袁永富给林秋月介绍完这些人后,转身指着林秋月说:“这位是林小姐,她的歌唱得很好,人也长得漂亮,现在她也是我的好朋友了,今后还请大家多关照。哈哈哈。来,都满上,我们共同干一杯。” 虽然袁永富又介绍又张罗,林秋月却心不在焉,因为她总感觉那几个人用像蚊子看见血一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她只记住袁永富的这几个朋友中有一人是公安局的。 自那次袁永富找过她后,以后袁永富又几次来到心悦大酒店,每次都叫上她,再后来,袁永富还约她去商场,给她买昂贵的衣服和金银首饰。在推脱不掉的情况下,林秋月也只好接受了袁永富的这些礼物。毕竟,对林秋月这样刚刚从农村来城市打工的女子来讲,这些衣物、首饰已经算是很贵重了。况且,那一段时间歌厅也不算很景气,起早贪黑,每月也就赚五百多元钱。这些物品,林秋月可能一两年也赚不到。终于有一天,袁永富对林秋月说相中了她的美貌,让她到富园公司给自己当秘书,每月给她一千元钱工资。面对种种诱惑,林秋月同意了。其实所谓秘书,也就是给袁永富收拾一下办公室,打打水,有时接接电话,来客沏茶倒水。林秋月读过中学,有些文化,也能为袁永富写些小材料。做了秘书后,林秋月又回到堂姐家住。有时袁永富到酒店,林秋月也要去陪。有一次袁永富喝多了,他怕独自开车出事,非让林秋月送他回家,林秋月无奈,只好答应了他。他们来到一个楼区内,袁永富让秋月扶他上楼,袁家住在这里的四楼,林秋月本想只要将他送到家中交给他的妻儿就可以走了,没想到袁永富打开家门后,室内并没有人。这时袁永富告诉林秋月,这里是他前阵子新购买的一处住宅,如果林秋月愿意,从今以后可以到这里来住,这本就是为林秋月买的。原来袁永富并没有醉,而是装醉,故意让林秋月送她。这个住宅真是漂亮,林秋月看到这个装修豪华的住宅,喜欢得不得了,但她心中也不免忐忑:袁永富为什么要为她买这么好的住宅呢?袁永富随即说,他和妻子早已感情不和,他已给了她很多钱,而那个黄脸婆就是认钱,只要有钱,他才不管袁永富干什么呢。袁永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包养林秋月,做名义上的夫妻。尽管房子十分诱人,但林秋月怎能同意这种事?可袁永富却死死纠缠住她,并说就是因为喜欢她,才将她调到自己公司来的,并答应以后一定好好对林秋月,她要什么都给她。说着就强行抱住林秋月,将她抱到床上。事已至此,林秋月也不知为什么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这夜,林秋月将她全部交给了袁永富。 从此,林秋月就住在了袁永富这个住宅中,过着奢侈的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秋月逐渐看清了袁永富的为人,原来他是一个贪得无厌、心狠手辣的人。尽管他有很多钱,却有很多是不义之财,不是骗来的,就是诈来的,甚至有占着集资款、银行的贷款却不还的情况。他手下还有一伙小弟兄,专听他的使唤,充当打手甚至杀手。此时她想离开袁永富,却也不可能了,袁永富早放下话,既然到这里来了,就是死也不能走了,否则就杀了她。林秋月想到眼前舒适的生活,又想到农村的苦日子,就这样反反复复,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想,就算是过一天算一天吧。 然而到了今年七月,林秋月却发现袁永富的情绪有些反常,行动也有些诡秘。她常听到袁永富的哥哥袁世德打电话找袁永富,有一个叫老曾的人也常给袁永富打电话,此外,有个姓姚的也给袁永富打过电话。林秋月不知道这些人这么频繁地与袁永富通电话是公事,还是另有他事。特别是自那天陈汉雄和江涛到富园公司后,袁永富不知听到什么风声,便将林秋月打发回家,让她先在住宅中待着,哪儿也不准去,也不准往外面打电话。袁永富甚至还威胁说,如果林秋月逃跑,他就派人到她家将她母亲和弟弟都杀了。林秋月很害怕。她想念乡下那苦命的妈妈和弟弟。春天时,她曾给老家的村子打过电话,得知妈妈病了,她便将在酒店唱歌赚的钱,还有后来到富园公司赚的钱共计五千元全部寄给了妈妈。正是那次她带着钱准备去邮局汇款的路上被两名歹徒抢劫,是陈汉雄为她追回了那五千元钱。那一段时间,袁永富也给了林秋月两万元钱,让她也宽了心,于是前一段又给她妈妈汇回去八千元钱,让妈妈看好病,让弟弟一定要考上高中。 一天,林秋月心中苦闷,实在是想念久不见面的堂姐,便偷偷来到花店找到了堂姐。见到堂姐,她忍不住哭了,但却不敢说出她所知道的袁永富的一切和她现在的住址,因为这样会牵扯到他堂姐的安全。她也很想念在心悦酒店的同乡妹妹范秋花,于是给酒店打了电话,可范秋花不在。 从堂姐那里出来,林秋月赶紧回到袁永富给她安排的住处,她感到像失去了自由。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又过去了……这天晚上,袁永富回来了。他问林秋月这两天是否外99lib.出了,林秋月说一直都待在房子里。袁永富笑了,看来感到很满意。 “小宝贝,我不会亏待你的。”袁永富脱去外衣和长裤,扔在沙发上,并到洗漱间洗了脸。 “你吃饭了吗?”林秋月还是很关心他的。 “吃了,现在就是渴。” 林秋月为他泡了一杯茶,嗅到一股酒味,便问:“你又喝酒了。” “喝了,公安局的朋友,我们能不聚一聚吗。” “又是那个汪科长?” “别说,还真叫你猜着了。”袁永富喝了一杯茶后说,“你在家多待一段,过些日子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工作。保证让你满意。” 林秋月什么也没说。 “来,我这几天还真是想你了。”袁永富说着就来抱林秋月。 “我很烦,非要和你干这事吗?”林秋月似乎不愿意。 “怎么,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嫌弃我了?有别人也好,不过人家能给你几万元,要什么有什么吗?”袁永富阴阳怪气地说。 “我跟着你也没图什么,但我们不能就是为钱活着,更不能做昧着良心的事!”林秋月心情不好,脾气也有些大了起来。 “怎么,你说我怎么昧良心了?我这公司发展到现在不容易,是使了些手段。但当今社会弱者就会被强者欺。有钱是爷,没钱就是三孙子、要饭的!如果我没钱,你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能和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睡在一起吗?” “但有钱也不能太过分。” “看来我的事你都知道啊!既然如此,那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从这个房间走出一步。就是我不在也会有人来看着你的!” “你这是无耻,我为什么要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让我走!”林秋月真的愤怒了,一下子爆发了。 “走?没那么容易!你花了我多少,穿了我多少?现在都给我拿出来。” “我会还你的。但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 “好呀,你不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也行。你是知道我袁老二是什么人的,我是说得到办得到的人。在你之前,我不知玩了多少女的,你见过她们哪一个啊?还不都是销声匿迹了吗?有了钱就能堵上她们的嘴!你不跟我没关系,反正也有人了,而且我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你猜她是谁?” “谁?” “范秋花。哈哈哈!” “你不许打她的主意,我已经糟蹋在你手中了,你还要残害她,你这个衣冠禽兽!”林秋月愤怒到了极点。 “哈哈哈!不要生气,我是逗你玩的。”袁永富此时却笑了。 “你这个人我了解,是说得出就会做得到的。” 袁永富此时却换了嘴脸:“嗨,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来,过来吧,只要你听我话,我不会动你妹妹的,她长得哪有你漂亮呀?” “你!” 林秋月什么也不说了,她顺从地脱下衣服,和袁永富上了床。 第二天,袁永富刚醒,床头的电话就响了,袁永富接起电话。原来是袁世德打来的。 “是大哥呀,什么事?” “啊,我知道了。”袁永富边听边下床到客厅中去接听电话,他是有意避开林秋月,怕让她听到电话内容。但林秋月还是听到他们说什么茶庄、冯大伟,还有什么已怀疑孙子华、让老曾今天去办。接完电话,袁永富急忙穿好衣服说:“公司那边有事,我这就走。你还是不能外出,在家看电视,我随时会回来的。” 袁永富这是怎么了?林秋月这些日子对袁永富一直有怀疑。她知道公安到富园公司来调查,但她还不知道茶庄和冯大伟的事,但从袁永富所接的电话中,她想到这些事一定是和袁永富有关。还有那个孙子华,她虽不认识,但听说过此人,他又怎么了?老曾不就是曾万发吗?让他办什么?听起来像是见不得人的事。袁永富不让她到公司去,难道就是怕她泄露出这些事情吗? 林秋月越想越绝望,不知今后会怎样,趴在床上,哭了。 第十五章 蹊跷 雨季到了,这几天几乎每天都要下雨。天总是阴沉沉的,让人的情绪也说不出的苦闷和烦躁。 尽管陈汉雄和江涛这几天一直在奔忙,但仍没有找到林秋月的下落。无奈,陈汉雄又找到了赵鸣泉的朋友刘明和符立国,刘、符二人表示知道林秋月已不在富园公司了,但她到底住在哪儿,他们也不清楚。看来这只有袁永富知道。 “队长,林秋月会不会是遭到袁永富的毒手了?”江涛有些担心。 “现在看还不会。因为袁永富对林秋月是有一定感情的,既看中她的美貌,也看中了她的温柔,并且在她身上也下了很大本钱,他不会害死她的。” “那我们怎样才能找到她呢?” “我们找她的目的是什么?本是了解孙子华与袁永富的关系,现在看,还要通过她了解袁永富。我们要调查的范围也许要扩大了。佟庆才交代孙子华和红杜鹃歌舞厅的小颖关系特别好,今天我们就先去找这个叫小颖的。” 这天晚上,天仍然很阴。陈汉雄和江涛以顾客的身份来到了红杜鹃歌舞厅,但领班的中年女人告诉他,小颖已于十天前去外地了,不在这个酒店了。 “她为什么要走?”陈汉雄问。 “不清楚。” “你知道她具体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见此,陈汉雄决定亮明身份,直接找这个歌舞厅的老板。歌舞厅的老板叫周明义,是位五十多岁的男人,他的个子很矮,但却很胖。 在一个包房中,陈汉雄向周明义说明了来意,并说明了要找小颖的目的。 周明义很聪明,他向陈汉雄和江涛介绍了小颖的有关情况。 “这个女孩到我店里来有一年多了,她的身份证是黑龙江讷河的,父母好像是离异的,继父对她很不好,所以她中学毕业后就没有再考高中,而是到外地打工。后来到我的歌舞厅当起了陪舞。我家后院有一个空房,白天她大多在那里休息,下午四点多便到店中来陪客人,不过就是跳跳舞,有时也和客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我是坚决不允许这些人在我店里有乱七八糟的事的,更不允许什么卖淫嫖娼的事出现,因为我还要靠正经营生来赚 94b1." >钱。你们问到小颖经常和谁在一起,因为她在店里时每天都陪客人,我真的记不清了。不过在认识的人中,好像富园公司的孙子华来得次数多一些,不过也就是在包房里吃吃喝喝,没发现别的。” “和孙子华一起常到你店里的还有谁?” “还有两个人我不认识,他们仅来过一两次。” “周俊颖为什么要从你的店里走?” “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这些人流动性非常大,能在我这儿干一年多的也就不短了,她们是来是走随意性大,我又不好干涉。” “她去哪儿你知道吗?” “听店里和她不错的一些姐妹们说,她现在可能在城东的月亮湾大酒店。” 从红杜鹃歌舞厅出来,陈汉雄决定连夜赶到月亮湾大酒店。 天又不紧不慢地下起雨来,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似乎比往日少多了。 往日比较红火的月亮湾大酒店今天仅有两桌顾客,生意显得特别冷清。这是靠城东月亮湖边的一座三层小楼。陈汉雄来到酒店后,便迅速进入二楼的一个包厢,他向服务员打听后,得知小颖果然在这家店里。此时,她正在店里,没有陪客人。陈汉雄把车上的白雪也叫到店内,他们找到老板亮出警官证,说明来意,决定将小颖带回刑警大队询问。 到了刑警大队,陈汉雄、江涛、白雪开始对小颖进行询问。问完她的基本概况后,开门见山地就问到孙子华。 “我们向你了解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叫孙子华。” 小颖半天没有说话。 “据我们了解,孙子华原来经常到红杜鹃舞厅,并且专门找你,你就实事求是地说说孙子华的情况,包括他给过你什么。” 小颖想了想说:“我和孙子华认识一年多了,但我对他并不怎么了解,因为我觉得是逢场作戏,我也不想对他有什么情义,但孙子华却认真了。因为他第一次来红杜鹃歌舞厅时是我陪的他,所以他认为我对他挺好,以后来红杜鹃就老找我。我想反正给小费,陪谁都是陪,我就陪吧,其实也就是吃点儿喝点儿,到舞池跳跳舞。后来他也约我出去过几次。他给我买过一些衣服,还送给我一块小昆表,最后一次还送我一对金耳环,别的就没给过我什么了。那次送完我金耳环后,他到歌舞厅又找过我一次,跟我说这边的月亮湾大酒店生意比红杜鹃好,而且老板是他的朋友,让我不要在红杜鹃干了,到这边来干,老板还能给予照顾,所以我就到这儿来了。不过到现在才来了十多天,这些天孙子华只来过一次,也就是我刚到这家酒店的那天晚上,他为我引见了老板,之后一直没再来。” “他送给过你一对金耳环?” “是的。” “什么样的?” “就是两个耳钉上各有一个宝石形小坠,小坠内镶着红宝石,也许是红塑料,我想在商场也就三五百元吧。” “这对耳环现在在哪儿?” “就在我包里。”说着小颖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化妆品盒,里面有一个红绸缎的小口袋,她从口袋中倒出一对镶着红宝石的金耳环。 陈汉雄观察着这对金耳环,他怀疑这有可能就是闫长河在电话中说给马素云买的那对金耳环。如果真是的话,那么杀死闫长河的人就是孙子华,很有可能他之后又杀了精神病人宋占春,嫁祸于他。孙子华以为这样就是天衣无缝。 “你发现孙子华有什么违法的事吗?” “没有。” “他和你说过什么?” “就是些亲呀爱呀的,别的没说过什么。因为我也不关心那些社会上的事,我想既然入了这种烟花之地,就不要想得太多。否则我也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和一些酒色之徒共舞。” “和孙子华常在一起的都有谁?” “倒是有几个人,我不知叫什么。好像有一个叫伟哥,一个叫曾哥。不过他们来得次数少一些。” “伟哥,曾哥?”陈汉雄感到这两个人可能就是冯大伟和富园公司的老曾。 陈汉雄暂时扣下了那对金耳环。当晚,陈汉雄看着这对耳环,陷入了沉思。也许孙子华原本是想将闫长河的所有物品都放到宋占春的身边,但这对金耳环似乎有些诱人,他还是拿走了。即便是天衣无缝,但他拿走的这对金耳环却让天衣有了缝。陈汉雄连夜将此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指示将耳环送到技术科检验,同时对孙子华的有关情况继续深入调查,获取充分证据后,再向自己继续报告。 第二天一早,这对金耳环被送到技术科进行检验。 这天上午,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又找到马素云。马素云再次确认,在那天晚间八点,闫长河从省城来电话说给她买了一对金耳环。但在闫长河被害后,在他的遗物中并没有发现这对金耳环。 也是在这天上午,技术员从耳坠镶嵌的空隙中发现微量血迹,经化验血型与闫长河的血型对比,血迹是闫长河的。 “是孙子华杀死了闫长河和宋占春。” 陈汉雄心头一震,他将此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和副大队郝青山闻讯后从外边相继回到刑警大队,他们听取了陈汉雄他们调查的情况后,刘天林决定立即对孙子华进行抓捕,并制定了周密的抓捕方案。 下午,天又下起了雨。郝青山带领柳云青去孙子华的家对其进行抓捕,陈汉雄和江涛到富园公司仓库去抓捕孙子华,他们公司副总经理丁焕生也陪着一同去了仓库。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汉雄让丁焕生以查看工作为名,先到仓库内查看孙子华是否在仓库。经查,孙子华的摩托车在仓库的院内,但在上午十点多,他说是去附近要一份账便出去了,之后一直没有回仓库。 “他的摩托车在院内,一定会回来取摩托车的。从他没有骑摩托车外出的情况看,也许他真的就在附近。”陈汉雄一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他决定和江涛在仓库外一个隐蔽处守候,丁焕生一直陪同他俩。 郝青山和柳云青那边的情况是,到了孙子华家,发现孙子华根本就没在家,便决定在孙家附近守候。晚五点,雨早已停了,职工们下班陆续回家了,但孙子华仍没有回来。 “这个小子很好吃喝,会不会是在外边又喝上了?如果是这样,说不准什么时间能回来呢,也有可能太晚就不回来了。”丁焕生说。 “你们这里晚上有值班的吗?” “没有值班的,但夜间有两名更夫。除非进的物资堆得多时,才有人临时值班。” “队长,现在到了下班时间,他会不会直接回家了?” “我想不会,他的家在长江路,离这里很远,我想他晚上一定会回来取摩托车,就是晚一点儿,我们也要在这里等。况且孙家那边有郝、柳二人呢。” “他会不会逃跑了?” “我看不会。现在我们只有在这里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到晚上六点,孙子华仍没有回来。 陈汉雄看了一下仓库周围的环境,决定到仓库的更夫室去守候,因为那里既利于隐蔽,又便于抓捕。丁焕生将他俩带到更夫室,对更夫说:“这是我的两个外地的朋友,我们在这里等另一个朋友,之后好一起去饭店。” 当时只有一名更夫,还真将陈汉雄和江涛当作外地人了。又过了二十分钟,孙子华仍然没有回仓库。 “陈老弟,我们是不是先吃饭去?”丁焕生问。 “不了。这样吧,我俩在这儿等那位朋友,你回去吧,有事我们再叫你。”陈汉雄决定让丁焕生先回去。这正合丁焕生本意,他客套了一下,便先走了。 就在丁焕生走后不久,陈汉雄和江涛发现孙子华摇摇晃晃地从外边回来了,他像是喝酒喝多了。但孙子华看到江涛后,顿时感觉到了什么,转身撒腿便跑。 “队长,孙子华跑了!”江涛一边追一边喊。在更夫室的陈汉雄也从窗口发现了孙子华,听到江涛的叫喊便冲出楼内,向孙子华追去。孙子华拼命地跑,钻入了对面的一个胡同内,江涛一直紧紧地跟着他,二人距离仅十几步远,陈汉雄紧跟在他俩后面。十几分钟后,江涛终于追上了孙子华。然而孙子华却手持一把尖刀向江涛刺来,尽管江涛及时躲闪,脖子上和右肩还是各被刺了一刀,但他的手仍然紧紧抓住孙子华持刀的手。这时陈汉雄也追上来了,他一个扫堂腿将孙子华扫倒,之后用脚踩住孙子华持刀的手腕,夺下了尖刀。然而孙子华一个挣扎起来后,又挥拳向陈汉雄打来,陈汉雄躲了几躲,快速出动他有力的大拳打在孙子华的脸上和肚子上,又回手抓过孙子华伸过来的胳膊,再一次将他摔倒,江涛忍受着伤痛给孙子华铐上手铐。 江涛的脖子在流血,陈汉雄望着孙子华,气极了,他真想从腰中掏出手枪打死这个穷凶极恶的恶魔,但他忍住了。 “混账东西,我说过,我早晚还要将你抓回来!你这个坏事干尽的东西。孙子华,你再凶,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大网。”回身他又向江涛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我们走吧。我用手绢系一下就行了。来你帮一下忙。”江涛从裤兜中掏出一个洁净的手绢,陈汉雄帮他在伤口上系好。 “我什么事也没干,你们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放了我!”孙子华狡辩道。 “这回再放了你,我这警察也就不当了。想得倒美,还是等着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吧!”陈汉雄怒视着孙子华。 孙子华被塞入停在附近的警车中,由陈汉雄开车,他们很快回到了刑警大队。 孙子华被押到审讯室,此时大队中只有两名值班侦察员。陈汉雄让一名侦察员陪着江涛到医院去包扎伤口,让另一名侦察员打电话转告郝青山和柳云青,同时向刘天林报告说孙子华已被抓获。 陈汉雄独自在审讯室看押着孙子华,孙子华的气焰不那么嚣张了,他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气的皮球,他知道他早晚会再次落到陈汉雄的手中,当然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事也心知肚明。 “陈队长,给我一支烟吧!” “给你一支烟倒可以。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一些,好好想想你的问题吧!” 陈汉雄看着他,还是从兜中掏出一盒黄盒红梅烟,抽出一支递给了他,他自己也点上一支。他现在对孙子华什么也不能问,他想等江涛、郝青山他们回来,一同审讯这个罪恶深重的恶魔。 然而,就在孙子华要吸完手中的烟时,他突然抽搐起来,“咣”地一下倒在地上。 “孙子华,孙子华!”陈汉雄叫着。 尽管陈汉雄呼叫着,孙子华却不能应答。 郝青山和柳云青回来了,听到陈汉雄的呼叫,急忙奔过来。 “柳云青,快给医院救助中心打电话,让他们快来人!”陈汉雄对走过来的柳云青说。 “郝大队,他这是怎么了?坐在椅子上突然就抽搐倒地!” 郝青山望着倒在地上的孙子华,又看着他身边的烟头说:“你给他吸烟了?” “是的。” 郝青山小心翼翼地收起烟头,用纸包上,放在窗台上,然后摸着孙子华的脉搏,又扒开他的眼皮后说:“他的脉搏很微弱,瞳孔有些放大。” 很快刘天林也到了,救助中心的医生和护士都到了。大家急忙将孙子华抬上救护车,救护车一路拉着警报,开往小城第一医院急救中心。刘天林和郝青山、柳云青、陈汉雄坐在警车中紧随其后。 然而,就在孙子华被抬到急救中心后不久,他就停止了呼吸,被宣告死亡。 负责抢救的医生有五十多岁,看样子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了,他从外表检查孙子华的尸体后说:“从表面看像是心肌梗死。此人似乎有心脏病,由于精神紧张和外部压力过大导致心力突然性衰竭而死亡。但要弄清真正的死因,我建议还是对尸体进行解剖和化验。还有一点我不知该不该说,此人身上有多处红肿,青一块紫一块,还略有表皮伤,但不知是怎么形成的。” “你对他采取了武力?”刘天林暗中问陈汉雄。 “在抓捕他时,他拒捕,还持刀扎伤了江涛。我们是正常抓捕,在搏斗中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但我绝对没有专门对他使用武力呀。”陈汉雄斩钉截铁地解释道。 “在孙子华死前,陈汉雄给了孙子华一支烟。”郝青山说。 “烟头呢?” “让我交给队里的人保存了。” “先保存好,等交给上级部门检验。这事已经出了,我现在就向高局长和政法委,还有小城主管领导汇报此事。”刘天林沉稳地说。 郝青山望着陈汉雄,一脸狐疑:“汉雄,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呢?” “郝大队,我建议还是对尸体做进一步的解剖和检验,我想事情会一清二楚的。” 孙子华虽然最后是死在医院,但这事却惊动了公安局上级领导,也惊动了小城有关领导,并在社会上造成了轰动,新闻记者也蜂拥而至。刘天林忙着应付各级领导,而郝青山只好去圆这些记者的场,因为事情结果没有查清,对外是不能报道的,郝青山只好对记者们一一耐心解释。但越是这样,这些记者越感到此案的神秘。 “郝大队,孙子华的死是你们刑讯逼供的结果吗?” “郝大队,孙子华的?99lib?死是不是你们对犯罪嫌疑人殴打的结果,是不是草菅人命?” “是不是你们在执法时又践踏了法律?” “都不是!你们先回去吧,有了结果,我们会主动找你们的。”郝青山耐心地回应着。 “我们什么时间能听到你们准确的答复?” “你是不是在隐瞒事情的真相?” “你们不要多心,也不必怀疑。近日内我们就会主动找你们的,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在事情没有弄清之前,请你们不要随意报道,因为不负责任的臆测不但对社会风气没有任何好处,对公安机关的负面影响也较大。”郝青山对这些不愿离去的记者说。 小城宣传部的副部长周洪来了,他认识其中的几名记者,也作了耐心地解释,这些记者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为了遏制事态的不良发展,高局长已派政治处姜主任和区上的一些领导去做孙子华家属的工作。但孙子华的家属对此事也疑心重重,她要公安机关向她讲明事情真相,要一个公道,不能让孙子华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她还要求惩办杀人凶手陈汉雄,她坚持孙子华就是被陈汉雄打死的,说这是为了公报私仇。 陈汉雄到底对此事有没有责任,是不是他的行为违法了?政法委领导提议先停止陈汉雄的工作,并对此事展开调查。局班子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对陈汉雄在这次抓捕中是否存在违法违纪问题进行了讨论,大家意见不统一,争论很多。但为了下一步的工作,大家还是同意先停止陈汉雄的工作,可以在家先反省问题,等待组织进行调查处理。尽管刘天林对此事不认可,江涛、白雪、柳云青都说这对陈汉雄不公平,并找到刘天林。但纪检人员还是向陈汉雄宣布了班子的决定。并当即藏书网缴了陈汉雄的枪。 这夜,天下了一夜的雨,时而有电闪雷鸣。 陈汉雄回到家中,倒在床上,一夜不能入睡。 第十六章 苦闷的雨季 天仍在下着绵绵细雨,人们的心情像阴郁的天空一样,愈加低落和沉闷。 冯政委和局纪检的人一直在做孙子华家人的工作,也在调查陈汉雄昨天抓捕孙子华的整个情况。刘天林自这事出现后,也感到心神难安。他不相信陈汉雄会对孙子华这样的人采取极端的武力手段,更不相信能置孙子华于死地。如果这是一场戏,这仅仅是开场,陈汉雄怎么能让刚开始的戏剧瞬间就闭幕了呢?因为还有一些演员没有出场呢!这是演的什么戏呀。刘天林让郝青山带领张英、高岩重点调查孙子华昨天的整个行踪,特别是接触人员。查清楚他是心肌梗死,还是中毒身亡。 经查,孙子华是昨天上午十点多走出的仓库,在门口他遇到了孔尚夫,孔尚夫问他干什么去,孙子华说去附近要份账。出了仓库大门,便无人注意他去了哪儿。中午孙子华没有回仓库,直到晚上陈汉雄他们设伏了几个小时后,孙子华才回来。郝青山他们来到富园公司的仓库,向孔尚夫等人了解了情况,并查看了孙子华平时办公及休息的一个小屋,但在这里并没有发现与案件有关联的物证。孙子华平素出仓库经常骑他的摩托车,但这次外出却没骑,所以郝青山他们分析孙子华去的地..方就在仓库附近。但郝青山一行人冒雨调查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孙子华要账的人;对附近所有的饭店进行调查,也没有发现孙子华昨天来这些饭店吃过饭。昨天上午并没有人到仓库找孙子华,他是自己走出仓库大门的。他这天都干了什么,中午在哪儿用的餐,和谁接触过,虽经一天的调查,却没有结果。 江涛的伤需要住院治疗,白雪在照顾他。对于孙子华的死,江涛也感到意外。今天纪检人员找他作了调查。江涛认为他和陈汉雄是正常抓捕孙子华,没有一点儿违反工作纪律和超出常规的行为。其实,对于拒捕而且持刀与公安干警进行顽抗,又伤害实行抓捕的干警的亡命之徒,陈汉雄和江涛本可以正当防卫将其击毙,但他们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们是有能力抓到和制伏这样的犯罪分子的,并且要将其带回去讯问更多信息。至于孙子华在被带到刑警大队后,却出现了休克现象,后在医院死亡,这是他有病在身,还是有其他原因?江涛认为这还有待调查,他坚信陈汉雄是清白的,白雪也认为他们的老师是冤枉的。 “江涛,晚上我们到陈队长家看看他去。”白雪提议。 “陈队长是冤枉的。”江涛说,“我想刘大队会主持公正,一定能查清我和陈队长抓捕的全部经过,他也会还陈队长一个清白的。” “不知陈大娘和秦大姐知不知道这事。如果她们不知道,我们还不能说这事,以免她们为此着急上火。”白雪说。 “你说得对。晚上我们先往陈队长家打个电话,他在家我们就过去。” “你的伤也挺重,医生能让你离开医院吗?” “没什么,只是些皮外伤,几天就会好的。白雪,这几天你又看侦探小说了吗?” “咱们工作太忙,能挤出的时间太少了。春天时我读的那本《诺言》,直到前些日子才看完。前几天和陈队长一同在小城内办案,路上我曾将故事的大概讲给他听。” 这天晚上,江涛和白雪给陈汉雄打了电话,得知陈汉雄正在家中,白天局纪检人员曾到家找过他。陈母和秦月娥还不知道此事。陈汉雄嘱咐江涛好好养伤,让白雪好好照顾江涛,不要来他家了,也不要为他的事担忧。等伤好了,一定要努力工作。陈汉雄认为孙子华死得蹊跷,他让江、白二人有机会还要深入调查闫长河及冯大伟的案件。尽管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和一股恶势力在猖狂阻挠,但作为一名主持正义的刑警,绝不能向黑恶势力低头。 虽然陈汉雄阻止,但江涛和白雪还是去了陈汉雄的家。到陈家才发现柳云青、张英、高岩也在那里,他们都是来看他们的队长的。几人又谈到闫长河的案件和冯大伟、孙子华的死,认为这些案件都不是孤立的,但谁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幕后人或总后台呢?说是袁永富,但还没有充分的证据。陈汉雄态度很坚决,他表示即使不当这个队长,甚至不当警察,也要尽一个警察的职责,他要将闫长河等人的案件追查到底。 两天过去了,天有些晴了。 孙子华的死因还没有最后下结论。根据陈汉雄和江涛他们原调查的材料看,孙子华已构成了谋杀闫长河和宋占春的犯罪嫌疑。刘天林也曾给在家中的陈汉雄打过一次电话,此时,他能说的也只有安慰。 夜幕又降临了,喧闹了一天的小城并没有安静多少。 华灯初上,马路上仍是车水马龙。沿街高层建筑上的霓虹灯在闪烁着。 小城广东街此时显得更加热闹,沿街各家商场、饭店、游乐场此时正是营业的好时机。街面两侧是各种摊点和一个个用木篷车装的小吃——热食、烧烤、油炸……人潮涌动,叫卖声声。 “甩卖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七十,七十了,原价二百块钱的裤子,现在七十块钱就卖了,快来买啊。”一个摆地摊的中年男子在叫卖他摆在地上、挂在网上的裤子。 在一个小吃摊的木车前窗口围着很多人,其中有的是儿童。车篷上写着“炸臭豆腐”。一对中年夫妇在车篷内忙碌着,他们将一串串炸好的臭豆腐递向一个个买主,并叫着:“一元一串,一元一串!” 街面上熙熙攘攘,多年高强度工作的陈汉雄,此时虽说清静了两天,但心中却苦闷得很。他走出家门,告诉母亲说去街市上逛逛。母亲虽说不知这几天儿子为什么没有去工作,但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点儿什么,但她了解儿子的秉性和脾气,相信儿子做事有分寸,也理解自己的儿子。她想,也许儿子是有假休了。是的,多年来没见儿子好好休过几个节假日和星期天。儿子这段时间似乎有些消瘦了,这次难得见他安宁地休息两天。今天上午,儿子的女朋友秦月娥来了,两个人谈了很长时间。月娥是个好姑娘,她理解陈汉雄,更相信陈汉雄,同意将他们的婚礼往后推延。 喧闹的街市让陈汉雄感到这是另一番.99lib?天地,他似乎忘掉了那些烦恼,他在人群中散步,注视着那些光怪陆离、琳琅满目的各类摊床,各类商品——各种饮食、花鸟鱼虫,等等。陈汉雄似乎在参观一场从未见过的新颖的商品展览会,他感到眼睛有些不够用了。繁华的街市,快乐的人群,多么好呀!陈汉雄看呀,走呀。天有些热,陈汉雄脸上已有了汗水,他想到该喝点儿冷饮,于是来到一家冷饮店,这也是沿街的门市店,店门口摆放着多张洁白的小方桌和白色的硬塑椅子,让人看了就感到凉爽。有几张桌边已经坐满了人,这其中有的是情侣,有的是两个大人领着孩子。陈汉雄在一张空桌子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先生,要点什么?”一位穿着整洁、扎个白色围裙的女服务员来到陈汉雄的面前。 陈汉雄想到小时吃过的冰糕,他忽然很想吃这种清凉甘甜的东西。 “来五勺冰糕吧。” 很快,服务员端来一小碟冰糕,碟中便是五小勺冰糕。陈汉雄拿起那小得可怜的塑料小勺,正要品尝冰糕,一个人按住了他的手。 “汉雄,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吃这个,这不是小孩子吃的东西吗?”原来是他的战友宋喜春。 陈汉雄抬起头:“是你。这有什么?我十几年没吃过这个东西了,就想再尝一下。” “起来,和我走,我还没吃饭呢,陪我喝两杯去。”宋喜春不客气地拉起了陈汉雄。 “咳!我不喝酒。” “得了,我还不了解你陈汉雄。一定是心里有事,否则你是不会自己一个人到这儿来潇洒的。” “好吧!我得把钱给人家付了。” “得了,我给。”宋喜春从怀中掏出五元钱递给身边的女服务员。 “我找你钱。”女服务员说。 “不用了。”宋喜春拉着陈汉雄便走。 他们沿街毫无目的地走着,宋喜春看到一家烧烤店:“我们吃点儿烧烤吧?” “随便。” 这家烧烤店也是门口的空地上摆着很多白色的桌椅,坐在外面吃烧烤的人很多,店内也有一些桌位,还有两个包间。店内有人在炒菜,门口有几个人在支着长长的铁炭炉烤着羊肉、鸡杂、鱿鱼、鸟蛋等。掌管烧烤的师傅戴个白帽子,扎着白围裙,烟熏火烤,满脸是汗。 宋喜春将陈汉雄带到店内。 “有带空调的包房吗?”宋喜春问门口一位长得很漂亮的女服务员。 “有,那边刚好还有一个。” 女服务员将他们领到一个包房内,二人在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两位先生,都要点什么?”女服务员拿个本夹子过来问。 “这里不光有烧烤,也有炒菜,你想吃点儿什么?”宋喜春问陈汉雄。 “给我来两个烤鸡头,两串石蛋,其余的你点吧。”陈汉雄想吃些特别的东西。 “好。来十串羊肉串、十串烤鱿鱼片。再来一个土豆片炒青椒,炸河虾来一盘。再来五瓶啤酒。” 服务员用笔记在本夹上的纸上,然后走了。 “我说喜春,咱也就几天没见面吧。这几天的工作怎么样?”陈汉雄先说了话。 “你一见面就是谈工作。我那儿你还不了解吗?这个季节没什么大事,到秋季至春季才是最忙的。不过生意是非常好的,去年净剩又是一百万元。钱够用,只是操些心呀。”宋喜春很得意。 “汉雄,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是呀,我真羡慕你呀。”陈汉雄感叹地说。 “但是你要知道,干什么也不容易。想到赚钱,我是非常高兴,但这些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只是这几年政策好,我的经商经验也多了,路子也蹚开了,而且多是外商。要不,也不会有今天呀!” “汉雄,你和秦姑娘定在‘八一’办喜事,怎么又往后推了呢?差什么没准备好,我能帮上忙不?” “我心里很烦,结婚的事只好向后推了。” “我说你呀,成天就是想着工作。我听你家我大娘说就是因为又要查什么案子,你才将定在‘八一’的婚礼向后推的。但是,你可别错过这缘分。我那天见到了秦姑娘,人长得秀气又漂亮。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该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了。” “我想过这事,只是近期不行,我想过一段时间好好办,到时候会找你帮忙的。” “你看你说的,我们是战友,也是兄弟,当大哥的理应帮忙的。” 服务员上来了炒菜,又用盘子相继上来了烤鸡头、羊肉串等,啤酒也打开了。宋喜春为陈汉雄和自己倒上酒。 “来,先干一杯!” 他俩撞了一下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们又倒满了杯。 “汉雄,我看你像有什么心事,是不是遇到了不愉快的事了?我听社会上的人说公安局的人打死人了,这事和你有关吗?”宋喜春看着陈汉雄。 “让你说对了,这事就与我有关。”陈汉雄郁闷地说。 “那是怎么回事?” 陈汉雄将近期小城发生的三起案件与孙子华的死,还有上级怀疑他违纪被停止工作的事简要地说了说。 “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因为工作吗?你豁出命来干,人民是理解的,我更是赞成的。但你遇到那样光会使权的官僚上级,他们能理解吗?我看你破不破案无关紧要,关键是和上级处好关系。当今社会,有些人看什么?不看你工作干得怎么样,而是看你给他多少钱,你有没有权,你有没有势。我对你们公安不太了解,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当官的还想当大官,当了官去用权捞钱再往上送,再买官。风气不正呀。”宋喜春说。 “现在是有这样的现象,但我不信人们都会这样。天是晴的,水是净的,人心也是净的。人活着不能光想到自己,要想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作为一名刑警,我的职责不就是侦查破案,主持正义,为受害者申冤吗?”陈汉雄严肃地说。 “我们不讨论这些,来,喝酒!” 他们又干了一杯。放下酒杯,宋喜春问陈汉雄:“你现在的工资是多少?” “六百多元。” “要说与社会上一些人比是不少了,但与我比就差得多了。这样吧,你不当这个警察行不行,你到我这儿来,就调到我这个公司当保卫科科长或供销科科长,我每月给你一千元工资,你看怎样?”宋喜春认真地说。 “工资是不少,差不多是我每月工资的两倍,我真心地谢谢战友的一片好意。但是,我不能不当警察,因为我宣过誓,受党和人民培养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众多的人失望呀。”陈汉雄笑了笑说。 “我看你还是考虑考虑,我说话是算数的。根据我们这一地区的实际,我考虑到几十年后,我们的公司也是有希望的,买卖会永远做下去。我看你还是辞了这个警察和我干吧!”看来宋喜春是真心希望陈汉雄辞职到他那里去。 “不行,我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永远不会反悔。我要尽我的责任。特别是作为一名重案队队长,不能破案,这不是失职吗。我感觉到小城城东似乎有一股较强的黑恶势力,有一伙人视法律而不顾,为非作歹,欺压百姓,横行社会,这伙人不铲除,人民会安宁吗?就是我不当警察,也不能视而不见呀!” “好吧,不谈这个了,但我还是说,你什么时候说不当警察了,随时可以到我这儿来,我还是欢迎的。来,再喝一杯!” 陈汉雄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十点半了,他有些喝多了,走路时有些跌跌撞撞。 母亲的房间中还亮着灯光,一定是担忧儿子,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睡。 母亲的房门开了,是秦月娥。 “汉雄,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是月娥来了。” “你喝酒了,怎么喝成这样?”月娥去扶陈汉雄。 “没什么,我没喝多。”陈汉雄走进卧室,一头扎在床上,他有些酒力不支了。月娥为他脱下袜子,将他的腿移到床内,陈汉雄已经睡着了。 “看你,怎么喝成这样?”母亲过来责备他。 月娥为陈汉雄泡了一杯花茶,守在他身边,默默地流下眼泪。她知道陈汉雄的冤屈和苦闷。男子汉,只有借酒消愁。 半个小时过去,陈汉雄翻了一下身,他似乎有些醒了。 “汉雄喝点儿茶吧。” 陈汉雄已休息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秦月娥。随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喝了一杯茶。 母亲也过来了。 “妈,你还没休息?” “担心你。这不,月娥晚上就来了,等着你,也担心你,一直陪我到现在。”母亲有些不高兴。 “妈,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好多了。月娥,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说着,陈汉雄就要下床。 “这么晚了,月娥和我住在一起,不走了。”母亲说。 母亲又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室内只有陈汉雄和秦月娥两人。 “汉雄,现在感觉怎样了?”秦月娥坐在床边,眼中带有泪痕,美丽而又温柔,深沉地望着陈汉雄。 “好多了。谢谢你了。” “看你,下回别喝这么多酒了。” 陈汉雄没有言语。 “我知道你这几天因为工作心里憋屈。可当警察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人,你休息几天又能怎样?” “我是想休息,但我的职责没有尽到,那些案件没有破获,我心不甘呀!” “你就是成天破案、破案。如果总这样没白天没黑夜地工作,身体要垮的。要不我说让你调到别的部门,不当这个警察行不?”秦月娥对陈汉雄既爱又担心。 “月娥,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已步入这个行业,我不能半途而废。” “别的部门,一样发展,一样大有作为。” “你是嫌弃我当警察?” “不,我去年与你相识,就是因为看你是当警察的,而且是个好警察、英雄的警察,还是个坚强而又正直的人我才爱你的。现在我们相处一年多了,我了解你的心,但我更爱你这个人。如果你真的一心扑在警察这个事业上,我不但仍会爱你,也会支持你的。”秦月娥说。 “如果我不当警察,甚至失去工作,被公安局开除呢?” “我想不会,不会的。” “你可知道我现在不是休假,是被停止工作,在家反省问题?”陈汉雄气愤地说。 “我早已知道此事了。我认为你是对的,也许上级对你有误解,因为出现这种情况,会给你们造成很大影响和不必要的麻烦。人是你抓的,又是你看押审讯,人死在你面前,单由你自己说行吗?所以,你要坚强,也要相信组织。我想,这种责任领导会查清的,他们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说法的。但是,我秦月娥不看你的职业和职务,而是看你陈汉雄的为人。就是你真的失去职业,我也会爱你的。”秦月娥坚定地说。 陈汉雄还能说什么呢?他感动不已,紧紧地将秦月娥搂在怀里。 第十七章 独自行动 昨夜,陈汉雄和秦月娥谈了很多,他谈到他要侦破小城这几起案件的决心,他曾许下的诺言。那是面对闫长河妻子含泪而又带着无限期望的目光许下的诺言;那是有他的徒弟在场,当着孙子华的面立下的诺言;也是向黑恶势力下的挑战书。 早晨,母亲和秦月娥起得很早,当陈汉雄起床时,她们已做好稀粥,蒸好了小馒头,还炒了一盘鸡蛋,餐桌上还有一盘咸黄瓜片。吃过早饭,秦月娥上班走了。 陈汉雄在家是待不住的,他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刑事侦查学》,他不知看过几遍了,感到无趣了,便又找到一本小说,这是秦月娥去年推荐给他的,但因每天工作忙,哪有时间看书,到现在还没有全部读完,他只好把它放在书架上,这便是伏尼契的 href='2084/im'>《牛虻》。是呀,他看过电影,他赞赏这部小说的主人公后来的行为,为了真理和信仰,为了国家的独立与自由,哪怕失去爱情,哪怕失去宝贵的生命。 他想到作为一名刑警,就是要伸张正义,绝不向黑恶势力低头。小城发生的一系列案件,说明这是黑恶势力在作祟,这个黑恶势力的幕后人物也许就是袁永富,如果不将这伙黑恶势力铲除,小城能安宁吗?时钟指向上午十点,陈汉雄放下了小说,他真的在家待不住了。回想那天抓获孙子华的经过,想到孙子华的死,从他的症状看,极大的可能是中毒身亡,这种毒有可能是下在食品或饮料中,而且能在事后几个小时毒性发作。如果孙子华是中毒死亡,谁是下毒者?目的是什么?是他的仇人,还是他的同伙?是否看他已暴露,再没有利用的可能或价值才杀人灭口?同时,这个人又能分析到公安人员正在抓捕孙子华,孙能死在公安人员手中,从而达到栽赃的目的。在他的身后,定有一个幕后指挥者。 与孙子华经常在一起的有佟庆才、冯大伟,佟庆才现在看守所羁押,冯大伟前些日子已死。那天在酒店找到小颖,他说还有个曾哥经常和孙子华在一起。曾哥是谁?富园公司仓库中没有姓曾的。陈汉雄在思考,他想到那天他和江涛去富园公司,一个进门向袁永富叫二哥的人姓曾,人称他为老曾,他是袁永富的手下,也是袁最信得过的人。孙子华被抓之前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陈汉雄决定去找赵鸣泉,让他想办法找到他的两个朋友刘明和符立国,想方设法也要打听到老曾那天的行踪。 中午,陈汉雄在永安公司找到了赵鸣泉。他不知陈汉雄此时的处境,便骑着摩托车在一个工地先找到刘明,刘明又悄然回公司内找到了正在公司后院修装载车的符立国,按赵鸣泉的意思,谎称山东来的一位朋友要找他俩中午到饭店吃点儿饭小聚一下。按照赵鸣泉的安排,刘明骑摩托车驮着符立国来到永安公司。在赵鸣泉的办公室,他们见到了陈汉雄。 这个时候,陈汉雄亮出了自己小城刑警的身份,并表明有一件大事请二位帮忙。当提到老曾时,刘明说,老曾与袁永富有一种特殊的关系。在前两天,他们听说仓库那边的孙子华死了,孙子华和老曾也是好朋友,并经常在一起。孙子华出事那天,老曾是上午九点多从公司出的院门,直到后来一直没有再见到老曾。老曾叫曾万发,今年四十二岁,原来是一名因抢劫被判过多年徒刑的人,是袁永富收留了他。老曾的家现住在城南兴德商场后边一所租来的民房中。此人虽在富园公司,但行踪一直有些神秘。袁永富这几天一直在公司,并没发现什么不正常的。 听到刘明和藏书网符立国介绍的情况,陈汉雄认为老曾在那天上午九点多走出公司,有可能是去了公司仓库,他本是去杀孙子华的,或引他出来将他带到某地,饮食有毒的饮料或食品,让他事后毒发而死。但孙子华那天为什么会出来呢?也许他们事先有约定,或因公司仓库无事,每天上午十点多,孙子华就溜了。他每天都骑摩托车,只是那天的确在附近有事或老曾事先约定在仓库外某处等他,他就没必要再骑摩托车出来了。于是,隐蔽在仓库外的老曾见他出来,将他引走或引上车,到城中某饭店,或在老曾家中吃喝,曾趁机在酒饭中下毒,晚上孙子华必然回仓库取他的摩托车,从而死在路上或仓库内,或者最后死在抓捕他的公安人员手中。 下午,陈汉雄进行了巧妙的化装,他首先到富园公司仓库附近去暗中调查,竟然从一位收废品的老汉那儿打听到那天上午十点多,孙子华在仓库南边上了一辆红色夏利车,车中有两人,其中坐车门边招呼孙子华的人的体貌特征与老曾一样。 当晚,陈汉雄找到老曾家,经对他的住房窥视,发现老曾没有在家。经向附近的人们暗中调查,发现就在孙子华出事的那天中午,老曾曾和一个瘦高个来到家里,这个人的体貌特征和孙子华相符。那天中午,还有两个人在老曾家,其中一人叫老八,另一人没有查到是谁。老八?这个人是否就是富园公司的门卫老八?已是深夜,陈汉雄又悄然回到富园公司附近,他要打探清楚老八到底在没在公司门卫室。 深夜十一点半,小城又有些淡淡的夜雾。守在富园公司附近的陈汉雄发现富园公司办公小楼内只有袁永富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院内停着两辆宝马车,但非常的安静。 “两辆宝马车,一辆是袁永富的,另一辆是谁的呢?” 正在这时,陈汉雄发现从小楼中藏书网走出三个人,一个是袁永富,一个是袁永富的哥哥袁世德,还有一人竟是汪科长。 “原来汪科长和袁氏兄弟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呀。深夜他们在一起,有什么秘密呢?” 袁世德和汪科长上了一辆宝马,车开到门卫处,一个中年人走出门卫室为宝马车开门,这人不是老八,陈汉雄不知他是谁。至于老八在没在门卫室,因室内熄灯了,看不到。车走了,袁永富回到小楼。直到深夜十二点,袁永富的办公室熄灭灯了。看来,他今夜是住在办公室了。 从今天调查的情况看,孙子华的死与老曾、老八,还有那个神秘的人有关。老曾、老八与孙子华都是好朋友,无怨无仇,他们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兄弟呢?看来,他们应是共同参与了犯罪,见孙子华暴露,不得已只好杀了他。在杀人上又绞尽脑汁,想出了这种杀人方法。这些人多是富园公司的人,他们又都是袁永富的好朋友,他们为谁而卖命?无疑,是为袁永富。袁世德和汪科长也许是参与者,袁永富有可能就是小城一系列杀人案件的幕后操纵者。陈汉雄在分析着案情,他想到应该将此事报告给刘天林。但一想已到半夜,还是先回家,第二天再继续调查。 第二天一早,陈汉雄往刑警大队打了电话,是内勤小周接的电话。刘天林一早和重案队的队员全出去了,说今早接到平城刑警的电话,在他们的城郊一片树林中,发现一具被人用手枪打死的男尸,此人是一名吸毒人员。经查,此人与小城的人有来往,刘天林正协助他们调查。见此,陈汉雄决定先到富园公司附近调查,看看能否发现老曾和老八。但经过近一上午的观察,根本就没发现他们二人的身影。而且袁永富的宝马车也没在院内,看来袁永富一大早就离开了公司。 陈汉雄决定想办法去找那个秋月姑娘,通过她也许能发现袁永富的罪证。 自那天陈汉雄和江涛去过富园公司后,林秋月就从公司消失了。但是,已经几天过去了,林秋月可不可能再去公司呢?陈汉雄决定先往富园公司打个电话。于是,他来到路边一个公用电话亭。投币后,拨通了富园公司办公室的电话。 “是富园公司吗?”陈汉雄问。 “是的,有什么事?”是一名男子接的电话。 “我是外地的,是你们公司林秋月的老舅,我想找她讲话。” “你胡说什么,我们公司没有叫林秋月的。”电话放下了。 看来,林秋月没有再回这家公司。 马路上的车很多,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陈汉雄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秋月姑娘会不会是遇到危险或遭不测了?陈汉雄决定再去城南的花店找林春月,看那位堂姐这几天是否有林秋月的消息。 于是陈汉雄打车来到城南花市,在四季春花店见到了林春月。 当时店中就林春月一人,这倒是谈话的好机会。林春月认识陈汉雄,因前几天他和江涛来过。林春月告诉陈汉雄,昨天下午她接到林秋月一个电话,林春月问她现在住在哪儿,她没有说。但她告诉林春月,如果公安局陈队长来打听她的下落,让陈队长去心悦酒店去找秋花,但千万要避开胡印。 “她是说现在在心悦大酒店的歌女范秋花?” “是她。” “我看应该找范秋花了解一下情况。这样吧,用你的电话给心悦酒店打个电话,找个理由找范秋花。” “好吧。” 林春月从柜台下拿起电话,拨通了心悦大酒店的电话。 “请麻烦您给我找一下范秋花。” “秋花?秋花不在这儿干了,三天前就走了。你是谁?”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我是秋花她二姐。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林春月说。 “不知道。”对方挂了电话。 “什么?秋花也不知去向,她能去哪儿呢?”林春月拿着电话有些茫然。 “在小城内秋花还与谁要好,有没有男朋友?”陈汉雄问。 “没听说过。可她在酒店干得挺安稳的,为什么突然走了呢?” “看来,范秋花也许也是遇到了麻烦。” “那可怎么办?” “你不要急,我会想办法找到她的。” “你也要找到秋月呀,她可不能在这个小城有个一差二错的!” “我会的。” 走出四季春花店,陈汉雄感到林秋月的辞职和隐居一定与袁永富有关;而秋花的失踪一定与心悦酒店有关系。还有一个问题,她们会不会遭到不测?最终,陈汉雄决定找刘天林反映此情况,他认为必要时可以找袁永富了解情况,或对心悦酒店进行搜查。 中午,刑警大队的办公楼很安静,因为有几名刑警在协助平城刑警调查他们那起持枪杀人案,郝青山和柳云青他们也都在外办案没有回来。陈汉雄在刘天林的办公室找到了刘天林,此时室内只有刘天林一个人。陈汉雄说明自己昨天调查的情况,认定老曾和老八与孙子华的案件都有关,但两人都于昨天失踪了。今天他寻找林秋月和范秋花,林秋月仍是下落不明,范秋花却也失踪了。刘天林认为这些事都很重大,但此时没有必要找袁永富,他不会说出老曾和老八的下落,也不会说出林秋月的下落。因为袁永富是否与林秋月的辞职有关,这是林秋月个人的私事,不涉及法律与犯罪问题;对心悦大酒店进行搜查也不妥,一旦搜不出证据怎么办?刘天林认为可以以找林秋月了解情况的名义,让江涛、白雪去酒店再次了解情况,并派其他侦察员去寻查老曾和老八的下落。因为陈汉雄目前停止工作,是不能参与办案的。 这天下午,江涛、白雪便来到了心悦大酒店,以继续了解闫长河的案件为由,找秋花等人了解情况。酒店老板胡印没在店内,据说是出外办事去了。酒店的老板娘在店内,她是个长相一般、略微发胖的中年女子,叫黄秀英。 “你们找秋花,我也在找秋花。前天中午来了一伙客人,有人要唱歌,我让服务员到后院的宿舍去叫秋花,却发现她不在,而且,发现她的所有衣服等生活用品都没有了。我们感到奇怪,这个女子为什么不辞而别呢?我想她是不有什么急事走了,过两天会回来的,但今天是第三天了,也没有她的消息。也不知她去了哪儿。”老板娘说。 “她能去哪儿呢?” “不知道。我想是不是跳槽了,看到哪家酒店比我们给她的钱多就不在这儿干了。因为在我们这儿的都是各地来的临时工。只要年轻一点儿,有身份证的姑娘我们都可以用。管吃管住,赚效益工资,基本一天一结账。在秋月走的那天晚上,她唱歌还赚了五十多元呢。”老板娘说。 “范秋花的身份证拿走了吗?”白雪问。 “拿走了。就是来时我们看一看,当时就还给她了。因为公安局有规定,用人要有身份证,还要办临时户口。” “范秋花办临时户口了吗?” “她没有办,因为她来时就说并不想在此常干,所以一直没给她办。” “在她走之前有什么人找她吗?” “没发现。” “我们再与你们店的其他人谈谈。”白雪决定到。 江涛、白雪又找了店中的其他几位女服务员,但她们都说,那天听老板娘说时,她们都没起床呢,不知秋花为什么突然走了,去哪儿谁也不知道。 “秋花平时住在哪儿,和谁住在一起?”白雪问一位叫郑玲的姑娘。 “她是住在酒店后院的宿舍,她住的是三人房间。原是和一个叫田燕的服务员住在一起,后来田燕走了。她和另一位叫小芳的住在一起。只是近一个月,小芳说是回家相对象,但至今没回来,这一段这个房间就她自己住。” 江涛、白雪决定到秋花的宿舍看看,然后他们又找到老板娘。老板娘什么也没说,便领他们到后院的宿舍,原来这是一趟带走廊的房子,秋花住的是一进门向右的房子。老板娘打开房门,只见室内有三张床,床上都空着,床下有几个破纸箱,箱内有破旧的高跟鞋,还有些旧衣服、裙子、化妆品盒,看来这是以前一些人遗弃的。房子一角有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镜子,还有一个暖壶和几个茶杯。从室内并没发现与秋花失踪有关的东西。 江涛、白雪将到酒店调查的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认为范秋花的离开是有些蹊跷,他让江涛、白雪在小城内注意寻找秋花。同时也注意寻找叫田燕的女子,看>她是否知道范秋花的下落。 陈汉雄在中午离开刑警队后,并没有回家,他打车本是想到老战友宋喜春的公司去看看。但车行驶到城南一片建筑工地附近时,他想到这个工地看看。于是,便让开车的司机停下车。 这是一个大型建筑,工程已进入尾声。十几层的高楼外壳已经拔地而起,卷扬机和搅拌机在轰鸣,高高的吊车耸入云天。一些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向上运砖,后边有一些工人在拧钢筋。这里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楼的前面已用网封上,陈汉雄决定到后院去看看,因为那里离主建筑工地远些,也许不会有人注意。他绕到后院,那里被网隔着,但有一个大门。大门上写着“百年大计,质量第一”。门卫室有个老汉正在喝茶水。陈汉雄感到自己也有些口渴了,于是便来到门卫室打招呼。 “大伯,能讨口水喝吗?天太热了。” 那位老者看了看他,不知他是干什么的,但见他穿着整洁,不像工人,也不像无业人员,倒像干部。 “讨口水喝?到屋里来吧。天是太热了,喝点儿水算什么。”老人满面笑容地说。 陈汉雄走进门卫室,坐在一张破凳子上,门卫老头为他倒了一杯茶水。 “小伙子是哪儿的,干什么的?” “啊,我就是这个区的,您看我像干什么的?” “你像?你是质量监督局的,还是建设局下来暗访的?” 陈汉雄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是笑了笑。 “我说呢,要不谁到这地方来参观呀。” “是呀,工人们不容易呀。一座座高楼大厦就是从他们手中崛起的,工人们伟大呀。”陈汉雄赞扬建筑工人道。 这位门卫老人当然愿意听,他又给陈汉雄倒了一杯水。然后说:“这么说你是建设局的人了?” “你们这家公司效益一定不错吧?” “前几年还行,可近几年工程并不多,与富园开发公司那是没法比的。” “你认识富园公司的总经理袁永富?” “不认识。不过这个人神通广大,与你们建设局的人还有小城的领导关系都特别好。有些工程本是我们已揽到手的,都被这家公司抢走了,这家公司也太霸道了。”门卫老人有些气愤。 “有这事?” “去年,我们公司通过招标本已将城东的一个工程揽了下来,正要签合同时有了变化,停止了招标,后来这个工程又被富园公司抢去了。” “你们这家公司的经理叫什么名?”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经理?” “我们小城建筑公司、开发公司不少呀,我不可能都记得清呀!” “赵鸣泉,也是个能人,但与袁永富比差得太远了。” “永安公司赵鸣泉,我们很熟。”因为前几天陈汉雄和赵鸣泉还在一起。 “对。我们是永安公司。” “您老贵姓?” “姓韩,在这家公司干了快十年了。你呢?” “大伯,我姓陈。您就叫我小陈吧。” “来,再喝一杯。”韩老汉又为陈汉雄倒了一杯水。 这时有一辆车开进来送水泥,门卫老汉到门口看他们的票据,又登了记。之后车开进去了,那边有人接收。 “大伯,你们这儿太忙了,我本想找你们的赵经理谈谈,但不知他是否在工地?” “不巧,他今天到现在也没来,你可以到我们公司去找找,在城南的华溪路;或到他家也可以,他家就在公司后边的楼里。”老汉很爽快,看样子是百分之百将陈汉雄当成建设局的人了。 出了这个工地,陈汉雄便走到了宋喜春的公司。宋喜春见到陈汉雄的到来非常高兴,快到晚上了,坚决要留陈汉雄到饭店喝几杯。无奈,陈汉雄只好客随主便。去饭店途中,陈汉雄谈到到城南一个建筑工地的事,承建这座建筑的公司经理叫赵鸣泉,晚上准备找他了解些情况。 “好呀,他也是我朋友,听说前几天你们还在一起喝过酒?” “是有此事,他还给我介绍了在富园公司的刘明和符立国。” “要是这样,我们到店就给他打电话。” 到了一个小饭店,宋喜春打了电话。二十分钟后,赵鸣泉真来了。 在一个包房的餐桌上,他们三人围桌而坐。 “陈队长,如果从你的战友这儿论,我们是朋友了。”赵鸣泉见到陈汉雄很高兴。 “当然了。不过我总是麻烦你。”陈汉雄说。 “哪里,有什么为难的事吱个声,我赵鸣泉能帮上的绝不后退。” “那就多谢了。” “我想你陈队长今天不是专程来找我的吧?不过,我先说明,个人的事什么事都行,公事最好不谈。”赵鸣泉很机灵,他已嗅出了门道。 “不是,不是,我是来看我的老战友的。想到喝酒,知道你和我战友的关系好,又是好朋友,所以特意邀请你来的。”陈汉雄说。 “那就好。我就怕公安找我,但有些事又离不开你们,真是爱你们又怕你们。”赵鸣泉说。 “这是为什么?” “上次谷经理出的事,叫我一直背着黑锅,你们一直没有破案。”赵鸣泉有些冷着脸说。 “这事我们有责任,作为刑警我是主要责任人。但此案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我认为早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陈汉雄为此也感到内疚。 “不谈这些事了,我们坐下来喝酒。看你俩都喜欢吃什么菜,大家点点。”宋喜春见此,为他们打圆场。 “你宋大经理随便安排就行了,安排什么我们吃什么。”赵鸣泉笑了,看来他是个直性子的人。 “好了,我来安排。” 很快,按宋喜春的安排,服务员上了几个菜和一瓶北京二锅头。 席间,他们三人喝了一瓶北京二锅头,很尽兴。借此时机,陈汉雄有意将话题转向富园公司。 “这个富园公司有些霸道。不过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是惹不起他们的。袁永富与城南董向仁称兄道弟,城南每年都有项目被他们占去。正常竞争我不怕,但不能动不动就是黑社会那一套。袁永富,明上笑面虎、讲义气,暗里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他手下有一群小兄弟,什么事都干,就是不干好事。”赵鸣泉说得有些气愤。 “你了解他吗?” “他只不过是个小工程队的包工头,可他大哥袁世德原是城建局的一个科长,今年又当上了副局长,袁永富借着这棵大树,成立了什么富园公司,比皮包公司强一点。我知道他当时就只有几万元钱,但不知怎么注册却说有五百万资金,他行贿下黑可是个老手。所以这几年腰越来越粗,财也越来越大了。有些公司的活是通过他二手转卖的,单靠他的公司能干完小城城南这么多的工程吗?” “他是揽下工程后,转身再卖?” “是这样。就是谁中标,也让他给搅黄了。我不服,就这还是优秀企业家,这是什么先进?” “那么你掌握他什么违法的事?” “将工程二手倒卖出去本身就违法。这个袁永富有了钱,什么坏事都干,什么吃喝嫖赌,都让他占全了。城南有一块旧区改造,一旦有人不搬家,不用搬迁公司动员,他就安排人全清走了,这样他好能快点占上这个工程。所以尽用些恐吓、殴打的手段,无人敢言。因为你们公安也有他的好朋友,所以抓了人,大不了拘留几天,最后还是放人。况且也没人敢做证,你们拘留谁去?” “袁永富与心悦大酒店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这不清楚。不过袁永富最爱上酒店了,也好赌。因为有钱,要是相中哪个女人,非想办法弄到手不可。” “你都掌握他什么违法的事?” “其他不了解了。” “你知道袁永富与孙子华是什么关系吗?” “这个也不清楚。” “你看胡印和袁永富的关系怎么样?” “不清楚。不过他们好像是亲戚,因为袁永富去这个酒店的次数多些,像是有意把钱扔在这里。” “是这样?”陈汉雄眼前一亮,他尽管多喝了几杯,此时倒一下清醒了。有可能是袁永富让孙子华为胡印买茶庄,人家不卖,袁便动了杀机,密谋杀了闫长河,见此事败露,先杀了参与者冯大伟,此后见孙子华又暴露,不得已又杀死了孙子华,所以形成这种连环杀人案。杀死冯大伟的人有可能是老曾和老八。 “那么,袁永富的大哥怎么样?”陈汉雄想借此机会进一步了解一下袁氏兄弟的情况。 “这个人好像比他弟弟强多了。像个当官的,人也很正,有文化,平易近人,见人总是笑,没发现他有什么问题。据说他还看不惯他弟弟的做法呢,说他弟弟倚仗他有些胡作非为了,让他弟弟要适可而止。”赵鸣泉说。 这天晚上,赵鸣泉有些喝多了,陈汉雄和宋喜春将他送回家。然而陈汉雄心中却感到一种沉重。 第十八章 午夜惊魂 第二天,陈汉雄来到刑警大队,他想将昨晚了解到的有关袁永富的情况向刘天林汇报一下,但刘天林没在队里。他找江涛、白雪、柳云青,可他们都不在。 “汉雄,是不是在家待不住了?”在走廊中陈汉雄遇到了郝青山。 “是呀,待不住了。我来队里看看还不行吗?” “行呀。来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 陈汉雄来到了郝青山的办公室,桌上有烟,陈汉雄自己拿出一支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他想刘天林不在,把昨天的情况向郝队汇报也可以,也许通过这件事,他会改变对闫长河.99lib?案件的看法。 然而,当陈汉雄说完,郝青山却说:“汉雄呀,你现在是停止工作,无权私自去调查。这事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再向其他人说了,我会想办法进一步调查的。你这几天还是在家好好待着,难得有这种休息的机会,也许你的事很快就能查清。到时候给个处分也就了事,不要再引人注目了。” “郝大队,我认为我的事太冤枉了,孙子华的死一定是有其他问题,我要看检验结果。” “你要相信组织,这事会查清楚的。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在家好好休息,你知道为什么没有让你在队里反省吗?因为咱们这一段都很忙,所以不能派专门人员来照顾你了,经纪检部门同意才让你在家待着的。” 陈汉雄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吸着烟。 “汉雄,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要好好考虑。” 陈汉雄站了起来:“好吧,郝队,我回家反省去。” 陈汉雄走出刑警大队,他并没有回家,他想正好有时间,应该再去找找他的战友宋喜春。可宋喜春没在他的单位,后来陈汉雄同宋喜春联系上了,宋说在平城出差呢,晚上才能回来,让陈汉雄晚上去他家。还有很多时间,陈汉雄决定到城南再找找赵鸣泉。中午时,陈在永安公司找到了赵鸣泉。 在赵鸣泉的办公室,陈汉雄与赵鸣泉又谈起袁永富的开发公司。 “袁永富和袁世德他们原籍是哪儿的人?” “听说是外地乡下的,但不知是哪儿的。袁永富本就是农村一个无赖,他笼络几个人在小城包些泥瓦活,后来不知怎么靠他哥的名声竟然成立了一家公司,竟然还能将揽到的工程转卖给另一家公司,或雇用其他公司的人员、设备以他们公司的名义来施工,从此起家。”赵鸣泉说。 陈汉雄点点头。 他们又谈了很多,赵鸣泉对闫长河和宋占春的死不了解,但对冯大伟的死他早就听说了,他认为冯大伟也是城东的一霸,有可能是黑吃黑的谋杀。那么,这件事一定会与袁永富有关。 傍晚,陈汉雄决定到宋喜春家看看,刚好宋喜春回来了。既然陈汉雄来了,宋喜春当然不能让他走,宋喜春为他备了酒菜,他们边喝边聊。 这天晚上陈汉雄的母亲病了,可能是感冒,多亏秦月娥晚上来了,要送老人去医院,但陈母执意不去,秦月娥见此只好到小区内的药店为她买药,熬了姜汤。直到入夜,陈母出了一身汗,才有些好转。为了照顾陈母,秦月娥决定等陈汉雄回来再走,如果时间太晚了,就和陈母住在一起。 时钟指向深夜十一点半,陈汉雄还没有回来。秦月娥关好门,决定就住在陈家了,她脱下外衣,与陈母睡在一张床上,关了灯。 “月娥,又难为你了。”陈母说。 “没什么,大娘,你这阵好些了吗?” “好多了,明天早晨就全好了。月娥,你累了一天,咱们睡吧。” 他们睡下不久,秦月娥被一种动静惊醒,她?99lib?推了一下陈母,陈母此时还没有睡着,她也在倾听。 “大娘,不好,好像汉雄那屋有动静。汉雄没有回来呀!”说着,秦月娥打开床头边的墙壁灯,匆忙穿上衣服,陈母也披上衣服,二人下了床。秦月娥从厨房中找了一把片刀握在手中,她们小心翼翼地先..来到小客厅,打开客厅的灯,然后借着客厅的灯光奔向南屋陈汉雄的房间。当她们打开陈汉雄的房门时,眼前的场景令她们大吃一惊,只见两个蒙面人手持尖刀正在门口,见秦月娥开了门,挥着尖刀向秦月娥刺来,秦月娥早有防备,用手中的片刀一挡,舞过来的尖刀没有刺中她。在她身后的陈母一见,立即大喊起来:“有贼,有贼了!” 此时,没等那两名蒙面人窜出陈汉雄的房间,刚烈勇敢的秦月娥一边用手中的片刀抵挡门内持刀的蒙面人,一边用另一只手关上陈汉雄房间的房门,紧紧地拽住房门的把手,并大喊道:“大娘,快打开房门,喊对门的人来!” 陈母快速跑到房门边。打开房门,一边敲对门的家门,一边大叫道:“小李子快起来,我家进贼了。来人呀,有贼了!” 在房内,秦月娥仍紧紧地攥着门把手,在室内的两个蒙面人用力拉扯着房门,很快房门便被拉开了。两名蒙面人一齐挥刀向秦月娥刺来,秦月娥倒在地上,一把尖刀眼看就要刺到秦月娥的胸部,正在这时,持刀人的蒙面布掉了>,他惊慌地用一只手去扶蒙面布,秦月娥已看清了这个蒙面人的长相,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不认识。借这个人迟疑的时机,秦月娥倒地的身子向旁边一躲,刀刺在了地板上;然而另一人的尖刀又向她刺来,刀扎在秦月娥肩部。就在这时,门外好像进来了人。这两个蒙面人说:“不好,有人来了,快跑!”说着,他们惊慌地跑回陈汉雄的房间,从陈汉雄房间前面的阳台跳了下去。 这两个蒙面人刚跳下去,就有两个人从房门冲到陈家,他们是江涛、白雪,陈母和对门的小李子也随后进来了。 “出什么事了?”江涛急忙问倒在地上肩部流血的秦月娥,白雪扶起秦月娥。 “有两个蒙面人从汉雄住的房间阳台进来了,他们跑了。”秦月娥气喘吁吁地说。 “陈队长呢?” “到现在还没回家,也不知去哪儿了。” 江涛奔到陈汉雄的房间,到阳台处一看,窗户大开。因为陈家住的是二楼,楼下安有带网的钢窗,这两个人正是登着这个网窗爬上的二楼阳台。此时,窗外一片漆黑。 “月娥,你没事吧,肩上出血了!这两个千刀万剐的东西,怎么这么作孽呀!”陈母惊叫着,哭了起来。 “大娘,没事,我真的没事。”秦月娥说。 “大姐,我送你到医院吧。”白雪说。 “白雪,你扶秦大姐去医院,我去追这两个人。”江涛回到客厅后说。 “天这么黑,上哪儿去追去?我打电话叫人来,我们先将大99lib?姐送医院吧。”白雪说。 这时楼上楼下的一些邻居也来了,他们询问着刚才发生的情况。 很快,刘天林和郝青山、柳云青接到白雪的电话,也赶到了陈家。白雪陪秦月娥去了医院。刘天林向陈母询问情况。他决定一面保 62a4." >护陈汉雄全家及秦月娥的安全,一面组织人员对这两名蒙面人进行追查。 将秦月娥送走后,陈汉雄也回来了。他听说此事后,握紧了拳头。 秦月娥的伤不重,但包扎处理后,也得住几天院。秦月娥工作单位的医院院长很佩服秦月娥的勇敢,他特意让秦月娥多休息几天。 陈汉雄这几天专门陪护秦月娥。两天过去了,秦月娥的伤已有好转。陈汉雄每天跑医院,还要回家照看母亲。这天下午他家的电话铃响了,是一个陌生人来的电话:“你是陈队长吧?” “是我,你是谁?” “我是你的仇人呀。你听着,上次我们是要你的命去了,没曾想你没在家,这算便宜你了。但我们还要告诉你,今后不要再多管闲事了。否则,我们会杀了你和你妈,还有你漂亮的秦小姐。”对方的语气很猖狂。 “你敢报上姓名吗?” “你会想到的,只要你今后不管闲事,不要把事做绝了,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还当你的刑警,去管别的案子吧。如果你需要钱,我们还会给你几 4e07." >万块钱。你看怎样?” “不怎么样。” “那咱们就走着瞧。”对方挂了电话。 第十九章 险象再生 经省厅技术部门化验,孙子华是因服了一种掺有慢性毒药的酒而死,喝酒时间是在那天的中午。 刘天林在自己的办公室踱着步,郝青山、江涛、白雪、柳云青都在他的办公室。 “我们那天抓到孙子华是晚上七点,这么说他在服毒大约七小时之后才死亡。看来,对手是看到他已暴露才故意将他抛出来的。这个对手很不一般,一般中毒很快便可发作,而这个对手却让毒性慢慢挥发,直到七个小时后才发作,产生最后的效果。孙的身上出现的青一块紫一块,是一种毒性反性,不是人为形成的。这样看,陈汉雄是冤枉的,我这就拿着检验结果找局党组领导,我要向高局长、于政委报告,我要找纪检部门,还陈汉雄一个公道。”刘天林义正词严地说。 “刘大队,我看就应该这样。陈老师是好样的!”江涛说。 “我同意!”“我也同意!”白雪和柳云青说。 “没想到这个对手这样狡猾,故意将孙子华抛出来陷害我们的同志,真是可恶极了!”郝青山说。 “那夜,陈汉雄家进去两个蒙面人,他们是想杀害陈汉雄及其家人。虽然没有得逞,但由此看,这伙人作恶已到穷凶极恶的程度。等陈汉雄恢复了工作,我们重点要调查这个人了。”刘天林说。 “刘大队,你的意思是调查袁永富?”郝青山疑惑地问。 “是的。我看近阶段小城发生的一系列重大杀人案件,都与那个能人袁永富有关。小城一个主要领导都过问此事了,原来他让我手下留情,还让我和陈汉雄说别去打扰袁永富的企业,说人家是对小城经济有贡献的人,否则的话对我和陈汉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人家用权力来压我了。我怕什么?大不了这个大队长不干了。别去打扰?这就要看这个姓袁的自己了!”刘天林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下一步我们的重点就放在调查袁永富身上。他还有一个哥哥叫袁世德,现是小城建设局副局长,而袁永富正是倚仗他哥哥的名声和威望成立的那家富园公司。现在虽然没有发现袁世德有什么问题,但有些事我们也非要弄清楚不可。我就不信权大于法!”刘天林情绪有些激动。 “刘大队,这事是不是慎重一些?”郝青山说。 “我考虑过,现在从一些迹象看这些案子似乎与袁永富都有关系,但是否还牵扯别的人,我看这是有可能的。现在我们的工作量很大,工作任务也很繁重。我想让陈汉雄回来继续负责主侦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的连续杀人案件。重案队全力以赴,我和郝青山任这个系列案件的总指挥。”刘天林对在场的侦查员们说。 “这太好了!”江涛、白雪说。 “大队长,根据陈队长的发现和你的布置,我们已寻找几日了,这个老曾自孙子华出事后就在富园公司消失了;而那个老八也不知去向,看来他们是受某人的操纵,有可能就是那个袁永富。”江涛说。 “我想他们是隐藏在某处,现在也许还不会离开小城,我们注意寻找即可。”刘天林看了一下手表,又说,“现在就可以分头行动,江涛和张英可对袁永富展开全面调查;郝队和柳云青、白雪对孙子华的死进一步调查。那天中午是老曾、老八与孙子华在一起,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这两个人。我去局里,要面见高局长。”刘天林办事一直很果断利落。 各小组分头行动。江涛和张英这天上午来到了城东几个建筑工地,因这里的工程几乎都与袁永富有关。在一个工地上,张英找到两个熟人,但他们每天只知道干活,对这里的事什么也不了解。江、张二人又走访了袁永富所在辖区派出所,对袁永富的家庭状况进一步了解。为了获得情况,江涛和张英对袁永富家周边的邻居作了调查。得知袁永富虽然在这儿有个家,但近两年很少回家。了解到袁很有钱,但没有发现他有违法犯罪的证据。江涛和张英将调查的情况及时向藏书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决定和江涛、张英直接到富园公司走一趟,从了解林秋月入手,直接接触袁永富。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来到富园公司。江涛发现公司的门卫换了一个新面孔,老八仍没在这里,问新换的门卫,他也不知老八哪儿去了。门卫见是公安局的人找袁永富,便给袁永富打了一个电话,刚好袁永富在公司。 三人进入袁永富的办公室,江涛因与袁永富见过一面,便将刘天林介绍给袁永富:“袁总,这位是我们的刘大队长。” “刘大队长,久仰。各位都请坐吧。”袁永富满脸堆笑,很是客气。 “袁总经理,这些日子很忙吧?”刘天林先来个前奏。 “不忙。有大家支持,我这总经理也就是支支嘴。当然,做买卖都要操心的。”袁永富说。 “袁总经理,今天我们又来给你找麻烦来了,望你能理解。”刘天林很客气地说。 “理解。刘大队长今天亲自驾到,不知找我有何贵干?”袁永富看到刘天林来找他,似乎有些疑惑。 “我先向你打听一个人。” “谁?” “原在你公司当秘书的林秋月,她现在在哪里?” “啊,这事呀。她前一段说家中有事,向我辞职说不干了,我给她开了工资她就走了。我想她早已在家中了吧。”袁永富说。 “据我们调查不是这么回事,在此希望袁总经理能讲真话。我们必须要找到林秋月,有些事要找她了解。”刘天林严肃地说。 “她真的回家了。” “她在你公司时住在哪儿?”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据说她是在哪儿租房,我从来没问过这事。” “她原先是干什么的,是怎么来你公司的?” “她原先干什么的我不了解,据她自己说她是高中毕业因家庭困难来小城打工的。那时我们公司需要办公室人员,她是自己到我们公司找的工作,我见她能写会算,人也很聪明,又有身份证,就让她当公司的秘书了。” “是这样吗?” “是这样。不信你们调查好了。” “我们会调查的。我再问你,你除了家里现在的住宅,在别的地方还有住宅吗?” “没有,的确没有。虽然我的公司自己就可以盖房子,但我要那么多住宅干什么?” “你每天都回家住吗?” “大多数是回家,有时公司有事或不想回家住时,就在公司住了。” “你认识冯大伟吗?” “不认识,前一段小江和陈队长问过我。” “你对孙子华的死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他虽是我公司仓库职工,但我对他不了解。我相信政府会把他的事调查清楚的。但人家家属对此事一直不答应,多次找公司。我们想你们会公正地处理好此事的。” “这是我们的事,我们会很好地答复他的家属的。不过,我再问你,关于小城近阶段发生了闫长河、冯大伟和孙子华这样的案件,你有什么看法?” “我每天只知道我的工程,找到活我能赚钱,否则我用什么给手下这些人开支?至于其他的事,我不会想的。” “据你们公司的人反bbr>..映,你和林秋月的关系很不一般,你怎么解释?” “我们没什么,只是老板和雇员的关系。也许林秋月有什么个人隐私,这与我无关。” “是这样?但经我们调查,查得林秋月根本没有回老家,你看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这我不清楚,反正她是从我这个公司走了。如果没回家,估计是看到哪个公司的工资比我这儿高,跳槽到人家那儿去了。再说,我也无权限制人家的人身自由呀。” “我再问你,你与心悦大酒店的老板胡印是什么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开酒店,我就是多去了几次。” “听说林秋月原是那里的歌手。” “这我记不得了,我是去过几次,但没注意她在那儿呀。” “那里有一个叫范秋花的歌手你认识吧?” “不认识。但也许见面能认识,但不知叫什么名。不过,我大约有一个半月没去这个酒店了。” “我再问你,你们公司的老曾和门卫老八近日为什么不见了?” “老曾不知为什么,前两天突然向我辞职,说要去南方。从此就再没见到他的人影,我们也不知他去哪儿了。因为是临时工,也不好束缚他们,只好随他去吧。老八前天向我请假,说他一个亲戚病了,这个亲戚在外地,他去看看,几天就回来。” “你掌握老曾有什么问题?” “没发现什么,更没发现什么违法的事。” “老八呢?” “这个人很本分,以公司为家,每天都住在公司门卫室,没发现任何问题。” “好吧,今天我们就谈这些。也许很快还会麻烦你的。”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走出富园公司。 上了警车后,刘天林决定到小城建设局,他要面见袁永富的哥哥袁世德。刘天林心中想的什么,他的两位侦查员心里也是清楚的。 在袁世德的办公室,刘天林他们见到了袁世德。他虽然和袁永富是亲哥俩,但长得不太像,袁永富较胖,而他却有些瘦。见到刘天林和江涛、张英的到来,袁世德面带微笑,看起来文质彬彬。 “是刘大队长来了,难得呀。”他与刘天林已接触多次,当然早已认识。 “冒昧打扰,请见谅。” “刘大队长有什么事就说,别这么客气。” “是有些事情想问问袁局长。如果不介意的话,那我就直说了,请袁局长给予正面回答。” “好,你说吧。” “袁永富是你的亲弟弟?” “是的。” “你们原籍是哪儿的?” “平阳三里屯的,距这儿有上千里。不过,我来小城已快二十年了,至今与老家那边毫无联系。而袁永富是先从老家那儿搬到别的地方,后来才到我这儿成立了这个公司。他来小城已七年了。” “你对你弟弟是了解的。实话说,你发现你弟弟有什么问题吗?” “你问这个,这叫我怎么说?我每天忙我的工作,他自己开公司,赔赚都是他自己的,我们一年甚至都很少见面,我怎么能全面地了解他?但据我了解的情况,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的事。” “据说他成立这个公司是你给帮的忙?” “有这个因素,但也不是全部。至于他本人或公司是否有违法的事,我请你们还是认真调查吧。别看是我弟弟,他真是有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包庇的。你们看着办吧。” “我再问你,心悦大酒店的老板胡印与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原与我家亲戚认识。但没有什么关系。” “你去过心悦大酒店吧?” “去过几次,都是单位来客人。” “你发现胡印有什么问题?” “没发现。” 刘天林和江涛、张英从建设局出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 刘天林要在晚五点半赶回去,听取郝青山那伙调查的情况。但在那天,郝青山他们虽然奔波了一天,仍是没有查到孙子华案件更多的线索,也没有找到老曾。 秦月娥住了两天多医院,非要回家,陈汉雄只好将她送回家。这天晚上,陈汉雄也回到了自己的家。母亲的感冒已经好了。 丁零零……电话铃响了。 陈汉雄接过电话,原来是预审科汪科长打来的。 “汉雄小弟呀,你的事大哥非常同情。只因这些日子太忙了没有去看你,大哥打个电话算是道歉了。听说前两天小弟家中进人了,让大婶和弟妹受惊了。我今天才听说此事,特别给你打个电话。”汪元德在电话中说。 “那就多谢汪科长对我的关心了。”陈汉雄拿着电话说。 “都是同行吗,应该的。再说我也干过多年刑警,我深知刑警的苦衷呀。”汪科长停顿了一下又说,“小弟呀,现在社会复杂,有些事也不要太较真儿呀,这样要吃亏的。不瞒你说,我和袁氏兄弟是好朋友,听说你在暗中调查他家老二嘛,我认为人家没什么问题,只是怕给人家造成不良影响,人家毕竟是小城有名的企业家呀!这是我说的,如果你有什么经济上的需要,说个数,人家愿意赞助的。特别是听说了你的事,人家还挺同情呢。小弟,你看怎样?” “汪科长,这事你不必操心了,谢谢你的好意。谁有没有问题我心里清楚,是人是鬼总有见分晓的时候。我曾许过诺言,不管我还能不能当刑警,我都一定要实现我的诺言!”陈汉雄坚定地说。 “那好吧,就算老大哥没说。不过,你还是注意身体。还是那句话,世上乱呀,在家好好休息一段吧,别到处乱跑了。再见!”汪元德放下了电话。 其实,在这些天的调查中,陈汉雄已知道汪元德和袁氏兄弟是有牵连的,但并没有发现他们在一起违法犯罪的证据,汪元德尽管和他们有来往,但他毕竟是名公安干警呀!陈汉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不,我不能就这样在家中闲着。袁永富、富园公司,我要查清他们到底都有些什么问题。吃过饭,陈汉雄又走出家门,开始了独自追查小城近阶段杀人案件真凶的行动。他决定还是从袁永富那个富园公司查起,他怀疑这个公司有可能有多人在参与犯罪。也许这是一个组织严密、关系复杂的犯罪团伙。要想找到这些人的犯罪证据是极难的。他又想到找赵鸣泉帮忙,因赵鸣泉有几个朋友在富园公司,其中包括刘明、符立国。能再次找到他们俩也可以,也许会从中探听到一些情况,探听到林秋月的消息也可以。 昨天晚上,秦月娥曾劝过陈汉雄,说难得有这样休闲的时间,应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哪怕看看书也可以。秦月娥爱看书,在中学时就读了很多世界名著。她从书中了解到了不同人的经历和人生。参加工作后,她从社会上也品味到了什么叫“人生”。她曾将这些话讲给陈汉雄听,陈汉雄听后只是微微一笑。其实陈汉雄也爱看书,他很喜欢读人物传记和纪实小说,但他不敢看,因为只要看下去就着迷,放不下怎么办?所以他尽量不去看那些书,哪怕打打篮球都可以。在部队时,他是前锋,他们连曾组织过篮球赛,他所在的队还获得过第一名呢!现在由于工作忙,陈汉雄已有一年多没摸过篮球了。说到看书,白雪专爱看侦探小说,在学校时看,参加工作后仍是挤时间看。前一段,陈汉雄发现白雪在看瑞士杜仑 9a6c." >马特写的侦探小说《诺言》,书中的主人公——那名放弃晋升机会,一意追寻真凶的苏黎世警察局上尉马泰,不正像自己吗?但陈汉雄不希望有马泰那样凄凉的结局。马泰最后因从警察局离职,只能独自追查凶手。现在陈汉雄不也是独自一人在追查杀死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以及孙子华案件的真凶吗? 富园公司的老曾和老八失踪,陈汉雄怀疑那夜蒙面到他家想要谋杀他的人有可能就有老曾,因他问过秦月娥那个掉了蒙面布的人的特征,他看像是老曾。而另一个有可能是老八。他还发现,袁永富和孙子华、冯大伟的关系非同一般。他给了这两个人很多钱,他俩也甘心为袁永富卖命。 在河沿小区有两栋新建的商品楼即将竣工,整个工程队大多数人已撤离,现只留很少的一些工人来进行最后的个别修缮,留下的负责人丁福俊原是赵鸣泉的朋友。 为了解富园公司bbr>及袁永富一伙的罪证,这天上午,陈汉雄找到赵鸣泉。陈汉雄装作要购房的客户与赵鸣泉来到这个小区,他们找到了丁福俊,先谈到买房子的事,又谈到房子的质量、交付使用时间和每层不同的价钱,陈汉雄又问到这两栋楼的承建人,借此又谈到袁永富,但丁福俊立即避开了这个话题。 赵鸣泉因工地有事先走了。陈汉雄决定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他向丁福俊说:“我先看看这里的房子,以后正式买房子,能先选上好地点的几个楼层吗?” 但丁福俊拒绝了他:“陈老板,我知道你和赵经理是朋友,可以说也是我的朋友。但是,这里的楼房还没研究怎么出售。我想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就想找一处好地点的,这得和谁说?” “开发公司会制定出统一的标准,但现在还没制定,到时得总经理说了算。” “那我先看看行吗?如果你有时间能陪陪我更好。”陈汉雄想借机与丁福俊谈谈。 “对不起,陈老板,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这样吧,如果你想看,就自己走走吧。你就看看最近处这座吧,所有的楼结构基本都是一样的。” 无奈,陈汉雄决定到楼中去走走,因楼中还有一些工人在干活,他也可借机了解到一些情况。 陈汉雄独自来到最近的那座楼,从一个楼口上了楼。所有的房间都是敞开的,一至三楼都是按商业门店设计的,很宽敞。陈汉雄先看了一楼,又从一楼上了二楼,二楼没有人,他又上了三楼,三楼也很静。他到三楼内看看这种楼的结构,又来到前窗前向外看看,从这些窗口,可看到附近各种建筑。 “这个贼眉鼠眼的肯定是小偷。快,抓小偷!”突然,两名膀大腰圆的男子手持木棍堵住了三楼的楼梯。 “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看房子的。” “你胡说,给我打!”一男子吼道。 两名男子手持木棍向陈汉雄逼来,陈汉雄被逼到墙角,已无退路。 “你们不要这样,我是城南商场的老板,是来先看看房子。”陈汉雄边退边解释。 “谁听你撒谎。打!叫你来偷东西。”说着,他们挥舞着木棍向陈汉雄头部砸来,陈汉雄左躲又闪,木棍在他两边劈下。看来,这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别有他图,会不会是袁永富派来的?想到此,陈汉雄只好防卫了。他相继躲过两名男子凶猛挥来的棍子,跳出他们的包围圈,但这两人仍然不放过他,又继续挥舞棍子向他打来。陈汉雄又躲过一棍,身子向下一蹲,一个扫堂腿,将一名男子扫倒,摔出很远。另一名男子见此,挥着木棍迎头向陈汉雄打来,陈汉雄又是敏捷地一躲,这名男子的木棍又打了空,借此机会,陈汉雄如燕子一样轻身跃起,一个追风脚连续踢在这名男子的胸部,他也被踢倒,棍子飞出了老远。可此时,另一名倒地的男子已经爬起来,举棍又向陈汉雄打来,陈汉雄又是一躲,顺手夺下他手中的木棍。挥舞一阵旋风棍,将两名男子都打到墙角。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陈汉雄怒吼道。 “我们是这里的更夫,见你独自上楼,怕你是小偷,所以才来吓唬吓唬你。”一名男子说。 “不对吧,我看你们的阵势是要在这里要我的性命呀?” “哪儿敢,我们真的以为你是小偷,大不了是想先教训教训你,然后再抓你能容易些。” “小偷,你们看我像小偷?胡扯!你们真是这里的更夫?” “是的,不信你下楼问问这里干活的人。”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我叫董春生,他叫吕宇航。” “好吧,和我一起下楼。” “大老板,我的腿可能是断了,走不了了,你下去叫人抬我下去吧!”倒在地上的一名男子龇牙咧嘴的,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你站起来背他下去。”陈汉雄命令着。 “唉呀,大老板,你的脚太有劲了,我的胸部是不是肋骨断了,也起不来了。”另一名男子倒在地上,好像疼得不得了。 陈汉雄察觉他刚才的确出脚太重了,有可能是将这个人的肋骨踢断了。想想又说:“你们俩在这儿别动,我下去叫人。” “那谢谢大老板了,但你要快一点儿呀,我疼得有些挺不了了。”一男子说。 陈汉雄想到下楼去找丁福俊,便匆匆下了楼。到了工地办公室,刚好丁福俊和几名工人在此,他说了此情况,大家一愣。 “是两个更夫,叫董春生,吕宇航?我们这儿没有叫这样名字的人呀?”丁福俊说。 “这么说不是你们工地的人?” “走,我们看看去。”丁福俊和几名工人会同陈汉雄来到他刚才去的商品楼,从一楼上了三楼,可楼内静得很,哪儿还有两名男子的影子? “唉,我上当了。这两个人是有来头的。”陈汉雄意识到了。 “我们分头找找。”丁福俊说。 几名工人在这座楼内及其他楼也搜索了一阵,但根本就没发现这两名男子>的踪影。 “这两个人长什么样?”丁福俊问陈汉雄道。 陈汉雄描述了这两个人的体貌特征。 丁福俊想了想说:“这两个人我还真没有什么印象,也许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此时,陈汉雄忽然意识到有人一直在跟踪他,危险时刻在他身边。 那么,这两个人是谁呢? 这夜,陈汉雄有些失眠,他回想这一段小城的闫长河、宋占春、冯大伟的案件以及孙子华之死,他感到这些事都有必然的联系。先是闫长河被杀,然后是宋占春死在城西河边的水泥管中,身边却有闫长河的物品和杀人凶器,说宋是抢劫杀死闫长河后自伤身亡,但总觉得还有疑点。随之有人反映孙子华有可能与此案有关,但他先是失踪,后虽被抓获,却因有人说情给放了。在调查城南两个犯罪团伙的过程中,佟二交代孙子华与冯大伟经常在一起,然而就在我们要找冯大伟时,他却被人杀死。发现孙子华有杀死闫长河和宋占春的证据后,抓到孙子华,他却又意外死亡。如果是孙子华与冯大伟杀死了闫长河和宋占春,这其中有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看来有一个人一直在操纵这一系列的犯罪,而且其中有可能有内部人为他们通风报信。孙子华的死极有可能是中毒身亡。而我虽然被停止工作,但一直在暗中调查,曾遭到别人的跟踪,并屡次险遭谋害,但这个要害我的人是谁呢? 想到富园公司,在这些事出现后,那个门卫老八突然失踪,而袁永富最信任的人曾万发也失踪,难道说这两个人受袁永富的指派,一直在充当杀手?今天在袁永富他们公司建的楼内,冒充更夫的两个人又是谁?他们看着很面生,难道说袁永富在雇用杀手? 袁永富——陈汉雄认为他就是小城犯罪团伙的头目。那么他的哥哥袁世德是否也参与此事?这个看上去很文雅的人也会参与他弟弟的犯罪吗?这也不能不让人思索,有人曾说袁世德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陈汉雄今天太累了,他明天还要继续调查袁永富的罪证,追查失踪的老八和曾万发的下落。尽管开始有些失眠,却还是在天亮前睡着了。 第二十章 灭口 经局党委再次研究决定,恢复陈汉雄重案队队长的职务和工作。刘天林得知这一消息后,便立即给陈汉雄打电话。 已是早八点半,陈汉雄还没有起床。陈母在收拾客厅。秦月娥的伤早已好了,她这几天经常来陈家,无微不至地照顾陈汉雄的母亲,利用早晚的时间帮陈母干些家务。 “汉雄,你的电话!”在客厅中,陈母接过电话,叫着仍在床上睡觉的陈汉雄。 陈汉雄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将手伸过头顶,去接床头串联的电话。 “啊,是刘大队呀。”陈汉雄一激灵地坐了起来。 “你小子这几天一定是累了,今天在睡懒觉吧?”刘天林洪钟般的声音自电话中传来。 “一天没什么事,不睡觉干什么。组织上不是让我在家反省吗?我这是在家反省呢。” “我看,再让你在家待几天,你就得待出病来了。我知道你在家待不住,说不定会给我惹出祸来。从今天起,你别在家待着了,快给我回刑警队来。”刘天林严肃地说。 “不是让我在家反省吗?” “你小子在家是没待够呀!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局党组研究,从今天起恢复你的职务和工作。” “这么说我的事儿清楚了?” “是的。你是冤枉的,你给孙子华抽的烟是正常的。经省技术部门检验鉴定,孙子华是服一种特制的慢性毒药而死。郝青山和柳云青正在对此案继续调查。其实那事出现后,我们都清楚。让你回家反省,只是缓和一下事态的发展。现在你快归队吧,你的重案队队员都等急了,江涛和白雪已开车到你家楼下接你去了。” “好,我这就到队里。” 放下电话,陈汉雄一骨碌下了床,迅速穿好裤子,到洗漱间洗把脸,提着衣服就要向外跑。 母亲拦住了他:“汉雄,你还没有吃早饭。” “妈,我到队里去了。你在家注意点儿安全。月娥晚上会到咱家来的。我也许要几天才能回来。不过我会给你和月娥打电话的。” 陈汉雄穿上鞋,推开门下楼了。 “这孩子。”母亲望着门口,眼中尽是慈爱,不自觉地念叨着。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刑警大队,刘天林将手枪交还给陈汉雄。 “汉雄,关于闫长河和冯大伟的案件,还是由你们重案队负责,我和郝青山任总指挥。至于下一步怎么工作,我想你心里一定很清楚。” “是的。我想这些案件与袁永富和他的富园公司脱不了干系,但会不会牵扯他哥哥袁世德还不好说。现在关键是必须尽快找到林秋月和范秋花。不知为什么范秋花会突然离开心悦大酒店,也许这个心悦大酒店以及那个老板胡印有什么问题。我想先从这里入手,同时通过与袁永富有关联的人和与心悦大酒店有关联的人进行深入调查。” “好,就这样办。” 当日,天空有片片阴云。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林秋月的堂姐的花店,想从此打听到林秋月的消息。但仍是一无所获。 “要是以往,她会给我打个电话。但现在已有一周了,她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接到。” “她以前说住在哪个小区?” “她以前就说住在城东一个小区的出租房内,但具体的地址她就是不说。我要求到她的住处去看看,她说等到以后请我去,现在不行。城东那么大,我上哪儿去找去?”林春月含着泪说。 “你知道她的同乡范秋花的下落吗?” “她这几天也没来,我也不知她去哪儿了。不过,昨天晚上九点多,我的电话响了,我去接,只听秋花在电话中说‘春月姐,我是秋花,现在……’没等讲完,电话却突然断了。我等了好长时间,直到今天再也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电话断了?”陈汉雄在思考。 “队长,会不会是范秋花正在打电话,突然遭到不测,她的电话没有机会讲完了?”江涛说。 陈汉雄不语。片刻,他说道:“我们再去心悦大酒店。”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心悦大酒店,这里还没有营业。胡印没在店中,他的老婆,也是这里的女老板黄秀英说他去市场买菜去了。 “黄老板,我们找你还是了解范秋花的下落,希望你讲真话,否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江涛上次来过,他直截了当地对黄秀英说。 “她去哪儿了我真的不知道。”黄秀英说。 “她为什么从你这儿走?”江涛继续问。 “我也不清楚。她们在本店唱歌,没有与我们签订任何合同,只要有身份证我就会留的,而且来去都自由,特别是像她这样的歌女,也作陪唱,流动性非常大。范秋花在我这儿干了快一年了,也算时间够长的了。” “还有谁在这儿干得长些?” “有两名是服务员,其他人都是后来的。” 陈汉雄借此机会仔细地观察着店中吧台内挂的营业执照,店主是胡印。随后他问道:“你和胡印是夫妻?” “是的。” “你们结婚多少年了?” “我和他是二婚,结婚有五年了。” “你和他原籍是哪儿的?” “我原籍就是小城的。听说他原籍是河南小李庄的。” “胡印来小城多少年了,他原先是干什么的?” “他来小城有十多年了。原先自己做买卖,倒粮食的。” “这个酒店开业多长时间了?” “有两年了。” “看来胡印还挺有钱?” “他在倒粮食时赚了一些钱。” “你们店中现在有多少女服务员,包括歌女和陪侍。” “女服务三个,歌女也叫歌手现在就范秋花一人,她这么一走,也是我们酒店的一个损失,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歌手。女陪侍有几个,都不固定。如果这里晚上没有客人,她们都会走的。” “现在都在吗?” “有四名在这里,她们在后院的宿舍中休息,其他人要到中午才来。” “好,你挨个都给我们找来,我们要向她们了解些情况。因为我们在调查案件,公民有出证的义务,请你按法律要求,给予配合。” 当日上午。陈汉雄相继与这里的几名服务员和陪侍女谈了话。她们没有反映出重要的问题。至于范秋花什么时间从店里走的,为什么突然走了,以及现在去了哪儿,她们谁也不知道。听老板娘说范秋花一早就走了,因范秋花自己住一个房间,没与姐妹们打招呼,也没有人看到她走。然而在询问这些女子时,有一名叫刘梅的女陪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敢说。见此,陈汉雄没有往下问。刘梅家也是外地的,她现就住在酒店后院的宿舍中。白天她几乎很少有陪侍,大多是在晚上陪侍。 “我知道你在此讲话不方便,如果有什么话要说,过后找我们也可以。”陈汉雄小声说。虽说在包房中,但他也怕有声音传到包房外。刘梅看着陈汉雄,点了点头。见此,白雪悄悄写了一张纸条,上面留有能联系到自己的电话,递给了刘梅。刘梅迅速把纸条放进了自己的长袜筒中。陈汉雄他们走出酒店已快到中午了,然而胡印还没有回来。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决定回刑警大队食堂吃饭,下午继续调查。但路经闫长河的茶庄时,陈汉雄决定和白雪到茶庄中看看,让江涛等在警车中。 茶庄中有几名顾客,马素云正在忙活着,见到陈队长和白雪来了,微微一笑说:“是陈队和小白来了,你们稍等,我这就忙活完了。” 打发走几名顾客,马素云从柜台中搬出两个木凳说:“你们二位请坐。” “不坐了,我们是路过此地,顺便看看你。”陈汉雄说。 “谢谢陈队长了。”马素云说。 “孩子上学了?” “是的,眼看中午快回来吃饭了。老闫这么一走,我这个茶庄也是强挺着,里里外外一个人。本想雇个帮手,可现在的买卖不如从前了,赚得少,孩子上学正用钱,我只好自己挨累了。” “看到了,大嫂确实不容易。” “谁叫我命苦,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呀。” “大嫂,我们向你打听点儿情况,看你了解不?”陈汉雄说。 “什么情况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们。” “你们邻居心悦大酒店有位叫范秋花的姑娘你认识不?” “你问这个。自老闫出事后,我一次也没有去过这个酒店,原先也不认识那里的女人,你说的这个姑娘我更不认识。” “你了解心悦大酒店什么事?” “这个酒店白天基本很安静,除非有包席的,但为数不多。到了晚上客人很多,有时到下半夜还能看到酒店中有刚走的人。喝酒、唱歌,买卖很是兴隆。我就看到这些,至于来的什么人,走的什么人,我都不认识。” “你认为胡印这个人怎么样?” “从表面上看是个热心的人,老闫出事后,他几次来我家,很是关心。说有什么困难邻里住着,愿意帮忙。倒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 “关于你家老闫的事你又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相信你们。有你这样的警察,我相信老闫的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我想你也不会忘记对我许下的诺言。” “我不会忘。我也正在实现我的诺言。请大嫂放心。”陈汉雄坚定地说。 “我相信你,你就是我的亲弟弟。”马素云很激动,流泪了。 “大嫂,不,大姐,我们走了,你多保重。如果你想起什么,随时可以找我们。”见此,陈汉雄决定还是走了好。 “小陈、小白,在我家吃午饭吧。”马素云见已到中午,要挽留他们。bbr>.99lib? “不了,我们回队里还有事研究。” 下午,陈汉雄和江涛出外去调查。白雪在队里等候刘梅,她想这名女子也许会给她打来电话。果然,内勤小周叫白雪,说一位女子打电话找白雪。白雪接过电话,是刘梅的声音,对方说:“白警官,你能到丁香公园来吗,我有话要对你说。半个小时后,我在公园西湖边柳树下的长椅上等你,你一定要着便装。” “好,我半个小时内一定到。” 半个小时后,白雪来到了丁香公园,见到了坐在长椅上的刘梅。因为阴天,晚上可能有雨的缘故,公园中游人很少。 刘梅说,她来心悦酒店已半年多了,与范秋花是好朋友。就在范秋花突然离开酒店的头天晚上,范秋花单独和她说,胡印似乎与袁家大哥有特殊的关系,但具体什么关系不清楚。在小城,有很多人来过这个酒店,其中有小城各个阶层的人。在这些人中,刘梅能认识的人很少,但袁家大哥、二哥她是认识的,还有公安局一个姓汪的科长。曾有人怀疑这个酒店有卖淫嫖娼的,但有汪科长关照,没人到这里调查。二哥今年就来过一次,而原来几乎看不到大哥来,但近期好像来得多一些。范秋花突然离开后,胡印向大家打听过谁知道范秋花的下落,但无人知道。看来,范秋花是自己突然走的,胡印真的不知道。昨天下午,刘梅无事到城内逛商场。在商场 7adf." >竟然遇到了范秋花,范秋花告诉她,有人要谋杀她,她不得不逃离心悦酒店,但究竟是谁要谋杀她,她也不知道。因为那天范秋花从街上回心悦酒店的宿舍,有人跟踪她。夜里酒店打烊后,她回自己的宿舍,并没有开灯,无意中向后窗户外看了一眼,发现外边有两个人影在周围转悠。于是,范秋花走出宿舍,关好房门,躲到酒店后院的一个仓库中,从仓库的前窗里边观察自己的房间。半个小时后,她发现有两个黑影弄开了她的房门,也许是认为范秋花已跑了,二人在室内待了有半个多小时,出了房门,跳出后墙走了。天亮了,范秋花趁酒店的人都没有起床,便拿着自己的东西,从后院的门悄悄地出来,发现没有人再跟踪她了,便打了一辆出租车,逃到城东隐居起来。 “范秋花现住在哪儿?” “她说是城东哈吉路912号楼,住在一位叫田燕的朋友租的房子里。” “你去过吗?” “没有。” “她说她现在正想办法找公安,说找姓陈的刑警,但不知他在哪儿。” “她说的姓陈的刑警,就是今天上午与你谈话的陈队长。” “是这样!我不知范秋花得罪了什么人,真的会有人谋杀她吗?我希望你们快一点到城东找到她。” “你反映的情况非常重要,我们立即去城东找她。不过,你来找我没有人知道吧?” “我想不会,我一会儿出公园便打车到商场,随便买点什么回去,谁也不会过问的。因为她们都知道我爱逛商场。” 白雪回到刑警大队后,立即打电话找陈汉雄,后在枫桥派出所找到了。接了白雪的电话,陈汉雄立即和江涛开车接白雪,三人一起往城东赶去。 此时,天下起了蒙蒙细雨。三人乘车来到城东哈吉路。但这段路根本就没有912号楼,也没有叫田燕的姑娘。 “队长,会不会是刘梅将地址记错了?”白雪说。 “这也有可能,我们再在这一带查寻一下。” 经过几个小时的查寻,三人在哈吉路82号楼找到了范秋花的住处,她住在这座楼的三层,与原是心悦大酒店服务员的田燕在一起。田燕说,范秋花在昨天下午就出去了,说有个什么事,要找一个姓陈的。但至今也没有回来。她是骑自行车出去的。 那天清早,袁永富离开仙鹤园小区林秋月的住宅后,林秋月对袁永富接完电话的行为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袁永富在干什么?什么茶庄、冯大伟、孙子华,这次又让老曾去办,办什么?林秋月听说过茶庄的事,那个老板已被人杀死;也听说过冯大伟,也被人杀死了。难道这些事都与袁永富有关?原来袁永富不让她再待在公司是怕她泄露有关袁永富的秘密。林秋月想她堂姐,她想到她堂姐那儿去看看。她也想范秋花,她希望到她堂姐那儿打电话找到范秋花;她也想到逃走,或是回青山乡她的老家,守在父母的身边,但为了父母和弟弟,她不能走,一旦走了,袁永富真会派人去杀他们。她要打电话,便操起客厅茶桌上的电话,但这部电话今早已被袁永富停机了。 吃过早饭,她想下楼到堂姐那儿去。就在这时,袁永富回来了,并带来一个人。这个人林秋月认识,这不是富园公司的门卫老八吗? 老八手中提了一大堆菜。 “秋月呀,这几天公司的事多,我要忙几天。为了照顾你的生活,我特派老八来伺候你,你要听老八的。你在室内干什么都行,愿意做饭就做饭,不愿意做,老八来做。但不准离开这个房间,我说过,咱们好一回,你听话,我会让你幸福快乐的;你要是不听话,跑出去或到外面喊叫、逃跑,我不但要杀死你,还要杀死你在青山乡的父母和弟弟。你要知道,我在公安局有人,你就是找到他们,他们也要听我的。这不,老八买来了一大堆菜,够你们吃几天的了。好了,我走了。老八呀,受点儿累。如果要休息,秋月是住在南边的卧室,你呀,就住在客厅里吧。” “袁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林秋月有些生气了。 “没什么,要听话。我晚上会回来的,只是怕你闷屈,特让老八来陪陪你。” 林秋月什么也不说了。 “老八,辛苦点。我走了。” “二哥,你放心。” 袁永富走了。 看来袁永富要将林秋月看起来,现在她连走出住宅的自由也没有了。 老八真的将林秋月看得挺紧。林秋月非常生气,躲在南卧室睡觉、看书,老八劝她吃中午饭和晚饭,她都没吃。 晚上,袁永富真的回来了。老八却没有走,而是住在北卧室。 袁永富听老八说林秋月一天没有吃饭,很是关心。一再劝林秋月吃饭。林秋月就是不吃,她一直待在南卧室中。 夜间,在客厅中,袁永富和老八谈着一些事情。林秋月听到他们说,孙子华已死;老曾很忠诚,又干了几件好事,不过让他走,他要一笔钱,五十万;先前派人与他接头一直不安全,也没敢接上头;现在给他二十万,八月二十七日,午夜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在美国加州牛肉面馆,派人给他送钱。公安局已注意富园公司,大哥没有暴露,但都要做好离开的准备。 这夜,袁永富和林秋月睡在一张床上。袁永富似乎很累,很快就睡着了,但林秋月却一夜难以安眠。 第二天一早,由老八做饭,袁永富吃过早饭就走了。这时天下起了小雨。上午九点多,老八想吸烟,便拿走林秋月的门钥匙,到楼下对门的小卖店去买烟。这是个很大的楼院,林秋月住的是南楼,老八要去买烟的楼在进楼院门的北楼,尽管他下了楼,仍可以完全看到南楼林秋月住的单元楼门口的情况,哪怕林秋月下楼逃跑,他也完全可以看到。 老八下楼了,迎面遇到一名女子,这名女子打着一把红色雨伞,老八似乎在哪儿见过这名女子,但一时却想不起来了。也许这名女子就是与林秋月住在一个楼里的。他顾不得多想,赶快去买烟,好快点回林秋月的住宅。 老八走后,林秋月仍在南卧室内的床上看书,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钥匙不是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开吧。”林秋月想老八已拿走门钥匙,怎么还敲门。 咚,咚!敲门声仍在继续。 “难道不是老八?是谁找错门了?” 林秋月起身到门边,从门镜一看,原来是范秋花。她非常惊喜,便打开房门。 “秋花!” “秋月!” “我想死你了。” “我也是。” 范秋花脱鞋到室内,将雨伞放在门边,看着豪华的装饰,羡慕极了。 “这是你的住处?太豪华了!简直是宫殿。” “秋花,你怎么能找到这儿来?” “我已经找过你很多次了。知道你在这一带,但具体地方找不到。那天听说你给我打了电话,可惜我到商场去了。今天一大早我到这一带来找你,经过询问这个楼院的人,说了你的体貌特征,有人说你可能在这个楼,我就贸然地敲门了。” “你知道也好,一旦我发生什么事你好能找到。不过此地不是你久留的地方,袁永富随时会回来。而且现在就有人看着我,他就是富园公司的门卫老八,他下楼买烟去了。你现在到这儿很危险,赶快离开这儿。” “为什么?” “你想办法去找姓陈的刑警,说袁永富可能与什么茶庄、冯大伟、孙子华的案件有关。还告诉他,富园公司的老曾有重大问题,他要离开小城,八月二十七日夜里十一点半至十二点袁永富派人到美国加州牛肉面馆给他送钱。但千万不要让公安局姓汪的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自从我许身袁永富,开始是认为他有钱,人不一定就坏;然而几个月后,我发现这个人行为鬼鬼祟祟。而且是靠赚取不义之财发家的,他倚仗他在小城当城建局副局长的哥哥开了一个开发公司,靠行贿和黑社会那一套独揽承包一些建筑工程,其中有多处建筑并没有达标,反而却被评为优质工程,他们捞取了不知多少不义之财!” 林秋月小声说着。房门一直打开着。 她们听到楼下有开楼门的声音。 “秋花,从楼下走来不及了,你先上楼上的楼梯,快,快!” 范秋花来不及穿上鞋,只穿着袜子,提着她的一双鞋,快速跑到楼上的楼梯。林秋月悄悄关上了房门。 门锁响了,老八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见林秋月仍然倒在南卧室的床上看书,放下心来。 老八走进林秋月的住宅后,范秋花在楼梯上穿上鞋,匆忙地跑下了楼。外边还在下着小雨,她顾不了这些了。她想去找姓陈的刑警,但又怕遇到姓汪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有些犹豫。想了想,她还是先回心悦大酒店,等时机想办法找到姓陈的刑警。她本不认识那位陈刑警,但那天她在心悦大酒店陪平城来的陈老板和跟班的江大哥,在送走他们之后,胡印看到了这两个人的背影。胡印说,这两个人怎么看都像公安局的陈刑警和江刑警。他问范秋花这两个人来干什么来了。范秋花说这两个人是平城来的老板,是来酒店喝酒的,并找她作陪。席间除了谈什么哥呀妹呀的,并没有谈别的事情。他们要将范秋花带出去干那种事,并答应多给钱,范秋花没答应。其实这是范秋花瞎编的。听后胡印认为是自己认错人了。由此,范秋花想到这两个人真是警察。 然而,就在这天下午,袁永富回到林秋月的住宅,发现门口有一把红色雨伞,问林秋月是否有谁来过。林秋月不承认来过人,说不清楚这把伞的来历,可能是老八外出拿谁家的忘了。老八看到雨伞,想到出楼门口遇到的那个打红雨伞的女子,想起这名女子好像是心悦大酒店的人,他想到了范秋花。袁永富想到林秋月有可能向范秋花泄露他们的秘密,于是派人去“解决”范秋花,但没有找到范秋花。 傍晚,天下起了雨。昏沉的暮中一片苍茫,昏暗的路灯在细雨中显得朦胧。这条马路此时已很少有行人和车辆了。 一女子披着塑料雨衣骑着自行车走在马路的边道上,背后有车从远处开来。这名女子听到背后开来的汽车似乎离她很近,她回头看了一眼,车灯很亮,没有看清是什么车。她怕哪个冒失鬼开车撞上她,便小心翼翼地将自行车向右侧的边路转了转,都挨到马路的边线了。然而,后面那辆车还是像发疯一样从背后向她撞来,她感到事情不妙,惊慌地将自行车骑到人行道上,但躲闪不及,车子还是将她刮倒了,她和自行车被抛出很远,当即摔得昏了过去。远处有两个行人目击了这一情景,看到肇事的是一辆白色吉普车,没有牌照。这辆车撞人后不但没有停下,反而跑得更快了。 “是司机喝醉了,还是故意来撞人的?” “快通知交警和医院吧!” 雨仍在下着,很快交警和医院救护车都到了。这名女子头部在流血,仍处于昏迷之中。医护人员将她抬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 医生对这名女子进行了抢救。好在她的伤并不太重,左臂骨伤,腿部有些外伤,头部有些外伤,是轻微脑震荡,但因抢救及时并无大碍。医生对她进行治疗后,便把她推到住院部的三楼七号病房,那里正是秦月娥值夜班。 有两名交警一直跟随被撞的女子,但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她的家人,也无人认识她。秦月娥为这名女子查了体温和血压,为她挂上了吊瓶。在护理这名女子时,秦月娥向交警询问了这名女子被撞的经过。听后,秦月娥感到是有人故意行凶。一个女子能和谁结仇?为什么要这样害她?秦月娥很疑惑,她感到应该将此情况向陈汉雄反映一下,也许陈汉雄能查明撞这名女子的人。于是,秦月娥安排好对这名女子的护理,暂时将女子交由交警看护,趁机到值班室给陈汉雄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来到了病房,此时被撞女子还未清醒。陈汉雄见到这名女子,大吃一惊,这不正是他们寻找多日的心悦大酒店的歌女范秋花吗? “队长,她真的是范秋花。”江涛也认识范秋花,因前一段时间他和陈汉雄到心悦大酒店找过她。 “如果这不是一起偶然的交通事故,那必定是有人要谋害范秋花了。谁会想谋害她?这事会不会与袁永富有关?”陈汉雄思考着。 “队长,我看是有人要故意谋杀她。”白雪说。 陈汉雄点点头说:“前几天我和江涛去找的那名女子就是她。只是她后来就失踪了,谁想到现在轮上她了。”片刻,他问那名守候在此的交警说:“是谁发现她被撞并报的警?” “是两个行人。当时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在这名女子的前面有两名行人,他们是一男一女,男的是城东区委干部,女的是城东小学教师。他们看到是一辆无牌照的白色吉普车撞的她,车中有几个人,长的什么样谁也没看清。”交警小刘说。 “医生对她的伤势怎么看?”陈汉雄问秦月娥。 “做了检查,除有一些外伤,现在是由于轻微脑震荡造成的昏迷,也许很快就会清醒,不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范秋花醒了。范秋花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纱布,左臂和左腿也都缠着白纱布。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眼角淌着泪。 “我这是在哪儿呀,是在做梦?” “你是被车撞了。”白雪站在她的床边说。 “秋花,认识我们不?”陈汉雄看着她,问道。 范秋花看了看床边的人,她认出了陈汉雄和江涛:“你是陈队长,这位是江警官。” “秋花,你受惊了。你能回忆起你被撞的经过吗?” 范秋花想了想,断断续续讲述了那场可怕的车祸,但是什么车撞她,车中是什么人她根本没有看清。她认为,这个开车的人是有意撞她,她没有仇人,看来此事只可能与袁永富有关,极有可能是袁永富派人来谋杀她。因为袁永富似乎已知道林秋月向她透露过袁永富的一些秘密。 那次她从林秋月的住处出来,便回到了心悦大酒店。她回想起林秋月向她说的事,本想找刑警陈汉雄,但又有些忧虑。就在这天晚上,她正在三楼唱歌,一女服务员让她接电话。她来到三楼的吧台,接过电话,只听电话中说:“你是范秋花吧?”范秋花说:“我是。”对方说:“小丫头片子,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今天你去了林秋月的住处。但无论谁问你,也不准向别人说出她的住址,更不准向别人特别是公安说出半句林秋月和你讲的话。否则我会派人立刻杀了你。”放下电话,范秋花感到非常恐惧,她无意中也卷入了这场旋涡之中。那天夜间,她逃出心悦大酒店后,找到了田燕的住处,在她的住处躲了起来。想到近几天的事,她考虑到此事已到这种地步,怕也没用,不如将此事报告给陈汉雄。她暗中打听,却听说陈汉雄因犯错误被停止工作了。她有些绝望了,不知如何是好。前天晚上九点,她出来准备找陈汉雄的助手江涛,但又不知他在哪儿,便到街上的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林秋月的堂姐打电话,想让她想办法找到江涛,但刚讲了一句,就发现远处有两名男子向这个电话亭走来,从他们的外形看,很像那天到她宿舍的那两个人。于是范秋花立刻趁着夜色机警、快速地溜出电话亭,跑到暗处骑上自行车逃走了。那两名男子到电话亭中没有找到她,便向她逃走的方向追来。范秋花穿过几个胡同,终于甩掉了这两个人。但她不敢再回田燕的住处,怕给田燕惹来麻烦,便在站前一家小旅馆躲了一天。今天晚上出来,本是想去刑警大队找江涛,却被车撞了。 “你那天见到林秋月,她对你说什么了?”陈汉雄问。 “我知道林秋月大致居住的地区,我曾多次去找她的住处,终于有一天上午找到了她现在的住处,是一处装饰讲究的住宅。在那里我惊喜地见到了林秋月。当时就她一人在室内,但林秋月说有人在看着他,这个人刚下楼买烟去了。她告诉我说茶庄、冯大伟、孙子华的事与袁永富有关,有个叫老曾的有重大问题,他要离开小城,八月二十七日午夜袁派人到小城城南美国加州牛肉面馆给老曾送钱。她说她跟了袁永富,开始认为他虽有钱,人不一定就坏,然而几个月后,发现这个人行动鬼鬼祟祟,是靠收取不义之财发家的。他倚仗他在小城当城建局副局长的哥哥开了一个开发公司,在城东靠行贿和黑社会那一套独揽承包建筑工程,其中有很多建筑不达标,却被评为优质工程,捞取了很多不义之财。还有,公安局汪科长是和他们一伙的。” “汪科长?” “是的,袁永富是这样叫的。” “姓汪的,我们公安局就一个姓汪的,难道说是预审科的科长汪元德?”陈汉雄思考着。 “那么你现在能说出清林秋月的住处吗?”陈汉雄问。 “能。我感觉到她现在很危险,你们快去救林秋月。”范秋花很着急。 “好,我们这就去救她,你说她的住处吧。” “她现在住在城东仙鹤园小区一单元的西四。” “今天是几号?”陈汉雄想到曾万发他们接头的日子。 “今天就是八月二十七日。”白雪说。 陈汉雄一看表,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十分。再有五十分钟就是曾万发在加州牛肉面馆与袁永富派来的人接头的时间了,之后,曾万发就会远走高飞。情况紧急,陈汉雄当即将此情况用医院的电话向刘天林作了汇报,刘天林指示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范秋花的安全,同时组织刑警连夜分组行动。陈汉雄和江涛立即去城南加州牛肉面馆抓获曾万发和与他接头的人,这边将会派柳云青、张英去支援他俩;郝青山则带领几名刑警立即到仙鹤园小区解救林秋月;刘天林带领一组刑警去逮捕袁永富。 由于警力紧张,医院由白雪和两名交警对范秋花进行看护。 就在这天雨夜,袁永富来到仙鹤园小区林秋月的住宅。 秋月独自坐在沙发上流泪,老八在看着她。 “秋月,不要伤心。我带你出去玩几天。穿好衣服,外边下雨有些凉,我们这就走。” “不,我哪儿也不去。”林秋月说。 “别生气了。我带你到我的山庄去。你没听过吧?那儿叫月湖山庄,有山有水,美极了。如果你在那儿玩够了,咱再回来。我给你找个好工作。”袁永富一直是笑呵呵地说。 “不,我不去!要去你们去吧。我要自由,我要欢乐!我要回家看我的父母和弟弟!” “我会满足你的,不过现在不行。你必须和我走,否则我派人杀了你们全家!”袁永富一见林秋月不从,立刻凶相毕露。 “秋月姑娘,穿好衣服,带上你的物品,走吧!”老八说话了。 “老八,给她多带点儿衣服,我们走。” 袁永富来拽林秋月:“快,乖乖地和我走,不准喊叫,否则我整死你。” “那让我去趟卫生间,我就和你们走。” “好,要快。” 林秋月走入卫生间,在里边装作解手。她想到,也许袁永富要逃跑,带上她,也许是当作人质,也许是真的舍不得她。总之这一去不可能再回到小城了,而且是凶多吉少。她想到范秋花应该和姓陈的刑警联系上了,但他们为什么没找到这儿来?难道是范秋花出了意外?她真盼望范秋花带领刑警们快点找到这来。她本是想将袁永富的有关情况送出去,哪怕告诉她堂姐也可以。但这几天,袁永富已不满足于将她软禁,而是一直派老八监视着她。室内的电话早被袁永富停了,她不可能将任何消息送出去了。但她抱着一线希望,范秋花一定会找到姓陈的刑警的。如果范秋花找到姓陈的刑警,姓陈的刑警必然会找到这里。她想到虽然她已不在这个住宅了,但要给刑警们留下袁永富可能去的地址。于是,她打开墙壁上的手纸滚筒盒,拿出里边那卷手纸,打开很长一段,用化妆台上的口红在手纸中写上四个大字“月湖山庄”,然后又将手纸卷回到原状,放回到卷筒盒中,将口红盖好盖,仍然放到化妆台上,最后放水冲了一下便池,以便给外边的袁永富造成她在用卫生间便池的假象。 袁永富正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她,见她走出卫生间,便对老八说:“你到卫生间去看看。” 老八到卫生间仔细地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也没有发现卫生纸中林秋月留下的文字。老八走出卫生间,袁永富又到卫生间看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 林秋月穿好衣服,又打开衣柜找了自己常用的衣服,带好化妆品和背包,和他们下楼了。 楼外正下着雨,楼院中没有一个人,老八手里握着一把手枪,将林秋月推进楼院中的宝马车。袁永富提个保险箱,内装有上千万元人民币,他坐在驾驶员的位置,由他开车。宝马轿车快速驶出了这个小区的楼院。 在茫茫的雨雾中,宝马车驶出小城,林秋月只看到外边一片漆黑,她不知袁永富和老八要将她带到哪里。袁永富说去他的月湖山庄,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地方。他们真的是去叫月湖山庄的这个地方吗?但想到这伙恶魔,林秋月知道落入他们的手中肯定会凶多吉少,说不定他们将会把她害死,最后连尸首都找不到。她想到逃跑,但那个老八看她看得一直很紧,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出两个强壮男人的魔掌吗?车灯照耀着前边的路,林秋月发现宝马车已驶入林木丛生的山区。她想一会儿说要解手,趁着到树林中的机会躲到树林中,他们肯定找不到她。 不知又走了多远,前边仍是树丛。外面的雨也好像停了。 “老袁,你停一下车,我要方便。”林秋月说。 “好,停车,我也方便方便。”袁永富停下了车。 车停下后,林秋月要进路边的树林中,袁永富却说道:“不准进树林子,就在路边上吧。” “这……你看好吗?深山老林,难道你还怕我跑了吗?”林秋月望着袁永富撒娇地说。 “好吧,这山中有老虎,还有豺狼,你就是跑掉也得被它们吃了。老八,看着她点儿。”袁永富在路边上撒上了尿。 林秋月见此,悄然走入路边的树丛中,她蹲在树丛里,从空隙中看见老八手持手枪正在看着她,而后又转身看向远处。见此,林秋月悄悄起身,猫着腰,没有弄出一丝声响,向深林深处慢慢移动。 好长时间,林秋月蹲着的地方根本没有半点动静,袁永富感到不妙,便叫道:“秋月,怎么这么半天?出来吧!” 但林中根本就没有声音,袁永富感到奇怪。 “林秋月,快出来!”老八跑向林秋月方便的树丛。然而此处,哪儿还有林秋月的影子? “她逃跑了!”袁永富说。 “她跑不远,我到林中再找找。”老八跑到树林中,仍然没有发现林秋月的影子。 “这个小狐狸精,倒挺鬼道。林秋月,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袁永富吼叫着。 但山林中仍是一片宁静。 “我们再找找。”袁永富和老八在丛林中搜寻着。此时,林秋月就蹲在距离老八仅一步远的一个茂密的树丛中,她连大气也不敢喘。很快,老八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发现她。 折腾半天也没有找到林秋月,袁永富和老八只好失望地上了宝马车,他们的车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袁永富和老八走后大约半个多小时,林秋月悄悄走出丛林,因对这里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熟悉,她决定还是走到山路上,沿来路向回走,一旦遇到车或人就求救。再说,如果山里真有豺狼和老虎,她的命就真没了。林秋月又冷又怕。希望眼前能看到村庄或山民的住宅。 山路静得可怕,林秋月也不知走了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她想是不是袁永富又将车返回来追她了?她赶忙惊慌地躲到路边的树丛中。很快,有一辆车慢慢地驶来,林秋月发现这辆车不是袁永富的宝马车,而是一辆蓝色吉普。就在这辆车从她眼前开过时,林秋月想到可以搭这辆车去小城。 “师傅,停下!停下!”林秋月拼命地喊着。 那辆车开着车窗,已开出十几米远,此时似乎听到了她的喊声,车停下了。借着夜色,林秋月发现从驾驶室下来一名男子,在向林秋月探望。 “师傅,快救救我!”林秋月像见到了救星。 “你是谁,怎么回事?”那人问道。 “有人将我带到这里,我是逃出来的。师傅麻烦你将我送到小城去吧!” “是这样。那上车吧。” 林秋月已跑到这位开车人的身边,他见这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她不认识。 “多谢你了。”林秋月望着开车人,那人为她打开后边的车门。 林秋月上了车,发现后边还有一个人,没等她看清这个人的面孔,那个人便说话了:“林秋月,你想不到吧,又上了我们的车了。哈哈哈!” “你是老八!”林秋月想跳车,但不可能了,她已被老八按在车中,绑上了手脚——她又落入了魔掌。 第二十一章 落网 深夜十一点四十分,陈汉雄和江涛赶到城南的美国加州牛肉面馆对面,他们埋伏在马路边的树下。观察着对面的面馆。虽是深夜,这个面馆仍有人来往。就在这时,柳云青也到了。陈汉雄简要地向柳云青交代了分工,一会儿自己和江涛到面馆内,柳云青守在面馆外,注意发现与曾万发接头的人。为了防止情况有变,陈汉雄决定和江涛立即到馆内,如发现曾万发便立即抓获;如没有发现则迅速撤离,再隐蔽在这边的路边,等候曾万发等人的到来。 美国加州牛肉面馆——红色大牌匾很是引人注目。陈汉雄和江涛走入这个店中。一进店门,陈汉雄就发现一进门的角落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这个人在喝啤酒,吃着一盘牛肉。 “曾万发!”陈汉雄大喝一声。 坐在门边角落的中年人一听到有人叫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回过了头,发现喊他的人是陈汉雄。 想跑是跑不了了,曾万发像泄了气的皮球,顿时瘫坐在椅子上说:“我就知道会有今天,我就知道呀!” 江涛上前将曾万发反铐上手铐。陈汉雄打开曾万发放在桌上的皮包,发现里边有少量现金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一把尖刀。 “与你接头的人是谁?”陈汉雄问。 “我不知道,说是十一点半到这里,但现在已快十二点了,人还没来。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你为什么没有离开小城?” “唉!我就是想让袁永藏书网富给我一笔钱,可你们查得太紧了,几次与他联系都有你们跟踪,他给我的钱一直没有到手。没有钱,我往哪儿走呀?”曾万发无奈地说。 “就是为了几个钱,你丧尽天良,连自己的死活也不顾,就这样甘心为袁永富卖命?”陈汉雄说。 “不,我不光为是为了钱,我还是为了义。在我刚出狱时,是袁永富给了我一份稳定的工作。那时候谁管我的死活呀?我是在报恩。” “可也是他将你送入了地狱。” “这也许是天意吧。” “走吧,你也许还有立功的机会。” 当夜,经对曾万发突审查明,闫长河正是袁永富派他和孙子华、冯大伟杀死的,精神病人宋占春也是他俩杀死的,目的是嫁祸于宋占春。 曾万发说:“我从监狱出来后,去了很多地方找工作都没人要。我的生活也没有一点儿着落,原先的老婆早和人家跑了,父母在我入狱后便先后因病去世。我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原是小城仪表厂工人,可仪表厂解体后,他们都下岗了,家里生活都不富裕哪还管得了我?有一天我到今天被你们抓获的这家加州牛肉面馆一个人喝闷酒时,袁永富出现了,他得知我的情况后很是同情,便让我到他的公司去工作,给他管理一些运载车辆,并且非常信任我。后来竟然让我去跑大事,负责一些建筑工程。他一直很关心我。今年七月初,他找到我,说有一件事求我,原来是让我和孙子华,还有冯大伟去教训一个人,一切行动听孙子华的,但什么时候行动听他的消息。六月二十三日晚上,他让孙子华直接找到我,与孙子华见面后,孙告诉我说,二哥让我们杀人,是一个仇人。我只管放风,一切行动由孙子华和冯大伟完成。因为此事安排得非常周密,绝不会暴露。那天深夜十点多,我们在站前东边一个胡同聚齐,等十一点南来的火车。火车到站后,从检票口出来一个男人,孙子华让我跟踪这个人就行,如果他打车,我就打车,他步行我也步行。如果这个人去他的茶庄,我们便在茶庄附近动手,如果他去城东他的新居,我们就在新居的小巷口动手。吩咐完之后,我见这个人向东走,是去他的新居,我便在后边跟着。而孙子华和冯大伟骑着摩托车,在这人向东走时,他俩已经从胡同的另一端跑到这个人的前面了。到了那个人新居的小巷口,我仍在后边跟踪和观察四周的情况,此时路上很黑,因这一段没有路灯,这个人也没有发现后边有>99lib?人跟踪他。等这个人一进黑暗的小巷口,埋伏在那里的孙子华和冯大伟便持刀将他杀死了,孙子华和冯大伟使用的是同种宽度和直径的尖刀。我按事先约定好的,见他俩已杀死这个人,便从另一条小巷到西区古塔路口相会。他俩一直是骑摩托车的。途中我敲开一家个体小卖店买了香肠、面包、矿泉水,在古塔路口遇到了他俩,我们要到西湖边那片水泥管子中找一个精神病,因事先孙子华已和这个精神病说好了,让他待在水泥管中,夜里会给他送吃的。到那儿之后,还是由我放哨,他俩杀死了精神病,并将从那个人手里抢来的黑皮包和物品都放到这个精神病身边,目的就是想嫁祸于他。后来我得知第一个被杀死的人叫闫长河,那个精神病叫宋占春。此事发生后,你们在调查中怀疑此案与冯大伟有关,袁永富便让孙子华杀了冯大伟灭口。后来你们的重点又放到孙子华身上,袁永富见孙子华已暴露,就给我一包药,让我毒死孙子华,并安排了老八配合。这种药当时喝进去没有什么反应,七个小时后发作身亡。那天早晨,我在孙子华上班的路上等着孙子华,约他到仓库后上午十点出来,我陪他喝点儿酒,下午打打麻将。十点前,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在仓库西路等他,上车后,车开到我的出租房,我俩到了我家,不久老八和一个陌生人也到了,之前有规矩,凡是老八领来的人,他不说不准任何人问他的底细。中午我们四人喝的酒。在喝酒时我找机会在孙子华的酒中下了毒。吃过中午饭,我们四人打了几个小时麻将,我见快到毒药发作的时间了,便谎称有事,局散了。老八和那个陌生人说也有事,他俩也走了。我给了孙子华十元钱,让他打车回仓库取摩托车。晚上你们找到他时,他果然死在你们的手中。事后,你们的陈队长被停止工作,但他仍咬住闫长河的案件不放,暗中调查我们,袁永富派我和他找来的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深夜从陈队长家的二楼窗户进到室内杀了陈队长,可惜没有成功。那个我不认识的人,只有袁永富知道。我们跳楼逃跑后,他就与我分手了,以后再也没见过面。事后,袁永富让我给陈队长打电话威胁他。但你们也太厉害了,竟然又查到此案与我有关,于是袁永富通知我逃跑,并约定前几天派人给我送二十万元,但定了个约会地点由于你们的出现我没有将钱拿到。今天,本是定在晚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在加州牛肉面馆与送钱人接头,没等到送钱的人来,我却被你们抓了。在孙子华被我毒死后,我得知心悦大酒店名义上是胡印开的,但实际上是袁永富的哥哥袁世德开的,因他怕影响仕途前程,便让他的内弟胡印管理。袁世德想占闫长河的房子扩建他的酒店,曾让胡印出面找过闫长河劝他出让他的茶庄,但闫不同意。袁世德得知闫长河和李景林曾是好朋友,便让李景林以孙要买这所房子的形式来出面,但闫长河仍然是没同意。这件事使袁世德非常生气,袁永富知道此事后,为了让其哥哥达到占有茶庄的目的,便决定除掉闫长河,这样闫的妻子也许会出售此房。他们多次密谋杀死闫长河的办法,但均不如意。虽在夜间跟踪过闫长河,但均认为机会不好,没有下手。那天早晨,孙子华在火车站发现闫长河到省城去了,从他与别人的对话中得知他会乘深夜的火车回来,便将此事告诉了袁永富。袁决定等深夜闫回他的新楼便派人下手杀了他,最后决定派我和孙子华、冯大伟来行动。上午,袁永富和孙子华乘车去看路线,孙子华在路上发现他原先的邻居宋占春的精神病又犯了,正在路上独自行走,便向袁永富说了这个精神病的情况,袁永富灵机一动有了主意,他们后来对宋占春进行了跟踪,发现这个精神病进入到城西河边的水泥管中,他们杀完人后,由孙子华给宋占春送去食品等,后来由孙子华和冯大伟下手将宋占春杀死,移尸到水泥管中,并将闫长河所有的物品都放在他身边,这样他们便将杀死闫长河的凶手嫁祸给这个精神病了。但是,孙子华偷偷拿走了闫长河的皮包中的一对镶宝石的小耳环。” “袁永富派谁与你联系?” “我一直不知是谁,只是他说此人手提与我一样的黑提包,里边装的全是钱。这个人认识我,见到我后,会主动与我联系的。但几次接头都没有发现这个人。也许今天晚上你们再晚来几分钟,这个人与我也就联系成了,也许你们能把我们两人都抓到,也许你们谁也抓不到,我现在已登上去南方的火车了。” “袁永富是怎么知道你已经暴露的?” “是你们内部有一个人告诉他的,据说是他的一个铁哥儿们,但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老八现在在哪儿?” “自那次见面后,我再也没见到他。” “那个陌生人是谁?” “我不认识,找到老八就知道这个人了。” “与你一起到陈队长家的人你真的不认识?” “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我还隐瞒什么?” 就在陈汉雄和江涛、柳云青抓获曾万发时,郝青山带领几名刑警会同管区派出所民警真的找到了林秋月在仙鹤园小区的住处。郝青山派了几名民警对这所住宅的四周实行警戒,防止林秋月的房内有人从窗户逃跑。但经敲门,无人开门,分析室内可能是没有人,郝青山决定找人开锁,对林秋月的住处进行检查。 “郝大队,是室内没人呢,还是林秋月出了事?”一名刑警有些担心。 “现在里边的情况不清楚。我们只有找人开锁了。” 郝青山用警车中的对讲机给刑警大队值班室打电话。很快,大队值班人员找来一名开锁工上了楼。 这名开锁工拿着专用工具,仅几分钟,便拨开了林秋月住所的门锁。 “大家注意安全!”刘天林指示。 郝青山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手持手枪第一个冲到室内。紧接着其他刑警都走到室内。大家检查了室内所有的房间,并没发现一个人影。 “林秋月没在这里?”一刑警说。 “他有可能被袁永富又转移到别处,或者是劫持走了。”郝青山分析说。 “如果林秋月被劫持走,她是否会留下什么?”一刑警说。 “也许会,大家仔细搜查一下。”郝青山在屋内向刑警下达命令。 这个住宅有前后两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书房,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卧室中有壁柜,似乎已被人翻过;客厅内和南卧室各有一个彩电;厨房内有冰箱;书房中有个书柜,书柜中仅有几本书,其余摆的是现代工艺品。 大家对室内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物证。 “郝大队,看来袁永富早有了准备。从这里看,他有可能是将林秋月劫持走了。”一刑警看着郝青山说。 “现在看,有可能是林秋月逃走了,再有就是袁永富将她劫持走了。”郝青山说。 “会不会是她今天住在别的地方?说不定天亮后就会回来。”一刑警说。 “也有可能。我立刻向刘大队报告,这里仍要有警力看守。” 刘天林带领几名刑警直奔袁永富在南郊的住宅,但他家中只有他老婆和那位老保姆,他已三天没回家了。刘天林派两名刑警守在那里,然后带领另两名刑警来到富园藏书网公司,然而袁永富租的院落和办公楼此时已是人去楼空。副总经理丁焕生等人在前些日子已辞职不干了,门卫有一人是后雇来的,根本不知道袁永富的下落。看来,袁永富是逃走了。 凌晨三点,各路的情况刘天林都知道了。他立即给高局长打了电话。高局长决定布置警力在各路口和交通要道堵卡,注意发现袁永富和林秋月。并对林秋月的住处、袁永富的住处、袁世德的住处实行监视。 天亮了,曾万发交代出这一系案件源起于袁世德要买茶庄,而后期的一系列杀人事件也是袁世德和袁永富共同策划的,现在可以逮捕袁世德了。然而,刘天林、郝青山、陈汉雄、江涛来到袁世德家时,发现他也有一天多没回家了,单位也不知他的去向。 袁世德也逃跑了。 天亮时,胡印被另一路侦查员传讯到刑警大队。他交代,这个酒店不是他的,是袁世德的。袁世德曾让他买过茶庄,但人家不同意。后听说袁永富派孙子华找李景林买茶庄,也是为袁世德而买,而闫长河仍然不同意。再后来得知闫长河死了,但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确实不知道。 第二十二章 内鬼现身 自那天搜捕袁永富无果后,袁永富竟然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多日来再没有人见到他的身影。尽管刘天林派人在他家和他的公司蹲守多日,仍然没有发现他的任何线索。袁永富外逃前,似乎早有准备,在富园公司账户上竟然提走了七百多万元现款。看来,真是有人在为袁永富通风报信。 这个内部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呢?刘天林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反复思考,除陈汉雄、江涛、白雪和我之外,那就只有郝青山知道,要抓捕袁永富也是我们这些人知道。是谁为袁永富一伙通风报信的呢?陈汉雄与袁永富一伙势不两立,而他的徒弟江涛、白雪更是同仇敌忾,他们都不会的。难道是他?刘天林感到事情的复杂性,同时又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深夜,刘天林难以入睡,他倚在窗边,让夜晚的凉风从打开的窗户吹到室内。窗外的天空,已是满天星斗,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一早,刘天林来到高局长的办公室,说了自己的想法。 高局长在办公室中踱着步,他也在思考。片刻,他说道:“郝青山这个人是有些毛病,讲义气,但也很正义,不会与那些黑恶势力混在一起的。据我所知,他并不认识袁永富,只是和袁的哥哥袁世德认识,但没有深交。从多年的工作看,这个人对工作的热情一直是很高的,破了众多大案要案,面对邪恶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个人的文化水平偏低,处事有些简单,心思不细,我看他不会与袁永富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的。关于泄密的事,也许是他无意中向其他人说了此事,也许是在我们内部还有其他人在有意为袁永富他们探风。” “但是,郝青山近些日子工作情绪有些急躁,对侦破闫长河的案件有些想法,并出现过态度消极的情况。”刘天林说。 “郝青山平时与你们队里谁的关系最好?”高局长问道。 “原先在他当重案队队长时,他手下的兵与他的关系都非常好,同吃同住,有说有笑,十分团结。这伙人都非常能干,破案、抓捕、追逃,样样领先。郝青山被提拔为副大队长后,他手下的所有人在三年内全部都被提拔了,有两人到派出所当所长,有一人到治安大队当副大队长,有一人考上政府那边的局长助理,现已调到外市当科长了,还有两人到巡警大队当大队长和教导员去了。现在只有一个人还在重案队,那就是陈汉雄了,也当上了重案队队长了。至于郝队与现在大队中其他人的关系,我现在看,倒看不出谁与他最近了,好像都一样。” “他与其他科所队人员的关系怎样?”高局长坐在办公桌边的椅子上又继续问。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最早也在我们刑警干过,据说曾救过郝青山的命,这个人就是现在的预审科科长汪元德。” “汪元德?你这么一提他,我倒想起来了,要不我也正要找你问问汪元德呢。”高局长像想到了什么事。 “因工作的关系,多年来刑警队一直是与预审科分不开的,正是由于这种关系,汪元德常到刑警队来。每次只要郝青山在,他都要到郝青山的办公室坐一会儿。赶上晚上,还总会到城内的饭店喝两盅。关系不一般呀。也许这是救命之恩,也许是老哥儿们的一种情感。”刘天林说。 “正是这种情感,才使郝青山放松了警惕。近阶段,我曾接到过一个匿名电话,说汪元德与袁氏兄弟关系密切,他们在一起做着一种非法的买卖。他有可能卷入了这个黑社会的团伙,充当了他们的保护伞。郝青山在与汪元德的交往中有意无意地将我们有关工作透露给他,有可能是汪元德向袁永富一伙通风报的信。此事,我本打算让纪检部门去查,但我看有些事已超出一般违纪的范围。为了向我们的同志负责,也绝不冤枉一个同志,我决定由你负责,你选两名你最信任的同志,对汪元德展开秘密调查。在此之前最好对曾万发再做一次审讯,发现汪参与袁一伙犯罪的事实后,立即向我报告。但在没有发现证据之前,我们还要将汪元德当成我们的同志。在此次调查中一是要注意绝对保密,二要注意安全。”高局长此时做了决定。 “是。” “还有,你回去后先与郝青山好好谈谈,也许他会直接反映些问题。” 回到刑警大队,刘天林正要走进他的办公室之际,发现汪元德从郝青山的办公室中走出来,见到刘天林后,笑呵呵地打着招呼:“刘大队回来了?” “汪科长,又来忙什么来了?” “办一个案子,人手不够,我不得不亲自参与了。” “到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有事得回科里,改日吧。”汪元德与刘天林在门口打过招呼后匆忙地下了楼。 曾万发被抓获,让汪元德大吃一惊,虽然他相信曾万发不会轻易地将自己抛出来,因为汪元德曾向曾万发说过,一旦被抓,他有办法让他出去的。现在看,内部还没有对自己采取措施,这说明曾万发什么也没说。但时间长了,保不齐曾万发会受不了压力而什么都说了。为此,汪元德有些坐立不安。他想逃走,但有些事没有办完,手头钱也不宽裕。他也想,如果曾万发至死不交代,因袁世德、袁永富哥俩已逃走,他不会有危险的,因他与袁氏兄弟的事,只有他们三人最清楚。这样轻易逃走,反而会过早暴露自己。这天,他借办理一起案件之机又来到刑警大队郝青山的办公室,他是想打听一下曾万发交代了什么,袁永富是否有下落,但郝青山这几天心情不好,似乎不想将知道的事告诉汪元德了。可也是,因审讯曾万发时,郝青山并没有参加,所以有些情况他还不了解。在郝青山那儿没有探到消息,汪元德坐了一会儿便只好扫兴地走了。 刘天林本想现在就找郝青山谈谈,但感到还不是时候。于是他打电话找到了在外边办案的陈汉雄和江涛,并约定几人即刻到看守所去提审曾万发。 在看守所审讯室,曾万发穿着红色的号衣,手戴手铐,脚戴脚镣,剃着光头坐在椅子上,面对坐在正堂的刘天林、陈汉雄、江涛,江涛在做记录。曾万发背后的墙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曾万发,这几天考虑得怎么样了,有些问题也想清楚了吧?”刘天林讯问曾万发道。 曾万发不语。 “曾万发,据我们调查,有些问题你还没有交代,还有些问题你没有讲清,希望你彻底交代你的罪行,检举揭发别人的问题,争取宽大处理。” 曾万发看了看刘天林,低下头,仍是不语。 “曾万发,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这样不说话,是不是想耍狗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就是留下一些问题也是罪大恶极,你也知道你的罪行的严重性,倒不如全部交代,减轻你的心理压力。我明白,你也许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梦想有人会救你,这是一种妄想。救你的人,现在正想将他的罪过全都推给别人呢,有的人本身已自身难保,他还会顾得到你吗?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如有立功表现,我们也会研究对你从宽处理的。”陈汉雄怒视着曾万发说。 “陈队长你是认识的,他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有立功表现,我们会考虑对你从宽处理的,我们说话是算数的。”刘天林继续对曾万发说。 曾万发抬起头看了看刘天林和陈汉雄,片刻后说道:“你们说的话我信。只是我的问题上次就已向你们交代清楚了;但是别人的事我不敢说,说了怕你们内部的人对我从严。” “谁要对你从严?”刘天林问。 “我不敢说。” “你说吧,我们会为你做主,也会保护你的安全。” “那我就把我知道的全说了,你们一定要为我保密。” “你说吧。” 曾万发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我说的这个人不但与袁永富关系特好,而且与袁世德关系也不一般。这个人叫什么我不知道,但听袁永富说他是你们预审科的科长,姓汪。我们聚过几次,每次都有袁永富。听袁永富说,这个人是个贪得无厌的腐败分子,什么吃喝嫖赌,五毒俱全。袁永富与汪科长是在小城一个较大的官家赌博时认识的。那是前几年的正月,袁永富到这个大官家送礼,在那里遇到了汪科长,当时他们不认识,由于那个.t>大官介绍,他们才认识了。在这个大官家还有两个人,也是小城有钱有势的人。那天大官家备有丰盛晚宴,宴后,他们就在这个大官家打大麻将,是五十元一个仔,搬倒一百的,输赢都在几万元。后来他们相互联系,成了好朋友。那时汪科长在炒股票,由于不懂行,一次赔了几万元,他妻子与他干仗。袁永富听说后,一下子给了汪科长几万元,让汪科长感动得不得了,认为这个朋友太够意思了。久而久之,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下酒店,搞小姐,到外地赌博等。袁永富有一帮小兄弟在城南要占地盘,强行挖走城南的几个建筑工程,最需要的就是公安有人给撑腰。袁永富向汪科长说了此事后,汪科长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当然,他自己也会分到一定数目的红利。一旦有谁掉脚了被公安抓到了,汪科长总是有办法将人给弄出来,所以我们认为汪科长是个神通广大的人。去年,袁永富为了争夺一座小建筑,竟然派孙子华和我蒙面将那个与其竞争的包工头打伤住院,事后,那个包工头虽然怀疑是袁永富干的,但没有找到人和证据。后来,袁永富又派我和孙子华打电话敲诈那名包工头五万元钱,他们报到公安局,眼看就要查到我们,是汪科长想办法给平的这事,我们才化险为夷。那次,袁永富的小兄弟张忠强因盗窃和诈骗被派出所抓获,送进了看守所。袁永富找到汪科长,没几天,张忠强就给放了。事后,袁永富又给了汪科长几万元。但张忠强后来哪儿去了,我不知道。还有我因诈骗也被你们抓过,也是袁永富找的汪科长从中斡旋,我才被放出来的。你说我能不感谢袁永富吗?我们这伙小兄弟也讲义气,逢年过节也给汪科长家送点儿。那次你们发现孙子华有问题要抓孙子华,是汪科长将消息转告给袁永富,袁永富安排孙子华到外躲了几天,后来袁永富找小城大官才疏通好的。虽然你们抓到了孙子华,也只能当天便将他放了。再后来,袁世德与袁永富哥俩在袁世德家密谋杀死孙子华,当时让我也去了,并由我去实施。这次我被你们抓到了,但不知你们是否抓到了袁世德和袁永富哥俩,我想如果汪科长知道你们要抓他们哥俩,早就会给他送信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些。” 听了曾万发的交代,刘天林和陈汉雄对视了一下。 “曾万发,除此以外,你还了解汪科长什么事?” “别的不知道了。” “你和汪科长接触多次都在什么场所?” “有两次是在富园公司,有几次是在小城的一些大酒店,其中有两次是在心悦大酒店。那里名义上是大酒店,实际上也有暗娼,袁世德在三楼一个套间中开设了一个赌场。不过不是经常性的,有特殊人物或大赌的时候才玩几次。因为我不爱赌博,加上经济条件有限,所以袁永富给我的任务是当好保镖。遇到这种场合,还要另赏我几百元或一千元。” “袁永富除了和你们这伙人接触外,还与社会上或外地的谁关系最为密切,包括有来往?” “好像小城内官场上的人多,我都不认识,除了搞一些建筑项目外,那是正常的工程往来,具体让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不过他认识的人很多。外地的我一点儿也不了解。” “你掌握袁世德有什么问题?” “这个人是个笑面虎,除了比他弟弟多点儿心眼外,其他和他弟弟一样。他是官场上的人,见多识广,他弟弟正是靠他的威望和势力才起家的。谁知人一有钱了,不但贪,还恶毒起来,老干一些黑吃黑的事。现在我想起来也真是后悔呀。讲义气,最后真的是将自己讲到地狱中去了。袁世德想霸占闫长河的茶庄,竟然派杀手去杀人,将他人生命当儿戏。事后你们查得紧,他曾求助过汪科长出主意,但汪科长也没有办法,只能听风声,送送信。袁永富怕这件事暴露,只好又继续杀了他认为不可靠的人。最后出现了现在的结局。” “这么说,袁永富派你们杀死闫长河、宋占春之后,袁世德和汪科长都知道此事?” “知道。因为袁世德与袁永富是亲兄弟,他肯定会想办法圆全。汪科长受了袁永富多年好处,他们是好朋友,他当然也要为此事保护袁永富。后来,袁永富不知在什么场合让汪科长认识了袁世德,袁世德也夸汪科长够朋友。因为汪科长好财、好色、好赌,袁世德暗中也给他送去一大笔钱。所以你们这个汪科长才真是挥霍无度,因为他的钱来得容易,没有钱也可直接向袁氏兄弟要,因为他为他们办了仗义事。就是那个心悦大酒店一旦有什么事找汪科长都好使。” “原来是这样。”刘天林陷入了沉思。 陈汉雄望着曾万发,他又想到一件事:“曾万发,你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 “陈队长,我都交代了。” “在城南南城路旧区,是谁深夜蒙面去了姜东家,是谁深夜打电话对姜东和一些动迁户进行恐吓?” “陈队长,我有罪。我知道你们对那事调查得很紧,既然到今天这步,我就都说了。那片小区要盖一栋住宅楼,先进行拆迁。在拆迁时,袁永富找到袁世德,袁世德保证能将这个承建权揽到手,但必须等到这里的住户全部搬走。但袁永富有些心急,他想尽快拿到承建权,因为这座住宅楼是由南市政府先集资和贷款。但有几户就是不搬家,袁永富便派我和孙子华在夜间砸了这几户的门窗玻璃,还给他们打了恐吓电话。但最后就剩一户姓姜的老头,他还是不搬。袁永富便派我和孙子华、冯大伟深夜蒙面打了姓姜的老头。” “你们不怕事情败露吗?” “不怕,因为此地还没有落下来建筑承包商,只有拆迁公司与这儿直接发生关系。即使你们怀疑也只能怀疑拆迁公司或南市政府,没凭没据你们是怀疑不到我们的。再说,一旦有个风吹草动,那边袁永富早和汪科长勾通好,他会给我们送信,要是有人进去,他也有办法让我们出来。” “你还发现袁永富有什么罪行?” “去年秋天,袁永富为将心悦大酒店那位美女林秋月搞到手,便派我和孙子华、冯大伟趁夜间在她回她堂姐家的路上打劫,由孙子华和冯大伟下绳,我在路口放哨,假装劫持林秋月,袁永富趁机开车解救她,从而让她落入袁永富设下的圈套。” 刘天林仍在思考,片刻后问曾万发:“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有了。” “好吧,今天就谈这些,你回到号里继续考虑,想起什么,随时通过看守找我们。” “来,你过来,看看我记得对不对,然后签字按押。”江涛叫曾万发。 提审完曾万发,刘天林和陈汉雄、江涛他们又提审了胡印。胡印一直不知道袁永富他们密谋几次杀人的事,但他证实心悦大酒店确实是袁世德的,因为袁世德正是仕途有望发展之际,开买卖会影响他的前途。但他又想多捞钱,还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在做买卖,只好让他内弟来替他经营这个来钱的场所了。原来,胡印和袁世德的妻子是同母异父,胡印的姐姐姓杭,叫杭小玲;而胡印是他母亲改嫁到胡家所生。所以人们并不知道胡印和袁世德的妻子是亲姐俩。正是因为他们不是一个姓,所以胡印和袁世德都不承认他们有亲属关系,从而掩盖了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经过讯问,胡印还证实,汪元德和袁世德、袁永富都多次到他的大酒店,嫖娼、赌博都干过。那次有人检举心悦大酒店有小姐卖淫的嫌疑,治安大队民警曾到酒店来调查,是汪科长给解的围,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当审讯完曾万发和胡印后,刘天林他们又找了相关的几个人对曾万发和胡印的口供进行核实,认定曾万发和胡印说的都属实。当晚,刘天林和陈汉雄、江涛立即来到高局长的办公室,将审讯结果和调查结果汇报给高局长。 听了刘天林的汇报,高局长气得用拳头砸着桌子说:“在我们警察的队伍中竟然有这样的败类!不铲除这样的毒瘤,我们的队伍怎么会打胜仗?人民怎么会拥护我们?我们又怎样树立好的形象?” “高局长,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我们是不是可以拘捕汪元德了?”陈汉雄有些着急。 “这样,汉雄和江涛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待命,我和天林去趟政法委和检察院,法律手续我们还是要走的。走,天林,带着卷宗。”高局长在急切中仍显得十分沉稳。 当夜,高局长和刘天林找到政法委书记和检察长,他们同意立即逮捕汪元德,并展开了法律程序。为了防止意外、不打草惊蛇,高局长与刘天林、陈汉雄、江涛他们制订了一个完整的抓捕方案。 经秘密侦查,发现汪元德现正在家中。 汪元德真的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最怕陈汉雄他们抓到袁家兄弟。妻子对他的胡作非为早有训诫,但他就是不听,现在看到他愁眉苦脸,也摸不清原因。傍晚,妻子为他炒了个菜,而他从厨房的柜子中找出一瓶白酒却独自喝了起来,转眼一瓶酒就下了肚。 “元德,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妻子抢他手中的酒瓶。 “你给我,我愿意喝。你再抢我打死你。”汪元德一脸凶相,妻子只好放手,因这些年来,妻子因家庭琐事已不知挨了汪元德多少打。 咚,咚!有人敲门。 “谁?”汪元德一阵紧张,他放下酒瓶,将手伸到沙发下,那里放着他的七七式手枪。就在这时,门外有一女子在叫:“收电费!”汪元德的妻子要去开门,汪元德制止她说:“别去!”此时,门外的女子又敲起对门的房门:“收电费!” 汪元德起身到门边,从门镜中看到是常到他家收电费的小张和同事小刘,他这才放了心,对妻子说:“问问她这个月多少钱。” 汪元德又坐在沙发上喝起酒来,他的妻子去开房门。然而,房门刚一打开,陈汉雄、江涛、柳云青便迅速冲到室内,一把抓住汪元德正端着酒盅的手,汪元德一惊,一副手铐已戴在他的双手上。 “你们,你们为什么抓我?是弄错了吧!”汪元德大声吼叫起来。 “你叫唤什么?”刘天林走进了室内,紧跟着他的是白雪和一名委主任,白雪从公文包中拿出逮捕证交给刘天林。刘天林向汪元德出示了逮捕证后义正词严地说道:“汪元德,我现在正式向你宣布,经过检察院批准,你被逮捕了,请在这上面签字吧!” “刘大队,你凭什么逮捕我?我参加公安也二十多年了,也立过功受过奖!” “那只能代表过去。凭什么?这你非常清楚,难道还让我一条一条地说给你吗?”刘天林怒视着汪元德。 汪元德仍在叫着:“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要上告!” “那是你的权利,但我们是在尊重事实。汪科长,还是老实一些吧。看在曾在一个战场冲过锋的分儿上,只要你能认罪,我们会照顾你的。” 汪元德不再说什么。 “汪科长,先签字吧。”刘天林将逮捕证摆在汪元德的面前,汪元德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一直站在一边的汪的妻子不知所措,见汪元德在逮捕证上签了字,才哭道:“老汪,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走了,扔下我和孩子怎么办?” 白雪上前劝慰她。 “大队长,这是汪元德的手枪。”陈汉雄在沙发下搜出汪放到下面的手枪。 “汉雄,把他交给柳云青带回去。我和江涛、柳云青先回去。你和白雪在汪家进行搜查,委主任是见证人。”刘天林对陈汉雄说。转身他又对汪元德说,“汪科长,走吧!” 汪科长被带走后,陈汉雄和白雪在委主任和汪的妻子见证下,对汪家进行搜查。在汪家的柜中搜出好烟好酒不说,还搜出金项链三条、金戒指三个、现金两万多元、存折三个,上面有十余万元存款,而这些物品和存款汪妻都不能说明来源。 经对汪妻讯问,得知她对汪在外的情况一直不了解,一直以为他工作忙,每天回来得晚不算,有时几天也不回家。现在看到汪元德已涉嫌犯罪,十分吃惊。渐渐的,汪妻的脸上已挂满泪水。 第二十三章 别墅残迹 在刘天林的办公室,刘天林和陈汉雄及几名队员在分析案情。 “从范秋花介绍的情况看,林秋月有可能是被袁永富劫持走了。但他们能到哪儿去呢?”刘天林一边思考一边问道。 “刘大队,我想林秋月是个非常机灵的人。她让范秋花找我们,肯定是因为知道袁永富的很多罪行,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脱身,否则她会自己找我们的。但是,这样机灵的人,为什么在离开仙鹤园小区的住宅时,没有留下任何指示标记呢?难道是走得太急了?我看不会,因为连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带走了。”陈汉雄说。 “陈队长,她会不会用某种暗示的方式告诉我们了?”白雪说。 “郝大队他们已查了,没有发现任何有关这种指示的迹象。”江涛说。 “这样吧。那所住宅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现在去这所住宅,再找找看。”陈汉雄说。 “好,你们去吧。有情况立即向我报告。”刘天林说。 “是!”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柳云青来到了仙鹤园小区林秋月原先的住宅。他们对室内又进行了详细检查,包括书房中所有的书和本都看了,但没有发现林秋月留下任何提示。 白雪在检查卫生间,她看了化妆台,那个口红笔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打开口红笔的盖,发现这个笔在什么粗糙的物体上用过?,绝不是用在嘴唇上。她想到,林秋月是否用这个笔在什么物体上写了什么呢?她仔细地检查卫生间的所有物品,没有发现有字的东西;她又拿下卫生间卷筒中的手纸卷,打开一段纸,什么也没发现。但这段纸不像原先卷得那样规范,再向里边打开,白雪发现上面有口红的印痕。她又向前打开,发现手纸上写着四个大字——月湖山庄。 “队长,快来看!”白雪兴奋地叫着陈汉雄。 陈汉雄和江涛、柳云青都围了过来。 “月湖山庄?难道说袁永富将林秋月劫持到月湖山庄去了?这么说,袁永富也逃到月湖山庄去了。林秋月之所以将这几个字隐藏得这么深,恐怕是怕袁永富他们发现。看来,她是趁去卫生间时急中生智,为我们提供了这个地址。”陈汉雄说。 “有这种可能。”江涛说。 “我没有听说过有叫‘月湖山庄’的地方。是旅游区吗?”白雪问。 “不,也许是袁永富在外的私宅。”陈汉雄说。 “这个住宅会在哪儿呢?” “我们先下楼,到外边的公共电话给刘天 6797." >林打个电话,将此情况汇报给他。”陈汉雄决定道。 他们下了楼,走出这个住宅小区。在小区门口,仍有两名民警在这里对林秋月的住宅进行监视。 就在陈汉雄和江涛、白雪、柳云青来到街上公共电话亭边时。赵鸣泉骑着一辆摩托车载着刘明从马路上来到他们跟前。 “陈队长,你让我俩好找。”赵鸣泉说。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了。”陈汉雄问。 “我们到刑警大队,一位女刑警说你们在仙鹤园小区这边。我便和刘明找来了。” “有什么情况?” “袁永富离开公司后,他们公司的人都议论纷纷。有人说他不会再回来了,有人说他一直在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虽然有钱,但欠银行很多贷款,他还欠一些工人和工程队的钱。”刘明说。 “就因为这个找我?”陈汉雄问。 “不。袁永富走后,丁焕生也辞职了。他不愿为袁永富这样的人去处理那些乱糟糟的事,我们找你想反映这一情况。更重要的是,我听公司有人议论,袁永富可能在山里的湖边买了一块地,在那里盖了一幢别墅,并起名叫什么山庄。但在哪座山中,哪个湖边他还不清楚。我听到这一情况后,认为袁永富有可能逃到那里。便找到赵鸣泉,他便用他的摩托车带着我来找你们了。”刘明继续说。 “你听谁说的?”陈汉雄问。 “好像是现在公司里一些干活的人说的,但这座山在哪儿,是否是真事,我不知道。”刘明说。 “谢谢你们,你们是好样的。如果这是真的,袁永富确实有可能逃到那幢别墅中去躲藏了。”陈汉雄认为有这种可能。思虑片刻,他对赵鸣泉和刘明说,“感谢你们对公安工作的支持,我会想办法寻找这幢别墅的。” 那么,袁永富在什么山中建了别墅呢?小城北面的山是天缘山,但山中并没有湖;小城百里外与天缘山相连的是云峰山,那里是否有湖呢,或者说有水库或水泡子? 当即,陈汉雄和江涛他们回到刑警大队,陈汉雄将到仙鹤园小区发现的提示和刘明反映的情况向刘天林和郝青山作了汇报。刘天林同意他带几名侦查员立即到云峰山去查寻,但不要开警车,以免暴露会打草惊蛇,找到这个山庄后,即向大队报告。 根据刘天林的指示,陈汉雄带着江涛、白雪、柳云青开着从他战友宋喜春那儿借来的带着地方牌照的普通桑塔纳轿车,穿着便衣向云峰山行进。一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云峰山。 举目望去,满目青山,山路崎岖,山势险峻。风景优美,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除在山坡上见到几户人家外,路上几乎很少见到行人。 山路狭窄,迎面来了一位赶牛车拉树枝的老翁,陈汉雄决定停车,一边给牛车让路,一边向老翁打听情况。 “大叔,这周围有什么山庄吗?” “什么山庄?”老翁停下了牛车。 “就是靠湖边修建的楼房。” “没听说过。这里都是山,那边有个水库,你去看看。”说着,老翁向南一指。 “离这儿有多远?” “翻过这座山再有十来里地就到了。” 按照老翁说的,陈汉雄他们开车翻过这座山,又向南走了十多里,果真看到山涧中有一座不大的水库,但周围都是山,除有一座瓦房外,并没有什么像样的山庄。 在山里,陈汉雄他们找到几位山民,有一位男子说。向西北走约八十里有一个湖,湖边前年盖了一座像童话中仙宫的房子,房子是带尖的,叫“月亮湖山庄”。 “月亮湖山庄?看来有可能就是这个山庄。”陈汉雄一阵惊喜,他决定立刻就去这个山庄。 又走了约一个小时,他们在一片山的一端,终于见到一个湖,湖边可见到一座欧式的建筑。 “这有可能就是月亮湖山庄。”陈汉雄说。 “队长,我们是不是直接到湖边或山庄内打听一下。”江涛说。 “不,这样会打草惊蛇。现在的关键是先观察这个山庄的外貌,之后再想办法搞清山庄内的情况。现在我们都上这座山,我想从这座山上就可观察到山庄的全貌。” 于是,陈汉雄他们一行人将车停在山路边,一同登上了山。山中林丛茂密,他们向北望去,山庄的全貌尽收眼底。月亮湖并不大,但依山而生,很是优美。靠湖北岸有两小间砖瓦房,看来是看湖人住的房子,湖边有两艘木船;两小间砖瓦房北边,是一座与房顶相平的高冈,实质应是石山的余脉;在高冈的北侧是一片平地,平地上有一个院落,院落是红砖墙,对开黑色大铁门,院落内有一座如童话中仙阁一般的房子,房子的一端是很高的尖,这是一座仿欧式的建筑。此楼共三层,从外观上看很典雅。楼的东侧后接四间瓦房,最东的两间看来是车库,在院内西侧有两间厢房。看来山庄内外都很清静,周围没有行人,湖边也没有人。 “湖边的房子有可能有人,院内好像有狗,你看那门边上的两个黑点。”陈汉雄说。 “队长,有人从山庄的楼内出来,是两个人。他们在院内谈着什么。”江涛在说。 “山庄内不知住的是什么人,袁永富也不知是否藏到这里来了。” “队长,这里真是隐蔽呀。也确实是休闲的好地方。” “看来,这个袁永富也真是费了一番苦心。他是想将来到这里修心养性外加养老吧。” “修建这座山庄再加包下这个湖得多少钱?” “我看起码也要一百多万。” “这个袁永富真是有钱。” “但他越有越贪,什么坏事都干。不给自己留活路,有多少钱今后又能有什么用?” “江涛,我们出来时是上午九点多,现在几点了?”陈汉雄问江涛。 “队长,现在是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这么说,如果熟悉路的话,到这里最快也要两个半小时,但到山中迷路可就坏了。” “这条路也不算难找,只是在山中得记住方向,咱们先是向东北走,再向东走,中间过了几个屯子。” “队长你看,有些人从楼上下来到东边的瓦房去了。一个,两个,三个,还有外边的两个人,共计五个人。湖边的房子中也出来一个人,走到院子里去了,也到东边的瓦房去了。” “我想东边的瓦房是食堂,他们开始吃中午饭了。这是集体伙食管理,看来这个山庄还有些军事化管理模式,不一般呀。” “队长,我们是不是也吃点儿什么?” “再观察一会儿,然后我们围绕这个山庄四周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山庄食堂的人陆续出来了,有的上楼,有一人到西厢房,有一个人仍是回到湖边的小屋内。 “我们下山到车中吃点儿什么。然后在山下熟悉情况。” 到了山下,大家坐到车中,吃了点早晨带来的面包,喝了些饮料。然后,陈汉雄开始对大家分工:“我和江涛在这周围开车熟悉一下这周围的环境;柳云青和白雪装扮成自山外到山中来游玩的恋人,在这周围找找山中的老乡,以在山中迷路为由打听情况。但无论如何,先不要靠近山庄,以免过早暴露。也许山庄的情况很复杂,会给大家带来危险。下午三点,大家还在这座山下的路边会合。如有特殊情况,围绕这山周围随时会合。” “队长,我俩扮成游人,是不是带点儿什么?”柳云青问。 “白雪背着包,你带点什么呢?车中有个傻瓜照相机,挎你脖子上。这还是去年我得奖的奖品,现在归你用了。”陈汉雄说。 “里边有没有胶卷呀?” “有几张。上次我去济南带着它照了一些,没照完所以一直没洗呢。” 柳云青挎上照相机,白雪背个.99lib?背包,还真像外地来山中游玩的一对恋人呢。 按照陈汉雄的安排,柳云青他们在山庄附近走了走,但没有发现附近有村庄,只是距山庄东四里处有几户人家。 他俩以游客的身份走入一户山民家中。 这家山民姓冯,家有老两口,还有一个女儿在家。这家山民介绍了他们的生活。姓冯的老翁说,他们在这山里已生活多少辈了,主要靠在山坡上种玉米,在房前房后种些水果蔬菜为生,他们家养了几头牛,牛出犊也卖钱。秋天他们还到山里采果、采药到镇上去卖。距他们这儿约十里有个小镇,叫山口镇,镇上也有人到山中收购山货,也有开bbr>车到这里来游山的。谈话中自然就引到山庄那儿。 那位老翁说:“月亮湖原是生产队的水库,最先是归大队管的,但是一直荒废着,后来归小队管,在里边养些鱼。后来大队改村部了,又归村里管,是集体养鱼。这里面的鱼没有任何污染,味道很鲜美,但村里的人不会经营,一年里虽打了一些鱼,守在山中也很少有人花钱买鱼,卖不了多少钱。大前年,说是小城来了一位富翁,要承包和开发利用这个湖,搞旅游项目,并在湖边山冈北的平地上买了一块地,盖起了一座小仙阁式的楼房,还修了院墙。盖房子时我们都参加了,每天给我们十元钱,够多的了。房子盖好了,我们得知这个山庄的庄主姓姚,他就是小城的富翁,在此主要是修心养性,夏天时来坐船玩玩,有时钓钓鱼。现在看这个山庄好像有七八个人,这个富翁真有钱,养了这么些人干什么?也许他们要成立旅游公司,但山里这样偏僻,谁会来呀?不就是大山,一个小湖,有什么可看的?” “您是说庄主姓姚?” “是的。” “有没有姓袁的?” “没听说过。” 这就是林秋月写的月湖山庄吗?袁永富和林秋月真是到这里来了吗?柳云青有些疑虑。片刻,他又问老翁:“您老认识山庄的人吗?” “一个也不认识,没有我们山里的人。不过那个看湖的说是东屯的,姓马,是庄主的亲属,还有一个干零活的说也是山里人,但我不认识他。” “这伙人吃喝怎么办?” “他们有车,开车到山口镇去买去。再说他们经营的湖还可以,每年湖中的鱼也会卖上五六万元。山口镇也有车来到山庄成车买鱼的。” “这周围没有饭店和旅馆,我们要到山庄去住他们让吗?” “这说不好。我们看那个山庄总感觉有些森严,我们也不敢去。自山庄盖好后,我再也没有进过这个山庄。” “山庄都有什么人?” “不清楚。不过这个山庄有时也有客人,也许是富翁的朋友,也许是他们的亲属。” “你们这个村叫什么村?” “叫月亮村。” “你们的村委会在哪儿?” “离这儿不远,是在山的那边。那边有五十多户人家。从我家门前的路走,向右拐过眼前这座山就是。” “村委会有电话吗?” “有,通讯员看着。不过我们山里人也没什么事与外界联系,一般是不打电话的。” 走出这个山民家,柳云青和白雪按冯老汉说的,出了他家门向前走,拐过这座山,真的看到了一个村落,他们找到了村部。以游人的身份向村里的通讯员进一步打听山里面山庄的情况。通讯员是位六十多岁的老翁,一一地答复了他们的问题。从老通讯员的口中,他们得知这个山庄常有山外的人来,有男有女。但这些人来干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看来,这个山庄似乎有些神秘。 下午三点。柳云青和白雪在月亮湖南的山路上与陈汉雄他们相会,柳、白二人将了解到的情况向陈汉雄作了简要的汇报,陈汉雄他们了解的情况大致与柳云青他们了解的一样。 西边郁积了大片的阴云,凉风刮在几个人的脸上,看来到晚上会下雨。现在要想办法弄清山庄内的情况。 “我们现在以游人的名义直接到山庄去不就行了吗?”江涛说。 “不行,我们对山庄的情况不熟,一旦暴露身份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看还是稳妥些,想想其他办法弄清山庄内的情况。” “那怎么办?” “我们大家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办法,能既不暴露我们,引起他们的怀疑,还能打入山庄中了解到山庄内的情况。”陈汉雄说。 “我们装作在山中迷路的人到山庄内打听路?”江涛说。 “要是人家告诉你路后,你还能问到什么?我现在需要的是这座小楼的内部情况,包括结构,袁永富到底在没在这里,还有这里的人与袁永富的关系。” “我们扮作游人无处休息,到山庄找住处不行吗?”江涛又想到一个办法。 “人家不留你怎么办?” 这时西边的阴云似乎比先前走得快了,山风也较先前更凉了。 “队长,天快要下雨了。” “队长,趁要下雨之时,我和柳云青扮作山外的游客到山庄去求宿。他们不答应,我们便装作没有地方去的样子,想什么办法也要让他们留我们住下。我想在山庄住一夜,一定会摸清那里的情况的。”江涛说。 “这个方法是行,不过真要遇到袁永富,你的命也没了,因为袁永富是认识你和我的。”陈汉雄说。 “队长,那可怎么办?”柳云青有些心急了。 “队长,要不让我和柳云青再扮成恋人,打入山庄中去。因为一对男女恋人到山中来玩,遇到要下雨的晚上求助于山庄住宿,也是正常的。”白雪说。 “这个办法行是行。只是白雪你?”陈汉雄有些忧虑。 “队长,相信我,我和柳云青会完成任务的。” “现在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那就由柳云青和白雪去吧,你们毕竟没与袁永富正面接触过,会安全些。柳云青、白雪,你们看可以吗?” “队长,我看只有这样。”柳云青说。 “我同意。”白雪说。 “队长,让白雪一个女子去好吗?”江涛有些担心。 “不要仅将我看成女子,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侦查员。队长,你就让我去吧!”白雪态度很坚决。 “现在只有这样了。”陈汉雄看看江涛,转身又看着白雪和柳云青,“你们到山庄前,首先要到湖边,将那个老马头的情况了解一些,然后想办法进入山庄,并让那里的人将你们留下。为了安全起见,你俩都将枪留下。完成任务后,或遇到极其危险或紧急的情况都要快速脱身出来。天黑后,我在山庄前边左墙角那几棵树下等你们,江涛到山庄后院墙外监控山庄的情况,一旦你们从山庄后墙出来,江涛要迅速接应。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第二十四章 深入虎穴 尽管天空有大片阴云,还夹带着阵阵凉风,但却始终没有落下雨点。 在月亮湖边出现了一对恋人。男的挎台照相机,女的背个白色背包——这便是柳云青和白雪。 湖岸有一个简易的砖房,房内有一位老翁。岸边的湖水中有两条木船。 柳云青和白雪来到了砖房前,老翁看见他们便从房内走出。 “你们找谁呀?”老翁问。 “老伯,我们是外地的游客,到山里来玩的,想坐船游游湖。”柳云青说。 老翁上下打量着他们,然后说:“不行。这是个人的湖,不给游人玩。你们还是走吧。” “阿青,我要坐船。”白雪挽着柳云青的胳膊娇滴滴地说。 “大伯,这个湖不对游人开放吗?”柳云青说。 “这深山里哪有游人来呀?这是个人的湖了,主要是养鱼,亲朋好友来玩一玩,对外人一律不开放。”老翁说。 “唉,我有些累了,不让我到湖中去玩,我就不走了。”白雪生气地坐在湖边的岩石上。 “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柳99lib?云青说着,也坐在了湖边。 那位老翁并不理会他们,而是到湖边看看船,又看看湖中下的挂子,然后又要回他的简陋住房,但柳云青叫住了他。 “大伯,我们走累了,天又要下雨,附近有旅馆和饭店吗?” “这里哪儿有那些东西。” “那边的山庄不对外营业吗?” “那儿和这个湖是一家的,个人的。是城里人图清静有了钱才到这里来盖个山庄修心养性来了,没有旅馆和饭店。” “谁这么有钱到这儿来盖房子?” “你们不要多问了,还是走吧。” “阿青,我走不动了。我说不来这鬼地方,你非要来。现在连回都回不去了。”白雪生气地说。 “你们是哪儿的人呀?”老翁问。 “吉林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刚结婚不久,出来度蜜月来了。我现在在吉林开了一家机电公司,每天忙于业务,钱是赚了点儿,但太累了。这次出来也是找清静的地方走走。早晨从山口镇打车到这山里,没想到这里除了有湖有楼外,满眼都是山,有些过于清静了。” “这对于你们可以说是见到了世外桃源,不好吗?” “好是好,我拍了很多风>藏书网景照。只是这地方没有旅馆和饭店,出租车又回去了,我们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阿青,找出租车我们回去吧。我都要累死了。”白雪嗔怪地说。 “现在上哪儿找出租车去?”柳云青感到为难,转身问向老翁,“大伯,你们这儿离屯子多远呀?” “过了这座山向南走就有一个屯子,离这里有几里地吧,那里有拖拉机,你们不妨到那里找找车。”老翁说。 “阿青,我实在走不动了。”白雪坐在湖边的山石上。 就在这时,天空开始落雨点了。见此,柳云青和白雪都感到一阵惊喜,天公作美,这回让他们有到山庄避雨的理由了。 “老伯,你给我们和这个山庄的人说说,天下雨了,我们真的无处可去,又没带雨伞,快到晚上了也饿了。你和山庄里的人说说,我们在山庄找点儿饭吃,躲躲雨,最好让我们住一宿,明早我们再走吧。要多少钱我们就给多少钱。说实在的,我也不在乎钱多钱少。”柳云青说。 “这……” “你行行好,帮我们一把吧。”柳云青说着从衣兜中掏出二百元钱塞到老翁手中。 “大伯,你做回好人,求你了。”白雪也说。 老翁想了想说:“好,你们和我来,我和庄主说说。” “庄主是谁?” “姓姚,见到后,你们叫姚老板就行。” 柳云青和白雪跟着这位老翁绕过湖边的山包,来到庄园前。这是一个用砖砌成的院落,院内有一座三层楼房。有一对很讲究的门垛子,一对黑色大铁门此时大开着。一走进门,院西墙角有两条狼狗一阵狂叫。 “别叫,二虎。”老翁喝着,狗真的不叫了。 院内停着一辆蓝色吉普车,柳云青想到这辆车似乎就是在小城撞倒范秋花的车。但没有看到袁永富的宝马车,也许袁永富没在这里,或是他开车外出了? 从中门走入楼内后,一进门处一个房间内有两个年轻人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在看电视。见老翁进来便问道:“老马头,怎么带人进楼来了?” “是小六子和二愣子,我找老八有点事。” 这时从二楼的楼梯口上下来一位中年人,老马头迎上去,对中年人说:“老八,我有一事只好求你了。这两位年轻人是外地游客,到山里玩了一天,现在天要下雨又找不到回山口镇的车,到湖边来央求我给找个住宿的地方,周围的屯子都很远。我想你和庄主说说,留他们一宿吧。” 老八?柳云青和白雪都感到心头一震,这就是范秋花说的看着林秋月的老八,也就是前一段突然在富园公司消失的门卫老八? 中年人望着柳云青和白雪,先是一愣,随即目光便在白雪的脸庞上停下了,心想这个女子真够标致的。白雪见他色眯眯的眼神,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中年人一笑说:“我们这是私人住宅,从来是不留外地客人的。现在庄主没在家,我是做不了主的。” “老八,庄主不在家不就你说了算吗?只住一宿,我们这么大的庄园随便让他们住在哪个房内都行,天一亮就让他们走。”老翁说。 “不行,我们这儿不是旅馆,也不是饭店,怎么能随便留生人呢?”老八没有答应。 “先生,你看这地方我们从来没来过,现在天黑又下雨了,就是让我们走出大山我们也找不到路,你发发慈悲,当做好事了,让我们在这里留一宿吧,天一放亮,就是雨不停我们也走。”白雪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望着老八说。 “城里不比这儿好玩吗,你们为什么大老远到这里来?”老八满腹狐疑地问道。 “我们都是城里长大的,还没有到过这样的大山中来玩,感到很新鲜。不过现在天已下雨,周围实在没有避雨的地方,万不得已才到你这山庄来。”柳云青说。 “来,我得搜搜你们,别带危险品。”老八说着便在柳云青身上摸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又在白雪身上故意摸了一遍。之后,打开白雪背的背包,发现里边有女人的化妆品,还有手纸,柳云青背着照相机。因柳云青和白雪没有带任何证件,他当然不会发现他们真实的住址。 搜完之后,老八看了看白雪,然后说:“我也是心软的人,也愿意做好事。这样吧,你们就住在一楼西边的那间空房吧。看来你们还没吃晚饭吧?老马头,你到食堂给他们找些吃的,一会儿送到房间来,吃完饭你们就休息吧。不过,还有一条,夜间不准走动。外边的狗非常厉害,出去狗会咬死你们的。” “那就多谢了。”柳云青说。 “走吧,你们跟着我走吧。”八管家说。随后,柳云青和白雪随他穿过一楼的一条走廊,老八将他们带到一楼西边的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大约五十多平方米的套间,大小房间内各有一张大床。大房间内有一台彩电,还有衣柜、沙发、茶几,还有一个写字台和一张椅子,有些像宾馆的高档间。 “你们就住这里吧,一会儿老马头会给你们送点儿吃的。”老八说完就走了。 柳云青和白雪观察着这个房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过了一会儿,老马头来到他们的房间,他端上来两个馒头,还有两根黄瓜和一碗酱。老马头看着柳云青他们吃完两个馒头,然后端走碗筷。 从窗帘的空隙中可以看到,这个山庄既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出入于山庄楼内,也许是一些人的家属,也许是山庄食堂和楼内的服务人员。 夜深了,外边的雨已停,山庄今天很静。柳云青和白雪早早就熄灭了房间的灯。尽管柳云青和白雪已住进山庄内,但他们还不能完全了解这座楼内的情况。这座楼的正门在一楼的中间,柳云青他们住的房间是在西侧,刚一进门处住着两个男子,看来他们是这座楼的保镖,柳云青他们一旦打开房门两个男子就能听见。至于楼上都住的什么人,二人无法知道。 这个房间前后都有窗户,柳云青发现从里面能将这些窗户打开,必要时,从后窗户可进入到楼后的果园,然后跳后院墙逃走。也可从后窗出去,观察一楼和这所楼的外观情况。前窗开不得,一旦打开出去必然惊动前院的狼狗。 院外有汽车的喇叭声,一名男子从楼内出去开大门,从院外开进一辆宝马轿车,车上下来两个人。柳云青的房间早已熄灯,他和白雪从窗帘的空隙中向外观看。开车的人大约四十多岁,他们都不认识,第二个人好像比第一个人岁数大些。只听开车人说:“二哥,饿不饿?” “不饿。姚老弟,今天挺累,我们都早些休息吧。” 二哥,姚老弟?柳云青和白雪对视了一眼。 “那个开车的有可能是这里的姚庄主,二哥十有八九就是袁永富。看来袁永富真的躲藏到这里来了。”柳云青说。 “怎么办?”白雪说。 “等他们都睡熟了,咱们悄悄地溜出来到各楼层看看。” “那两个保镖一直在看着我们,恐怕我们出不去呀。” “他们也有打瞌睡的时候,再说也许他们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夜里会照常睡觉的。” “那只有再等一等了。” 柳云青打着打火机,白雪看了一下手表,已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我从后窗到外边看看,你在室内观察一下楼内的动静。”柳云青对白雪说。 “好吧。” 柳云青爬出窗口,悄悄躲到果树园中,他发现这座楼各个窗口都已熄灭灯,看来楼内的人都已入睡了。这也说明那个老八光顾着睡觉了,并没有将山庄内住进一对外来人的情况向庄主和袁永富报告。柳云青观察了一会儿,来到楼后墙处,他发现东侧有两个窗户都可打开,见此,他赶紧又回到房内。 “白雪,我们从这个窗口出去,从一楼的一些后窗还可到别的房间去。如果从东边的房间出来慢慢上楼梯,不弄出声音,西边第一个房间的保镖是不会发现的。”柳云青说。 “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不怕,我们只要别出任何声音就没问题。” 白雪点了点头。 他们爬出房间的后窗,轻轻地挨着后楼墙根儿走,打开东边第二个后窗进到这个房间内,这是两间比较好的房间,外间有沙发、茶几、一个立柜,还有冰箱;里间有一张床,铺着被褥,但无人住;墙角的小柜上有一台彩电。柳云青、白雪慢慢地推开房门,来到一楼前侧的走廊,发现西侧的第一个房间,竟然还亮着灯,二人从窗口偷看,里边除原先的两个保镖外,还有两名男子,他们四人在打麻将。柳云青和白雪挨着墙根儿向西走,又弯着腰躲开西边第一间的窗户,踮着脚爬上楼梯,上了二楼。二楼结构和一楼一样,中间是楼梯,走廊两侧是房间,但都没有门牌,不知哪间住人哪间没住人,也不知都住的是什么人。他们又上了三楼,三楼情景与二楼一样,但各个房间都关着门,只有一个房间内有女人的声音传出,但看不到里边的情况。无奈,他们只好下楼,又悄悄地回到东边的那个房间。 “看来这个房间的人在那边打麻将,从住的情况看,他是个小头目。”柳云青说。 “我们是不是检查一下他的房间,看能不能发现点儿什么?”白雪说。 “你在门边给我看着,我看看。” 白雪在门边听着走廊中的动静,柳云青在翻动办公桌内的东西,没发现有用的,之后他到里间,又翻了一下床铺,也没发现什么。就在这时,他无意按动了床边一个按钮,只听到里间墙角有“吱,吱”的动静,柳云青发现墙角自动出现了一个地道口,并且里边亮着灯。 “白雪,这里有一个地道口。” “地道口?我们是不是下去看一下?” “这样吧,我自己下去,你在门边看着,一旦发现有人进入这个房间,不等他到里间来,你就在后窗弄出动静吸引他们注意,然后向后院的果园中跑,跳出后墙,陈队长他们就会在墙外接你了。” “那你怎么办?” “不要管我,我有办法逃出去。如果不被他们发现,我也有可能探明地道中的情况。”柳云青说。 “好吧。” 白雪守在门口,柳云青小心翼翼地沿着地道口的台阶下到地道中,他发现这是一个宽敞的地下室。地下室内也有沙发和桌椅,还有一些木柜。在木柜中,柳云青发现一些塑料袋中装着白色的粉末,他不知是什么,便随手拿起一包,抠开一角,发现里边竟然是海洛因。 “原来这伙人还藏有毒品!”柳云青感到十分震惊。 就在这时,柳云青发现这个地下室还有个里间,里间有床。不,床上倒着一个人!借着灯光,柳云青发现床上倒着的是个女人,她的手脚被捆绑在床上。 这名女子见柳云青来到她的房间,怒视着。柳云青一见这名女子就觉得很面熟,不,他没见过这名女子,但他听陈汉雄和江涛描述过她的容貌。 “你是林秋月?” 那名女子望着柳云青,有些吃惊。 “不要害怕,我们是小城刑警。我叫柳云青,是陈汉雄队长让我来解救你的。” “你真是小城刑警?”那名女子有些不相信。 “是的,请你相信我。” “我是林秋月。”女子有气无力地说。 “你是不是被袁永富劫持到这里的?” “是的。柳大哥,快救救我吧。” 柳云青快速解开她身上的绳索,说道:“快和我走,我们还有一位女警官,她叫白雪,在外边等候我们。”他扶着林秋月走出了地下室。到床头处,柳云青一按按钮,地下室的出口又自动关上了。 白雪见柳云青扶出一名女子,大吃一惊,当她听说这名女子就是林秋月时,又禁不住十分高兴。 “我们赶快从后院墙出去,晚一会儿恐怕被发现了。”柳云青说。 然而,就在这时,在西间打麻将的一名男子走出西屋,穿过走廊向这个房间走来了。柳云青他们想跳窗逃跑根本来不及了。 “怎么办?”白雪急了。 “快,我们躲到里间去。一旦这个人回来里间,我们只好制伏他了。”柳云青小声向白雪和林秋月说。 他们快速躲到里屋内。房门开了,一名有些胖的男子走到室内来,他摸到墙壁的按钮按亮了外间的灯,然后向里间走来,但走到门口时,走廊中有人喊:“老八,快点!” 原来这个人就是老八,他就是原富园公司的门卫巴海。听到喊声,他止住脚步,转身来到外间的立柜边,打开立柜门,从一条已打开的烟中拿出两盒烟,之后关上立柜门,又关掉外间的灯,走出房门,又去了西间。原来他是回房间取烟来了,看来这场麻将还要继续。 巴海走后,柳云青、白雪、林秋月快速从这个房间外间的后窗户钻出,他们穿过果园,来到后墙根儿,但后墙很高,柳云青先将白雪、林秋月二人分别托上去,后墙头外早有江涛在等候,见白雪二人上来,立即接应。柳云青随后也非常敏捷地翻过后院墙。就在他们都出了后墙后,前院的狼狗似乎听到了动静,狂吠起来。 跳下后院墙,江涛也认出救出的女子是林秋月。 “江涛哥,多亏你们了。”林秋月也认出了江涛。 “你是被袁永富劫持到这里的?”江涛问。 “是的。那天我在山里的路上已逃走,但在回小城的路上搭了一辆吉普车,没想到是袁永富派姚森和老八换了辆车又来找我的。到山庄后,他们每天有人看着我,昨天我想跑,被他们抓回来关到了地下室中。”秋月说。 “你熟悉山庄的情况吗?”江涛问。 “知道一点儿。” 这时似乎听到前院人声沸腾,狗在狂叫。 “一定是他们发现我们不在了!”柳云青说。 见此,江涛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快走,到约定地点与陈队长会合。” 第二十五章 山中枪战 山庄中杂乱极了,但不见有人跑出院来。 在约定的地点,柳云青、江涛、白雪带着林秋月与陈汉雄会合,柳云青向陈汉雄描述了到山庄后的情况。陈汉雄急于知道山庄内的结构。 林秋月说:“这个山庄是袁永富出资修建的,连那边的小湖也买了下来。他每年要来这里多次,主要是休闲游玩。为他管理山庄的是他的一个朋友姚森,也是袁永富哥哥袁世德的铁哥们,他之前因为抢劫和伤害被判过刑。他虽在山庄,但袁永富和袁世德在小城有什么事需要他去,他也会到场。姚森还雇用了一些打手在山庄住着,主要是看守山庄和那片湖,湖里主要是养鱼,也对外卖鱼,一年收入几万元。这个姚森也什么都干,他在老家领来一个女的,现和他住在三楼最西的一个大套房,最东的大套房是为袁永富准备的,三楼中间靠左边住着一个保镖,二楼是休闲场所,室内有赌博的用品等,这些房间中还养些花草和鱼。一楼一进门住的是两个保镖,东边有一间套房是保镖头目张忠强的房间,其他房间是按旅馆设计的,一旦有客人来便住在那里。这个山庄经常来些不认识的人,一是赌博,二是到此倒卖毒品。在这座楼的东边有两间是食堂,张忠强和姚森带来的女的为他们做饭。在西边的厢房还住着一名中年男子,是张忠强的亲属,可能是外地逃犯,他现是这里的园工兼更夫,夏天他和看湖的老马头还负责打鱼。你们千万要注意,这些人手中有枪。山庄中有一辆轿车,还有一辆蓝色吉普车,平时由保镖开车到外面办事或购买粮食、蔬菜。湖边住着老马头,主要是看湖。袁永富将他的宝马车也开到了这里。” “他的哥哥袁世德在这里吗?” “没发现。但富园公司的老八在这里,人们叫他老八,他姓巴,叫巴海。他实际上就是袁永富的保镖和打手。”林秋月说。 “还有什么情况?”陈汉雄问。 “前几天平城出现一起持枪杀人案,是袁永富派张忠强和王老二干的,因为那名吸毒者欠袁永富十几万元钱还不起了,如果袁永富再派人去要,他就向公安投案自首,检举袁永富一伙,袁永富只好派人将他杀了。” “还有这样的大事,怪不得平城的刑警到我们这儿来。” 由此看,山中的别墅是袁永富一伙的老巢。这伙恶魔杀人、抢劫、敲诈、贩毒,简直可以说是无恶不作。现在陈汉雄他们不但在袁永富别墅的地下室中救出已失踪多日的秋月,还发现了大量的海洛因。 陈汉雄想应将这里的情况马上报告给刘天林,但周围没有电话。现在周围没有人家,除了别墅中有电话外,即使有几户人家也都没有电话。从目前看来,袁永富一伙一旦发现陈汉雄他们来过,一是会追杀他们,二是所有的人都会逃跑。如果他们逃跑,将会到其他地区继续作案,这将会给社会带来更大的危害。 陈汉雄决定还是在山周围找找电话。可就在这时,监视别墅的柳云青发现有几名匪徒从别墅中走出来,并叫着:“林秋月和那一男一女不见了!他们一定是跑了。” “我们快追!” 这几名匪徒手中好像拿着木棒和手枪。 “追什么,跑就跑吧。现在我们还是准备一下,这几个人一旦下山,就会有众多的公安上山来。我们将有用的都带走,还有地下室的货。”这是袁永富的声音。 有两个匪徒到车库中去发动汽车,看来这伙人要连夜逃往山外。出山有两条路,一条直通小城,这条路他们不可能走,因为走了就等于将自己送给了正在寻找他们的小城公安;另一条路是通向山南,过了山将是两省交界处,他们极有可能是走这条路。然而这条路有多个岔路,向南方和向北方以及境外都可以逃窜。 “不能让他们逃跑!”陈汉雄将柳云青和白雪的手枪还给他们。他决定让白雪带着林秋月到山中的村里找电话,他和江涛、柳云青来阻止这些人逃走。他们共有三只枪,可这伙匪徒有近十人,有多少支枪尚不清楚。 陈汉雄决定和柳云青堵住别墅的前大门,不能让匪徒从前门逃走,江涛枪法好,让他独自爬上后院仓库和车库的房顶,堵住从别墅后窗跳出妄图逃跑的人。如果三人能坚持两个小时左右,等到白雪找到电话与刘天林他们联系上后派来增援的警力,即可全歼匪徒。援兵一到,再坚持两个小时,天就亮了,这样也许能控制住局面。 按照陈汉雄的安排,江涛迅速来到别墅后院,从外院敏捷地爬上了后院简易房的墙,双手抓住房檐,身子向上一翻就上了房顶。有一辆停在后院的轿车正开向前院。江涛知道现在不能在后边引起他们的注意。车已开到前院,但因前院大铁门上的锁还没有打开,车还开不出去,在前面还有一辆宝马车和一辆吉普车。此时,陈汉雄和柳云青在前边已做好战斗准备。 那辆轿车停在前院,司机走进了别墅内。很快便有两人提着两个黑兜走出别墅的前门,他们要将东西装到车上。见此,陈汉雄对天鸣枪,并大声喊道:“我们是小城刑警,你们已被包围了,赶快缴械投降,政府会宽大处理你们的。” 两名出来的人听到枪响,吓得将黑兜扔在地上向别墅中跑去。 里边的袁永富也听到了枪声,他在三楼打开窗户,侧耳听着陈汉雄喊话。这时,两个小喽啰跑上楼来,惊叫着:“二哥,不好了,外边来公安了,已将山庄包围了,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怕什么,他们能有几个人,操家伙和他们干。冲出去,我们带着上千万元的现款,还愁没有吃喝,还愁没生路吗?” 这时,姚森也凑到窗前:“二哥,外边是不是有很多人呀?” 袁永富吼道:“不会,否则会有更多的枪声,现在看来枪声不密,想是他们人并不多。这样我们更不怕他们了,你们几个冲出去,每人五十万元钱,够你们享用的了。谁当孬种,就地枪毙!” 山庄前门外,陈汉雄仍在喊话:“袁永富,你听着。如果你缴械投降,政府会对你宽大处理的,请你三思,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山庄的其他人员也听着,我们这次要抓的对象是袁永富,你们不要再为保护他而卖命了,赶快投降,我们会考虑怎样区别对待处理你们的。” 听到陈汉雄这番话,袁永富大吼道:“姓陈的,你少骗我们了,我知道我们落到你手里是不会有好的,你也放我们一条生路,快快离去吧,我会给你寄去几百万元现款的。如果你非要与我们为敌,我们只好和你拼了!” “那你是妄想。现在只有投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弟兄们,不要再听这个姓陈的胡说了,给我打!”袁永富对手下的人下了命令。 说完,袁永富立刻从怀中掏出一支五四式手枪,向陈汉雄喊话的地方射击,其他喽啰一见也利用各个窗口持枪射击。一楼竟有两人各持一支半自动步枪向陈汉雄和柳云青扫射,这是两个保镖,打得陈汉雄和柳云青根本抬不起头来。 “老八,去打开大门,我们上车冲出去!”袁永富对身边的巴海说。 巴海手持手枪说:“好,我去开门。” “大家掩护,然后各自拿上自己的包裹,快速上车,他们就几个警察,怕什么?”袁永富说。 “二哥,我们是不是从后门出去,从后边的小门出去从山里走?”姚森对袁永富说。 “这样对我们不利,没有交通工具,我们只能爬山,那能跑多远?人家要是人多将我们去的山一围,我们只能做瓮中之鳖。特别是天一亮,我们在山里也不好躲藏。如果现在能上车,上了山路,我们的人比他们多,火力比他们强,趁着深夜一定能逃走。”袁永富说。 老八挺机灵,从一楼一个窗口跳出,三滚两爬来到山庄大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正当他向回撤退时,陈汉雄在大门附近瞄准了他便是一枪,一下打在他的腿上。老八感到腿一震,知道中弹了,吓得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我要死了!”他一股急劲滚到了一楼的门内。 “弟兄们,加大火力,赶快上车!”袁永富在吼叫着。 那两名持半自动步枪的保镖对大门外陈汉雄和柳云青隐蔽的地方加大了火力,陈、柳二人无法还击。几名喽啰惊慌地一手持枪一手持包裹匆忙上了院内的轿车。眼看第一辆车已开到大门边。 “不行,我们绝不能让他们逃走。”陈汉雄对准司机处开了枪,司机中弹,车撞在大门边上。车内的喽啰一见便跳出车又向楼内跑去,后边的那辆车见逃不出去,车中的人也回到了楼内。 楼内有两名喽啰想跳出后窗,然后再跳过后院墙院逃往山里,但他们刚一打开窗户,趴在后车库房顶的江涛便开枪了,并大叫着:“不准逃跑,你们已被包围了,赶快投降!” 这两个人见此,惊慌失措地又缩回室内,并向袁永富报告,说后边不知有多少警察,看来山庄真的被包围了。 “你们想办法冲出去,真叫警察抓到都得判死刑,冲出去就自由了!”袁永富在喊叫着。 但那些喽啰却不敢再贸然地向外冲了。陈汉雄他们因带的子弹有限,见楼内枪声稀了,也停止了射击。 双方一阵沉默,陷入对峙的局面。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走过,陈汉雄非常着急。不知白雪和林秋月她们找没找到电话,如果在天亮前增援的警力不到,对方会清楚地看到他们的人员的情况——只有三个人。到那时,对付比他们多几倍的亡命之徒就不太容易了。 “队长,这伙人现在没了动静,会不会是从山庄的地?道中逃走了?”柳云青担心地说。 “据林秋月说,山庄内除了一个地下室,并没有地道。我想这种可.能性不大。我再喊话,你掩护。”陈汉雄趴在山庄大门外的隐蔽处说。 “好。” “袁永富,你们快投降吧,这样下去你们是知道后果的,现在缴械还来得及。” 但楼内没有任何动静。 “队长,他们是不是跑了?” “我想不会。我试探一下。”陈汉雄说着在暗处找了一块石头,随手在湖边找到一块破塑料布包,一点儿一点儿地爬到山庄墙边,从墙头投进去。做出是有人跳墙的假象,顿时楼内便有人打枪,但很快又停止了。 “这样看来,他们还没摸清我们到底有多少人,不敢轻举妄动。也许一会儿他们还会疯狂向外冲,也许他们是在等天亮。”陈汉雄趴在山头的隐蔽处说。 “队长,江涛不知怎样了,现在无法联系,不知会不会出事?” “我想不会,山庄后边是湖沿的山林。看来袁永富他们是想依靠交通工具向远处跑,如果跑进山林,怕我们包围了山林他们再没有逃走的机会了。现在看,即使他们从后窗跳出去,对他们也是不利的。”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东边的天空已有些发白,看来天快亮了。 就在这时,楼内的几个窗口向陈汉雄的隐蔽处开始了猛烈的射击,小楼的后窗也响起了枪声。 “看来袁永富他们这次真的要往外冲了,后边有枪声,说明江涛仍在后院的简易房上坚守。我们隐蔽好,只要有人跑到大门口我们就开枪,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的车开出来。”陈汉雄对柳云青说。 在猛烈的枪声中,真的有人从楼门或窗户中跳出,他们又奔向了小轿车和吉普,真有要冲出去的架势。 “不好,他们真的疯了,要逃走。” “队长,这可怎么办?” “我们只能打司机了,要不瞄准车轮胎也行,只要车开不出去就行。” “可他们的火力一直很猛,我怕挡不住呀!” “就是豁出命也不能让他们逃走,打一枪换个地方吧。千万不能暴露我们的实力。” 院内,汽车的发动声和激烈的枪声此起彼伏。 正在这危急关头,山庄四周出现了众多人影,是高局长、刘天林、郝青山、白雪他们带着一些刑警,还有一个中队的武警到了,武警副支队队长黄峰亲自带队。 “是高局长、刘大队!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这伙歹徒大约有十人..左右,现在正要上车向外逃跑。”陈汉雄见此,抑制着激动的心情立刻向高局长、刘天林报告。 “黄支队长,按我们研究的抓捕方案,现在开始行动!”高局长说。 “于队长,赵队长,你们各带一组现在开始包围山庄。”黄峰命令着。 “第一组跟我来!”刘天林按事先安排带上了两名武警和两名刑警,向山庄的另一处包围。 “第二组守在这里,等候下一步行动!”郝青山也带上两名刑警和两名武警集结在山庄门前的石山边。 “汉雄,你现在开始向他们喊话吧!”高局长对陈汉雄说。 “好。”陈汉雄再一次在山头的隐蔽处向院内喊话:“袁永富和山庄内的人你们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众多的武警和刑警包围了,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赶快放下武器,举手投降,再有顽抗者,只有死路一条!” 有人从院内车中向陈汉雄这边打枪。 “按计划实行第一个方案。”黄峰对身边的一名武警说。 这名武警向天空打了一发信号弹,顿时,山庄院墙外一片枪声,不过枪弹都是射向天空的。 院内的人一见,顿时喊叫起来:“不要打了,我们投降!” 有人开始从窗户或车内往外扔武器。 “你们高举双手,一个一个地从大门出来。”陈汉雄再次喊话。 几分钟后,相继从大门出来四名男子,两名女子。他们出来一人,便由大门外的刑警和武警给戴上手铐。但在这些人中却不见袁永富和姚森,也不见巴海,也没有老马头,原来老马头已趁夜回家了。 “袁永富和姚森呢?楼内和车中还有几个人?”陈汉雄讯问投降出来的人。 “我们没有看见他俩,楼口有一个叫老八的,腿受伤了走不了。那辆轿车中有王老二,他头部受伤,可能已经死了。”一个喽啰说。 “看来这两个东西还在里边。汉雄,再喊话!”高局长吩咐说。 陈汉雄倚在门口一辆警车后边,大声喊道:“袁永富、姚森,你们俩赶快投降吧,这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然而就在这时,从三楼的一个窗口探出两个人头,随即向陈汉雄的方向疯狂开枪。 枪声停了一会儿,高局>.长看看手表说:“最后一次喊话,他们再不投降,我们只好按第二方案办了。” 陈汉雄再次喊话:“袁永富和姚森,你们听好,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再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请你们回话!” 然而,沉默了好长时间,里边没有任何回音。 “按第二方案办!”刘天林下了命令。 武警打出第二颗信号弹。 包围山庄的刑警和武警寻找各个掩体,从四周向袁永富和姚森躲避的房间开枪。这边实行火力封锁,从四周跳墙进到院内的十几名刑警和武警相继冲到打开的前后窗,从各个位置进入楼内。一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一边一层一层地爬到三楼,几名刑警、武警搜查其他房间,几名刑警和武警守在袁永富和姚森藏身的房间门外,此时,已有两名武警爬到楼顶,他们身拴绳子,要从房顶突然下到后窗冲到三楼袁永富他俩躲藏的房间,出其不意地将二人击毙。 在三楼袁永富他们躲藏的房门前,陈汉雄一脚踹开房门便快速躲到一边,门开时,房间内向外射出多枚子弹。然而,就在这时,后窗被一名武警战士踹开,人进到房内时,他手中的半自动步枪也响了,正在房间内持枪顽抗的袁永富随之倒在地板上——他头部和身上多处中弹,手中还握着一支半自动步枪。这时后窗又冲入一名腰间绑着绳索的武警。陈汉雄、江涛、柳云青,还有两名武警冲到房间内,但姚森却不见了。此房间内只有卫生间是关着门的。 陈汉雄持枪站在卫生间外的一角,对内大声喝道:“姚森,快出来吧,你也不想活了是吗?” 这时卫生间内传出了声音:“别开枪,我投降!别开枪,我想活!” “打开门,将枪扔出来,举起双手出来。”陈汉雄命令着。 很快,卫生间的房门开了,从里边扔出一支五四式手枪。只见姚森面色发青,散乱着头发双手高举从卫生间走出来。 院内和楼内都一片狼藉,在对院内和楼内继续搜查时,发现靠大门内一辆轿车内的驾驶座上趴着一名男子,头上的血迹有些凝固,人已经死了,此人叫王贺,绰号小六子,是姚森的亲信,原也是一名刑释人员。在车内有几个包裹,内有大量现金。在靠楼门边的吉普车内也有个包裹,内也有大量现金,看来这伙人果然是想开车逃走。刘天林他们又小心翼翼地进入楼内,只见靠窗边坐着一名正在呻吟的男子,他就是绰号叫“老八”的人,实际上是名劳改外逃人员。刘天林叫两名刑警将他抬到救护车中。 在院内的两辆车中并没有发现毒品,陈汉雄决定到地下室去看看。 在柳云青的带领下,陈汉雄和柳云青在这座楼西间后侧的小仓库中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墙角有一个按钮,柳云青一按按钮,门自动打开了。为防万一,他们都没有急于下去。陈汉雄首先向地下室喊话:“里边的人听着,现在楼内的人都已投降,顽抗者已被打死,你们也不要再躲藏和顽抗了。赶快出来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但是里边没有动静。 柳云青要下去,被陈汉雄一把拉住。陈汉雄没有言语,从仓库边上找了一袋大米从地下室入口扔了进去,但里边黑咕隆咚的,只听米袋子落入的声音,并不见有人开枪。陈汉雄索性向地下室打了两枪,但里边仍没有动静。这时江涛和白雪也过来了。 “我们下去看看!”陈汉雄决定。 “我先下,我熟悉情况。”柳云青说。 “不,还是我先下。”陈汉雄说着已走入地下室的台阶。 “队长,这边有地下室的灯。”柳云青第二个下去的,在台阶一边有一个按钮,一按,地下室的灯亮了。 地下室并不大,只有三十来平方米,但里边很整洁,有床、沙发、电冰箱、一台彩电,还有通风设施,内有一个八仙桌和几把椅子,还有衣柜等,也有一个卫生间。简直就是一个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的大房间。冰箱中有几包海洛因。但是地下室却是空无一人。 “提取这些毒品,这是这伙黑恶势力的又一罪证。” 东方发红,很快,一轮红日从东边冉冉升起。 第二十六章 最后一搏 据姚森交代,小城城东这股黑恶势力的总后台,也可以说是总老板是袁世德,人称袁老大。导演小城近阶段一系列杀人案的也正是袁世德。 这是一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其成员多是一些刑释人员和社会无赖,其中也包括袁世德在内。心悦大酒店的主人并不是胡印,而是袁世德。杀死闫长河正是袁世德与袁永富一手策划的,为了不暴露自己,袁世德又指使袁永富派孙子华杀死了冯大伟,而毒死孙子华也是他提供的毒药。此外,袁世德还参与了贩毒。原来,袁世德以前的名字不叫袁世德,而叫袁永财,他与袁永富是亲兄弟。十八年前,袁世德在一所医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江城康佳制药厂当技术人员,但他私自研制精神类麻醉药,并提供给社会犯罪人员,也就是袁永财最好的朋友姚森,姚森利用这种药下到一些人的饮料或食品中几次抢劫作案,后姚森被判了十五年刑,到第十三年时因减刑提前刑释出来,而袁永财因此也被判刑三年。袁永财刑释后,改名叫袁世德,投靠在秋原市当小领导的叔伯哥哥袁永发处。在袁永发的安排下,袁世德改了档案,撤出在江城犯罪的记录。毕业后在江城的三年,被篡改成了自学的三年,直接分配到小城建环委工作。秋原距江城几千里,无人知道袁世德的底细。在建环委工作后,袁世德改头换面,为人处世温和,给人的印象很老实,并娶了妻生了子。他很会见风使舵,知道与上级的关系要处理好,也很会阿谀奉承。时而对同事施些小恩小惠,对领导施些情感及财富上的贿赂。十几年来,逐步由一个小办事员变为科员,又由科员变为副科长、科长、副局长,一路走得顺风顺水。这样下去再干几年,说不定能当上局长呢。但他却不敢入党,也不想入党,因为他知道入党程序非常严格,万一有人去外调,他就会露底。他弟弟袁永富原是社会上一个无赖,曾因酒后持刀滋事和伤人、赌博、嫖娼几次被公安机关拘留,据说他还吸过毒。一开始,袁永富参加乡里一个工程队干些力气活,后来自己招人成立了一个小工程队,也就是盖个民房,修个围墙什么的。七年前,见其哥哥在小城发迹,便找到哥哥袁世德,让哥哥帮忙给他的工程队在城内找点儿活。当时袁世德正在建环委当副科长,后来建设局与环保局分家,袁世德留在建设局,而建设局正管城镇规划和各种建设项目。哥哥正是仕途发达时,弟弟那时本是社会无赖,来小城能保证他不惹祸吗?但考虑到他们是一奶同胞,袁世德还是让袁永富来了小城,但他让弟弟对江城的事要守口如瓶,不能露出一个字。在袁世德的帮助下,袁永富先在小城干一些小工程,后来靠他哥哥这棵大树,竟然在小城城南租下原机械厂的空楼成立了这个富园公司,虽说各方面条件都不符合要求,但凭他哥哥的关系,每年都能揽到工程。加之靠着袁永富本人的胡作非为,强行也能揽到一些普通工程,再转手变卖一些工程。但重点工程凭他们的能力和设备是干不了的。袁永富有钱后,除交一些哥儿们外,旧病复发,赌博、嫖娼五毒俱全,还奸污了他公司两名外地来的女工。前年,他在云峰山中买下月亮湖和一块土地,偷偷在此盖了一栋别墅,然后招集几名刑释人员和外逃案犯为他看家护院,并到南方私自买了枪支和弹药。他还和袁世德买来毒品,由姚森暗中倒腾出去,为他们赚钱。前几年,姚森刑释后,便想办法在小城找到袁世德,投靠了他。袁世德给了他一笔钱,并将他安排在袁永富的手下。这次袁永富在小城的罪行败露后,便和老八持枪劫持林秋月来到了这个山庄。在逃跑之前,袁永富曾给他哥哥袁世德打过电话,让他哥哥也躲到这个山庄来,但他哥哥没有来,而是打算逃往广东,从那边想办法出国。袁世德表面上看挺文雅,实际上与袁永富也一样。多年来,他受贿几十万元,他弟弟又陆续给了他一百多万元。他是个又想当官又想捞钱的人。前年,袁世德看中了旧市大街的一处临街地房,便通过他手下的姚森和胡印对其住户软硬兼施,使用恐吓等手段将房子弄到了手。袁世德本人总以小城干部自居,这样的事他当然不会公开露面,所以是让内弟胡印出面将其买了下来,由他弟弟的公司在此盖起一座三层小楼。袁世德看中在这里开酒店的前景。但那时他正要被提为副局长,党政干部藏书网是不准经商做买卖的。为了自己的前途和掩人耳目,一切事情便都让内弟胡印出面,以胡印的名义,由胡印出资开了这个酒店,这个酒店自开张以来就很赚钱。从建房到开酒店后,袁世德仅来过几次,并且多是夜晚。去年秋天,袁世德来到酒店,发现一楼的餐厅内坐着几个人正在喝酒,他发现其中一个低头喝酒的人非常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上楼坐在一个包房中,胡印正在招呼他,此时服务员叫胡印:“老板,茶庄的闫老板要结账。” 胡印对服务员说:“邻居住着,收个成本吧。” 服务员走后,袁世德问胡印:“闫老板是开茶庄的,是你的邻居?” “是的。就在咱这酒店南边。” “他叫什么?” “闫长河。” 袁永富听后一激灵。闫长河,闫长河…… “姐夫,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袁世德发现自己失态了。安定了片刻说:“今后无论有人无人,在这里千万不能叫我姐夫,也不要让人知道我与你的关系。更不能让那个闫长河见到我。” 胡印不知为什么。从那以后,袁世德基本不再来酒店,只是有时胡印的姐姐来几次。原来,十五年前,闫长河也是江城康佳制药厂的职工,他认识袁世德,也知道袁世德因参与利用麻醉药品抢劫犯罪被判了三年徒刑的事。只是在袁世德被判刑的第二年,闫长河因与小城的马素云谈恋爱,便将工作调到小城物资部门。以后闫长河根本不知道袁世德的消息,更不知他现在在小城,也不知他早已将“袁永财”这个名字改为“袁世德”了。可袁世德自得知闫长河住在他的酒店南侧,便感到如坐针毡,他处处小心,提防在街上或某个地方遇到闫长河,但他最担心的是在酒店遇到闫长河。终于,袁世德想到除掉闫长河,也想到高价买闫长河的茶庄。如果闫长河卖掉茶庄,就会离开旧市大街,袁世德就可以自由出入他的酒店了。 去年秋天的一个夜晚,袁世德来到酒店,并带来了袁永富。在一个包房中,袁世德对胡印说:“你先找找那个闫老板,试探一下,看他的茶庄卖不卖,如果卖,咱们宁可出高价买下来。如果将那个茶庄翻盖成与酒店连在一起的楼,我们的买卖不是会更好吗?但要和人家商量,不能让他们产生反感。不卖,也要处好邻居关系,但不能透露我在小城的存在。”事后胡印两次找闫长河,闫长河都没有答应卖茶庄。今年春天,袁世德再次找袁永富,让他通过别人一定要买到这个茶庄。因有闫长河在他的酒店边存在,似乎对他构成了一种无处不在的威胁。一旦他的底细暴露,对于他的仕途发展,乃至下半辈子的前途无疑都是一种最大的打击,更会使他的名声一落千丈。袁永富找到手下的孙子华,让他想办法。因袁永富给过孙子华很多好处,曾为他赌博拿过钱,也为他嫖娼拿过钱。袁永富还答应如果这事办成就给孙子华五千元。孙子华经多方寻查,发现李景林与闫长河是好朋友,便找到李景林并给了他好处,李景林便去找闫长河了,但闫就是不卖这个茶庄。越是这样,袁世德越感到闫长河的存在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他又将袁永富和在外地的铁哥儿们姚森召到他的身边,密谋让袁永富找人想尽办法杀死闫长河。事后,经过袁永富与孙子华、曾万发的密谋,后又找到冯大伟,精心策划了那起杀死闫长河,嫁祸于精神病人宋占春的阴谋。但孙子华和冯大伟、曾万发并不知道袁永富是为他哥哥而杀人,所以曾万发并没有交代出此案与袁世德有关。姚在这个团伙中一直充当军师和联络员的角色。那次兴源街招标,正是姚森开的山庄的车,保镖张忠强对谷成威下的毒,目的就是让谷成威昏迷十几个小时,让他错过招标时间,由富园来接标。但此标真由富园来接的话,袁永富一定会被当成重点怀疑对象来调查。袁世德听说后,认为他们干了一件愚蠢的事,便叫他们退出招标,以免引火烧身。在谷成威喝的矿泉水里投的药,正是袁世德暗中新研制的,他本想留着对付日后可能发生的不测,不料却被常去他家的姚森偷出了一点儿,利用上了。因配制这种药时,是姚森想办法给弄来的氯胺胴,姚森对一些麻醉药有些了解。近阶段,袁永富曾与人倒过毒品,从中也赚了几十万元,而其中跑道的也有姚森。毒死孙子华的药,也是由袁世德配制的。之后,他派姚森把药拿给袁永富,袁永富交给了曾万发,由曾暗中下毒毒死了孙子华,那天到老曾出租房的老八领来的人正是姚森,袁世德怕此事出意外,特派老八和姚森配合。后来袁永富发现老曾已暴露,便让他逃走,但老曾要一笔钱,袁永富便答应给他二十万元。袁曾派姚森和老八暗中去送钱,但陈汉雄及江涛等查得一直很紧,姚森和老八没有机会与老曾接上头。老曾在加州牛肉面馆被抓时,他俩本来一直躲在面馆外观察,想等老八到十二点之后出来再与他接头。后来发现面馆外似乎有人埋伏,认定是公安,便只好逃走。再后来,经打听,发现老曾真的被公安抓住了。 除此以外,姚森还说出了小城这一段时间的很多秘密。 到陈汉雄家谋杀陈汉雄的是保镖张忠强和老曾,打电话威胁陈汉雄的也是张忠强;跟踪陈汉雄在楼内想置陈汉雄于死地的是张忠强和姚森,深夜到心悦大酒店后院的宿舍想杀害范秋花的也是他俩;范秋花遭遇车祸,开车的是姚森,车内还有张忠强;那天林秋月在山中要搭的吉普车,开车的也是姚森。那辆轿车和吉普车都是山庄的。当然,这些都是袁世德和袁永富一手操纵的。张忠强和小六子也多次参与贩毒,前几天因平城的赵三欠他们钱,袁永富便派张忠强和小六子持枪将赵三引到郊外杀死了。 经对张忠强讯问,他交代的除和姚森一样外,还交代了伙同王贺,即小六子到平城持枪杀人的事。小六?99lib.子在山庄已被击毙。 侦查员张英和高岩一直在对袁世德的家进行监视,但袁世德自那天晚上之后再也没有回家,当然也没有去建设局。 袁世德肯定是闻讯逃跑了。经请示高局长和由检察机关批准,陈汉雄带领江涛、柳云青、白雪,加之高岩、张英,准备对袁世德家进行搜查,对袁世德进行逮捕。 袁家的深宅大院中住着袁世德的妻子,还有一个保姆和一位为袁家看门和跑道的管家周福成。 陈汉雄亮出了搜查证,开始对袁家进行搜查。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一楼是客厅、厨房,二楼的一半是卧室,另一半是客厅和书房。陈汉雄他们分别对两层楼进行了搜查,在二楼的沙发中搜出了几张存款单,共计一百多万元;在书房中搜出了几尊金马和金羊——袁世德是属羊的,其妻是属马的。还在他家中搜出了玉佛和多件珍贵古玩。但没有搜出毒品。 白雪对搜出的可疑物品及来路不清的物品进行了登记。袁世德的妻子杭小玲在一楼的沙发上坐着流泪,小保姆在陪着她。在搜查中,那位管家一直跟在后边,他可以说是直接的见证人。 “杭小玲,袁世德到底去哪儿了?”陈汉雄开始问杭小玲。 “陈队长,我真的不知道。他出去几天了,说是去广东,但一直没给家打过一个电话。” “他去广东干什么?” “也许是单位的事,但他走时就说去广东,没有说干什么。” “他说去广东哪个地方?” “他没说。因为以前他也经常外出,到广东去得很多,像广州、深圳、珠海、佛山、东莞等地都去过,他这次去哪儿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坐火车去的还是坐飞机?” “我没听说他这几天办理飞机票,有可能是坐火车去的吧。” “他在广东都有什么关系,有亲属朋友吗?” “这我说不清,我知道在那里我们没有亲属,但他有朋友,因为都是他自己去的,我不知道都是谁,也不知道这些朋友在哪儿。” 高岩和柳云青对院中的车库和仓库做了搜查,并没有搜出可疑物品。 在袁家没有查到袁世德的下落,陈汉雄决定留下高岩和柳云青继续对袁家进行监控,他和江涛、白雪回到了刑警大队,并将此情况向刘天林作了汇报。 经分析,袁世德得知他弟弟一伙已被抓获,而他弟弟又被击毙,肯定清楚他自己这个后台老板的身份也暴露了,现在极大可能是外逃了。那么他能逃到哪儿去呢? “会不会是真的逃往广东了?”陈汉雄分析。 “有可能。我们现在就派人去火车站、机场调查,火车站中也许会有人认识袁世德。他妻子说他是近几天走的,我们查查近几天去广东的火车票都卖到哪站,还有机场中购票身份证的登记,这样我们就可以尽快找到袁世德的下落了。当然,也有可能袁世德还在小城,他正躲在哪里观察事态的发展,认为此时我们还没有掌握他犯罪的证据,也许几天后会再出来。”刘天林说。 “刘大队,我们是否派些警力对一些路口进行堵截?”陈汉雄提议。 “我们的警力现在很紧张,如果对各个路口进行堵截动用人员太多。况且袁老大是非常精明的,他不可能冒险去走各个路口。但我们可以在一些路段让交警进行路检,配上一两名刑警,注意袁老大的行踪。他开的也是白色宝马车,我们在市内也要注意这种车的出现。”刘天林说。 当日,小城的很多路段出现了巡查交警和刑警的身影。虽发现多辆白色宝马车,但并没有发现袁世德的踪影。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到火车站调查,没有发现袁世德近日外出。他们又开车到机场,机场也没有袁世德近日买票的记录,这说明他没有坐飞机离开此地。 “能不能是袁世德开着他的车到附近的其他车站买票外逃了?”陈汉雄提出这个可能,于是他们又查了小城附近的几个大站,但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又是三天过去了,袁世德仍是毫无踪影。 这天傍晚,天下起了小雨。此时的小城天黑得要早一些,街内的车流和行人比以往少多了。 陈汉雄和江涛、白雪乘警车来到高岩和柳云青暗中监控袁世德家的一座楼上。 “发现什么情况了吗?”陈汉雄问高岩。 “没有发现。这几天杭小玲一直没有离开过这所住宅。小保姆每天到附近的市场买点儿菜,周福成每天收拾一下院落,昨天上街内去了,柳云青暗中跟着他,发现他是到几家药店买药,并没有发现他们与袁世德有联系。”高岩说。 “由此看,袁世德一定是外逃了。但他应该和家人联系呀。”陈汉雄说。 “是呀,这真是怪了。他这几天连电话都没给家里打,看来这个小子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也许他会用其他方法与他的家人联系。”高岩说。 外边的雨停了,本来已昏黑的天空,此时似乎又有了些亮光。但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晚霞渐消。 “破烂换钱了,破烂换钱了!”一个收破烂的老汉推着一辆小车来到袁世德家门前的路上。 很快便有两个小孩拿来些酒瓶子和纸箱子,收破烂的收下了他们的物品,给了他们钱。 这个收破烂的来到袁世德家的院门前,又喊叫着“破烂换钱了,破烂换钱了!”然而,他的车停在此并没有走。等了一会儿,这个收破烂的老汉便来敲袁家的大门,周福成开了门,收破烂的人好像问他是否有破烂卖,周福成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卖的,但后来却将这个收破烂的领进院并喊出小保姆,很快,小保姆便从楼里抱出几个纸箱子和一些空易拉罐。收破烂的用秤称了称,将一些零钱交给了小保姆。收破烂的走了,天也黑了下来。袁家大院门前一片宁静。 “傍晚来到袁家收废品,袁家有的是钱,为什么非要卖这一堆值几元钱的废品呢?会不会是袁世德派来送信的?如果是这样,说明袁世德并没有离开小城。也许还有什么事没有办完;也许手头没有足够的钱,是等家中送钱呢。我们要严密注意袁家的动向。”陈汉雄边分析边说。 一个小时过去了,此时已是晚九点。周福成打开院门,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行人,便向院内摆了一下手。随之,杭小玲与他走出院门。 “不好,他们要与袁世德接头了,也许一会儿就会在路上打车。江涛、白雪,你们另打车跟上他们,我在你们后边跟着你们的车,以免让他们发现,打草惊蛇;高岩、柳云青,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发现什么情况要想办法与我联系或进行处置。”陈汉雄迅速安排。 说完,大家赶紧跑下楼。江涛和白雪在楼门口打了一辆白色夏利出租车,拐到楼后,刚好见到走在路上的杭小玲和周福成也上了一辆红色夏利车。于是他俩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着前面的红色轿车。陈汉雄自己则驾着警车远远地跟在江涛他们后边。 车从城东行驶,穿过一条条大街,半个小时后便进入bbr>99lib?城南。红色轿车驶出宽阔的马路,驶进一片正在拆毁的老居民区,车开到一座很高的残墙边停下。杭小玲和周福成下车后,便让出租车走了。 杭小玲和周福成观察了半天,又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有人和车辆跟来,便向南走,他们发现前边的残墙下停着一辆白色轿车。 在杭小玲和周福成乘坐的红色轿车驶进这片拆迁地时,江涛和白雪分析杭小玲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于是便让出租车停在这片拆迁地的另一处,让司机等着他们,二人下车悄悄跟在出租车后边,见出租车停下后,便隐藏在残墙断壁中。杭小玲他们向南走后,出租车先开走了。江、白二人继续跟踪。此时,陈汉雄关掉车灯也驶进了拆迁区,开车远远地跟着江涛和白雪,并用车上的对讲机将此情况报告给刘天林。刘天林闻讯后,正调集一些警力向拆迁区赶来。 杭小玲和周福成看到了远处的白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车中,那就是袁世德。 袁世德也看到了远处的杭小玲和周福成,此时光线很暗,狡猾的袁世德突然打开车大灯,大灯照向杭小玲和周福成的同时,也使他能看到更远的地方。袁世德发现在杭小玲和周福成背后的残墙上,似乎有人头一动。于是他顾不得与杭小玲相见,迅速发动汽车掉头,车便向拆迁区的另一端驶去。 “袁世德跑了!”江涛看到跟踪而来的陈汉雄,便向陈汉雄报告。 陈汉雄也已发现袁世德逃跑,他指示江涛、白雪立即扣留杭小玲和周福成,自己则开车独自去追袁世德。 见袁世德的车跑了,杭小玲和周福成也躲入残墙中要逃走,然而江涛、白雪已冲到他们面前,将他们抓获。 袁世德的车开出拆迁区,便沿大街向北奔驰,陈汉雄从另一端冲出拆迁区,拐到马路上,拉响警笛在后边紧紧追赶。 警笛鸣叫,陈汉雄驾驶着桑塔纳警车,飞速穿行在夜幕中的马路上。此时的马路上车辆依然很多,陈汉雄超过一辆辆各式汽车,袁世德则开着他的宝马车拼命奔逃。袁世德的车技也很好,也超过了很多车。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然而袁世德却依然闯了过去,此时陈汉雄左侧的车已开过来,但他顾不得这些了,警笛鸣叫,躲过侧面开来的车也冲了过去。在宽敞的马路上,陈汉雄与袁世德展开了生死飙车。远处有警车鸣叫,陈汉雄知道是刘天林调集的警力赶来支援了,但袁世德显然也听到远处警车的鸣叫,他猛然将车拐入了一个胡同中,陈汉雄仍紧紧地跟在他后边。由于胡同狭窄,路边的几个水果摊被撞倒。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躲避不及,一下子跳下自行车,躲到墙边,倒下的自行车却被袁世德的宝马车压了过去。宝马车冲出胡同又驶到另一条路上,陈汉雄仍然紧随其后。前面的路上已有多辆警车的警灯闪烁,看来这条路已被警车封死了,袁世德见此,又一次将车开入另一条路的小巷中,然而让袁世德意想不到的是出了小巷竟是一个夜市,夜市门前有铁栏杆阻路,汽车根本无法通行。此时袁世德想掉转车头已经来不及了,陈汉雄的车眼看就到跟前。无奈,袁世德只好将车停在铁栏杆前,跳下车,向闹市的人群跑去,陈汉雄见状也随之跳下车,在后边紧追不舍,眼见就要追上袁世德了。不料,袁世德突然从怀中掏出手枪,咣,咣!两枪射向陈汉雄。陈汉雄躲闪及时,没有中弹,也快速掏出手枪,但市场内人很多,开枪可能会误伤无辜,陈汉雄只好把手枪握在手里。枪一响,市场内已是一阵骚乱,袁世德趁乱逃出了夜市。前面是几辆用来卖货的大篷车,此处几乎没有行人,陈汉雄望着袁世德的身影,正要瞄准射击,不料,有两个女孩忽然从大篷车后边走过来,陈汉雄只好放下枪,但袁世德却再次向陈汉雄开了枪,陈汉雄躲过了对方的射击,两个小女孩吓得惊叫着跑开了,陈汉雄这次也开枪瞄准袁世德射击,但袁世德快速地躲到大篷车后边去了。不一会儿又探出头再次向陈汉雄射击,陈汉雄进行了还击,双方展开了枪战。在这仅仅几分钟之内,袁世德没有子弹了,他将空枪一抛,逃出大篷车区,一拐弯,进入了侧面的七层商场。陈汉雄快速拾起袁世德抛掉的手枪,将它放到衣兜中,立刻紧紧追赶袁世德。 进了商场大门,陈汉雄见袁世德已奔向二楼的电梯,便快速追过去,冲开电梯上的人,也跑上二楼,到了二楼,却没有发现袁世德的身影,陈汉雄分析袁世德有可能还会继续上楼,然后有可能从另一处再向下逃。于是陈汉雄又从滚梯跑向三楼,刚好见到袁世德在另一侧的下楼电梯上。陈汉雄立刻翻身出了电梯,跑到袁世德所在的电梯边,从中间的横道上跳到电梯上,正好堵住袁世德的下路。袁世德一见,又反身跑向三楼,陈汉雄一个箭步追了上来,出了电梯便跟上了袁世德。他们在商场三楼的大厅内对视着,双方都握紧了拳头。 “袁世德,你不会想到有今天吧!赶快投降和我走吧。”陈汉雄怒视着袁世德。 “姓陈的,你欺人太甚,不要把事情干绝了。”袁世德气喘吁吁地说着。 “对于你们这些黑帮、无赖,谈不上什么甚不甚。你们在杀害那些无辜百姓,欺诈那些善良的人们时怎么不讲什么甚不甚?” “姓陈的,你是将我往死里整呀。来吧,我和你拼了!”袁世德此时已像一头发疯的恶狼,面带凶相,挥舞拳脚向陈汉雄打来踢来。陈汉雄并不惊慌,躲过袁世德如风一样的狂脚,回身一拳打在袁世德的脸上,趁袁心神不定又是一脚踹在其肚子上,袁世德滑出老远倒在地上。但很快便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又一次发疯似的冲向陈汉雄,并不断狂踢,来势非常凶猛。看来袁世德有一定的武功,原来他在中学时拜师学过几年武术。陈汉雄再一次躲过他的锋芒,找了一个空当,招架袁世德的拳脚。 就在这时,江涛、白雪赶来了,他们也来参战。袁世德一见这阵势,不和陈汉雄他们打了,而是找了一个空当,再次向商场中逃窜,陈汉雄和江涛、白雪在后边紧紧追赶。袁世德先是逃到四楼,又从另一侧逃到三楼,可江涛已挡住他的退路。无奈,他只得又与江涛扭打起来。袁世德的确有功夫,江涛几次被他踢倒,最后又被他死死地压在身下。袁世德双手紧紧掐住江涛的脖子。突然,只听一声呐喊:“江涛,师傅我来了!”就见陈汉雄一个飞脚将袁世德从江涛身上踢下,回身压在袁世德的身上。不料袁世德一用劲,又挣脱了,站了起来,再次与陈汉雄较量。就这样,袁世德与陈汉雄挥动拳脚打了十几分钟,袁世德终于再次被陈汉雄打倒。这一次,袁世德没能起来,而是被陈汉雄按在地板上,脸向下,陈汉雄如铁钳般的大手敏捷地将袁世德的双手倒背过来。这时,江涛和白雪也赶上前来,一起将还想挣扎的袁世德按住,江涛从腰中掏出手铐,铐在了袁世德的手上。 袁世德被拉了起来,陈汉雄三人押着他走下了电梯。到一楼时,只见刘天林、郝青山带领几名武警及一些刑警刚好走入商场。看到陈汉雄和他的徒弟已抓获了袁世德,很是高兴。 “刘大队、郝大队,袁世德被我们抓到了!”陈汉雄向刘天林报告。 “汉雄,你们是好样的!这两名警校新生也是好样的!”刘天林表扬了陈汉雄和他的两个徒弟。 袁世德低着头,斜视着刘天林。 “袁世德,今天这个下场这都是你作恶多端的结果。带走!”刘天林望着袁世德愤怒地说。 袁世德被带出商场时,周围有多达几百人前来围观,很多人目睹了陈汉雄他们在擒获袁世德时的身手,其中也有人已知道袁氏兄弟在城南的霸道和罪行,人们一阵阵欢呼。 “向英雄警察致敬!” 江涛和白雪抓获杭小玲和周福成后,在杭小玲身上搜出了一张五十万元的外地存款折,还有八千元现金和三千美金。袁世德这几天没有逃出小城,而是躲在郊外南庄果园一个叫老道的朋友家里,他之所以没有离开小城逃走,是因为走时太急,没来得及带上足够的钱。所以今天才冒险花五十元钱买通一个收废品的到他家为他送信,约定了与他妻子杭小玲接头的地点。杭小玲见到他的信后便将家中现有的八千元现金和她藏起的另一张龙卡找到带了出来,却没想到自己早已在刑警们的掌控之中。杭小玲本以为没有任何人跟踪她,便到了接头地点。不料精明狡猾的袁世德却发现了跟踪杭小玲的人,故不等接到钱便逃走,但到头来还是被陈汉雄他们抓获。 当夜,老道也被传讯。但他并不知袁世德已有犯罪嫌疑。 尾声 金秋十月,阳光灿烂。陈汉雄家楼下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响起。 楼院内站着许多人,在进入陈家的一楼门口两侧贴着大红的双“喜”字。 在鞭炮烟雾还未散尽时,几辆轿车驶入楼院口,最前边的是两辆红色轿车。陈汉雄穿着一身笔挺的烟色西服,胸前佩戴一朵小红花,神采奕奕,显得更加英俊潇洒。第一辆红色轿车停在院内,按当地的风俗礼节,陈汉雄要首先为第二辆红色轿车开后边的边门,从车内最先走下来的是一位头戴一朵小红花、穿着整洁的老妇——她是秦月娥的母亲。 陈汉雄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亲热地叫了一声“妈!” 秦月娥的母亲“唉!”的一声应答,她感到万分幸福和激动,并送给陈汉雄一个红色的礼包。 那边,陈汉雄的母亲和几名亲属为第一辆红车打开车门,从轿车中走出了身着粉色华丽婚纱的新娘秦月娥,她仍然是长发飘逸,头戴红花,虽然像是有些难为情,但也掩饰不住她心中无限幸福和快乐的感情。望着迎接他的陈母,她亲切地叫了一声“妈!” 陈母高兴地“唉”了一声,也送给秦月娥一个红包,里边有九百九十九元人民币。随着秦汉娥下车的是伴娘。这边已有一对童男童女准备迎接秦月娥。 接着,陈母又去迎接秦月娥的母亲,两位老人的手握在一起,彼此亲切地叫着“亲家母!” 陈汉雄又来迎接秦月娥,望着自己美丽的新娘,他春风满面地向她笑了一笑,然后拉着她的手,秦月娥不好意思地朝他嫣然一笑。 柳云青为他们拍了藏书网照。 之后,陈汉雄挽着秦月娥的手走入楼门,众多亲朋好友一同涌入楼内。 陈汉雄家的客厅内张灯结彩,挤满了参加婚礼的人。墙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郝青山为这对新人主持婚礼。 “今天我们在这里为陈汉雄先生和秦月娥小姐举行婚礼。我宣布,婚礼现在开始!首先由证婚人刘天林先生宣读结婚证书。” 程序并不复杂,而且完全按北方特有的民俗,刘天林宣读结婚证书,郝青山按程序主持着婚礼。 “一拜天地!” 陈汉雄和秦月娥向室内的人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陈汉雄和秦月娥向坐在沙发上的他们的母亲鞠了一躬。 “靠近些,夫妻对拜!” 陈汉雄和秦月娥不好意思地互相一拜,头与头相撞,引发出室内众人的笑声。 江涛和白雪站在一起,露出羡慕和祝福的眼神,他们的眼中似乎充满憧憬。张英、高岩和众多刑警在一起。分局老王、邓金彪、马长青、周宗也在场。 宋喜春、赵鸣泉、谷老汉和他儿子谷成威及陈汉雄的一些战友也在这里。 “我们这对新人,经风历雨,经受了众多的磨难和考验,经受了日月的沐浴和风雨?99lib?t>的洗礼,终于走到一起了。他们的爱情是纯真的、高尚的,是天长地久的。让我们为他们祝愿、祝福。祝愿他们在天成为比翼鸟,在地成为连理枝,夫敬妻爱,孝敬老人,生活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同时,祝福他们的老人长命百岁,幸福安康;祝福参加婚礼的所有朋友、同志,工作顺利,平安吉祥,快乐幸福!”郝青山振振有词,情绪激昂。 婚礼结束了。 “好热闹呀,我们也来贺喜来了!”是高局长的声音。 在门口,高局长、冯主任也来了。 “多谢诸位领导了!”陈汉雄心里非常高兴。 “看,都将高局长、冯主任麻烦来了。”陈汉雄的母亲迎过来招待着。 喜笑颜开的陈汉雄为大家点烟,满面喜悦的秦月娥为大家分发着喜糖。 “高局长,你也给大家讲几句吧!”刘天林说。 高局长也是满脸喜色,望着大家说:“我是来贺喜的,这种场面怎能轮到我来讲话,青山主持得挺好嘛!看着我们的同志经过风雨和时间的磨难,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是从心里感到高兴呀!作为一名一线的人民警察不容易,能够做一名警嫂既光荣,但也更不容易。”停了一下,高局长又说道,“汉雄是好样的,由于他的尽职尽责,把个人安危和生死置之度外,舍小家为国家、为人民,和他的战友们破获了一个影响较大的黑势力团伙案,为小城的平安、人民的安宁做出了突藏书网出的贡献。近日,我们即将为他们请功。在此我代表局党组,感谢广大人民和公安家属对公安工作的支持和对人民警察的理解!” “谢谢高局长。”月娥激动得流泪了。 “同志们,请吃糖。” 这时,楼外传来一阵阵欢乐悠扬的唢呐声。 刑警的“诺言” ——读常大利的长篇侦探小说 href='8941/im'>《小城病人》 杨清林 常大利的“小城神探陈汉雄”系列的侦探小说无论是长篇还是短篇,我已读过他很多作品了,因为我们是多年的好朋友。年初时,我又收到他寄给我的一部长篇,书名为 href='8941/im'>《小城病人》(安徽人民出版社2013年1月出版),在小说的封条上写着:“一场不寻常的谋杀,掩盖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死去的病人是无辜的,活着的病人却心里有鬼,病入膏肓只因这颗心布满了阴谋诡计”。从书的封面和一些文字看,我知道这又是一本侦探小说,只是书的名字有些古怪,让我有些琢磨,这本书是写病人的故事,还是意味着什么人的心态?由于工作忙,我一直没有时间静下来拜读这本书,直到近期我才抽时间想大致了解一下书的内容。可这一读便放不下了,原来此书仍是描写小城神探陈汉雄的侦探小说。而从故事内容看,这是陈汉雄长篇系列的第一部,只是出版排在了其他书的后面。 小说故事梗概如下:故事发生在一九九二年夏。 星期日的傍晚,小城刑警重案队队长陈汉雄去与女朋友秦月娥相会途中遇到歹徒抢劫,在警校毕业生江涛、白雪的协助下,他抓获歹徒,为一个叫林秋月的女子追回了财物。第二天,江涛、白雪被分配到刑警大队陈汉雄手下当侦查员。然而,就在这天夜里,小城城南黄河路发生一起抢劫杀人案,个体茶庄老板闫长河被杀所带财物被抢劫。陈汉雄带领江涛、白雪等对此案展开侦破。城西河边的水泥管中有一具男尸,他手握尖刀,身边的物品正是闫长河被抢的物品,奇怪的是,没有发现闫长河被抢的给妻子马素云买的一对金耳环。 经法医检验和调查,发现水泥管中的死者是一位精神病患者,他以前就曾用刀自残过。一切证据表明,他就是杀死闫长河抢劫他财物的人。他本人之死属自残动脉流血后休克死亡,此案宣告结案。陈汉雄对此案虽有疑议,却没有再发现其他任何线索和证据。 然而,闫长河的妻子认为丈夫死得突然,可能与他家茶庄有关,因为在闫长河生前曾有人要高价购买她家的茶庄,但闫长河说什么也没有卖。能否因闫长河不卖茶庄有人怀恨报复杀人?从一种责任感出发,陈汉雄又开始调查此案,并感到此案并不是那么简单。而闫长河的妻子认为他丈夫死的冤,他让陈汉雄承诺一定要将此案真正调查清楚。出于一种正义感和对事业的忠诚,陈汉雄做出了承诺,这就是刑警的诺言。 尽管做了大量的工作,此案并没有新的突破,这让陈汉雄有些茫然。 小说中有一部分是写陈汉雄情感恋爱的故事。在大队长刘天林的支持下,陈汉雄和恋人秦月娥办了结婚证。然而这时,陈汉雄从一起小案中发现与茶庄有关的线索,正要找知情人时,这个人却被人杀害。陈汉雄和江涛来到富园开发公司调查一个叫孙子华的人,却遇到了他曾为其追回被抢财物的现在该公司当秘书的林秋月,她却有意躲避陈汉雄的目光。该公司总经理袁永富排行老二,能否就是人们所说的“二哥”?经过深入调查,陈汉雄和江涛、白雪获得曾被陈汉雄纳入视线的一建筑仓库保管员孙子华杀害闫长河的证据,经过搏斗将他抓获,但江涛却负伤,在陈汉雄独自看押他时,他突然抽搐,送到医院死亡。陈汉雄被怀疑在抓捕中有违法违纪行为,被停止工作。 经技术部门检验,孙子华是死于一种慢性中毒,并非陈汉雄的责任。事实清楚后,陈汉雄又被恢复了职务,他又可以公开投入到调查孙子华一案中。经过艰辛的调查,陈汉雄终于查得小城近阶段发生几起杀人案件都与小城的袁氏兄弟有关,但这哥俩却先后失踪。关键时刻被遭绑架的女子林秋月暗示了袁老二逃跑的去处。随后,陈汉雄他们打入一个山庄内部,在地下室救出被困在此的林秋月,并发现了地下室有毒品,为阻止一伙恶魔的逃跑,陈汉雄他们与袁老二他们展开枪战。关键时刻,刘天林率刑警和武警及时赶到,袁老二被击毙,其余歹徒被活捉,小城多个谜团也被破解,陈汉雄实现了他的诺言。 小说惊险刺激,而人物形象都比较鲜活。据常大利讲,此小说原名叫《刑警的诺言》,后来被责任编辑更名为 href='8941/im'>《小城病人》。我认为这个书名是出于一种新意吧,也有着很深的寓意。精神病人是病人,而袁氏兄弟一伙也是病人,他们丧心病狂,病的太重了,无可救药,最后以身抗法自取灭亡。那么,本是已宣布破案的案件,陈汉雄为什么还要继续调查,他是不是也病了?这让我想起瑞士迪伦马特的长篇小说《诺言》中的马泰依,他们的意图和精神是极其相似的。他们忠于事业,不怕困难、淡泊名利、坚韧执著等。但是,两个人物命运归宿还是截然不同的。 《诺言》中的马泰依为了破获一系列杀害儿童案,放弃出国、升职以及不惜失去工作,也要将案件弄个水落石出,他曾对受害者的母亲许诺一定要抓住真正的罪犯。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马泰依“偏执”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成了一个半癫狂的疯子成为悲剧英雄。而 href='8941/im'>《小城病人》中的陈汉雄在案件侦破后,却有着美满的结局,而且是喜剧性的,他与恋爱多年的恋人结婚大团圆了。 小说中的故事并不是很特殊,但故事的整个内容还是一环套一环>很紧凑,故事情节更是一波三折,有些情节还是“无巧不成书”的效果,致使故事一步步向纵深发展,人物塑造也是成功的,读完全书犹如看完一部难已放下的电视剧一样,很是过瘾,也让我看到当代人民警察的大智大勇和对党和人民的赤胆忠心,在和平年代,他们是可敬的人。 辽宁法制报 2013/12/6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