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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统》


 第二章佛归

金光一出，天降祥云，无量山内梵音四起，犹如十方诸佛齐颂经文，**圣洁。这方天地以破庙为中心，方圆十里内，万物破土而出，生机勃勃。
云台寺方丈禅房的门，缓缓推开，院内此时早已跪满了僧人。
“本玄师兄，你来了！”说话的人正是云台寺监院本德。
“好大的手笔，竟能将无量山内所有的生机汇聚在一起，师弟想不通这世间何人能有这等造化？佛音之下，我无量山不知要有多少精怪修成正果了。”本德面露神往，这股佛力之精纯，竟让他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
“师兄难道错了吗？”本玄看着墙角一朵慢慢绽放的白色野花，答非所问。
“阿弥陀佛，佛魔一念间，救下盖家，这天下不知要死多少人，对即是错，错即是对。”
“罢了，现如今天下人笑我云台寺做了缩头乌龟，那我们便继续呆在壳里吧，本德下令，布告天下，云台寺自今天起，闭门谢客，不在接受僧侣和朝廷的布施。”
“是，师兄。”本德欲言又止，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目送本德离去，本玄疑惑的弯下腰来，将那朵刚刚开放的白色小花摘了下来，自言自语道：
“曼陀罗？没想到老衲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妙法神通，真的有人能跨出那一步吗…”
破庙前，众人停止了打斗，皆是目瞪口呆得看着眼前这副不可思议的景象，梵音慢慢消逝，一道刺眼金色的光芒从祥云缝隙中倾泻下来，牵引着无量山内磅礴的生机，朝着奄奄一息的言濡臻汇聚过来。
“我在哪里？”言濡臻茫然的看着眼前一座直入云端的高山，一条宽五丈的金色台阶被半山腰处的云雾所遮挡，看起来如梦如幻。
“有人吗？”言濡臻扯着嗓子一连喊了三次，皆是无人回应。
“小爷得罪了佛祖，应该入阴曹，下阿鼻才对啊，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外面何人叫嚣？见我福殊长老为何不跪？”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沙弥，双手合十从迷雾中慢慢走出。
“我叫嚣个卵，又不是我自己想来的，老子妄语，得罪了佛祖，要杀要剐，畜生道，饿鬼道，十八层地狱你随便安排，濡臻还俗了。”言濡臻摊了摊手，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
“阿弥陀佛，罪过，该打！”福殊小手隔空一挥，一股劲力袭来。
“哎呀…嘶，小秃驴，我弄死你！” 濡臻捂着肿起老高的脸蛋子一声哀嚎，冲着小和尚就跑了过去。哪知一脚刚刚踏上台阶，周围景象猛得一变，竟然来到了一座庙堂之中。
庙堂巍峨雄伟，只是看起来仿佛好久没有人打理过一样，房梁之间生出了许多蛛网，更让人奇怪的是，言濡臻出家时见过的庙堂，皆是供奉着许多尊菩萨神佛，而此殿诺大的地方竟然只供奉着一座泥塑的无面佛，而此刻那佛像之上却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许多裂缝。
言濡臻叹了口气，对着佛像深鞠一躬，小心翼翼的爬到佛像身上，用袖子认认真真的擦拭着佛像上的灰尘。不知过了多久，气喘吁吁的言濡臻从佛像上跳了下来。双手抱头躺在地上，仰望着那尊无名佛，自言自语说道：
“你虽为佛，却无人供养，我虽为僧，却不能救那盖家人的命，说到底都是可怜之人。”
“云台寺那般了得有何用，还不是连庙门都不敢开，乾阳宗实力强又能怎样，百年之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仙佛魔妖可以轮回转世，可盖家之人呢，六道轮回，就算苍天开眼，踏入天道，还不是一样得喝了那碗孟婆汤，忘了今世情，有他娘的屁用！”言濡臻眼角滑出一滴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佛啊，这天下的苍生的命，难道就这么不堪吗？你能不能听得到？我在问你呢？”言濡臻连续问了几遍，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用手指着无面佛，继续说道：
“佛不语，天不怜，你佛不是说三千大道皆可通彼岸吗？那好，我言濡臻来世便以渡苍生为道，永不成佛！”
“轰隆！”一道金色闪电划破长空，照得黑暗之夜亮如白昼。雷声滚滚，震得万物之灵，胆战心惊。
雷云盘聚在庙堂上方，似乎在寻找口出狂言的言濡臻。
“戝老天，你能奈我何？”言濡臻跑出庙外，指天怒吼，瓢泼大雨倾盆落下，雨亦是泪，泪亦是雨。
仿佛是被挑衅天威般，那水桶粗的紫色闪电巨龙直奔言濡臻而来。
“我佛慈悲。”佛音从庙堂传出，竟让那雷劫有些犹豫，但天威不可触犯，哪有收回之理，轰隆一声，再次劈下。
“阿弥陀佛，去！”一座金色菩提塔从庙内飞出，原本单手可握的金塔在空中越来越大，塔身金光大盛，迎着不甘的天劫直接撞了过去。
“嘭”得一声巨响，塔身金光暗淡，天劫威势同样大减，庙内传来一阵闷哼，显然出手之人也是受了内伤。
“啊！”的一声惨叫，金塔虽然挡下了大部分雷劫，但仍有剩余的部分轰击在了言濡臻的身上。
言濡臻单膝跪地，浑身衣衫尽碎，焦黑的皮肉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雷劫之下，鬼神俱灭，何况凡人？
“啧啧，师傅，小师弟不会死了吧，罪过罪过，不会是我那巴掌扇的太狠了吧！”福殊砸吧砸吧嘴。
“福殊，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是在这么顽劣，你可能要比师傅早登极乐！”白眉过眼的老和尚意味深长的看了福殊一眼。
劫云退去，老和尚心有所感，望向西方，口中默念：
“如时，亿万大光明云，摩柯萨埵。”话音未落，天空自西方，飘来一朵祥云，梵音从云端响起。竟与那无量山破庙之外的场景一模一样。
“一果阿罗汉金刚身？师弟他也太妖孽了”福殊摸着自己的脸蛋子，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破庙之外躺在地上的言濡臻，被那金色的光芒托在空中，四肢伸展，面容祥和，随着无量山源源不断的生机被其抽入体内，原本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道金光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修复着其体内早已破乱不堪的经脉。
意识渐渐清醒的言濡臻，头疼欲裂，脑海中那尊无面佛像开始有了一些轮廓。不知是不是幻觉，那泥塑无面佛原本结着手印的食指忽然一动，竟朝着他的头部点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言濡臻的脑袋一阵眩晕，此刻的他犹如置身于一片金色的海洋，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最为精纯的佛气，一道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虚影负着双手，赤足踏浪走来。一道炸雷般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佛之大乘者，成就无上正等正觉者，身怀菩提心者，可继承我的衣钵。你可愿意拜我为师，言濡臻？”
“不出家行吗？”言濡真呲着牙，一脸欠揍的表情，开玩笑，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回来，人生感悟蹭蹭涨，如今这世道，当什么别当和尚！
“可以！”虚影沉声说道。
言濡臻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小牙一咬，开始不要脸了。
“吃肉喝酒行行不？”
“泡妞娶媳妇行不？”
“杀人越货使绊子行不？”
“瞒天过海，放黑枪行不？”
破庙内，老和尚和福殊福软三人一脸懵逼，下巴砸得脚面子生疼。
“阿弥陀佛，做个人吧，师弟。这等大机缘面前还能如你这般的，不是没有，很少。”福殊捂了捂脸。
“可以！谁让我们都是可怜之人呢。”那道人影没有丝毫犹豫。
“卧槽！”言濡臻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无精打采的摊在了地上。
“师傅在上，受徒儿五体投地一拜！”
“乖徒儿，师傅时间不多，你给我看好了，为师告诉你什么叫真正的佛法！”
“佛之大成者，上可擒龙诛仙，下可镇幽冥渡恶鬼，中可降妖伏魔。”金色的虚影口中念念有词，手印反复变幻，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大乘佛法境界分为，断惑，破法，阿罗汉一果至四果，缘觉，实相，菩萨，大菩萨，佛陀，三色天佛皇，佛统。每个境界分为三个小境界，缘到即刻突破，不可急功近利，你可记住了？”
言濡臻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这些逆天的手段简直刷新了他的三观。
“哈哈，末法时代，世人或许都忘了我的法号，世间佛法在我面前简直一文不值，徒儿，为师再送你一场机缘，传你最正宗的佛统心经。”那虚影似乎很满意言濡臻的表情，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般若海起，渡彼岸！”金色虚影玉指轻抬，整个金色海洋竟然被无上佛力抬了起来，海浪翻滚咆哮，朝着言濡臻扑来。
在言濡臻惊恐的表情下，那汹涌的金色海浪竟化作涓涓细流，流入到了后者的丹田之内。
“哈吼！”言濡臻全身剧痛，般若海强横的力量不停冲击着他的身体经脉。
远处的一尘看着神色痛苦的言濡臻，眉头紧皱，一种让他心悸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流逝正在极速攀升。
“所有禁卫听令，不惜一切代价，立刻诛杀所有盖家余孽。”话音未落，一尘道长翻身下马，一步跨出，瞬间来到言濡臻面前，以掌化刀，直取后者首级。
眼前诡异的一幕，彻底打乱了一尘的所有计划，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小和尚，留不得。
“杀我***，先过我盖虎这一关！”盖虎一个箭步，横在言濡臻面前，不躲不闪，使出浑身力量，冲着一尘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盖虎虽然不是修道之人，但打斗经验十分丰富，这一刀巧妙的将一尘全部的攻击角度封死，逼得后者不得不身形一顿，抽身应对盖虎。
“找死！”一尘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两指并拢成剑，轻轻点向砍向自己的精钢刀。
“咔嚓”一声，重达百斤的精钢刀，竟被一尘看似随意的一指震得粉碎，盖虎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顺着自己握刀的虎口传递到了全身，浑身骨头好像被万斤巨石砸到一样，发出阵阵可怕的碎裂之声。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直接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一人敢战千军万马的盖虎，在一尘看来果然只是一只蝼蚁。
“小和尚，道爷现在送你去见佛祖！”一尘狰狞一笑，身后飞剑自动飞出，脚下一踏，向着言濡臻刺来……



 第一章因果

太武四年，冬末春初。帝国最北端的无量山坳中，一座不知存在了多久的破败古庙前，跪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百姓。
这些百姓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唯独眼神中流露出一股坚定的神色。
“大伯，佛会救我们吗？”一个女童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四周一阵安静，随即传来阵阵抽泣的声音。
“梵梵，如果连佛都救不了我们，那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我们脱离苦海呢？”老者慈祥得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
“可是大伯，我们一路走来，连云台寺那样的庞然大物对我们都是避之不及，这座小庙能挡住那些坏人吗？”梵梵用手擦了擦乌黑的脸蛋儿，有些失望的看着眼前这座小庙。
“族长临终前，再三叮嘱，盖家的一线生机就在这无量山，可惜云台寺的高僧与我族无缘！”老者叹了口气，神情失望。
“狗日的太武老儿，我盖族与你不死不休，大哥不过是供奉了几个沙门，你就要置我全族于死地，今日我盖虎就算是死，也要让你们这帮王八蛋褪一层皮下来！”说话的黑脸虬髯汉子，膀大腰圆，背上那柄精钢大刀，目测至少百斤余重，再其身上犹若无物。
“盖虎，你我一介凡人，如何斗得过那些修道之人，这种时候还逞匹夫之勇，可对得起那些为我们战死的族人？”被梵梵称呼爷爷的老者不在沉默，压抑已久的情绪彻底爆发出来，神情悲愤的问向盖虎。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反正都是一死，我盖虎一世威名，杀人无数，死到临头还要跪在这里求菩萨保佑，简直是他妈的笑话！李叔，你等老弱女眷速速离去，护送梵梵离开，我倒是要看看这瞎眼的老天能奈我何？”
“明知不敌，还要白白送死，愚蠢至极”李淳刚气得手捂胸口，浑身颤抖。
“不然呢，求佛保佑？然后跪在这里等死？我盖族满门被屠的时候，佛他娘的在哪呢？”
“你…！”李淳刚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盖虎眯着双眼，看着远方地平线黑压压的禁卫军，舔了舔干裂发白的嘴唇。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仰头猛灌了几口。
“仓啷”一声，猛得抽出背后的精钢大刀，将抛在半空中的酒葫芦劈成两半，抬头仰天大笑，刀尖遥指来人，厉声喝道：
“宁做战死鬼，不做亡族奴，盖族男儿何在？”
“我等在！”盖族一行人中仅剩得十余名男性此刻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连日的拼杀奔袭，这些幸存的盖族护卫早已是强弩之末，然而此刻却是昂首挺胸，气势暴涨。
盖虎慢慢转过身来，欣慰的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忽然神情一震。看向一个瘦弱无比，面容清秀，看上去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和尚，你非本族之人，自行逃命去吧，盖某人虽不信佛，却知这场劫难与你们这些沙门无关。况且出家人见不得血，会破戒的。”盖虎呲着一口大黄牙，摆了摆手。
“一夜之间，盖族三百二十三人，善缘寺三十五沙门皆登极乐，这份血海深仇，濡臻早已铭记在心，因起我门，果总得有人承担，小僧不走！”
“三百二十三人…”盖虎低头苦笑，眼中湿润，口中喃喃自语。
一夜之间，至亲佳人阴阳两隔，这种痛，几人知？
“杀！”盖虎拔刀向天，声震九霄。身后寥寥数人，奔向太武禁卫。
苍穹如血，残阳不语！
盖虎犹如战神附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刀起摄人神，刀落斩人魂。气势之强，竟逼得前方禁卫军不得不避其锋芒，一在退后。
盖族师出有名，无惧生死，禁卫心知理亏，气势就要差了许多。转眼死伤直线攀升。
“禁卫军就这些本事？让几个蝼蚁逼成这样，王骁勇你大统领的位置怕是要易主了！”一道慵懒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听得禁卫统领王骁勇冷汗直流。
“都他娘得给我听好了，乾阳宗的一尘道长亲自前来捉拿盖族余孽，谁要是给我丢人现眼，军法处置！”
太武国人谁不知乾阳宗乃帝国道门之首，宗主乃当朝国师乾阳子，据说修为深不可测，这一尘道长虽是一外门弟子，也不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仰望的。想到这里，禁卫们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将盖虎众人逼得险境环生。
以少敌多，在加上旧伤未愈，盖族人已露败相。禁卫看准时机，长矛用力一捅，直接洞穿了一名盖族护卫的心脏。
“盖勇！”盖虎双眼通红，一刀逼退五名禁卫，返身搂住眼神空洞的盖勇。
“大哥，兄弟我杀了三十七人，够本了，我累了，这就去和家人们团聚去了，你一定要活下来，替我盖族，报…报…”
盖虎一时失神，后背处，几柄长矛瞬间而至，生死刹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其身后。
“噗！”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了盖虎的后颈处，后者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
“小和尚！”盖虎一声悲吼。
“盖施主，你族劫难缘起沙门，你可曾恨过我善缘寺三十五师兄弟？”长矛没入濡臻身体，却未曾见其皱下眉头。
“我说过，这事与你们无关！”
“可你盖族三百二十三人却因我们而死，如今只剩你我数人，佛还没有出现，你恨佛吗？”濡臻命不久矣，说起话来，越来越慢。
“盖某人根本就不信佛，又何来恨佛！”盖虎苦笑摇头。
“濡臻恨，小僧想不明白，修佛何用，今生有憾，即便福报来世，有何意义？”濡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虚弱得抬起手，指向前方的破庙。
“菩提心，渡众生，不惜身沾恶果，亲下阿鼻，方可成佛！”
破庙殿内，香火缭绕，此刻一个白眉齐耳的老和尚闭目坐在中央的蒲团之上，口中喃喃有词，手中佛珠转动越来越快。脑门之上，渐渐浮现出一层细密的汉珠。
两名比丘僧恭敬的分立在殿内供奉的一尊无面佛像前，眼神焦急的望着老和尚。
“噗！”老和尚吐出一口精血，慢慢睁开眼睛，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师傅！”那两个比丘僧大惊失色，与此同时殿内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咔嚓”一声，那无面佛像眼角位置，忽然流下一滴眼泪，紧接着泥塑的佛身从头开始，寸寸开裂，一道金色光芒从佛像中透体而出，向着庙外飞去。



 第三章逐出师门

言濡臻沉浸在般若海中，并未意识到危险的来临。那道虚影此刻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最郁闷的是佛统心经的修炼法门实在是深奥无比，言濡臻尝试着参悟了几次后，依然不得要领，不得不放弃，索性先死记硬背了下来。
“妖僧受死！”一尘一剑刺在处于顿悟状态的言濡臻胸口上，下一刻却是神色大变。
这一剑动用了自己八成功力，在加上融道中期的实力，竟然只在这小和尚身上留下了一道轻微的划痕，伤害不大，侮辱性实在是太强了。
言濡臻原本稳定平和的般若海此刻暴躁了起来，一尘那一剑生生将自己从顿悟状态中拉了回来，险些走火入魔，哇得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装神弄鬼，不过如此！”一尘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一尘道长道法果然精深，风清云淡般便让妖僧受了重伤，乾阳宗不愧为我太武国中流砥柱，我太武国有了你们，真乃国之大幸啊！”王骁勇抱拳冲着乾阳宗的方向，神色虔诚的说道。
“骁勇将军这番肺腑之言说到了贫道心坎里，心系天下，为国献力，便是我一尘这生追求的道！”
“道之所向为苍生，今日我一尘便为国除害，手刃妖僧！”
“乾阳九剑第一式，断水，破！”一尘故作高深莫测，特意在空中甩了几个自己临时起意编出来的剑花，身形飘逸的斩向言濡臻。心中幻想着，这次剿灭盖家的功劳，一定能让自己晋升内门弟子，到时候，与云菲师姐的关系岂不是又能进一步了。
“这位施主碰到了师弟真是倒霉，一果阿罗汉金刚身虽然比起师兄来，差得有点远，不过对付这种级别的道术，实在是轻松加愉快！”福殊扣完脚丫子，把手放到鼻前闻了闻，咧了咧嘴，摇头说道。
“师傅，你说呢？”福殊等了半晌，不见人回答，扑棱一下猛得回身转过头去，正好看见老和尚和福软两人小脸通红的靠在一起，呼噜声此起彼伏，两人身前的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羹剩饭，还有一个摔成两半的酒坛子……
“乾阳九剑第四式，第五式……”破庙外，头型散乱，面容憔悴的一尘因为真气不足，脚下一个踉跄，飞剑险些脱手而去。
三炷香功夫过去了，言濡臻依然一动未动，紧闭双目。乾阳九剑是一尘根据乾阳宗震宗法诀乾阳九斩自创出来的独门武技，虽说与前者比起来是天差地别，不过修为在那摆着呢，怎么可能连小和尚的防御都破不了。挠个痒痒，还得乐一乐呢，我这中品法宝莫不如还赶不上老头乐？
“去死吧，变态！”一尘不在装帅，用尽全身真元，毫无招式的对着言濡臻脑袋直接砍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金色光罩终于被一尘全力出手的一剑破开。一尘面露狂喜，浑身真元灌注在飞剑之上，猛得向下压去。
“不可能。”一尘怪叫一声，自己全力一剑竟被闭着眼睛的言濡臻用两根手指夹住，更可怕的是，自己与飞剑的那一丝联系也同时被一股力量生生切断。
言濡臻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瞳孔里金色光芒一闪而过，原本周围的精纯佛力形成一道漩涡，汇聚在一起后，化成一朵妖艳的火莲印记没入到他的眉心之中，火莲由明到暗，慢慢消失不见。
瞬间的变故，看得一尘目瞪口呆，身体本能的想要后退，哪知道言濡臻抿嘴一笑，手指以一个奇怪的角度结印，手掌缓慢的朝自己拍来。
朴实无华的一掌却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意境，直到此刻一尘才觉得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快刀斩乱麻的干掉言濡臻，失了先机，现在只得硬着头皮接下。
二人两掌相对，言濡臻脸上无喜无悲，一尘却是心中大惊，这股力量奇怪无比，时而雄厚温和，时而霸道凌厉，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有了一种魂魄离体的感觉，犹如被阴差勾了魂。
至阳至刚的力量，不断的灼伤着一尘的心脉，那阴柔悠缓的佛音，不断撕扯着他的灵魂。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疯了？此印是你能用的吗？”原本打着呼噜的老和尚一个鲤鱼打挺，爆了句粗口，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福殊嘴里咬着刚扣完脚丫子的手指头，一脸震惊，随即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大日轮回印，师弟你这是何苦？”
原本安静的云台寺院钟声大响，寺内僧侣全部到场，本玄方丈背着双手，遥望破庙方向，慢慢说道：“即日起，寺内众僧连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超渡盖家三百二十三人亡魂！”
破庙外，一尘面容狰狞，体内极速流失的生机和不断消散的真元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求求你，小和尚，你对我做了什么？盖家的人是我杀的，但我也是受人指使，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一尘脑袋不停磕着地面。
“不用你说，我也会查出是谁干的，去了地府，和十殿阎王说去吧！”言濡臻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看了看早已没了气息的盖虎，眼带决绝，手印在变，口中念道：
“以佛之名，感知地藏，五方鬼帝，十殿阎罗，洞闻无量因果，渡一切恶果到彼岸，摩坷萨埵。”
“不可！”老和尚凭空出现，想要打断言濡臻施展大日轮回印最后一式，但还是晚了半步。
九幽之下，似有感应，一道青色光芒自地面升腾而起，笼罩住一尘，同时消失不见。
胎藏界密宗，大日轮回印。轮回印出，因果断，轮回绝。
“小和尚，这事与我无关，我也是奉旨办事，都是乾阳宗干的，你...别杀我！”
王骁勇吓得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这种通天彻地的本事，他一凡人别说参与了，就是看一眼，这辈子都摆脱不了阴影。
言濡臻默不作声，向着气绝身亡的盖虎走去，吓得禁卫不停后退。
“盖叔叔，一尘已魂飞魄散，你放心的走吧，有朝一日，我必上乾阳宗为你讨回公道。濡臻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你盖族人不受屈辱！”言濡臻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合上盖虎未闭的双眼。
“王骁勇！”言濡臻并未转身，沉声说道。
“小的在，大人有何吩咐？但说无妨，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滚！”
“好嘞，好嘞，小的马上滚。”王骁勇真的下马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的拱了拱手，带着一众禁卫仓皇而逃……
“逆徒，还不给我跪下！”老和尚大吼一声，手到半空，又放了下来。
“早知道你如此放肆，为师就不该挡住那道天劫，直接劈死你好了，大日轮回印？你好大的胆子。不过阿罗汉境界，你就敢这样，等你到了更高的境界，你岂不是连佛祖都不放眼睛里了？”老和尚满脸通红，吐沫星子喷了言濡臻一脸。
福殊和福软蹲在不远处，瓜子皮吐了一地，嬉皮笑脸的冲着言濡臻挤眉弄眼。
见老和尚回头，立刻表情严肃的念起经来。
“你俩也不是好鸟，你师弟刚才多危险，你俩一个喝酒，一个扣脚，心怎么那么大，和谁学的？”
看着三人同时投来的目光，老和尚顿感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宣布，贫僧坐下第三个徒弟言濡臻，拜师不过一天便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即日起，逐出圆觉寺。”



 第四章暗潮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傅的救命之恩徒儿无以为报，您老保重！”言濡臻恭敬伏地，叩了三个响头。
“哼！从今往后，多行善事，少惹祸端，你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滚吧！和尚我看你就碍眼。”
“徒儿记下了！”言濡臻又行一礼，这才转身向山下走去……
老和尚望着言濡臻下山的方向，久久未动。无量山内，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白色的曼陀罗花迎着春风来回摇曳……
“看啥内师傅？师弟这会儿弄不好都跑去喝酒庆祝自已成功还俗了。”福殊贱嗖嗖说道。
“你个没良心的，刚才你不会挽留下你师弟啊，他虽已是一果阿罗汉的修为，可如今人心险恶，这狗屁世道哪还有什么道义可言？”老和尚打了福殊一个脑剔。
“师傅，就你那小徒弟，他讲道义吗？二话不说，上来直接给人家打得永世不得超生，就他那样的，你还担心他，他不祸害别人就不错了，你还是担心担心咱们师徒三人吧，乾阳子要是知道一尘那厮死在我圆觉寺门前，保不住喊人把你这破庙砸个稀巴烂。”福殊装作若无其事的试探问道。
“就他？”老和尚一脸鄙视的看向福殊，背着双手，哼着小曲回屋了……
言濡臻下山后，漫无目的朝山下的古城走去，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让他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盖族和善缘寺惨遭灭门，一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乾阳宗在太武国根深蒂固这么多年，同样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灭掉，老和尚为何肯为自己挡下佛劫？那道金色虚影又是谁？
言濡臻摇了摇乱成浆糊的脑袋，来到了古城大街一座酒楼旁。
此时正是中午，酒楼门前食客络绎不绝，闻着酒楼里飘来的香味，言濡臻咽了口唾沫。奈何囊中羞涩，只能望门兴叹。
“臭叫花子，挡我们家少爷的路了，滚开！”
“哎呀？性格挺倔强啊，爷数三个数，赶紧滚蛋，别把老子逼急眼了。”来人刚才使劲推了言濡臻一把，却发现对方纹丝未动，心中不爽立刻骂道。
“李福，注意素质，你我可是代表着城主府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况且今天天月宗的沈大小姐亲临我流月古城，你这么做显得很不礼貌！”方志远冲着前者大刺刺的摆了摆手，很潇洒的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言濡臻。
“饿了吧，小和尚。公子今天心情好，来，给你十两银子，去那边包子铺买点包子，垫把一口儿，这家酒楼就别去了，沈大小姐喜欢干净，你身上味太大，这样很不礼貌！”说完啪嗒一声，将那一锭银子扔在了地上。
这不是少城主方公子吗？他怎么来了？后面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竟然是天月宗的沈嫣，今天是什么日子？真是开了眼界了。人群中有些见识的人道出了二人的来历，顿时引来一阵热议。
“方公子无须多礼，这酒楼也是敞开门做生意，所来之客不分尊卑贵贱。小和尚要是想去酒楼，可以记在我天月宗的名下。”沈嫣皱了皱眉头，方志远的行为让她有些不自在。
“沈姑娘哪里的话，这是方某的地界，哪有让天月宗破费的道理，小和尚，既然沈姑娘说了，你就一同前来把！”方志远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狠狠得瞪了言濡臻一眼。
“师弟，终于见到你了？师兄找你找的好苦啊！”言濡臻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疑惑的转过头去，身后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很顺手的捡起了地上的银子，正神情激动的看着自己。
“你是？”言濡臻一脸懵逼，努力搜索了一下记忆，还是对此人毫无印象。
“师弟，方大公子大发慈悲，今日宴请我俩，你还愣着干什么？师兄肚子饿得很，这两天光找你了，都累瘦了！”胖哥拍了拍自己都要掉在地上的肚子，直接将楞在原地的言濡臻拽进了酒楼……
“和尚你不是出家人吗？”言濡臻看着点了一桌子山珍海味，大快朵颐的胖和尚，无语的问道。
“人生得意须尽欢，肚子饱了，也算功德圆满，自己圆满了，舒服了，才能渡众生不是？小二，酒快点！”胖和尚大手在油了吧唧的嘴边蹭了蹭，不耐催促道。
“天月宗很厉害吗？”言濡臻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方志远一行人。
“兄弟，看上沈嫣了直说，这事不丢人，不用绕圈子。”胖和尚一脸猥琐的盯着言濡臻的眼睛半天，直到发现前者那道冷冽的眼神后，才尴尬的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烧鸡腿。
“要说这太武国道佛两派实力最强的，一共有三家，分别是道家为代表的乾阳宗和凌真谷，佛家代表的无量山云台寺。二流门派五家，分别是幽冥道，罗刹堂，青衣门，万剑山和天月宗，至于三流门派便是多如牛毛了。”胖和尚喝了口酒，神秘兮兮的继续说道：
“听说天月宗百年之前曾经与乾阳宗不相上下，不知什么原因，掌门下落不明，宗内各长老各自为政，宗内不和，实力大降。渐渐沦为了二流门派，只不过瘦死骆驼比马大，人家底蕴还在，倒也不容小觑。那冯嫣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是现任掌门的独女，对于太武国这些青年才俊来说，娶了沈嫣，岂不是相当于成了下一任的掌门？”
言濡臻点了点头，心中也是唏嘘不已，这太武帝国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
酒过三巡，方志远冲李福使了个眼色，端起酒杯来到沈嫣面前，笑容满面的说道：“方某听说沈姑娘这次亲临流月城，是为了宗内招收弟子之事？三年之后，便是太武国的门派势力战，不知又要有多少门派崭露头角，成为一流大派，多少庞然大物，轰然倒下，被人遗忘。”
沈嫣眉头紧皱：“方公子有什么话直说就可以，何必挖苦沈嫣？”
“挖苦不敢，只是有一个好的提议，可以保住天月宗二流势力的地位！”
方志远不急不缓的喝了口酒，一脸诚恳的说道：“乾阳宗大长老何恒的儿子对沈姑娘爱慕已久，托在下带个话，若是沈姑娘同意下嫁到何家，这次门派势力战他将会亲自和乾阳子为天月宗求得一份免战令，你天月宗依然位于二流门派之列。”
“大胆，我天月宗的事，还轮不到他们乾阳宗指手画脚，方志远休要在那装好人！”天月宗一名长老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剑嘭得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沈嫣摆了摆手，示意那名长老坐下。玉手轻缕耳边秀发，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
“让方公子把话说完！”
“沈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方某佩服不已，何长老为表诚意，临行之前，特意叮嘱在下，若是沈姑娘同意此事，把掌门之位传给他的犬子，十年之内，天月宗将替代天台寺重回一流门派！永受乾阳宗庇佑。”
“那我若是不同意呢？天月宗会不会永远在太武国消失？”沈嫣微微一笑，如水眼眸，艳丽不可方物。
“那倒不会，感情之事如何强求，沈姑娘是个聪明人，自会权衡利弊！”方志远没想到沈嫣如此难缠，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那就替我谢谢何长老的好意，就说沈嫣一介没落门派的弟子，配不上你们乾阳宗！我们走！”沈嫣冷哼一声，起身便要离去。
“慢！”方志远眼中隐现怒意，抬手挡住了天月宗众人。
“怎么？想动手？”沈嫣气势攀升，融道中期境界，显露无遗。
“沈姑娘，说笑了，给方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伤了沈大小姐，只不过是幽冥宗的几位长老听闻天月宗明月长老不仅气质出众而且功法神妙，想要领教一番。”



 第五章线索

“明月长老，多年不见，风韵不减当年啊，可惜这些年也没找个男人，真是暴殄天物。”在李福的指引下，一群身着黑色长袍，穿戴怪异的人缓缓走来。
为首说话的男子声音尖细，面容狰狞，一道邪恶的修罗图腾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
“真没想到幽冥宗也成了乾阳宗的狗，幽成，你让我太失望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我相识一场，我劝你还是放下成见，这太武国早晚都是乾阳宗的，你天月宗的掌门谁做有那么重要吗？”幽成舔了舔嘴唇，对明月长老的话不置可否。
“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为了天月宗，我明月什么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做狗。”
“不识抬举，去死吧！”幽成双手成爪，指尖黑气缭绕，抓向明月。
“邪门歪道，看剑！”明月抽出灵剑，迎向幽成，剑爪碰撞发出金属般撞击的声音，一时竟不分高下。
“贱娘们，你那本玄师兄在我脸上留下的疤，今天我要在你的脸上讨回来，啧啧，虽说有点可惜了，不过一想到能让那个老秃驴痛不欲生，老子心里就觉得无比畅快！”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你我同是神元境，你能奈我何？”明月飞身跃起，手中长剑如灵蛇般舞动，剑气化作实质，汇聚成了一张剑气网，将幽成周围的空间全部锁定，当头罩了下来。
“天月剑诀？”幽成眼中露出一丝凝重，当年自己就是败在这招之下，只不过出手之人是那个老秃驴。
“幽冥噬魂掌！”幽成不敢怠慢，黑色长袍无风自动，手心上竟浮现出一道道令人头皮发麻的黑色纹路，纹路似有生命，来回蠕动，好像随时都能破掌而出。
“这是……不可能！”天月大呼一声，想要避开已来不及，两股力量瞬间纠缠在了一起，青色剑气不过三息，便被那道黑气彻底吞没，一道黑色纹路顺着明月长老的长剑，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她的体内。
明月长老看着自己手心一闪即逝的黑纹，顿感胸口真元一滞，噗得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摔倒在地。
“姑姑！”沈嫣美目泛红，一剑逼退几个幽冥宗的弟子，回到明月身旁，将其扶起。
“咳咳……幽成，你可知这门功法一旦修炼，便永无回头之路，不管你一时如何强大，九天雷劫之下，你终究会魂飞魄散！”明月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之色。
“魂飞魄散能如何？从那天起，老子的心就死了，现在的我只想报仇，当年那些人，一个都逃不掉。”幽成看着手中的一串项链，咬牙说道。
“沈姑娘，幽长老这招除了他自己，无人能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和我走，或者你姑姑死！”
方志远故意在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这种掌控全局的快感让他有点飘了，自己和同龄纨绔子弟比起来实在是太优秀了，副城主的儿子李二宝现在还在青楼里和那几个小浪蹄子吟诗作对呢，自己已经参与到太武国两大顶级门派的斗争中来了。
志远，果然志在高远！
“出家人不打诳语，佛爷很不喜欢你装逼的样子，方公子你可以没见识，人品差，容易飘，但是绝不可以认为自己有主角光环，一路开挂。”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将浮在半空中的方志远，直接击落在地。
“打败一个天月宗的长老而已，还此招无解，世界之大你得出去走走，流月古城屁大点地方，坐井观天的蛤蟆罢了！”
明月长老胸口气血翻涌，原本还是挺感谢这个胖和尚的，这种时候，嘴上出出气也挺舒服的，怎么后半句变味了呢？
方志远拳头紧握，差点没喷出几口老血，这和尚哪来的？打脸节奏掌握得太好了。
“哪个庙里跑出来的疯和尚，跑这里逞英雄来了，你倒是说说谁能解了我的幽冥噬魂掌？”
“生不改名，死不改姓，云台寺圆德！”
哗！众人一脸震惊，碰上硬茬子了，云台寺的威名谁不知道啊，那可是就连乾阳宗都忌惮的佛门大派，要是这么说，这胖和尚还真可能知道别的解救之法。
“来兄弟，你往远点坐。一会儿和尚动起手来，别崩你身上血，佛爷看到幽冥宗的这些牛鬼蛇神，手就痒痒！等我收拾完他们，我俩在喝。”胖和尚拍了拍一脸无奈的言濡臻，打了一个饱嗝，摇头晃脑的来到沈嫣和明月长老面前。
“沈姑娘，和尚自云台寺出山以后，一直云游四海，四处结缘，今日得了姑娘一顿如此丰盛的布施，圆德必须了结这个因果，你和明月长老可以走了，我看看谁能过我这关？”圆德肥如小山的身子在门口一横，竟将原本三人并排通行还有余份儿的门口，堵个满满登登。
“今日一事，我天月宗记下了！”沈嫣抿嘴一笑，惊为天人。
“大师切不可大意，幽冥噬魂掌极其难缠！”明月长老冲着点了点头，叮嘱道。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圆德神色**的念了句佛号，冲两人摆了摆手。
方志远鼻子都气歪了，装逼的段位无形之中被圆德甩了几条街，一把掀飞了桌子，气急败坏的吼道：
“给我往死里打…”
“啊……”一声惨叫，响彻流月古城。
帅不过三秒！
反打脸！
完虐！
言濡臻叹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准备离去。他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听到云台寺这个名字，心里极不舒服。换句话说，盖家和善缘寺这些人命，云台寺难辞其咎。
幽成余光扫向角落里一直未动的言濡臻，心中一惊，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真元有一丝被压制的感觉。
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幽成看向明月和冯嫣离开的方向，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臭和尚，我是发现了云台寺别的能耐没有，吹牛逼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以为你吹口气都能干死我们呢，你怎么比我还优秀呢！”
“上天有好生之德，别当和尚我真打不过你们！”圆德鼻青脸肿的被方志远踩在脚底下，嘴上依然不服。
“卧槽，我方志远墙都不扶，就扶你，实话告诉你吧，幽长老这时候应该已经拿下了那两个贱娘们了，你这顿打是白挨了！哈哈……”
“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天道轮回，你这样难逃天谴！”圆德双手合十，看向方志远。
“死胖子，你怎么和善缘寺那几个臭和尚一样，死到临头了，不考虑自己，还为别人着想，也好，那我就先送你去见佛祖吧。”
方志远冲幽冥宗几人使了个眼色，自己走到一旁，刚要端起酒杯，便感觉身后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自己袭来，还未来得及反映，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撞翻了十几张桌子后才犹如烂泥一般跌落在地。
更让人恐怖的是，出手那人速度之快，几乎同时又来到了方志远面前。
方志远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犹如鸡崽子一般被人提到了半空。
“说，那天善缘寺，还有谁？”言濡臻面色如常，声音却低沉得可怕。
“咳……反正也是一死，凭什么告诉你？”方志远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刚才自己还在人生巅峰呢，这回就要阴间报道了。
“一尘已经魂飞魄散了。下一个可能是你。”
“你他妈到底是谁？”方志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爆了句粗口。
“善缘寺的阴魂，阎王不收，回来讨债的，你不说也可以，下了地狱，自有人能让你开口，只不过那时开口也没用了！”
“给我个痛快……”方志远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随即瞳孔渐渐放大。
“妈的！”言濡臻一拳砸向地面，整个酒楼都跟着晃了起来，震得食客四处逃窜。
“幽成？”言濡臻很快清醒过来，身形一闪，消失在酒楼之中。
圆德此刻爬起身来，望着言濡臻消失的方向，缓慢的走到那张桌子旁，慢慢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了自己，一杯给了跪在方志远身旁，六神无主的李福，撅着香肠一般红肿的嘴慢悠悠的说道：
“和尚我说得灵不灵？因果报应来的快不快……”
流月古城郊外，沈嫣气喘吁吁的抹了一把汗。
“姑姑，你在坚持坚持！翻过前面那座山，我们就到宗门了，我已经发了信号，吴长老他们马上就能赶来，到时候即便幽成追了上来，也没什么关系了，还好这次出门之前，我带了一枚遁地符。”
“嫣儿，你受委屈了！”明月抚摸着沈嫣的额头，心中一酸。
沈嫣刚要说话，猛得被明月一把推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二人震飞出去，明月本就重伤的身体在受重创，手掌之上的黑纹已经蔓延到了小臂。
“两个贱人跑得挺快，幸好你们只有一枚遁地符，要是两枚，可能真让你俩跑了！”
“圆德大师呢？”冯嫣焦急问道。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那个蠢和尚，我一点兴趣没有。”幽成脑海里浮现起圆德鼻青脸肿的样子，无语的摇了摇头。
“明月，你把嫣儿姑娘交给我，不要逼我杀你，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幽成，你现在应该祈祷吴长老他们来之前，你可以把我解决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冥顽不灵，那我就送你上路！”幽成一掌拍向闭眼等死的明月长老。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迅如闪电的身影突然横在明月长老面前，用身体硬抗住这一掌的同时手掐佛印一掌拍向幽成。
言濡臻被幽成一掌直接拍飞了出去，体内气血翻腾不止，要不是金刚身，恐怕这一掌，自己不死也是重伤。
幽成身形未动，心中却已翻起惊涛骇浪，满眼不可思议的望着一身黑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言濡臻，惊呼道：
“佛门阿罗汉！”



 第六章领悟心经

在太武国佛门，到了阿罗汉境界的和尚，一般很少参与世俗之间的战斗，一来能到这个境界的僧人普遍年龄较大，比如云台寺子辈的高僧年龄大多五六十岁，二来阿罗汉境界是踏入大乘佛道的一个门槛，修得是万法皆空，大多不愿沾染因果。
“不错，小小年纪能有这等修为，老夫对你很是欣赏，不过这太武国阿罗汉境界的高僧都是有名有号，我若猜的不错，年轻人应该不是本土佛门弟子，我乃幽冥宗大长老幽成，你若就此离去，这一人情我幽冥宗必然记在心上，从今往后你永远都是幽冥宗的座上宾。”幽成知道时间不多，不想再生事端，如此年轻便有此等修为，背后门派必然不弱。
沈嫣神色暗淡，她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一个陌生人会因为一个衰落的宗门，与幽冥宗背后的恐怖势力作对，心情失落到了极点。
老天真要亡我天月宗吗？如果真是那样，就牺牲我一个人的幸福吧，最起码姑姑不会死。
“幽长老，我答应嫁给何家了！”沈嫣说出这句话时，反倒觉得自己心里轻松了许多。
“同时多谢公子，为姑姑挡下那一掌，只不过很多东西已无法改变，从今往后，沈嫣不想任何人再为天月宗受到伤害了，一切到此为止吧！”沈嫣冲着言濡臻行了一礼，慢慢走向幽成。
“幽长老，之前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嫁给何家，保我天月宗平安百年！”沈嫣傲然挺立，双眼直视幽成，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夫说过的话，绝不食言。”幽成点了点头。
“嫣儿，你……”明月伤心欲绝，却是无力阻止。
言濡臻听完沈嫣的话，不禁有些动容，暗升敬佩。
“幽冥宗的座上宾不敢当，我只想知道善缘寺为何被灭门？”
言濡臻，负着双手，在幽成和沈嫣即将离去的时候，低声说道。
幽成身子猛得一颤，一股杀意透体而出，转过头来，笑着看着言濡臻：
“你还知道什么？”
明月脸色苍白的死死盯住言濡臻，神情变换不定，似乎想看清夜行衣下这年轻的模样。
“你打伤明月长老的功法，并非幽冥宗的幽冥噬魂掌，而是百年之前便消失的鬼宗镇宗功法，冥河修罗掌！”
“我还知道，修炼此掌法需要不断炼化人的魂魄，而魂魄又以僧尼最佳，因为这种魂魄不仅可以压制住你体内的鬼气，相对与其他魂魄也更为纯净。”
言濡臻并没有在意幽成疯狂的杀意和明月长老吃惊的表情，继续说道：
“当然这种功法修炼起来进展固然很快，不过有违天道，随着修为日益增长，鬼气就会迷失修炼人的心智，待你彻底陷入杀戮，天劫就会降临，直接将你抹杀。这也是当年鬼宗消失的原因之一！”
“说够了吗？”幽成声音低沉的可怕。
“告诉我真相！”言濡臻步步紧逼。
“知道真相，需要实力，可惜你不行，等一会儿老夫杀了你，炼了你的魂魄，应该会突破神元境了，阿罗汉啊，那可是大补啊！”
幽成阴森一笑，伸手抓向言濡臻喉咙，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犹如地狱之门敞开。
言濡臻面如止水，身子一侧，躲过致命一爪，随后身形爆退，想要和幽成拉开距离，哪知对方步步紧逼，丝毫没给他躲闪的机会。
“以佛大威神，及我金刚力，般若波罗蜜多！”言濡臻一声大喝，身体之上浮现一层淡淡的金光，直接一拳对着幽成黑爪轰了过去。
“嘭！”一拳一爪对轰在一起。
言濡臻一声闷哼，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身上的金色光芒同时黯淡了下来。
神元境高手果然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匹敌的，让言濡中更郁闷的是，刚才交手时，幽成爪上那股阴寒霸道的真元趁机进入了他的身体内，开始疯狂侵蚀其周身经脉。
言濡臻额头之上豆子大小的汗珠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这种来自灵魂的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
“金刚身加持法咒？有点意思，只不过你我境界上的差距可不是这法咒能够弥补的！年轻人知道的太多，付出的代价有时候便是死，我看你还能接下几招？”幽成气势再次暴涨，身前忽然涌出无数阴魂夜叉，下一刻张牙舞爪的扑向言濡臻。
”小心！”沈嫣娇喝一声。一手捂着小嘴儿，一手紧握粉拳，神色紧张。
能接幽成一掌还有在战之力，足以说明这少年不俗的实力了，或许只有天月宗历史上那几个惊才绝艳的弟子，才可以媲美把。
言濡臻看着无数阴魂扑向自己，却无瑕顾忌，体内那股阴寒气息已经彻底将他的佛元逼到了角落里，没有丝毫抵抗。
怎么办？饶是一向沉着冷静的言濡臻此刻也是焦灼不已。
自从上次使出大日轮回印后，般若海就变成了一枚金色的水滴，一直沉睡在丹田里。甚至可以说，自己现在除了金刚身，只剩下死记硬背的佛统心经了。
自己的师傅简直太坑了，除了几句莫名其妙的经文，什么也没留给自己，怎么修炼啊？
“尔时佛放眉间白毫相光，照东方万八千世界，靡不周遍，下至阿鼻地狱，上至阿迦尼吒天……”言濡臻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反复心中默念心经第一句。
言濡臻眉头紧皱，看着这些阴魂，一瞬间好像抓住了什么。
世人憎恨害怕阴魂，恨其不分善恶，随意伤人，怕其要我性命，夺我皮囊。殊不知这些阴魂也是可怜之人执念所化，游荡人间，入不了轮回。
憎恨与害怕助长了他们的力量，而我无所畏惧，舍弃生死，只为普度众生。
“众生平等，大慈悲心？原来如此！”言濡臻恍然大悟。
一瞬间，金色水滴中涌出一股无比精纯磅礴的力量，那原本强势霸道的阴寒之气犹如遇到天敌一般，瞬间被这股力量吞噬于无形。
言濡臻紧闭的双眸忽然睁开，以他为中心，方圆十里之内的阴魂忽然躁动不安了起来。
随着口中吟诵经文速度越来越快，阴魂原本狰狞的神情由迷茫变成了解脱，最后竟齐齐对着言濡臻跪了下来，面露感激。
“乘佛威神，摩柯萨力！”言濡臻宝相**，一掌拍出，阴魂顿时化为无数金色光点，争先恐后向西方飞去。
阴魂消散，幽成脸色一阵苍白，炼化收集这些阴魂，不知耗费了他多少的心血，眨眼间被言濡臻全部超度，气得呜哇乱叫，别说突破神元境了，不掉级就不错了。



 第七章天月宗的逆鳞

“小子，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都难解我心头之恨。今天这里所有人，都要死！”幽成状若癫狂，双眼通红，漆黑枯槁的双手交叉在一起，结成了一个诡异的手印，随即整个身体跪伏在地，犹如信徒祷告般口中念念有词，那晦涩难懂的咒语与幽成虔诚享受的神态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咒语和祭祀的节奏越来越快，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众人惊讶的发现，幽成身旁原本争先开放的花朵与郁郁葱葱的树木竟然开始枯萎起来，眨眼功夫便犹如被野火烧过一样，化成黑灰四处飞散，生机全无。树林内的惊慌失措的飞禽走兽还未来得及逃跑，身体仿佛被什么吸干了血液，整个身体迅速干瘪下去，成了一具具干尸。
附近生机被那股死气抽离，渐渐凝聚成了一道巨大的头部虚影，那虚影面目狰狞，耳带铁环，獠牙外露，铜铃大小的眼中竟跳跃着两朵绿色的火焰。
那道虚影慢慢睁开眼睛，毫无情感的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言濡臻的身上，惊讶之色一闪而过，片刻又变回迷茫。
“以我幽冥血，打开堕落国，恭迎鬼王降，诛杀仙道佛！”幽成用尖细的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黑色的血液滴落在大地上，变成一道道黑色纹路，不断朝着那道鬼头虚影汇集而去。
鬼头虚影神情贪婪的不断吸收着幽成的鲜血，绿色的火焰慢慢变成了猩红色的魔焰，口中发出让人恐惧的低沉笑声，下一刻，獠牙外露的巨口缓缓张开，喷出一小簇青色火焰。
本来只是一小簇火焰，落地之后瞬间化为青色火海，铺天盖地向着众人席卷而来。
“小和尚，快躲开，这是与道门三昧真火不相上下的幽冥真火，是地狱里炼化恶鬼魂魄的，不要说凡人，即便仙佛，也要退避三舍！”
“趁现在还来的及，你一人速速离去，再迟片刻，我们都得死！”明月神色大惊，不停的冲着言濡臻喊道。
周围空气温度剧烈攀升，青色火焰所过之处，生灵涂炭，一片狼藉。火势越烧越旺，竟渐渐失去了控制。
沈嫣几次变幻身形，皆以失败告终。那青色火焰似乎张了眼睛，将其牢牢的围在中央。
不过三息功夫，体内的真气已经被消耗得所剩无几，幽冥真火越烧越旺，开始慢慢抽取她的生机和魂魄。
要死了吗？沈嫣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放弃了抵抗，意识开始模糊。
“你死了，天月宗怎么办？”一个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下一刻沈嫣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一股温和的真元涌入体内。待看清来人是言濡臻后，脸上竟情不自禁的涌上一层红晕，有些害羞的想要把手从对方手中抽回。
“走！”言濡臻神情镇定，紧紧抓住沈嫣的手径直向外冲去。
言濡臻口念法咒，佛元运转到极限，一道金色光罩直接将两人同时笼罩在其中。
幽冥真火似乎有些畏惧这个金色光罩，纷纷避让，一时不敢上前。
沈嫣眯着双眼看着言濡臻俊朗深邃的眼眸，彻底放松了身体，任由他带着自己一路狂奔。
“小心！”言濡臻一把搂住沈嫣的腰，将其送到自己身后，一拳轰向一团溅射而来的幽冥火焰。
“啊！”沈嫣发出一声娇喝，脸上浮上一丝羞怒，长这么大，连手都是第一次被人摸，别说自己的腰了。
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初次见面的小和尚，一下子全给摸了！
“得罪了，沈姑娘！”言濡臻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没关系！”沈嫣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忽然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赶紧将红到脖子根的脸扭到一旁。
言濡臻假装没看见，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随即从手上摘下一串佛珠，递给沈嫣，正色道：
“这是师傅给我的一件宝物，里面有我的佛力，我现在教你一套法门，你务必牢记在心中，呆会儿我数到三，你便开始催动里面的佛力，我一人将幽冥真火引开，你去救明月长老！”
“那你小心，我等你……平安回来！”沈嫣知道此时形势紧急，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言濡臻点了点头，收敛起身上的佛力，朝着沈嫣相反的方向奔去。
幽冥真火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令它畏惧的气息消失不见，顿时火光大盛，追了上去。
远远望去，言濡臻像一只屁股着了火得野鸡，拖着长长的青色大尾巴，到处乱窜。
幽成牙都快咬碎了，幽冥真火虽强，只不过以他神元境的修为，召唤一次便消耗了他大半的真元，十几两血。现在哪还有能力控制？言濡臻看似到处乱窜，滑稽万分，实际上是在和自己拖延时间，等一会自己真元耗尽，幽冥真火便会自动熄灭。
“小秃驴，真当幽爷拿你没办法？”幽成嘴角抽了抽，肉疼得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一口吞了下去。一瞬间气势大涨。
不远处，五道人影从半山腰处轻飘飘地落下，这五人皆是道士装扮，灰色的道袍背后绣着一轮金黄色的月亮，为首之人年约五十，浓眉阔鼻，眼露焦急。
其中一名体态微胖的道士有些疑惑的问道：
“吴长老，你确定师妹和少宗主是在这附近向宗内发出的求救信号？”
“应该不会错，是嫣儿发的生死令！”吴云风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生死令？怎么可能？到底是何人，敢在我天月宗眼皮子底下追杀我们的少宗主，真当我宗是泥做的？谁想捏一把都行？”一个瘦高尖脸的道士情绪激动的一把拽住吴长老的胳膊。
“管他娘得是谁，自古以来，敢触碰天月宗逆鳞者，下场只有一个字，死！”一个体型彪悍，面露凶光的道士用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吴云风并为理会尖脸道士使劲拽着自己的胳膊不放，而是眯着眼睛看向前方，脸色阴沉得可怕。几位长老说得没错，这太武国有些人似乎已经忘了天月宗除了沈傲阳这个掌门，还有他们五名护法长老了。
“师兄你看前面那道青色火焰，莫非是幽冥真火？”微胖道士突然指着前方惊呼道。



 第八章定禅

幽成服下一枚灵品丹药，顿觉丹田内传来一股暖流，状态重回巅峰，身体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来到言濡臻身后，隔空一掌直接拍了过去。
言濡臻原本就被幽冥真火逼得手忙脚乱，眼看一掌拍来，强行扭过身来，也是一掌拍出。
两掌相对，幽成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轻蔑道：
“小和尚，你三番五次戏耍本长老，真以为老夫奈你不得？我不管你出自哪里，何门何派？荒郊野外，只要我做的干净，谁知道你是死在我幽成手中！神元境的强大，岂是你个黄毛小子能够了解的！”
“今天我便断了你的经脉，废了你的修为，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有些人你是不能戏耍的！”幽成脚下一踏，另一手掌，猛得拍向言濡臻丹田。
“嘭”一声闷响，言濡臻只觉得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顷刻间震碎了自己经脉和丹田，浑身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断裂之声，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昏死过去。
神元境高手的全力一掌，即便虚神境也要灰飞烟灭，何况言濡臻的阿罗汉境界比起虚神境还要差上一个层次。
无量山圆觉寺内，福殊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背着双手围着老和尚踱来踱去。
在盘膝闭目的老和尚背后做了几个不雅的动作后，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个老秃驴，师弟修为都被废了，这会儿小命都要不保了，你还在这和我装什么深不可测，平时吹个牛逼可厉害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一到关键时候就这德行！”
“福软你别拉我，今天我师弟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这个破庙拆了，我他妈也还俗，一天天太憋屈！”福殊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师兄，师傅这不想办法呢吗？你别这样，冷静点！”福软苦口婆心的劝道。
“他想个毛线，怎么着，一会儿等我师弟蹬腿了，我们三个去给他做个超度法事啊！一身修为修到狗身上去了，行，你不不去吗？我去，不就一个幽冥宗吗，老子分分钟让他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老和尚终于睁开了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得站起身来。
“哎，作孽啊！我定禅怎么收了你们这些奇葩徒弟？犯杀戒的，妄语的，动不动就要还俗的，我上辈子得做多少缺德事啊，让我遇到你们这帮完犊子玩意！”
成功了！
“师傅您慢点！”福殊眼圈里的小眼泪一下子全没了，屁颠屁颠的过去一把扶起定禅，好像刚才骂人的不是他，演技相当爆棚。
“要说你这师弟真是不省心，才下山多久？连神元境的高手都不放在眼里，还勾搭上一个天月宗的女娃娃，果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这一点倒是得了我的真传，贫僧要不是身不由己，倒也想尝尝那还俗的滋味。”在福殊福软懵逼的表情下，定禅嘟嘟囔囔的一步跨出，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流月古城郊外，天月宗五名长老身形如鬼魅般快速穿梭在丛林之中。吴云风感受到来自生死令上传来的波动，心里愈发自责。
他怎么也想不到沈嫣与方志远的一次简单的见面，险些让少宗主丢了性命。
“速度再快些，生死令上的波动越来越强了，我们五人每人负责占据一个方位，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要找到少宗主和明月长老！”吴云风说完，速度飙升到极限，率先冲了出去。
“好！”其他四名长老异口同声回道，个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嫣儿……是吴长老！”明月原本黯淡的眼神忽然一亮，惊喜的指着前方不远处一个快速奔来的身影。
“吴云风罪该万死，让少宗主险些丧命，请少宗主赐罪！”说着，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这事与你无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吴长老你现在马上带着其余长老，寻找一名身着夜行衣的小和尚，若不是他，我和明月姑姑恐怕早就没了性命，我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找到此人！”沈嫣收起了小女儿的神态，恢复了往日的宗主气势。
“是，少宗主！”吴云风从未见过沈嫣如此失态，也没有多问，说了句保重，急忙带着四名长老向前赶去！
答应我你不要有事，否则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让幽冥宗和乾阳宗为你陪葬。沈嫣低头抚摸着手中那串佛珠，一时竟有些失神……
“啧啧，真是可惜，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有朝一日你在太武国必定能闯出一番天地，说实话，幽爷本想放你一马，可惜你知道得太多，今天留你不得！”幽成舔了舔嘴唇，慢慢走向如同废人的言濡臻。
“佛门都是废物，个个标榜自己万法皆空，不接尘缘，眼看着同门被杀，连个屁都不敢放，真他娘的可笑。”
“幽成你敢？”吴云风一众天月宗长老脸色阴沉得从林中走了出来。
“哦？竟然是天月五大护法长老？小和尚你好大的面子。看来沈嫣那小丫头对你是动了情了！”幽成拍了拍言濡臻的肩膀，丝毫不见慌张。
吴云风与其余四人对视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犹豫。
言濡臻皱起了眉头，好像自己的出现让几位长老有些不太满意。
“吴云风，小丫头不懂事，你还不晓得这其中的利弊？这太武国除了何家还有谁能保住你天月宗的百年基业，我杀了你们少宗主的小情人，你该感谢我才对。”
“真是笑话，我天月宗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庇佑，把人放了，我留你全尸！”三长老忍不住喝斥道。
“老三，不要冲动！”吴云风一把拦住三长老王强。
“大长老，你这是何意？少宗主再三交代，让你我保下眼前这位少年英雄。你这么做，一旦传出去，我宗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少宗主那里，我自有办法说服，她年龄尚小，有些事未必顾全大局。”
“你……！”王强气得脸色涨红，其余几位长老见状，连忙将其拉了回去。
“幽成，你是聪明人，不管怎么样，你伤了少宗主和明月长老，这事不可能一笔勾销，总得有人背这个黑锅！”
“沈长老可不要冤枉好人，这事都是少城主方志远一手安排的，我与贵派少宗主和明月长老之间不过是一场误会！毕竟沈姑娘要是与何公子成了百年之好，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幽成心领神会，信口胡说道。
“没想到天月宗如今沦落到了这等地步，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连宗门的信仰都可以抛弃，我今天真是开了眼界！”言濡臻冷冷一笑，看向沈云风。
“哼，一个修为全失的废物，也想高攀我们天月宗未来的宗主，看看你的样子，你有什么资格教训老夫？”沈云风被说到痛处，整个人暴跳如雷。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也算有些身份，欺负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一个白眉齐耳，身形佝偻的老和尚竟然凭空出现在言濡臻面前。
“师……傅……”言濡臻神色激动的喊道。
“神元境高手全力一击，你都没死，果然是个奇葩！”定禅撇了撇嘴，完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空间瞬移？不可能，佛门不可能有人到达那个境界！”吴云风仿佛看到了鬼，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你看看这招是什么境界？”定禅微微一笑，手掌很随意得拍向吴云风。
不见丝毫元力波动的一掌，竟让吴云风感到一丝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甚至连抵抗的胆量都没有。
“啪！”一声脆响，吴云风先是脸上一阵火辣传来，随即从口中喷出两颗带血的后槽牙，紧接着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一巴掌扇飞神元境，这老和尚到底是何境界？
“这一巴掌，我是替沈傲阳那个小辈打的！”
定禅一步踏出，天月宗五名长老竟感觉体内元力同时停止了运转，身体僵硬得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老和尚。
“啪！”又是一个嘴巴，沈云风一脸委屈的捂着肿着老高的脸蛋子，可怜巴巴的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一掌，是替我徒儿打的，他为了你们宗那小丫头，一身修为被废，你们非但不知感恩报答，还指责谩骂他。高攀你们天月宗，你们也配？”
定禅再次向前，吓得沈云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求饶道：
“大师饶命，我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才一时糊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打了！”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未来的宗主都可以出卖，还私下和幽冥宗做了交易，真是枉费了沈傲阳拼死守护的这份基业。”定禅指着五位长老破口大骂，竟无一人敢抬头回应。
定禅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幽成。
“老和尚，你难道想挑起道佛两门的大战吗？今天你杀了我，乾阳子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幽成脸色铁青的连退三步，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老和尚实在是太可怕了。
“天道之下，一切皆有定数，道佛难逃一战，你的命是我徒儿的，回去告诉幽冥天，如果在有人修炼鬼宗的功法，老和尚我必定亲自出手，将你幽冥山夷为平地。”
幽成冷汗直流，他丝毫不认为定禅在说大话，那种恐怖的威压和空间瞬移的本事已经说明了一切。
“幽成一定把话带给宗主，在下告辞！”
“慢！”定禅抬手轻声说道。
“大师还有何吩咐？”
“你的命是我徒儿的，但你废了我徒弟的修为，这事就这么完了？”定禅声音一变，口中喃喃有词，手掌之中忽然出现一个金色的菩提塔。
“去！”定禅手掌轻轻向上一拖，金色菩提塔瞬间变大，塔身之内，金光流转，犹如万僧齐诵的梵音从中飘出，直接砸向幽成。
金色菩提塔未到，幽成便感觉体内的真元开始被佛光吞噬，随着梵音吟唱速度越来越快，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修为境界竟然出现了一丝崩溃的迹象。
“老秃驴，卧槽你大爷……”



 第九章凌真谷

幽成体内的鬼气在菩提塔的净化下，缓缓消散，丹田内的真元虚空，直接导致了他的境界崩塌，神元境，虚神境，一直到了凝丹境才停止下落。换句话说，定禅直接将幽成依靠鬼宗功法提升的修为彻底给废了。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废我徒弟，我就废你！
定禅收回菩提塔，浑身气势一收，在场之人皆是松了一口气，个个长大了嘴巴，一脸震惊。四周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太恐怖了！随手一招打掉幽成两层境界。这他妈还能算人吗？
吴云风庆幸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儿，看到定禅起身，身体本能的向后一退。没办法，老和尚几次雷霆出手，彻底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法泯灭的阴影。下一刻心中暗骂自己有眼无珠，有这等实力的师傅在旁，天月宗要是能通过这小子攀上定禅，还怕他乾阳宗个鸟。
“大师，还望您能给我天月宗一个赎罪的机会，将您的徒弟交给我们，我吴云风以人格保证，必定举全宗之力，救治这位少侠！”
“对对，吴长老说得没错，之前是我们几人一时糊涂，还望大师给我们一次机会！”其余长老连忙附和道。
“我佛慈悲，吴施主的好意老衲心领了，在有下次，可不是几个嘴巴子能解决得了！”
“大师放心，刚才大师几个嘴巴子，彻底打醒了吴某，求大师受在下一拜，以报再造之恩！”吴云风神色虔诚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咣咣咣，就是三个响头。
定禅嘴角抽了抽，无语的摆了摆手，不愿在理吴云风。
幽城颓废得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
“今日之事，我幽冥宗记下了！”幽成恨恨得说道。
“回去告诉幽冥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老和尚也不管幽成那吃了苍蝇一样的神情，抱起已经昏迷的言濡臻，又哼起了那首不知名的小曲，晃晃悠悠的离去了……
“大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少宗主那里如何交代？”二长老心有余悸的小声问道。
”我他娘得怎么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和尚，下手怎么这么狠？嘶……”沈云风揉了揉肿得滚烫的脸蛋子，呲牙咧嘴的吼道。
“奶奶的，乾阳宗的咱得罪不起，这又冒出个祖宗。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外传，一会儿我们兵分两路，我回去禀告少宗主这里发生的事，你们率领宗门年轻一辈的杰出弟子即刻赶往方家，从今天起，流月古城在没有方家一说，我要让宗内的弟子和这太武国的人知道，触犯天月宗的下场会是多么的悲惨！”
“好！”几位长老领命离去，向着天月宗赶去。
当天晚上，流月古城便浩浩荡荡赶来一队人马，其中融道境五十人，凝丹境二十人，由三长老王强带队，雷霆出手，直接冲进方家城主府，将全府上下尽数灭杀。
一夜之间，古城人心惶惶，天月宗的名声再次传遍太武帝国。众门派一片沸腾，然而另他们疑惑的是，号称最强门派并且一向高调的乾阳宗却是反常的对此事保持了沉默。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有的说天月宗唱了一出空城计，根本就是强弩之末，无非就是想刷刷存在感，也有人说，失踪多年的沈傲阳掌门回来了，天月宗再也不用屈居二流门派，随时都会强势崛起。
只不过处于风暴中心的天月宗竟也同乾阳宗一样，对于外界的种种猜测，同样选择了沉默应对。
天月宗月轩殿，沈嫣听完吴云风的汇报，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吴长老的意思是，那位大师仅仅出了一招，便打掉了幽成两层境界，神元境在他面前竟无还手之力？”
“不错，那位大师的实力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我虽然看不出他的境界，但那日他施展的应该是道门地仙境才能领悟的空间瞬移！”
“你说什么？”沈嫣一声惊呼，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
“当然，也不排除是佛门的某种特殊神通，据老夫所知，佛门与道门的修行方式有所不同，相对来说佛门中人修炼提升比较慢，不过达到缘觉境后，实力就会明显强过同等级的道门虚神境，极少数人甚至可以领悟一些骇人听闻的强大神通，或许那位大师施展的便是类似我道门空间瞬移的某些佛门特有神通。”
吴云风说到这里也是不太确定，至少在太武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地仙境的高手了。
“这样也好，大师的修为，非我等能及，公子留在他的身边，远比在我天月宗强得多。”沈嫣长出一口气，情绪好了些。
“吴长老，那黑衣少年的身份查的怎么样了？”
“回少宗主，老夫以天月宗的名义向太武国所有佛门发布了寻人令，皆是查无此人。按理来说，这个年龄便已达到阿罗汉境界的年轻人在太武国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啊！”
“人外有人，许多隐世宗门的实力非你我能够想象。公子受我牵连被废修为，天月宗不能坐视不理。传令宗内各地联络点，发现此人行踪，上报者赏灵品元石一百块。”
“是，少宗主！”
“明日，你与三长老去一趟幽冥山，把这份生死贴交给幽冥天，说我沈嫣要在三年之后的门派招收弟子仪式上，向幽成发起挑战！”
“少宗主，不可！”吴云风没想到沈嫣性格如此刚烈，连忙阻拦道。
“吴长老只管把帖子送到，我意已决！即日起，本宗决定闭关三年，宗内大小事务就麻烦你们几位长老了。”
“少宗主……你这是何苦？”吴云风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
“我有点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吴长老先退下吧。”沈嫣神色疲倦的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流月古城东五百里，凌真山。此事正值初春时节，山脚下的原始森林渐渐披上的一层绿色的外衣，一棵棵高耸入云的参天古树陆续冒出了嫩绿的枝桠，怪石嶙峋的山涧小溪旁，水面之上白色的雾气翻涌升腾，远远望去，与山顶处得白雪皑皑相互辉映，犹如人间仙境。
凌真山原本只是沧岳山的一条无名支脉，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名为凌真的道人，途径此地，发现此山灵气浓郁，于是决定在此开宗立派。当时凌真道人已至地仙圆满境界，随时可能渡劫飞升仙界。没想到鬼宗的强势崛起，让道佛两门死伤无数，凌真道人本可安心等待飞升渡劫，却不忍看到人间疾苦。毅然决然重出江湖，独自一人杀到鬼宗。
那一战可谓惊天动地泣鬼神，鬼宗三大宗主，十二大鬼王倾巢而出，围攻凌真。按理来说，凌真必死无疑，然而让道佛两门大吃一惊的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道士，竟以一己之力与鬼宗十五位顶尖高手打了个势均力敌。逼得鬼宗一众人联手祭出上古阵法将其重创，最后一刻，凌真为了拯救苍生，不惜强行突破，引来天雷劫，将鬼宗众人全部抹杀，而他本人也在雷劫之下，灰飞烟灭。
凌真死后，道佛两门顶尖高手为了纪念膜拜他的牺牲精神，便将这无名之山取名为凌真山，又把他修行的道观翻修扩建，取名为，凌真谷。



 第十章林阿梨

凌真山脚下，一道娇小的身影蹲在小溪旁用木棍使劲敲打的衣服，这个时节的溪水冰冷刺骨，水面之上还有一丝浮冰，小女孩儿的双手此刻冻得通红，只能时不时搓搓手，用嘴里的哈气缓解一下。
“噗通！”一块大石头忽然被人仍在了女孩面前的水中，水花溅在女孩身上，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林阿梨，袁师姐的衣服洗完没？”来人三男一女，那女子容貌俊美，身材高挑，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甚是勾人，裙摆下修长洁白的美腿若隐若现，让人想入非非。此刻被三名男弟子众星捧月般的围在中间，神态十分傲慢。
“快了，快了。”林阿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磁啦！”因为用力过猛，一件漂亮的长裙从腰处直接被撕开。吓得林阿梨浑身一颤。
“对不起，袁师姐，我不是故意的……”
“去你妈的！”为首那名男弟子一脚踹在林阿梨背上，直接跌入水中。
林阿梨连呛几口水，索性水不深，扑腾片刻后抱着肩膀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那名男弟子看着湿漉漉的外衣下，林阿梨**傲人的曲线，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
“王林，你现在真是饥不择食啊，林阿梨你都不放过？怎么？灯一关，眼一闭，爱咋咋地呗！”李潇然挑了挑眉毛调侃道。
“滚蛋！就像你没看似的！”王林脸蛋有些发烫。
“兄弟劝你一句，这女人邪性的很，尤其脸上的那片黑胎记，小爷看一眼就吓软了。”
“一个野种罢了，要不是掌门答应了师叔保她一命，她能活到现在？”袁盈盈冷哼一声，女人天生的嫉妒心让她非常不爽。
“你才是野种！”林阿梨眼神冰冷。
“贱人，你再说一遍？”袁盈盈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潇然和王林瞪大了眼睛，林阿梨这是不想在凌真谷混了吗？
“你是野种，贱人泼妇王八蛋！”林阿梨吼道。
“找死！”李潇然一步上前。
“很好，林阿梨，你竟敢骂我？你真以为掌门一句话，这凌真谷就没人敢动你了吗？”袁盈盈怒极反笑，一把拉住李潇然。
“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希望你以后不要落在我的手里。”袁盈盈做了一个死字的口型，嘲讽一笑，转身离去。
李潇然吹了一声口哨，大声喊道：“林阿梨走光了，想饱眼福的师兄弟赶紧来看啊！”
不一会儿，山上便涌来一大批外门弟子，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李潇然的狗腿子，也有一些守山弟子。原本躲在暗处看热闹来着，此时一窝蜂的跑了出来，指着林阿梨窃窃私语，几声口哨响起，夹杂着一些粗鄙的调侃。
“啧啧，没想到林阿梨的身材这么夸张，平时穿着衣服没看出来啊？”
“我靠，兄弟，看来平时你没少打量人家啊，怎么，现在好这口了？”
“你懂个屁，内门女弟子个个是漂亮，可可惜不是名花有主，就是眼睛长在了天上，就咱们这实力，连看人家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啊”
林阿梨听着不堪入耳的对话，脸色通红，双手紧紧的环绕在胸前，恨不得一头扎进水里。
“胡闹！成何体统？”一道身影飘然而至，刚才口出污秽之言的几名弟子顿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来人五十岁左右，身着灰色道袍，背后三柄长剑，国字脸双剑眉，炯炯有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见过执法堂许长老！”被打嘴巴子的几名弟子吓得魂不守舍，险些摔倒。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不知廉耻调戏侮辱同门，好大的胆子，谷内三十六条禁止，五十八条门规都忘到脑后面去了吧！”许长老虎目扫过众人，冷冷的说道。
原本看热闹的弟子皆是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许长老的眼睛。
“在过三年，就是太武国各大门派的新弟子招收大会，会上免不了各个门派之间的弟子进行切磋比试，你们有时间不抓紧提升修为，竟跑到这里来做这等龌蹉之事。真是一条臭鱼撹了一锅腥，真当我执法堂是摆设？”
“许长老，我们知错了，在给我们一次机会吧！再说我们也是听李潇然师兄说这里有人落水，才赶来的！”刚才聊得最嗨的几名弟子弱弱的说道。
“你放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执法堂必定查个一清二楚，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宗规，都得受到惩罚，执法堂弟子，把这些人都给我押到后山面壁思过五十天！”许长老大手一挥，顿时几名身着执法堂服饰的弟子陆续赶来，吓得众人面如土灰。
“慢着！”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人群中走出，那老者鹤发童颜，满面红光，身形虽然佝偻，走起路来却是矫健如飞。
“见过袁长老！”几名挨打的弟子神情一喜，连忙齐齐拱手喊道。
“许云见过大长老！不知大长老亲自前来，所为何事？”许云眉头紧皱，但碍于对方身份，不得不做出礼节。
“许长老，老夫觉得这事应该是一场误会，执法堂办事需要公平公正，刚才潇然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了，分明是林阿梨辱骂袁盈盈在先，潇然才不慎将她推到水中的！”
“他胡说！是袁盈盈先骂的我，我才说他的！”林阿梨彻底无语了。
“小丫头，凡事讲究证据，这里所有的人都听见你骂袁盈盈了，没人听见人家骂你啊！”
“你……”林阿梨知道百口莫辩，今天丢人丢到家了。
“袁长老说得没错，执法堂自然不会冤枉好人，谁先辱骂对方的不说，明知同门落水，不仅不救，还轻言调戏。光这一条便足已定在场之人的罪了。”
“许长老所言不错，不过面壁五十天的罪责是不是有些欠妥？凌真谷正是用人之际，比武大殿正在重新修整，不如让这些人将功补过，罚他们做个苦力如何？”袁长老一脸微笑得看着许云，言辞诚恳。
许云脸色阴沉得可怕，暗道真是老狐狸，翻新大殿？都在你眼皮子下，还将功补过。享清福还差不多。
“许长老放心，我一定会替执法堂严加管教这些弟子，若还有下次，老夫必定亲自到执法堂领取责罚！”
“大长老言重了，管教不力是执法堂的事，与您无关！不过再有一次，就不是责罚面壁五十天那么简单了！”许长老强压怒意。
“都听见没有？”袁长老神情严肃的看向众人。
“是！我等必定好好悔改，谢二位长老！”
“嗯，都散了吧，明日一早准时到比武大殿报到，晚到者，就自己去执法堂把！”袁长老面容严肃，唾沫星子直飞。
许云目送袁长老离开，慢慢走到林阿梨面前，将她拉上岸来。又让执法堂弟子送来几件干净的衣服给他披上。眼中略带歉意看了几眼林阿梨，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宗门钟声大响，山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顿时神色一变，急忙向山顶赶去……
凌真谷归真殿，谷内所有长老几乎同一时间赶到，个个一脸紧张，如临大敌。
护山钟响，说明有人强行破了护山大阵，最可怕的是，这里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若不是那口堪比仙器的大钟提醒，这些人岂不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凌真谷。
“通知宗地所有弟子，立刻封山，殿内每位长老率领凝丹境以上弟子二十人，分头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对手实力很强，尽量不要正面冲突。一旦发现对方，务必第一时间发出信号，等待援助。”袁长老知道情况紧急，掌门不在，只能马上下达指令。
凌真谷不愧为一流门派，眨眼功夫，各峰的内门弟子便已在广场上集结完毕。护山大阵被强行攻破的消息已经传开，但每个人的脸上并未显示出任何恐惧，反而是一种跃跃欲试，誓与门派共存亡的模样。
“走！”随着长老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凌真谷弟子有序不乱的分散开来，跟随着带队长老向凌真山各处奔去…



 第十一章谁的弟子更优秀

凌真山某山谷内，一道身影突兀的凭空浮现，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神情后，身形再次虚化，慢慢消失不见，几乎同时另一道身影瞬间而至。
来人一身破旧道袍，踩着一双露脚趾头的草鞋，凌乱的头发邋遢至极，犹如街边乞讨的老叫花子。
“哪里来的老秃驴？你当我凌真山是你家破庙茅厕呢，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说对了，我确实是一时内急，想借用一下你们凌真山的茅厕，没想到你们如此没有礼节！”
“放屁，你见过谁借茅厕像你这般鬼鬼祟祟的？”老叫花子气得浑身直哆嗦，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凌真谷还不被笑掉大牙。
“给我留下！”老叫花子一掌拍出，四周空间隐隐有一丝崩塌的迹象，强横的掌力瞬间没入空间裂缝中。定禅刚现出身形，便感觉身后空气泛起一道道涟漪，强大的音爆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扑面而来。
“有点意思，可惜你佛爷今天没空和玩！”说罢，身形再次虚化，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奶奶的！”老叫花子暗骂一声，知道那一掌扑了空。
凌真山众人自然感觉到了刚才那股霸气绝伦的气息，不过三息功夫，纷纷赶来。待看清出手之人后，皆是一脸震惊，连忙跪倒在地，叩拜喊道：
“参见掌门！”
莫无涯并未回应，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
几位长老看着莫无涯阴晴不定的表情，互相对视了几眼，心里猜了个大概。
“掌门，来者到底到何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轻易闯进我们护山大阵的？要不要带领一队人马接着追？”袁长老打破沉默，好奇问道。
“来者实力高深莫测，我并未看清他的模样！但有一点肯定没错，他来自佛门！不用追了，我都留不住。你们更不行了。”莫无涯叹了口气。
“什么？”几位长老都是想是长大了嘴巴，以莫天涯的修为竟然连模样没看到？这得是佛门多么牛逼的存在。
“传我命令，所有弟子今日起加强巡逻，遇到可疑人格杀勿论，另外今日之事，不许外传！”
“是……”
凌真山脚下，林阿梨一个人哆哆嗦嗦的沿着小溪往回走，在这里，像她这种杂役弟子很多，这些弟子多半连合气境都没到，主要负责处理一些门派的杂活。大部分人被安排在山脚下的一片草屋之中，靠着出卖劳力换取少的可怜的修炼资源。
想到这里，只觉眼角一阵滚烫传来。人这一生，被人欺辱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样的日子一辈子都看不到头。
或许是山中气候多变，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雷声滚滚，倾盆大雨随之而来。林阿梨后穿的干衣服也被淋湿，不由得低头苦笑。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瞬间照亮了前方的黑暗，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平躺在不远的小溪旁，那人似乎挣扎得想要起身，只不过尝试几次又倒了下去。
最近几年，太武国并不太平，她偶尔听到其他杂役弟子谈论各方势力的暗流涌动，在加上附近四处逃荒的村民，死人得事并不稀奇。
林阿梨快速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身子想要扶他起来，奈何身子骨太单薄，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水……”黑衣人感到体内一阵火热，雨水落在他的干裂嘴唇上，让他更加本能得觉得口渴。
林阿梨连忙拿出水袋，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直接灌了下去。
“你先不要动，我去找人，马上回来！”说罢，使出吃奶的力气，将黑衣人拖到山边一颗大树下，急忙向草屋奔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草屋，雨后泥土中释放的清香伴着鸡鸣鸟啼，让人神清气爽。言濡臻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裸露的房梁，也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有几处已经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一张残损不堪的旧木桌，几把眼看支离破碎得椅子便是这个草屋的全部家当。
自己的床前坐着一位姑娘，刘海挡住了半天脸颊，左手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右手拿着汤匙，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吹着热气，看到终于醒了过来的言濡臻，惊喜的说道：
“你可算是醒了，一觉睡了三天三夜。何大哥说，你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要是在醒不过来，他就准备把你送到凌真谷去了！”林阿梨温柔一笑，端起吹得已经温热的汤药。
“这是何大哥从内门弟子那里借来的灵仙草，有起死回生之效，我现在就喂你喝了它。”
“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就行！”言濡臻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够药碗，却不小心抓住了林阿梨的手，又觉得体内一阵剧痛传来，脸色苍白得躺了回去。
林阿梨脸上浮现几朵红云，气氛略显尴尬。
“这是哪里？敢问姑娘芳名？”言濡臻故意转移话题。
“我叫林阿梨，你叫我阿梨就行，看来公子不是本地人，这里是凌真谷，我是谷内的杂役弟子！”说着便把两人相遇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草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外门的人，门被推开，涌入三人，皆是一脸惊喜。
“何大哥，公子醒了！”林阿梨指着来人一一介绍道：
“这是我之前和你说得何壮，刘小东，李明，那天多亏他们帮忙，才把你救回来的！”
“多谢几位兄弟的救命之恩，濡臻记在心里了！”
“兄弟，不用客气，都是江湖中人，谁没个落难得时候，既然相遇，便是缘分。我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你只管安心养伤，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会儿我和小东他们在去趟山上，借点灵仙草，阿梨你照顾好他！”
“大哥，还要在借？那你岂不是半年的修炼资源都被抵扣了吗？你可是我们这些杂役弟子中唯一有希望晋升外门的弟子啊！要不然再想想别的办法？”李小东忍不住提醒道。
“晋升外门弟子不差那半年，我可以等，只不过兄弟的命等不了！”何壮拍了拍李小东的肩膀。
“再说，我这天赋到了外门也是垫底的货，不如做杂役弟子洒脱！”何大壮爽朗一笑，推门离去。
言濡臻心里一酸，何壮的话让他想起了盖虎，萍水相逢便能把最珍贵的东西留给陌生人，哪怕是生命和前程。
林阿梨见言濡臻闭上了眼睛，不知他心中所想，还以为是他伤势加重，连忙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招呼其他人一起，悄悄得退出了草屋……
大难不死，让言濡臻进入了一种感悟的奇妙状态，自己本来就一无所有，机缘成就了他的修为，如今老天爷后悔了，要了回去，但却给了他更为宝贵的东西。
得失皆是缘，何必看得太重。言濡臻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嗯？”心境的变化让言濡臻体内的金色水滴产生一丝振动，犹如灵魂的共鸣。
“你听懂了吗？”言濡臻闭着眼睛自言自语。
金色水滴再次震动，仿佛在回应他的问题。
“可惜我经脉尽断？如何运转佛元？就算是运转心经也需要…”
等等，言濡臻忽然想起了那日与幽成战斗时，自己领悟心经中的大慈悲心，将一众鬼魂超度的过程，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假设，随即激动的说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万法皆空，一切都是表象，只要心中有佛，皆可成就阿罗汉金刚身，参悟佛统心经？”
话音刚落，言濡臻只觉得金色水滴开始自行旋转起来，就像一个神秘的星河漩涡，一股股温和的佛力开始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得山泉之中，他可以清晰得感觉到那原本残败不堪的经脉开始慢慢愈合，重生。
在言濡臻体内这股佛力的牵引下，凌真山顶之上的最为精纯的灵气开始慢慢向山脚下的草屋汇聚，几名正在修炼的杂役弟子，顿感体内真元翻腾，隐隐有了突破合气境的征兆。皆是跑出门外，目瞪口呆得看着草屋上方几乎化为浓雾得灵气。
归真殿内，几位长老同时感到了灵气的异动，纷纷站起身来，望向远方。到底是哪个弟子，修炼方式如此粗暴，竟然直接强夺天地造化，化为己用。
袁长老微笑得点了点头，看向其余长老。
“不要再隐瞒了，这是你们哪位的真传弟子？这种气势，怕是凌真诀已经修至第四层了吧。”
“于长老，你们卧龙谷的千剑一应该修炼到了第三层后期了吧，我看就是他了，你个老狐狸，是不是又给他九转凌真丹了？”袁长老笑眯眯调侃道。
“大长老可别冤枉我，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确实修炼到了第三层，可惜天赋比起你们凌云谷的万宗林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至于九转凌真丹老夫更是一粒没有啊，我看应该是万宗林那小子！”
“于长老，不要谦虚，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无论是谁，凌真谷都会给予最大的资源倾斜，甚至可能一次性赏赐三枚九转凌真丹。”
“什么？”在坐长老皆是大为震惊，一枚九转凌真丹便可以让凝丹境的弟子轻松突破到虚神境，现在四谷之中除了凌月谷之外，都有一名虚神境真传弟子。这样一来，无论是千剑一和万宗林两人谁获胜，两谷都可能会多出三名虚神境的强者。这样一来与剩下两谷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



 第十二章愤怒的徐言

言濡臻眉头紧皱，紧咬牙关。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滴。经脉重塑的痛苦非常人可以承受。
这灵气太过精纯而且体量巨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刚刚恢复的经脉又开始出现丝丝裂缝，稍有不慎，便会爆体而亡。
如果停下来，虽然可以保住经脉，但可能会浪费了这次绝佳的机缘。
“拼了！”言濡臻一声大喝，不在控制灵气进入身体的速度，强大冲击力量让他闷哼一声，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这是爆体之前的征兆，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承受这么雄厚的灵气。言濡臻双眼布满血丝，青筋暴露。整个人好像打了气得气球，开始膨胀起来。
“啊……”言濡臻忍不住一声低吼，剧烈的疼痛险些让他昏死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经脉吸收的灵气终于流进了他那玩意千疮百孔的丹田。
金色水滴感觉到了这股气息，忽然欢呼雀跃了起来，竟开始自主分裂，一分为二。
灵气的滋养让它不断的分裂壮大，最后化成涓涓细流，汇集在了言濡臻的丹田底部。与此同时那金色液体散发出道道无比刺眼的光芒，牢牢的包裹在了他即将破碎的经脉之上。
在这道神秘光芒的加持下，言濡臻身上的剧痛之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舒畅。
在灵气的淬炼下，经脉开始变得异常坚韧起来，宽度比从前至少拓宽了十倍有余。
随着丹田内的佛元接近饱和，言濡真的气势开始极速攀升。
“断惑前期”
“断惑中期…”
“破法后期……”
连跨两个境界后，那金色液体仿佛意犹未尽，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减反增。
言濡真的身体此刻已经彻底被**的佛光笼罩。犹如转世佛陀般神圣……
无量山圆觉寺，定禅望着凌真山方向，嘴角抽了抽，自己这个小徒弟上次成就阿罗汉金身，足足耗费了无量山大半的灵气，直到现在后山那里还寸草不生呢，这次得亏留了个心眼，把这个害人精留在了凌真谷，想想莫无涯事后苦逼的表情，他心里大感爽快。
“听说你让莫无涯追的满山跑，样子很狼狈！”福殊一脸坏笑的看向定禅。
“那是你师傅我不想暴露身份，就他那几下三脚猫功夫，为师让他双手双脚。”
“嗯，这么多年，徒儿确实发现了，师傅这一身深不可测的修为加起来，都比不上这张能吹牛逼的嘴……”
凌真山脚下草屋内，言濡真口中喃喃有词，默念着心经口诀。因为有过修炼阿罗汉金刚身的经验，这次算是轻车熟路。
心经修得是心境，只要佛心不改，万法皆可恢复。
只不过这次与上次有一点不同，经脉和金色水滴的质变让他重塑金身时需要的灵气呈倍数的上升，现在连他自己都很期待最后到底会修炼成什么样的金刚身。
“开始吧，希望灵气够用！”言濡臻双眼缓缓闭上，很快进入感悟状态……
草屋外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何壮，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半年的修炼资源只够兑换一颗灵仙草，现在你又要借，你说你用什么换？”一名外门弟子指着何壮的鼻尖呵斥道。
“师兄，行个方便，我也是为了救人，实在不行，就把我明年的资源提前预支了吧！”
“你说支就支？你难道不知道谷内禁止预支资源吗？”那外门弟子眼珠子转了转，稍作停顿，继续说道：
“不过，看在同门的份上，你要是肯把明年所有的修炼资源与我兑换，我倒是可以考虑替你承担下执法堂追责的风险！”
“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们杂役弟子的资源本来就不多，你还要克扣？”刘小东忍无可忍。
“不识抬举！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两年的资源！” 那名弟子伸出两根手指，鄙视一笑。
“我去你妈的，你怎么不去抢？”
几人的争吵声，惊动了附近草屋内得杂役弟子，顺着声音的方向，纷纷汇集而来。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这不是外门徐长老的孙子徐言吗？”
“刘小东这次麻烦了，徐言睚眦必报，上次有个杂役弟子得罪了他，整整五年没拿到修炼资源。”
“这事也不能怪小东，这徐言仗着自己有点背景，根本不把我们杂役弟子当人看。”
“草，你小点声……”围观的杂役弟子越聚越多，多半也是敢怒不敢言。
“小东你少说两句，徐师兄，你别和他一般见识，他不懂事，两年的资源成交了！”何壮一把拉住刘小东。
“小废物，怎么和你爷爷说话呢？“徐言笑容一凝，推开何壮，往地下吐了口痰。
“你有个jb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啊？自己废一条腿，赶紧滚蛋。”
“废你妈，你个人渣！”刘小东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直接扔了过去。
石头不偏不倚砸在徐言鼻梁上，一股鲜血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以徐言融道期五层的境界，按理来说，刘小东扔的石头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只不过他没想到，一个狗屁不是的杂役弟子敢对自己出手。
周围人群一片安静，几名杂役弟子率先忍不住，笑出声来。被徐言狠狠瞪了一下，死死捂住嘴巴，身体剧烈耸动。
徐言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拳头握得咔咔直响。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徐言一拳轰向刘小东，愤怒之下，实力毫无保留。
融道二重天境界想杀一名合气境都不到杂役弟子，只需动动手指。
刘小东瞳孔一缩，拳上蕴含的力量让他一时呆在原地，双腿像被灌了铅，无法移动。
徐言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以他的背景，杀一名杂役弟子，执法堂看在他爷爷的面子上，应该不会把他怎么样，就算追究起来，他也可以说是，对方先辱骂自己，自己出手教训，不小心失手打死的。
杀鸡儆猴，徐言今天要是震不住这些小杂役，以后还怎么在凌真谷混？
拳风如刀，转瞬及至。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的声音，几名女杂役弟子扭过头去，不想看见刘小东最后的样子。



 第十三章赌约

“徐言，你欺人太甚！”何壮身形一跃，牛犊子般健壮的身体挡在刘小东面前，抡起铁锤般布满老茧的拳头，直接砸向徐言的脑袋。
众人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只极其庞大白虎虚影出现在何壮拳头前方，那白虎先是仰天长啸，随即整个身体直立起来，挥起宽厚无比的虎爪，径直拍向徐言。
“白虎啸天拳，拳意化形，你竟突破了融道境？”
徐言收起轻视的神情，左手食指中指并拢向上一抬，背后长剑自主脱鞘，飞向那道白虎虚影。
长剑之上，似有水纹流转，通体青白，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
“破！”徐言单手抛出长剑，剑身瞬间化作数道青蓝色光芒，将白虎虚影团团围住，最后竟化成一座透明水牢。
水至柔，却克刚，白虎被困其中，不停的左冲右撞，几次无果后，呲着獠牙愤怒的吼叫着。
“何师弟，凌真谷门规，杂役弟子突破融道境，便可参加外门弟子的测试，你本有大好前程，何必因为一个杂役弟子与我为敌？
徐言不傻，凌真谷向来重视人才，自己杀了一名杂役弟子，长老堂看在他爷爷得面子上或许会不了了之。但如果是一名融道境的话，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我无意与你为敌，师兄您高抬贵手放小东一马。
“放他一马？你们这些垃圾杂役弟子有什么资格和我讲条件，一帮门派蛀虫，霸占着我们的资源，还敢以下犯上，我今天要让你们知道，我徐言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这些贱命能不能留？我说得算！”
“小垃圾，给我跪下！”徐言脚下一踏，剑指并拢用力一压，长剑之上爆发出一道刺眼的剑芒，直接将白虎虚影劈成两半。
何壮来不及切断与白虎的心神联系，被剑气反噬，哇得一口鲜血，直接被打飞了出去，在旁边杂役弟子的搀扶下才脸色苍白的勉强爬了起来。
“废物永远都是废物，即便晋升了融道又如何？老子这把剑叫碧水斩，别说一个融道，就是凝丹境的高手也得避其锋芒，你们这些井底之蛙，让你们开开眼界，哈哈……”
周围的杂役弟子个个神色悲愤的握紧了拳头，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徐言手里的剑竟然是凌真谷三把极品宝剑之一的碧水斩，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宝剑到了徐言手中，竟成了欺辱他们这些弱势群体的利器。
“何大哥，你没事吧！”林阿梨闻讯赶来，看到何壮凄惨的模样，眼圈一红。
“徐言，你大爷的，我和你拼了！”刘小东手持一根木棍跑向徐言。被后者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不挺能耐吗？刚才那股子牛逼劲儿呢？”徐言一脚踩在刘小东的脚踝上。
“啊！”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音传来，伴随着刘小东的惨叫。
“还有谁想替他出头的？我在给你们一次机会，能接我三招不死，我就饶了他的狗命。”徐言舔了舔嘴唇，阴冷一笑。
“这位师弟，是要一人单挑所有的杂役弟子吗？”一道慵懒得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徐言心中一惊，猛得回头，看见后方不远处一颗古树顶端站着一名白衣男子，男子生得英俊无比，不羁的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双手环绕胸前，斜靠在树干旁，口中叼着一根野草，嘴角微微上扬得看着这里，笑容之中透漏着一种无法言语的邪魅，看得几名女杂役弟子满脸羞红的低下头去。
“原来是剑一师兄，你怎么来了？”徐言有些不自然，自己虽然是长老的孙子，条件也还不错，但和这位卧龙谷的顶级天才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虚神境在加上这副颜值，让徐言恨不得重回一次娘胎。
“这就是卧龙谷的千剑一吗？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帅的男人？他身边还缺不缺女仆杂役，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每天在他身边，贴身伺候就行了！”一名女杂役弟子痴痴的说道。
“别意淫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姿色，听说袁盈盈暗恋剑一师兄很多年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听师傅说，这里的灵气有些异常，应该是有杂役弟子修炼了什么霸道的法诀，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千剑一淡淡的回道。
“剑一师兄，你开玩笑吧，这些废物能修炼什么法诀，合气境的都没几个。”
千剑一微微一笑，并未回到徐言的问题，缓缓得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了不起的，徐言心里不爽的暗骂了一句。千剑一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
“刘小东，你今天公然以下犯上，打伤了我，看在剑一师兄的面子上，我饶你不死，断你一手一脚以示惩戒，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们的下场就和他一样。”徐言冷哼一声，抽出碧水斩，刚要出手，不远处一座草屋轰然破碎，一道身影激射而来。
千剑一猛得睁开眼睛，饶有兴趣得看着来人。
“公子？”
“濡臻兄弟？”
林阿梨，何壮还有几名见过他的杂役弟子犹如见鬼般失声喊道。
“公子，你的伤……痊愈了？”林阿梨结结巴巴的问道。
“多亏了何兄的灵仙草，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言濡臻翻了翻白眼，这个解释自己都不信，实在是太扯了。
“又是一个融道境？”徐言今天真是太意外了。
融道境？言濡臻皱了皱眉头，有些迷惑，他是佛门弟子，对道家的修炼境界一窍不通。
这次闭关，他的修为彻底恢复到了阿罗汉境界，金刚身也重塑完成，奇怪的是凌真谷这股灵气让他的丹田产生了一丝异变，他的体内又出现了一枚青色的水滴，正好与那枚金色水滴遥相呼应，并且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何壮就是为了你的伤，管我借的灵仙草把，真想不明白，你们这些垃圾还挺讲义气，两年的修炼资源，换一个废物的命，多不值得。”徐言撇了撇嘴。
“总比一个倚仗外力欺辱同门的人渣强！若是没有碧水斩，你未必是何兄的对手！”言濡臻嘲讽一笑。
“说得好，他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你有能耐你去和剑一师兄过两招啊？欺负我们这些杂役弟子，算什么本事！”围观众人点头附和。
徐言脸色一红，余光扫了扫千剑一，看见后者一幅事不关己的表情，咬牙说道：
“少说废话，接我三招，你若没事，我今天便饶刘小东一次！”
“不如这样吧，你接我三招把，你要是能站着，你把碧水斩给我，在多给我这两位兄弟五年修炼资源！”言濡臻淡然说道。
“他疯了？这怎么可能？兄弟，不要冲动，碧水斩的威力不容小觑！”几名杂役弟子忍不住提醒道。
林阿梨和何壮皆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就连千剑一都摇了摇脑袋，心中有些失望。
“一言为定！”徐言强忍笑意，嘲讽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傻逼。



 第十四章最强杂役弟子

话音未落，言濡真的身影已出现在他的面前，阿罗汉金刚身以速度和力量著称，修炼到极致甚至可以用恐怖形容。
徐言倒吸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得向后退去，哪知言濡臻一拳已经朝着自己面部击来。仓促之下只能侧过身躲避。拳风从耳边擦过，让他的耳朵陷入一阵轰鸣。
一拳未中，言濡臻以拳化爪，锁住徐言手臂，后者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脑袋朝下，砸向地面。
徐言反应很快，双手一推地面，向前一滚，起身运起真元，对着追来的言濡臻回身就是一拳。
“兄弟小心！”何壮大喊道。
徐言毕竟是融道五重境界，言濡臻刚刚突破到融道境，正面冲突，后者很难讨到便宜。
面对这一拳，言濡臻出乎意料得没有选择闪避，而且选择硬碰硬，出拳对轰。
“嘭！”两拳撞在一起，发出一道闷响。言濡臻身形暴退，衣衫尽碎。强大的力量掀起遍地灰尘，将言濡臻笼罩其中。
“公子！”林阿梨失声大喊。
“不自量力的废物。”徐言身形未动，嘴角泛起一道冷笑。
“应该是输了，不过刚才这位兄弟使用的到底是什么武技，看得我热血沸腾，要不是他俩的境界差距太大，这一战会相当精彩！”一名杂役弟子摇了摇头。
千剑一眯着眼睛看着被滚滚尘土遮住的言濡臻，眉头紧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众人惋惜言濡臻竟然就这么败了的时候，一道身影缓缓从尘土中走了出来。
“徐言，还剩两招，你若就这点能耐，碧水斩恐怕要易主了！”言濡臻的衣衫被震碎，精壮的上身显露无遗，羞得几名女杂役弟子用手挡住了眼睛。
“太强了吧，相差四个境界，竟然安然无恙！”人群中爆出一阵惊叹。
“没想到言兄弟如此深藏不露！”何壮苦笑得摇了摇头，同样是融道境一重天，自己却不是徐言的一招之敌。
“有点意思，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运气这个东西可不是每次都有的！”
徐言嘴角泛起一道冷笑，缓缓抽出碧水斩，剑尖指着言濡臻，脚下猛得一震，整个人犹如一只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能逼得我用碧水斩，你即便输了也足以自傲了。”
言濡臻眼神火热，刚才他根本没有调用任何真元，而是用金刚身硬抗了徐言那一拳，他想知道这次修成的金刚身到底可以承受住什么境界的功击，他也不打算运转心经，这是他的底牌，徐言也没资格让他动用。
就在剑尖即将刺到言濡臻时，后者身体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避开，单手牢牢的抓住徐言持剑的手腕。
一瞬间的变故让徐言有些不知所措，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极其强悍的力量从手腕处传来。
众人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便看见徐言的手腕无力的瘫软了下来。
“啊……！”徐言看着自己已经断掉的手腕，嘴里发出一声惨叫，碧水斩随即掉落半空，被言濡真一脚踢了出去，刺向千剑一。
“小师弟杀气很重啊！”千剑一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碧水斩，微微一笑，白皙纤细的手掌五指张开向前一伸，那碧水斩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空中，轻轻的落在千剑一的手中。
“小废物，你敢伤我？”徐言失去了理智，真元运转到极致，拳头之上泛起一层银色光芒，冲着言濡臻胸口就打了过去。
“雷光拳！给我死！”
雷光拳是外门中数一数二的灵品武技。以霸道凌厉闻名，太武国道门武技分为凡品，灵品，地品，天品，仙品，圣品，神品七个等级，而修炼这些武技必须领悟对应级别的心法。灵品武技在某些二流势力中已经算是十分珍贵了，只有内门弟子才可以修炼，而作为一流势力的凌真谷，灵品武技还是不少的，地品武技共有两部，至于天品更像是一种传说，从未有人见过。
与武技比起来，心法显得更为珍贵，凌真谷的凌真诀便是一门无上心法，修炼至一层便可使用灵品武技，第四层便可驾驭地品武技，这也是几位长老刚才兴奋的原因，这是高手和强者的一道分水岭，也是一流势力门派之间的必争之地，门派势力战一旦开启，只有领悟地品武技的弟子才能决定最后的输赢。
据凌真谷史籍中记载，凌真诀突破至第九层以后便可以驾驭天品武技，可惜现在的心法是一部残卷，只提供到第七层的法门，历代掌门一生的职责便是寻找和参悟丢失的法门，可惜至今没有成功。
徐言的拳头轰在言濡臻身上，霸道的拳劲让后者身体后仰，疾速暴退，两只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印痕。
言濡臻想靠着暴退卸掉这股疯狂的力量，同时也想研究一下道门的武技。现在的自己好比拥有一座宝藏，但是没有钥匙开启，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看你还能退多远？”徐言还以为言濡臻不敢正面接招，不由的大喝一声，拳上光芒大盛，眼看击在他的小腹之上。
言濡臻紧皱眉头，大脑飞速运转，徐言拳头上隐现的银色雷光应该是体内真元所化，很显然并没有真正领悟到这套灵品武技的精髓，只是单纯的能量意识形态转换，而真正的雷光拳应该是借助天威之力，巧夺天机，以自身为媒介，诛杀对方。
他当然不知道，徐言只是一个外门弟子，通过他爷爷的关系拿到了这门雷光拳的修炼法门，可惜他没有凌真诀的配合，只是依葫芦画瓢的生搬硬套，根本发挥不出灵品武技的实力。
“原来如此，多谢徐师兄了！”言濡臻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双拳胸前交叉，体内青色水滴疯狂旋转，竟与凌真谷内的灵气产生了一丝共鸣。
与徐言拳头上的银色光芒不同，言濡臻此刻的拳头竟被紫色光芒覆盖，周围电光闪烁，隐隐传来阵阵天雷之声。
千剑一眼神灼热得看着言濡臻的双拳，轻视的神情彻底消失不见。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刚刚晋升融道的杂役弟子，竟然施展出了凌真谷灵品武技雷光拳。
“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徐言眼神恐惧得嘶吼道，这股力量让他产生了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我是什么人，杂役弟子啊！”言濡臻抿嘴一笑，双拳直接轰向徐言。
“轰隆。”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紫色雷光降临，与言濡臻的拳头同时重重的击在了徐言的胸膛上。
“破！”言濡臻口中轻喝，被击飞在半空的徐言只觉得体内一阵剧痛传来，那股紫色雷光瞬间在他体内炸开，生生震碎了他的经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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