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夏商周演义》 引子 在西南大城市某社区的三十三层高楼上,两孪生兄弟正在嬉戏打闹,两人游戏追逐,玩得很开心。阳台边的窗户开着,从那里看地面上的行人犹如蚂蚁一般矮小,楼下路边停放的轿车只有拳头大。有高血压的人只要向下望一眼,就会不变东西南北,一头栽下去。 同时,在高楼上面的天空中,有两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打闹中的两兄弟看着,一刻也不敢松懈。 “师父,你说的那个啥子拯救世界的那个娃儿不会就是他们吧?”黄龙真人满脸的困惑,“依我看,也就两个屁事不晓得的小屁娃儿,他朗格拯救世界?” “你晓得啥子?”天尊一声吼,黄龙闭了嘴,不敢吭气了,只听原始天尊说道,“这里离我洞府很近,转瞬就能回去。不过,拯救世界的,是那个小娃儿。这些都晓得,真是白在我洞府修炼了三千年。” 听师傅训斥到后来,满嘴的不屑,黄龙心里有点不服气了,“师父,我好歹跟随你修炼了那么久了,难道还不如那个小屁娃儿啊?” “你不如他多了!”天尊随口说道,“你对着他吹口气,让他掉下来。” “是。”黄龙应道,鼓满两腮帮子,一口气对着那嬉戏的兄弟俩举吹了过去。正跑到开着的窗户边上的俩兄弟,瞬时间从窗户口掉了下来,直向蚂蚁一般大小的地面人群砸下去。 “朗格搞起的?叫你吹落那个弟弟,你朗格把两个都吹下来了?”天尊惊呼道。 “哎呀,气吹大了!朗格办?” “还能朗格办?”天尊无奈了,“你把那哥哥接住,我接住弟弟,都带回洞府。” “是。”眼看闯祸了,黄龙急忙长袖善舞,甩过去兜住了哥哥。再回头一看,天尊早把弟弟抱怀里了。两仙随即驾驭身下坐骑返回了青城山万通洞府。 路上,天尊给黄龙交代任务说道:“以后,你就负责送他去下界、回洞府。” “要得。”黄龙心里叫苦不迭,心想,这苦活到何年才是个头啊! “一千三百年。”天尊感应到黄龙的想法,随口应道。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1 第一卷 夏 穿越玄幻 演义远古传说 开头 在那个遥远的时代,天空仅闪烁着几颗星星,用它们那微弱的星光照耀着下面的大地,给大地以微弱的光芒。而文明就在这微弱的光芒照射下开始了萌芽,无数的已经离我们现代人远去的人们,就在这样的时代,开始了他们的生活,创造着影响我们现代人文明进程的文化。 这时候的天下,开始有人叫他们生活的地方为“中国”,他们以为,他们生存的地方,是处在天地间最中央的国家。然而,这个天地间最中央的“中国”的生存坏境却不好,到处洪水滔天,飞沙走石,沟壑里浊浪排空,一泻千里,黎民生灵涂炭…… 我们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第一章 鲧:临危受命丧了生 1 不知怎么的,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人一直在往下掉,往下掉,怎么也掉不到地上。 我倒是不怎么害怕,好像是没有害怕的感觉。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痛,人就在迷迷糊糊中失去了知觉…… 岁月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不知多长时间,几多岁月,耳旁有了嘈杂的喧闹声。这喧闹逐渐地愈来愈大声,我的知觉在这喧闹声中慢慢回到了脑海。 “快起来,鲧来了!” 随着这声急促的催促声,我慢慢睁开了眼睛,只见周边满山偏野全是泥糊糊的人影,这些人影全被泥沙糊住,只剩两只眼睛在闪动,时不时有一张两张嘴张开,有声音从中发出来。对了,这些人好像普遍比较矮小,大概只有一米五五,反正不到一米六。 “你们刚才说谁来了?”我痴痴地看着周边的人问道,脑子还有些迟钝,估计是刚才被撞得厉害了。也觉得有痛,不觉随手摸了摸后脑勺。 “禹儿,摔得厉害吗?”一个浑身是泥的第一章 鲧:临危受命丧了生 在我面前,关切地问道。 我手摸着头慢慢站起来,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说实话,他比我还矮一点——“禹儿?谁是禹儿?”我真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是北心啊,不是什么禹儿……” “你,你朗格不认得爸爸了?”眼前的男人一脸的困惑,“我是你爸爸啊,禹儿。”男人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是不是脑壳有些晕?” 看到这个男人的关爱,我心里环视有些感动的,不自觉间向他点了一下头,“嗯。”随着点头,脑袋又晕得厉害了一点,赶紧停住不动头了。这时,眼角的余光扫到周边十几个展桌的泥人,他们眼中闪现着对我面前这个男人的敬畏的光芒。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自言自语说:“你是……” “他是你的爸爸,我们的国君,鲧,”周边一个泥人说,“现在被舜帝派来带领大家治理洪水……” “滚——”我疑惑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眼神中全是不解,“顺帝,大顺李自成吗?”我脑子中,能和“顺”联系的皇帝好像就只有一个明末的李自成——要是这样,我岂不成穿越人了?我生活的年代是2019,一下子到了1644,穿越了375年。我的乖乖!——我的话语换来了一片嘈杂、宣泄。 “大顺?啥子大顺?” “李自成是哪个?” 最后眼前的男人说话了。“大家别吵了!”男人眼中射出威严凶狠的目光,周围一下子寂静无声了。男人有转身对我亲昵地说道:“禹儿,你刚才脑子碰坏了,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二狗,你把禹儿送回去。其他人赶紧干活!”在这个男人的命令下,所有的人都散开,回到各自岗位上,开始拼命地干开活了。随即,“海哟”、“拼命干哟”、“排水都打粮哟”等劳动号子声彼起彼伏,响彻工地。 我在二狗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朝前走去。边走还边用余光扫视劳动现场。这里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床,一条混黄的水流像小蛇一样在河床中间流过,流向东方。河床狭窄干枯,两边的河堤较矮,刚才对我关爱的男人正领着大家在加高加固两岸的堤岸,堤岸稍远处是高高的大山,一条羊肠小路从两山间的一线天中间传过去。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二狗带着我穿过一线天,眼前是一个山窝子,里面布满了茅草房,房上的茅草魆黑,似有一股发霉的气味袭来。一些嫩绿的小草和小树苗在魆黑的茅草中间生长着,在微风中摇曳。在这些茅草房之间有一间略显高略显大的茅草屋耸立着。 看着这些茅草屋,我心里嘀咕开了。这都设么年代了,我生活的成都都是三、五十层高的钢架高楼房,有的还是带有小块菜地的田园四代房,这山里还是茅草房。嘿!这里的人们真是艰难!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二狗,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回你们家啊。”二狗用一种奇怪、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身上的泥浆衣服在阳光照射下快干,再戴顶皇军的帽子,绝对就是日本皇军的了。 “我家?”我眼光里全是惊讶。“我家在哪里?”再扫一眼身上的衣服,我也快成皇军了。 “就是中间那间大房子啊。”二狗眼中无法形容的迷茫与困惑。“禹君,你今天朗格这样子奇怪啊?” “现在是啥子年代?”我脑子里忽然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大舜五年。” “是李自成在当皇帝吗?”我顺口问道,“他不是只当了三十八天的皇帝,朗格还在北京?他哪里能当到五年的皇帝?” “你说啥子哦,我朗格听不懂嘞?”二狗停了好一阵,想了又想,才慢腾腾地又说:“帝喾传位给尧,尧在被囚禁情况下,传位给了舜帝。舜帝看到天下洪水泛滥,派我们有崇国国君鲧来,带领大家治理水患的。”二狗眼里洋溢着自豪、幸福的眼神。“这下好了,我们在这里可以安居乐业了。” 在二狗唠唠叨叨的叙述中,我彻底崩溃了。 妈的!啥子事儿啊!别人穿越,都是去当皇帝,当将军,党大臣,住宫殿,我他妈朗格这么命苦,穿越了四千多年,来到这远古时代当“皇军”,住茅草屋。不晓得吃的是些啥子,肯定腊肉、火锅是没得吃的了。“哎——”不由得暗暗叹了气。真是命苦啊!我啥子都不想说了,只想找个机会再穿越回到我的2019年。 下了山垭口,村落的轮廓更明显地显现出来。整个村落大约0.3平方公里,长宽各一百六十米的矩形,十来间茅草房稀稀落落地散落期间,每套草房约五十平米,一排排竹篱笆立在草棚下,算是墙壁,也有树枝树干做的篱笆,但很少。竹片之间的间歇可容纳一个成人的拳头通过,完全挡不住鸡鸭、猫狗的侵入。竹片、树枝之间用藤蔓绞合连在一起,有些藤蔓因使用时间过久已经腐朽成为形式,完全依靠竹片或树枝插进地里才固定起来。 二狗把我带到村落中间的高大茅屋前,就不再往前走了,站在地上对我说:“禹哥,我把你送到了。”二狗抬头向高大茅屋喊道:“嬢嬢,禹哥受伤了,鲧君让我把他送回来休息。我还要回去抬石块围堤坝。走了啊。”二狗说完就走了。 “禹儿,”随着一声惊呼,一个中年妇人从茅屋里冲了出来。“你朗格了啊?朗格一点儿不小心吗?让妈看看,上到哪里了,伤势严重不?”妇人一边嚷着,一边拉着我浑身打量。“呀!脑壳上还有个血口子呢。还痛吗?要紧不要紧?”妇人抓住我的后脑勺又是用嘴吹气,又是揉,一副心疼的模样。 她的一番搓揉,倒是刺激得我的后脑勺有些疼痛,我嘴里不由自主地“嘶嘶”起来了。 “妈,你让哥先进屋嘛。”一个小姑娘站在茅草棚下的门一样篱笆洞前说。我这时才注意到这个叫我哥的小姑娘,大约八九岁。人还长得不错,脸蛋漂亮,就是身上的衣服太没有档次了,为粗麻布缝制的,又大又肥,完全没有一个少女的形象,似乎长久没有洗过,尘土满布——有点像街上的流浪少女。流浪少女笑眯眯地对我说:“哥,你今天有可以偷懒一天了。你这办法不错嘛,还有人送回来……” “秀!”一声断喝,终止流浪少女的絮叨。“在国君面前没点儿规矩!” “啥子国君啊,他不就是我哥吗?”流浪少女一脸的不屑,嘟噜着嘴。 “禹君,不要和你妹妹一般见识,没一点汇聚的小女子。”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中年妇女的打扮活像成都乡下的农村妇女,年龄还偏大,大概四十过了。 “快进来吃饭,”中年妇人说道,“吃了饭吧衣服换下来,妈给你洗了,明天好穿。” 我迈步跨上夯土筑就的土台子,进了树干篱笆洞,屋里漆黑一片,偶尔有点阳光从篱笆缝歇间透进来,只照亮了篱笆附近,屋中间没有光线。“有没得灯啊?”我小声说道。 “你是越来越娇气了,”流浪少女说道,“才当了几天国君,就讲究起来了,大白天的,就要点灯。”流浪少女转身过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碗饭。“饭放杌子上了。” “杌子?”又是一个奇怪的名词,“朗格不叫桌子呢?”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个树干锯成的矮凳,凳放在地下,矮凳上的碗里是一碗稀粥,几片绿色的青菜漂浮在上面。这碗嘛,形状有些像篆字“豆”的样子,高高的底座上面是一个小脸盆。“这个能吃饱吗?肉呢,朗格没有啊?”我满脸的不高兴。 这时,屋里亮起来了,中年妇人拿来一截松枝插在地上,枝头的松节油“吱吱”地燃着。 “电……”我刚想说电灯,忽然想到,现在是史前的远古时期,就把“灯”字吞下去了。两手抓起碗两边的耳朵,端起来就是一阵猛喝,啥子筷子、勺子都不用了。实在是饿急了。 “现在不过年不过节的,吃的啥子肉嘛。”中年妇人说道。“禹君,你要像你老子那样,才得行哦。” “人家是国君,国君是会享受的。”流浪少女讽刺道。 “去!把你哥的碗洗了。”中年妇人冲流浪少女说完,又转头对我说:“禹君,你睡一会吧,刚受了伤,休息休息,伤恢复得快些。” 我换了麻布衣服,转身倒在一个半米高的土台子上,身下铺了一层干枯的山草。一阵困意袭来,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也顾不上身上盖了啥子。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刚睡着,耳边就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话语声,我的身子似在空中飘浮着,时升时降,漫无目的,好似一个刚入门的神仙一样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又好像睡在地面的土台上,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人。 “这小子,可能刚当上我们的国君,”是鲧的声音,“急于表现自己,第一次上工地就爬上悬崖去凿石头,不小心从五尺高的崖上摔下来了。然后就……”鲧说话吞吞吐吐的。 “有啥子话,你到时说啊!”是中年妇人,也就是我的妈焦急的声音,她停了一下又说了,“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尽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他的脑壳是不是摔坏了,别成了傻儿啊?” “嘘——”鲧立马要求他老婆静声。“你小声点,我的祖宗。要是让别晓得了,他的脑壳有问题,我们家不就完了吗,国君就落到别人头上了。” “那——”我妈边想边说道,“禹儿明天还上工地吗?”?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2 “朗格不上?你的脑壳是不是也有问题了,”鲧显然有点生气,责怪妇人说话前考虑,“他可是刚选上国君的……我们家就他一个儿子,哎——我也是没得选啊。” 在一阵阵困意的袭击下,我完全进入了梦想,他们夫妻二人的谈话声被隔离出了我的意识之外了,尽管我对我当前的处境、身世还不是十分的了解…… 2 睡梦中,天空中慢慢悠悠地飘来一个人,他坐在一只鹤的背上,右手中的拂尘搭在他的左肩上。看神态,甚是悠闲。 “好悠闲的老道!”梦中的我感觉到了他的到来,不由想地羡慕道。 一听我的话,来人不高兴了。“啥子老道啊,师兄都不叫了?” “师兄?”我忽然被激灵醒了,但人还躺在土台子上。“你是我师兄?我又不是道人,朗格有你这样的师兄?” “甭废话了,”老道不耐烦了,“师弟,你快跟我做吧,师傅有大事要给你交代。” “喂喂喂,先把话说清楚啊,”我一天来全遇到的是迷茫、懵懂和无奈,谁都没有跟我解释过,这是朗格回事。现在,这老道又说是我的师兄,我还有啥子师傅。“师傅是哪个怂人,我朗格不晓得呐?” “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对师傅一点起码的尊重都没得。赶紧跟我走!”老道说到这儿,他右手的拂尘轻轻向我身上一拂,我就身不由己地随着他起来了。 我随着老道飘飘然地,在天上飘着,脚下凉飕飕的,好似有风在把我往前吹送。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那个土台子上的人还安详地谁在那里,似乎很香甜。再看看脚下,一团彩云环绕在我们身下,甚似神仙。我不知道老道要带我去哪里,那个所谓的师傅又在哪里,心里不由得有些许的害怕了,口里对老道不自然地有了一些尊重。“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去见师傅啊,”老道没有回头,团身坐在彩云团上,悠然自得。“师弟啊,这次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碰上了,大家师兄弟们都羡慕的很啊,有些师兄弟还妒忌着你呢。你可要懂得珍惜哟。” 我让人教训了快二十年了,刚离开父母,一人独创社会,在广东打工,现在又有人来教训了,我这心里的逆反情绪一下子就起来了。可是看到置身于高空,又怕老道一不高兴,把我从高空摔下去,岂不就死翘翘的了,连一截像样的骨头捡不起来了,于是只好耐着性子跟他磨。“师兄……”我刚开口要说话,身旁一团云彩就从远处飘过来,“吔,这不是鲧吗?”我刚想从在他家吃过饭、睡过觉,出于尊重他的角度,想叫他一声爸的时候,鲧就飘过去了。 “赶着去投胎吗,这么急急忙忙的!”老道的嘴里没有一点儿的尊老爱幼,我五意识地看了他一眼。“看哈子看!”老道这样的态度,我真是无语了。 “师兄,还有多远,才能到你师傅的府上?” “啥子话吗?是我们的师傅!”老道着重强调着说道,“师傅的洞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我走,只要心里一想就到了,你嘛,走几年也到不了。” 转过一团高耸的云山,老道就紧急往下降落,一座高耸入云、陡峭的高山出现在眼前。随着临近,一个峭壁间的洞口清晰看见了,“天尊洞府”四个非隶非篆的大字隽刻在洞口上方。一个七八岁的小童站在洞口,焦急地张望着,不知在等着啥子。一看见我们落在洞口,小童一脸的高兴。“两个师兄,快点进去吧,师傅都等急了。”说着话拉着我就往里面走,还边走边喊道:“师傅来了,师傅来了。” “清风。”一句简单、平静的“童儿”两个字,就把童的急躁平复了下来。我抬眼朝发声处望去,以为白发白须、面容红润、慈眉善目的老道端坐在上方,我心里不由自己地对他有了尊重。 清风平静地说道:“师傅,太乙师兄来了。” 我站在这个老道面前,刚才带我来的那个老道不知何时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两边,他骑那只鹤不知道他放在哪里了,整个洞府安静的连掉一棵针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两边整齐地站了两排道人,手里都拿着拂尘。在这两排道人中间,我发现了一个略显凶狠的目光,像两把刀子一样,直向我刺过来,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我啥子时候、啥子地方得罪了他吗,我朗格一点儿都没得印象呢。 “太乙徒儿,你朗格忘了你的本性呢?”上方的老道很慈祥,语气平和。“脑壳伤得严重吗?”老道说着话,抬手向我指了一下。 突然,亿万种思绪涌回我的大脑。我靠!我原来是太乙真人,是个仙家,我的师父是原始天尊。 原来,远古时代,开天辟地时产生了创始元灵,他收了四个徒弟,是鸿钧老祖、混鲲老祖、女娲和陆压老祖;鸿钧老祖又收了三个徒弟,就是“三清”,分别是:道德天尊(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盘古)、灵宝天尊(通天教主)。混鲲祖师的徒弟很多,大弟子是接引道人(如来),二弟子是准提道人(菩提老祖),其他如蟒牛蛇兽、蛟鹏狮猴等各种生灵,来者不拒,通通是他的弟子。女娲娘娘,在盘古开天劈地后造人。陆压道人有一样仙物——月光宝盒,可以穿越时空。 接引道人如来座下的弟子无数。准提道人菩提老祖最有名的弟子就是孙悟空。我们的师傅元始天尊盘古的弟子是十二金仙,有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太乙真人、黄龙真人、文殊广法天尊(文殊菩萨)、普贤真人(普贤菩萨)、慈航道人(观音菩萨)、灵宝大法师、惧留孙、道行天尊、清虚道德真君,还有,南极仙翁、云中子、姜尚、申公豹等。灵宝天尊通天教主的弟子有二十四星宿、雷公电母等。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的徒弟是度厄真人。 妈的,老子原来是仙家……不对,我不是北心吗?我在广东打工着呢,朗格来了这里?哎呀,这是朗格回事吗?我脑壳里一团浆糊,全乱了! “太乙徒儿,”元始天尊的声音使我冷静下来了。“甭想那么多了,别管啥子北心不北心,那是你二十一世纪的名字,现在你是太乙真人,为师的徒儿,在下界,你是姒禹。”天尊说到这儿,把话语转向右排末尾那个向我射过来两把尖刀的道人,“申公豹,你要把身上的戾气平复下去,和各位师兄团结,大家都是为师的徒儿。”天尊说着说着,眼睛似乎就闭上了。 “师傅教训的是,徒儿决心和各位师兄搞好关系。”申公豹应声道。 突然,天尊猛地醒过来,抬眼向洞府口望去。这时,一个声音从天外传过来。“原始天尊接旨,速带太乙真人上天庭,玉帝有要事相商。”这声音说到后来,好似从很远很远传来,变得虚无缥缈,说话的人好像走到很遥远的地方了。 “出事了,”天尊嘀咕道,“事情不晓得出在天庭,还是下界。” “师傅,刚才我和太乙师弟回来时候,看见鲧上天宫了。”带我来洞府的老道小声说道,战战兢兢地,好似做错了啥子事似的。 “黄龙真人!”天尊真的是生气了——我这才晓得带我来洞府的老道是黄龙真人——“你为啥子不早点儿说呢?”天尊说完,心情又平复下来了。“太乙,我俩上天庭。广成子,带领师弟们在洞府,督促做好课。太乙,你打会儿坐,休息休息。”天尊说完起身向后洞走去,边走边哀叹道:“出在天庭,影响在下界……还没有准备好,就要开始挑大梁了,真是难为了他。可恶的申公豹,害得我的太乙徒儿白费了一天的功课。哎,这也是定数。” 可到师傅进去了,我冲清风学着师傅刚才的口气叫了声“清风”,清风马上一脸的严肃。“师兄,都做国君了,还这么不正经!” “他做国君,哼!”一声气哼哼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是申公豹在说话。“你那点儿比我们师兄弟强了,凭啥子该你去享受下界人们的尊重?” “申公豹!” 师傅那威严的声音从后洞传来,洞里一下子安静了。我就地打坐在地上,开始夜晚的功课。 申公豹气不平地从我面前走过,出洞去了,带起的步风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愤懑和无奈。 3 鲧在青城山上空疾行的时候,也看见了禹和黄龙真人,晓得他们两人是去青城道观洞府,但鲧自身有事,无暇顾及他们,就就扭头疾驶而过了。 有崇这地方的土质为沙土,没得啥子粘性,用它筑的堤稍微来点洪水,就被冲垮了。鲧准备回天宫寻求一点上次女娲补天用剩下的息壤,把河堤筑起来,给乡民、国民一个安居乐业的地方。 “但求女娲娘娘体察下界百姓的艰难,赏赐小神一点儿,我也好回天给玉帝完旨交叉了。”想着即将回位,鲧的心里就有些兴奋和急不可耐。“下界的国民好多现在还在洪水里泡着,无法生活呢。” 一阵疾行,远远的天际尽头出现了一团隐约的彩霞。看着那团彩霞,鲧就驱使身下的云团更加快速行进。 近了,近了。赤、橙、红、绿、青、蓝、紫,从里到外的彩虹由深变浅,绚丽多彩,煞是耀眼。从最里几十里的赤色虹桥,到最外面说不出来有多大的紫色虹桥,绵连了鲧的整个视野,迷漫着整个天际。彩虹下面,是高低冥迷、辨不清东南西北方位、不知其数的参差宫殿。股股仙气烟雾不时从那些宫殿上空弥漫开来,蔓延整个天际和下界,为下界的禾苗散播着雨露,供养黎民百姓。 鲧顾不上欣赏天宫的绚烂和绮丽,直奔他的目的地——彤华宫。 当置身于彤华宫前,鲧明显感觉到了天庭宫殿与下界百姓的茅草房的差异。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朦胧漫大门,复道回廊,到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殿脊中央有个紫灿明亮、圆丢亮灼的巨大蓝色雌凤凰,殿下面有仙女悬掌扇,玉女捧仙巾。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 看见大殿门口站立的仙女,鲧远远地降落云头,趣步向前,稽首说:“仙姑,好自在哦。” “哟——,这不是我们的国君大忙人、治水的鲧君吗,”一个年龄较小的仙女打趣着鲧,“今天朗格有空来我们这里哦?” “啥子国君哦?”鲧脸上无意间有了苦笑,“一天就是个忙,忙爬山,忙治水。真是忙得我一天连睡觉的时间都没得。” “那你还不赶紧忙去,还在我们这里闲逛啥子?”小仙女把头一扭看向别处,不理睬鲧了。 “仙姑别生气,”鲧赶紧赔着理说,“我这是来求娘娘来了,希望找点儿息壤,拿回去治水。” “怕是你要失望了……” “朗格?”小仙女的话还没有说完,鲧就着急说了,“娘娘不在吗?” “在,在。我给你通报一声。”小仙女说着进去了。过了一会,又出来对鲧说道:“娘娘有请鲧君。” 鲧赶紧随在仙女后面,亦趋亦步地进了殿。 殿中央,琉璃盘内放许多重重叠叠太乙丹,玛瑙瓶中插几枝弯曲环绕的珊瑚树。女娲端坐在仙椅中,满面微笑地看了鲧一眼。“鲧,你不在下界治水,求黎民于水火,到我这里来做啥子来了?” “娘娘,小臣在下界治水遇到难题了,”滚说道,“希望娘娘念黎民生活之艰难……” “晓得了。”娘娘轻声说道,“你要的东西可以给你……” “多谢娘娘。”女娲环没有说完,鲧就开始道谢。 “你先别忙着谢我,我话环没有说完。”女娲停了一息,接着说:“息壤是可以给你,不过得玉帝审阅同意。慧清,给鲧君上茶。” “是,娘娘。”领鲧进来的小仙女轻声道。 “鲧,你在我这殿里喝会儿茶,我去凌霄殿一趟,很快就回来了。慧明,随我上殿。”女娲说着站起来,带着慧明出殿走了。?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3 看着女娲走出宫殿,鲧心里乐开了花。当初也是玉帝安排他降落下界,治理洪水的,现在有难题了,玉帝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治理了水患,他就可以重返天庭。 “恭喜鲧君,马上就功德圆满,重返天宫。” 听着恭维话,鲧心里甭提多带劲,憧憬着返回天宫晋级位列仙班的情景。忽然,一声“娘娘回来了”打断了鲧的思绪。 女娲满面笑容地进殿来,说:“慧清,给鲧君换一杯茶。” “娘娘,不用换茶了,还有味。”鲧赶紧阻止了,“不晓得结果朗格样子了。” “鲧啊,你在这休息会,吃了饭再回下界吧,啊。”女娲没有接鲧的话,转头对慧明说:“慧明,你陪鲧君说会话,我有些累了。”女娲说着就起身进去了。 “这……”鲧一时不知所措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娲进去。“娘娘……” “喝茶,鲧君。”慧明微笑着说道。 “仙姑,这到底是朗格会事嘛,啊。” “鲧君,”慧明轻身说道,“我也不瞒你了。娘娘刚跟玉帝提起你的事的时候,说你要借点息壤,太上老君就进来了,说是原始天尊的徒弟申公豹说,息壤是天宫仅剩的一点资源,不能再乱消耗了,要留作更重要的地方用。下界的洪灾,说是你有办法,你完全能够治理好,叫你下去想办法。” “我……”鲧是一脸的无语了。“正是我没得办法了,才来娘娘这里的。我还有啥子办法。哎!”鲧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慧明双手向前一探,也是一脸的苦笑和无奈。“我们也没得办法了。” “这朗格办嘛——”鲧自语道,脸上难掩失望神色,慢慢地扭头向店外走去。 “鲧君……”慧明叫道,看着鲧远去,慧明心里有一些同情和怜悯。“娘娘说是请你吃饭呢。” 这时候的鲧心里只想着朗格把水患治理好,还黎民一个安生的环境,慧明的喊声根本没有进他的耳朵。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对慧明的话语充耳不闻。 出了彤华宫,鲧漫无目的地走着,低着头。不知道还可以干些啥子,还能干些啥子。穿过广寒宫、琼花宫,走过妙岩宫、乌浩宫,沿途的仙家都晓得了他的事情,和结果,都对他报以同情,同时也无能为力,帮不了他的忙,只好看着鲧无助地从这些宫殿门前走过去,大家各自该干啥子还敢啥子。 走着走着,一股熟悉的气味穿进鲧的鼻孔,抬眼一看,到了神农住的毗沙宫, 毗沙宫后堆放的息壤散发出诱人的气息,鲧的眼睛不由得放大了数倍,眼仁都快鼓出来了。“朗格办?朗格办?”鲧在心里问着自己,“下界黎民,也就是我的国民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等着拿回去息壤筑围坝呢。”鲧心里一直反复问着自己怎么办。“不能为黎民百姓办事,我算的哪门子国君,算的哪门子治水臣子。当官不能为民做主,还不如回家去种红薯。哎!”鲧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 随着这声叹息,一个大胆、冒险的想法在心底产生了。你们不是不给吗?可是我又必须得到它,那好吧,就别怪我鲧不守规矩了,玉帝,对不住你了,我只有偷一点儿了。玉帝,请你原谅我,我也是没得办法了,才这么做的,下界千千万的黎民百姓没有息壤,是活不成命的,要被洪水冲走,变成鱼鳖的口中食的。玉帝,请原谅,请原谅,希望你玉帝不计我鲧小臣的过错。不过,好在,我只要一点儿,就够了,不需要你许多。鲧心底这时候全是“请原谅”一个词。 炎帝神农住的毗沙宫后面就堆积着女娲补天用剩下的息壤,长四十米、宽十米的土丘、高五米的土堆,黄灿灿,亮闪闪,与下界的黄土略有区别,它能自身生长,别人拿走一点,那怕是全拿走了,只要剩了一点儿在那里,它都会在瞬间又长成长四十米、宽十米的土丘、高五米的土堆,其他的人只要不是神农,就根本看不出来息壤有啥子不同。息壤堆四个角落上立着四根石柱,作为息壤堆的边界标志,尽管石柱之间空无一物,但是息壤从不会从石柱之间溢落漏出来。息壤土堆永远都是长四十米、宽十米的土丘、高五米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土堆。 “妈的,它自己能生长复原嘛,愁的啥子!我他妈真是个瓜娃子!”鲧的心里溢起了笑意,鱼食他就踌躇满志、怡然自得地度起了步子,慢慢地离开毗沙宫。 远在彤华宫逗着鹦鹉说话的女娲,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就晓得该来的就是要来的,躲也躲不过,他要找死,哪个都没得办法的。这么一想,女娲突然紧张地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了。 “娘娘,你朗格心情急剧变化呢?”一旁的慧明小声说道。 “鬼女子,有了一点儿本事,全用到我身上了。”看到慧明的快速长进,女娲假装生气地说道,其实女娲心里很高兴,随即又说:“他要找死,又怪得了哪个。” “娘娘,鲧那样做,也是为了下界的千千万黎民啊。” “你晓得啥子!”这回女娲是真的生气了,她晓得自己必须制止慧明这个有点小聪明的女子,不然慧明要闯大祸。“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 “我晓得。”慧明小声说道。 “这也是定数,哎——”女娲长长地叹息一声,“我也是没得办法的,该来的就让他来吧。” “顺其自然。”慧明应道。 站在一边的慧清把嘴一瞥,心里不以为然:这是啥子逻辑,明明不愿意帮助人家,还美其名曰“顺其自然”,鲧真的很可怜,我要是有能力,一定要帮他的——只因善良的慧清心里有了这意思恻隐之心,鲧的后人便有了再次崛起的机会。这是后话,到时再说。 女娲在她的彤华宫里的一系列活动,对鲧的行为没有产生一点影响,鲧这是也不知道,彤华宫里女娲她们的对话,和想法,他在依照自己对事件进程的理解,做着他认为他该做的事。 在神农的毗沙宫踩点后,鲧悄悄离开了,仍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夜幕降临,凌霄殿里的大臣们早各自回宫休息去了,玉帝也在后宫里高枕入眠了,这时候,整个天宫里静悄悄地,各个宫殿外面没有人走动,四处寂静无声,只有高悬在天上的星星用它那微弱的星光显示着它们的存在,紧紧围绕在月宫周围,为这漆黑的天庭提供了一点亮光。在月光下面,偶尔有两个巡夜值班的天官出现在宫殿外面,他们过去后,四处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一条黑影出现了,他蹑手蹑脚地向着他的目的、悄无声息地行进着。时而疾步前进一段距离,时而躲藏在宫殿外墙的角落,以减少他暴露的可能机会。 毗沙宫近了,就在眼前,黑影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了一会,躲在暗处。待巡夜天官过去后,黑影轻手轻脚急速滑行过去,刚在暗处藏好,又一波巡夜天官过来了。待这两个巡夜天官过去,黑影急纵身跃上了围墙头,在轻声纵了下去,这时巡夜天官正在墙外走过。 黑影胆大心细地轻步走向息壤土堆,伸手抓起一把放进衣兜,回到围墙下,屏声静气,调匀自身的呼吸,仔细聆听着墙外的声响。待辨明墙外没有动静,黑影越过围墙,躲过巡夜天官,快速消失在了黑夜深处,返回了下界。 当次日的黎明来临,众大臣齐聚凌霄殿,玉帝开始了新的一天临朝理政。 “有本启奏,五本退朝。”值日官的固定声调又响起来。 “臣有本奏。”太上老君出班往殿前一站,慢慢悠悠地。“今天清晨,申公豹来我兜率宫说,昨夜天庭出现了小偷。”太上老君的话语和他自己的人一样,也是慢慢悠悠地。 “哦,有这事。”玉帝见怪不怪了,也是慢悠悠的。 “申公豹就在殿外侯旨,可以宣进来仔细查问。”太上老君说道。 “宣申公豹进殿。”玉帝轻声道,漫不经心的。 “宣申公豹进殿——”值日官拖着尾音高声喊道,随后殿外响起一连串 “申公豹进殿—”的声响。 申公豹这种屁仙在下界换算个人物,一到原始天尊跟前就算不上人物了,跟班排队都只能站在天尊徒弟的末尾,话语权基本没有,平时有的是挨骂、受训的权利,更别说到天宫、进凌霄殿了。可这人的自尊又特别的强,看到原始天尊带着广成子等几个师兄时不时地到天宫逛逛,进凌霄殿议事——广成子等几个师兄在凌霄殿里也没有话语权的——申公豹心里的嫉妒恨全有了。“妈的,有啥子了不得的,老子是不想去到那个鬼地方,老子要是想去了,有的是办法,早去了。” 这天,申公豹在天尊洞府站班时,听到天尊说到,下界将要由禅转传、指派太乙真人下界领队时,他心里就活动开了,“凭啥子是太乙老儿下界当国君?”在黄龙真人送太乙真人下界时,申公豹故意在真人背后说话“师兄在干啥子?”致使黄龙真人分神,手一松,太乙真人就重重地摔了下去,头搁下界地面的硬石上,站起来后就是一阵胡言乱语。在天上的申公豹看到太乙被摔了,他心里别提有多爽了,“叫你当国君,老子先摔你个脑震荡再说,哈哈哈!”当然申公豹是在心里悄声暗笑的,不敢在黄龙真人面前大笑。 昨晚,申公豹听说了鲧上天庭来了,就估计到是为了息壤的事,早早遛出了天尊的洞府,来到神农的毗沙宫前,远远地躲在暗处,等着鲧的出现。到半夜,鲧果然来了。申公豹就去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要说,人与仙家根本没法比的,人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仙家就给你算出来了。 现在,站在凌霄殿外翘首期盼的申公豹听见殿里一声宣进,就趾高气扬地朝殿里走去,可一旦看见殿前那些威严整肃的站殿官,申公豹又不由自己地把那一点傲气收敛起来了,装作心平气和地进殿,进殿后,站在末班,头低垂着。 “申公豹。”玉帝叫了一声。 “申公豹,站前来,玉帝问你话呢。”值日官大声喊道。 “是。”申公豹小声应道,疾步向前,站在玉帝下面。 “申公豹,你把昨夜毗沙宫里发生的事,说一下。”太上老君说道。 “是。小仙是跟随原始天尊师傅修真的,最近下界将要由禅转传……”申公豹把他知道的和猜测的全都一股脑地说了,说完站在下面等着玉帝发话。 “回班去吧。”值日官一说话,申公豹就回到了班尾。 “宣神农进殿,”玉带说道,“宣女娲进殿,宣元始天尊进殿。”想了想又说:“叫天尊带着太乙真人一起进殿。” 站在未班的申公豹一听又叫太乙进殿,心里那个难受啊,就甭提了:太乙那个暼怂,不晓得上辈子烧了哪柱高香,居然又进天庭来了。 值日官宣旨后没有过多久,神农就进来了。值日官对他说:“神农君,近前答话。”神农驱步出班,立于玉帝面前。 “神农,你毗沙宫后的息壤最近有啥子变化?”玉帝随口问。 “没得啥子变化啊,君上。”神农回答也得很随意,同时茫然。 “是吗?”玉帝还是很随意地说着。于是神农知道出事了,扭头转向两边的臣子,希望从他们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昨天晚上,半夜有人去你的毗沙宫没得?”太上老君问神农。 “没得啊。” “真没得吗?”太上老君追问了一句。看着神农还是茫然神色,太上老君对未班的申公豹说:“申公豹,你告诉神农君,昨夜发生的事。” 申公豹一听太上老君直呼他的道号,心底怒火万丈,那火苗趁趁地直向上窜,他赶紧长出一口气,终于把怒火压下去了,出班说道:“昨夜下半夜的时候,一个黑影窜进毗沙宫……”申公豹又重复了一遍前面讲过的事件经过。?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4 申公豹这一番话直把神农说得一愣一愣的,神农发了半天神,最后说:“我朗格没有发现呢。嗯,我回去检查一下,再来回话。” “去吧。”玉帝想神农摆了摆手,神农就出了凌霄殿,会他的毗沙宫去了。待神农走后,玉帝对早已带着慧清进殿、站在班里的女娲说道:“女娲娘娘,你昨天回去朗格对鲧交代的?他昨夜下半夜,私自去拿了一把息壤回下界去了。你晓得这事吗?” “回君上,臣妇昨天回去后,把凌霄殿的决定明白无误地对他说了。”女娲回道。“至于鲧私自拿息壤的事,我一点也不晓得。” “哦——”玉帝好似明白了啥子,“是这样子的啊。”停了一会又说道:“没得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遵旨。”女娲口里说着话身子就退出了凌霄殿,带着慧清走了。 “宣原始天尊进殿。”值日官对外喊道。 随着一阵“原始天尊进殿”的混响声音过后原始天尊带着太乙真人进殿来了,站在班尾。转眼看见对面的申公豹,心里就嘀咕开了:这个坏怂啥子时候进来?他朗格也有资格进凌霄殿? “请天尊上钱,君上有话要对你叮嘱。”值日官对元始天尊说道,转头又对申公豹说:“你可以走了。” “是。”退出去了。 “臣原始天尊侯旨。”元始天尊向前站在玉帝前面。 “天尊啊……” 玉帝刚开了个头准备说话,神农就风风火火地进来了,小心翼翼地上前说道:“君上,小臣失职,昨夜臣的毗沙宫后面的息壤,让人拿走了一把。臣失职,愿领罪。” “啥子罪不罪哦。”玉帝对神农、女娲这些开天辟地的天神,向来是网开一面,也因此,在刚才进来时,神农直接打断了玉帝对元始天尊的话,直接禀报了。“你下去直接将鲧归位吧……” “不可!”随着话语,元始天尊出班奏道。“现在,下界洪水滔天,黎民处于水生火热中,生活没得着落,正是治水治灾的时候,我们应该给他写时间,等他把洪灾治理好了,再让他归位。” “各位对这事还有啥子不同意见没得?”玉帝等了一阵,见没人说话,就继续说道:“那就再给他一天时间,不管鲧是否治理好水灾,神农君,你就辛苦一趟,去下界带鲧归位。”玉帝扭头对站在面前的元始天尊以商量的口吻说:“给他一天时间够了吧?” “够了,”原始天尊说道,“上街一天,下界一年。够鲧治理了。” “哦,对了,鲧归位后,接替他的人是太乙真人吧?”玉帝问道。“太乙成长起来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元始天尊回道,“我回去再给他吃一颗仙丹,他就成大人了,可以承担治水的责任。”本来太乙真人已经成长起来了,只因为申公豹的那一摔,元始天尊就还得对他进行催熟一下,给他吃一粒仙丹。 太上老君出班说道:“太乙真人下凡,成为凡人,不可再让他有仙家的法力,否则,滚这样的事情,还回出现的。” “就依卿所奏。”玉帝说道。“退朝。” “退朝。”值日官一声喊,各个天官依次退出了凌霄殿。 4 却说女娲和慧清出了凌霄殿,慢慢地向彤华宫走去。一路上,慧清闷闷不乐的,一声不吭。 “慧清,你朗格了?” “没朗格啊,娘娘。” “别撒谎了,”女娲说道,“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晓得,那就罔为女娲娘娘了。” “我就是替鲧君不值,”慧清说,“他在一心一意为天下苍生着想,却吧自己给害了。” “如果让你去救他,你愿意吗?” “他还有机会啊?”慧清惊讶道,嘴不由得张得大大的。 “看你这样子,还很关心他吗?”女娲说,“机会是有,不过不是现在,嗯——”女娲一边说一边想,“这样吧,四十五天后,鲧的后人有难,你去下界救他的后人吧,朗格样,这样可以吧?” “要得。”慧清兴奋地说。“就是下界四十五年后,嗯,我得二十五年后就得去下界投胎。” “是这样子的。”女娲一转眼,看见原始天尊带着太乙真人过来了,于是招呼道:“天尊,你们也出来了?”女娲和慧清出来后走得很慢,元始天尊后出来,很快就赶上了女娲两人。慧清就闭嘴不说话了,只是在一旁走着。 “散朝了。”原始天尊应道。“你们出来那么久了,才走道这里啊。” “我们女人嘛,向来走路慢悠悠的,”女娲笑道,“不像你们男人,健步如飞。” “那好,你们慢慢走着,”天尊冲女娲一个微笑,“我们内部还有点小事,就先走了。”元始天尊说着就拉着太乙走了,留下女娲二人接着晃悠。 天尊回到青城山的洞府,进入通天洞,打坐在团铺上。过了一会,见太乙真人还站在他身侧,于是说道:“坐吧。” “是,师傅。”太乙应声坐下。 “徒儿啊,”天尊说道,“我们师徒已经有几百年了,大家长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这是为师的骄傲啊。”天尊微微停顿了一会,“可是,现在下界由禅转传,形势即将巨变,需要你下去挑起大任,我们师徒分手在即啊。” “师傅,我能不能不去下界,永远和师傅、师兄弟们一起在山中修真?” “别说傻话了,玉帝定下的旨意,都是天下大事,需要仙家去完成啊。”天尊似乎快入定了。 “是。” “头还痛吗?”天尊的声音又响起,“申公豹那徒儿啊,还得diaojiao啊……” “还好,不朗格痛了,”太乙说,“师傅别放在心上。” “下界的生活比仙界辛苦一些,”天尊说着,拿出一个葫芦——不知他啥子时候拿到身边的——拔出塞,倒了毅力仙丹递过来,对太乙说道:“吞下吧,可以去除身上的疼痛、困乏,增强你的精力。” “谢谢师尊。”太乙接过来一口吞下了。 “到了下界,要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啊。”天尊好像睡着了,声音很轻很轻,虚无缥缈的,“还是让你师兄黄龙真人送你去下界吧,你俩关系密切,今后有啥子事情,他的感应会很灵敏的。”天尊说着,随意地抬起手,在太乙头上抚摸了一下。 这时,太乙真人的头立马就不痛了,并且头脑清醒务必,只觉得身子飘在天空,身旁一个到人在带着他飞行,刚才的一切记忆完全消失了,只记得身旁这个道人是黄龙师兄,将来可以指靠他帮忙。再回头一看自身,还是禹的打扮,一身的粗布葛衣。 身边的云朵在快速飞过去,下面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清晰地传入耳朵,碧绿的山峦、蜿蜒的河流印进眼帘,太乙被这美妙的景色迷住了。“多好的人间,多好的下界啊!” 突然,身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推力,本是稳稳飞行的身子,瞬间直向下方掉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直把禹吓得浑身冒汗。禹“啊!”地一声惊呼,坐了起来,摸摸身边,原来在昨天睡觉的土台上,身上不知啥子时候盖了一建厚厚的外衣。“哦,我做梦了。”禹长长出了口大气。 “朗格了,禹儿?”中年妇人进来,摸着禹的头说道,“还痛吗?” “不痛了,妈妈。”禹亲切地叫道。“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我从天上摔下来了。” “快起来,你爸爸他们把沿河道的圩堤都打起来了,”妈妈说道,“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他们就把河堤绣完了。” “妈妈,赶紧把饭拿来,吃完我要上工地去呢。”禹转身下了土台。 “这娃儿,真是的!一醒来就不要命了。”妈妈翻身去取饭去了,边走边嘀咕着,“幸好,老娘坚持了,终于换来了禹儿醒来……不过,也怨不得他们,这都大半年了,一直昏睡着……” “妈妈,你在说啥子哟,啥子昏睡的?” “没得啥子昏睡,”妈妈取来稀饭,交给禹,“我人老了,自己一个人在说胡话。” 禹三两口喝完稀饭,咽下那几片青菜,丢下豆(碗),拿着工具就上工地了。 5 大河,从远处蜿蜒流过来,混黄的河水混裹着泥沙浩浩荡荡地,汹涌而来,咆哮着而去,冲蚀着河床和两岸。岸边的良田沃土瞬间浸失殆尽,无数的禾苗庄家漂浮在黄色的水面上,向东淌去。岸上的人们,看着自己辛苦一年的收成被河水带走,无助地发出哀叹,“你这个鬼天,还让不让黎民活了!” 远方,鲧带领着乡亲们正在围堤圈水,把这些可恶的黄水赶出大家生活的家园,一段段的围堤在众人努力下,在快速延长。河水在逐渐变得温顺柔和,在乡亲们面前显现出了顺从温柔的面孔。乡亲们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笑容,不再是无奈的诅咒和抱怨,心里都在今年丰收后如何改善生活,甚至有人都在设想着年终祭祀上天时要准备的祭品。 “感谢老天爷,给了我们……”一个年轻人一边抬着石块去围堤上,一边笑道,脸上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人就说话了。 “感谢老天有个啥子用嘛。要不是鲧君想办法,我们的房子早让这可恶的河水冲走了。” “是啊,”有一人接道,“鲧君这次的办法真好,只要大家按着他的办法做,围堤从没有冲毁过。不晓得,他的办法这么的多啊。”说话人脸上满是钦佩。 “可是去年,鲧君朗格修的围堤,为啥子头天修好,第二天就垮了呢?”这人还想往下说,稍远处的悬崖上,就落下一块大石头,“通”地一声闷响,砸落地上,顿时腾起一阵尘土,弥漫了人们的眼睛。待尘土消散,人们抬眼望去,看见悬崖上的禹正挥舞着撬杠在崖上翘着石块,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头,无数的石块在禹手中撬杠的挥动下,纷纷掉落下来。于是人们代替劳动号子的话语声转到了禹的身上,大家都为禹竖起了大拇指。 “禹,好样的!” “禹,你为乡亲们卖力,乡亲们看在眼里,心里有数的。” “我们就是需要禹这样子的年轻人,来带着大家干。下次选国君,我们都应该支持他。” “禹啊,你的预备期一过,我们就选你国君,让我们有崇国兴旺发达。” 远处悬崖上的禹似乎感应到了大家的支持,更加卖力地干活了。 年轻男子在工地上围坝治水,老人、女人和小一点的孩童就在庄稼地里剪草除虫,打理庄家,准备一年的生活粮食。没有了水患的祸害,小麦、稻谷长势旺盛,春天到处绿油油的;夏天微风拂来山间地里、山沟稻田中,处处翻滚桌绿色的波浪,间夹着禾苗轻快的欢唱;秋天到了收获季节,满山遍野,片片金黄闪现,麦穗在点头弯腰,笑容可掬,谷穗压弯了秸秆,低头等着人们来采摘。 乡亲们吃过早饭,请巫师占卜了,选了个黄道吉日,夏天收割谷穗。收工时,大家男女老少背的背、扛的扛,七手八脚,在把收获往国都的创库里搬运,人人脸上喜气洋洋。有人说了,晚饭要少吃点了,刚吃的午饭太干,在肚里还没有消化呢。大家往年脸上的饥荒菜色不见了,变得红润健康。 禹天黑后回到家里,检查到有崇国仓库里的粮食满满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微笑。这才对嘛,才不枉了我的努力。只要乡亲们生活好了,我受点委屈,也没得啥子,哪怕这个有崇国的国君不能转正,也是可以的。?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5 6 下界的收成好转了,在仙界却有人发开了愁。 申公豹看见鲧和禹在下界治水成效显著,立马愁上了心头。“要是让鲧把水灾治理好了,他们还不得把眼睛翘上了天,在青城山上哪里还有我申公豹的立脚之地啊!……尤其是那个小屁孩禹,肯定就拿我当空气了。”申公豹想着,心里的火苗直向上窜,真没也压不住。“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他们治水。”申公豹一个人坐在无人的翠映湖畔愁眉苦脸的,坐了一阵,一个大胆的注意穿上它的心头。“这事还得找共工,他是管水的。哼,就这么办了。” 原来,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之后,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不合,向火神发动了进攻。他的先锋大将相柳、浮游猛扑火神祝融氏居住的光明宫,弄灭了光明宫四周长年不熄的神火,大地一片漆黑。火神祝融驾着遍身冒着烈焰的火龙迎战,杀得浮游活活气死,相柳逃之夭夭。共工心力交瘁,无力再战,狼狈地向天边逃去。代表光明的火神祝融获得了全胜,天地间重见了光明。共工一直向西逃去,逃到不周山,回头一看,祝融带着追兵已经追近,眼睛眉毛都能看清了,共工又羞又怒,愤慨到了几点,就一头向不周山山腰撞去,“哗啦啦”一声巨响,不周山给共工撞折了,山峰倾斜下来,碎石沙土把房源几千里的沟壑全填满了,就这样,大地上西边高出一大截,相对的,东边就矮下去了一大截,形成西高东低的整体地势。同时,不周山是撑天的大柱,柱子一断,半边天空塌下来,露出怪石嶙峋的大窟窿,顿时天河里的水倾泻,洪水泛滥,滚滚洪水汹涌澎湃,气势汹汹地向东涌来了,席卷了沿途经过的一切,不论有生命的还是没有生命的。 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舜君调来治理水患。鲧依据过去的经验,重新走上新的岗位。禹也跟随鲧在工地上劳作,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申公豹找到共工的淼宫,被在外面巡逻的夜叉带到共工面前。 共工看见进来一个人,他不认识申公豹,便冲着夜叉吼道:“这是哪个?带进来爪子?” 夜叉小心地说:“大王,他叫申公豹,是元始天尊的徒弟,他说是有要事找你。” “说吧,有啥子事!”共工的脾气暴躁,平时治灾自己宫里坐班,不去凌霄殿。 “大王啊,上次你把不周山撞到了,致使华夏大地上西高东低。”申公豹没想到共工这个脾气,心里也不由得打颤,字斟句酌地说着话。“现在,华夏西边常年无水,田地里的禾苗彻底干枯,全死了,河道里全是开着大口的龟裂纹,一头牛掉进去,都爬不出来,人畜全都快干死了。” “这么说,不就是缺水吗,有啥子大不了的事嘛。”共工不屑一顾地,“我叫四海龙王去西边打两个喷嚏,他们就有水了。”共工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见申公豹还不走,就不耐烦了,“还有啥子事吗?” “没了。”申公豹赶忙说道。“谢谢大王体察下界黎民的艰难,我替下界百姓谢谢大王。我回去后,一定让下界的百姓祭祀时,对大王的灵位更加恭敬、诚恳……” “行了,行了!”共工对申公豹挥了挥手。“没事了就走吧。” “是,是。”申公豹在巡海夜叉的带领下,退出了淼宫,回青城山去了。 “速传四海龙王,前来听令。” 值日水官赶紧出去通知四海龙王来淼宫,商议事情。不一会儿,四海龙王就陆续进了淼宫。 “东海广德王敖广前来听令。” “南海广利王敖钦前来听令。” “西海广顺王敖闰前来听令。” “北海广泽王敖顺前来听令。” 一时间,司海龙王全齐了。 “司海龙王听令,”共工说道,“现在华夏西边干旱缺水,我命令尔等于今夜子时,自最西边的昆仑山到东边横断山,之间每隔两千里下雨四点,不得有误。” “遵旨。”司海龙王应声道。 见共工再没有了话语,龙王们就相继退出了淼宫,回到各自龙宫静等时辰。到了午夜子时,四个龙王分别站在昆仑上、天山、祁连山东和横断山上空,挥舞灵旗,一起喷嚏连天,开始布雨。计算好,等雨点布齐,齐收雨具,回各自龙宫。 上界只是打了几个喷嚏,下界的华夏大地西部顿时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不急也不缓,绵绵的雨势用下界人们的计时方式来说,只持续了几个时辰,不算长久。然而,共工安排任务时,没有想到,祂怒触不周山所导致华夏大地西高东低地势的影响,安排了四个雨点,下部的瓢泼大雨,经过几个时辰的持续,流经几千里路,到了大河的中下流,则成了铺天盖地、一望无际的滚滚洪流。 两天后,有崇国临时国君禹,清晨醒来后,端起妈妈修己送过来的豆就喝,三两下喝完稀饭,穿上衣服,拿着工具就出门早早到了工地。看到田野土地里即将干死的禾苗,禹只想尽自己最大力量尽快修好围堤。他不管别人来没来,他自己立即站到他的岗位上,也是最危险的地方,稍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摔下来摔死——悬崖上,撬动石块,用以筑围堤。 过了一会,乡亲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工地,工地上在鲧带领下顿时热火朝天,人们挥汗如雨,年轻小伙大都脱了上衣,光身子地抬石磊坝。太阳高挂在天上,撒下阵阵热浪,煎熬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 渐渐地,在人们的无意识里,遥远的山里传过来似有似无、低沉、绵延不绝“隆隆”的微微闷响声音。工地上没有感觉到了这种隐隐的声响,大家只是在埋头苦干,热切期盼着秋天时的丰收。 当这微微闷响转过山湾、轰鸣起来时候,已经到了禹他们所在的工地,工地上顿时人喊马嘶,乱了起来。看着汹涌而来的洪水铺天盖地,溢出河道,漫过山岗,人们立马就鬼哭狼嚎地四处奔散,向着高地处跑去。这时候,爸顾不上崽了,兄也顾不上弟,只有各自逃命的分了。 禹在悬崖高处,较早看见了疾冲而过来得洪水,立即大喊一声“洪水来了——”就跳下来,冲到他爸鲧身边,抓着他和他身边的两个乡亲,疾步跑向悬崖下,双手一举将他们托上了悬崖,并焦急地大喊道:“快往上面攀爬!”禹边喊边回身又跑回工地,抓住三两个人又跑回悬崖,将他们托了上去。 一阵快速奔跑、抓人、托举后,禹的体能在大量急剧消耗着,慢慢地禹版跑得越来越慢了。而远处的洪水证快速地向禹所处的地方,席卷过来了,夹杂着巨石块和滚木、牲畜等。 这时候,远在青城山修真的黄龙真人,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道禹有难了,立即腾身天空,架云飞到了有崇国的治水工地,从空中一把摔下拂尘,卷着禹,将他提升了起来。 禹正拉着两个年老的乡亲在往悬崖泡着,身后的洪水就追着他卷了过,离他不过几尺的距离。突然,禹感觉到身子一轻就飞了起来,手里紧抓着的两个人也被提起来离开了地面。洪水卷过来时,顺势卷走了禹脚上的草鞋和半截裤管,而他手里提着的两个乡亲的裤子全被供水卷走了,只剩下两人光溜溜的白腿。 当禹和两个乡亲站在高山上,看着山下满过来卷走河道的一切事物、咆哮着奔泻而去时,这才有了害怕感觉。看一眼近处的河道,只见比刚才无故宽了几百米,河道里已经空无一人,禹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赶紧用眼光寻找鲧时,才发现鲧他们,还在自己下面几十米的山脚下,大家都惶恐不安地望着山下的洪水,苦笑摇摇头,满脸的无奈和失望。 “哎,一年的辛苦又白费了。”有人叹息一声,回应他的是一片片的哀叹声和惋惜声。 等坐在山石上,恢复了体力,大家就翻山越岭向有崇国都的家里赶去,希望茅草屋里的杌子上放着他们消除疲累的稀饭。 然而,当人们赶到他们熟悉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色却是陌生的,是一片汪洋,他们的家,那些住人的茅草屋不知去了哪里,到处一片黄涛翻滚,鱼鳖畅游。 “我们的家没有了!”有人哭了。 “我的茅草房啊!”这是众人的心声和无奈。 禹也没有了想法,站在水边,看着水下看不见的家,禹无声地摇摇头。 “乡亲们,洪水冲毁了我们的家,毁了我们辛苦捡起来的围坝,”国君鲧说话了,在鼓励大家,他要带领大家鼓起活下去的勇气。“茅草屋没有了,我们在修。围坝没有了,我们再修。在困难面前,我们绝不低头。” “对,绝不低头!”禹也跟着鲧喊道,下意识地举着拳头。 “对,绝不低头!”乡亲们大声喊道。 “现在,大家跟着我再山上找些可以吃的果子、野菜回来,大家充饥。”鲧说道。众人于是跟在鲧四周找起野果子来了。 待众人肚子填饱,这才赶到一阵困倦,于是都靠在山石上闭上了眼睛。在梦里,大家都和谐地生活在遍地粮食满仓的世界里,大家过着“有活一起干、有饭一起吃”的日子。 从美梦里醒来,鲧又带着大家在山林间中转悠,寻找裹腹的东西和重建房屋的树枝木棍与山草。众人脸上虽然愁容隐现,心里却前途光明、衣食无忧,因为他们有一个好的带头人,在带着他们甭“小康”,大家都幸福滴生活着。 这时候,两个衣着光鲜、整洁的陌生年轻男子走过来了,问众人:“这里是有崇国吗?” “是啊,”禹随口答道,“你们有啥子事吗?” “我们来找你们的国君鲧。他在哪里?” “爸,有人找你。” 随着禹向着人群的喊道,一个年遇花甲的老人走了出来,来到陌生人面前。“你们找我?” “我两个是从帝都来的,”年轻人说,“舜帝命令我们,来带你去帝都大夏。走吧。”这时候的人没有那么多的礼节,说话很直接。 “这就走啊?”鲧心里已经预感到了是什么事,现在走了,乡亲们怎么办?鲧脸上便有了愁容。 “怎么,不愿意去?!”年轻人轻声喝道,“赶快跟我们走!” “我,我不是怕死,”鲧急忙解释道,“只是我走了,乡亲们目前这个样子,他们朗格办,吃没得吃的,住没得住的?” “我管他朗格办!”年轻人不耐烦了,立马展示出了他们的官腔。“赶紧走!” 看到鲧要被带走了,人们立马就围了过来,将两个陌生人团团围住,两陌生人立即紧握了手里的铜棍,将其竖在众人面前。“你们不要闹事啊!”语调有些紧张。 “乡亲们,没事的。”鲧急忙安慰着乡亲,“我去去,两天后就回来了,大家安心生活吧,啊。” 两个年轻人看到众人稍稍安静了下来,赶紧将鲧夹在他们中间带走了。 帝都大夏,地处高地,几乎没有受到这次洪灾的影响,人们还在过着平静的日子,百姓下地种粮,官吏收税归仓,衙狱收管犯人。 舜帝这几天来,接到了无数地方遭遇洪灾的告示,在他的范围内到处有良田土地被冲毁,有几乎遍及天下的百姓和他们的房屋被水卷走,舜帝真的很生气,派出了衙狱,将治水大臣抓了回来。 鲧一走进大夏城区,就看到百姓生活安康泰然,心里就替有崇国的乡亲生活在那样的环境而感到不值。“这才是人生活的地方嘛。”鲧站下缓缓地出了口气。 “快走吧,朗格又站下了?”衙狱催促道。 来到舜帝的宫殿前,一处像样的殿宇展现在眼前——高一米的夯土台上竖着一排间隔两米、大腿般粗的木柱子,木柱后面是树干扎成的篱笆,这些扎成篱笆的树干之间仅有一两寸的缝隙,一般的野兽家畜都无法进入。? 第一章鲧:临危受命丧了生6 衙狱押着鲧上了土台,站在殿门口,对鲧说道:“自己进去吧。我们不能进了。”鲧摔着双手进了舜帝的殿堂。 殿堂里,站满了人,有端茶送水的,有站着不语的。在他们前面的半米高土台上,一个男人老态龙钟,坐在带靠背的简易木椅上,他前面放着两个矮杌子,杌子上面各有一个觚和一个爵,从里面飘出来阵阵馨人心脾的酒香。不由得勾起了鲧藏在心底许久许久的酒虫,鲧随之自然地猛吸了两口。“好香啊!” “香,就过来和一觚。”舜帝端起一个觚递过来。待鲧过来接走,一口饮下,舜帝又端起一爵,高举过头顶,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将爵里的就洒在了他四周。“这几天被洪水卷走的灵魂安息吧!” 台下站立的人们跟着低声念叨着“安息吧!”殿里的气氛一下子肃穆严肃了起来。 鲧的心里凑然升起无数的愧疚和不安。“君上,臣这次犯了大错,没有把水治好,让天下的百姓付出了太多的财产和生命。”鲧的脸上留下了悔恨的泪水,“请求君上处分我吧。”鲧很自然地退下土台,跪在了地上。 “死了这么多的人,毁坏了这么多的田土,”舜帝忧愁的语调感染着在场的所有人。“作为一个治水大臣,却产生了这么一个结果,你是有罪的。”舜停了一会,“你还有啥子要说的?” “罪臣治水不力,只晓得依据过去的经验办事,致使酿成了大祸,小臣死有余辜。”鲧哽咽着说道,“罪臣死不足惜,只是,治水的大业需要有人来继承啊。” “你,可有啥子人选没得?”舜帝问道。 “在罪臣治水期间,小儿禹一直跟随在罪臣身边,对治水深有体会,应该是治水的能手。”鲧临死前,不忘为自己的后人谋取升官的机会,也算很淡定的了。“他人年轻,肯吃苦,同时,他深得乡亲的爱戴,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活。” “好吧,就让禹接替你当治水大臣。”舜说道。“还有啥子要说的?” “没得了。”鲧随意说道。 “衙狱听令!”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老头忽然换发了青春,猛地站起来说道,“将罪犯鲧,退出去,枭首!”紧跟着这一声令人生畏的话语声落下,殿门口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把鲧的双臂扳在他背后,押了出去。 穿过愤怒的人群,彪形大汉押着鲧来到斩台上,把鲧的头死死地按在了台上,一名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石刀,对准鲧的脖子斩了下去,石刀经过带起一股“呜呜”风声。 正在毗沙宫里闲看舞女妖姿的神农,忽然间心有感应,立马知道是什么事了,赶紧冲出毗沙宫,腾云飞到了大夏的斩台上空,伸手一招,收走了鲧的真身。鲧站在云端,低头看着下界的斩台上一个人挥舞着石刀,将另一个被按在斩台上的人头砍了下来,霎时间,一股鲜血从他的脖颈端口处狂喷出来,喷出去很远。 上界的神农带着鲧的真身返回凌霄殿,向玉帝交差。 想到鲧的遭遇,玉帝忽然有种对不住鲧的感觉,再想到下界这次洪灾是由于共工的考虑欠缺周到所致,玉帝立刻找到了发泄窝火的对象。“下界遭灾,共工罪不可恕,着即刻撤去共工水神之职,遣祂回去养老。”玉帝说完停了一会,又扭头对鲧说道:“遣鲧上任水神,中界司海龙王归你调用,监管下界山川河流、布雨下水之事。钦此。” “谢玉帝。”鲧赶忙出班说道。 这时候的下界,刽子手斩了鲧的肉身后,监斩官就回去跟舜帝交差了。舜看着鲧圆眼怒睁的头,心里忽然升起了悔恨,于是按照先前议定的说道:“着即任命鲧之子禹接替鲧,任治水大臣。” “是。”钦差即刻派人前往有崇国,向禹宣读舜帝的任命书去了。 监斩官则出来,依惯例派人将鲧的肉身拖到野外,抛于山林水涧,任荒山野岭里的虎狼犲豹啃食尸骨。?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1 1 鲧走后,有崇国的乡亲们继续着他们的生活。几十天后,洪水退去,露出原先的田野村庄,大家找到各自茅屋的位置,采来茅草搭建着自己的房屋。 禹家的茅屋快完工了,还剩屋顶周边没有盖上茅草。喝完早饭,禹就和妹妹秀拿着藤蔓和木棍上山了,妈妈修己则在新房下面,整理着急用的家私——鬲、豆、簋和瓮。禹家的家私稍多一点,不过也就这四样,别人家则只有三样,甚至两样,少了豆和簋,有些人家,稀饭煮熟凉好后,大家端起鬲来,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事。这时候的家私都是用石头掏制而成,沉重,再加上,有崇国住地在地势高的地方,这次洪水来了,只是把这些沉重的家私埋在了泥沙下,其余较轻的藤蔓、木棍则被冲走了,禹和秀今天用的是新采摘新制的。 山坡半山腰下面的茅草,已经被人收摘回家盖了屋顶,或者做柴火煮饭了。 望着山顶的茂密、长长的山草在风中摇曳,秀笑了。“哥,我们来个比赛,看哪个先爬到山上那颗小树前,摘到第一把山草,就算赢。要得不?” “朗格要不得啦?”禹回道。 秀一听禹同意了,拔腿就向山上跑去,甚似脱兔。见妹妹跑出去那么远了,禹也赶紧向山上追去。两个年轻人,刚才还嘻嘻哈哈,很快就气喘吁吁了,再跑一阵,都腿脚发软跑不动了。 “哎呀,我不行了,跑不动了。”秀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山坡地上。等禹满头大汗地赶了上来,秀又爬起来,向山上跑去。“哥,你慢慢歇一会吧,我先走了。”最后是秀先跑到小树下摘到了第一把最长的山草。“哥,你输了。”秀笑道。 “我是故意让你赢的。”禹说。“你不要以为,我赢不了你。” “你就会冒皮皮。”秀说道,“本事没得,就会吹牛。不跟你冲壳子,我们快点摘茅草,再点回家。” “要的!”禹答应一声,就弯腰采摘起山草。 在嘻嘻哈哈中,两个不知忧愁的年轻人,愉悦地赶着活,一上午很快过去,地下堆积的茅草快速在增高着。快到少午时候,山下忽然传来喊话声。 “秀,禹。”山脚下的人手做喇叭状放在嘴上在向山上大声喊着。“快回来,有人找你哥。听到没得,秀?”喊话人喘了口气,又喊道:“禹,快回家,有人找你。” “听到了,妈。”秀抬起头来向山下回应道,又对禹说:“哥,妈说有人找你呢。”说完就弯下腰快速摘草。 山下的修己还在说道:“禹快回家。” “那我们就回家吧,”禹说,“山草也差不多够盖屋顶用的了。”禹说着就将山一样高的茅草用藤蔓捆住,插上木棍,挑在肩上,向山下走去。秀跟在后慢悠悠地。 回到家,禹一见门前站着两个官差,心里就有些不知所措,不由得问道:“朗格,又出事了?” “别害怕,”官差笑了,“是好事儿,不是坏事。” “啥事儿啊?”禹问。 “我们是舜帝的官差,来接你去大夏做管的,”官差说,“做治水大臣……” “啥子?治水大臣?”禹一听就不对了,“治水大臣,不是我爸在当吗?” “你爸啊,他被……” 这个官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个打断了,“鲧君被舜帝留在了大夏,说是让你去接替他,继续治水,他当指导。” “哦,是这样子的啊。”禹长长地出了口气,“我还以为,我爸他朗格了呢。” “他没得啥子的,好好的。”官差的笑有些不自然,年轻的禹和秀都没有注意到。 “官老爷,我们家的房子还没盖好,能不能让禹明天再走?”修己赶紧过来笑着对两位官差说道。 “要得。”“没得啥子的。”两位官差微笑着说道。 “秀,你把两位官差领到役屋去休息。”修己说道,有转头对官差说道:“等一下,派人给你们送饭过去。” “谢谢,不用送饭了,我们带得有干粮。” “要得。”秀答应一声,领着官差走了。 禹随修己进屋,吃完饭稍事休息后就上房盖屋顶了。秀回来帮忙递草。等到忙完,天就黑了。夜晚,秀早早睡下,修己拉着禹坐在杌子上,叮嘱离家后的事项。 “一个人在外,首要是保住自己的小命,然后才是做事。你爹,你就别指望了。”修己唠叨着。 “我爸朗格就指望不上呢?”修己说得很随意,禹听得也很随意,口中的话没太思想过,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朗格也是他的儿子不是,他怎么也得有点儿照顾吧……”禹好似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我爸是不是出啥子事了?” “我和你一样在家里待着,他出啥子事,我朗格晓得呢。”修己的话说说停停,不连贯,“不过,应该没得啥子的,我想……” “我也是这么想的。”禹说道,“爸没日没夜地带着乡亲们围坝治水,没得功劳也有苦劳……哦,我爸是又升官了,才推荐我去接替他,治水,”禹忽然兴奋起来,“肯定是这样。” 禹正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中,修己已经换了话题,说起了他们的过去。 “禹儿,你晓得我们的过去吗?”修己的思维进入到以往的岁月,自顾自地说着。“妈妈是有莘国的公主,我们有莘国地处大河的下游,向东很快到大海了。我们那儿洪灾泛滥,年年无粮,天天吃不饱饭。”修己的话引起了禹的兴趣,于是专注地听修己说下去…… 二十来年前,鲧二十来岁,一直忙碌在水务事业上,由于治水成绩显著,被舜帝提升为治水大臣。这年鲧带着水务人员来到有莘国,考察水利状况。发现大河下游的河道宽阔平坦,洪水来临就铺天盖地地,毁坏了不少庄稼,鲧就住下来,指导大家在两岸打围坝,把洪水归回河道,让其流向大海。 过了几天,清明到了,青年男女吃过早饭,收拾打扮起来,出门去赴桑林会。 鲧起床后,一直研究着大河沿岸的河道情况,准备带人去实地考察。这时候,过来一个年纪较长的水利官员,对辊说道:“今天是清明节,你这个二十岁的小伙应该去干你们年轻人干的事,考察水务就让我这样的老头来做吧。” “这……”鲧一听这话,脸就红了,不知所措,说不出话了。 “没得啥子的。革命事业也得有接班人不是?”老头说着就把鲧赶了出来。 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鲧也是无语了,只得慢慢地走在去桑林的小道上。 都说清明时节雨纷纷,可今年时节却春光明媚,四处万紫千红,绿草茵茵,鸟语花香,完全是春天应有的天气。道上的小伙姑娘,或单或双,也有三五成群的,一路上轻声漫语,不时响起姑娘们那曼妙的笑语声,逗得林中树上的鸟儿跟着齐声欢叫。 鲧孤单地一个人走着,前后过去了好几拨小伙姑娘。看着桑林愈来愈近了,林下的男女有窃窃私语的,有热情拥吻的,鲧心里的怯意却在变强,不知道该去找哪个姑娘倾诉衷肠。快进桑林时,胆怯让鲧不自觉地往回走了,他的眼睛却在一步三回头地看向桑林深处。“哎,我就是单身的命啊!”鲧无奈地感叹一句。 “哪个就是天生的单身命?” 一句莺莺软语响起,鲧抬眼一看,一位仙女站在他的身旁,嘴里不由得自语道:“姑娘也是来赴桑林会的?”看着眼前的姑娘,亭亭玉立,脸泛桃花红的漂亮姑娘,鲧紧张得说话语无伦次,脸也红了。 “你说呢?”姑娘反问道,“不来赴会,到这里来,还能做啥子?哟,脸还红了”姑娘泼辣,一双眼睛看向鲧的双眼,“一丈一尺的小伙子,朗格会是单身,没有姑娘爱呢?” “可,可,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呢。”鲧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到时看上了一个一丈一尺的帅小伙,”姑娘说,“就是不晓得,对方是不是也看上了我没得。” “姑娘有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还有,还有……”鲧一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姑娘了。 “还有泼辣的性格。” “我不是这个意思。”鲧赶紧摆着双手,“我是说,姑娘有睿智的思维,和,和丰富的文化。要是那人看不上姑娘,那他就是个瓜娃子,是傻瓜。” “他就是个瓜娃子,就是一个傻瓜!”姑娘看着鲧说道,笑眯眯的,把“瓜”、“傻”两个音咬得特别重,说得特别大声。 “姑娘告诉我,那个瓜娃子是哪个?”鲧按着固有的思路说道,“我去把他拉到姑娘跟前来,让姑娘出出气。” “那个瓜娃子到现在还在问我,他是哪个。”姑娘还是笑眯眯的说道。 “啊!”鲧猛地醒悟过来,“姑娘,你是说我吗?”鲧的脸更红了,头低得更低了。“你好,好……” “我好坏,是吧?” “不是不是。”鲧又双手乱摆了。 “那你愿意跟我约会吗?” “愿意。”鲧小声说道,刚说完,就赶到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就往桑林深处跑去。鲧的心跳的更快了,好像都快跳出喉咙了,脚下却不由自己地跟着跑起来。 来到桑林深处,姑娘把鲧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她自己踮起脚尖就和鲧热吻在了一起,两人的心跳急剧加速,血液快速用上大脑,两个同时达到了兴奋的gaochao,赶忙钻进深草丛里,让树苗、野草为他们遮挡那些无意间射过来的目光。这时候,姑娘腾出双手,开始宽衣解带,也不管四周是否有人。鲧却木讷地站在林下,茫然无措。“还要我替你解吗?” 姑娘的随口一局提醒了鲧,赶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解。” 接着两个chiluo的生物热烈地用在了一起…… 激情过后,两人整理好衣物,姑娘倒在鲧怀里,快乐溢上她的脸庞。 “我叫女志,”姑娘说道,“是有莘国的公主,今年十六了。您呢?” “我叫鲧,是舜帝下面的治水大臣。” “哇瑟!”女志一声惊呼,“你就是鲧啊!我早就听他们说了,就是没有见过你。”女志手轻轻抚摸着鲧那肌肉隆起的胸膛,感受到了鲧那沙漠般热情四射的男子气息,心中升起无限的幸福。 鲧却在心里说道,我早就看上你了,可你总是两眼望天、不看我一眼啊! 过了许久许久,四周的动静声响惊动了两人,女志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鲧也随口说“不早了,该回去了。”两人衣衫整洁地站起来,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路上,女志忽然站下对滚说道:“今后,只准你和我一个人来桑林幽会。” “你也只准和我鲧一个人来桑林会。”鲧应道。 “好,我们就这样子说定了,都终身和对方一个约会。”女志笑了笑,伸出小手指。鲧也伸出小手指,和女志勾在了一起,两人一起唱道:“拉勾上吊,一百年……” “不对,是一万年。”鲧说道。于是两人改口说:“一万年不许变。” “公主,”路上,鲧对女志说道,“你这个女志的名字不好听,不如我替你取一个吧?”?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2 “好啊。” “就叫修己,朗格样?” “要得,就叫修己。” …… 这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把修己拉回了现实。“这样子随便,你就改名字了啊?”禹说道。 “我喜欢你爸啊,”修己脸上还有红晕,“他说啥子,我度依他……”修己忽然正色道:“你小子别打岔,我还没有说完呢。”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你接着说。”禹又兴趣盎然地听着修己讲下去…… 那时候,天色黑下来了,星星也挂在天空上,我们两人慢悠悠地走着,走着——现在叫她修己了——忽然间,抬头向天空望了一眼,感觉启明在一闪一闪的,还特别明亮耀眼。不知不觉间,天空又明如白昼,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修己和鲧在路上。 突然,一道星光直窜下来,击在修己身上,修己顿时像触电一样打了个激灵,除此外浑身上下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修己忽然,发现鲧不在了,低头一看才发现鲧昏迷在地上,于是大声喊道:“你朗格了?朗格睡到地上了?” “我这是朗格了?”鲧睁开眼睛,喃喃自语地,“我,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就,就啥子都不晓得了,就躺下了。”说着站起来了。 从那以后,修己就感觉到身子变得困乏,吃饭总是吃不饱,有时还恶心呕吐,修己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将要当妈妈了…… 这时候,禹又打断了修己。“妈妈,你这是怀的哪个啊?” “哪个?你说哪个?”修己反问道,“他还在旁边问我呢。” “是我啊?”禹满脸的疑惑,“这么说,我是启明星下凡?” “你问我,我问哪个去?哎呀,说了别打岔,别打岔,你又说话了。”修己脸上有了一丝不耐烦,“听我讲。”修己又讲起来。 从此后,修己的肚子愈来愈大。过了几个月,鲧在有莘国的水利考察工作完了,修己就随着鲧一起回到了有崇国。把修己安顿下来后,鲧又带着人去别的地方考察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个月,正在做家务的修己被一阵肚子疼痛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国里上了年纪的婆婆一下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这是要生娃儿了。” “快找接生婆啊,接生婆来了没得?” “接生婆!接生婆!”大家一齐嚷开了。 这时候,一个老婆婆来了,以来就说道:“有啥子好看的,生娃儿没有见过吗?”过了一阵,指着四周的老妇人说道:“你,去烧一盆开水端来,你,去拿两块干净的布子来,你,去找一把到来,要快的,锋利一点的。” “生娃儿嘛,又不是杀猪杀人,要啥子刀哦。”周围的人瞎议论道。 “少废话!赶紧去做!”接生婆两眼一露凶神,周围的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修己的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疼得她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修己禁不住“哎哟遨游”地哼了起来,她的下身却总是不见开扣。由于疼得太厉害,修己开始在地上滚动起来。 “这是难产啊。”接生婆也被折腾的手忙脚乱的,看着修己在地上翻滚,她也满头大汗,却无能为力,啥子忙都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忽然,一个人说道:“她这是因为胎儿个头太大,导致的难产,”大家都在集中精力看着地上的修己,偶尔一两个人回头发现了说话的是个道士,他说:“靠一般的接生方法,是不行的。还是我来吧。” “你是个男的,也会接生?” “说那多废话做啥子?”接生婆一建来了救星,急着把烫手的山药退出去,就冲乱说话的人吼道,接着回头笑眯眯地对道士说道:“道爷,你有啥子办法。” “别问那么多。”道士说,“把她反过来,解开衣服,把背露出来,”道士忽然加大声量喊道:“按住她!”接着,道士深处两指朝修己背后一指,一道金光随即射向修己后背。随着道士手指移动,金光在修己背上划出了一道口子,胎儿在里面张牙舞爪地动着。道士伸手捧出胎儿,再在修己背上隔空用手一抹,伤口随即愈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粉红印迹。 “你就做我的徒弟吧,”道士轻声说道,“就叫太乙。”说完手在太乙头上摸一下,随后把胎儿交给接生婆,道士就退出人丛,等众人转身找他时,道士早不见了。 元始天尊回到青城山,把黄龙真人找来,让他和太乙联系,授教。 …… “那道士叫啥子名字呢?”禹突然问道。 “我那时候被你折腾得都快死了,哪里还有精力管那个哟。”修己说,“后来,我问过其他人,他们都不晓得,那道士是哪里来的,叫啥子。” “这样子的啊……” “过去的说完了,该说说今后的。”修己说。 “说今后?啥子今后?” “你个瓜娃子。”修己伸手一点禹的头,笑说道,“你到大夏后,舜帝拜你为治水大臣,那时候,你要领着好多人干活。你准备朗格干法?” “我安排好了,大家开干就是了,还要朗格干?”禹说。 “我说你是瓜娃子吧,你还不想认。说干就干,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修己说,“要是有人不同意你的想法呢?或者,有人设局,要害你呢?” “啊!”禹惊讶了,“还有这些啊,我到时从没有想过呢。” “所以,要想把活干好,就必须有一帮自己的人。”修己一边想一边说,“有了这帮人,他们就会帮你把想法实现,即使有个别人想要破坏,也不会得逞。” “这个……”禹为难了,“我刚去,哪里去找帮我的人呢?” “嗯——,现在大夏,你有两个堂兄弟,他们都得到了舜帝的中用。一个叫契,打仗很厉害,前几年,三苗闹事,他带兵过去,三两下就把三苗打服,遣使臣带着供物朝贡来了。”修己说道,“另一个,叫稷,是个农牧师,重庄稼养畜牧很厉害,舜帝宫里吃的粮食、吃的肉,都是他供上的。” “这么厉害啊!”禹感叹了,“那他两个朗格有和我成了堂兄弟呢?”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修己说道。“你的爸爸鲧,是颛顼的儿子,颛顼还有一个儿子,叫喾,也是一个帝君,喾有两个儿子,就是契和稷。因此,你和契和稷,是堂兄弟。你到大夏后,可以去找他们,他们是自己人,关系好处些,懂了吧,瓜娃子?” “晓得了,晓得了。哈——”禹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哎呀,我困了,不听你说了。” “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呢。我也瞌睡了。”修己说着就睡下了。刚睡下,又坐了起来,“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 “有啥子话,明天再说嘛。”禹闭着眼睛嘀咕道。 “不行,必须现在告诉你。”修己很坚决,“今后,不管遇到啥子情况,都必须打治水工作做好,心情在坏,有多大的委屈,也要保证治水的顺利进行。” “好,我答应你……”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打起了呼噜。 次日,天一亮,两个钦差起来随便洗了一下,就来到禹家,催促禹启程了。 2 来到大夏,进了殿堂,禹向舜帝稽首说道:“小民禹,前来报到。” “呵呵,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舜帝看着禹,先轻笑两声。“现在,天下洪水滔天,四处一片汪洋,民不聊生,到处饥民遍野。我也很难啊,哎——”舜帝忽然叹起了长气。 “帝君,有啥子为难的事,小民禹愿赴汤蹈火,哪怕舍去性命不要,也在所不惜,为帝君把事办好。”禹突然豪气云天了。 “我准备,拜你为治水大臣,希望你不要推辞。”其实,舜心里是不愿意拜禹为治水大臣的。按舜帝的原先想法,他想让他的儿子商均来当治水大臣,将来接他的班,当帝君,才找理由把鲧杀了。当把人杀了后,该死的四岳几个老头跳出来了,非要让这个该死的禹来当治水大臣。舜帝心里那个苦啊,真是没法说了,因为四岳他们是三苗的领头人,惹不起,只好屈从了。结果是,让禹捡了个便宜。那也是没法的事了。 “小民,禹没有经验,恐怕有负帝君之托。”禹赶紧战战兢兢地说道,“朝中的契,四处征战多年,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可以当治水大臣。” “契啊,你不是也说了嘛,他四处征伐,”舜帝说,“天下还不太平啊,他哪里走得开。” “那个,啥子,”禹语咽了,过了一会,才想起说道:“那个稷,也是得高望重的人,也是可以当治水大臣的。” “稷,要为我种植粮食,圈养牲畜。他也离不开啊。” “还有,帝君你的儿子商均,长年生活在帝都,见多识广,比我这个乡下的小子强多了。”禹说道。 “他呀……”舜帝一听禹这样说,心里可就乐开了花,朝站在一边的四岳望了一眼,那意思是说:这是他自己说的啊,可不是我说的。 舜帝正着,四岳中的大岳就说话了。“帝君之子商均年龄还小,还需要锻炼。禹,你就不要推辞了。” “禹,你就不要推辞了。”四岳跟着说道,“治水大臣非你莫属。” 听到这一片话语声,舜帝心里那个狠啊,真是无法形容,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要是眼光里能射出刀子来,这一下,大岳早死了七八遍了。可为了不冷场,舜帝说道:“禹,你就不要推辞了。我怼你只有一个要求,把天下的洪灾治理好,还天下子民一个好的生存环境。” “这样子,小民接受治水大臣之职。”禹说道,“不过,小民也有个请求,请帝君批准,把皋陶、伯益调给臣民使用。” “好。”舜帝应道,抬头朝眼前说道:“皋陶、伯益,从今天起,到禹那里报到。” “是。”皋陶、伯益两人答道。 禹从大殿回到在大夏的住处,同样是一间茅草房,还没有在有崇国的家大,就和皋陶、伯益住在一起。吃过饭,三人在一起闲聊,摆龙门阵。 “禹君,你看我们这个水从哪里开始治,好呢?”皋陶问。 “依我看啊,现在还不是说治水的事的时候。”伯益开口了,“我看,禹君需要先去拜访一下,朝里的大臣们。” “你一句话到时提醒了我,”禹忽然想起修己临走前说的话,说道,“是有必要去拜访两个人。我看,契和稷,两人不错,想去拜访一下。你们看,应先去拜访那个呢?” “先拜访契,”皋陶说,“这人是打仗的料,性子直,不绕弯,好说话……”?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3 伯益立即反对道:“性子直就好说话嘛,你朗格不说,他还脾气暴躁呢?” “这倒是,”皋陶小声说道,“也是难交往的人。” “这么说,”禹说,“是先去拜访稷了?” “稷嘛,虽然说性格好一些,可是他的弯弯绕有些多,总是搞不清他的想法,”伯益说道,“很让人头疼。” “那今晚就去拜访稷。”禹一锤定音。“伯益和我一起去。” “要得。” 随便收拾了一下,二人就出门向农牧师稷的茅草屋走去。随着枯寂目标越来越近,禹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从空中飘来。过了一阵,不到半个时辰,鸡鸣犬吠声、肥猪哼哼声、水牛牟牟声一起传过来了。忽然,一个黑影从脚下窜过去,吓得禹双脚跳了起来。“这是啥子哟?怪吓人的!” “农牧师平时就喜欢在家里养些鸡啊狗的,”伯益说道,“说是好处多多,可解决吃肉问题,又可以积赞养殖经验,向子民推广。你说啊,他说的还是不错的。” “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啊。”欲说,“我们做事做人,就应该这样。今后你和皋陶跟着我,怕是要吃不少的苦哟……” “吃苦是做臣子的本分,我们不怕吃苦。”伯益说着进了一个篱笆院,随即朝里面喊道:“农牧师,农牧师,在家吗,农牧师?” “在,在,哪个在喊?”屋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就是不见人出来。 “哟,农牧师的架子大哟,稀客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伯益说笑道。 “就来了。”这声音过去了好一阵,一个黒瘦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年纪约三十,见了伯益说道:“哈哈,一天奸好几次面得,还稀客?请进,请进。”稷把两人往屋里让。“禹君,新官上任了。” “啥子官不官的,大家一殿为臣,都是为舜帝做事的。”禹笑道,“晚饭后没得事,出来遛遛,遛着遛着,就到了农牧师你这里来了,希望没有打扰你的生活。” “嗨,说啥子打扰吗,快坐。”说着话,三人就在吃饭的哎杌子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从侧门进来一个人,手里拎着一只鸡一只鸭,看着禹两人说:“哟,这不是我们的治水大臣吗,今天朗格也有时间来这里了?” 稷连忙站起来指着来人对禹说道:“这是我们的大将军,可厉害了,领着两三千人,打得三苗满地找牙、哭爹喊娘的。” “农牧师,你就不要给我契带高帽子了,”契说,“我契就是粗人,没得别的本事,就会打仗。”契说了一阵,忽然转移话题对禹说:“禹,你晓得吗,你、我,还有农牧师,我们还是堂兄弟呢?” “是吗?”禹故作惊讶道,“这可是巧事啊。这样子,明天,我做东请两位堂兄喝酒叙叙?”心里直说,契还真是个直性子。 “要得。”契说道。 “可是,我……”稷一脸的为难,“明天还有事,离不开啊。” “有啥子离不开的!”契说道,“我们堂兄弟三人第一次叙叙,你怎么也要来的,不许推辞。” “那好吧。”稷为难地接受了。 次日,禹等三人来到一家小酒坊,稷带了一直熟鸭,三人要了两坛酒喝起来。等酒喝完,三人就成了亲兄弟,论年龄,稷居长,契第二,禹最小,以后三人有难同当,有酒同吃。 过了两天,禹上殿辞了舜帝,带着伯益、皋陶到了他的第一个工地——冀州。 3 冀州,离海湾很近,向东走三两天就看见大海了,这儿的地势平坦,一天中,早晚涨潮时,海水就会淹没冀州一半的地方。这时候,人们站在西边的高处眺望大海,等待海水退去。 禹他们三人走了三个月,来到冀州时,这是大海退朝时候,之间一望无际的海滩上,到处是王捕头的人海,密密麻麻的,大家弯着腰在海滩上找寻着。 “他们这是在做啥子?”禹看到这景象,迷茫地问身边的人。 “我也不晓得。”伯益自语道。 “我去找个当地人,问一下。”皋陶说着跑开了,不一会领着一个穿着破烂的老汉回来了,说:“这个老汉说,他们在捡海类。” “海类?”禹更糊涂了,“海类是啥子?” “这儿,每天早上都会涨潮,海水满过来,淹没到这里,”老汉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地方,说,“退潮的时候,一些小鱼、虾米就留在了海滩上,大家赶忙跑过去捡,以补充生活。” “这里的粮食不够吃吗?”禹问。 “粮食?”老汉惊讶地望了禹一眼,“那是富人家、官家的人才吃得上的,我们穷人过年都吃不上的。” “老人家,你们有易国国君朗格不组织大家,开荒种粮你?”伯益问道。 “国君他才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呢。”老头儿说着也走开了,边走边说:“我今晚吃的还没得你,我要去捡海类,没得时间说话了。” 禹找了个没下海捡海类的小孩,带他们找到有易国的国都幽都时,有易国国君正穿戴整齐,在家里喝着茶水。看到进来三个穿戴还算整齐的陌生人,有易国君站起来,愣愣地望着他们,嘴里说:“你们……”带路的小孩一看见有易国国君就跑了。 “我们是从大夏来的,”伯益说道,又指指禹说,“这是舜帝任命的治水大臣,特来你们有易国考察水患情况。” “哦,请坐,请坐。”有易国君脸上立即露出微笑,“欢迎大人们下来考察,知道我们有易国治理水患。”说完又冲里屋喊道:“小丫,给大人们上茶水。” “是,老爷。”里屋一个稚嫩的女生应道,一会儿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端着两个爵出来,放在与等人身边,随后又进去端了一爵出来。 禹端起爵和有易国君就弹起了治理水患的事。 “说起水患,”有易国君说道,“我们这里主要是海滩,每年打谁从南边淹过来,吧沿途几十里的地全给冲毁了,是得好好治理一下,百姓才有吃的。” “这样,明天开始,你拍一个带路的,我到沿途看一下,”禹说道,“看看哪里地方急需治理,朗格治理。带路的人,得有体力,要翻山越岭。” “要得。”有易国君随口道,他当了及过年的国君,对应付上面的人早有一套办法。 第二天,吃过饭,一个小伙就过来领着禹三人向西北边走去,那里是幽都的背后,就是大山——釜山。来到山下,禹细细观察着山上的岩石,哪里的石头能轻松翘下来,哪里可以站人。因为他们一路从南边过来,看清了逆河的走向,南边没有石头,全是河沙。 观察一番后,禹就向山上爬,带路的小伙有一把拉住禹,说:“山上林子密,里面有老虎、野猪,可不能上山。再说,山多陡,不注意摔下来,可就没得活了。” “没事,我小心就是了。”禹说,“我就在山边上看一下,不到林子里面去。”禹双手并用,艰难地向上爬取,山崖上的一些小石被他扣落下许多,滚落下去,溅出去好远,惊得下面的人跳离了崖下,站的远远的。 上了八九丈高,稍有些乏了,禹脚踏在一个凹进去的石凹子上缓劲。下面的伯益向他喊道:“再别往上爬了,快下来吧,危险!” “没事,我再向右边考一些,那边的石头好像缝隙较大,好翘动。”禹无法转头,嘴对着石头说道,“看完,就下去了。”也不管下面的人听见没有,禹说着话,手脚并用,慢慢向右移过去。这时候,禹体力透支得有点厉害,浑身开始冒汗了,不得不缩短移动的距离,增加休息次数。 忽然,脚下好像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整个身子直向下面坠落下去,禹一下子紧张到极点了,额头上大汗淋漓。“妈了逼的,老子完了!”禹心里直悔恨这次爬上山来观察。 “哇,掉下来了!”“小心啊!”这时候,山脚下面一片惊呼。 听着他们的惊呼,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知觉,直骂道:“我勒个去,都摔死了,还小心个屁啊!”心里骂着,嘴里却顾不上骂出声来,双手双脚在空中乱抓乱蹬,试图抓住什么,蹬着什么,不管藤蔓、树木,甚至花草,还是山石,只要抓着一样,蹬着一样,能救他一命就行。可是,空中什么都没有,禹在山壁前快速地下坠着,下坠着…… “我勒个去!”山下的皋陶骂出了声,“老子这么远和你跑出来,本想奔个前程,这一下啥子都没得了。哎!”无奈地叹息一声。 眼看禹从那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不成肉泥,也是个肉饼了,有也谈了口气。“我还说跟着你们,把水治理好了,今后能吃饱饭你,哪个晓得,啥子都还没有做,先出了人命,这下子,是白忙乎了。哎,我们穷人的命真他妈苦啊,苦!” 禹在空中没精力感觉下面的人的骂声,手脚只顾上乱抓乱蹬。突然,下坠的速度将了下来,紧接着好似站在了平地上,稳稳地,掠过脸庞的嗖嗖凉风却还在。禹睁大眼睛,左右一看,“我的妈呀!”不由大叫一声,原来自己还在空中,正缓速下降。“这是朗格会事呢?”疑惑顿时油然而生。可是还没等禹想明白,人已经落在了地上,禹那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的心终于松弛下来,立马感觉到了浑身的汗湿,脸上像刚淋过瓢泼大雨似地,挂着豆大的汗珠,双手也是水淋淋的。 看着眼前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禹不由得生气了,“老子好好地嘛,你们这样子大瞪着双眼爪子!想等老子摔死了,好收尸吗?” “不不不,不是……”伯益先缓过来一口气说,“刚,刚才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紧张死了。” “就是,就是,我们紧张得很。”皋陶跟着说道。 向导有除了紧张,还有惊讶。“我艹,真是天空飞人啦!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居然啥子事都没得,还稳稳地站在这里训话……不对,他肯定是神仙,”接着有意识到,跟着禹的重要性,“这下,我能吃饱饭了。”有三两步跑到禹跟前,上下打量起来,“没受伤吧?上到哪里没得?”真是前言不搭后语。 “我没得事的。”禹拍拍身子,“啥事都没得,好好的。”拍着身子,禹“呼”地长出了口气。“今天就到这里,回去。”禹终于挺不住了。 四个人回到各自住处。休息了一晚,次日,禹刚起来,草屋前就叽叽喳喳地有无数的人在说话了,出门一看,前面站了一片的小伙姑娘。 “你么这是爪子?”禹问道。 有跑了过来,说:“他们都想跟着你们去治水,好吃泡饭。” 禹笑了,对大伙说道:“大家请回吧,我们有有一人就行了,现在不需要这么多的人。大家回吧。” “禹君,我们都愿意自带伙食,跟着你干活,不要你的钱粮。”众人七嘴八舌的。 “能得到大家的认可,禹感谢大家,等将来移山填渠,挖土顺水的时候,在请大家来,多多地处理帮忙。”禹抱着双手团团作揖说道,“谢谢大家,谢谢乡亲。”禹好说歹说,众人这才散去。禹又留了两个小伙,帮着带路。?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4 其实,是有回去把禹从空中摔下来的怪异情景对大伙说了,大家都认为禹是神仙,天一亮就跑来看热闹。 禹之所以从山崖上摔下来没有,还是黄龙真人在暗里把他托住了,否则,禹早摔残废了。但是,通过这事,禹得到了众人的信任。 在有易国考察完了,禹带着伯益、皋陶去了有鬲国,这回,有也跟着来了。考察完了有鬲国,禹等人来到了有穷国。在有穷国,禹发现这里的人们,箭术特别好,大部分人家里,有海鱼,还有山鸡、野兔等野味,生活比有易国的人们好多了。 禹四人从北往南一路下来,考察了斟灌国、有仍国、有莘国、有缗国和有虞国。等考察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年,禹和伯益、皋陶身上都落下了一身的伤病,不够都是皮外伤,有是山民,懂得爬山淌水,几乎没有伤痕。 考察的任务完成了,然而,在大夏等着禹的,是一件da麻烦。 2 舜帝坐在朝堂上,眉头不展,低着头在思想着,面对下面站着的一排臣子,看也不看一下。 “帝君,大臣们都到齐了。”一边的值日官小声提醒道。 舜帝抬头望了众人一眼,“大家都到了啊……”又没下语了。 “帝君,目前天下,洪水泛滥,急需要加快治理啊。”稷说道。 “我晓得,”舜说,“这不是把禹派出去治理了吗?”舜帝心里想的,却是那些连绵不断的各国信使传回来的各国国君有关禹的口信。禹经过三年的水利考察,得到了各国宗国百姓的信任,他的名望甚至远高于舜帝的,更高于正在大夏锻炼的商均的名望。这怎么行,我这个帝君坐在这里,心里不踏实啊,何况我还要将帝君的位置传给儿子商均,这该怎么办呢?“哎!”真头疼啊。 “帝君,帝君。”听到舜帝的叹息声,契低声喊道,“你朗格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后宫休息一会,再上朝?” “没得事的。”舜帝抬头看着众位大臣。“各位有啥子事,说吧。” “后宫的禄粮该发了。”管理后宫的官员说道。 “那就去领吧。”舜帝说,把杌子上的一块木牌子递给了这个官员,管理后宫的官员接过来退回了班里。 “帝君,有仍国的信使带来口信说,”稷说道,“九夷几个月前,袭击了郕,那里的子民没得吃的,四处逃荒。我们应该救济一下郕。” “先不要说啥子救济,先把九夷打退,才能把粮食晕过去。”主战派说道。 “各位,你们都两个看九夷作乱这事?”舜帝望着大家,问道。 “依我看啊,战、济,可以同时进行,”稷说,“让契先带两万兵过去,把击退九夷,就可以派文职官过去救济荒民。” “就依你说的办吧。”舜帝说道。 “还有个事,”稷说,“禹这几天就要回到大夏了。他这三年,主要是考察大河沿途的河道走势,基本上做完了,下一步,就是派遣大量的官员和民工,实施具体的河道治理。” “这事,你看着安排就行了,”舜帝说,“我晓得了……大家还有啥子事没得?”舜帝看着众人,奸没人说话,就说道:“散会。” “散朝。”值日官喊道。众位大臣就三五成群地出了大殿。 等大臣出去了,舜帝到后宫找到商均,对他说:“等他到了大夏,你立即找个机会把那事说给他知道。” “啥子事啊?”商均迷茫。 “你说啥子事!”舜帝冲商均吼道,“他老子的事,除了这个,还能是啥子!” “为啥子要在这时候说给他晓得呢?”商均还是不懂。 “我朗格养了你这么个瓜娃子哟!”舜帝真是无语了,“他在外面跑了三年,身体肯定劳累疲乏透了……” “哦,我晓得了,这样子就有可能把他击倒。”商均有点兴奋的手舞足蹈了。 “龟儿子,小声点,当心让外人听到。”舜帝赶紧控制场面,随即心有慰藉道:“狗日的脑壳总算开窍了一会,还算不是很蠢。” “有当帝君的爸爸,我再蠢也有几分聪明嘛。”商均自鸣得意地说道。 “行了,别忘了事情就好。” 从大殿下来,刚走到院子门口,稷就看到三个叫花子站在门前张望,于是赶过去大声吼道:“看啥子看,走远点!”又转头冲院里喊道:“七儿,赶紧拿三个蒸饼出来,有三个乞丐在门口呢。” “农牧师,是我们。”禹赶紧上前对稷施一礼。 “哎呀!这不是小弟嘛?”稷惊讶说道,“朗格弄成这个样子了,我还真没认出来啊。”转眼向另外两人一眼,“哎呀,伯益也成泥人了!这这,这个皋陶完全是乞丐的样子吗?难怪我搞错。”稷接着叹息道:“难道这三年,你们就这个样子,破破烂烂的,过来的?” “可不就是这个样子!”皋陶头上完全像野兽,头发一坨一坨的,全结成块了,嘴上的胡子也一样。 “可是,前面的治水大臣们,”稷说,“不是这个样子啊,他们可都衣裳干净,形象光鲜亮丽地回来,脸上还红光满面的……” “他们那是下来享受去了,”皋陶说,“哪里是治水?” “我们天天在现场跑,泥水里趟,”伯益说,“经常吃不到饭,饿几天是常事。” “算了,说这些爪子?”禹说,“二哥,家里有吃的吧?先给我们弄一点。”禹脸上的泥浆干了,结成像血痂一样的硬块,把脸遮了一层,好似面具一样。身上的衣裳全呈你黄色,完全看不出其本来的褐色。也不知他们这样穿在身上,还缓不缓和。 “有有。”稷连声说道,转头向里面喊:“七儿,蒸饼不要了,叫橱子杀一只羊,做好……” “农牧师,别啊,”皋陶急忙阻止说,“先把蒸饼拿来,我们垫个底啊。” 禹说:“也不要杀羊 了,杀两只鸡,就要得了。羊还是养着吧。” 稷就向里面喊道:“把蒸饼拿来,叫橱子杀两只鸡,做熟,快点。”喊完对禹三人说:“你们先进来洗一下吧……” “还是先把蒸饼吃了,再洗。”伯益说。 稷看到三人饿成这样,不由叹息道:“你们也是,治水重要,要是把人饿死了,还朗格治水吗?” 七儿把蒸饼拿出来,禹三人拿起来站着三两口就下了肚。然后,进去洗浴池,吧身上洗干净。等三人换了衣裳出来,脸上的饥荒菜色就显现出来了。等了一会,两只鸡也烧熟了,端出来放在杌子上,三人喝着酒,吃着鸡块,又享受到了贵族的生活。 等三人吃了一阵,稷就坐在一边,和三人摆龙门阵。“我说,禹啊,你们回来了,朗格不把自己收拾干净啊?这么脏兮兮地,就跑到我这里来了。我说也是你们才做得出来哟……” “嗨!哪有时间洗啊?”伯益说,“今天早上,才从斟鄩国现场回来的,哪里河道狭窄,洪水冲刷的厉害,前天我们赶到那里,看到村民没有吃的,靠吃树皮、观音土肚子日,肚皮涨得打打的。我们是在看不下去了,昨天早上就往帝都赶来,赶来为灾民要救济粮来了。” “再说,我们在斟鄩国洗干净了,沿途下雨还不得是这样?”皋陶说,“再说,我们也没得衣裳换。” 这时候,院子外面有人大门了,稷对七儿说:“去看看,哪个来了?” “要得。”七儿答道出去了。 一会儿,一个声音传进来。“哟,好像的酒啊!”随着话声公子哥洋的商均进来了。“看来,我来的是时候,有酒,有鸡块,好生活!”商均在一个小杌子上坐下,捡起一块鸡肉丢进嘴,扭头一看,惊奇道:“这不是禹吗,我们的治水大臣?”停了一下,又说道:“还红光满面,看来出去治水,生活过得不错嘛……” “我们那生活还不错?!”皋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妈的,连乞丐都活得比我们舒服!” 禹赶紧把皋陶拦住,“说这些爪子?”端起爵转头对商均说道:“储君,来我两碰一杯。”禹举爵欲与商均碰杯,商均却假装没有看见,不看禹一下,禹只好自己饮了酒。 “农牧师啊,国家的粮食、酒肉,可要节省着吃哦,”商均对稷说道,“下面还有好多子民在挨着饥荒,国家要拿粮救济他们呢。” “你这是啥子意思?”皋陶看商均指桑骂槐,坐不住了。 “哟,这不是皋陶吗,不去制定法律,坐在农牧师这里爪子?”商均明知故问,接着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些人,还不晓得吧,前面那个治水大臣被舜帝杀了,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啫啫啫,真是可伶啊……” “你在说啥子?!”正在一边剔牙的禹被震惊的双目圆睁,怀疑听错了。 “商均!”稷大喝一声,“你他妈这是在做啥子?!”一听商均不知天高地厚的话语,稷气得两个鼻孔里“呼呼”地吐着粗气,“你,走吧,我这里,不欢迎闹事的人。” “好,我走。”商均站起来,“我也是晚饭后,没事闲来蹓蹓。农牧师,谢谢你的酒。”商均说着出去了。 “禹!”一声惊叫,吧稷拉回了现场,只见禹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双眼翻白,不省人事。“这是啷格了,朗格了啊?”稷不知在向谁喊着。 “鲧的事,我们一直没敢跟禹说,三年来,我两个对这事闭嘴不提。”伯益说道,“刚才,商均一说鲧被舜帝杀了,禹就满脸泛白,头上冒大汗。坚持了一阵,这就倒下了。” “这个商均,真是害人不浅。”稷急忙对着禹掐人中。 在穴位气息的冲击下,禹缓缓醒转来,睁开双眼。嘴里“呼呼”大喘。“我的爹啊——”长音拖到后来,渐隐渐没,两只眼睛眼看着又要闭上了。稷赶紧再次掐人中,禹终于没有再次昏迷,可他嘴里只是“爹啊——爹啊——”地叫喊着,没有别的言语。 “把禹放在我的床上休息,你们自己回去吧。”稷对伯益、皋陶说道,“明早上朝。” “谢谢农牧师,”伯益对稷微笑说道,“不仅款待了我俩,还提我们照顾治水大臣。明早见。”伯益和皋陶走了。 稷回到屋里,把禹安顿好,就自己上床睡下了。半夜,听到禹有动静,就过来看视。 “谢谢二哥了。”禹已经醒来,坐在铺上,木讷地说。 “我们是堂兄弟嘛,不要说啥子谢的。”稷笑了笑,随即解释安慰禹说:“关于大臣鲧的事吧,也怪我,没有提前给你提醒一下。再说,他是帝君,杀个大臣,不算啥子。你爸吧,因为治水不力,误事,有涂国还淹死了几万子民,他就把你爸……”停了一下,“就这么回事,千万别放在心上。只要你活着,将来不是还可以……啊,对吧?” 稷没有说出来的话,禹在心替他补全了,也没有说不来。“我要报仇!” “现在,还是你奋斗的时候,你要好好治理水患,将来才可能有机会,否则啥都别说了。”?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5 “二哥,你去睡吧,我起来喝口水就没事了。”禹头昏脑涨,两眼昏花,看啥都不清楚,摇摇晃晃地就起来找水喝。 稷赶紧把他按在铺上。“别起来了,我替你倒水。”稷转身为禹捧一豆水,喂禹喝下,就回去睡了。稷知道,昨晚禹昏死过去,一是因为长期在外爬山涉水,体力透支过度,累垮了。更主要的原因是,商均的用心太险恶了,选在这个时候来告诉禹这事。“看来,今后我也得小心了。” 清晨,禹脑子里清醒了,躺在铺上,想:我父子两个一心一意在现场拼命,爸他却落得那么惨的下场,我还要去现场为他们这对黑心的两人卖命。一想到这些,禹就泄气了,可是修己临别时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我,我朗格做吗?……我要坚持,才有报仇的机会。最后禹这样想。 早晨早朝时,坐在上面的舜帝,扫视了一眼下面站着的臣子。发现禹在班里,舜帝心里就奇怪了:居然没有把你撂倒,那我们就接着来。舜帝哪里知道,昨晚禹已经倒了一回。可是转念一想到有涂国的水患,舜帝心底又无奈了。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道。 “臣有事奏。”一个大臣说,“昨晚,有涂国信使带来口信说,一个月前大河发洪水,冲毁了有涂国的大部分良田和土地,灾民没有吃的,饿死的人有上万之多,加上被水卷走的,有涂国的人口下降过半了,只剩下不到一万的子民。请求帝君发粮赈灾。同时,请求派大臣过去排洪治水。” “稷,国库里还有好多粮食,”舜帝问稷,“可以拿出多少来救济灾民?” 稷说:“国库里有二十万斤小麦,十万斤大麦,三十万斤稻米。” “那就调拨三万斤小麦,一万斤大麦,救济有涂国。”舜帝说道,接着有转头对禹说道:“禹,你的身体朗格样了?你看,有涂国又遭洪灾了,你……” “我身体很好!”禹大声说,“有涂国遭受洪灾,作为治水大臣,我责无旁贷,要到治水的第一现场。请帝君,不要担心我的身体。”禹嘴上这样说,可心里却是恨得牙直痒,恨不得把舜帝从座位上拉下来,痛揍他一顿,甚至杀他的心都有了。 “禹就是我的依靠!”舜帝向大臣们说道,“你们都要向禹学习,舍己为公。只要大家都像禹一样,何愁水患治理不了,天下不太平呢?” “是,臣等一定向禹学习,努力使天下太平。”殿堂里对禹一片赞许声。 “禹,那你在大夏家里休息一个月,就去有涂国。”舜帝说得很慢,在尊求禹的意见,他知道,现在不能把禹逼得太紧了,水患还没有治理好,还需禹为他治理水患。 “不用休息一个月,有涂国的子民正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等着帝君派人去治理水患。”禹说道,“我休息一天,后天就处罚,去有涂国。”停了一会,有说道:“这次有涂国的水患很大,冲毁农田、土地很严重,光靠灾民自己治理水患,不太现实。我请求帝君允许派一百名国家军人,到有涂国参与治理水患。这样,有涂国的子民就能很好地感激帝君的恩惠。” 听到有人提自己传播声望,舜帝几乎想到没想就同意了,冲下面喊道:“契。” “臣在。”契从班里站出来。 “派你带领一百军人,随禹去有涂国,参与治理水患。” “是。”契应道。 散朝后,禹、契和稷在稷的院子里喝了一晚上的酒,算是稷为契、禹的送行。三人着实勉励了一番,稷让契派一个军人,照顾好禹的生活起居。第二天,禹睡了一天,第三日就带着伯益、皋陶和契与他的一百个军人出发向有涂国进发。 3 有涂国的居民主要是涂山氏,这里属于九夷的范围,在黄帝时就与中国联系较好,时常派信使带着贡物来中国朝贡。现在,虽然九夷与舜帝经常大打出手,但是涂山氏却向舜帝朝贡,愿意臣属于舜帝。有易国与有涂国在大河南北两个方向上,大河常在它们之间改道,洪水就在两国之间轮番泛滥,两国的百姓生活异常艰难。由于有涂国地处大河的下游,这次的洪水造成的灾民无法生活,大多流离失所,去了附近讨生活,最远向南到了防风国,向北到了昆吾、有虞国。 这天,禹和契领着军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涂山国的地界。途中,逃了二十多个,死了几个,到涂山国就剩下七十来个兵士了。 站在远处山包上,引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海边滩涂,处处泥浆覆盖,不见一丝草木的绿色,和褐黑的茅草屋顶,更看不到一个人。 “热都到哪里去了?”禹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双手在两只眼睛上搭棚,以遮挡刺眼的光线,在向四处细细搜寻。 “是啊,人呢?”契也说道。 “那不是?”伯益突然说道,手朝远处指了一下。 禹向伯益指的方向看了一阵,还是没有看见人影,“哪里啊,没得啊?” “找啥子呢,你们这是?” 一声甜甜的女声响起,好似就在身后,禹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可是没有发现有人。“吔,哪个在说话?” 突然,一声惊叫炸响,“哇塞!鬼啊——”随着惊叫,皋陶在禹身边跳了起来,向一边跑开去。 “哪个是鬼!”甜蜜的女声说道,“你才是鬼,胆小鬼!” 禹这才看见一个人站在身边不远处,只是看不出是个人,她全身涂满海滩上的黄泥浆,只有两只眼睛在闪烁,说明她是个人。知道这时,禹才看出来她的人形轮廓——确实是个人。“姑娘,你朗格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禹不仅惊奇问道。 “我们也不想这样啊,”姑娘叹息道,手里的小框掉落滩上,“可是有啥子办法呢?家里吃的、穿的全让洪水卷进了大海。” “涂山国的百姓呢?”伯益问。 “我们,我们,”姑娘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我们涂山国完了。房子没了,人也没了,吃的没了,穿的没了。”姑娘哭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涂山国没了……” “你们的国君呢?”禹这时候最关心涂山国的国君,要是连国君都没了,还得赶紧再立一位国君,然后才是治水。 “我爹在家里,我们家就剩我爹了,”姑娘说,“我娘、小妹都让这该死的洪水冲走了。我的娘,我的小妹嘢——” “可以带我们去找你爹吗?”皋陶这时候回来了,“你家离这里远吗?” “要得。”姑娘说,“不远,转过那个山头就是。”说着向前面一个小山包指了一下。 “契,你带着弟兄们就住在那个山上,”禹对契说道,“我和伯益、皋陶去见国君。”契带着兵士走了。禹和姑娘向小山包走去,伯益、皋陶跟在后面。 “姑娘,你们这是……”禹问道。 “爹一时下不了地,我出来捡点蛤蛎,不然,没吃的。”姑娘说,“我叫女娇,是国君的公主。” “连国君的公主都这样子了,涂山国这次是遭了灭顶之灾啊。”伯益声音里全是痛惜。 走了一阵,翻过小山包,出现了一些草、小树苗的绿色,一个土黄色的矮墙进入众人的眼帘,屋顶上的茅草早已不见,只剩下搭在屋脊上木头。围墙里有个老人,腰身上围着张说不出是什么兽的兽皮,坐在那里,无精打采,毫无生气。 “那是我爹,”女娇说,“就是你们口中的国君。”女娇神色黯然。 “涂山国其他活着的百姓呢?”禹问道。 “宝田都出去找吃的了。” 禹转头对伯益说:“你去对契说,就说是我说的,叫他派两个兵士回大夏,去催一下救济粮,叫舜帝他们,赶紧发粮来。嗯——”禹一边想,一边说,“把这里的实际情况告诉朝里的大臣吧。” “要得。”伯益应道,转身走了。 一行人进了国君的国都行宫——围墙,国君无视禹等人,女娇上前对老父亲说:“爹,这是从大夏舜帝派来帮我们治水的大臣禹。” “还之啥子水哦,”老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啥子都没得了……” “国君,舜帝的救济粮食马上就到了。”禹说,“涂山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你的国民也会很快回来的,到那时,你又可以舒服的当你的国君了。” “想那么多爪子?我现在,只是在想朗格才能让我的国民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在遭受水患,”老头转过头来对禹说,“年轻人,有啥子办法没得哦?” “涂山国,地处大河的下游,在向前走,就进大海了,”禹说,“这里地势平坦,一望无际,到处没得山壁、悬崖遮挡洪水一来,就是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禹停了一会,在想该用什么词汇来叙述。“要治好水,需要从两个方面去做,第一,我们要把住地搬到相对较高的地方去;第二,打起围堰,让洪水按着我们给它规划好的河道流向大海,只有这样子,才能治理好水患。国君,你说呢?可是,我只有七十个兵士,我们需要更多的劳力。” 听禹说得头头是道,老头忽然站起来,拉着禹的手说道:“年轻人,友想法!好好干,涂山氏支持你。”老头转头冲女娇喊道:“娇啊,还不去洗干净?收拾好了,去把乡亲们都叫回来,明天就开始治水。” “是,爹……”女娇去了后面了。 老头冲着女娇的背影说:“叫国君!” “是,国君。”女娇的声音答应着。 这时候,天快黑了。陆续有乡民回来了,他们和女娇一样,浑身涂满泥浆,有的身上腰间挂着布块,大多纯粹是一丝不挂,只有泥浆遮住关键部位,可是那关键部件的形状还是清晰可见——这时候的人们刚从原始人类走来不久,还没有现代人类那样多的规矩讲究,那样,大家都习以为常——乡亲们都手里挂着小框,有的里面是写野菜,有的是蛤蛎、贝壳一类的。看样子,他们都是从山上、海滩回来的。看到他们的族长国君家里有三个身着光鲜的人,看了一阵稀奇,大家就陆续走了。 等女娇洗了收拾干净出来,展现在禹眼前的事一个漂亮、苗条的大姑娘,禹被她的美丽深深吸引住了,眼睛定定地盯住她看,一动不动。女娇被禹看得羞红了脸,低下头小声说道:“我好看不?”禹一听女娇问他,就使劲点头,却不知道回答说话。“君,能看上我不?” “能能。”禹说,“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你也是女娇见过的,最英俊、帅气的小伙……” 女娇扭着腰身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的一声断喝惊醒,“女娇!还不赶紧去找涂山氏各个头人,来这里开会?”转身跑出去了,边跑好便往禹身上看。 “这小女子,没见过世面,从小浇灌坏了,”国君说道,“让治水大臣见笑了。” 禹也被老头这一声断喝惊醒,挥过神来久说道:“我们和七十个兵士从大夏来时,带了一些烤饼,可以分一点给大家,先把眼前的难关应付过去。”?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6 “那样的话,我替涂山氏乡亲谢谢治水大臣。”老头说着向禹稽首鞠躬,“谢谢大人,救了我涂山氏族人一命。” 这时候,皋陶从契那里传完话回来了,还带来了五个烤饼,说:“契派人已经出发回大夏了。” 禹拿过来三个烤饼交给老头,说:“这三个烤饼国君先拿着,把今天、明天打发了。等大家有力气了,兵士们就帮大家割草回来修缮屋顶。” “治水大臣,想的太周到了,”老头说,“比我这个国君考虑的还仔细。” 有了国君的支持,禹的治水工作开展的很顺利,涂山氏的茅草屋很快就修缮好了。众人有了住处,都信心满满地和禹一起开始治水。 禹将契的七十个兵士分开,禹百姓配合,分成三个治水组,其中一个组的人撬石块、挖土,两个组的人围坝,规范河道走向,使河水沿着人们希望的河道向下流流去。禹则在这三个组之间来回组织,遇到什么难题,解决什么难题。 这天,从大夏来的救济粮食到了,禹便及时将粮食分发到乡亲们手中,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在分粮过程中,女娇主动来帮禹的忙,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经过一次的桑林会后,两人就住在了一起,组成了新的家庭。 随着治水任务的展开,禹忙得顾不上女娇,整天穿梭在治水现场上。 女娇的肚子却在一天一天地大起来,女娇时常被大起来的肚子折腾得吃不下、睡不香,坐不是,站也不是。“哎,这个娃儿来的真不是时候啊。”女娇不由叹息道。 “禹也好久没有回家了嘢。”侍女随口说道。 “这个该死的禹,他种下的,后果却让我一个人承担。”女娇哀叹着,“他却连面都不露一下。” “就是嘛。”侍女应道。 “候人兮猗,良人。”女娇随口哼唱起来,“候人兮猗,我的良人。”女娇经常守望在家门口,一咏三叹地唱着,唱得荡气回肠,哀怨无限,两眼眼泪汪汪的。 女娇一天无数次唱着她的“候人兮猗,我的良人”,她的肚子也在这期盼、哀怨的咏叹调中快速地打起来。女娇唱的时间久了,侍女慢慢地,也听会了。侍女会唱后,出外采买东西时,经常无意间哼唱出来。周围的少女、少年们听着这个调子一咏三叹的,婉转回旋,十分好听,也跟着哼唱起来。渐渐地,“候人兮猗,良人”小调传遍整个涂山国的田间地头,成了涂山国的流行小调。两千年后,“候人兮猗,良人”成了秦国的吕不韦口中的“南调”,传至后人——可能就是现在的沪调,或者苏杭小调。 “侍女,”侍女听到女娇在喊她,急忙小跑进来,站在女娇面前,就听女娇对她说“你今天少午,去给禹送饭,多做点好吃的,我的良人肯定饿坏了。”于是接口说道:“肯定饿坏了,你的良人。”侍女说着,嘻嘻地笑起来。 “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居然敢学我说话了,”女娇假装生气了,“看我不叫国君叫人把你卖给那些坏小子?” “我再不敢了,公主。”侍女赶紧讨好女娇,“公主,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去伙房,叫橱子给你的禹君做好吃的。”侍女嬉笑着跑开了。 看到侍女走了,女娇手摸着隆起来的肚子,心里甜甜的,“我的宝宝,快快长,好似空中雏鸟在飞翔,”——不知女娇这是什么比喻——刚唱完,女娇又想到那个该死的人儿,“我的良人,候人兮猗。你何时才能来到我的身边?”女娇哼了一阵,就听到侍女进来了,于是对她说道:“你送饭时,把我的小调唱给她听,说,我很想他。” “是,公主,我把你的小调唱给她听,说你很想他。”侍女说,随即走了。“我走了,公主。” “快去快回啊。” “要得——”侍女的声音消失在了房子外面。 4 土还好挖些,一条棍插进去,左右摇晃几下,再撬起来,结实的土就送,就可以装框了。石头这玩意,和岩体连在一起,光凭木棍插进缝隙里撬动,要把它撬下来,就很费力气,效果还不是很好。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有撬下来几块石头。就是撬下来的那几块,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事情。为这事,禹可是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解决。这不,禹的头就这么一直大着,一直苦思冥想着。 脑力活动太多、太频繁,热就容易困乏。这天,禹收工回到工棚,吃了点饭食,喝了点水,就哈欠连天,睡下了。刚睡下一会,一个道人进来,走到禹身边,推了禹几下,说:“师弟,朗格这么大的架子,师兄来了,也不起来接待?” “你是哪个?啥子师兄师弟哦?”禹睡梦中睁开眼睛,对眼前人印象模糊,不记得他是谁了。“到我这里来有啥子事吗?” “你不记得原始天尊了?”道人惊异道,“还有我,师兄黄龙真人,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禹是一脸的茫然,“喂,你有啥子是哦?赶紧说了,我还要睡瞌睡呢。快点儿说!” “好吧,”黄龙真人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吧。对了,你现在,在为撬取石块发愁,是不?” “是啊。我们现在的工具,把石头撬不下来,”禹说,“活干起来,很费劲,进度很慢啊。” “我教你一个办法,你看好了……”黄龙真人说着,飞身窜上高山悬崖边,摸出怀里的火石,在石头上一搽,火石上生出火苗,燃着了手里的枯草。就在禹不明白这道人要做什么时候,只见道人抬手向崖壁一指,崖壁上就覆盖了厚厚一层枯草,道人将手中的火苗把崖壁上的枯草点燃,顿时悬崖上火势滔天,呼呼作响。大火不知道燃了多久,等火熄了,黄龙真人,用手指轻轻一扣,就扳下来一块巨石,大小足有三四丈长宽,两丈高。做完这一切,黄龙真人跳下来,来到禹身边对他说:“你也来扣一下,试试看。” 禹这下子,兴奋起来,也飞身上了崖壁,看到宽宽的石头缝隙,伸手进去一扳,果然也扳下来一块大石头,不仅大叫道:“太好!这下轻松了!讨好了!” 这时候,禹感到有人在拍他,同时一个声音在响:“大人,大人,你醒醒,醒醒!”禹睁开眼睛一看,是一个兵士在排他,于是问兵士:“道人师兄呢?” “啥子道人师兄哦?”兵士说,“大人你一直在床上睡瞌睡,哪来的道人?” 禹这才注意到,自己真的是在睡觉,原来是在梦中,师兄教了他采石的方法。“现在啥子时候了?” “寅时早过了,该丑时了。”兵士说。 禹坐起来,对兵士说:“你再去睡一会吧。”兵士走开了。禹起来,把梦中的办法有回味了一遍,决定吃过早饭,就去山上试验,要是真行得通,治水季度就可以大大加快。 吃过早饭,禹把皋陶、伯益找来,将自己的想法对他们说了。皋陶高兴地大叫:“有这么好的办法,真是太好了,我们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不晓得,这办法靠不靠得住?”伯益还有疑虑。 “所以我说,要先试一下嘞。”禹听他这么说,信心一下子又没了。“叫契派二十个兵士,上山找干草、枯树枝,找个山壁烧一下,试一试。” “我去个哦契说。”皋陶说着跑开了。 过了一阵,契带着二十兵士来到禹面前,说:“你这办法行不行啊?” “肯定行!”禹说得斩钉截铁,随后又说:“先别管那么多了,先把兵士散出去,找祡禾回来,尽量多捡些。” “大家听着,”契的军人素质立即体现出来,大声喊道,“两人一组,散开,上山找祡禾。枯树干,枯树枝,枯草,啥子都要!散开,跑步走!”在契的呵斥声中,二十个兵士快步跑向四周的山坡了。 到巳时,上山捡拾祡禾的兵士陆续回来了,拾回来的祡禾堆得像座小山。随后在禹的指挥下,选定的一处山崖壁被熊熊大火包围了,大火整整少了一下午,到申时才熄灭。又等了一个时辰,估计山体的温度讲的差不多了,禹对伯益、契等人说:“走,我们去撬石头。” 他们来到山壁下,看见山壁上的石头裂着一条一条的打缝子。禹将木棍插进去,轻轻一撬,一开大石应声而动,皋陶和契也把木棍插进去,再次撬动时,大石块就被撬下来了。 看着这惊人的效果,契笑了,“真的要得啊!” “告诉大家,就按这个方法做。”禹大声说道。 有了禹的开石新方法,涂山氏每天的采食量大大增加,围坝组那边所围的坝每天在快速增长。涂山氏想到,他们生活将要展开新的模式,人人心里都乐开了花,盛赞禹的好方法。 这时候,新的问题有出来了,现有的可采石源很快采光了,需要寻找新的可采石源。禹又成天地爬山涉水,更顾不上家了,不禁在心里感觉对女娇亏欠太多。“女娇啊,是在对你不住了。可是,我也没得办法啊,要治水,只好顾不上你了。”想着女娇独立的孩子在一天天长大,禹满脸都堆上了笑容,爬山的劲头更足了。心里想着,“我要更快地多采石,更快地围好坝,才能更快地回家见我的女娇,和我的娃儿。”禹就劲头十足地向山上爬去,突然,山下传来一阵歌声,一个幽怨、期盼见到自己心上人的女声传上来,禹不由停住了脚步,仔细听起来。 “候人兮猗,良人。”一个女声唱道,声音深远、悠长,透人肺腑。“候人兮猗——” 这“猗—”音拉得很长很婉转,传进禹的心里,禹不由得仔细打量起山下的歌唱者,问道:“山下是哪个,在唱她的良人?说上名字来,我好叫人替你去找。”扭头看向山下四周,有许多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在听下面的人唱歌。这歌声勾起了常年在外的男人们心头,无线的遐想。 女声这时不唱了,大声说道:“我是女娇的侍女,奉女娇指令,前来给她的良人送饭。我找治水大臣、女娇的良人禹。” “我就是禹啊。”禹听到这里,心里颤悠悠的,眼眶里不禁泪水汪汪,心中那个慌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于是,决定停下来,下山去找女娇。可是,刚走了几步就又回来了,“不行啊,围坝的石头还差得很多。我这样子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啥子时候,涂山氏的围坝才打得好呢?”禹低头向山下的侍女喊话道:“你把饭豆放在那边的石头上,我等会活忙完了,在下去吃。现在下不去。” “要得,”山下的侍女应道,“我把饭豆放在这边石头上了,我就回去了。”侍女来时,为了找禹,耗费了不少时间,她自己也饿了,筋疲力尽的,回去要到太阳下山才能到家。 “你赶紧回去吧,对女娇说,禹感谢她,想念她,爱她——”禹大声冲山下喊道,“侍女,还要走好久的路,你回去也小心些。”说完,没有听到侍女的回声,大概是走远了。禹就冲山下山上的男人们喊道:“大家加紧干活!” 很快,山上、山下又响起了“嘿唑,嘿唑”抬动石头的号子声音和“叮当”的敲击石头的声音。 “治水大臣——”不久,山下有人在喊禹了,“禹啊,你在哪里?围坝组那边出事了,需要你过去解决。禹啊,你在哪里?” “出了啥子事?”禹低头乡下问道,“你是哪个?太远了,我看不清楚。” “我是伯益,”伯益在山下说道,“围坝组那边,抬石头伤到人了,一个小伙子被砸死了——”伯益的底气很足,尾音拖得很长,再远都听得见。 “哎呀!”一听死了人,禹就一个头两边大了,丢下手里的工具就下山,和伯益一道向围坝组所在的河道小跑去。?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7 围坝组所在的河道与禹所在的采石组所在的山崖,恰巧在禹家的两边,从采石组去围坝组,要从禹家前边路过。在路上,伯益对禹说:“这次路过你家,你就回去看一下女娇吧。”禹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在赶路。伯益问道:“我再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得?” “听到了。”禹说了这三个字,又没有下文了。两各人都低头急急赶路,再顾不上说话了。 涂山国的道路还算平坦,没有两个时辰,禹的家就出现在了眼前,伯益想着:禹回家去看女娇,他就可以坐在路边稍事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 禹的家越来越近了,禹的脚步也越来越有力了,他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很快禹就走过了他的家门,在继续向前走去。 “过了,过了。”伯益喊道。 “快走吧!”禹低声对伯益说,“别那么多的废话,处理事情要紧。”伯益的希望落空了,只好跟着禹,大步继续向前走去。 刚转过小山包,他们身后就传来了女人的话语声。“刚才是那个过去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听声音,是女娇。 “不晓得。”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回答着,可能是女娇的侍女,“可能是路过的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 随后两个女人进去了。 禹和伯益赶到围坝组时,现场正一片混乱,呼天抢地地鬼哭狼嚎。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知死了没有,一动不动。他旁边的地上,坐着三个女人,拍地打土的,手舞足蹈,尘土飞扬,嚎声震天。四周围着一大群看客,评头论足地议论着,一阵嗡嗡声,听不清议论的什么。皋陶在一旁维持着次序,似乎没有多大效果,唉声叹气地站在那里,哭丧着脸不作一声。 “治水大臣来了。”有人喊了一声,这一声让皋陶想起了希望,抬头望向禹,仍然闷声不响地不说话。 “这是朗格回事啊?”禹冲皋陶问道,“朗格不说话呢?” “这不你都看到了嘛,”皋陶语无伦次,“就这个样子。” “我看到了啥子!”禹也怒了,大声吼道,“我就看到了一群人在这里闹哄哄的。到底朗格回事?你说!” “这三个女人是死了这个男人家里的,”皋陶说,“一个是他老娘,两个小的,是他的婆娘……” 不等皋陶说完,禹又吼道:“这个男人是朗格死的?” “朗格死的?我也不太晓得。”皋陶低声嘀咕着,“大伙正在那边抬石头围坝,”皋陶朝远处一个围坝指了一下,“这边就闹起来了,说是砸死人了。随后就跑来了这三个女人,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在做啥子?”禹的怒气这次是真的上来了,“你是做啥子的?你这个治水次臣是朗格当的?”吼着吼着,禹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应该处理眼前的急事,于是对大伙问道:“你们哪个晓得事情是朗格发生的?”这就又引来一阵闹嗡嗡。经过仔细聆听,禹慢慢理清了事情的发生经过。 原来,这个死了的男人禹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抬一条大石去围坝上,上坡时,他自己不小心踩在了一块小石头上,小石头上不稳,产生松动,他就失去重心摔倒了,他抬石头走在后面,两人抬的大石头就从他身上滚过去,将他压死了。另一个男人走在前面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正在一边看热闹。 禹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就来到三个哭闹的女人面前,对年老的说道:“大婶,你这么大的年岁了,伤心了这么久,到这边休息一会吧?”禹说着,就弯腰下去扶她,“来,到一边休息一会。人死不能复生。死的已经死了,我们活着的还要继续活。你说是吧?” “可是,叫我们三个女人朗格活哟?”老妇人又要哭了,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嗯——,这样子,”禹边说边想,“下来,我和涂山国的国君商量一下,给你们家救济一石小麦,让你们生活下去。你看,要得不?你就把两个儿媳妇领回去,就不要在这里哭闹了。要是,治水的活完不成,下次洪水来的时候,大家都没得吃的,你们家不也得跟着受灾。” “治水大臣啊,老身就听你的,把二媳妇领回去,”老妇人说道,“你也要说话算数啊,别哄老婆子哟。” “大婶,你放心,我绝不会哄你。”禹说。 “儿媳妇啊,我们回家,”老婆子对两个小妇人说道,“别影响了大家干活。” “是,娘。”两个小妇人站起来跟着老婆子走了。 禹来到皋陶身边对他说:“你找两个人,把死者抬过去埋了。”停了一下又说道:“你自己主要是领着大家干活,要注意观察现场的细节变化,具体的抬石头,你可以少干一些,晓得不?”说完扭头冲伯益说:“我们走。”转身就走了。 有了来时候的教训,这次路过女娇家门时,伯益不再提醒禹进去看女娇了。两人过了女娇家门一段路程后,就分手了,各自去了各自的组。 禹下工后,吃了晚饭就来到国君家里,和国君商量了死者的事,国君也同意了分一石小麦给那三个妇人过生活。 当禹和国君商量事情时,女娇在自己的房里听到禹来了,心情即刻激动起来。期盼了许久的男人终于来了,就耐住性子在屋里等禹。可是他们的事情总是谈不完,女娇就挺着大肚子来到国君的外,看到他们还在讨论事情,只得回去继续等。 终于等到国君屋里没有了声音,他们谈完了事情,女娇再次来到国君屋里时,屋里只有国君一人,禹早走了。女娇不禁失望地喊道:“爸,他人呢?” “走了。” “你!”女娇真是无语了,“你就不能留他一会吗?我都好久没有看见他的面了。” “女子啊,你现在这么大的肚子,他在又能朗格?你们又不能那个嘛,啊。”国君“嘿嘿”笑着说。 “哪有你这样子当爸爸的!”女娇一甩手,回了自己的屋子。 5 禹回到采石组,接着撬石头。最近,采石越来越困难,容易采的石头,已经采完了。剩下的石头,能看见,就是撬不动,任你怎么烧,怎么撬,石头稳稳躺在那里,稳如磐石。众人为难了,站在山上,看着石头,大眼瞪小眼。 “这可朗格办呢?”这回禹也没有办法了。 “我们能不能去更远的地方去看看,有没得好采的石源?”有人建议道。 “走远些,石头是有,”禹说,“可是来回搬运石头又麻烦了,以我们现在仅有的搬运方法,大家能搬得动吗?” “是啊,远了,大家都搬不动。还得想搬运石头的方法。” “那样的话,就算能搬得动,肯定速度就快不了。” “我们能不能赶在明年洪水来临前,把围坝打起来,又是一个问题。” ……… 众人七嘴八舌地,把即将出现的问题全摆出来了,就是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都说,思考费精力,禹对这话有深刻的体会。在思考寻找石源,想搬运石头的方法时,不知不觉中,肚子“咕咕”地叫了,禹只觉得,饿得难受,浑身无力,脑子也变得迟钝了。 忽然,旁边的小声议论引起了禹的兴趣,不由得仔细听起来。 “喂,你感觉到没得,最近一段时间来,婆娘们送的菜里,肉少了。”一个人说。 “是啊,我那婆娘,都两天没给我送肉了,”另一个声音说道,“害得老子天天还没有干活,就等着吃饭了。他妈的,硬是饿的我手脚软的,硬是干不动活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饿得很,干不动活。” “山上不是满山跑的野猪、野兔吗?还有地里到处乱跳找食吃的野鸡,也不少啊。” “这帮婆娘为啥子抓不到呢?” 大家议论纷纷,尽是废话。最后,有人试着解释原因说道:“我们涂山国这边的人,就是箭术不好,男人女人都挨饿。”这人又说道:“听说,有穷国那边的人,特别能射箭,他们的肉,吃都吃不完。” “我们涂山国,要是有人能射箭,野猪肉、野鸡肉,肯定也是吃不完的。”说话的人,想到肉,嘴里就淌着口水了,他赶紧吸溜一声把口水吸进嘴里,咽下了肚里。 “肉来了!”有人喊了一声。 “在哪里?”立即有人问道,“有肉吃,真是太好了。” “在那里不是?”原来,是站在高处的禹发现了远处山上有一只行动迟缓的熊,在那边缓慢地走着,禹朝那熊指了一下。 大家抬头向禹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头大熊,在那边山上游荡,行动慢慢腾腾的,远没有人走得快。 “这熊该不是受伤了吧?”有人奇想了,“要是这样,我们可真的有肉吃了。” 一听说有肉吃,众人都有精神了。“先别管那么多,我们几个人过去看看不就晓得了吗?”大家说着话,就丢下活,拿着手里的棍子去追那熊去了。 禹看见大家都跑了,也坐在地上休息起来。“反正也干不动了。”禹自我安慰道。 过了一个半个时辰,随风飘过来一股诱人的香味,禹像豹子、猫一样不由自己、使劲地吸了两下,进入鼻孔的香味就更浓了。禹站起来,努力寻找香味飘来的地方。 就在这时,从山坳里传来一阵踢踏的混乱脚步声,紧接着禹的鼻孔里辨别出来了,这时肉的味道。“这帮狗日的,还真的抓住熊了!”禹小声嘀咕着。 禹嘴里还没有嘀咕完,就有人转出了山坳,向禹这边走来了,那人手还拿着一块肉,边走边啃着。另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张熊皮,在风里鼓得满满的,那人把熊皮当玩具耍弄着。 “你们真的抓住熊了?”禹问那些人,心里有些不信。就凭这几个人,就能把熊抓住?不被熊吃了,就谢天谢地了。 “是一只受伤的熊,站起来有一人高。”肯卓熊肉的人说,“它走不动,我们几个人过去,抡着棍子,几下就把熊打死了,然后拨了皮,火上烧熟,好香啊!”这人把熟肉放到鼻子下面,使劲吸了两下,接着吧另一块肉递给禹,说:“这是给你留的。” 禹接过肉来,就啃起来,也不管里面熟没熟透。等禹啃完肉,肚子有些饱了时,那个把熊皮当玩具的人也过来了,禹对他说:“这皮,也没得啥子耍的,给我吧。” 那人把熊皮扔给禹,说:“接到。” 禹接过熊皮,放在一边。众人又开始撬石头了。这次,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撬石头的速度又快起来了——原来,前面干不动活,是因为大家都饿着肚子的缘故。 又过了三个月,禹带着伯益、皋陶、契,以及契的七十个兵士,和乡亲们一起向北,顺着河道转移到轩辕山来了。轩辕山是神话传说中轩辕黄帝居住的地方,他曾在此娶西陵氏女为妻。轩辕黄帝居住在轩辕丘,所以得名,便以此为号。?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8 禹来到轩辕山下,但见山势高耸入云,上面人所见的地方,怪石嶙峋,无路可走。又仿佛有种声音在叫着“愰袅愰袅”,不知是什么在叫。山下遍布竹子,是一望无际的竹海,人入其中,不辨东西。 “这是啥子在叫?”契问道,希望有人能回答他,说着随手拾起一块石头,朝竹林里扔去。 随即竹海里“扑腾腾”地一阵乱响,飞起来一群群怪鸟,白白的脑袋,两两成对,胡乱地飞向天空,很快又歇落在轩辕高山上,竹林里的“愰袅愰袅”叫声没有了。 “哇塞,这个龟儿子鸟儿朗格像夜猫子似的?”皋陶发现了惊奇,“一只鸟儿长着两个头。真是奇怪啊!” “对了,我晓得这种鸟儿叫啥子了,”伯益说道,“他就叫黄鸟,你们说对不?” “对对对,就叫黄鸟,”契说道,“它自己不都告诉我们了吗,还要你说?”伯益一听契不给面子,也就不吭声了。 “伯益、皋陶,你们安排大家先找晚上住的地方,”禹对二人说完,有对契说:“契,我两个找路上山,上去看看,这山势的情况,”停了一阵,又说:“这里要以疏通河道为主了。” “好嘞。”契答应一声,就和禹向一边走去。 两人转了很久,终于找到一条需要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的不能叫路的小路,于是就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去。等到两人都满头大汗时,站在高处往下望,但见下面的人影向蚂蚁一样,只见一个影子,不辨手脚。转眼望向远处,河道像一条小蛇,蜿蜒延伸向远方,不知去处。再看脚下,置身所处的地方,全是悬崖峭壁,山石嶙峋,山上翘峰林立,石刀锋利,简直无处立身。山风吹来,不禁使人打颤,浑身冷得颤抖不停,好似置身于冰水中一样。刚才从山下飞上来的那群黄鸟,有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了,嘴里还是叫着“愰袅愰袅”。 “妈的,朗格这样子冷哦。”契嘴里念叨着,脸上鸡肉颤栗。 “好了,我们下去。”禹上来主要是观察河道走向和山势,“上来看一下,就确定了这里改朗格治理了,看来确实需要疏通啊。”禹嘴里这样说道,心里却在诅咒着:“妈的,这个鬼地方,朗格做吗?岂不要把人弄死了。哎!”心里骂着,人却不敢大意,两人聚精会神,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再次手脚并用地向下攀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两人这时候都深有体会了。刚才,上山是,两人才是浑身冒热气、虚汗,现在却是,淋漓大汗,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干的地方了。 “这他妈的!”契,作为职业军人,也感到吃不消了,心里直发慌,“朗格这样子南下哦?我们歇一会吧。我不行了。”契说着就坐在了山石上,不动了,嘴里直喘粗气。 “歇吧,我也不行了。”禹也坐在石头上喘气,随时抹一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顺手摔在山壁上。“这里真不是生活的地方啊。”禹喘过来气,不禁感叹道。 休息好了,两人继续下山。这样子,累了休息,休息好了就下山,两人经过两个时辰的煎熬,终于到了距离山脚还有十丈高的地方。这里,山势稍微平缓了一些,人能够在这里站住,上山下山都容易多了。 “嘢,这里还有人啊!”禹不禁惊奇了。契搭手向禹看着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坳里一个老头在砍柴。“你下去吧,我去看看这个老头,了解轩辕山的一些情况。”禹说。 “要得嘛。”契巴不得早些下山,答应着就下来了。 禹走到老汉身边时,老汉正用两只惊奇、痴呆的眼睛望着他。禹笑问道:“大爷,你在这里,干啥子啊?” 过了一阵,老汉回过来神,说:“干啥子?你不都看见了吗,砍柴啊。” “哦,是是,我这不问的废话吗?”禹也不好意思了,又问道:“大爷,这山上,这样子冷,你这样子打的年纪了,一个人上山来,家里人也不怕出个啥子事的?” “家里没得人了。”老汉叹息一声。 “可怜的老汉!”禹心里想道,嘴里却问:“这山朗格这样子陡哦,上来这样子难?” 老汉手里一直没停下,嘴里回答着禹。“这里是轩辕山,是轩辕黄帝住过的地方。山上草木不生,只有山脚下这一片竹林。洵水发源于此,向南流入黑水——就是下面这条河。水中多产朱砂,多青雄黄,大家叫鸡冠石。山顶上全是黄灿灿的铜,印得四周亮闪闪的。山中有一种禽鸟,像猫头鹰却长着白脑袋,叫黄鸟,它的叫声,仿佛在叫它自己。据说,吃了黄鸟的肉就能使人不生妒嫉心。” 听着老汉,答非所问,禹就没兴趣和他说话,下山了。 6 女娇和禹都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了。 女娇对禹的思念愈来愈浓了,经常在半夜醒来,脑子里全是禹的影子。 上次,几个月前,女娇在屋里听见外面禹在和老爹商量事情,可是等他们说完女娇去找他时,禹已经走了;还有一次,女娇听见屋外面有人说话,像是禹的声音,等女娇急忙赶出去时,外面却没有一个人影,好被父亲讥笑了一会,搞得女娇的心情很是郁闷。 “禹啊,你朗格不回来看我呢,禹?”女娇在心里低声问道,“我可是想你想得快不行了。”女娇现在走路都有一点困难了,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脸看脚下的地都看不见,走路得小心翼翼,否则,踩着地上的石子,摔倒后,人都爬不起来。 在床上躺着,时间久了,也不耐烦。女娇站起来,房前房后地,四处走动,一打发无聊的时间。 这时,侍女过来扶着女娇,两人边溜达边说话。 “嘿,我说,你上次去工地现场,给禹唱南调式,你给他说了没得,这是我为他唱的?” 忽然听女娇问起来,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侍女也想不起来,当时给禹说了没有,可是她嘴里不能说她说啊。“朗格没说?说了的。” “真的说了?”女娇质疑着侍女。 “说了。”这回侍女很肯定。 “那他朗格不回来看我呢?”这次女娇好像在质疑自己对侍女的怀疑了。“都这样子就了,你朗格还不回来看我,我的禹啊?” 侍女扶着女娇在小院里一圈一圈地走着。外面不敢去,地上的石子太多太乱。 “你说,我去给他送饭,行不行呢?”女娇好像很随意地问道。 “啊,你去?!”侍女立即张大了嘴,合不拢了,“你这样子打的肚子,连路都看不见,朗格去?踩着石子朗格办?要是摔倒了,又朗格做?” “是啊,我也只是想。”女娇把刚冒上来的想法压下去了。 “再说了,你吃不香,睡不好的,哪有体力走那么远的……”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女娇打断了侍女。 “我这是为你好,公主,”侍女说道,“真要是出了事,我可负不起那个责任。” “你还每个完了。”女娇瞪了侍女一眼。 “好,我不说了。” 两个人继续在院里小步溜达。 一天的时间很快又过去了,天上升起了月亮,月亮的清辉洒在院子里,让人无限遐想。侍女在厨房里,收拾豆、甑和鬲,刚才喝了水,觚不用洗,还摆在女娇面前。女娇拿起觚,喝完了里面的水,放下,站起来在屋里慢慢遛着。 “嫦娥啊,你在月亮里面寂寞吗?”女娇在心里自问道,“哦,你有小白兔,不寂寞。有时候,后羿还来看你……我那死鬼,就晓得挖山、治水,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从来想不起来看我。我想我的人儿了。”女娇想着,脸上无意间挂上了泪珠。看着月亮里的嫦娥,她好像眨了一下眼睛,“你是在笑话我吗,说我有国君老爸,还有侍女服侍?可是,他们都不能喝我说心里话呀……我需要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儿……啊,你是说,叫我去看他啊?是这样子的吗?”女娇心里自语道,“可是,我肚子这么大,没有力量走那么远的路啊。”女娇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我的娃儿啊,你来的不是时候啊。” 天上的月亮躲进了云里,地上的光线暗淡了,屋外,树木、竹子的影子没有。女娇好像看到月亮不远看见她一样,在心里说道:“哦,你说我没得勇气,不敢拿出勇气来,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儿……嗯,那好,我明天就去见他,以减我心里的相思之苦。随便还能给他带些好吃的。”想到这里,女娇就冲厨房里的侍女喊道:“明天多做些好吃的,给禹多带一些。” “要得。”厨房里的侍女应道。 第二天早晨,女娇一起来就让侍女去帮橱子捡菜、洗菜,后来女娇自己也来帮着干活。橱子看不过了,对她说:“让侍女来帮一下就要得了,你这样子打的肚子也来,朗格要得吗?”又说:“你平时少干活,干起来不熟练,现在你在这里,反而影响了我们。要是,少午你的禹吃不到饭,可不能怪我哦。” “就是,公主,你还是去休息吧,”侍女也对她说道,“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要的嘛。”女娇站起来,摔了摔受伤的水,回房间了,边走还边嘀咕道:“看来我再你们这里,不收欢迎啊。”在房间里待了一阵,东转转西蹓蹓,心里还是惦记着伙房里的事,女娇不知不觉中,有蹓了进来。橱子和侍女看见她进来了,装作没看见,不理睬她,女娇站在一边看了一会,没意思就又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间。实在无聊了,女娇倒在铺上,细想起心事来。 忽然,一声话语声,将女娇从铺上跳了起来。“公主,吃饭了。”是侍女的声音,“吃了后,还要去给治水大臣送饭呢。” “来了,来了。”女娇一阵小跑进了厨房,“今天你不去了,我去送。” “啥子!你去送饭?你走得动吗?”侍女瞪大了眼睛。 “走得动。”女娇说得很肯定,说着话不停地往嘴里刨饭,三两下刨完,丢下豆就走了,撂给侍女和橱子一句话,“我送饭去了。” 看到女娇这个兴奋样子,侍女和橱子真是无语了——见过想男人的,就是没见这么思想男人的。 外面,北风怒号,呜呜作响。女娇丁着冷风,走在路上,心里的甜蜜溢满脸庞,幸福的笑意时时在心底翻腾,让她难以自己。 天气冷了,女娇把饭豆泡在怀里,生怕饭凉了。“吃了冷饭,对禹的身体不好。”女娇想道,“禹啊,你知道,我有多想见到你吗,亲爱的禹……” 女娇蹒跚着步子,两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禹所在的采石场。可是工地现场是那么的打,漫山遍野都是挥汗如雨的男人,和“嘿唑、嗨哟”的劳动号子声音,女娇一时也茫然了,“这得到哪里去找我的禹呢?”女娇犹豫了一下,随即走到一个证干活的男人旁,问道:“大哥,治水大臣禹在哪里?” 干活的男人正浑身毛着热气,听到有人问禹,抬头一看是女娇,不禁惊奇道:“这不是嫂夫人吗,朗格来这里了?” “大哥,我来给禹送饭来了,”女娇说道,“请问他在哪里?” “禹大人啊,他在那山崖壁上。”大汉抬手朝右边的悬崖峭壁指着,“看,那不是你家禹吗?” 女娇朝着大汉手指的方向,仔细地看了半天,只见山壁怪石,不见一个人影。“没有啊。” 大汉就冲禹所在的方向大声喊道:“禹,嫂夫人送饭来了,禹大人。”声音震得山谷一阵回响,可是山壁上却是没有一点回应。“他就在那里,你自己去吧。”大汉说完,丢下女娇有埋头干活了。? 第二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后位(上)9 “谢谢。”说完女娇就朝大汉指的地方走去。饭豆在她怀里,身子暖和极了,女娇走着路浑身是劲。 山上不时有石块滚落下来,在山下地面上溅起阵阵尘土。这时候,女娇有些后悔了,不该来到这个危险的地方。这种思想很快故去了,女娇继续往前走去,但她不得不小心躲避着落下的石头,她不能在还没有见到禹之前就被乱石砸死了。 “禹啊,你要是晓得我来了,就赶紧下来接我吧。”女娇真希望,禹这时候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给她一个惊喜。想着想着,女娇朝山上大喊一声:“禹啊,你在哪里?你的女娇给你送饭来了。” 女娇一喊,山上果然听见了,有人回应道:“女娇,我在这里。” 听见有人回应她,女娇转眼一瞧,就看见了他,哦不,是它,一只黑熊正站在山壁上,手里握着木棍,在上面看着她,似乎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只这一眼,就吓得女娇浑身激灵,全身直冒冷汗,“我的天啊,一只熊!它要是扑过来,我就见不到我的禹了!”女娇转身就跑,什么也顾不上了。 女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乱石堆里乱窜。这时候,什么路啊,山啊全顾不上了,也不知道,往工地上的人群里跑,她只是机械地跑着,脑子里想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离那只熊越远越好。腿脚在乱石堆里跳、窜,手檫伤了,鲜血直冒,她也不知道,腿上的皮碜得一块红一块白的,他也不知道疼。 在山上,看见女娇拼命地逃窜,心里直纳闷,不知她是为什么,好像是不要命的样子,禹也顾不上再干活了,救女娇要紧。于是,从悬崖上疾步飞驰下来,快速向女娇追去。禹只想追上女娇后,问她为甚要这样没命地乱窜。 禹在高山上长年累月地爬山涉水,腿脚受了风湿,行动不便,走路时是一只脚始终在前,另一只脚始终在后,步幅比正常人小多了,走快了就像跳似的。后来,有人把这种步子叫作“禹步”,两千年后的道士将“禹步”发扬了光大。 就这样,一场追逐赛开始了。一个在后面没命地追,一个在前面拼命地逃,两人你追我赶,各不相让。禹走的“禹步”,加上没日没夜地赶工程,极大地消耗了体力,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的;女娇挺着大肚子,一人的体力,负担了两个人的重量,也跑得浑身乏力,摇摇欲坠。 跑了一阵后,女娇回头向后望了一眼,发现那头熊正拼命地追上来了,吓得更惨了,提起腿直向前飞奔。忽然,脚下脚下乱石滚动,女娇一脚未踏稳,整个人直扑下去,一头磕在前面的大石上,顿时晕了过去,真没也不知道了。 禹在后面,追得双眼直冒金星,额头上淋漓的汗珠直淌。忽然看见女娇扑倒在了石头上,禹赶紧窜上两步,到了女娇面前,就伸手去抱女娇。 这时候,女娇刚好微微惊醒过来,拼尽全身力气睁开了意思眼缝,看见那熊伸开两只大大的前爪向自己扑来,于是尖叫一声“熊啊——”,又晕过去了。 听到女娇这声惊呼,禹才意识到,身上披着的熊皮,赶紧脱了下来,扔在一边,冲女娇大声喊道:“女娇,是我,你的禹,禹啊!” 原来,禹在高处采石,山风很大,加上河道中水雾蒸腾,山壁上特别冷,禹就把上次猎到的熊皮披在身上挡寒。女娇在山下远处,看不真切,误为真熊。 冥冥之中,女娇听到了禹的喊声,飘荡在天空中的魂魄慢悠悠地有回到了她的身体里,过了好一阵子,女娇才缓过来一口气,睁开眼睛,看见禹抱着她,便无以至地说道:“小心啊,禹,这里有一只熊。”说着话,女娇长长出了一口气,“我给你送饭来了……”说着往怀里一模,这才发现,饭豆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饭没有了也不要紧。”禹安慰道,“没得啥子熊……” “有熊!”女娇又急了,大声喊道,“刚才还追了我一路呢。”歇了一阵接着说,“怕是你来了,把熊吓跑了。” “好,有我在,啥子熊、老虎都得躲开。”禹为了缓解女娇的情绪,顺着她说道,“你也累了,我们回家吧。”说着禹就想拉女娇起来。 这时候,就听女娇一阵一阵痛呼“哎哟,好痛!”接着又是“我要生了。”脸上的汗珠像瓢泼大雨似的直向外窜,挂满了她的脸庞、脖子,以及全身。“我要生了,哎哟,哎哟——”女娇喊着喊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低,到最后直接没有了声音。女娇经过这一阵的疯跑,耗尽了她的体力,生命正在离她远去,可是,女娇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 禹伸手一摸女娇的鼻孔,里面已经没有了出的气,不由吓得禹大叫起来,“女娇啊,我的娇啊,啊——,你朗格就走了,不陪我了呢?我的娇啊!” 突然,“哇!”的一声婴儿啼哭声从女娇身体下面传出来,紧接着是一阵阵的“哇哇哇”声,连绵不绝的婴孩哭声,底气十足,气吞山河。 禹再顾不上女娇了,赶紧抛弃婴儿,粗看一眼,是个男孩。禹赶紧替他搽去身上的赃物,放在温暖的怀里。等忙完这一切,禹缓过来神,才又注意到爬在石头上的女娇,已经变得冰凉,硬邦邦的。 这时候,周围附近干活乡亲也赶过来了,递给禹一些布片,让禹把婴儿搽干净。 看到白白胖胖的小孩,乡亲们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这个娃儿来的真不是地方,朗格生在这里了吗?” “娃儿的命真硬啊,用他妈的命换的。” “他叫啥子名字好呢?” 禹听着众乡亲的议论,一直没放在心里,这时候,才注意到,该给婴儿起个名字。“是啊,该去个名字,叫啥子好呢?”禹边说边想,“对了,就叫启。” “叫启……”周围一阵默然,接着又是一阵高呼,“叫启,好,好!” “为啥子好呢?”有人抬杠了。 “好就是好,”这人也杠上了,“没得为啥子。” 于是,一个叫“启”的男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他将改变这世上的一切。 禹和众乡亲忙完了婴儿的事,都各自散开,干活去了。禹则抱着婴儿回了国君的家,向国军述说了女娇的死讯,并把婴儿交给国君家里暂时抚养。 那时候的人们,都没有手段和精力照顾死者,对死者都弃置野外,任其生灭。女娇的尸体匍匐在大石上,后来有人因为启出生在这块石头上,将其称为“启母石”,以示对女娇的怀念。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1 1 清晨,万道金光洒在大夏的土地上,尽管还在冬天,人们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不知谁说过,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洪水在禹的治理下,河水大部分都归于正道,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欣欣向荣。大夏的朝臣各个脸上露着笑容,心底都在期盼着那位治水的功臣归来。 当院子里的公鸡叫了第三遍的时候,稷就起来了,先履行他的本职,检查猪牛羊等家畜的生存环境,再查看鸡鸭鹅的栖息状况。这时候,侍女、仆人起来了,生火煮早饭。随后,稷洗脸梳头,浏览他为开春后要栽的稻谷秧苗。等这一切都做完了,早饭也熟了。侍女端来饭豆,揭开豆盖,温度合适后,稷就着昨夜煮熟的青菜,三两口喝下去,穿戴起来,就去上朝了。 去大殿的路上,稷心里乐开了花。“我们这个三弟还真是能臣,五年下来,就把洪水治理好了。不错!不错!” “啥子不错?”气象巫师过来笑眯眯的,问道。 “巫师啊,这么早就上朝了。”稷习惯性地问候做巫师。 “农牧师啊,遇到啥子好事了,这样子高兴,”巫师轻声问道,“好像,刚从睡梦中笑醒似的》” “没得啥子。”稷说,“早上的饭住的太香了,等会散朝后,我要多喝一豆。”稷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的农牧师就是脑子灵活,我是玩不过你的。”巫师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又有荆州的衡山国派信使来了,”巫师边走边说,“听说,他们也要舜帝允许他们,面见治水大臣禹,说是要学习他的治水经验呢……” “这都是第几波信使了?”礼仪师过来说道,“我记得是第四波信使了。” “礼仪师啊,早。”稷对礼仪师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几年,治水大臣没有白忙乎,”巫师的话里有一丝酸楚、妒忌,“这回禹出大名了,全中国都晓得舜帝有个得力的能臣了。” 商超的大臣越来越多,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哟呵,各位高兴个啥子哟?”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心情孤傲的建工大臣商均到了。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默默地走着路。奸众人都不理自己,商均识趣,独自加快步伐,走了。 “啥子玩意儿!”等商均走远,巫师愤愤不平地嘀咕道。 礼仪师随即附和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要不是有个厉害的老子,他有资格进大殿吗?” “大家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好,”稷低声说道,“当心祸从口出。” “农牧师就是胆小!”巫师说了一句。 1 清晨,万道金光洒在大夏的土地上,尽管还在冬天,人们身上也是暖洋洋的。不知谁说过,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洪水在禹的治理下,河水大部分都归于正道,人们安居乐业,生活欣欣向荣。大夏的朝臣各个脸上露着笑容,心底都在期盼着那位治水的功臣归来。 当院子里的公鸡叫了第三遍的时候,稷就起来了,先履行他的本职,检查猪牛羊等家畜的生存环境,再查看鸡鸭鹅的栖息状况。这时候,侍女、仆人起来了,生火煮早饭。随后,稷洗脸梳头,浏览他为开春后要栽的稻谷秧苗。等这一切都做完了,早饭也熟了。侍女端来饭豆,揭开豆盖,温度合适后,稷就着昨夜煮熟的青菜,三两口喝下去,穿戴起来,就去上朝了。 去大殿的路上,稷心里乐开了花。“我们这个三弟还真是能臣,五年下来,就把洪水治理好了。不错!不错!” “啥子不错?”气象巫师过来笑眯眯的,问道。 “巫师啊,这么早就上朝了。”稷习惯性地问候做巫师。 “农牧师啊,遇到啥子好事了,这样子高兴,”巫师轻声问道,“好像,刚从睡梦中笑醒似的》” “没得啥子。”稷说,“早上的饭住的太香了,等会散朝后,我要多喝一豆。”稷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的农牧师就是脑子灵活,我是玩不过你的。”巫师突然转移了话题,“听说又有荆州的衡山国派信使来了,”巫师边走边说,“听说,他们也要舜帝允许他们,面见治水大臣禹,说是要学习他的治水经验呢……” “这都是第几波信使了?”礼仪师过来说道,“我记得是第四波信使了。” “礼仪师啊,早。”稷对礼仪师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几年,治水大臣没有白忙乎,”巫师的话里有一丝酸楚、妒忌,“这回禹出大名了,全中国都晓得舜帝有个得力的能臣了。” 商超的大臣越来越多,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哟呵,各位高兴个啥子哟?”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心情孤傲的建工大臣商均到了。众人全都安静下来,不说话了,默默地走着路。奸众人都不理自己,商均识趣,独自加快步伐,走了。 “啥子玩意儿!”等商均走远,巫师愤愤不平地嘀咕道。 礼仪师随即附和着,“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要不是有个厉害的老子,他有资格进大殿吗?” “大家说话还是要小心一些好,”稷低声说道,“当心祸从口出。” “农牧师就是胆小!”巫师说了一句。 “做大事就不应该拘于小节。”礼仪师也跟了一句。 稷知道,自己的善意一句话惹了众怒,于是不再说话。这样另外两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 大殿里,今天的人特别多,把殿堂挤得满满的,比殿外暖和多了。稷一进来,身上寒意顿时退去,一股热意窜上心头,随即吐出口里的冷气。待身体暖和了,稷才扭头四周大量一番,发现又多了几个陌生的、不是中国人打扮的蛮夷,穿着稀奇古怪的。 舜帝端坐在上面,扫视一眼,见大臣来齐了,就向值日官点头示意一下。一旁站立的值日官立即大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散朝。” “我们的事还没有说呢,朗格就要散朝了?”蛮夷信使立马站了出来。 舜帝坐在那里,微微一笑,不说话。他旁边的值日官也微笑一声,不解释。 见大家都不说话,蛮夷信使说道:“我满舜帝啊,我们那里,这几年来,年年洪水滔天,水灾泛滥,鱼苗全被冲劲了大江,淌进了大海。我们都没得吃的了,全要饿死了。”中文大臣看着们以信使啰里啰嗦,都不开口。蛮夷信使不理解中国礼仪,继续说道:“听说了你们中国有个治水的能臣,叫啥子禹,我们国君特地派我带着供物来大夏朝贡,希望我们的舜帝能准许,禹到我们衡山国去,也治一下水。” “要得,我同意了。”商均不等各位大臣发表议论,也不等舜帝表态,就大声说道,“让禹去衡山国,走得远远的,离大夏越远越好。”舜帝赶忙咳嗽一声,制止了商均的议论。 “各位大臣有啥子想法,都说说吧。”舜帝说道。 “中国经过治水大臣禹,这几年的治理,虽说取得了不错的成效,可是还有许多的水患需要治理,”气象巫师说道,“我看,禹不能离开中国。” “可是衡山国的水患治理也需要人去指导啊。”商均终于学着适应他的身份了。 “几年来,有许多的外夷过来中国求取治水的经验,”礼仪师说,“要我看啊,不如吧治水大臣调回大夏,给各国的信使传授治水的经验,”接着有补充一句,“禹不可离开中国。” 礼仪师的建议还算适当,众人都不说话了,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舜帝看没人说了,就问道:“还有啥子建议没得?” “臣等没有了。” “就依礼仪师的建议,”舜帝说,“调治水大臣回朝,向各国信使介绍治水经验。” “我们国君还是希望禹能够……” 衡山国信使还在争取,可是舜帝没有给他机会,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就这样子吧,啊?” 衡山国信使无奈,只好作罢,“那好吧。”信使不等舜帝散朝,就失望地走出了大殿。 这时候,稷站出来说道:“最近,已经有五个宗室国,来大夏提出来,要治水大臣禹去帮助他们治水了。我看啊,调禹回来,这事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即派出信使去涂山国……” “哪有那样子急?!”商均立马反对了,“这些小国,说风就是雨,他们哪里晓得在帝京办事的难度?”商均的本意,还是要把禹压制在帝京外,不让他回来。商均知道,现在禹的声望如日中天,他商均想要继承帝位,难度越来越大了,只怕禹是最大的障碍。想到这里,商均在心里对他老子舜帝的不满瞬间暴增。“妈的,这的老不死的,一点都不帮我,好像我不是他的儿子,禹才是的一样。老不死的!”商均的涵养较浅,心里想着,脸上就出现了反应,气鼓鼓的。 “调禹会帝京,不能拖了。”气象巫师坚定支持稷。 听到气象巫师反对自己,商均对他射过来一队恶狠狠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将他杀死。 “嗯——”舜帝想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明天调治水大臣禹,回大夏。” 到这时候,稷选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吁——” 第二天早上,舜帝的信使领了舜帝的标识牌就上路,向涂山国出发了,一刻也不停留。让人感觉到,他在努力完成舜帝交给他的任务,一出大夏走了十来里路,信使就在有熊国住下了,这时候,还不到巳时(用四千年后的时间表述,就是中午十二点)。这是商均教给他的行程表。等信使磨磨蹭蹭,赶到涂山国时,已经二十天过去了。 “舜帝要调治水大臣禹,回大夏。”到了涂山国,信使先找到涂山国国君,把舜帝的旨意对他说了。 “要调禹回去啊……”涂山国国君说,意思里很不愿意让禹走,“可是我们这里的水患还没有治理完呢。他走不开啊。”女娇的死对他的影响早不见了。 “这个嘛,就不是我的使命了。”信使说,“我只是来传信的。” “这样啊——”涂山国国君也无法了,停了一会,对外喊道:“侍女,侍女。” 随着国君的喊声,女娇的侍女进来了,站在国君面前,“国君,啥子事?”女娇死后,侍女归国君调使。 “去轩辕山,喊禹回来,”涂山国国君说道,“就说,大夏来信使了。” “是,国君。”侍女走了。 一路小跑,两个时辰后,侍女赶到了轩辕山,禹所在的山崖下。侍女拉住一个汉字说道:“国君让禹,赶紧回去,说是要他回大夏。” 于是汉子双手做卷筒装放在嘴上,冲山上的禹喊道:“禹,治水大臣,禹,快下来,国君叫你回去。禹,国君叫你回去。” 汉子喊了好一阵,山上的禹才有了回应:“哪个喊我?” 汉子又冲禹大声喊道:“禹,国君叫你回去,说是,让你回大夏去。” “听到了。”禹回应道。 “他听到了。”汉子回头对侍女说,侍女转头回涂山国都了。 禹从山崖上下来,他的禹步走得更规范了,更慢了,一只脚甩出去,半天十分钟后另一只脚才更上来,紧贴在前脚的后跟后面,又过了半天十分钟,前面的那只脚才再次甩出去——他的风湿关节炎已经很严重了。 下山后,禹找到自己的衣服穿好,叫来三个汉子,对他们说道:“你们三人,分头去把伯益、皋陶、契给我找来,我在这里等他们。”三个汉子走了。山下风小多了,再穿了厚外套,身上暖和起来,禹在地上坐下来,等伯益三人来。 过了一阵,伯益三人相继来到,禹站起来说:“舜帝拍信使来通知,让我回大夏,伯益、皋陶和我一起走。大哥就带着你的兵士,留在这里帮助涂山国。” “我能不能也回去呢?”契说。 “大哥啊,你在这里多自由啊,没得人管,”禹对契说道,“遇到几个交得来的朋友,还可以发展自己的队伍,多好啊。其实,我还不想回去呢。” “那行,我留下。”契说道。听说可以在这里发展自己,契就同意了留下来。 对禹来说,留下契是他的一步棋,万一朝中有个风吹草动,他也有个去处,否则只能等死了。 2 禹带着伯益、皋陶回到涂山国国都,涂山国君朝代他们吃了饭后,就把舜帝的信使叫人带了过来。 “治水大臣,帝君叫我来传信,叫你回帝都。”信使一看见禹就把自己的任务交代了。信使离开帝都一个月了,他已经在这里等得不耐烦,还是帝都的娱乐项目多,这里除了吃饭睡觉外,设么都没有。 “好,我马上回大夏。”禹回应道。 “那你们再聊聊,我先告辞了。”信使向禹和涂山国国君招呼一声,便出门回帝都了。 “岳父,我想把启送回有崇国,交给我妈妈照看。”禹对国君说,“谢谢岳父两年来对启的照顾。” “领走也好,”国君说,“我年纪大了,精力不够了,照看他吃力。侍女,把启领过来。” “伯益,麻烦你把启替我送回有崇国。”禹扭头对伯益说道,“我和皋陶先回大夏了,你送到后,立即来大夏。” “好嘞。”伯益应道。 启已经长成三尺高的小伙,在侍女带领下,蹦蹦跳跳地过来。“爸,你可回来了。” “乖儿子,来爸爸抱。”禹上前一把抱起启,在他小脸上亲了一阵,“跟外公说拜拜。” “爸,我们要去哪里啊,为啥子要和外公再见呢?”启问道。 “你要叔叔会你们家去见婆婆了,你的亲婆婆。”国君的口吻里有一丝不舍。?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2 “我不要见婆婆,我要和外公在一起。”启噜着小嘴说。 “听话!”禹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好吧。”启不在闹了,静静地待在禹怀里。 “伯益,把启抱走。”禹喊道。伯益过来,接过启,走了。禹转身对国君说道:“岳父,你的年纪大了,也要多注意些身体。我们走了。”说完又扭头对皋陶说:“我们走。”边说边和皋陶一道出了院门,眼睛里噙满泪花,他们身后想起了国君的声音,“好好干,为我涂山国长脸。” 回到大夏,洗涑了一下,稍微收拾,禹吃了饭就睡下了。这几年来,禹在中国各地,四处考察、治水,太宰累得不行了,现在回来,先恢复一下精力再说。禹一觉睡到次日天都亮了,才起来,赶紧拾掇一下,就去上朝。 大殿里,舜帝正召集群臣商议国事,看见禹进来,急忙热情地对他说道“禹,上前来!”说完对其余大臣说道:“我们的禹是中国的功臣,他治水有方,为普天下的子民治理出了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我么应该为禹的归来,鼓掌。”舜帝说着,带头鼓起掌来,殿堂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随即是一番热情洋溢的赞赏,大臣们都脸带笑意地对禹竖起了大拇指。 商均是个例外,脸露着苦笑,掌鼓得有气无力的,他知道自己的掌握快失控了。 其实,苦笑的还有舜帝自己,他也知道,他对禹的压制快到失控的边缘,可又里不开禹。谁叫他的儿子无能呢,让禹把水治理得天下大好,赢得了天下子民的一片称赞,让他对禹杀不得,心里苦恼他,脸上还得对他笑脸相迎。 “禹啊,我可等到你回来了。”不知衡山国信使从哪里得到消息,冲进殿堂了,走进门边喊道。可是他进来后,却在四处找人,因为他还没有看见禹。“禹,你在吗,禹?” “你是……”禹犯糊涂了,“我不认得你啊。” “哈哈哈,”一旁的稷大声笑出来了,“你当然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你,可他晓得你的名声。” “他是衡山国的信使。”上面的舜帝微笑着说,“在这里等了你快两个月了。” 衡山国信使来到禹身旁,上下打量禹一番,说:“你就是治水能臣禹吧,我可把你等到了。” “静声。”舜帝轻咳一声,值日官就对衡山国信使喊道。衡山国信使立即安静了。舜帝看着禹,微笑着说道:“治水大臣,辛苦了。天下水患治理得朗格样了?”舜帝嘴里的话说得很轻松,再没有了几年前的那种焦虑,心底却是另一种烦躁:眼看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了,精力越来越不能满足日常管理的需要,急需找一个德才兼备的人才来接替自己;本来自己的儿子商均是最佳后备人选,可是他的德、才似乎都不能驾驭这一帮老家伙,这可朗格办? “经过五年臣的治理,中国的水患已经十去七八了。”禹迈着他的专属“禹步”站向前,大声说道,“这些年来,经过现场考察、应用,臣总结出了一整套,治水的理论,可以用于全中国,无论何地。因此,臣建议帝君,在天下推广这套治水理论,为天下子民创造一个安居的生存空间。” 听到禹的这些话,商均心里就不乐意了。“妈了逼的,不就挖了几条水沟嘛,用得着这样子自吹自擂?当初,要是老子去当了啥子jib治水大臣,你龟儿子还有吹牛的机会吗?草,啥子玩意儿!”满脸的不屑。 “好,很好。”舜帝说道,只是不知,他是同意了禹的推广治水理论,还是说禹目前取得的治水效果,接着转移了话题。“治水大臣,你就和衡山国等国的信使交流一下,治水的经验吧。顺便把在大夏的其他国信使叫上,一并讨论讨论。散朝。” “散朝。”值日官一声宣布,众大臣就鱼贯而出了。 衡山国信使出了大殿,紧跟在禹的后面,拉住他问长问短,显得十分亲切。禹本来腿脚不利索,禹步走得很慢,看着别人都走远了,禹心里有点不高兴,说:“帝君不是说了嘛,把在帝都的各国信使都召集起来,给大家系统介绍水患的治理方法和措施……”禹边说边想,“嗯,这样吧,明天下午,在使驿,我给大家介绍,朗格样?” “要得嘛。”衡山国信使高兴了,终于得到一局实话,放禹走了。“谢谢治水大臣。” 第二天下午,禹进了使驿院子,一看,吓一大跳,满院子都是穿着奇装异服的戎狄夷蛮,全不是中国的装束。“哇,来了这么多的人啊!”禹惊讶道,“我们都还不认识,嗯,大家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吧。” “我是来自雍州的何黎国。”一个戎狄说道。反正这些人的装束禹都是第一次见,分不清谁是谁。 “我是来自雍州的渠搜国。” “我是来自梁州的和夷国。” “我是来自荆州的……” “你就不用说了,我认得你。”禹对衡山国信使说道。 “我是来自扬州的防风国。” “我是来自青州的莱夷国。” …… 禹看这样子说下去,没完没了的不是办法,就说:“后面的不用介绍了,只说一下,你们各自国水患发生地的地势河道走向情况,包含沿途的土质等等,我再依据你们的具体情况给你们具体的建议。”停了一下,禹对一个人说:“嗯,你先说吧。” “我们那里,山高壁陡,沟底一条水沟,里面全是比人头大得多的圆圆的、光光的石头……” 禹立即打断了那人,问他:“你们那里,水淹了啥子地方?” “淹了沟底,打鱼人住的棚子。” “这样子啊,叫打鱼人搬到高一点的地方去住就行了。”禹说。“下一个。” “我们那里也是,山高壁陡,沟底一条水沟,”有一个人说道,“水沟两边地势平坦,泥沙泛滥,我们防风国的人都住在水沟两边。” “你们那里以拦洪为主,”禹说道,“在水沟两边,沿着水沟,修一条水坝,让洪水过不来,就要得了。人住在拦水坝外面,不就安全了嘛。修拦洪坝要用硬的石头,才能把水拦住。” “好了,该我说了。”一个戴着狗皮帽子的人说道,“我们那里也是,山高壁陡,沟底一条水沟,水沟里,一段地方高,一段地方低,洪水一来,不管高的地方还是低得地方,都淹了,那里面的人啊,牛羊啊,全冲跑了。” “你们那里,以疏通为主,”禹对狗皮帽子说,“把高处的水沟挖下来,天道低处,就可以了。” 经过一下午的交流,所有的信使都得到了适合他们那里的治水方案,满意地走了,留给了禹,有关他们那里的山川河流走向、居民的居住范围等重要资料。一幅关于中国的形势地图,在禹的脑海中渐渐形成了。 3 这天,禹正在茅草房里吃午饭,看见伯益进来了,随意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继续吃饭。禹知道,伯益会告诉他结果的。 “我把启……” 伯益刚要说送启的事,禹就把他拦住了。“饿了吧,先吃饭,”随即冲在一旁吃饭的使者小二说:“去给伯益舀一豆来。”小二站起来,进伙房去了。禹边吃边说道:“有啥子事,吃完饭再说。身体要紧。” “嗯。”伯益心里一下子升起了一股暖意。老子没有跟错人!这时候,小二端坐饭豆过来了,伯益接过来就喝了起来。等稀饭喝完,吃了两个蒸饼,“嗝——”伯益嘴里喷出一个长长的饱嗝,十几天来的长途奔波疲劳顿时消失,有觉得浑身精神焕发了。“我把启交给了你的母亲修己,她说,她会好好照顾启的,叫你安心治水,不要担心……” “晓得了。”禹说,“走,跟我一起去渐渐农牧师。”禹丢下豆就走了。伯益赶紧跟上,向稷的院子走去。小二把他们的空饭豆收进去,洗涮去了。 进了稷的院子,四处不见稷的人影,两人就在院子里到处找,结果搞得他们浑身一股家畜、家禽粪尿的怪味。但这时候的人们,对卫生不是特别注重,这些气味染在身上,他们也不在意,只是把脚底的狗屎在地上抻了抻,站在院子里直纳闷:这人去哪里了呢? “哟,你两这是在爪子,傻不楞顿的?”一个人从外面进来了。 禹抬头一看来人,顿时笑了。“我们到处找你呢,你却从外面进来。害得我俩在你的院子里踩了两脚的狗屎、鸡屎。”说着话禹又在地上抻了抻。 “你们两人来我的院子里想要爪子,偷鸡,还是抓猪?”稷一本正经地说着玩笑话。 “嗨,二哥,看你说的啥子话嘛。”禹笑着说道,“我来,是想和你谈意见事情,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看看要得不要得?” “我晓得呢要说啥子了,”稷说道,“我正是去给你联系人去了。” “你晓得?我还没有说呢,你晓得了?”禹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你是不是有修改州制的想法,想在大殿上提?”鸡看着禹问道。 “是啊,你朗格晓得的?”禹问道,“这事行得通不?” “今天早晨,我为你这事跑到现在,一进来就看到你们。”稷说,“我看行得通,朝中的大臣基本都同意你的想法。” “谢谢二哥。”禹不由对稷深深地鞠了一躬,“二哥想事就是周到。” “你这段时间,天天在看一张图,是天下图吧?”稷问,“我就晓得你有想法,要在大堂上提。我早就在替你联络支持的人员,今天终于搞定。只要有四岳的支持,商均翻不起大浪。” “啊!四岳也支持我啊!”禹这下子真的兴奋了,原来害怕商均捣乱,现在有四岳站在他这边,舜帝也得同意他的建议了,何况他的这些想法还是为了中国的管理。 第二天一上朝,禹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他关于将天下的划分。舜帝坐在上面,好像是睡着了,一言不发。结果,商均立即站出来反对,说:“有必要费这些功夫吗?现在没得你说的那些,帝君还不是吧中国治理井井有条吗?” “我看,很有必要。”四岳中的大岳站出来说道,“现在,帝君管治着中国,但是对中国以外的地方,我们却知之甚少,甚至一点儿都不晓得。很有必要,将我们的管理范围细分一下。” 二岳、三岳、四岳也跟着说道:“很有必要,很有必要。” “治水大臣,那你就把你的想法、建议,说一下吧。”帝君说得有气无力的。 “依据我多年治水中收集到的有关天下的资料,我觉得应该将天下做如下的划分,将更加有利于帝君的管理,和增加帝君的税收。”禹说道,“依据山川走势、险峻,以及河流的水流流向、换季、水量,还有人口多少,还有沿途自然资源的分布,等各种资料,将天下划分为九州……” 听到禹说得这些名字,商均平时想都没有想过,他只惊讶地张着大嘴,忘记了合拢。其他大臣有知道其中的一部分资料,也没想到禹能说出来这么多,这么详细。众人在惊愕中,只听禹说道:“我的建议具体如下:?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3 第一州,冀州,是帝君的直辖州,都城所在,面积超大,包括大河流域北方下流地区,具体来说包括,有易国、有穷国、有缗国、有虞国、昆吾,及这些国的附属地区。这里,渔牧业、林业、盐业都很发达。更北方的鸟夷族进贡野兽皮毛,为了他们顺利从海路转入黄河航道,我们沿途中间地方树立一个转弯的标志——碣石,为他们指明道路。是赋税的主要来源地区,为第一等,欠收年可降为第二等。但是,这里的土壤不肥沃,属于砂质盐渍土,列第五等。第二州,兖州,包括九河、有鬲国、帝丘、雝沮,这里盛产漆和丝,我们大夏穿的,家具上喷的都是产子那里,这里,土质是膏肥的黑坟土,但人可能不太会种田,可列为第六等,税赋则为第九等。第三州,青州,包括位于渤海东北的辽东和泰山东面的半岛,包括莱夷、斟灌、三寿、过、寒、岱,这里的土地是第三等的白坟土,赋税为第四等,贡品有盐、细葛布、海产品、磨玉的砺石、泰山产的丝、玉石、麻、畜产,还有金属铅,另一个很常见的贡品是松。铅可用于陶器的釉料,加了釉的陶器解决渗水的问题。第四州,徐州,为东边沿海,北至泰山,南边和淮水之间的区域,包括原东、雷夏、有仍、大野、涂山、淮夷、泗水,进贡的物品有五色土、五色雉羽毛、浮磬石、珍珠贝及渔产、制琴的名桐、赤黑色的纱和白色绸缎,土质是红色粘性肥土,属于第二等,赋税则为第五等。第五州,扬州,北起淮河,东南临海,面积比直辖州翼州还大,涵盖沿海一带,东海岛夷周围的大小岛屿尽属。包括防风国、穷石国、越等。此地有茂林修竹,芳草碧连天,土质为湿土,很适合农作物生长,盛产鱼虾,但地处偏僻、遥远,民风狡诈,语言怪异、纯粹听不懂,赋税是指望不上的,是最差的第九等……” “说些啥子jib吗?”商均忽然干扰,喊道,打断了禹的叙述,“啰里啰嗦的。” “住嘴!”舜帝被禹掌握的资料迷住了,大声阻止了商均。“听治水大臣完。”接着转头对禹说道:“请治水大臣说下去。” “要得,”禹说道,“第六州,荆州,包括荆、衡山国、东陵国、内方、云梦、中江、北江、陪尾,盛产鱼虾、稻米、小麦,还有磨刀石、木材、竹材、丝织品等,他们的贡品里有“金三品”,三种不同成色的铜,纯度高的铜是红铜,有杂质的含锌铜是黄铜。这里的土质也是涂泥,列第八等,税赋可为第三等。第七州,豫州,在荆山和黄河之间,它在九州中心,除青州为徐、兖州所隔,与其余七州均有交界,它是‘中原’。包括戈、夏、有虞国、外方。该州田属四等,税二等,它的贡品有漆、丝、麻制品和磨刀石。第八州,梁州,这里多山,故名梁州,包括胤、恒、岷等,这个州地方很大,也很偏远,山高,道路崎岖难行,和豫州、雍州交界,有黑水。由于河道疏通,西倾山一带的羌族沿着桓水(又叫白水)来往,做做小生意。此州的贡品都与山产有关,黄金、银、铁、镂钢,还有用来制造箭头的砮石,磐石以及熊、罴、狸、狐皮毛。田地是青泥土,列第七等,赋税第八等,可上下浮动三级。第九州,雍州,在黑水与西河之间,包括秦岭以北的地区.该州的土质是黄土,黄土纤细,为一等,特别适于耕种,所以当初神农、黄帝出生在这里,这只是东面少部分地区,更大地方是大片的沙漠和石岭地带,长年干旱少雨,不适于农耕,它的税率是第六等,贡品主要是各类玉石和兽皮。三危山也在该州,可以作为发放流犯的地方。” “说完了吗?”禹停了许久,舜帝才在上面小声问道。 “我说完了。” “各位大臣都说说吧,对治水大臣的这个建议有啥子想法。”舜帝望着众位大臣说。 “不错不错!”大岳表态道,也为禹的资料折服,“我认为可以实行推广。” “那个啥子呢?”气象巫师说道,“我对那个五色土有兴趣,能再说说吗,治水大臣?” “这个五色土,是五种颜色,青、赤、白、黑、黄,对应东、南、西、北、中,”禹说道,“建立社坛,帝君可以用来封赏有功的大臣。他们的封地在哪个方向,就会得到相应颜色的土,不管什么颜色的土上面都要覆盖一层黄土,黄土代表帝君,这就是‘列土封疆’。另外一个意思是‘裂土分茅’,有功的大臣用白茅把两种土包好,恭恭敬敬,带回封地建立分社。社坛是祭祀的场所,人们在社里集会,便有了他们自己的城市,只要他们保管好了社坛,祭祀土地神,就能保证他们的子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为啥子是青、赤、白、黑、黄,不能是别的颜色呢?”商均这时候也被禹的叙述迷住,问道。 “当初,女娲补天用的五色石就是这五种颜色,”禹说,“没有别的色彩。” “说正事!”舜帝看呗商均带到岔路上去了,赶紧出来引导。“治水大臣做的划分天下为九州,大家对此有啥子看法。” “很好!”衙役大臣皋陶说道,“中国这样子一分,就好管理多了,到时候每年的税收也有具体的分担,会增加不少。有啥子犯人,我们的衙役也方便找地方去抓。”有了皋陶的带动,众人都在这方面积极发言,说开了自己的看法。 “我们可以根据九州各州的土质,具体发展各种农牧业,以改善当地子民的生活。禹的这个办法不错,真的不错!值得实行。”农牧师稷说道。 “那好,在中国推广实施禹的九州,”舜帝总结性地说道,“每州设一名州长,替我管理该州。”随后,舜帝问禹:“还有啥子没得?”看来帝君对禹的期望又上了一个台阶,希望他说出更多的有力于管理的治国理念。 “有。”禹说,“我们根据与帝君亲疏远近,对帝国的远近,以帝都为中心,画一个半径两千五百里的大圆圈,每五百里为一‘服’,是为‘五服’。‘服’,就是服务的意思,是子民为各个州长服务,州长为帝君服务。帝君可以用,比如说爵位、官职对,对帝国中心的州、州长进行封赏。谁在哪一服,封地多大,爵位多高,官有多大,全由帝君说了算,帝君借助‘五服’运作,就有了属于自己的直系人马。” “这个‘五服’具体朗格分?”舜帝问道,“朗格管理?” “具体情况是这样子的,”禹说道,“距离帝都五百里为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銍,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纳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说得有些晕,”稷说道,“没听懂。” “是啊,我们也没有听懂。”大岳说道。 “治水大臣,你就再往细里说说嘛。”舜帝是彻底被禹折服了。 商均站在一旁,尽管心里对禹百般不服气,这时候嘴里也说不出来话了,也兴趣满满地等着听禹的叙说。 “甸服是离帝都最近的方圆五百里,离帝君近,意味着是信得过的自己人,鼾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爵位和官衔自然也是最高的。甸服里面又分五种‘服务’,每种服务都很简单。最靠近王城的一百里地区,整捆连穗带秸都要缴纳,以满足帝都大臣、子民的生活所需。两百里以内缴纳禾穗,杆子就不要了。三百里以内要缴纳去了秸芒的穗,四百里外的缴纳带壳的谷粒,五百里外的缴纳去壳的米粒。最终缴纳的数量,都要折算成米粒,以米粒为标准。离帝都近的,穗和秸杆都可以折算米粒。”禹说了半天,口都说得干了,对旁边的下人说道:“端豆水来。”下人赶紧去端了一豆水过来,递给禹,禹接过来,一口喝尽,接着说道:“甸服以外五百里的地方叫侯服:靠近甸服一百里是采邑,就是重臣的封地,又叫食邑,是州长们的粮仓。以外的百里是州长下面的管理人员,我叫男爵的封地,其余三百里用来封诸侯;侯服以外五百里的区域叫绥服:靠近侯服的三百里,对其居民施行‘文教’,对那里的子民进行道德品质和遵纪守法的‘五典’道德教育以及‘五刑’的法制宣传.余下的二百里地带部署军队,保土守疆,他们要面对的是四夷和重刑的流放犯们;绥服以外五百里方圆是要服:距离绥服三百里居住夷人,另二百里是犯人流放地,主要流放犯‘蔡’刑的犯罪分子。我们都晓得,‘蔡刑’是一种仅次于死刑的重罪,不能判死刑,就把他们流放到那里去好了;要服以外五百里成为荒服:内三百里安置蛮族,蛮族不同于四夷,‘蛮’在‘夷’之外。” 这时候,大殿里静悄悄的,只有禹一个人在说话,其余人都屏声静气的,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突然,殿堂里响起了“哗哗”的鼓掌声,众位大臣都为禹的渊博知识所折服。等殿堂里的掌声停歇下来,舜君从座位上站起来,重新对禹鼓掌,殿堂里于是又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太好了,太好了”的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禹又叫下人去给他端来了一豆水,喝完。 “好!”舜帝突然大声说道,“就按治水大臣的管理办法实行,各位大臣下来,就这样子去执行。把大夏国库里的粮仓堆满。把军队派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去守卫边土。”停了一会,舜帝又冒出一句,“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商均又跳出来了,提了一个他认为是难题的问题。“你刚才说了,将天下分为九州,那么,每州的州长又朗格管理呢?”说完,商均“嘿嘿”地冷笑着。妈的,老子不信,难不住你龟儿子! “这个……”禹一下子真被难住了,他还没有考虑到这么细。 大殿里的气氛立即凝重起来。众人前面听禹讲得滔滔不绝,都认为禹是个能人,什么事情都考虑得详详细细,没想到,他也是个马大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想到。舜帝这时候,也有些后悔了,刚才自己的决策做得太草率,看来,禹前面讲的九州之策还得考虑考虑。 在舜帝后悔、商均玩味着自己的胜利、众大臣为禹暗自着急的时候,禹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可能的答案。很快,禹理出了头绪,说:“天下大约有子民一千多万人,每对夫妇和他的一个娃儿为一户的话……” “不对!”商均没有忘记他的角色,提出了反对意见。“一个成年男子和一个成年父女为一队夫妻,他们,不可能只有一个娃儿,有的有好多个娃儿,有的还没有成为一家人。” “我是说,这只是大概的算法,”禹说,“每对夫妇和他的一个娃儿为一户,就可以这样子实行管理,一户为一家,八家为一邻,三邻为一朋,三朋为一里,五里为一邑,十邑为一都,十都为一师。每州可分为十二师,这样子算下来,每州有四十万户,刚好把中国的子民包括完。同时,每隔地方编制单位里设一个长,比如,师长、都长、里长啥子的,由他们逐级进行管理。” 禹说完,商均顿时泄气了,焉头耷脑地。商均这回是真的太失败了,他后悔自己当了一回瓜娃子。他随即宽慰自己道:“我本想为难一下他的,那个晓得,这个龟儿子的禹,真的他妈是个天才,啥子都晓得。哎——”商均无奈地大大叹了一口气。 舜帝却极度兴奋了,“就应该这样子管理天下,”停了一歇说,“禹,你是我的大功臣!”舜帝说着朝禹竖起了大拇指,“我要好好奖赏你。” “禹啊,你真是我们的榜样!”大殿里顿时闹哄哄的,众大臣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禹,好样的!”全是对禹的溢美之词。 “侍者,把玄圭拿上来。”舜帝扭头对一旁喊道。很快,侍者回来了,手里拿着玄圭。 值日官清了清嗓子,喊道:“大家静静,静静。帝君有重大决定要宣布。”众人立即安静了下来,都等着听舜帝的重大决定。 舜帝从座位上站起来,面朝大殿下面说道:“治水大臣,禹,为我,为天下,奔波、辛劳了五年,将天下水患治理好了,天下子民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使天下子民的生活愿望得到了落实。”帝君歇了一下,“还有,禹的九州之策,五服之论,都是利国利民的好决策。我决定,在全天下,推广、执行禹的一整套决策和管理理念。任何人,不得从中作梗,必须完完全全地执行。任何反对者,都将受到刑法的制裁,”随后有重复了一下,“无论任何人!”?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4 “帝君英明!”大殿里一片欢呼。 舜帝站在上面,等殿堂里安静了,有说道:“治水大臣,禹,上前,我授命你为总理大臣,全权总揽中国大事,执行帝君的决策。另外,我赐你姓,姒,名文命,赏封地,夏。同时,赐赏玄圭。” “谢帝君!”禹大声说道,“帝君英明!”禹上前结果玄圭——一块打磨得发亮的、边缘浑圆的黑石块,慎重地收下,退了下来。“谢谢舜帝。” “恭喜禹,贺喜禹!”稷说道,朝禹稽首。 “恭贺姒文命!”皋陶也朝禹稽首。 “恭喜,贺喜。”殿堂里又是一片闹哄哄的声音。 这时候,商均悄悄退到后殿去了。他今天实在是太失败了,对大殿里的一片嗡嗡声心生厌烦。 4 禹得到了舜帝的赏赐,自己有了姓、名,和土地,以及传家宝玄圭,心里乐开了花。散朝后,平时韩少来往的各位大臣,今天都来到禹的草屋下,说着一连串、违心的恭维话,然后,脸上作出兴高采烈的表情轻松地离开了。 禹兴奋地时候,在舜帝的后宫里面,商均正低垂着头,一个人喝着闷酒。无奈啊,郁闷啊,忧郁啊,心情里面反正没有高兴、欣喜的成分。 “妈的,老子朗格那样子笨呢?”商均捧起酒爵喝了一大口,“居然自找机会去成全了那个乡巴佬,我真是个瓜娃子,笨蛋!”又把爵往口里倒,可是一滴就也没有倒出来,不由大怒,吼道:“侍者!侍者!你龟儿子跑到哪里去了,还不来给老子倒酒?”刚才商均生气的时候,一脚把侍者给踹走了。 躲在一边的侍者正在搓揉着被踹疼的腿脚,听到喊声立即跑过来,抱起酒瓮为商均酒爵里斟酒。忧郁腿脚疼痛,酒洒了一地。当他把酒爵递出去的时候,又被商均狠踹了一脚,侍者一阵踉跄,最后终于摔倒地上,嘴里还无意识地哼着“哎哟”。 “你老踹下人爪子?”舜帝从旁边屋里出来了。“朝里无人,你老子不把他笼络住,哪个给我干活?将来又有哪个给你干活?一点道理都想不到,这么点儿的眼界,真是妇人见识!”舜帝听了一下,“你让我朗格把帝权交给你?” “他得意了,我就是看不惯!”商均扬起手,把酒爵甩出去,酒爵在地上反滚出去很远才停下来。 “你真是把我气死了!”舜帝说,“老子朗格养了你这样子的一个儿子哟?!要不,这样子……” “朗格样子?”听到舜帝话里有松动迹象,商均紧追一句。 “老子今年也九十岁了,再也没得精力管理中国……” “说重点。”商均不耐烦地。“不要整那些虚套没用的东西。” “我是说,我想把,”舜帝还在字斟句酌地用词造句,想着如何用他的方法把他的意思表达出来。“把帝位禅让给……” 一听到这里,商均的心又再一次地紧张起来,顺口喊道:“啥子,你要禅让给那个乡巴佬?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儿子了,老……,我问你?”商均顺口了,差一点喊出来“老子”。 “我有没有说,要禅让给他。”舜帝赶紧纠正道。 “这还差不多。”商均松了一口气。 “我是想,把帝位禅让给你。” “啥子!”商均又惊讶了,瞪着牛卵似的大眼睛把话说完了,“给我?” “你不想当了?!”这次是舜帝疑惑了,“你不是一直相当帝君吗?” “真的……禅让给我?”商均还是有些不信,脑子里的那根弦还没有转过弯来。 “是啊。我想明天早朝的时候,就宣布了,”舜帝平静地说道,“你看呢?” “要得!”商均真的兴奋了,“看我不整死那个乡巴佬。” “你把他杀了,让哪个给你干活呢?你的心眼,可不能那么的小。”舜帝又开始给他的宝贝儿子上课了,“帝君要有帝君的思维方式和手腕,不能动不动的,就是整死哪个,杀哪个。天天嘴上喊着证人、杀人,那是小人的做法、手段。” “我晓得。”商均立即转变了口吻,“刚才那样子,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不是在家里面吗,说话习惯了?”商均脸上的笑意是得意和兴奋。 看到儿子高兴了,舜帝进了后宫,享受他的生活去了。 “侍者,快斟酒来,”商均喊道,“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人未老……”今天的心情,真是很好,好的不得了,有心情哼小曲了。 商均喝着小酒,心情得意地到了极点。“乡巴佬,我看你能得意到啥子时候?”商均突然心情转动,“对了,何不去看看乡巴佬们的最后猖狂。”商均捧起酒爵喝干酒,就起身出了宫殿侧门,向禹的茅草屋走来。 禹的草屋里,正热闹非凡。今天凡是前来贺喜的大臣,全留下来,喝喜酒。当然,吃的菜蔬、鸡鸭鱼肉全是农牧师稷从他的院子里叫下人们送来的。稷是中国的农牧师,职责是指导在西边的农业种植生产、畜牧养殖,以保证帝都大夏所有臣民的生活所需,也为受灾的灾民提供粮食救济。在工作之余,稷在自家小院里搞起了副业,自产自销,改善自己的生活。今天,遇到禹的喜事,稷就叫下人送来了原材料,禹叫自己的下人加工,以供宾客们享用。 商均走到禹的院子外面,听到里面闹嗡嗡的。这时候,院子里的两个侍女抬着一个大瓮出来,里面盛满洗鱼洗菜的脏水,侍女把脏水倒在院子一角,进去了。商均感到脚底冰凉,这才看见,脏水慢慢淌过来,浸湿了他的鞋底,想了想,知道里面的人很多,他进去一定不会给他好脸的,就折回去了。“看老子朗格收拾你们?先让你们猖狂个够。” 清晨,商均穿戴整齐兴冲冲地走进大殿,嘴里哼着“我得意地笑”。商均站在他的老地方,两眼望着大殿顶棚上的茅草,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藐视着旁边的人们。 大殿下面除了商均站在一旁,大臣们都站在中央,把总理大臣禹围在中间,都兴高采烈的,围绕着禹在议论。 “总理大臣,你昨天的那套管理措施就是好,”气象巫师这是在无话找话说,“帝君采纳了你的正确建议,是我们大臣的福分……” “我们办起事来,就轻松了好多。”皋陶抢过话头说道,“以前那套老的管理法则真是又慢又累人,朗格做都没得效益。” 这时候,上面哼了一声,值日官喊道:“大家不要说话了,安静。” 值日官喊过,舜帝从后面转了出来,安详地坐在他的位置上,两眼平静地扫视着下面的大臣。 “有事启奏,无事……”值日官的口头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舜帝一声咳嗽,于是就把后面的“退朝”两个字咽下了肚。 “臣夜来观看天象,发现东方紫微星格外明亮,照亮了其周围的星空,”气象巫师在为他将要说的话做铺垫。“预示着,中国有圣贤明君出现。帝君今年已愈九十高龄,臣等期盼早日找到下一个圣贤的明君啊。” “那样子的话,帝君也可以轻松一些。”皋陶接口说道。 “当然,有总理大臣总览朝中事务,帝君可以轻松一下,”礼仪大臣说道,“不过,帝君在位,总还得为朝中大事操心,不是?因此,不如早一点找到下一个明君。” “下一个圣贤明君,已经找到了。”一人站在一边的商均慢悠悠地说道。 “啊!已经找到了?”众大臣无不惊奇地长大了嘴,齐声喊出了“啊!” “在哪里?” “是哪个?” “我们啷个都不晓得呢?” 大家的一连串问话,让商均不知道应该先回答谁的问题。这时候,值日官喊道:“大家不要吵了,舜帝有重大决策要宣布。” 众大臣于是一起安静下来,静等舜帝的重大决策。 舜帝轻咳一声,说道:“大家已经说到,我今年九十岁了,体力、精力都不让我有能力为中国大事去操心了,因此,我决定禅让,退位……”舜帝吧众大臣的心全悬起来了,他却停下来,单手操起杌子上的水豆开始喝水。 在这期间,众大臣心里都想着,下一位圣贤明君一定是禹,现在只等舜帝宣布最终结果。众人焦急等待着结果,大家翘首以盼,目光齐聚在舜帝的那张决定中国未来的嘴上,谁都不愿、不敢发出一点杂音,害怕没有第一时间听到,那个让人兴奋、高兴的消息。 舜帝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喝够了水,放下了水豆,双眼直直地看着下面的众大臣好一会,才开口说道:“我决定,正式退位,禅位于大臣商均。” “啥子啊?”皋陶第一个发出了声音,“禅位给哪个?” “是啊,禅位于哪个?”气象巫师也问道,“我没有听清楚。” “我决定,”舜帝再次张嘴说道,“禅位于商均。” “要不得!”皋陶大声喊道,“商均哪个样子,要不得?” “刚才气象巫师不是说了吗,紫微星明亮,有圣贤明君出现?”舜帝说道,“那不就是商均吗?啷个要不得呢?” “不是的。”气象大臣说,“商均那样子,哪里称得上圣贤明君呢?” “你说啥子?!”商均也生气了,“老子朗格算不得圣贤明君呢?” “安静!安静!”值日官喊道,“朝堂上不要说粗话,注意礼节,文明用语。”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 “气象巫师,呢倒是说说,”舜帝两眼盯着气象巫师说道,“商均朗格算不得圣贤明君?” “我告诉你,巫师,”商均恶狠狠地盯着气象巫师,两眼直放凶光。“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这事没完!” “你就不是圣贤明君!”气象巫师也杠上了,“你哪点配当圣贤明君?你有哪点资格配当?” “你!你!”商均被气象巫师气得说不出话了。 这时候,几站出来说道:“帝君,我们众大臣,经过长期观察,一直认为,圣贤明君,应该是总理大臣禹。中国治水,九州、五服的管理理论,都体现了禹的实干能力,和管理才干。禹,才是众大臣心中的圣贤明君。” “现在,我退位了。”舜帝当机立断,说道,“新的帝君,是商均,众大臣有啥子大事,可以和新的帝君汇报,商议。散朝。”舜帝说完,起身向后宫走去,不在理会殿堂上的众位大臣。 “散朝。”值日官喊道,站在那里静等着众人散去。 这时候,商均走上帝君的座位坐下来。侍者为他送过来一豆水,商均接过来就喝了个底朝天,然后把水豆甩给侍者,就端坐在上面。 “新君继位,”值日官看到商均端坐在帝君位置上,只好重新站在自己位置上,对下面喊道。“众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5 面对突起的变故,众人一时没有了主意,没有人说话,直愣愣地站在朝堂上,都忘记了自己的职责。朝堂上这时候,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散朝。”商均说道,站起来,退入后殿。 “散朝--”值日官大声喊道。 众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但舜帝早走了,商均也不见人影。大家只得陆陆续续出了大殿。 第二天早朝时,商均孤零零地坐在朝堂上,旁边站着值日官,下面一个大臣也没有,空旷的大殿里,鸦雀无声。除了他们两个人,还有在殿外等着伺候他们的下人,另外就是穿堂过来的微微西风,吹得他两人身上凉飕飕的。 “朗格回事,朗格没得人呢?”值日官小声嘀咕道,看了商均一眼。 商均坐在那里,没有应声。 过了许久,殿堂里想起一声喊声,“侍者!”是商均在喊。站在殿外的下人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度了进来,惊恐地望着上面的商均。 “都分开,出去看看各位大臣在爪子?”商均说,“上朝了,朗格不见一个人?” 殿堂里顿时想起一阵脚步声,侍者全分散出去了。大殿里顿时只剩下商均和值日官两个人,在那里干坐着、站着,谁也不看谁一眼。 又过了半个时辰,殿堂外找人的侍者陆续回来了。 “气象巫师家里没人。” “农牧师家里没人。” “礼仪大臣家里没人。” “没人。” “没人。” 出去找大臣的侍者一个个回来,都说在各自大臣家里没有找到大臣。 “这就奇怪了!”商均说,“他们人呢?” “是啊,人呢?”值日官随口应道。 这时候,进来了最后一个找人的侍者,他说道:“朝中的大臣都在总理大臣家里。” “啥子!在总理大臣家里!”商均疑问了,“他们在哪里爪子?” “好像在里面议论事情,”侍者说,“我进去的时候,里面议论正酣……” “他们在议论啥子?”商均的声音。 “我进去前,听到了帝君你的名字,还有已经禅位的就帝君的名字。”侍者说,“我进去后,他们就都不说话了。农牧师稷问我,来爪子,我说帝君叫大家上朝。这时候,皋陶说,没时间,他们忙着呢,叫我回来。” “他们议的啥子事?”值日官问道,“讨论国家大事不都是在朝堂上吗?他们在禹家里议的啥子。” “侍卫官!”商均喊道。殿堂外进来一群雄赳赳的武士,威风凛凛地站在殿堂下面。商均对他们说道:“去禹家里,把大臣们请回来,上朝。” “要得。”侍卫官们走了。 这回,狗日的该回来了吧。商均脸上有了一丝得意,心下没有哼小曲。 值日官站在商均胖,心里却忧郁连连:这个帝君当的……,哎,是他妈啥子事儿嘛。 两个时辰过去,没有一个侍卫回来。商均站起来,在上面来回地度起了步,脸上的烦闷不言而喻。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一个侍卫,这人进来,惊吓了沉思郁闷中的商均,他刚说了“他们……”,就被商均骂了回去:“进来,不晓得喊报告吗?出去!” 侍卫又出去,在殿门口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值日官说道。 侍卫官进来,站在下面说道:“他们全留在了禹的家里,步回来了……” “啥子!他们全都不回来当值了?”值日官今天遇到的全是惊奇连连,“那你朗格又回来了?” “我深受老帝君的信任,任我为侍卫长,”侍卫长说,“我要忠诚帝君,更要忠诚于心帝君。不能跟谁那些人,不明不白的。” “哎--”商均一声长叹,抓起杌子上的水豆就向下面砸去,随后大踏步去了后宫。 值日官驱步下来,拾起水豆,回家做自己的打算去了。走到半路,也赶往禹的家里来了。 这时候,在禹的家里,众大臣正在劝禹进位。 “依我说,总理大臣应该取代那个公子哥儿,”皋陶说,“他啥子都不球晓得,坐在那里,只晓得打胡乱说。” “皋陶!”禹猛地断喝一声,“商均是舜帝制定的禅位帝君,你们不要乱说话。” “帝君禅位于商均,是因为商均是他的儿子,不是禅位于贤能的人。”礼仪大臣说道,“这个已经违背了历传千古的禅让本意,我们没得必要再遵循他的旨意。” “就是,我们要遵循于古意,将禅让制度进行下去。”稷说,“凡是违背禅让本意的,我们都可以拒绝执行。” “农牧师说得对!”值日官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接口说道,“商均是旧帝君的儿子,无德无能,性情像个妇人,一点不宽宏大肚。这样的人朗格能够当帝君呢?”值日官转得很快,“我作为值日官,经历了旧帝君的最后二十年,看透了商均的为人和他的能力,他不是当帝君的料。纵观天下,当今,只有总理大臣,禹,才有能力、有德行,配当帝君。” 当值日官刚开始说话时,众人还以为他是来反对禹的,大家都一颗心悬了起来。听到现在,大家的这颗心才落下来,继续劝禹进位。 禹拖着他的“禹步”,在屋里走着,低头不语。众人的目光都随着禹的身影,在屋里移动。 “不要再犹豫了。”礼仪大臣说。 “进位吧,天下没有第二人选了。”气象巫师说道。 “等商均找到帮凶,在朝中站住了脚跟,”值日官说,“那就是天下大乱,籽岷的不幸。为天下苍生着想,总理大臣,都应该进位帝君。” 这时候,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众人,还是步说话。 “请总理大臣,进位!”众侍卫官齐声说道,声震屋顶茅草。 “请总理大臣,进位!”众大臣也齐声说道,“有我等众位大臣辅助,天下一定大治,这事子民的万幸。” “那--”禹心里还在犹豫,嘴里意意思思地,“那好吧。” “帝君万岁!”众人齐声喊道。 “嗨,你们这是……”禹说,脸上全是无奈,“你们这是在逼我啊。”一甩手,进里屋了。 看到禹的动作,大家现出惊讶神色。“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稷这时候站出来,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顾虑:“为了天下苍生,帝君会理解大家的。”停了一下说:“帝君顾虑的是,如何向旧帝君舜帝解释,和如何处置商均。我觉得,第一个问题,还得值日官去给舜帝解释。至于第二个问题嘛,其实不是问题。对商均,我们都还没有承认他,他不能算是帝君,所以,大家心里不要有顾忌。” 值日官一看这情形,知道稷是考虑到他和舜帝在一起的时间较长,彼此了解对方,他去是最好的选择,于是说道:“好吧,我去对舜帝解释。”值日官说完出去走了。 众人站在地上,期待值日官早些回来。 稷进里屋,对禹软拉硬劝一阵,禹的脸上终于回冷转暖,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值日官回来了,对大家说道:“旧帝君同意了大家的举荐,转禅位于禹。”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地 稷听到值日官的话声,领着禹出来,说道:“大家参拜新帝君。” “臣等惨败帝君。”众人齐声喊道。 “谢谢各位,谢谢大家的认同”禹说,“今后,我将和大家一道,共同治理好中国,为天下子民谋福利。” “帝君万岁!”众人齐声喊道。 新一代帝君就此产生,中国进入了禹的时代。 5 新君登第,没有庆祝活动,没有逛街游行,大家各司其职,日子进行得稳定安静。 禹也搬到帝君的大殿,派伯益回有崇国将启和修己接来帝都大夏居住,结果修己不愿来,只有启来了。这时候,启已经六岁。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照常进行。商均却不知了去向,大家对他也没有了兴趣。侍卫长跟着消失不见了。 这天,禹带着皋陶来到一处空旷的田间荒野。野外,一些乡民在田间耕地、播苗,挥汗如雨,衣衫穿得篓烂、肮脏。禹问道:“这些是啥子人呢,朗格穿成这个样子?” “这些都是犯人,被罚在这里做苦力,”皋陶说,“他们的生活是自给自足的。” “哦,”禹嘴里应道,“那他们夜晚住在哪里?”两个人边走边交谈。 “晚上啊,”皋陶说着太瘦一指那边山坡高处,“旧住在那里坡上,夜晚微风吹过来,凉爽的很。” “不错!”禹赞许道,接着问了一个问题,“那里安全吗?我是说,他们要是跑了呢,你们有啥子手段没得?” “跑了?”皋陶惊讶道,“他们敢跑出去吗?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有犯人逃跑的报告呢。”看了那边田间一眼,“他们不会逃跑的。” “话可不能说啊,我的刑法大臣。人心不都是一样,有的善良,有的邪恶,有的胆怯,有的张狂,”宇说道,“更有的胆大妄为,无恶不作。我们可不能大意啊。” “我晓得了。”皋陶说道,“下来,我再找些人,制定一些针对犯人的奖惩办法。对遵守法制的犯人进行奖励,对恶意不该的人处以重刑。” “我们的目的是教育人,不是消灭人。”禹说,“让子民晓得遵纪守法,做一个好子民。最终目的是清除违法乱纪的恶人,保护善良的子民。” “是,是。”听了帝君的依稀话语,高腰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不迭声地应着。 “这里看得差不多了,”禹不管皋陶的窘态,边走边说,“我还想看看你们是朗格审案子的。” “审案子在我的法堂进行的。”皋陶说,“我们去法堂吧。” 法堂,就是在一个空旷的空地上,摆上一个矮杌子,皋陶端坐在杌子上,面色威严,一副秉公办案的神情。禹看到皋陶的神态,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精神,说“这才像我的大法官嘛!”于是聚精会神地看着皋陶审案。 “喊冤人上堂!”皋陶底气十足,大声喊道。?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6 这时候,从旁边过来一个满头乱发的女子,边走边喊道:“冤枉啊,冤枉啊--”喊得凄惨无比,余音绕梁,好似真有无限的冤情。 “你有啥子冤枉,细细讲上来,由本法官大人替你做主。”皋陶说道。 “小女子张氏。今天早上,一个男子冲进我的屋里,说我是他的老婆。”女子哭泣着说,“我冤枉啊。我可没有说过要当他的老婆啊。” “那个男子在哪里?”皋陶问女子。 “就在那边。”女子随手一指说。 “那男子上堂。”皋陶喊道。 “小人来了。”随着一声喊,一个俊俏后生走过来。 “你为啥子说,张氏是你的老婆?”皋陶问后生。 “禀告大法官,小人李二,”后生说,“十天前,在桑林会中,张氏看上我,和我约会。事后她说,要我和她成为一对一的情人关系,她愿意当我的老婆,双方不能再找第二个异性进行桑林会,当时我答应了她。可是,在昨天的桑林会中,张氏却找了另一个男子,去约会。我今天早上就去张氏屋里找她理论的。求法官替我做主,还小民一个公道。” “当时,我只是和他约会了,并没有说,要和他成为一对一的情人关系,我没有说要当他的老婆。”张氏说,“请法官为我伸冤。” “这个……”皋陶搔头说道,停了一会对一旁的衙役喊道:“带獬豸上来。” 人们这才看见一边躺着一只怪兽,外形酷似羊似鹿,头顶正中长一只角,角有分叉,却没有鹿的角大、长,但比羊的角又长多了。随着皋陶的喊声,怪兽上来。 “獬豸,哪个说了假话?”皋陶问獬豸道。獬豸对着两个男女看了一阵,忽然冲着张氏过去,用角抵住她,张氏被獬豸抵得连连后退。见状,皋陶把手里的木块使劲在杌子外壁上一拍,“啪!”一声奇响,皋陶口里冲张氏喊道:“大胆张氏,竟敢到本法官处胡闹!还不快快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法官大人,你快让它放过我吧,我,我,招。”张氏被獬豸抵得气喘吁吁,浑身香汗直冒。 “獬豸过来。”皋陶喊道。那边的獬豸就慢慢一蹦一跳地,欢喜异常,过来扑进皋陶怀里。皋陶抚摸着他的头部,以示奖励。撒娇完,獬豸又过去躺在一边。皋陶对张氏说道:“到底朗格回事,从实说来!” “原本,我也是看上了俊俏的后生李二,上次桑林会上,和他约定,要成为一对一的情人。”张氏说,“可是,我回到家里,我妈妈又给我找了一个更好的后生,要我和李二断了交情。这才有了昨天另找后生约会和今天早上喊冤的事情。” “李二上前。”皋陶喊道。 “李二在,法官。” “你还愿意要这种嫌贫爱富、没有主见的女子吗?”皋陶问李二。 “我不要她了。”李二说。 “也好,正直的女子多的是。”皋陶说完,牛头问张氏:“张氏,你平白诬告李二,戏弄本法官,判你劳动一天。你服吗?” “我没得啥子说的,”张氏说,“我服,愿意劳动。” “衙役,带张氏去东山坡劳动一天。”皋陶说完,又对张氏说:“张氏,本法官只罚你没得主见,受妈妈的蛊惑,生反悔,罚你劳动一天。希望你认真劳动,反思自己的过错。”说完,皋陶想起禹在旁边看着,又加了一句,“中途不要妄生逃跑之念,以免受到更重的处罚。” “小女子回反思自己的过错,不会妄生邪念。” 衙役过来带张氏走了。 禹在一边亲眼目睹了皋陶的审案,对上古神兽獬豸对案情判断之准佩服之极。 皋陶刚才一路走来,对长期以来形成对刑律的理解,重新整理一阵,理出了有关刑律的细节规范,觉得可以宣布了。过来向禹解说道:“刚才在劳改现场,帝君对我提出了一些要求,我思想了一路,可以当众布告了。向先征求帝君你的意见。” “不用征求我的想法,”禹帝说,“直接宣布吧。” 皋陶于是转身面向大众,大声布告道:“对犯法的犯人,中国对其实行惩罚,将对他实行劳动教养一定时间,并限制他的活动自由。对那些对中国对他的处罚的胆大妄为之徒,我们将实施‘五刑’。所谓‘五刑’即是……”后面皋陶具体讲述了“五刑”,内容有: 初犯、违法程度较轻者,针对的刑法是。对不服从“划地为牢”,限制其自由的犯人,将视其犯法程度受到轻重晨读不同的处罚,从轻到重依次是墨、劓、刖、宫、大辟。 墨,即刺青,又称黥,是在脸上刺字或图,再染上黑色染料,一辈子都不褪色。 劓,鼻子旁边一把刀,就是割鼻子。 刖,斩去左、右脚或双脚,又称膑。 宫,是仅次于肉体死刑大辟,它是精神上的死刑,还叫腐刑、淫刑和蚕室刑,是割去男人的命根子,使他不能胡作非为。 大辟,即死刑。其具体死法又依据犯人犯法程度的轻重有多种,分为戮、烹、醢、烙、车裂、枭首、弃市、绞、凌迟等。 戮,就是众人一起用石头或木棒将犯人打死;烹,就是将犯人丢进鬲里加水蒸煮而死;醢,把犯人剁成肉酱;烙,把犯人当烧饼,在火上活活烤死;车裂,俗称五马分尸,就是用无根绳子套在犯人的手脚和头上,绳子另一头拴在五头牛身上,然后打牛,使之向五个方向奔跑,将犯人撕扯成五块或六块;枭首,就是用快刀将犯人的头看下来;弃市,就是将犯人枭首后,步准收尸,让其暴露于街市,张昭其罪行,以示惩处;绞,就是将绳子套在犯人脖颈上吊起来;凌迟,则是在犯人身上剐上千刀,在刀数没剐够之前,不能让犯人死了。 在皋陶讲述的时候,四周观看的人群里,不时传出惊呼声、尖叫声,还有的不时皱起了眉头。 讲完“五刑”皋陶说道:“我晓得,这些‘五刑’有些比较残忍,让心地善良的子民,心下不忍。但是,为了震慑那些心地邪恶的胆大妄为之徒,我们必须吧这些刑法立出来,让那些向犯法的人知道,他犯法后将受到的处罚,从而打消他的犯法妄念。这就是我们立‘五刑’的目的,打击犯罪,保护善良的子民。” “讲得好!”皋陶一讲完,禹旧带头鼓起了掌。空地上顿时想起一阵“哗哗”的掌声。等掌声停歇下来,禹帝走到皋陶身边,轻声对他说道“‘五刑’里面的戮、烹、醢、烙、车裂、凌迟,有些太重了,太残忍,是不是可以找其他的方式处罚。” “其他的处罚方式……”皋陶嘴里边念叨边想,想了一阵说:“可以用‘五流’代替‘五刑’。具体来讲,就是,”皋陶转身对大众说:“‘五刑’有些残忍,与之对应的是‘五流’,就是五中流放的处罚。根据犯人犯法的轻重,流放地点远近迥异,最远的流放地为‘三居’,就是‘四夷之外,九州之外,中国之外’,反正是有多远滚多远,去了就休想回来.” “这还差不多。”禹帝心下想到,这个皋陶还真是个人才,我想的他全想到了,“五流”既处罚了犯罪之人,又消除了犯罪。“好!”禹帝终于为皋陶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在场旁听的人们,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好似为自己的亲人、朋友或邻里争取到了什么好处似的。大家盛口称赞皋陶的机智善断。 经过众人的口头传播,皋陶的新刑律很快传遍中国。心有邪恶念头之人在犯法之前就打消了犯法的主意,社会治安得到极大地改善。为表扬皋陶对于社会治安的贡献,大禹后来封皋陶于皋。 6 在一个夜晚的空地上,一群人在高歌群舞。歌声震荡云霄,舞姿闪耀山川。一堆堆篝火映红天空,把夜晚照得如同白天。 “天下平稳是家乡,晴空万里好生活。”乐正夔唱得投入,摇头晃脑,浑身乱餐,手舞足蹈。“突然一声霹雳响,洪水滔滔震山寰。”夔的舞姿张狂,向天再借五百年。 四周的人群张狂的被夔吸引,愣愣地全身心的双眼目光都随着他惠东的双手在移动。一些年纪小的少年少女已经在和夔一起舞动着。 两招完了,夔步停歇,接着唱第三招。“山崩地塌泥石下,洪水裹袭满山川。猪牛牲畜跑不及,全让水怪卷进滩。”夔的两手向空中猛地伸出,似无奈的呐喊,又似痛苦的倾诉。场中舞蹈的人群越来越大,参加舞动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填满场地。“子民遭殃帝忧愁,呼喊圣君出人间。圣君大禹现凡世,勇斗水怪冲在前。” 歌声激越,响彻山谷,天空中飞来群群祥鸟,翩翩舞蹈,挡住场地上空篝火腾起的热浪。地上的家畜牛羊愰着脑袋,紧跟节奏,深情投入。 夔的身上早已热浪滚滚,汗流浃背了。可是夔没有感觉,仍在热辣劲舞,疯狂高歌。“察山势,辨水道,昏黄泥水漫身腰。长年浸泡身染病,禹步流行天下名。忙完君王天下事,大禹带我们走进天平新世纪。”九招唱完,夔快虚脱了,坐下来稍事休息。一边的侍者为他递上水豆,夔接过来一口饮完。 夔唱完一遍在休息,音乐却在奏着过门,优美动听,舞蹈的人们还在舞蹈,近似疯狂。 狂甩脑袋、长发飞舞的玄妻正陶醉在乐句中,不能自己。 坐在场边的禹帝早早站了起来,和众人一起舞蹈了,可是他的“禹步”限制了他,让他不能尽兴。跳了一会,禹帝就让人把杌子搬离人群稍远些,坐在那里尽情地欣赏旋律动听的音乐和优美的舞姿,他完全陶醉在夔的演唱里。听到夔唱出了“圣君大禹现凡世,勇斗水怪冲在前”和“长年浸泡身染病,禹步流行天下名。忙完君王天下事,大禹带我们走进天平新世纪”,禹帝会心地笑了,在心里说,“这小伙不错!”--禹的文艺细胞不多,对谁,凡是赞赏的人或事,都是“不错”。 夜深了,人们舞够了,大家都陆续回家休息去了。 玄妻搽干额头上的汗珠,走到夔身边,无言深情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这男人怎么就这么好看。 “看啥子?”唱完的夔恢复了常态,问玄妻。 “我的男人怎么就这样好看?”玄妻说道。 “有啥子好看的,不都看了几年了吗?”夔说,“还是回家睡瞌睡吧,我累死了。” “我还不累呢。”玄妻小秘密地依偎在夔怀里撒着娇,“我们到那边的树林里去,好吗?” “爪子?”夔惊奇了,很快明白,说道:“桑林会吗?” “你晓得了还问?好坏哦。”玄妻羞涩地低下头。 “都老夫老妻了,看你还害羞。”夔笑道。 “啥子老夫老妻!”玄妻猛地抬起头,看着夔说,“我俩在一起还不到一年啊。有这样子的老夫老妻吗?” “哦,是我错了。”夔抓住玄妻的手就往桑林里跑,“那,走吧。” 玄妻随在夔后面飞奔,心里燃烧的激情在膨胀,脸上红晕弥漫,不由想起当初两人相遇的场景。 那时候,玄妻是有仍国的美少女,追求者被她挡在门外的,不计其数,还是络绎不绝地潮水般涌来,都快将她家的茅草房门挤烂了,可玄妻就是部位所动,一心等着那个心上人出现。?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7 一天,让少女心情激动的歌声响起在耳边,玄妻不由得放下手上的活计,仔细地听起来。 天上的星星伴着月亮 河里的绿水绕着鱼儿 可我是英俊潇洒的小伙,成熟健壮 却没有美丽漂亮的姑娘相伴 啊 我的星星,你在哪里 孤独的月儿在等待 我的姑娘哟 你可听见,我在对你诉说 这歌声委婉、幽怨,还带着一些期盼,玄妻停在耳里,流进心底,起身走到门口,对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深情地唱道: 星星就在天边 它在等着月儿的呼唤 碧绿的河水在流淌 伴着鱼儿在游畅 可爱的小伙哟,别忧伤 你的姑娘就在你的心上 她是你一辈子的念想 就是海枯石烂 也不改变她的衷肠 玄妻的歌声清脆嘹亮、激越澎湃,唱歌的小伙朝着玄妻快步跑来。等看见心中的姑娘,长长粗大的发辫飘现在眼前,小伙又打起了退堂鼓。“朗格是你啊,那么多的小伙在追求,你看得上我不?” “朗格是你啊?”玄妻也惊讶了,“我们的乐正大臣。” “美丽的姑娘,我可是个穷光蛋,”夔唱道,“家无亲戚兄弟,财产全为帝都建设消耗光。” “主要我俩心儿齐,还有啥子困难不闪开?”玄妻接唱道。 “我们两人结同心,共建幸福的好家园。”夔和玄妻手拉着手,走向了年轻小伙姑娘向往的桑林…… 想起当初的相识,玄妻不由得“嘻嘻”笑起来了。 “你笑啥子?”夔问道,“是笑我吗?” “我啊,”玄妻说,“笑我该笑的人儿,嘻嘻。” 夔一听玄妻的笑声,按奈不住心底的激动,抱起她就向桑林深处走去。一阵“淅淅索索”的野草响声静下来后,两人恢复了平静,说起了悄悄话。 “现在都半夜了,四处没得一个人,”玄妻低声说道。“是安全太平了哦。要在以前……” “那是。”夔一脸的骄傲,“有了刑狱大臣皋陶的刑律治理,再辅以‘五刑’的威慑,天下想不太平,都不可能。” “你说,把那些死刑犯改流放到‘三居’之地,让他们生不如死。”玄妻说,“那是一辈子都回不来的哦。” “那是。”夔说,“要是能回来,那还叫流放吗,不成了度假旅游?” “那--”有一个问题玄妻想说,有不知道改怎样说,“那些押解流放犯的衙役朗格办呢,朗格回来啊?” “这个啊,”夔语塞了,只好说:“沿途有当地的国家接应嘛,是可以回来的。” 两人说着话,不觉时间过得很快,都快子时了。玄妻说道:“我们回家吧。”起身蜡烛哦夔就向家走去。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身后有了脚步声,惊吓锝玄妻头上冒出了冷汗,拉着夔的手不由得更紧了,牙齿也不由得连连打颤。 这时候,身后的人说话了。“你紧张啥子?” “哎呀,你吓死我了。”玄妻回头看见来人,笑了。“是你们啊。” “我们出来巡街,”皋陶带着几个衙役在巡街,说。“免得有坏人破坏我们的帝都大夏……对了,朗格这时候你们还在路上走呢?” “这个啊,”夔笑说道,“你问她吧。”说着用手指了玄妻一下。 “你问这个爪子?”玄妻还是“嘻嘻”笑着,“不告诉你。你们赶紧巡街去吧,我俩回家咯。”说完拉着夔就跑远了。 “这两人,真是的!”皋陶无语了,和衙役继续巡街。 7 自平庸懒惰的商均逃离大殿不知去向后,舜的退位生活过得平淡无奇。 舜还住在大殿旁的偏房里,天天早晨起来就开始煮饭,喝完稀饭到了上午,在殿外空地上散步,溜达一个时辰,算是消化饮食,锻炼身体。 一天,舜溜达完回到他的偏房,看见三个以前的站殿官站在他的房门口,好像在等着什么似的。看见舜过来,站殿官笑脸相迎,问候道:“帝君。” 舜好久买有看见这些人了,一时见了也觉锝十分亲切。“退位了,还劳烦大家想念我,十分感谢。” 站殿官听到舜的话,就有些尴尬。其中一位说道:“禹帝在里面等你呢。” “等我?”舜瞪大了眼睛,“晓得为啥子事吗?”看见三个站殿官不说话,舜赶紧向屋里走去。一进屋就看见禹和皋陶、伯益干坐在杌子上不言语,舜略带讥讽的语调说道:“哟,这不是禹帝吗,今天朗格想起到我这间小屋子里来了?” “是这个样子的,”伯益早看见舜,但装作没看见,听舜这说话的语气,不得不靠口说道,“最近,禹帝在忧虑大夏的继承人问题,希望尽早找到一个适合的人选。这就想到舜帝你了,希望舜帝为了大夏的未来,在辛苦一下,替帝君出去,到中国各地看看。” “哦--”舜开始还没有明白伯益华丽的意思,可是他也不傻,很快反应过来。“按理说,为了中国的未来,国里的任何人都应该为她努力,这样子的话,无论朗格样子,我都不应推辞。可是,可是,我今年已经九十一岁了,身体不行了,路也走不动了,”舜吧双手向前一摊,做出无奈状,“实在无能为力啊。” “这些,我们已经为你想到了。”伯益笑说道,“给配了一辆车,做你的脚力。车上,有所有的生活必需用品。这样子,你就不用下车,也能正常生活一个月。” “这样啊--”舜真的为难了,他实在不想再去全国各地转了,因为身体实在不允许他那样。于是试探问道:“能不能……” “不能!”皋陶打断了舜的话,“必须走,就是现在!” “那样,不是在要我的老命吗?”舜这时候悲催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九十多岁的老人。” “少废话!”皋陶一声断喝。 “已经把你的生活用品装上车了,你啥子都不用考虑了。”伯益对着舜笑眯眯的,“这就走吧。”伯益深处双手向屋外引着舜。 舜知道,这时候不走是不行的了,只得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面走去,嘴里说着“我该到啥子地方去访贤呢?” “南越的苍梧可能有贤能者。”一直没有说话的禹帝说话了,一下就把舜打发到了遥远南越。 舜知道不能再乱说了,只好默默地出屋。屋外,一辆牛车停在不远处--刚才进来时没有注意到--牛车不大,能坐下两个人,上面堆满了物品,一头老黄牛站在车旁,肩上架着辕,嘴里反刍着。舜一看,心就凉透了。“妈的,还真是要我的老命来了!”牛车上,只能坐人,没有睡觉休息的地方。舜心里明白,嘴上再不敢乱说话了。他知道,要是再乱说话,说不定他这条老命就真的丢在这里了。 驾车的小伙倒是年轻力壮,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虎背熊腰的,好像力大无穷。舜走到牛车边,笑着对小伙说:“辛苦你了。”说完,慢条斯理地爬上了车,坐好。 这时候,皋陶过来对驾车的小伙说道:“好好驾车,把舜帝送到他要去的地方,回来后,就将你的前罪全部抵消。否则,你就不要回来见你那年迈的老娘和漂亮的老婆,就算你偷偷回来了,我也要把你送去那‘三居’。” 皋陶的话,听起来冷冰冰的,小伙知道,法不容情,就小心说道:“我回按照大人的交代,把舜送去,套想去的地方,好赎我的滔天大罪。”等舜坐好了,小伙抄起手里鞭子,朝空中甩了一个脆响,牛车就出发,向南边去了。 看着远去的牛车没了踪影,禹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好像办完了一件大事似的。伯益和皋陶心里都明白,禹这是在替他的冤死老爸报仇。禹也在心底说道:“该死的老东西,老子没砍了你的狗头,已经对得起良心了。”想起冤死的老爸鲧,禹的心里就开始流泪,手不自觉地抬起来搽眼睛,只感觉手背上湿湿的。“我的爸爸吔,儿子只能为你做到这步了。” 牛车上的舜哭丧着脸,一路不说话。 驾车的小伙本是一个犯人,被皋陶拉出来为舜驾车。事前说好,他主管驾车,把舜拉到舜要去的地方,他就可以回来,以此抵消他以前犯的罪行,当他的子民百姓。舜不说话,小伙只管驾车走路。 路上风尘仆仆,尘土扑满脸面,舜也顾不上抹一把,只是呆呆地坐着。不知不觉中,舜的要酸了,背也开始痛的感觉了。舜心里开始思想起来:真的要去那遥远的苍梧吗? 舜思想一阵,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去苍梧。我还有个弟弟嘛,完全可以去他那里。这一下,舜的心里升起了阳光,不在哭丧着脸。开始无话找话,和驾车的小伙摆起了龙门阵。 “小伙儿,驾车的把式不错嘛。”舜和小伙拉着关系,套近乎,“家里还有啥子人呐?”舜的帝君不是白当的,与人搞开关系来是一套一套的,嘴上说着话,眼睛笑眯眯的。 “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小伙随口说道。 “哟,挺顺口的嘛。”舜笑得更灿烂了。 “哎,习惯了。”小伙说,不好意思了,“平时在监狱里劳改,经常让他们审讯,说习惯了。”停了一下,把手里的赶车鞭子摔得啪啪响。拉车的老黄牛,跑得更欢了。“老母亲今年四十了,小儿五岁。” “就是嘛,这样子,还差不多嘛。”舜说道,“犯了啥子法,让他们抓起来了?” “哎,不说了,”小伙叹口气,“说起来全是伤心。”小伙赶紧转移了话题。“我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呢,我可不晓得路啊。” “没关系的,到时候,我给你说,呢赶车就行了。”舜说着话在车上打起了盹。 几十天下来,舜和赶车的小伙混得很熟了,两人说话也很随便,就像家里祖孙两个一样。 这天,来到一个大路口,小伙把车停下,去路边拉住一个乡人问路。“喂,去苍梧走那边?” “不晓得。”乡人是个老头,看着这个没有礼貌的小伙,理都不理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8 “我们不去苍梧,”舜突然说,“大哥,我们去有庳国,朗格走?” 乡人老头听到有人喊他大哥,高兴地扭转头,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比他老得多的老头在和说话,不仅不好意思了,说:“哎哟,不敢。我应该叫你一声大哥才对。”随即又说道:“去有庳国啊,很快了,再走两三天就到了。走左边那条路。” “谢谢。”舜和老头说了再见,又上路了。 这时候,赶车的小伙纳闷了,问道:“我们不是说,去苍梧吗,朗格改去有庳国了?” “他们朗格和你说的?”舜笑眯眯的。 “把你送到,你想去的地方啊。” “这不就对了。”舜说道,“去有庳国。”至于为什么要去有庳国,小伙没有问,舜也就不和他说了。 原来,舜的父亲叫瞽叟,是个瞎子,和握登生了舜,握登在生舜的时候难产死了,瞽叟就把怨气迁怒到舜身上,时时对舜打骂。后来,瞽叟续弦娶了另一个女人,生下了舜的弟弟象,瞽叟和他的小老婆以及他的小儿子三人同流合污,看不惯舜,再后来发展到,处处要置舜于死地。舜在家里待不住了,只好出外打工。 在外打工期间,舜勤劳肯干,不怕吃苦,待人善良,得到了众乡亲的好评。他的名声愈来愈大,最后让急于搜寻贤人的尧帝知道了,把舜定为帝君的继承人。随后,尧帝赠与舜絺衣、琴及牛羊牲畜,和许多粮食,还帮舜建造装粮食的仓库,更重要的是,把他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嫁给舜,当舜的老婆。尧帝交给娥皇和女英一个任务,要她们在平时生活中考察舜的品行,并及时向他汇报。 舜带着娥皇和女英,以及这些赠品回到家乡,引来了乡亲们的阵阵羡慕的目光。舜的弟弟象也开始羡慕舜的财产,更羡慕舜的两个漂亮老婆娥皇和女英,一心要把她们弄到手。 象下来就和瞽叟夫妇商量对付舜的计策,三人一阵鬼鬼祟祟的商量后,决定使用让舜绝对想不到的手段除掉舜,以便霸占他的财产和美女。 这天,后妈来到舜的房门口,笑着对舜说:“舜啊,你爸的屋顶在漏风,屋里能看见天上的星光月亮,听说快下雨了,你说朗格做呢?” 舜是个孝顺父母的人,立即说:“我上去修缮。” “茅草都准备好了。”继母还是微笑着。 “我马上就上屋顶。” 听到舜的答复,继母走了,边走还在心下露出得意的奸笑。“别看你躲过了那么多次死神,这次你肯定死翘翘了。” 舜马上穿好夏布衣裳就出门准备上房,女英一把拉住他,问:“你就这样子上去吗?” “这不穿好衣裳了吗?”舜对女英的问话不解,“还要爪子?” “这样子上去,你就下不来了,”女英说,“,你就是像猫儿一样有九条命,也绝对死在屋顶上了。” “带两顶斗笠上去吧,”娥皇说,“就万事无忧了。” “你们两个想到啥子了,肯定?”舜问他的两个女人。 “别问那么多,我们姐妹不会害你的。” 舜同意了,“好吧。”顺手拿起屋里的两顶斗笠戴在头上,再搬来竹竿做的梯子,爬上了瞽叟的屋顶,开始翻捡旧茅草,换上新山草。瞽叟的草屋立刻由暗黑色变为浅黄,焕然一新。 天上的太阳高悬,晒得屋顶的人挥汗如雨。舜顾不上搽汗,因为瞽叟的屋顶还有很多的烂茅草需要更换。突然,一股淡淡的烟雾钻入鼻孔,舜忍不住咳嗽几声,手里的活仍没有停下,在忙着。 随着烟雾越来越浓,舜开始流眼泪了,这才停下来。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舜胆战心惊。屋顶的马草不知什么时候窜起来了火苗,整个房顶都在燃烧,噼啪作响。这时候,地上还有微风在吹拂着火苗,火势愈来愈猛。舜赶紧走到竹梯边,想下地来,可是,一到刚才上屋的地方一看,顿时浑身冒出了冷汗--梯子不见了。“这朗格办呢?”舜在房顶问着自己。猛然想起,上房时带有两顶斗笠。立即冲过去,抓起斗笠,一手一顶。眼看大火快速地窜过来了,舜什么都顾不上,双脚腾空,从房顶跳了下来。 象在瞽叟的屋里悄悄点燃茅草屋后,就回到自己屋里,和瞎子老爹、老妇人妈妈一起等着分胜利果实,满脸都是笑意:两个漂亮的嫂嫂归到手了。 正在屋里焦急等待的时候,象无意间向门外看了一眼,就被惊讶锝睁着大眼睛合不拢,嘴巴也大张着,说不出话来。 “朗格了?”瞎子爹的老婆问。 “你们看。”向手指着门外。 老妇人向门外一看,也被吃惊了,只见天空飘落下来一只大鸟,巨大无比,简直比一个人还大还高。老妇人嘴里惊叫着“我的天啊!这么大!”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大鸟是个人,就是他们那个百整不死的大儿子舜。“狗日的,还整不死!”老妇人心底的怨气更大了。 “朗格了吗?你们倒是说啊。”瞎子老爹也急了。 “你那个整不死的儿子,又没事了。”老妇人说。 “我那漂亮的两个婆娘哟,”象尖声喊道,“又他妈到不了手了。哎!”最后重重地叹口气,右手使劲砸在杌子上。 坐在西房里的女英听到象的尖叫,心里得意极了。“就你三个老鬼、小鬼的伎俩能瞒得住我们姐妹两个,哼,做梦吧!” 舜顺利着陆,进屋和娥皇、女英拥抱,感谢姐妹俩的活命之恩。 这时候,象气冲冲地冲了进来,对着舜大吼道:“爸问你,朗格把他的房子烧着了?” “我,我……”舜有口难辨了。 “那有啥子大不了的,”女英说,“大不了在盖一间茅屋,给爸住就是了。” “我马上上山砍山草,给爸盖房子。”舜终于能说话了。 “那还差不多。”象走了。 舜休息好后,拿起石刀和绳子就上山砍茅草去了。 烧舜不死,象不死心,不久又和瞎子老爹和老妇人定下一计,过来对舜说:“爸妈说,家里的水井没有水了,要新打一口井,朗格做呢?” “我这就去选地方,打井。”舜说。 “要快点啊,家里快喝不上水了。”象说完就走了。 于是舜出门,在家四周寻找有水的地方,经过一番勘察,终于选定一处,就开始掏土凿井。井深在不断增大,很快就在地面看不见舜的人头了。 这天,舜又要下去凿井,女英对他说:“可要小心了,当心上次的事情再次发生。” “那我该朗格做呢?”舜问道。 “你一个大男人,朗格啥子都要问我呢?”女英一指头凿在舜的额头上,“呢朗格都不自己动脑经想一想呢?” “有两个漂亮的老婆想,还用得着我想吗?”舜笑着反问道。 “我晓得,你早想到了,把井选在靠近悬崖边上。”娥皇说。 “怪我多嘴。”女英扭过头不说话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晓得你们是为我好。”舜轻轻搬过来女英的头,在她嘟噜着的嘴上亲聊一下。“我今天就下去在井下壁旁,凿一个能够容身的小洞,预防他们使坏。” “这才是我们的男人舜嘛。”女英笑了。 又过了几天,水井愈来愈深,快完工了。舜在井下突然听到地面一阵人员走动,接着是搬动重物的声音,舜知道,上面的人又要使坏了,立即向上爬去,钻进井壁旁边的小洞里。 就在这时候,就听井口传来“轰隆隆”的声音,石头和泥土倾泻而下。舜在井下大气不敢喘,害怕上面的人使出更恶毒的伎俩,只好配合地发出几声“惨叫”。井口隐隐传来象得意的大笑,说“爹娘,这下再给他十个斗笠,他也飞不上来了。”接着,井口发出重物挪动的沉闷声响,随即井口一片黑暗,井下伸手南涧光线。 舜在井下也不禁生气了,“狗日的,老子好歹还是你的哥哥嘛,就这样非要置我于死地!”生气归生气,舜很快又笑了,“从上面出不去,老子就从下面出去。幸亏老子足智多谋。” 象在井口向井里一阵猛乱扔石块,又是一阵填土,还不放心,最后又推过来一块大石头,盖在井口,这才长长嘘出一口气,“妈的,老子不信狗日的还不死!”拍打了两手,甩掉手上的尘土,满意地回去和瞎子老爸、老妇人报功去了。 “这下,他真的死了。”一进屋,象对瞎子两口子说,语调十分肯定,“按事前说好的分啊,我要那两个漂亮的嫂嫂,牛羊、仓库归你们。”象说得心满意足,再没有任何贪心。 “乖儿子!”老妇人微笑说,“还是你的脑壳活啊。” “这下,瞎子老爹我也发了。”瞎子脸上也是一脸的骄傲。 “该去接走我的两个漂亮老婆了。”象说着就站起来,向舜的屋子走去,身后传来老妇人的喊声,“等等,我也去看看,我的漂亮儿媳妇。”随后是一阵“噔噔”紧跟来脚步声。 象来到舜的房门口,冲进屋,就对娥皇和女英哭喊道:“两位嫂嫂吔,我哥他,他,他他他……”象猛地傻眼了,像看见了归似的,直往屋外退,嘴里的话变成了“他他他”,一直“他”不完。 “哎呀,你老是后退啥子?”身后一声尖叫,是老妇人的啥声音。“你踩到我了。”象听到叫声,紧向旁边闪身,老妇人嘴里也发出了惊恐的怪叫:“鬼吔--”转身就向回路跑去。 “哥哥,你朗格还没死?”看见舜端坐在床上,象的脑子一时短路,话里透出了玄机。 “你觉得,我必须必死吗?”舜看着象,一脸的微笑。 “不不不,”象的思路混乱异常,不知说什么好了。“那么多的石头,泥土,还有井口的大石板……”象的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 “我嘛,有神灵保佑,”舜说,“你们是弄不死我的。” “是是,”忽然觉得不对,象又改口说道:“不是不是,我们没有想到要弄死哥。我,我,只是来给嫂嫂报告消息的。” “啥子消息?”舜紧问一句。 “没有啥子。”象说完退出来,跑了。 象哪里知道,舜在给井选址时就确定了最佳逃生路线,井选在一个坡地上,井口被象盖上石板,舜凿穿井壁,从洞里爬了出来。 这些事,舜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舜顺利当上帝君,就把象封在有庳,做国君。 “哇塞,你的故事还这样子精彩啊!”听完舜的故事,驾车的小伙脸上现出惊奇的神色。“好,送你去有庳国。”小伙把舜送到有庳国后,舜自己去找象去了。 8 驾车小伙又走了几个月,才回到帝都,象皋陶汇报了送舜的经过后,就回家了。 这时候,皋陶心里不是滋味。原本想,迁徙一个就是多岁的老头,走这么远的路,早在路上把他颠簸死了,即使颠簸不死他,遇上一个半个土匪、强盗什么的,也把他给结果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有那么好的一个去处。这可怎么向帝君交代呢??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9 来到大殿后宫,找到帝君,皋陶怀着忐忑的心情,把事情经过说了。 “这样子啊……”禹帝听皋陶把事情说完说了一声,过了半天才又说道:“这样子,也好。算是他前半身做善事的报答。就这样吧。” 这天,在朝堂上正议着事,从外面进来一个人,禹帝一见高兴地站了起来,下殿来抱着这人就是一阵摇晃,并大声笑说道:“二哥啊,你总算回来了。” “帝君,再不能叫二哥了。”来人是契,刚从治水前线回来,就兴冲冲地来见禹和稷了。“我是军政大臣,前来向帝君汇报治水情况的。” “别那么正规,我们先叙叙兄弟情。散朝!”禹帝忽然对众大臣喊道。 “散朝。”值日官随即喊一声。众大臣陆续出殿走了。 “走,二哥,”禹回头看见稷正慢步向殿外退出去,急忙对他喊道:“大哥,别走啊。” 听见帝君的喊声,稷挺住了步,转身回来,向契、禹走过来,边走边说:“帝君啊,这个大哥、二哥,不能再叫了,我们是你的大臣啊。” “好好,不叫了,不叫了。”禹哈哈打消说道。“走,我们兄弟三人今天来个一醉方休。” 这时候,殿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进来就对禹帝说道:“报,南方三苗反了,正在攻打有庳国,有庳国国君象,和他的哥哥舜一起,正率领他的子民在抵抗。”来人是有庳国象派来信使,“我冲出了三苗的包围送信来了。有庳国危急,请求帝君驰援。” “哎呀,可恨的三苗!”禹帝一拍大腿叹息一声。“四岳都死了,没人能控制三苗啊。” “看来今天这顿酒是喝不成了。”稷说道,两眼盯着契。 “看来,我又有用处了。”契笑了,“对了,东南部的水患治理完了,当地的子民现在安居乐业,天下五谷丰登。”契赶紧把治水的事报告了。 “二哥啊,三苗这事还非得你去才行。”禹帝说道,“等你平叛回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二哥的。” “嗨,我们都是帝君的大臣,为帝君办事是分内之事。”一旁的稷说道。 “我就是个军人,打仗是我的职责,就算战死疆场,也没得啥子。”契说,“不要说啥子亏待不亏待的话。”接着又说道:“我今晚就走。” “也好。”帝君说,“信使一路上走了快一个月了,估计有庳国象他们已经……”禹说不下去了,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有庳国很可能抵挡不住三苗的围攻,被灭国了。“欠二哥的酒,等你回来再补。”禹帝回头对等在一边的信使说:“你赶紧回去告诉你们的国君象,就说禹的军队已经出发增援他们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侍女,为信使拿两个蒸饼来。” 侍女很快拿来蒸饼,交给有庳国信使,信使接过在嘴里啃了一口就出殿走了。 契从殿堂出来,回了一趟家,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好,带着他的兵士赶往有庳国。 契走了这几天,禹心里一直牵挂着有庳国,希望从前线传来有庳国的好消息,可是,一直没有关于有庳国的消息传来。禹帝心里正想着有庳国的战事,这天,斟鄩国的信使却来了,禹帝不得不暂时停下对有庳国的思想,关注起斟鄩国来。 “我们斟鄩国的邻居有扈国遭受了今年以来的第一次水灾,洪水冲毁了他们的一切。”斟鄩国信使说道。 “朗格是你们斟鄩国来报告,”禹帝心里有一张不祥的预感,“有扈国的信使呢?” “他们没得人活出来,全淹死了。” “哦。”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晓得了。”信使说完出殿走了。禹帝怀着沉痛的心情,默祝有扈国那些在天的灵魂能够升进天堂,过上他们希望的幸福生活。大殿里没有人说话,静静地。过了一阵,禹帝问大臣们:“大家对这事有啥子想法没得?” 大家七嘴八舌,有说向有扈国移民再建有扈国的,有说先帮有扈国治水再谈其他的。突然,一个略带稚嫩的童音响起,他大声说道:“目前,我们应该迁都,迁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启住在后宫里,经常看见大殿里,大臣们议事,早 习惯了他们的风格和流程。 大臣们牛头一看,说话的是禹帝的公子启。不仅大吃一惊,对他的想法都有些不赞同。 “为啥子呢?”禹帝问姒启。 “父皇以前治水,跑遍了天下,晓得整个中国的山川地势,”启说道,“难道不晓得帝都大夏的地势高低?” “是啊,有扈国遭水灾了,大夏遭灾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经启一提醒,大臣们心里都明白了。 “帝都的地势和有扈国一样的。”稷说,“只是因为我们在大河的中下游,才避开水灾。要是洪水再大一些,再猛一点……” “哎呀,这可真不敢想象啊!”禹帝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家说说吧,要是迁都,应该往哪里迁?” “昆吾那边有个叫阳城的地方就很好。地势高,”启说,“离大夏还不远,迁都的工作量小。离昆吾近,有筑成的人力。” 听到启的连串话语,大臣们全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十二岁的小娃儿。想事想的这么仔细周到,水平简直比得上一个建工大臣的。” “我赞成迁都到阳城。”气象巫师说道。 “我也赞成姒启的建议。”乐正夔说。 “那么,该让哪个去阳城负责筑成呢?”禹帝早想迁都了,大夏这里,舜的影响太深,不利于禹帝的思想改造,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这事。现在,终于机会出现了,禹帝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我看姒启就可以完成这事。”稷说。 “他呀,不行。”听稷推荐启,禹帝心里高兴极了,稷说到了他的心里,可禹帝嘴里却否认了稷的建议,他在等着更多大臣的推荐,“他还是个娃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姒启的年龄虽小,”礼仪大臣说,“但他的思维却赶得上一个建工大臣的水平,完全有能力担当大任,承担筑成的任务。” “我们不应该因为人年轻,就看不到他的能力。现在我们急需人才,应该给每一个人施展抱负的机会。”夔说道。 “这样吧,”禹帝说道,“让姒启参加阳城的筑城工作,却需要一个主持筑城的人,姒启去协助他。”禹帝知道,启还太年轻,还不足以担当大任,现在对他来说只能是一个锻炼。“大家看哪个去主持筑城你叫合适?” “这个还是我来吧。”皋陶毛遂自荐了。 “好,就你了。”禹帝说道。 阳城距离大夏不很远,启和皋陶带着十几个侍卫、侍女,坐着牛车,十来天就赶到了阳城所在地。站在半山上朝下看去,遥远的大河远在山脚下,好像无论山下法多大的洪水,也不可能淹到这里来。阳城四周绿树成荫,山清水秀,一条溪流从山顶流下来,汇入远方山下的大河,在向东流去,流入大海。山野鸟雀欢叫,此起彼伏,相互呼应,给葱绿的青山增添了热闹。在帝都生活了许久的姒启,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心情好似格外舒畅,人也变得活跃许多。 “哎呀,这儿真好!”这事启的第一感觉。 “以你看来,都城应该筑在哪里呢?”皋陶问道,其实皋陶心里已经有了具体筑城的地方,根据地形分布,皋陶一到这里就判断出来了。 “我以前只晓得阳城是个好地方,没想到这样子好。”启感叹完了,才回答皋陶的问题。“具体筑城地方,肯定不能比这里低,应该再往山上一些。我们到上面去看一下。” “走嘛。”皋陶说,和姒启一起往山上走去。身后只跟着五个侍卫,其余的侍女留在了昆吾国,哪里是他们将来的大本营,一切筑城的器材、物质都将从那里运过来。。 往上走了半个时辰,大约两三里坡路,地势好像升高了百八十尺,山势忽然变得平坦。 “这里就不错嘛。”启吐出一口气说。 “嗯,就这里了。”皋陶说道,“不过,还是要看看四周的排洪水道才好。” “是应该看的,”启说,“将来万一发生了水灾,洪水冲到这里来了。再说,这里将来有几千人生活,要用水,排水道非常重要。” “我要歇一会了。”皋陶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够,坐在地上直喘气。 “那我到山上去看一下。”启说完就向上面爬去,“衙役大臣,你休息好了就来哦。” “要得。你先去。”皋陶说话的时候,感觉嘴里的气快接不上了,“人老了,不如你们年轻人了。”皋陶只顾休息,等他感觉有体力了,山上传下来一阵跑步声,于是随口问道:“都看好了。” “看好了。”启一步从四尺高的崖上跳了下来。 “哇,要不得!不要跳!”皋陶的惊呼声还没有喊完,启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了。于是,皋陶对姒启有事一阵教育。“我说,启啊,你是我们中国的希望,中国将来有可能要有你来继承帝位,你可不能,像个普通小子那样,到处攀岩跳崖的,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中国可就损失大了,我这个老头就是把老命搭上,也负不起哪个责任。” “好,我晓得了,”启讨饶说,“再不跳了。”这时候,听了皋陶的话,启的心里起了思想:是啊,现在禅让已经不流行了,上次舜帝不就要把帝位传给他那个废物儿子商均么?今天我爸是帝君,将来也有可能回把帝位传给我的。 说了那么多的话,才想起正事,皋陶问道:“排水道,看好了,从哪里挖沟?”皋陶说完,却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加大声音又问一遍,“排水道,看好了?” “啊?”启被皋陶猛地拉回现实,惊问道,随即想起自身的任务,说道:“排水道从左边较低的山势往下挖,就可以了。”启说着手往左边地势较低处指了一下。“那边本有条水沟,可以减少挖渠的土方量,加快工程进度。” 皋陶站起来,爬上那边的山坡,看一番,回来说:“就是那边。嗯这个筑城,大概需要一年时间。” “这个也能估算出来啊?”启惊奇了。 “是啊。”皋陶说,“做啥子都有它的一套方法嘛。走,下山,找昆吾国君要夫力,准备平场,筑城墙。”皋陶说着话,就和启带着侍卫下山了。 昆吾国君很支持中国的阳城的建都,那样,他们离帝都就更近了,闲暇时候,他的子民可以去帝都阳城逛逛,长些见识,开阔眼界。筑城顺利展开了。 工地上,男女老少齐上阵,国君把他国家凡是能干活的全赶上了工地,开始是,拔出野草,刨除树木,然后平整场地,担土磊高台。 “我看,土台有四五尺高就很好了。”皋陶说。 “四五尺?我朗格觉得不够啊。”启不赞同,“依我说,还是要六尺高才行,才能让到帝都的子民感受到殿堂的威严,以他们一种震慑。” “这样的话,高台前面的台阶就得三十五级以上了,”皋陶说,“以前的二十级显然不够了。” “反正担土嘛,没得啥子的,”启对皋陶的担忧不屑一顾,“让他们多跑一趟不就行了?”?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10 “好就这样子。”皋陶的表现,好像是他在配合启在工作,不是启配合他。皋陶说着,跑向昆吾国君,向他交代了挖土、担土、夯台等人员的分配。工地上顿时人头攒动,忙碌起来,“嘿咗”、“哎哟”等号子声,间夹着沉闷的“嗵嗵”夯土声,响彻在阳城工地上。 “大家主意安全啊,”众人忙着时候,皋陶也没闲着,“尤其是,在崖边挖土的人啊,还有就是,担土上坡的人啊,尤其要注意安全啊,千万,不要摔倒了,绊断了手杆、脚杆啥子的,那就不好了啊。” 这时候,启在工地人群中转悠,注视着整个现场,保证整个工程的顺利进行。 忽然,那边崖边上起了骚动,随着有人喊道:“哎呀,不好了,出事情了。” 听到喊声,启急忙跑向那边崖边。一到崖边,就看到,崖边承认的手腕粗的细枝只有刚出生的娃儿指头粗,其向外伸出一端挂着一个人,正在空中荡漾,而小树根部链接的悬崖,其石头裂开了缝隙,并在激剧裂开,眼看着挂在空中的人就要把小树连根拉出来,坠入下面的深壑沟。 再向这边看,一个壮汉正快步冲向小树,看样子,是准备爬过去把那个悬在下面的人拉上来。人群里,顿时起了一阵哄闹。“哎呀,要不得!”“不能过去!”“要不得!”可是那个壮汉不管不顾,还是拼命向前爬去。小树根部的碎石一阵“唰唰”地直往下垮落,落入下面深深的沟壑。 这时候,壮汉已经抓住了悬着那人的手,那人双脚在空中一阵乱蹬,看样子,向借助上面的壮汉的拉力蹬上来。忽然,小树根部的碎石垮落更剧烈,眼看着小树连着它上面的人就要坠下去了。崖边人群里又起了一声声惊呼。“呀,掉下去了!掉下去了!”“快松手!” 又一个另类的声音响起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声音叫得凄厉、绝望。壮汉死命拉住悬着那人的手臂不松开。突然,一个犀利的影子飞过众人的眼光,朝着悬崖下树枝挂着那人的手臂飞去,快速斩断了他的手臂,那人“啊--”一声惨叫,落入了深壑,接着是一根细树也坠落下去了。再接着,众人眼前黑影一愰,定睛细看,那个壮汉已经被人拉回来,稳稳站到平地上,手里握着一截断臂,额上的汗珠直冒,神情恍惚直发呆。这时候,一声“轰隆”巨响,刚才连着那颗挂着人小树的大石头滚落深壑,过了许久,山下才传上来一声“噗--啪”的重物落水声音及水浪涌来撞击岸边礁石的声音。 “我的哥哥吔--”壮汉只带这时候才回过来神,拿着但臂的手拍打着地,大声哭喊起来。 “好了,别哭了。要不是启当机立断,你也落下去了。”有人终于看清了启的救人经过。 壮汉在地上拍打一会,来到启面前深鞠一躬,说:“谢谢活命之恩。我这条命是你给的,以后有啥子,只管吩咐,水里来火里去,狗儿绝不回哼一声。”话声里带着哭腔。 “起来。”启抬手把狗儿拉起来,“都是禹帝的子民,好好干活就行了。” 刚才,眼看下面的那个人救不上来了,而壮汉又不愿撒手,启当机立断扔出了腰间的佩刀,斩断了下面那人的手臂,启快速冲过去拉回壮汉,救了他。 这时候,皋陶也过来了,众人把事情经过对他讲了。原来,壮汉的哥哥在崖边刨土装框,忽然脚下一滑,摔下了悬崖,他顺手抓住崖边的那颗小树,然后等众人发现他时他就挂在那里了。 9 契率领他的兵士赶到有庳国时,这里已经国破家亡,往日的繁荣不再,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躺卧着死尸,和烧焦的茅草屋,偶尔还有一两只野狗在废墟间为抢食死尸而打架,发出一阵尖叫声,刺破苍穹,打破其间的寂静。总之,再不见一个活着的人影。 “狗日的三苗,厉害得很啊!”契站在废墟前感叹着,身后是一排排雄赳赳的兵士,在等着契的命令。经过长途步行爬山涉水,这群兵士满身的疲惫,极需要修整。 契在死尸堆里穿梭了一阵,希望能找到有庳国国君的尸身,还有舜的尸体,但是一个时辰后,契一无所获。“咦,他们兄弟俩是不是逃脱了三苗的魔掌?”契心里不禁为象他们鼓掌、致敬。 “就地修整,补充体力。”契返身对兵士喊道,“明早出发,开向三苗。”契带领的兵士不多,只有两百来人,但个个是精壮的大汉,冲锋陷阵,以一抵十。“前锋。” “到。”三个壮汉跑到契面前,大声应道。 “到附近搜寻当地乡民。” 在一声“是!”的震耳声中,三个大汉散开,走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契也坐下来,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烤饼啃起来,没有一定水分的干饼嚼在嘴里如同石蜡,没有一点味道,但噎得人直伸脖子。契努力回味着吃的是美味,让咽下的唾沫回到口中,将干饼粉渣润湿,再努力吞下肚。这时候,有兵士看见契这样子,就递过来一个水罐,让契喝一点。 喝完水,啃了饼,契和大家一起坐在地上闭住眼丢起了盹。过了一会,契感觉刚迷糊上,就有一阵急促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契知道来人还很远,就继续打盹。一旁的兵士没有契的命令,装作什么是也没有的样子,继续睡他们的觉,手里却都紧握住他们兵器--石刀和绳子。 远处摸索着前行的是三苗的兵士,他们留下来等着消灭来自大夏的人。当契他们一进入有庳国地界,就被他们注意上了。三苗的兵士躲藏起来,寻找偷袭大夏兵士的机会。他们看见契派出了三个前锋出去侦查,没有惊动三人,继续潜伏着。这时候,看见契他们都进了梦乡,他们才偷偷地靠拢过来。 他们看出来了,大夏来的兵士中契是个大官,于是三苗分了三个兵士靠拢契,其他的三苗兵士,分别上前围攻其他的大夏兵士。三苗甲领头,三苗乙、三苗丙紧随其后,轻手轻脚的,生怕发出一点、那怕是出大气的声音。 三苗甲手里紧撰着锋利的石斧,眼看到了契的头上,三苗甲把手里的石斧顺势朝契的头上剁下。就在他的石斧剁到半空的时候,突然从下方伸上来一根木棍,定在他的石斧柄上,怎么也剁不下去了。随即,腿上一阵剧痛,似要断了似的,低头一看,果真左脚腿折了,吃不住劲。三苗甲嘴里“哎呀!”一声惨叫。人就摔倒在地上。在他摔倒同时,眼角的余光瞟见契左右分别飞出一个绳套,套住了几步上前的三苗乙、三苗丙的脖子,二人随即被绳套拉倒在地上。跟着三毛三个兵士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原来,契早发现了三苗的兵士,仍假装不知情继续睡觉,暗中观察来人的攻击方式,将手里的木棍和绳套预备好。原先,契准备用绳套套三个三苗人的头,结果三苗甲用石斧剁他,契就换了用木棍顺势转了半圈,撑住剁下来的斧子。脚下随即急速踢出,踢断了三苗甲的小腿。契左右的卫士抛出手里绳套,套住了三苗乙、三苗丙,把他们拉倒地上。 而其他的人,双方一阵混战,互有胜负,惨叫声不绝于耳,在空旷的荒野听来格外凄惨瘆人,让人不仅毛骨悚然,心生怯意。契知道哪方的兵士先退却,哪方就输了,于是双手少用劲一转动,就拧断了三苗甲的脖子,随即冲入混战的人群里,力惯双拳向前推出,劲风推到他前面的一串三苗兵士,正在混战的大夏兵士立即占了上风,手里的石斧、石刀上下、左右翻飞,带起一圈圈、一阵阵的红色血光以及还未来得及渗出红色血花的皮肉碎屑。伴随桌这些的是震天的惨叫。 混战很快结束了,三苗的兵士眼看无法取胜,在对手的追杀下,逃出了五人,消失在空谷里。契清点战场,己方死了十二人,另有三个人受了轻伤,对方丢在现场的尸体二十五具。 “受伤的三人赶紧处理伤口,”契对周围的兵士说,“其余的人,随我一起追击逃走的三苗兵士,寻找三苗的聚集地,一决死战。” “我们要跟随军事大臣和公益日的三苗决战!”轻伤的三人说。其实,他们知道,留下来离开了大部队的结果,他们绝对无法活着回到帝都,只有死路一条,必须跟着大部队走。 “那就起来跟着走。”契说完就带着近两百的兵士快步追赶三苗兵士了。 三苗之地,幅员很广,淮河流域和汉江流域几乎都属于三苗活动范围,平时随水季变化而改变居住地。契必须跟上三苗兵士,才可能找到他们的聚集地,众人立即大步流星快步跑起来。 跑了大半个时辰,前面山谷里出现了几个模糊的人影,和鼎沸的人声。契知道,那里就是三苗的一个聚集地,立即吩咐兵士静声前进。“静声!做好战斗准备。” 两百人的战士猫腰疾步向前冲过去。转过山包,一个惊人的景观出现在大家眼前:山坳里是一个八九十近百人的聚居区,里面居住着男女老少。另一边一队五六十人的三苗兵士正在悄声进行格斗刺杀训练,双脚跺在地上和擒拿摔打倒地溅起的尘土,遮蔽天空,让人看不清头上的树木野草。 契知道,这里是三苗区,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将身边兵士分为两组,一组对付三苗兵士,一组对付其余的人。“部分男女老幼,统统格杀无论!”说完,契带着一百个兵士,以二对一的力量冲进了正集训的三苗兵士中。只见石斧、石刀乱飞,惨叫声节次鳞比,声声不绝于耳,很快解决了三苗的战斗力量。 这时候,那边也响起了“爹”“娘”、“哥哥”“姐姐”的喊叫声,其中老人的低沉声音混杂着孩童的幼稚音,使杀人的大夏兵士动了恻隐心。“不能刘活口,全部杀掉!”契的一声命令,大夏兵士有变得凶狠异常,手气刀落,山坳里所有的三苗人全到天堂报到了。 这一仗,契完胜三苗,大夏的兵士没有伤亡,大家擦净身上的血迹,准备再次出发。 这时候,一声呼喊声突起,“哪个?出来!”原来,大夏的一个兵士发现了躲藏在附近草丛里的一双眼睛闪着惊悸的目光。 “抓活的!”契命令道。 两个兵士过去,从草丛里拎出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眼睛里惊恐万分。 “你朗格在草丛里?”兵士凶狠问道。 “我,我在里面屙屎。”男子小声说道,“我也不晓得你们来了。” “好好回答我的话,就不杀你。”契冲男子说。“有庳国的人呢?全杀了?” “全杀了。” “杀了好多人?” “具体不晓得,”男子说,“估计,朗格也有三多人。” “有庳国国君象呢?杀了,还是跑了?”契问道。 “也杀了。” “你朗格这样子确定?” “我们出发前,三苗国君就对我们说,象是我们这次袭击的重点目标,不能放过了。”男子说,“当时,我们分了十个人专门抓捕象。” “象的尸身呢,你们丢在哪里了?” “就在山那边的沟里。” “还有一个人,象有个哥哥,”契想起了舜,问男子,“你们把他也杀了?” “不晓得这个人。”男子迷糊了一会,又说:“当时是有个老头和象在一起,当我们靠拢来时,大家都忙着杀人,那个老头就没人注意了,好像,好像是跑了。” “把他看押起来,不准跑了。”契说完就带着卫士去旁边山沟里查看象的尸身。 山沟里,横七竖八卧着一堆尸体,没了头的,没有身子的,没有手的,没有腿的,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全是尸体。全都没有了覆身的衣服,都裸身卧在山沟里,快把山沟填满了。 契跳进尸体堆,翻找着象和舜的尸体。最后,终于找到一具肤色白净、脸庞饱满的男子头颅,而且只有一颗这样的头颅,其他的都是那种饱经风霜的黄黑肤色、瘦削脸面。契心里明白,这就是象,他确实被杀了。而舜的尸身却没有找到,大概真的跑了。 契回到三苗男子面前,凶狠地看着他。“你是啥子人?”?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11 “是个小族长。” “够狠的啊!”契嘴里说了一句,随即又问道:“想不想活?” 男子被契的凶光看得双腿打颤,浑身筛糠。“想,想想想……”就是把那个“活”字说不出来,等契等得不耐烦了,想接着问话时,他的那个“活”字才说出口。“活。可是,可是,你要不高兴,我就就……”男子这时候,十分口吃。 “这些苗人都是你的族人?”契问。 “是的。” “你们的三苗还有几个族?好多人?” “三个族,一共五百人” “想活命,就带我去找他们。” 契嘴里的口气很轻松,可听在男子耳里确实异常凶狠。“你们想把我们全部杀完?” “你说呢?!”这次契的口气真的凶狠,眼露凶光。 “不用去找,他们都会来找你们的。”这时候的男子不再有怯意,目光凶狠,“你把我的族人全杀完了,你们还走得脱吗?” “狗日的,还凶嘞。”契随口说道,“把他的琵琶骨给我穿了,拿绳子捆在树上。”契说完走向一边。两个兵士过来,用石刀戳过男子的两边琵琶骨,顿时鲜血淋漓,顺着男子的身体流下来。男子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却没有哼一声。在兵士用绳子穿过他的琵琶骨时,男子嘴里只发出低沉的“呵呵”声音,显然奇痛无比。 大夏的兵士稍事修整,离开了山坳。众人心里都知道,这些兵士他们面对的敌人将是一比三,也就是说,每个兵士将面对三个敌人。当然,其中包含有老人、妇女和孩童。因此,每个兵士面对至少一个三苗兵士和两到三个潜在的敌人。大夏兵士,谁都不敢大意,谁都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回到帝都。尽管大家心里沉闷,但都是职业兵士,平时沉默寡言习惯了,谁都不说出来。 另一方的三苗,被契屠杀的是大哥的族人,他的三个弟弟所带领的族人离他也不远,快走一两天都能聚面。大哥的族人里没有完全被杀完,逃出来了两个,这两个人当时不在山坳里,在山上砍柴,听到山坳里的惨叫声,就躲在了山上,没敢回来,因此躲过了一劫。这两人看到他们的族长逃不出来了,他们就分别去其他老二、来三的族里报信。老二、来三接到信息,立即派人通知了老四。三人一阵协商,决定抽调族里的精壮男人组成复仇队,前来找契的大夏兵士报仇。 “我先带着我族里的年轻男人去找那帮狗日的。”老二是个急性子,不等老三与老四汇合就带着他的五十精壮汉子走了,对老三把族里的老人、小孩交代了一句:“帮我照看老人、小孩。” 走在绿色的原野,一天后,老二看着他的队伍,好像少了几个人,可他是马大哈,事前没有具体清点人数,是不是真的少了,他也说不清楚,只是摸着后脑勺嘀咕了一句“有人 逃了吗?”有接着赶路。可是两个时辰后,老二又发现好像少了人。这次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一清点人数才发现只有不到三十个人,人不见了将近一半。“你们都晓得那些跑了的,去哪里了?”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大家都看着他说不出来话。 “我们都跟着你在走啊,”一个人说,“不晓得他们啥子时候跑的。” “我们走得时候,好像是五十三个人啊。”另一个人说,“现在只剩二十八个,那二十五个呢?” “是啊,那二十五个到哪里去了?我们朗格不晓得他们啥子时候跑的呢。” “狗日的,关键时辰当逃兵。看老子回去,不把你们一个个抓起来打死!”老二发狠说道。 “不要冤枉你的族人了。”随着这话声,一件物事急速抛过来,掉落在老二面前。 老二被吓一跳,向后猛跳一大步,站住定睛一看,原来是颗头颅。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说道:“你看看,是不是你的族人?”说话人随即钻出草丛,出现在老二眼前。“你们少了的那二十五个人,都被我们杀了。” “你!”老二一下愣住了,“你们是啥子人?” “你说呢?”来人笑眯眯地。 “你是大夏来的?”老二问,“是契的手下小兵士?” “我不是契的手下小兵士。”来人说。 “你是……”老二一时反应不过来。 “别管我是谁了!”来人突然喊道:“都出来吧!”随着这声喊,一阵草响,他身边站出来十多个大夏兵士,每人手里提着两个人头,大家一起向老二扔来,顿时在老二身前铺了一地。接着又是一阵“淅淅索索”响起,来人对面又钻出来近百个大夏兵士。两队人马相对站着,把老二和他的二十八个三苗汉子夹在中间。原来,老二带着急匆匆赶路,引起迎面来的契的注意,契让大家藏在野草中,让过三苗,然后尾随在老二等人后面,趁其不备偷袭走在后面的三苗人员。 “哐当”一声响,老二丢下了手里的武器。“我们投降。”一看双方的力量对比,老二放弃了抵抗。跟着老二的二十八个三苗汉子也丢下了武器。 大夏兵士过来收走了地上的武器,每个三苗汉子身边站着两个大夏兵士,紧盯着他。“都杀了!”随着契的一声,大夏兵士抡起了手中的石刀,瞬间老二和他的二十八个汉子就倒在了地上。 “搜搜他们身上的烤饼。”契说。大夏兵士的粮袋里很快又塞满了。 大夏兵士刚搜完食物站起来,他们面前瞬间出现了无数的三苗,高矮胖瘦、老弱病残、男女老少,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一出现,就把契和他的兵士堵在了悬崖前面。 “哟呵!看来三苗全来了。”一看这阵势,背靠悬崖,被死死堵住了,自己的人全暴露在对方眼前,想弄个偷袭都没有可能。契故作轻松调侃道:“也好,省得我们到处去找你们。” 大夏兵士把刚装进包的食物连包都扔了,仍得远远的,要轻装上阵了。 “你不到处找我们吗?”说话的是老三。 “是啊,”契说,“有庳国被人灭了,你心里应该有数。” “是我们灭的,朗格了?”老三口气蛮横,“老二呢?” “那不是?”契随手一指地上的死尸。 “三哥,跟他废啥子话!”老四喊道,“兄弟们,他们杀了我们的族人,和他们拼了。”说着就冲进了大夏兵士群里,抡起手里的石刀见人就砍。 老三和其他的三苗,不分男女,全冲进大夏兵士群里。老人和孩童则站在一边,观察掠阵。 这是一场混战,没有战术战略,双方不分对错,是人就杀,是人就砍,顿时断胳膊断腿头颅撒了一地,地上血流成河。双方的战斗人员在激剧下降,而战斗的剧烈程度却没有降低。 契在混战间隙,掠了一眼自己的兵士,发现生下不到一百人了,心想这样混战不是办法,自己一方人员肯定早于对方被消灭,就冲兵士喊道:“向我靠拢!准备从小路上突围。” 三苗的人员这时候没有人指挥,全是战斗人员,出去老人小孩和已经死了的,还剩两百来人,战斗人员是契的两倍。他们听见大夏兵士要从小路突围,立即涌过来一群大汉,把小路堵死。 契和他的兵士在三苗大汉的围堵下,又退回了场子。不过,这次契在退回过程中,特地选择退回场地中央。“大家双人背靠背,各自为战!争取突围,回大夏搬兵。”说话的档口,契的兵士又死了三四十个人。契挥舞着手里的石刀、木棍左推右挡,前砍后搠,将围过来的三苗撂翻十来个。可是,眼前的三苗似乎越来越多,杀不完似的,契心里瞬时升起了悔意。“看来这次是过不去,要交代在这里了。”胳膊上的劲道也似乎在离他远去,契慢慢闭上眼睛,要准备以身殉国了。 就在契就要闭上眼睛的瞬间,一声凄厉的怒骂传近他的耳朵。“狗日的,还有援兵啊!”契立即睁圆眼睛一看,发现三苗背后在骚动,一些三苗大汉退出战团,向他们的身后涌去。面临的压力陡然倍减,契立即大喊一声:“杀蛮夷啊——”力量又回到身体中,契再次冲进了三苗人群。 面对契等大夏兵士的攻击,三苗刚才是力战不退,现在则成了退潮的海水,快速倒退而去,一些受伤行动迟缓的大夏兵士甚至追之不及。 契砍死了他面对的五个三苗大汉后,疾步跑向三苗退去的地方。 在转过山坡的山沟里,众多的三苗大汉围着十几个汉子在拼杀。这十几个汉子像野狗群里的猛狮,一人力战数人,仍生猛厉害,手起手落,快如闪电,没等三苗回过神,他们就将三苗的大汉打得缺胳膊少腿的,横卧地上,shenyin不止。契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嘴里喊声“杀蛮夷——”就跳进三苗群中看啥起来。大夏的兵士也冲进战团,围歼三苗。 这一阵砍杀,没有悬念,三苗很快被歼灭,只剩下掠阵的老人和孩童,被眼前的血腥战况场面吓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不会动弹了,成堆站在那里发神。 战斗借宿,契赶到刚才接战的十多个汉子面前,喘着大气说:“谢谢,谢谢。”过了一阵气稍喘匀了,才又说道:“要不是,你们到来,我们就完了。谢谢。” “我们有庳国被他们这帮狗日的灭了国,这血海深仇朗格也要报的。”来人是有庳国的兵士,说道。 “你们有庳国不是全……”契惊讶道,“就剩了你们这几个?” “当时,我们正在睡梦里,三苗的人突袭了我们,国君也被他们杀了。”有庳国兵士说,“就剩了我们十八人,本来是要逃命的,后来遇到国君象的哥哥舜,说是男人,血海深仇岂能不报?我们就跟着他来了。然后,就看到你们混战成一团,我们从三苗后面袭击他们。” 契知道,战得筋疲力尽的三苗突然遇到生力军,哪有不败的?但契关心的是舜。“舜呢,他在哪里?” “他是九十多的老人,站在那边山坡上。” 契顺着有庳国兵士的手指方向,定睛子看,果然发现一个人影,长长的白发在风中飘动,好像天上的白云一样,随风舞动,煞是超脱。由于太远,加上树木遮挡,不认真细看,发现不了他。 大夏兵士经过这阵混战,只剩下不到五十人了。契对他们说:“大家稍事修整,就将三苗活着的人集中起来。”说完就朝舜走去。 这事的契疲惫不堪,浑如将死的老牛,走起来一摇三晃的,他自己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可是还没有走几步,舜已经来到他面前,离他十几步远的地方站住。契赶忙快行疾步,努力过去。 “随我们回大夏吧。”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话,契说。 “我,不能回去。”舜说得很平淡,“我的访贤任务还没有完成。” “你要接着访贤?”契问。 舜望着远处的天空,没有回答契。 “有庳国已经灭国了,国君象也死了。”契说的意思是,你已经没有依靠了,还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舜还是望着远处的天空,不回答契。 “好吧。我们将押着三苗的人回去大夏。你,多保重,帝君。”契说道,最后喊出了“帝君”。 “你们还认我这个帝君?”舜听到这个多年没人叫的称呼,眼圈湿了,在心里问众人,说出口的却是:“仁慈一点,都是小娃儿和老人。”说完就走了。 契回到战场上,大夏兵士正在打着三苗人出气,空地上,一片鬼哭狼嚎。 “别打了。”契吩咐兵士道,转身对三苗人说:“只要你们不反抗,就不会挨打。” 这时候,那边过来了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向这边张望。?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12 “啥子人?过来!”兵士大声喊道。 那两个人随即过来,对契说道:“我俩是阳城来的,是禹帝的信使。” “禹帝不是在大夏吗?”契问,“啥子时候去了阳城?” “哦,你们还不晓得,我们已经搬到阳城了。”信使说,“禹帝派我们通知军正大臣,赶紧回阳城。”这时候的官职称呼很乱,随人的心情在叫,没有固定叫法。 “出了啥子事吗?”契问。 “皋陶死了。” 听完信使的话,契心里“咯噔”一下,对有庳国兵士说道:“你们也听到了,禹帝要我们回去。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你们走了,这些三苗人朗格办,我们可没得人管他们?”有庳国兵士问,“留在这里,恐怕三苗又要闹事。” “那这样,我们把三苗的人全部押到帝都去,听凭帝君发落。”契说。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10 帝都阳城,气象更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大殿里,全是禹帝的支持者,舜用的和禹不协调的大臣几乎都留在了大夏。 禹等大臣搬来阳城已经有几个月了,新人新气象,大家都干劲十足,要管理建设好中国。 在筑城过程中,姒启起到主导作用,皋陶在权利配合着。对二人的合作,禹帝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满意,在心里对自己说:“看来皋陶是个晓得大局的人,就选他做我的继承人了。”帝君脸上露着笑意,同时,想到皋陶在监狱方面的改进。昨天,禹帝特地带着侍卫去了阳城皋陶新筑的监狱进行视察,看到牢房的与众不同,把原来的开放式牢房变为封闭式的圜土,感觉更先进、安全。皋陶说得好:改开放式为封闭式,在地下刨挖圆形的土牢周围搭架篱笆,圈围土牢,在里面的犯人就是想跑也出不来了。“加上有看守的衙役在牢房外边游巡,真的是安全多了。”帝君心里想着嘴里小声说了出来。 “帝君,帝君。”看到禹一会笑一会小声自语,农牧师稷低声喊道。 听到喊声,禹帝反应过来,止住微笑,抬起头看着稷,准备要问他什么事。 这时候,殿外冲进来一个人,一进来就对禹帝说:“不好了,帝君,出大事了。”只这一句就惊得满殿的大臣把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心全被他吊了起来,尽等着他的下言。可是这人却因为跑得太急,这时候只顾得喘气,说不了话。 “你倒是说啊,出了啥子事?”帝君等了半天不见下言,问来人。 来人强忍住喘气,说:“衙役大臣死了。” “啥子?!”帝君惊呆了,惊问道,“你说哪个死了?” “衙役大臣皋陶死了。”来人说,“刚才,在衙役大臣巡视牢房时,衙役押进来一个犯人。这人是个身强力壮的大汉,他看到衙役大臣是个当官的,抓起身边的一个矮杌子就砸向皋陶,当场把皋陶砸倒地上,就,就……” “我的皋陶啊!”帝君一声惊呼,晕倒在座位上。 “帝君。” “禹帝。” 大殿上顿时一片混乱,高声叫喊,众大臣上来对禹齐抢救,可围到禹的身前,有不知抢救办法,只是看着禹苍白无色的脸上,不知何故竟然有了一滴清澈的泪滴。 “帝君。” “帝君。” 大臣们还在呼喊着禹帝。 “嗨——”突然,禹嘴里呼出了一声长叹,醒过来了。“我的皋陶唉,你朗格走了呢?”禹嘴里自语说道,“你让我把帝位传给哪个吗?”听到禹帝的自语,周边的大臣全无语了。是啊,皋陶是禹选定的帝位继承人,现在皋陶先死了,叫禹帝把帝位传给谁。 禹清醒过来,立即恢复了帝君的作风,对着报信的人怒喝道:“你们是做啥子的?朗格让他伤到皋陶了?为啥子不把哪个犯人押住?为啥子?!”吼到后来,又歇斯底里了,声音嘶哑。 报信人被禹吼得胆战心惊,站在一边,不敢说一句话。 “帝君,他只是一个报信人,”稷站出来打圆场说道,“他可能脸那个犯人的面都没有看见呢。” “回去对监狱长说,”禹恢复了冷静,对报信人说,“不管那个犯人犯了啥子罪,都处以醢邢。” “是。”报信人转身就向殿外走。 “站住!”稷立即把报信人喊住,对帝君说:“不对犯人进行审判就处以极刑,回让子民说闲话的。” “说就让他们说吧!”禹的声音又有些高起来,“我就是要给皋陶报仇。”停了一会又自语道:“对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不管他前面犯了啥子罪,单凭打死人一条,都可以判他的死罪。” 报信人看帝君的注意没有变,再望了稷一眼,就出殿走了。 现在的大殿上,寂静无声,众人谁都不说话。最后,还是稷打破了静默,说道:“我看,现在是调回军正大臣契的时候了。” 稷的一句话提醒了禹,这时候,三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把朝堂里的人员调整好。还有,继续确定一个继承帝位的人选。想到这里,帝君对下面的大臣说道:“排除信使,去有庳国、三苗之地,把契传回来。” “还有一个问题,不晓得当说不当说……”稷的话说了半截,他在等禹帝的态度。 “你说吧,”禹帝说,“说错了,也没得关系。” “我想说的,是帝位继承人选的事。”稷还是说了半句。 “哟,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帝君问稷。 “只是一个想法,不算成熟。”稷在循序渐进,逐步说出他的意思。禹帝没有吭声,在等稷自己说出来。见禹没有反对的意思,稷就继续说道:“年老的,社会经验丰富,却没有多少精力了。中国现在需要一稳定的帝君,和一些稳定的政策。选年老的,这些显然……”稷的话打住了,接着转入下一层意思,说道:“年轻的,倒是年富力强,能提供一个长期稳定的政策,可是社会阅历、经验会略显不足。” 禹帝已经明白了稷的意思,但是现在这个场合不适合再说得更透彻,就赶紧咳嗽两声“吭吭”,止住了稷继续说下去。其实,稷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说具体人选的时候,他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不需要在说下去了。 “散朝。”禹帝说。 “散朝。”值日官大声喊完,众大臣就陆续退出了大殿。 回到后宫,禹帝显得更加老态龙钟,他的“禹步”比任何时候迈得都慢了——长时间的治水生涯严重摧残了禹帝的身体关节,还不到四十岁的人,看起来更像六七十岁的老头,步履蹒跚,身体摇摇摆摆的,走不稳路。自从女娇死后,禹再没有碰过女人,虽说后宫有一些侍女,但禹帝一心治理中国,并没有把她们当女人看待。 刚才在大殿上,稷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意思是说,启是合适的帝位继承人选。但是,姒启是禹帝的儿子,传位于自己的儿子,不符合禅位的作风。除了姒启,有没有合适的传位人选。这该怎么办呢?前面想好的帝位继承人皋陶,因为意外事故死了,彻底打乱了禹帝的计划,不由得愁事上了心头。“对了,我朗格把这事给忘了,”想起这事,禹帝又笑了,“舜不是在找贤人吗?”随即笑凝固在脸上,笑不出来了。“舜出去了这么久,朗格还没得消息呢?真是急死人了!”迈着“禹步”的脚忽然站住,使劲跺着地,“找没找到,倒是送个消息回来啊。”由于心中有解不开的愁事,禹帝迅速消瘦下来,由二十年前的高大帅小伙激剧变成了矮小的小老头,还行动迟缓。 又过了两个月,舜还是没有消息送回来,禹帝的心里更着急了,整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神情恍惚游离,农牧师稷等大臣天天来看望禹帝。 这天,稷又说起了禹帝的心事,“帝君,身体朗格样了?”稷是有意识在说。 话语触动帝君的心事,“是啊,身体这个样子,看来撑不了多久了。”禹心里终于活动,“是该考虑继承人了……既然舜没有消息,姒启也不错嘛。”禹帝心里想着嘴里就说出来了,“也不错嘛。” “帝君,啥子不错?”稷知道禹帝已经有了答案,为了保险就追问了一句。 禹帝却没有回答稷,突然转到另一个不相干的话题上,“不晓得三苗之战打得朗格样了,我要到三苗之地去巡视一下。” “三苗还没有打下来,那地方还很乱啊,帝君。”稷说道。 “没得关系。”禹帝难得地笑了。 “报,军正大臣契得胜回朝了。”殿外一声大喊响起来。 “哈哈,我的契终于回来了。”原本坐着的帝君一下子高兴地站起来,嘴里说着“快进来。” 随着一阵地动山摇,一个大汉出现在殿堂上,契对着禹帝稽首一礼,说道:“恭喜帝君,三苗被浇灭,灭国了。” “这个真是好消息啊,哈哈哈。”禹帝少见地大笑起来。“契,你是我的大功臣,我要大大地奖赏你,封你为国君,你说吧,看上哪里了。” “谢谢禹帝。”一听禹帝要封自己为国君,契打心里高兴,“帝君封赏哪里臣就要哪里。” “那就是上次你治水的商地吧,要得不?”禹帝笑容满面,“反正你在那里已经住过那么久,也有感情了。” “要得要得。”契连连说道。 “不过,现在你还不能去封地,”禹帝说,“先随我到三苗之地巡视一趟。” “没得关系,但是我们需要先解决一个问题,帝君。”契说,“有庳国被三苗灭了,三苗还有些老人小孩,没有人监管,不能留在原地。我把他们全带回帝都了,需要给他们找个安置地。” “这个好办,”稷说,“三居之地就很好。” “是啊,三居就是他们的新家。”禹帝说,“具体就西北昆仑山下的三危吧。”禹帝口里的三危,在三千年后叫敦煌。“契啊,你赶紧回家去看一趟,安置家里一下,我们明后天就巡视三苗之地。”禹帝心里知道,他的时日不多了,他得赶紧给姒启接位做宣传。 “好。” “通知天下各诸侯国全部到会稽聚齐,”禹帝说,“我要大会天下诸侯。”于是,在阳城的信使随即几乎全体出动了,奔赴中国各地。 一个春光明媚的天气,这里是地处中国东南沿海的会稽山,到处绿色环绕,山川景秀,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气候宜人。禹帝端坐在上面,他面前站着一地的人群,各式装束打扮的都有,他们是来自中国各地的诸侯国国君,和他们带来的随从。 姒启坐在禹帝旁边,端视着下面的人群,不说话。 “查看一下,还有哪个没有到?”禹帝对站在一旁的值日官说。? 第三章大禹:疏流治水承帝位(下)13 “还有在震泽的防风国没到,其余的国君全聚集在这里了。” “防风国里这里有多远?”帝君问值日官。 “不远,只有一天的路程。” “是啊,我们从阳城来,走了一个月的路。”禹帝说得很随意。 “梁州的胤君,你们走了多久?”禹帝大声问着下面的胤国国君。 “回帝君,我们梁州地处偏僻,路途遥远,我们这次走了两个半月,昨天才到的。” “雍州的渠搜君,你们走了多久啊?”禹又问。 “回帝君,我们雍州比梁州更偏僻,路途更遥远,但是一路走来,地势平坦,我们这次走了两个月零十天,也是昨天才到的。” “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禹转向大众,大声说,“在梁州的国君都到了,在雍州的国君也到了,”禹帝突然加大了声音,说道:“而住在附近,只有一天路程的防风国却到不了!有哪个能告诉我,这事啥子原因,啊!哪个可以给我说说?”禹帝怒了。 下面一片寂静,无人说话,也没有敢在这时候说话。 “好吧,没人能够告诉我原因,是吧,”禹帝说,“那我来告诉你们原因,防风国这是在藐视我们中国,藐视各个诸侯国君。对这样的人,他还有必要存在在这个世上吗,啊?” 众人听到这里,知道要出大事了,要杀人了,都明白明哲保身,更不敢说一句了。 这时候,从远处有一群人向这边走来,行色匆匆。外围侍卫传过来讯息,喊道:“防风国国君到。”随着喊声,一个高大的男子和五个大汉来到了会稽山下的禹帝面前,报道:“扬州防风国象禹帝报到。” “左右,与我将防风国国君拿下!” 高台上的禹帝一声怒喝,顿时有两个侍卫上前将方更过国君双手反押压在地上。防风国国君的五个侍卫眼看着自家主人被人按下,就要上前反抗,国君立即喊道“住手!”国君的侍卫停下了。 “冤枉啊。”国君抬头向上喊道。 “你有啥子冤枉,啊?!”禹帝怒问道,“远在梁州的国君,远在雍州西部的国君都来了,你防风国国君近在咫尺,却迟迟不到。你是看我好欺负嘛?”禹帝心里的气又上来了,双手按在杌子上轻轻发抖,“我,你不放在眼里,也就算了。这么多诸侯国的国君,难道也不在你的眼里?你逃猖狂了!还说你冤枉!……”禹帝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停了半饷,才继续说道:“你有啥子冤枉,你说!” “帝君啊,我们防风国地处大海边上,水涝十年有九年都少不了啊。”防风国国君向上,秒队禹帝说道,“是的,防风国就在会稽山旁边,只有一天的路程,可是,帝君啊,你是不晓得,就在我要启程来会稽山的前五天,我们防风国突发海水倒潮,海水返回来,淹没了大量的滩涂田地,冲毁无数的房屋,卷走了数百个子民。我是国君,我的带着大家,抢险救灾不是?直到昨天中午,我才记起,帝君在会稽山大会诸侯国君,我脸衣服都没来及换,就赶来了,可是,还是晚了。” 众国君仔细一看,防风国国君身上还有一些尘土,风尘仆仆的,可也不像刚从海滩赶来的。“你身上也是干净的啊。” “我这事在路上换的衣服。”防风国国君说着卷起裤腿,双腿上仍有干泥块贴。“各位国君请看,我连腿上的泥巴都没来及洗。” 一看这情形,禹帝心里立即软了,心想:这防风国国君还算是个体察民情的好国君,和当初治水时的自己一个样,迟到情有可原……刚想到这里,心里又想起自己的责任:我今天到这里来,是给姒启立威的。于是脸色一变,说:“防风氏,你借故迟到,还故意找借口为自己开脱,行径着实恶劣,可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还算了,你置天下这么多的国君于何地?” “帝君,”坐在旁边的姒启扭头对禹帝说道,“防风国国君因为抢险迟到,情……” “你给我住嘴!”姒启刚要说下去,就被帝君轻声喝住了,禹帝用更低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启说道:“呆子,我这是在给你树威。”突然转头提高声音,对两边的侍卫喊道:“还不将防风氏押下,与我斩首!” “是!”侍卫大喊一声,将防风国国君压下去了。过了一会,血淋淋的防风国国君人头献上来,嘴里喊道:“侍卫缴令。已将防风氏斩首。” 在这个过程中,防风国国君的侍卫一直愣愣地站在地上,不敢动作,他们知道:遵守中国的次序,老国君被斩了,还可以立新国君,要是反抗,防风国就要被灭国了。 禹帝一挥手,侍卫退下去了。帝君站在高处,面向各个国君,大声说道:“有哪个,胆敢不对我中国心生畏惧,这就是他的下场,甚至被灭国!” 下面的诸侯国齐声颂道:“禹帝统率英明,臣等诸侯国,全诚心归顺中国,愿意接受帝君的辖管。不敢心生叛意。”众国君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头磕得山响。 “前头的只是个意外,”看着戏演得差不多了,已经达到预定目的,禹帝就顺势转移了话题,“今天把众国君召集起来,齐聚会稽山,主要是,帝君我禹与众位国君联系一下感情,另外还有意见重要的事情,要在这里宣布。”国君们一听有重大事情宣布,立即竖起了自己的两只耳朵,生怕听漏了半句,影响到自己国君的地位。只听帝君说道:“今天在这里,我郑重向各个诸侯国君宣布,禹帝将退位,接替我的将是姒启。” “帝君啊,你还年轻呢,朗格就要退位啊?”姒启立即站起来面对禹帝说道。 “帝君啊,你还年轻。” “不要退位,情帝君带着我们国君建设中国。” 下面的众多诸侯国君喊道。 站在外围担任警戒任务的契对场内的事情还不知情,只知道执行他的任务。而在下面和各位国君站在一起的稷等中国朝中大臣心里知道,帝君今天要宣布继承人,也就不劝留位了,只是默默地站在地上。 “众位国君就不要劝了,人都要老的。”等下面的人停下来,禹帝说道,“大家恭贺新帝吧。” “恭贺启帝。” “贺喜新帝君。” 众国君七嘴八舌地喊道,喊声在空旷的会稽山下回荡。?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1 1 会稽之会结束,众诸侯国君带着随从散去,各奔东西。 梁州、雍州的州牧结伴同行,从南往北走,过有穷国进豫州,就转向西。二牧及其随从人员一路玩赏风景,慢慢悠悠,到了孟津地界,前面一条大河横亘在前面,河水涛涛,黄浪翻滚,惊涛骇浪。看着眼前的汹涌大河,众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岸边渡口,向着大河张望。 “这可朗格办呢?”梁州牧愁绪满怀。 “河水滔滔不绝,汹涌澎湃,还没得舟船。”雍州牧接口说,脸上阴云惨淡。 旁边的随从忽然指着河水叫道:“鱼,鱼,好大的鱼哟。”双手比划着,“有这么大,这么长。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大鱼。真是太大了。狗日的,好吓人哟。”浑浊的河水里,一阵浪花翻滚,一条四尺长的青色鱼脊翻出水面,转眼又沉了下去,不见了踪迹。 听着这口音,梁州牧就知道是自己的随从,于是转过头来对其呵斥道:“这么多的人都看见了,就你的声音大。龟儿子,老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骂完随从,梁州牧自己嘴里却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鱼,怕没得二十斤,也有十五斤。” 跟在身后的随从们随即暗自在心里笑了,“龟儿子,还说我们没见过世面,你不是也没见过嘛。” 这时候,礁石后面转出来一只小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船夫战力船头,手持长长的竹篙,望着岸边的人群问道:“大河的河水湍急,各位要过河,怕是不易哟。” “船家,过来,渡我们过去。”梁州牧对船家喊道。 “客官,过河,一人一个烤饼。”船家喊出了收费标准。那时候,还没有铜钱之物,大家都是以物易物进行交易。 “少不了你的烤饼。”雍州牧说,“快过来渡我们过去。” 船家撑船到岸边,停下说:“一次只能渡四人,外捎带一些衣物。” “那这样子,”梁州牧跟雍州牧商量说道,“我们两个州牧先各自带一个随从过去,剩下的第二次回来再渡。” “要得嘛,就这样子。”雍州牧同意了。 “四个烤饼。”船家先收下船资。 等两个州牧上了船站好,船家竹篙一撑,小船在水面上出去了一丈远,岸上的人影变得越来越小。当看不见岸边人影的时候,小船已经到了大河中央,昏黄的河水激烈怕打着船舷,溅起的河水翻进小船,湿了四人的衣衫。然而,舟船太小,四人无处腾挪,只好任由河水湿身。 突然,一个大浪打来,小船在河中央摇晃,船家把手中的竹篙在河水中左点一阵,右点一阵,摇晃的小船尽管摇晃,却始终稳稳漂浮在水面上,时而还能前行几尺。在船家的眼里,船里四位客官都坐在船里,双手紧紧抓住船舷,早已经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一人的下嘴唇上还挂着一块早上吃下的像红薯一样的东西,显然呕吐过了。晕船,船家见得多了,不奇怪,现在船家也顾不上欣赏几位客官的窘态,他一门心思注意在船上,正拼命稳住小船。 “今天的浪意外的大。”这是船家心里突然升起的一个念头,跟着另一个更不好的念头在心底出现:只怕这趟船撑不过河去。 四人中,梁州牧的状态算是最好的,虽然也晕头转向,却能稳坐在船里,还有心思欣赏水面景色。就是满船的酸臭味让人不好受,好在有真真河风送来,吹淡了这让人讨厌、恶心的味道。 梁州牧正在欣赏水面风景时,一声尖叫,吓得他毛发直立。紧跟着,梁州牧只觉得身子悬空,转瞬落入浑浊的河水,顿时浑身冷意浸入心扉,他这才想起船家的那声尖叫是“翻船了!”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尽等着沉入水底,成为鱼鳖的腹中餐。 船家也在自己的尖叫声中落入水底,他拼命划动双臂,这才慢慢漂浮起来。等船家头露出水面,发现他的吃饭家什——小船已经远离他有二十丈远,正向大河下游随河水飘去。小船是找不回来了,回到岸边也无法向岸上的人交代,船家只好向河对岸游去,回家了。 船家的那声尖叫“翻船了!”惊呆了岸上等着渡河的众人,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梁州回不去了。”一个随从说。原来,州牧上船时,把惠州的粮食全带上船,这时也沉入了河底。 “我们也回不去了。”雍州牧的随从跟了一句。 众人站在岸边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脸上都露着“朗格办?”的神色。 2 当梁州牧在大河里挣扎沉入水底的时候,在帝都阳城的殿前广场上,启帝正在举行登基庆典。 广场上,人山人海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人与人之间摩肩接踵,转不过来身子。众人的目光都看向高台上的启帝,这时候,启帝正抬头仰望苍天,双手高举,宽大的袍袖垂下来,遮住他身后的茅草屋大殿。随着启帝双袖舞动,高台上起了阵阵微风,让站在他面前高台下的男女,感觉到阵阵的舒心怯意,他们双目更加专注于启帝的祈祷。 “苍天啊,请赐给我福祥吧,让我夏国,国运恒通,永世不衰;大地啊,请赐予我子民风调雨顺,世世代代国泰民安;”启帝的双臂有些困了,他随意地垂下恢复片刻,又抬起,平指向远处的姒家祖坟方向,口里说道:“姒家的列祖列宗啊,请保佑我姒氏子孙万代,平平安安统御夏国。”启帝嘴里在祈祷,眼眶里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再用心中的真诚感动上苍,让远在天国里的祖先知道他的诚意。 启帝祈祷完,坐下来。一旁的瞽夔指挥着众多舞女在乐人的音乐演奏夏翩翩起舞,长袖飘飘。鼓、罄、笛等乐器的敲击、吹奏,完美配合出喜庆的氛围,在恢弘大度的气势下,演奏着欢快、激越的乐章。大家歌颂着禹帝治水的功劳,赞颂着禹帝开创的大夏基业,最后,颂歌全部唱给启帝,颂扬大夏子民在启帝带领下,继往开来,走向新的辉煌,新的明天。 等舞者退下场,瞽夔走后,巫史走到高台旁边,大声说道:“英明的启帝带领我们走向辉煌的未来。启帝万岁!” “启帝万岁!” “启帝万岁!” 场地上顿时呼声震天,气吞山河,众人群情激奋,振臂高呼。 等大家呼喊声停下来,启帝又从座位上站起来,双臂向前伸出,喊道:“夏国万岁!” 广场上又响起欢呼声,“夏国万岁!”“夏国万岁!”这些呼声激荡在天地间,震荡群山,激越河谷。 众人喊完,启帝接着说道:“从今天开始,中国进入大夏世代,我夏国将和天下子民一道,开启和平、幸福的新生活。天下子民将轻赋税、轻劳役,大家将共同生活,共同致富,共同憧憬美好的明天。” 说完,启帝退下高台,进入大殿,众大臣跟随回到殿堂。子民们则继续在广场上游行欢呼。 看到众人都进来站好位,启帝今天特地也从帝君的座位前站了起来。“众位,欢呼吧,我们进入了夏国的新时代。”下面立即一阵嗡嗡声,大家显然很激动,激动赶上了这个铭记在心的时刻。过了一阵,嗡嗡声停息下来,启帝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改名叫夏,凡是天下有人生活的地方,都是我们夏国,无一例外。我们大夏,是奉天神之命统御天下,制定政策,实行奖罚的。任何不听从我姒氏命令的行为,就是不遵从天意,就要受到上天的惩罚。”启帝说到这里,停下来,突然喊道:“巫史。” 巫史立即走到启帝前面,面向下面的众臣说道:“夏帝以后改称后,或者王,以后各位可要注意了,别再乱叫了。以前,我们的官职,较混乱,大家都在随意叫。从现在开始,我大夏的ZF官职均有同意的称呼。下面,我把夏国的官职称呼宣读如下:中央官制:相、卿士、卜、祝、史、师。夏王或夏后下面最重要的官是‘三正’和‘六事之人’。‘三正’是车正、牧正和庖正。车正掌管车服,庖正掌管膳食,牧正掌管畜牧,都是直接为王室服务的官吏。三正,是高层次官长,主管政事,通常有二三人。六事之人是,车正的刑部司寇、兵部司马;牧正的户部司徒、工部司空;庖正的吏部冢宰、礼部宗伯,这些人经常在夏王左右,地位很高,有戎事的时候,可以代夏王统率军队。还有遒人、啬夫、大理、太史、羲和、瞽、官师等。遒人是王的近臣,负责下达王命,宣布政令,兼有征求意见、下情上达之责;啬夫是执行国家经济权力的官员,负责征收农业剩余生产物;大理是有司法职能的官员,掌管刑狱,调解诉讼;太史是史官,掌管记事和册籍;瞽即乐师,掌管祭祀和王娱乐时候的音乐;官师是‘校’(即学校)的教官,对王也有规谏之责。” 巫史停顿一下,喘口气接着是宣读:“夏后置六卿,其官名次,承虞制。夏后官员过百人,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三公各有左右副手为六卿,三公加六卿就是九卿。王有四百兵,分八队,三公各一千八百兵,合五千四百兵,分一百单八队,九卿各一马车、六百兵,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各有五十兵。这是我们夏国的兵制……下面,接着宣读地方官制。夏国仍分为九个州,每个州由中央派一人下去担任牧,为地方上的最高长官,代替中央执行中央的政令,原来的各地方诸侯国君改称侯、伯,他们协助牧管理地方事务。各个候、伯的田地仍实行‘井’田制,他们耕种的田地依‘井’字划分为十份,每年收获的中间那一份为赋税,其余九份为候、伯的收获。” 巫史宣读完,众人还在细细品味、琢磨这些夏制的精髓,尤其是其中和自己相关的不分,大殿上没有人说话。启后在上面注视着大臣有小半个时辰,见无人说话,就说:“大家有啥子意见或想法,今天可以提出来?” “臣等完全同意启后的政治体制,没得啥子想法。” “没得想法,就下来执行。”启后说,“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 “车正司马留下。”启后突然说。 司马契只得站住,看着其他大臣出殿。司马转过身,无语地看着启后。启后从杌子后面转出来,下来站在契面前,说:“我俩在这殿里溜达溜达。”说完就自顾自走起来,契只好在后面慢慢跟上。“我大夏建立初始,万事待兴,有好多事要办啊,且都是十分紧要的事。其中最最紧要的是,周围还有很多诸侯国君,自持他们有一些兵士,和较强的钱粮能力,对我们大夏不是心悦诚服,时有叛我之心。不晓得司马,看到这些没得?”启后忽然停下来,扭头看了契一眼。 “其实,我早看到这些了。”契说,“像那个伯益,自持他跟随禹后治水多年,后又东征西讨多年,有资格,虽然后封了他一个伯、候,依我看,他心里未必对候诚服。” “嗯。”启后说,“伯益是老臣了,他晓得轻重的。倒是有些地处偏远的伯、候,他们以为我大夏鞭长莫及,管不到他们那里,就胡作非为,为非作歹,这些请看倒是不少啊。这个时期,司马肩上的责任不轻啊。” “车正晓得,知道为启后分担压力,守好疆土,保卫大夏。”契司马说。 “嗯,不错。”启后在大殿里转了半圈了,“不晓得司马具体有些啥子思路啊。” “这个啊——”契一时没有话了,他平时只是注重练兵打仗,这时候忽然被启一问,就哑口了。 “光是锻炼兵士勇猛直前、有胆识,不够啊,你说呢,司马?”启的步子很慢。他这事故意走慢,以便思考问题。契没有回答启,只是跟在启后面度着步。“现在,虽然我们的兵器简单、落后,但是,可以通过多人组合,来克服担任力量不够和兵器落后的弱点。” “你是说……”契好像听懂了一些,随口说道。?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2 “我的意识是,将五人,十人,一百人,甚至更多的组合起来,大家一起来防御、进攻,”启后没有停,继续说道:“战车也可以将三辆,五辆,十辆组合起来,他们形成一个统一的进攻、防守单元。这就是阵法。” “阵法?”契惊呼了,“后没有打过仗,居然晓得阵法?”这口气里带着疑惑,即是对启后话语的怀疑,也是对契自己能力的怀疑,“我天天带兵打仗,却不晓得阵法,我这个司马是当得不称职啊,哎。”契说到后来,叹息一声,“今后我会在这方面注意练兵的。” “下次练兵时,我要亲自上练兵场,观摩司马练兵哦。”启后忽然伸出手拉住契的手,“保卫大夏就全靠司马了。”又走一会,两人分手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从大殿出来,契的脑海里就波浪澎湃。“这阵法是个啥子嘛,三个人,十个人,这朗格组合呢?那三辆车这朗格组合?”契走一路想一路,直到进了家门,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 家里,老婆早把饭端上来了,就等契吃了,哦,不,是喝,不是吃。契把豆捧在手里,嘴对上去,心里还是想着排兵的阵法一事,想着想着,就忘了动嘴喝稀饭。 “你在爪子,朗格不喝呢?”老婆看见契这样,问道。 “哦,没得爪子。”契这才喝起来,屋里就响起一阵“嘻嚠”的声音。 “你今天不会是傻了吧,菜叶粘在嘴上都不晓得吸进去。” “哦。”契有把嘴边的白菜叶用舌头舔了进去,嘴里却在嘀咕着“阵法,阵法”,眼睛发愣。 “还说没有傻,眼睛都发直了,那就是傻子嘛。”老婆叫侍女过来收走了豆。 “你别打叉,我在想阵法呢。”契说道。 “傻子阵法?”老婆问。 “就是排兵的事,”契说,“今天早上,启后把我留下来,和我谈了排兵布阵的事,要求打仗时,把十个兵士,一百个、一千个兵士组成一个单元。” “这有啥子好想的,亏你还是兵部司马,长年带兵打仗?”老婆不屑一顾了,“你们平时,把兵士拉出去训练,不就是一个单元吗?这还用得着想?真是的!” “对,老婆,你说得太对了,那是一个单元。”契高兴道,随着有眉头凑到一起了,“训练时,一百人都要拉好长的距离,一千人拉出来,哪有那么长的场地?” “说你笨,你还不服气。”老婆说,“人多了,你不会把人队首尾收拢来,合成一个圆圈吗?” “是啊,”这下契是真的兴奋了,过来包住老婆亲了左脸又亲右脸,“老婆,你真是我的军事啊,有了你,我啥子都不用愁了。我给你的这两个阵法去个名字,拉长的,就叫长蛇阵,首位合拢的就叫圆圈阵。” 老婆被契这一阵亲弄得有些烦了,“神经病啊,把人家天上的妆都搽掉了。” 契跑进他的卧室,拿支树枝蹲在地上左画画右画画,边画嘴里还在动着,不知在说什么。接下来,几天里,契脑子里想的全是阵法。这天,契觉得他的阵法想得差不多了,就带着两千兵士来到山间一处空地,开始了实地排练。 站在十排人的队前,契开始讲话:“我大夏国刚刚建国,到处还有许多的诸侯部落对我们启后,不是心服口服,暗中打着反叛的算盘。这时候,朗格办,你们说?” “杀了他们。”“灭了他们的国。”兵士齐声喊道。 “要是,叛军的人数多于我们呢?” “奋勇杀敌,不怕死!” “要是这样子,还是打不过叛兵呢?” 这下,兵士们没有话了,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把对方多过我们的兵士排除在外,”契说,“不让他们加进对我们的攻击队里来,或者,我们把自己的兵士组合起来,增强我们兵士的对抗能力。” 听到他们的官长说得头头是道,兵士们都细心地听了起来,大家全聚精会神地。 “这就是阵法,”契说道,“就是排兵布阵的阵法,阵法用好了,可以以少胜多,可以让对方多余的兵士不能参加进攻击的队伍,从而形成浪费。”兵士们全被契吸引住了,只听契说道:“阵法要求,大家以统一的步法、队形前进,或后退,左转右转等,总之,是要求一个单元的兵士成为一个人,同时前进,同时停下。今天,就练习长蛇阵和二龙出水阵。”契停了一下,大声喊道:“两千人分为两队,一堆训练,一堆在旁观看。分队!” 随着契的一声喊,两千人左右移动,顿时分为两队。 “一队练习,二队原地观看。”契喊道,“一队成一列队形,走。”一千人的兵士立即齐步走动。契又喊道:“快步跑。”兵士顿时快跑起来,整个队形基本没有乱。跑了一刻钟,随着契的一声“疾步后退”,许多兵士的体力不济,只停下来了,不能及时跟上后退;有些跟上后退了,却没有速度。整个队形顿时乱了。契随即喊道:“停下。整队。”整个队形才恢复正常。 第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契下来认真想了一晚上,知道问题的症结,是没有严肃的纪律约束。天亮拉出来队伍,还是昨天的两千人,还是昨天的场地,训练前契宣布了纪律。“从今天起,训练时增加监训官一名,其作用就是,监督训练人员训练,对不能尽心锻炼、全身心尽心练习的人员尽心督促、监视。希望大家尽心地参与训练。”契说到后来,神情严肃,“对于任何警告过两次、还不能尽心参与训练的人,将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契身后站着一排手抱大刀的刽子手,一脸的煞气,甚是吓人。 两千兵士看到这里,知道今天这场训练必须得用心参与了,否则可能性命不报,众人于是都大气十二万分精神,认真对待训练。 “监训官。”契大喊道。 “到。”一名兵士从列中站出来。众兵士眼前顿时一暗,看着这名监训官,大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大家心里不觉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今天只怕要死人了。 “你从今天起,不用参与训练,唯一任务就是,监督训练人员,”契说道,“对于那些始终不能全身心地参与训练的兵士,你要看仔细了,一个阶段训练结束后,要对这些兵士进行训话,督促他们。晓得没得?” “晓得了。”监训官大声答道。 “全体注意,队分两列,”契喊道,“一队原地观摩,二队训练长蛇阵,齐步走。”队伍再次拉上了场边山间的小路上。 快步走、跑、疾步左转、后退,等一系列训练下来,效果比昨天好一些,但仍有一些兵士累得倒下了,队形还是有些乱。契立即喊道:“监训官。” “到!” “你看见了那些兵士,没有全身心地参与训练?” “这个……”监训官尽管不用全心参与训练,但也跟着训练兵士在跑动,眼睛却不敢大意,也观察到许多训练不力的兵士。可是这时候,可能要杀人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座位监训官,不能监视场上的训练情形,是失职行为,也是要杀头的。” 一听自己也要被杀头,监训官再不敢仁慈了,扭头盯着训练队伍大声喊道:“三号,二十号,三五二号,你,你,你……都没有全身心地参与训练,影响了队伍的队形。”监训官把站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兵士全点到了。 “监训官点到名的兵士,出列!”契喊道。 顿时从队列里出来了五六十名兵士,齐刷刷地站战成一排。契从这排兵士的头走到尾,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你,你,你……还有你,你,你……”契又从头走到尾,把嘴角泛着白沫的兵士点了出来,“单独站一列。” “是!”答应声不是特别响亮。 “这一列兵士,口吐白沫、脸色泛白,说明他们是用尽了全部身心参与训练了的。”契说,“但是,因为他们,使得我们训练队形乱了。监训官,依法,该当何罪?” “行刑官!”契喊道。立即上来一排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汉。“将这三十五人枭首。”三十五人顿时哭声震天,大喊冤枉。 行刑官两人一组上来,将三十五嘴角挂着白沫大喊着的兵士推到一旁,手起刀落,转眼间提着三十五颗人头上来了。“枭首已毕。”在契的一声“退下”中退到一旁。 “这二十六人,尽管喘着大气,但脸色红润,”契指着剩下的兵士说,“说明,你们是没有全身心地参与训练。作为大夏的兵士,不愿全身心地参与训练,是兵士的耻辱,你们不配当兵士……监训官,对不配当兵士的人,该当何罪?” “当削职为奴,永远从事下贱的职业。”监训官说道。 “我们不愿为奴,”二十五人立即大声喊道,“我们愿意枭首,腰斩,甚至受醢刑。” “受剐刑也愿意,”二十五人中的一部分人喊道,“不愿做奴隶!” “醢邢、剐刑,都是兵士才配有的刑法,”契脸上满是不屑,“你们也配?” “请司马大人,发发善心,将我们处以醢刑。”二十五人全跪下来,向契请愿,“我们不愿为奴隶!”有的人嘴角开始流血了。 “行刑官!”契喊道,“将这些人的衣裳剥去,只留下内衣裤,赶出兵士的队伍。” 行刑官齐排上来,拉起地上的兵士,三下五除二,剥去了他们的衣裳。其中五个兵士在行刑官拉他们起来时,已经嘴吐鲜血,鼻子里没了气息,原来是咬舌自尽了。行刑官向契报告说:“这五个人已经自尽了。” “五人还有自尽的勇气,不失兵士气质,保留他们的衣裳,不要剥了。”契说。剩下二十一人,被剥去外衣,垂头丧气灰溜溜地站在一边。契说道:“这二十一个人,留在军营,为兵士服务。”随即加重语气喊道:“拖下去!”紧跟着,行刑官两人一组抓住这些人的胳膊,架着他们就拉下去了。 经过这一番杀伐练习,训练场上起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再没有兵士敢偷奸耍滑,全都拼尽全力参与训练,尽管有个别兵士累得口吐白沫,但也拼命坚持,行动稍有些迟缓,却也跟上了队伍的动作。每到有兵士累得快趴下的时候,契及时停下来,换上另一列兵士,进行相同的队列训练,不再杀人了。 接下来的训练,就顺利多了,经过十多天的练习,很快训练出了单列前进后退、左右旋转同时刺杀、防守的长蛇阵。跟着契把两千人拉到一片空地上,练习对杀、拼刺攻防的二龙戏珠。一个月后,契觉得大功告成了。 这天,早朝快结束,契上前对启后说:“禀报夏后,我的攻防阵法训练成熟,请夏后到练兵操练场观察阵法。” “哟呵,兵部司马的阵法成了!”启后口气里说不出是什么感情,有惊讶,有赞叹,也有怀疑,“能上阵杀敌吗?” “能!”契的口很肯定。?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3 “好啊,这么快,司马就把阵法练成了,可以上阵对杀,以后我们大夏就不怕有那个不服了嘛。”启后笑着对大臣们说,“走,散朝后我们上练兵场上观看阵法。” “要得。” “好。” 大殿里一片赞叹。 “有气候的领导,再加上司马的阵法,我们大夏无坚不摧,所向披靡。”牧正稷说道,“恭喜我吼,贺喜我吼,有了无坚不摧的兵士,加上以一当十、当百的阵法,我们大夏就天下无敌了。看完戏可贺啊。” 众人稷喊道:“恭喜我后,天下无敌。” “诶——”启后说,“不是我启天下无敌,是我们大夏国的众位大臣,和大夏兵士,天下无敌。散朝。”启后说完,就走下来,向大臣们中间走来。 “散朝。”值日官赶紧喊道。 众人簇拥着启一起走向郊外的练兵场。 今天的练兵场与往日不同,往日的指挥台特地加高了六尺,左右宽度和前后纵深也增加不少,台子前段摆了两个杌子,后面插了一排绑着五颜六色彩布片的木杆,彩布片在风中“咧咧”作响飘扬,顿时映射出许多喜庆气氛。但是,这些布片下面站着一排身穿红衣的彪形大汉,怀抱大刀,凭此陡然增添许多煞气,与喜庆相结合,转换成了肃穆威严,让在场的人肃然起敬。 启后走上高台,在杌子上坐下,其余大臣并排站在他身后,两眼目视着台下。台下的兵士,列成整齐的方队寂静无声,脸色严肃,怀里抱着木棍,在等着高台上的指令。 契走到启后旁边小声对启后说道:“开始吧?”当他看到启后点点头,就转身喊道:“监训官。”监训官立马快步走到台子一边。 契随即拿出红绿各一的两面小旗,举在空中左右一挥,台下的队伍立即分为两队。契手里的红旗向左边一指,一队兵士瞬时退出场地,站到场边去了,场上只留下一队兵士,肃穆地站在那里。随著契手里的旗子舞动,台下的兵士迅速移动起来,快速前进、跑动,接着后退奔跑,忽一会转身左进,随即有右转跑起来,整个场上一千个兵士好像成了一个人,行动整齐划一,脚步踏在地上溅起的尘土迷漫起来隐没了他们的身影,高台上的启后稷大臣们却清楚地听到了来自场地上那简单如一人却又嗡鸣有力的踏步声音。 突然,场上爆发出一声洪亮 “杀!”的喊声,随即从尘土中伸出一排抢棒,整齐指向一个方向。 高台上,契手里的小旗在不断挥舞,场上不时变换着棍棒撞击的声响,显然是在进行着对刺拼杀。刺杀的声音,刺激着高台上的人们,使他们血脉喷张,好似面临大敌一般,不由神情紧张,握紧了他们的双拳,严肃地站在高台上,神经紧绷,大气不敢出,一动不敢动,生怕哪个敌人冲到身边伤到自己。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不知什么时候,场上没有了声响,尘土也在慢慢散去。 等尘土散尽,场上仍然使一队整齐肃穆威严兵士,好似后世两千年后的兵马俑一般,一队土俑,不见人影,只有一排排成双成对的眼睛在闪动。过了好久,高台上的启后和大臣们次反应过来,兴奋地拍起了双掌,清脆的掌声在野外经久不息,响彻山间。这时候,台下的一排排眼睛下面才有了些许微动,那是受到赞许后做出的反映——微笑。 “这才是我大夏的威武之师,雄壮之师!”启后站起来大声说道,“有了这些壮士,我大夏有何惧哉?”启后说着又鼓起了掌。“任何来犯之敌都将被灭国!” “任何来犯之敌都将被灭国!”契跟着喊道。 “来犯之敌都将被灭国!”启后身后的大臣也大声喊道。 “保家卫国!”这是场上兵士雄壮的声音。 “守卫疆土!”还是场上兵士的声音。 “保家卫国!” “守卫疆土!”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挥舞着双臂,高声喊着,喊声雄壮、有力、豪迈。 “司马,”启后扭头对契问道,“你们刚才演练了契啥子阵法,尘土太大,没有看清楚?” “演练了单列队形,和双列队形。”契说道,“单列队形的攻击前进,后退防守,和躲避闪挪,俗称一字长蛇阵;两列队形的攻击前进,后退防守和相向对进拼杀,俗称二龙出水阵。” “很好!不错!”启后赞道,“可是,我听禹后说过,还有啥子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五虎巴山阵、六甲迷魂阵、七纵七擒阵、八门金锁阵、九子连环阵,十面埋伏阵,等等战法,说是厉害得很。”启后一口气说了许多阵法的名字,“还说这些阵势可相互转化,变化无穷。攻打一字长蛇阵的头或尾,一头转过来,就形成二龙出水阵;中间向前,形成天地三才阵;两头回撤,形成四门兜底阵;互相穿插,变成五虎巴山阵;然后按照六丁六甲排列,即六甲迷魂阵;随后一半拉成线,一半如同四门兜底阵一般,即七纵七擒阵;环绕一圈,按八卦阵布阵,留八个出口,变成方形,就是八门金锁阵;按九宫排列,每格兵将穿插,逐渐如同一体,互相交穿,即九子连环阵;通过各种暗器陷阱、四面八方布兵,使敌军疲惫奔命即为十面埋伏阵。” “启后精通阵法,臣等不如啊。”契信服口服了。 “臣等不如啊。”启后身后的大臣跟着说道。 “臣下来,愿意跟随后学习布阵排兵的方法,不晓得……”看到启后嘴里说着“不错,很好”起身走了,契说到一半的话也就停住了,知道启后嘴里的“不错,很好”是在赞赏兵士的阵法表现的很好,不是同意了他的请求。 “我士壮哉!”启后边走边冲场上的兵士喊道。 “启后英明。”场上回道。 3 演练完阵法下来,满身的尘土,来自梁州胤国的兵士刘二回到营房,立即叫来上次分配给他的奴隶寒。“赶快把我的热水烧好,老子要洗澡!”刘二说话的语气很硬,完全没有想到之前不久,寒还是和他一样的兵士,就因为训练时耍了滑头,被契罚为奴隶。 “是。”寒来自东边的來夷寒国,他爹也是一个珠海国君。 “跟老子说梁州话!”刘二吼道,“不要啷个是是的屁乱放,来自听求不懂。” “要得,要得。”现在的寒真的是一个奴隶,面对刘二的怒骂,他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问候着刘二的祖宗八代的每一位先人。寒嘴里应着,腿脚不敢慢下来,急忙过去烧水去了。 一阵后,水烧热了,寒走到刘二跟前,小心说道:“刘二哥,水烧好了。” “哪个龟儿子是你的二哥?”刘二暴跳起来,“不要喊得啷个亲热,不要忘了你是老子的奴隶,老子是你的主人。滚开!”刘二作势要踹寒,吓得寒赶紧躲在一边。“咦,狗日的还敢躲啊。”刘二嘴里说着,脚就真的踹上去了。 寒一阵踉跄,疾走几个碎步,最后还是结实地摔倒在地上,痛的他龇牙咧嘴的,显然摔得着实不轻。可是寒不敢在地上躺一会时间,赶紧爬起来,侍候刘二洗澡。待刘二进了热水盆,寒悄悄撩起自己的裤管,只见大腿上一片青淤,手指一碰还钻心的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抬眼见刘二洗得差不多了,寒急忙把刘二的衣服抱到热水盆边,恭敬地站在旁边,小心伺候着。 刘二洗完站起来,拿过寒递过来的衣服,心满意足地穿戴起来。“去看看,伙房的饭好了没得?” “要得。”寒再不敢说他的家乡话了,用梁州话应着。 到了军营食堂,寒看见分饭窗口旁边站了一列的人,都是上次被罚为奴隶的兵士,点了一下,刚好二十一个,个个脸上淤青,手上血污片片,脸上的神情淡漠凄惨。人人手里都拿着饭豆,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来为各自的主人拿饭的。日子也都过得不好。 “哎——”不知谁一声长叹,顿时勾起大家的哀怨,分饭窗口边顿时叹息声连连。 “大家小声点儿,别让里面的做饭师傅听见了。”寒真是被折磨的怕了,处处小心谨慎。 “有啥子怕的,他们也是奴隶。”一人说道,“还不如我们呢,我们好歹还当过几年的兵士,他们可是一辈子的奴隶。” 里面做饭的人听见这些人说话,没有吭一声,只唛头干他们自己的事,对外面的人视而不见。 “我说,兄弟们,我们就这样当一辈子的奴隶吗?”寒小声地问身边的人。 “不这样当奴隶,还有啥子办法。”有人说得很无奈。 “我到时有个办法,”寒说,“关键就看大伙儿有没得胆量做了。” “有啥子办法,赶紧说出来。这里的鸟气我可受够了。”另一人说。 “法子就是……”话到嘴边,寒又停住了,眼睛看向周围的人,脸上很怕的样子。 “啥子法子倒是说啊,朗格不说了呢?”旁边的人催问道,“说啊。” “说了,你们可不能去告密啊。”韩的声音更低了。 “不告发你。”“不告密。”周围的人连声说道。 “我们逃出兵营……” “逃不掉,抓回来就更惨了。”寒的话刚开了头,就有人不以为意,反对了。 “不要说话,让他把话说完。”旁边的人止住了反对者。 “其实,也没得啥子好主意,”寒说道,“主要是要齐心,事情才好办。像刚才那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反对了,事情肯定难办成。” “对,大家齐心,有劲往一处使,才能办成事。”寒的主意得到赞同。 “不愿逃走的,也不能去告密。”一个人说,“哪个要是去告密了,我们就都说他是组织者,让他先死,还死得难看些。”随即众人未在一起,低下头密谋一阵,商量完又站好队。 “就这样子。”寒说道, “这样子爪子?”有兵士进来了,听见寒说话,问他道。 “我们排好队拿饭。”寒赶忙对兵士微笑,否则可能有苦果子吃。 “站一边去,别挡道!”新进来的兵士太瘦把寒推到一边。 “我是来为我们刘二队长拿饭的。要是我回去迟了,说起……” “还是你排前面。”这个兵士显然是个小兵,一听是为刘队长拿饭,立马焉了,把寒让在前面排队。 这时候,拿饭吃饭的时间到了,陆陆续续进来了大批的兵士,他们都是没有分到奴隶的,只得自己来排队拿饭。窗口很快开始分饭了,拿到饭的兵士,有的站在堂里就喝起来,有的拿回房子再喝。 寒拿着饭回来,刘二刚好洗完澡,在等他,寒赶忙把饭递过去。刘二几下就把饭和着青菜叶子喝下了肚,把饭豆递过来。寒赶忙拿过饭豆,去伙房刷洗,同时那自己的那份饭。在伙房领饭时候,同意逃走的奴隶又碰面了,大家一个眼神,不需要言语,再次坚定的眼神,让双方更加放心,同时,对自由的渴望更加强烈了。等看到志同道合的人时,两人也是一个眼神,就给了对方鼓励和勇气。 到了约定的夜晚,寒伺候刘二在他的铺上睡下,替他盖上外套,自己也在地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却不敢真的睡着。寒装作睡着,小声地打着轻轻的呼噜,心下在仔细耐心地听着刘二的鼾声。由于白天的超强度训练,刘二实在太累,倒下不一会,鼾声就响得震天,睡得像条跳死狗似的。到了半夜三更,寒悄悄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刘二的屋子。?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4 来到约定的地方,已经有八个人等在那里了。看见寒来了,八人心里激动,低声喊道:“在这里,在这里。”寒点了一下人数,说:“还有七个呢,朗格没来?” “是啊,朗格还不到?”众人应道。 “我们稍微等他们一下。”寒说。等了小半个时辰,又来了五人。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含对大家说:“不能再等了,得马上行动。今晚,我们十三人分成两组,分别从营房的前后两个方向进山,然后,绕道向东边的來夷前进。我们约定时间,两个月后,寒国的都城会齐。在路上,各自想法行动。如遇到兵士,就说自己是要饭的流浪汉。总之,遇到麻烦,自己解决,不能说出来同伴。大家没意见吧?我带六个人走后面进山。你,”寒指着一个高达的人说,“们六个进前山……”刚把要说的说完,左边营房就转来一声断喝“做啥子的?”寒立即低声命令道:“行动!”带着六个人悄然向后山快步奔去,钻进了后山的草丛。 寒等人刚钻进草丛,身后就响起“踢踏”多人跑步的杂乱脚步声,显然来了很多人,不是他们前面约定的那几个人。跟着他们刚才聚集的地方亮起火把,把那里照的亮如白天。寒顾不上绕前山往东走的那些人,立即带着六人悄声静气地在草丛中钻行,快速往山上去了。山下有人在惨叫,有人的暴跳怒喝,有棍棒打击肉体的沉闷声,这些混杂着shenyin怒骂的声音渐渐淡出了寒的耳朵,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喘息声,间隙中看一眼身后的六人的身影。 山上的茅草叶片边缘带有锯齿状的尖刺,扎在手臂腿脚上,就是一道血口子,立即鲜血流淌。寒和他的同伴,顾不上这些,只是一门心思地远离那个对他们来说是地狱的地方,逃离契等人,要他们的人身自由和人格尊严。山上本没有路,地势高一脚浅一脚,及其难走,大家紧挨着崖壁行走,以求得远离近在咫尺稍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摔成肉饼的陡峭悬崖。 疾步走了一个多时辰,寒还是不敢去路上走,害怕遇到搜捕过来的兵士。茂密的山草完全遮掩住他们身子,还有山风吹起的“窸窸窣窣”的响动,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响,就不会被山下熟睡中的人们警觉到。寒直起了弯了一夜的身子,顿时一种舒适感觉袭遍全身神经,真是舒服极了,全身心得到放松,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还没等寒心中的那口气出完,身后就传来一声低闷捂着嘴的惊叫声“啊——”,接着身边有人说道:“有两个人掉下悬崖了。”过了许久,半山腰下才传过来两声痛苦的尖叫,接着就是“嗵”软体撞击山石的声音。第二天,上山放羊拾柴禾的人发现山下崖边有两具冰凉硬硬的死尸,浑身血肉模糊,已经分不清是谁了。 两天后,寒他们终于走上了乡间的小路。两天来,依据太阳升起的方位辨认方向,不知走了多少路程,估计已经远离了阳城。这里地势平坦,南来北往的游人很多,寒等人走在小路上没有引起乡间百姓的注意,他们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没有空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突然,前方不远的田间传出来一声女人的哭喊声,“不要啊,求你了,不要啊。” 接着是怒吼声,“臭biaozi,一个奴隶,还么多的规矩!”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再不从了老子,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少爷,我已经有老公了,还有个娃儿在屋里。”女人祈求着,“何况现在来了血了。求你放过我吧。要不,等血干了,我自己去少爷房里,再……” “老子没那个耐心!”一声怒喝,“再不依了我,老子今天就杀了你。一个奴隶,没啥子了不得的!说,依不依老子!” 这时候,寒等人出现在女人面前。“你就依了他吧,”寒说,“不然,你就会没命的。” 原来,这女人是个十多岁的少女,还有几分姿色,尽管穿着奴隶的粗布絺衣,难怪有人纠缠她。再看纠缠她的男人,二十多岁,是个奴隶主,是女人的主人。男人身边有两个大汉,显然是他的管家一类的跟班。 “当初,我卖身进主人的家门,是说好了的,是来做工的。”少女说,满眼的期盼,希望得到眼前几个陌生人的帮助。“说好的,只是做工,没得其他的。少爷,你当初也是答应了的,朗格现在又变了呢?” “答应了又啷个样?”男子耍横了,“老子家里做活的多得很,用得着你做吗?老子当初让你来做活,就是给了你一口饭吃,就是看上了臭婆娘你的身子。要不是老子,你龟儿子早他妈饿死了。” “是啊,你要懂得感恩才是。”寒对女人说。 “你听到了吗,人要懂得感恩。”男子笑嘻嘻的对女人说,“我救了你的命,用一下你的身子,又又啥子关系呢?” “我宁愿饿死,也不能让你碰我的身子,”女人说得斩钉截铁,四号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的身子是我的男人的!” “臭biaozi,给脸不要脸!”男子恼羞成怒了,抬腿就踢了女人一脚,疼的女人满地打滚,“你要死,老子成全你!”接着又是两脚,踩在女人身上。 寒看到女人誓死不从,就向身后两个同伴一使眼色,三人就猛扑正在踢人的男子和他的两个管家。到了男子身边,寒一首狠狠掐住男子的喉结,一手猛击男子的后颈,男子顿时瘫倒地上。转眼看男子的两个管家,也是一样的结果,倒在地上。 女人看到陌生人一招就杀了三个人,吓得她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珠一翻晕了过去。寒向同伴打个手势,地上的三人就被拖走了。寒弯下腰,掐住女人的鼻下人中,女人很快“嘤嘤”醒来,睁开双眼,惊恐地看着寒。 “你不要怕,我们不会伤你的。”寒含笑对女人说,“你现在朗格办?在这里已经住不下去了。” “朗格办?我也不晓得。”女人迷茫了。 “跟我们走吧?”寒问女人。 “可是,我的男人和娃儿还在这里呀。”女人泪眼汪汪的,“我朗格办?” “这个,的你自己拿主意。”寒说,“你的男人和娃儿,我们就帮不了忙了。我们要赶路,你可要快点拿主意。” 女人站起来,望着她的茅屋方向看了一阵,最后狠下心,对寒说:“好,我跟你们走。” 处理尸体的三人也回来了,寒带着女人提起上路。 “这里是啥子地方?”寒边走边问女人,“你又朗格落到刚才那个男人手里了?” “这里是有莘国,刚才那个男人的爸爸是有莘国的国君。”女人说,“从前年的桑林会开始,那个有莘子就纠缠我,要和我桑林会,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尽管我们是国君的子民。” “嗨,男人嘛,多一个哟啥子关系呢?”寒不以为然,“呢不说出来不久行了。我嗨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还替你罔杀了三个人。” “关键是,这个有莘子的道德很差啊。”有莘氏说,“凡是经过他眼睛的、有些姿色的女子,他都要占住,他屋里已经有了二十个女子了。” “那也没得关系吗?” “可是,我和我的心上人都约定好了,都要终于对于对方,永不在找第二个异性。”有莘氏说,“我的信守诺言啊。” “那现在呢?”寒问,“呢不能再回去你的心上人身边,还要为他守诺言吗?” 有莘氏不说话了,眼睛红红的,又湿润了。“我也不晓得朗格办了?”走了一阵,她说道:“留下吧,国君肯定要来找我抵命的,我死了,心上人会不会在找第二女人,我也不敢肯定。哎,不想这些了,尽是闹心事。现在我连自己都管不了了,没得心思去管他。” 大家静下来,一心赶路。这天,一条两里宽的大河挡住了众人的去路。河边砾石片片,铺满河滩,远处河心,昏黄的河水浩浩汤汤,一泻千里。视线里,没有渡河的船只,大家望着河水,愁眉不展,都在心里喊着“船家,船家”。手搭凉棚望向和对岸,也不见船家的影子。 “这可朗格办呢?”寒也不禁发愁了,“没有穿可是过不了河啊。” “有了,有船了。”寒刚发愁,身边的同伴就大声喊道,“船家,快过来度我们过河。” 寒举目仔细张望,只见一条船在河对岸摇荡,好似在向这边摇过来,也大声喊道:“船家,我们要过河,船家。”小船摇摇晃晃地,在众人视线里的影子越来越大了,船家手里的竹篙紧点慢撑,就向河心来了。大家眼里燃起的希望变大了。 眼看就过了河心,船在水面上忽然激剧摇晃起来,船家一阵手忙足乱后,总算平稳过来了。 “你们几位过河啊?”船家望着岸上的人群问道。 “我们六人都要过河。”寒说。 “都要过河啊,”船家停住,细心打量着岸上众人,“我的船资可是很贵哦,河水很急,很危险,是吧?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船在河心一直打转。” 妈的,老子身上一文钱都没得,船资还很贵。可嘴上不能告诉船家说没钱。寒接口道:“船资少不了你的,快度我们过河。”寒向身后众人招手,众人站起来走向河滩码头。 船家的眼睛突然发亮,脸露兴奋神色,改口说道:“没得船资也不要紧。”两眼直直盯着有莘氏看。 “谢谢船家。”众人齐声赞谢道。 “不要谢,不要谢。”船家嘴里应着,眼睛好不容易离开了有莘氏,却感叹了,“小娘子真漂亮!有小娘子,船资不船资,不要紧,” 有莘氏被船家色眯眯的眼睛看的不好意思了,跟在众人身后,一起上了船。到船上,有莘氏悄悄对寒说:“这个船家不是好人。”寒警觉地把有莘氏挡在自己身后。 “各位客观坐好了,船家要开船了。”在船家一声喊中,船稳稳地离开了河岸,慢慢向河心划去。 到了河心,船又开始摇晃,船家使出浑身解数,终于把船撑过了河心,累得船家浑身冒汗,张着嘴直喘气。 湍急的河水过去,对岸的河滩清晰出现在大家眼里,众人心里紧绷着的弦慢慢松弛下来。船在河水里慢慢靠近着河岸,河滩上的砾石河沙逐渐在众人眼里清晰起来。寒这时候寄过来,站在船家身后,两眼紧盯着他。 船家的心思很明显,就是看上了有莘氏,他要把众人撑过河中央,过了危险区域,自己翻落河水,将船上的人掀翻落水,他抓住有莘氏上岸,和他过日子。但是寒这时候,靠过来,人高马大的,船家心里没底了,可有莘氏对他的吸引力太大,最后决定赌一把。 寒装作欣赏睡眠风景,心思却集中在船家身上,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眼前黑影一晃,落向河水,寒顺手抓出,只觉得手里有了东西,分量极重,急忙握紧拉回船上。等寒把手里的东西仍在船里,定睛一看,只是一支船家的草鞋。“妈了逼的!”寒嘴里不由嘀咕一句。 这时候,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要翻船了。”不知谁喊了一声,寒就觉得头上脚下,跟着落进河水,眼前就黑了,耳朵里全是“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妈的,真是倒霉,还是没能回到家乡寒国。”这是寒心里最后仅存的思想,跟着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缓缓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嘴里就不禁嘀咕问道:“这是哪里啊?”?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5 一个缥缈遥远的声音回答他,“这里是山上。” “我死了多久,朗格都到天上了,成仙了吗?”寒刚苏醒,意识模糊,把“山上”听成了“天山”。 “啥子仙不仙哦。”这回声音清晰了许多,“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 睡着话声,递过来一块红薯,寒早饿得潜心贴在后心上,抓过来就啃。肚子饱了,寒才注意到旁边坐着有莘氏,她的头发还是湿的。“刚才是朗格了,我记得我们不是在河上的船里吗,朗格转眼就躺在山上了?” “船家盯上我了,船过河心,他跳进河水,把船掀翻了。”有莘氏说。 “这么说,是你救的我?”寒知道有莘氏生活在水边,河水淹不死她。 “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吗?”有莘氏笑道,“没你,我早死了。” “我的那四个伙伴呢?”寒问。 “全让河水冲走了。”有莘氏说,“船家也让水冲走了。”其实,船家是让有莘氏杀死在水里的,她怕寒害怕,没敢说出来。“你的伙伴没了,就剩你我两个人,我们朗格办?” “就两个人嘛,只能会我们寒国了。”寒说。 “好吧。”有莘氏很无奈地说。 两人结伴同行,饿了在山上地里找能吃的吃,渴了喝山泉。又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寒国都城。这时候,寒不敢进家门了。 “朗格到家了,又不进门了呢?”有莘氏纳闷了。 “姑娘,我俩同行了一路,还没有给呢介绍过呢。”寒说。 “你不是说过,你爸是寒国的国君吗?” “这话不假,我是说过,”寒说,“可是,还没有和你说,我也是个奴隶。” “啥子!你也是奴隶,跟我一样?”有莘氏惊讶了,过一会反应过来了,还是迷惑,“不对啊,国君的儿子朗格是奴隶呢?你没有说实话。我,我……”有莘氏忽然哭了。 “朗格了,朗格哭了呢,你?”寒问道。 “我们奴隶的命真苦啊,”有莘氏哭道,“躲过了一个色鬼,又遇到一个骗子。呜呜呜。”跟着就嚎啕起来。 “哪个是骗子了?”韩问道。 “你!”有莘氏喊道,“我本想和你白头的,可你,这个骗子。” “我没有骗你!”寒也喊起来了,“我既是国君的儿子,又是一个奴隶。”看到有莘氏瞪着牛眼似的大眼睛,寒把自己的经历先后说了,最后再次澄清说:“我从来没骗过人,包括你。” 听到寒说没有骗她,有莘氏“呜呜”的声音停歇了,突然问:“那你喜欢我吗?” “我……”寒这时候不知道该怎样表述他的思想。按理说,他是国军的儿子,未来的国君,一个未来的国君怎么可以去喜欢一个奴隶呢?就算喜欢,也是那种占有的xingyu,不可能又爱的。可是自己又是一个奴隶,奴隶和奴隶之见,是有真爱的。 “我晓得,我是奴隶,你是未来的国君,你不能爱我。”有莘氏说道,“既然,不喜欢我,我也就不进你的家门了。那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你要去哪里?”寒追上来问道。 “我还能去哪里?”有莘氏哭了,泪眼婆娑,“我没得地方去。” “那就去我家吧。” “去你家?还做奴隶?”有莘氏哭得更伤心了,“我还不如去流浪呢,我怒去你家当奴隶。” “这样子,去我家,我是啥子,你就是啥子,总行了吧?”寒说,“我当奴隶,呢也就是奴隶,我要是做了国君,你就是国君夫人。” “要得嘛。”有莘氏笑了。 “可是我现在,还不敢进家门,得你先下去看一下。”寒说,“你晓得,我是私下跑回来的。” “要得。”有莘氏明白,寒害怕阳城来人抓他。 等有莘氏走了,寒立即换一地方,躲在深草从里,离刚才的地方远远的。过了好一阵,草丛里的寒远远地看见,来了一队人马,他不敢大意,立即又转移了一个更远的地方躲藏。那队人马,在寒与有莘氏分手的地方停下来,四处寻找着什么。随即传过来呼喊声:“寒大,寒大,你在哪里,寒大?”听声音似乎是国君的,接着,又传过来一个声音说:“阳城来的人早走了,你出来吧,寒大。”是妈妈的声音,一个在寒梦里出现过许多次的声音。这时候,寒大不在害怕了,钻出草丛,跑向父母。 来到父母跟前,寒猛地跪在地上,哭喊着:“爸,妈,儿子可算回来了。” “晓得,晓得。”国君的话语很简单。 “可苦了你啊,寒大。”老母亲一把爸寒抱在怀里,哭泣道,“都是这个老东西,非要爸儿子弄去当啥子兵,让儿子受了折磨大的委屈。”感情发泄得差不多了,老母才轻声对寒说道:“不可了啊,我的儿,我们回家,回家。”说着站起身,拉着喊的手下山。后面跟着大队人马。 路上,寒把有莘氏拉到老母面前说:“妈,这是儿子给你照的婆娘。” 老母把有莘氏上下打量一番,笑道:“儿子,你真有眼光,找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婆娘,我们都喜欢。” 有莘氏赶紧上前搀着老母喊道:“妈。”教的真是亲热温馨,路上的人都笑了。 就这样,寒大和有莘氏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再没有等到在阳城分手从前山逃出的那六人到来。寒大和有莘氏生了儿子,再他临终前,把儿子寒二叫到跟前,说了一番话。“儿啊,你爸本是一个国君,却让阳城那帮狗日的,硬是逼成了奴隶,这个仇,我是没时间报了,你要替我报啊。” “爸,要是儿子没有能力为你报仇呢……”寒二自感当前他还没有那个能力。 “那就给你的儿子说,让他们替我报仇,”寒大说,“要是他们也没有能力为我报仇,就让他们的儿子为我报仇。总之,不管是哪一辈人,决不能忘了替我报仇的事。否则,你们就不是我的儿孙。” “爸,儿子记下了。” 4 为了应对启后交代下来的任务,契使出了全部心里,终于把阵法完美地展现在了启后眼前,虽说杀了几个兵士。那样也好,再没有人捣乱了。 阵法演练完,契自己也累得差不多了,回到家里和老婆大战几个回合,本想是放松一下自己,结果更累了,一夜睡得像个死狗一样,天塌下来也不知道了。次日,天亮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个兵士,神情焦急,好似又什么大事要报告。 “又啥子事啊?”契过来随意问兵士,“这不战法演练完吗,你们还不去修整一天?” “司马,出事了。”兵士赶紧说,“我们等了你一夜了。” “啥子事啊,等我一夜?”契还是没有重视,“ “那二十一奴隶跑了十五个。” “啊!”契一听惊讶了,“为啥子不进来报告我?” “我们报告进去了。” “我看你睡得很香,”契的老婆过来说道,“当时只是叫了你几声,叫不醒就没有再叫你了。” “嗨!”契一拍门框叫道,“你坏我大事了。走,道营部看看去。”契说着就出门了。 “吃了饭在走嘛。”他老婆冲契背影说道。 来到营房,看见刘二正在屋里急得转圈,嘴里说着“朗格还没回来?”看见契过来,刘二急忙道他跟前,说:“司马,你总算来了。” “朗格回事?”契问道。 “就是上次那二十一个,被你罚为奴隶的兵士,昨夜悄悄跑了……” “都跑了?”刘二还没说完,契就打断他。 “跑了十三个。有五个胆小的,没敢跑。” “抓回来没有?” “找到大部分人的死尸。”刘二没敢说跑了的那部分。 “几个?” “八个。”刘二说,“其中有两个,是附近的乡民送过来的。” “这么说,跑了五个,还没有抓回来?”看见刘二点了头,契忍不住发火了,“那他妈你是朗格管的,让他们给跑了?”发完火赶紧安排道:“赶紧查一下,这五个都是哪里来的,赶紧派兵士去他们的老家抓回来。”契安排完就赶回来上朝,边走还撂下一句“把剩下的几个全部枭首。” 启后现在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继承了帝位,又有了战无不胜的兵士,现在只需搞好管理,收回来岁贡,大夏就会兴旺发达,蒸蒸日上。 坐在朝堂的高台上,启后一直微笑着,心里乐开花。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道。 巫使出班说:“我大夏,现在天下太平,国泰民安,一派欣欣向荣的局面,全耐启后的英明领导,为们大夏子民,开创了这大好的局面。” 稷听见,心里一阵鄙视:马屁精,说了半天没有一句有用的。出班奏道:“现在,我大夏国泰民安,子民安康乐业,天下大定,应该召集九州各州牧各献铜鼎一尊,以示我大夏的尊威。” “这个奏章很好,很好!”启后大笑,“哈哈哈。巫史,你下来赶紧排信使去各州通知,限定他们两年内献来帝都。” “晓得了。”巫史赶忙打个绳结记下这事。 这时候,契急冲冲进来了,出班说道:“启奏启后,昨夜兵营有十三个奴隶逃了,抓回来八个,尚有五个在抓捕中。” “这事,你兵部司马办了就行了,”启后说道,“不用奏我晓得。”门口光纤一暗,有进来一个人,启后问道:“来人是哪个?做啥子的?” “奏启后,我是昆吾国信使,”来人说道,“从苍梧地方传来消息说,顺病死在那里了。” “舜啊,”启后一时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处理这事,“这样吧,舜以前也是帝,就把他埋在当地吧,别让野狗啥子的啃了。” “要得。”昆吾国信使回去,给国君说了启后的意见,他们就把舜藏在了当地、后世叫零陵之地的九疑山。 其实,舜死后,到昆吾国信使去阳城再回来,早过去几个月了,舜的死尸早让野狗啃得骨头都找不到了,昆吾国君只是找了几片破布,算是舜深浅用过的,堆了个土堆,就算给启后交差了。启后安排昆吾国掩埋舜,也是作为天下人看的,以体现他的仁慈,从而收拢人心,巩固大夏。 处理完朝政,启后回到后宫,看望他的父亲禹后。 大禹退位后,过了十来年的清闲日子,变得老态龙钟,行动迟缓,白天时不时流着涎水就睡着了,到了夜晚,反而展转一夜,睡不着。?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6 这天深夜,大禹在铺上翻了半夜,迷迷糊糊的。五更天时候,看桌外面的星星,微风拂面,禹似睡着非睡着,神思恍惚。这时候,一个骑着仙鹤的道人飘然而至他面前。 “师弟,还睡啊,时间到了。”骑仙鹤的道人对禹笑说道,“师傅召见你呢,快起来吧。” “我师傅?”大禹惊奇了,“这么多年了,还有师傅,我朗格还不晓得呢?”禹看着道人,身子不觉轻飘飘的,从铺上坐了起来。 “师弟啊,你在凡尘时间太久,吧自己的本性都淡忘了,这可要不得的哦。”道人说道,“快起来把,别让师傅等我们太久了。” “要得。”禹答应着,翻身和道人一起骑在他的仙鹤身上,就升起来,飘然出了他的茅草屋。回头看了一下,铺上的那人依然睡得安详。这时候,禹不迟钝了,身手敏捷,活像十多二十的少年人,也没在意穿衣服没有,好似衣裳自己就上了他的身子。 仙鹤载着二人向着西南方向的梁州飞行,越过高高的秦岭和千山万水,下面群峰环绕起伏、林木葱茏幽翠。过一阵,到了一个平原,平原上的人们耕作劳苦,昼夜不停。 “师兄,你看下面这些人,耕作好辛苦哦,”禹心里不禁起了恻隐之心,“我们朗格不帮他们一下?” “师弟啊,天地间的生灵不全是一样,要分很多种。”黄龙真人说,“下界的他们劳作辛苦,也是为了他们自身的修炼。他们这个过程,你我早完成了,这才显得清闲。” “我也像他们那样修炼过吗?”禹不明白了。 “是啊,”黄龙真人说,“在大舜时候,你带着下界生灵爬山涉水,那就是修炼啊。” “哦,想起来了,”禹说,“我带着大家勘察水清,治理水患,最后还得下‘禹步’。这事我都忘了。” 前面青山清晰可见,二人落在深山一处小道上,向前走着,沿途不时有道人对二人打招呼,有叫 “师兄”的,也有叫“师弟”的。 来到一处山洞下,禹抬头看了一眼,是“万通洞”,洞里幽深宁静,道人来往进出。熟悉的洞景和名字,勾起了禹记忆深处的那根弦,遥远的往事一桩桩慢慢回到了禹的脑海。“哦,原来,我是太乙。”太乙低声对自己说道但对往事的细节还是模糊。 “师兄。”清风看见太乙和黄龙过来,叫了一声,“师傅在后洞里等着呢。” 禹对着清风笑了一下。黄龙对清风点一下头,径直向里面走去。 “师傅,我把太乙带来了。”黄龙走到以为正在打坐、发须全白的老道士面前站住。 “太乙啊,这么多年了,你沉迷在凡尘,完全迷失了你的本性哦。”原始天尊以惋惜的口吻开口说道,“要是在那样子沉迷下去,就太可惜了,也枉费了你在我门里修炼千年的功夫哦。” “师傅,我……”太乙这时候,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听到天尊的惋惜,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似的,不知所措了。 “你从四千年的后世穿越而来,就这么迷失凡尘,太不值了。”天尊嘴里还是惋惜,“你可要珍惜自己的修炼哦。” “师傅,我一定在山中清修苦练,争取把迷失在凡尘的时间找回来。”禹赶紧表着决心,“一定不辜负师傅的教诲。” “这就对了嘛。”原始谭遵笑了,“你在山中修炼,待道行有成,师傅还要派给你一个任务。”天尊说完又闭上眼睛,自己开始了修行。 太乙和黄龙随即退出来,回到各自的洞府坐下。 这时候,申公豹路过太乙身边,看见太乙又坐在他的位置上,不觉有些诧异:“这个龟儿子在下界享受舒服了,又来山里装模作样的吓唬人来了。”对太乙不理不睬的,径直走过去了。 太乙对申公豹的心理活动不甚了了,继续自己打坐。刚才天尊说的话,又勾起太乙那模糊的记忆,好像自己真是从四千年的后世来的,那四千年的后世是什么样子,则完全没有了印象。突然,脑海里传来天尊的怒喝“太乙,专心修炼!”太乙赶紧把心神收敛,专心打坐。 申公豹离了青城山,跨上他的豹骑悠哉地在天地间晃荡。凡尘,申公豹没有兴趣,他只在仙界和天界里转悠。不觉间,申公豹来到了上界。前面转过来两个天仙,清纯貌美的外观气质立即勾起申公豹的注意,他迎步走上前,细一看是彤华宫女娲的两个侍女,两人边走边摆龙门阵。 “你听见没得?”惠清随意说道,不是有意问哪个,“太乙把下界的洪水治好了,现在下界风调雨顺,民富安康,太乙在凡尘的儿子在坐江山,轻松安逸得很,日子过得好潇洒哦!” “朗格不晓得?”慧明应道,“我还听说,太乙已经回到天尊那里了,据说,天尊还要安排他下去享受凡尘的尊严,算是对他治水辛劳的奖赏。” “那他的日子就好过了舍。” “再好过,那也是凡尘。”慧明不以为然,问惠清:“要是安排你下凡尘,你去不去哇?” “那要看情况。”惠清说,“要是做帝王,朗格不去?” “在天上当神仙又啥子不好的?我就不下去。” 两个天仙说着话过去了,没有在意申公豹的存在。申公豹这种小脚色,还不在她们眼里。 然而,听见龙门阵的申公豹心里却不平静了——妈了逼的,哪个龟儿子,自己享受了不说,还给他的小狗日的留下了那么好的江山坐。妈的,你要过舒服日子,老子偏要让你过苦日子,让你享受不成——狠话的心思是有了,可是,怎么让太乙过苦日子呢,却把申公豹难住了。于是,一门心思想着这苦日子,想着想着,嘴里不自觉就唠叨出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钻进申公豹的耳朵,“啥子好日子苦日子的?走路不好好走,差点儿撞到我了。” “哪个哪个?”申公豹看不见神仙,急得他四周转着找人。 “哪个?你说还有哪个?”共工现身出来,站在申公豹面前,“你一个中界名不见经传的小仙,不在山里修炼,到天界来到处瞎转啥子。” 一见是共工,申公豹立马有了主意,说:“我来天界转悠,是有目的的。” “就你这种身份的小仙,好能有啥子了不起的远大志向?”共工两眼望天,看都不看申公豹一眼。 “要说,我这目的啊,和你共工还有一点儿关系……”申公豹开始下勾了。 “跟我还有关系?”共工果然上勾了,“说来听听,看我有没得兴趣。” “你有没有兴趣,我不晓得,但肯定和你有关系。”申公豹说得很肯定。 “要说就说,不说我走了哈,我可没得时间陪你玩儿。”共工还是没把申公豹放在眼里,“要玩儿你自己玩儿。” 看把共工的胃口吊得差不多了,申公豹就抛出了自己的心思。“前面,你因鲧受到天界玉帝的处罚,现在,鲧的子孙却在下界享受清福,你心里就不难受?有点啥子想法?” “我有啥子想法?”共工说,“我是神仙,他凡尘在神气,也是凡人,他们朗格有资格和我比。” “这话没错,”申公豹顺着共工的话说,“他们是没资格和你天神比。反过来说,你就不想,让他们难受一点儿,哪怕一点儿?”说完有补充道:“你别骗我说,没得!” “还让你说得对了,”共工说,“我还真没得那种想法。我是神仙,犯不着和那些凡人计较啥子。”共工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泛起阵阵酸意,也想让鲧,或者鲧的后人难受一些。 “这样子的话,我还有啥子说的。”申公豹心灰意冷了,“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回来。”看见申公豹要走了,共工又把他叫住了。“说说,你的想法,想朗格做?” 申公豹赶忙转身回来,说道:“按我的意思,鲧的后人不是在下界坐江山享受吗?我们就在上界活中界找个神仙下去,把他的江山给抢了,让鲧的后人受苦去,同时也让鲧难受难受。你说朗格样?” “这个主意倒是也不错,也让我心里这口气出一出。”共工说。 “问题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神仙或仙家下去。”申公豹说出了问题的本质。 “这样子的啊……”共工嘴里说道,心里却活动开了,想了一阵说:“我想起一个天神,也许他会同意下去的。” “哪个神仙愿意下去?”申公豹急忙问道。 “不是他愿意下去,是他必须下去。”共工说,“就是后羿。” “说起后羿,我晓得了,”申公豹说,“就是和月宫里的嫦娥厮混的那个后羿嘛,晓得了。他必须下去。”得了这个消息,申公豹的思路有了,笑嘻嘻地走了。 看到申公豹的神情,共工也笑了,他知道他的这个口气很快就可以出了。 5 很久以前,在天界的西河,吴刚和妻子嫦娥幸福地生活着。可是他们的小儿子常年多病,到处医治无效,后来吴刚遇到一个中界道人要收他去修道。 “只要你去莱夷的泰山顶上修炼三年,你们儿子的兵自然就好了。”老道把拂尘往肩上一甩说道。 “好吧。”吴刚同意了,回身进屋收拾东西。 “你一去就是三年,留下一个病拖拖,我朗格办?”嫦娥拦住吴刚,泪眼婆娑。 “你在家好好照看我们的儿子,三年转眼就过去了,”吴刚伸手抹去嫦娥脸上的泪珠,“我很快就回来了。”吴刚出门和老道走了。 “没良心的。”嫦娥看着吴刚远去的背影,低声骂道。 吴刚走后,嫦娥一人带着儿子,艰苦度日,生活凄苦、寂凉。后来病儿子死后,嫦娥情深悲苦,常常以泪洗面。 家里的奴仆伯陵看见嫦娥这个样子,经常帮助她,使嫦娥心生感激。两人日久生情,一年后嫦娥就为伯陵生下了三个孩子,为嫦娥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时间很快过去了。 一天,家门口来了一个道士,大儿子带着稚嫩的童音看着道士,嘴里喊:“妈妈,有个道士找你。” “道士找我?”嫦娥早把吴刚学道的事给忘了,听见儿子叫,赶紧出来。一看是吴刚回来了,嫦娥骂道:“没良心的,又回来爪子?” “我学道三年,时间到了啊。”吴刚说。这时候,又有两个孩子跑过来。吴刚不由纳闷了,“这是谁家的娃儿,好可爱哦?” “这事,慢慢再说。”嫦娥神情冷漠。 “你有事情瞒着我。”吴刚说,“是不是,你耐不住寂寞,和别人生的娃儿?” “你别生气,听我慢慢和你说。”嫦娥面露尴尬说道。 “还说个屁啊!”吴刚愤怒了,大声吼道,“你说,是和哪个龟儿子生的三个小杂种,老子去杀了他狗日的?”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吴刚身后。“哟,哪个在我家大呼小叫的啊?”随着身后转出一个熟悉的人来。吴刚一看,是自己的家仆,便问他道:“伯陵,这三个娃儿是哪个的?” “是我和嫦娥的。”伯陵说得泰然自得,没有一丝愧疚。 “啥子啊,是你狗日的!?”吴刚这次真的惊讶了,“老子要杀了你龟儿子!”吴刚暴跳如雷,顺手抽出背后的宝剑,一招砍下,伯陵就变成了尸体,横卧地上。 吴刚杀了伯陵,转身又去杀三个小孩,嫦娥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哀求道:“杀了伯陵也该出气了,小娃儿又没有惹你,杀他们爪子?”嫦娥悲悲戚戚,哽咽着声音,“你学道走了,想过我朗格过没有?”?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8 “不听话啊?”太康说着扬起手,作势要打的样子,“不听话,巴掌就上来了哈。” “走就是了嘛。”叔康被吓得赶紧退到一边去了。 “大哥,我们啥子时候去围猎啊?”伯康小声问道。 “你是个乖娃儿,回去好好学习去啊,围猎的事不适合你。”太康劝回了伯康。 “大哥,你不让二哥去啊,这样不好吧?”看着伯康灰溜溜的背影,仲康小声对太康说。 “有啥子不好的?”太康说,“一个呆子嘛,去了扫兴得很,还是让他去哄老妈开心吧。” “大哥说的也是,二哥的脑瓜子太死了,不晓得灵活一下。” 仲康出门刚走了一会,那个十岁的小侍女回来了。看见她,太康心里的的窝火就“噌噌”往上窜,对她喊道:“过来过来。” 小使女带着疑惑的眼神问道:“朗格了,他们没来吗?” “我问你,我是朗格和你说的?” “你说,把你的几个弟弟叫来,问他们去不去围猎嘛。”小侍女小声回道,“我说错了?” “没错吗?”太康心里的活更大了,“你狗日的,把季康那个路都走不稳的龟儿子喊来爪子?他能围猎吗,我问你?居然还敢说,没错。” “可是,你没有说,不叫他啊。”小侍女感到很委屈。 “你真是个猪脑子!”太康无语了,“我问你,他能围猎吗?你把老子的球都气硬了。”这下,小侍女不敢说话了,委屈地站在那里,等着挨骂。太康骂了一阵,感觉心气顺了,又想起刚才和欢儿办的那事来,对小侍女说道:“你把我的火惹起来了,你的帮我卸了吧。” “朗格泄哇?”小侍女不明所以,问道。 “你过来,我教你泄法。” 看到太康脸上的淫笑,小侍女明白了他的意思,胆怯地站在那里,不敢过去。 “有能耐,敢不听我的话了啊?”太康威胁道。小侍女不敢再对抗,磨磨叽叽地蹭步过去,还没到太累跟前,就被太康一把按倒在床上。太康气喘如牛,嘴里说着“你要配合啊”,手脚不停,翻身骑上侍女的身子。一阵翻江倒海后,小侍女疼得龇牙咧嘴,最后场上留下一滩殷红的鲜血才算过关,会自己的房子了。看着小侍女的背影,太康自语道:“味道虽然青涩,却也不错嘛。” 次日,阳瞿的郊外,大片成荫绿草的外边,环绕着茂密的树丛,树间灌木丛生,山泉淙淙。草地上间或出现几只野猪、野兔、山鼠,在优哉游哉,在草下闲逛,啃食着嫩绿的野草。一阵“扑腾腾”响动,天空落下来几只斑鸠,停在树枝上,“咕咕”地叫着,俯视着下面的草地。忽然,一股腥臭气息隐隐传过来,伴随着“吰——”的低吼,草地上的动物激剧逃窜,隐身禹灌木丛中。又过了一阵,树丛里出来一支斑额大虎,走在草地上闲庭信步,惊散了草地上散步的小动物。另一边较远处树影里的几只梅花鹿刚隐现出她们的身影,又急速缩身回去,不见了踪影。 班额大虎闲逛一阵后,也隐身于树丛间了。这时候,那些被惊散的小动物们又出来进食青草,紧跟着进了草丛。原来,远处传来隐约的阵阵声响,好似有人群向这边来了。 很快,人群出现在草地边上,拿着棍棒、飞叉,一路兴师动众,兴致勃勃。 “朗格样,好耍吧?”跑在前面的太康很兴奋,在仲康面前炫耀,“这可是我跟老爸争取来的。” “你争取来的?我不信。” “你个小屁孩,晓得个啥子!”仲康的质疑,让太康很没面子,不禁生气了。“昨天,朝堂上,那个老不死的,说啥子都不同意老爸出来围猎,还是我站在那里,据理力争,才挽回了围猎的廷议。今天你才有来围猎的机会,否则,哼!” “老大,是厉害!”仲康朝太康竖起了大拇指,“有了老大在,啥子老不死的,都得靠边站。” “那是。”太康一脸的满足、得意。 契领着兵士,簇拥着启后过来,停在草地边。启后手里握着竹制弓箭,准备围猎。 “你们都给我进树林子里面取,把老虎狮子啥的,给我赶出来。”契对身边的兵士说,“没得老虎狮子,野猪、野鹿也是要得的。” “要得。”兵士答应一声,四下散开,钻进树丛,大声吆喝,驱赶着林间的动物。 太康和仲康站在启后旁边,攥着他们的小弓箭跳跃着,跃跃欲试。契和侍卫站在一旁保护着启后。 “我们是不是得都启后跟前,取保护啊?”兵士笑声问契。 “不用。”契说,“这里只有些野兔野鹿啥子的,没得啥子危险。我们站在这边,看着启后他们父子三人尽兴,就行了。” “哦,我们来就是个摆设嘛,还以为真有老虎狮子啥的。”兵士说。 兵士在林间猛一阵驱赶,窜出来许多野兔、野鹿,启后的箭对着它们连放几箭,射到几只野兔,一只野鹿带着他的箭逃进了树林。巫史过去捡起,屁颠屁颠地向启后过来。 太康看见了,即刻冲上前,接过巫史手里的野兔,送到启后面前。“启后,箭术了得,人所不及!” 启后就笑意连连,拍着太康的头说:“我的太康儿也会阿谀奉承人了,真是人小鬼大啊。” “太子,本就聪明,将来一定是个有作为的后。”巫史过来不失时机地奉承。 “托你吉言,希望他将来不要让我失望,能光大我大夏江山。”启后尊重身边的老臣。 “一定会的。”巫史应道。 契在一边听着巫史的奉承话,嘴边露着微笑,不说话。 仲康看到太康得到恭维,心里酸溜溜的。“哼,等会有野兔子出来,亲自射一只,不就盖过你太康了?”心里想着,两眼直直地盯着前面,准备着只等有野兔出来,他就冲过去射箭。 这时,一只野兔从树丛里跑出来,启后抬起手刚要射有放了下来,对站在一边的太康说:“康儿,你来射。” “我来射。”不等太康说话,仲康就冲了过去,对准野兔射出手里的竹箭。正在奔跑中的野兔应声中箭,可没有停下,在依旧奔跑。野兔又跑出十多步,终因失血过多倒在了地上。仲康一边喊着“我射中了”一边追过去捡起野兔,正准备回来,发现树丛里有两只眼睛在闪眨,欲试高兴地喊道:“里面有只野鹿,野鹿。”说着就冲进了树林。 “康儿,危险!快回来!”启后见了,立即大声喊道,可是没有引起仲康的注意,眼看着仲康进了树丛,欲试扭头冲身边的侍卫呵斥道:“还不进去把仲康拉回来,杵在这里爪子?” 一群侍卫转身正待冲进去,只见仲康已经从树林里跑出来了,边跑边喊“大猫大猫”。大家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老虎追着仲康过来了。仲康乱不择路,一没注意,被脚下的枯树枝绊倒在地上,他身后的那只老虎一纵对着仲康就疾扑过去。 “完了。”大臣和侍卫在心里喊道。 “我的康儿啊——”是启后的声音。眼见仲康是活不成了,启后闭上了他的双眼,不忍看那血淋淋的可怖场面。 就在这时,启后只觉眼前一晃,一个黑影就冲仲康和老虎过去了。启后急忙睁开眼睛,眨闪眼珠,要看清楚过去的黑影,只见那黑影在和老虎几句搏斗、翻滚,分辨不出来是谁。启后嘴里说着“那是哪个?”说这话时,他也不知在问谁。 这时候,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吸引住,两眼直直地盯着前面的黑影和老虎,没有人听到启后的问话。 草地上,长草在“唏唏嗦嗦”乱响,间夹着老虎那低沉的咆哮、怒吼。老虎一扑、一剪、一蹬在黑影面前都失了效,一阵剪扑后,渐渐耗尽了它的体力,失去了威风,动作慢了下来。此时,大家才看清楚,是兵部司马契抓住老虎颈毛在抡着拳头猛捶虎头,老虎被他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众人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没人想起要过去帮忙。 “还傻子似地站在那里爪子?”还是启后反应快,喊道,“赶紧过去帮忙!”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拿着刀、箭冲过去,对着老虎一顿猛撮猛砍,老虎很快就没了气息,摊在地上不懂了。大家这才想起司马,转睛一看,契也摊在地上直喘大气,浑身上下全是血迹。 “赶紧抬下来,找巫史祈神救治。”启后喊道。 众人急忙把契抬到巫史面前。巫史神情肃然,双手不停向天抓取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内容。过了一阵,停下来,说:“司马契今天没事了,送回他家去吧。”侍卫过来两人台桌契走了。 这时候,仲康已经躺在启后的怀里,脸色恰白,没有一点血色,两眼直直地发愣。 经过这一阵惊吓,启后对围猎兴趣索然,大家收拾一下,就回阳瞿了。 次日早朝时,大殿外进来一个人,启奏道:“兵部司马因昨天被老虎伤害过重,死了。” “就这样死了。”启后坐在上面,无话说了。 “现在司马死了,朝中没有司马,应在找人继任。”巫史出班奏道。 启后从恍惚中清醒过来,说:“就让契的后人继任司马。” 刚才进来禀奏的人赶忙抬头对启后说道:“谢谢我后,昭明一定代父亲契带好兵士,为大夏卑微疆土。” “你是哪个哦?”启后不认识昭明。 “我是兵部司马契的儿子昭明。”昭明说,“平时平常陪在父亲身边,熟悉许多兵法、阵法。” “那兵部司马,就你继任。”启后说。 “谢谢我后。”昭明说。 “司马归班。”值日官在上面喊道,照明赶紧回班站好。 这时候,值日官刚要说事,门外有进来一个人,走到启后下面奏道:“启禀启后晓得,牧正稷死了。” “朗格稷也死了呢?”这时的启后真是郁闷透了,连死了两位重臣。 “我父今早起来,听说司马契死了,悲伤万分,不一会,他也死了。”来人说道。 “呢又是哪个哦?”启后问。 “启禀启后晓得,我是稷的儿子不窋。”不窋说。 “那,呢父亲的位置由你继任。”启后说。 “谢谢我后。”不窋说完,归班站好。 “散朝。”启后今天心情特别难受,站起来就退入后宫。 值日官见这样,跟着喊道:“散朝。”众大臣相继出了大殿。 这天早朝,值日官喊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兵部司马昭明就出班奏道:“据兵部探马回报,前司空伯益带着有扈国在孟津起事造反,正在攻打犉物,情势危及。” “这龟儿子伯益,看见我老子死了,居然就造反,”启后无语了,“真是个养不家的贼子。众位大臣,对此有啥子应对之策?” “对这类事件,历来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牧正不窋说道,“千万不能给贼子留下幻想空间。” “牧正说的对,”司马昭明出班说到,“应该出兵绞杀贼兵。” “还有其他的应对之策吗?”启后看着满朝的大臣问道。?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9 “当前情况,会带兵打仗的契死了,朝中无人带兵。”巫史出班说,“对贼人应取招抚以应对。待找到带兵之将,再行征讨镇压不迟。” “哪个说朝中没得带兵的人?”司马昭明说,“我自幼跟随老司马契征讨天下,早熟悉兵法韬略,完全有能力带兵打仗,”昭明把头上的司马帽带取下拿在手里,说:“这次伯益造反,我如不能将其剿灭,情愿提着项上人头来见后。” “朝中无戏言哦。”巫史偏着头看着昭明,好似心怀鬼胎似的。 “愿意立下军令状。”昭明说。 “众位还有其他应对之策吗?”启后问道。 朝中众人立时分为两派,有支持出兵的,有支持招抚的,双方僵持不下。启后一看这阵势,一时半会难有结果,就站起来压制住争论,说:“我父后在时,对三苗就实行绞杀,杀其民,灭其国,究其原因,是因为先前对三苗例行招抚,给了他们无穷的幻想,导致三苗反复起事。还是牧正说的对,不能给造反贼子以幻想。所以,我决定出兵,剿灭有扈国,杀了伯益。”说到这里,启后停了一阵,在说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无人带兵啊。” 昭明赶忙站出来,说道:“无需再找人,本司马愿意带兵,如不胜,愿军法从事。” “司马,不是我不信你,”启后说,“虽说你是老司马的儿子,自幼看着契行军打仗,可你自己从未亲自带过兵。毕竟,大将非一般普通兵士可比啊。再说,伯益跟随禺后南征北战,真长经验丰富,非一般的诸侯可比。” 听着启后的这番话,昭明知道再争也无用,就默言了。 “我决定,”启后想了许久,终于定下决心说道:“亲自带兵出征,绞杀伯益。巫史协助仲康,监国,遇有紧急事情,酌情处理。” 自从太康长大一点,启后就确定他为后位的继承人,经常带着他上朝听证、巡视各个地方诸侯国。这次出兵绞杀伯益,启后也带上了太康。 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启后领着五万大军向孟津方向开拔,由昭明当前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大军渡过大河,来到甘地,不敢怠慢,站在兵车上,启后看着三人一乘的浩浩荡荡的三百辆兵车,好似铺天盖地,覆满野外的阵势,启后意气风发,把六军将士召集起来,做站前动员,为六军打气。 “啊,六军的主将和全体将士,我要向你们zhuangyan宣告:”启后大声说道,“有扈氏违背天意,轻视关系民生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说,怠慢天意,怠慢天子任命的三卿,上天要断绝他们的国运。现在我奉行上天的旨意,对他们实行惩罚。将士们,你们要执行上天的旨意,奋勇杀敌。战车左边的兵士如果不积极用弓箭射杀敌人,你们就是不奉行我的命令,违背上天的旨意;战车右边的兵士如果不积极用矛刺杀敌人,你们也是不奉行我的命令,违背上天的旨意;中间驾车的兵士如果不能使车马进退得当,你们还是不奉行我的命令,违背上天的旨意。对遵循上天的旨意,服从我命令的将士,将在我大夏的祖庙神主受到奖赏。对不遵循上天的旨意,不服从命令的人,将在社神神主前惩罚,我将把他们降为奴隶,或者杀掉。” “执行上天的旨意,奋勇杀敌!”启后的长篇大论说完,郊野上就爆发出震天响的回应,五万兵士取群情激昂,喊声荡地,回响在郊野。 “杀有扈叛军!”启后举起手里的弓箭,大声喊道。 “杀叛军!”昭明应道。 “杀叛军!灭有扈。”兵士附和道,“杀叛军!灭有扈。” 7 伯益和皋陶两人自禹治水以来,一直跟随他爬山涉水,丈量地势,观察山形起伏、河道走向,礼金千辛万苦,禹得了风湿关节炎,“走”出了“禹步”,伯益两人也不轻松,也是浑身是病。最后皋陶被禹立为帝位继承人,可是先于禹死了。这时候,伯益以为,他能成为接下来的帝位继承人,没想到,禹指定了启。伯益心有不服,可想到禹剿灭三苗的手段,就无奈地忍下来了,只等禹死后,再与启争夺帝位。回到自己的封国,伯益一边治理属地,使之蒸蒸日上,一边私下召集兵士,训练攻防能力。 一天,伯益正在训练兵士,青州州伯过来告诉他一个惊人的消息,说:“据去阳城的信使回来说,启后将太康立为太子,要继承后位。同时,禺后也死了。” “啥子啊?”伯益彻底绝望,心底凉透了,“他龟儿子立他那个傻儿太康为护卫继承人,完全无视我伯益的存在嘛。狗日的,真是欺人太甚!”伯益直气得毛发倒立,“那个傻儿一天只晓得玩弄侍女,斗鸡走狗,哪里是一个治理国家的任务。禹都死了,这就好办多了。” “就是。”州伯附和道,“太康是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傻儿,他只会断送大夏的江山。而且,他们姓姒的,完全把天下看成自家的了,先人们创下的禅让被他们彻底抛在了一边。这朗格要得!禹都死了,还怕他个锤子。” 州伯的附和,越发激起了伯益心中的不平。“老子也不是好欺负的!”嘴上默言,不说话了,心里冷静下来,问自己:“我该朗格做呢,朗格跟他争?” “可惜,我们青州的兵力太弱,还不足以和他争锋。”州伯说的正是伯益想的,“唯一出路是,争取青州的诸侯国起兵造反。” “也只有这样子了。”这时候的伯益变成了附和州伯,失去了他的主动性。 “可是,这事得伯益州长你亲自出面才行,”州伯说,“我的面子怕是不得行……” “动用州的资源,当然得我出动才行。”伯益居然沾沾自喜了,没有意识到,州伯有他的个人企图:伯益反抗成功,当了后,我州伯就升成州长,可以一言九鼎了。 伯益和禹、皋陶一样,是个实干家,事情想好,当即就实行。伯益次日在州朝会上,对手下说:“最近半月,我将出行周边,访问地方诸侯,州中事物交由州伯代理。” “州长放心去访问,我一定将州代理的井井有序。”州伯说道。 伯益本是东夷族,他们东夷族世居徐州、扬州,有六个诸侯国,且东海国国君仲益,又叫仲翼,是伯益的胞弟。散会后,伯益简单收拾了,就带着三个随从前往东海、寒国、有穷、斟鄩、斟灌等国。 看见胞兄来了,仲翼高兴地迎出他的庭院,笑脸相迎伯益,说:“哎呀,胞兄可是稀客啊,自我当上国君,胞兄还为来过我的地方啊。”仲翼和伯益并排走着,“这回是啥子风,把你老大吹到这里来了。” “你晓得的,我那里,州大,事情多,成天穷忙,总没得时间出来看望老弟。”伯益打着哈哈,“今天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就来看望你来了。” “非常荣幸啊,哈哈哈。”仲翼大笑道。 一顿酒席后,两人坐在茶座,开始摆龙门阵。伯益端起茶豆,随口说道:“最近,后都发生了许多事情,不晓得老弟听到契啥子?” “哎呀,州长说笑了,呵呵呵,”仲翼笑道,“我们只是小小的诸侯国,一向对后都的是不太关心,再说,那些大事也轮不到我们这种小人物去关心,是吧?” “老弟啊,话不能这样说哦,”伯益作势喝了口茶,说,“俗语说,天下事,天下人管不是?”听到这话,仲翼知道伯益要说正事了,于是也端起茶豆,装作喝茶,耳朵却竖了起来,只听伯益说道:“自从黄帝战胜炎帝、共工,开创天下以来,实行的都是禅让,访遍天下,选择贤者继承帝位。可是,自禹继承帝位后,私自改变了黄帝创立的禅让制,改由他姒家自己家里人继承帝位,改公天下为家天下。致使天下有识之士,心有不平啊。” “州长的意思是……”仲翼小心问道。 “当今的情况是,”伯益说,“启那个龟儿子,立太康为太子,准备把后位传给他的傻儿子,太康那个傻戳戳的样子,整天只晓得玩侍女,哪里是个继承帝位的人。”伯益说了半天,停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仲翼脸上的反应,可惜仲翼令他很失望,无任何变化,于是只得说实话了。“现在,天下人,都不服气启后的政策,已经有三个诸侯国决定起兵造反,要把启后赶下台。”伯益撒谎说道,起事,东海国是他自认为很有把握的出访第一个诸侯国。 “州长,你呢?”仲翼还是不表态,“也准备起兵?” “天下事,天下人管嘛,哈哈哈,”伯益笑道,“大家都起兵了,我也,啊,哈哈哈……” 尽管伯益没有把话说透,但意思已经完全说明了,仲翼说道:“州长太看得起我东海国了,我东海国,地处海边,地势平坦,平时海水泛滥,水来了,连躲的地方都没得。因此,人口稀少,国力薄弱,有心跟随州长,奈何没得人啊,哈哈哈。”仲翼笑了一阵,又说道:“不过,我两人都是东族人,我这里可以作为将来的后方根据地。” “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伯益心里失望之极,嘴里却这样说道,“我送算还有个退路啊,不是?谢谢老弟,还记得我们祖先。”伯益又喝一口茶,站起来说:“都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告辞。”嘴里说着话,脚下已经出了仲翼的庭院,走了。 “欢迎州长随时访问我这东海国。”仲翼说完他的外交辞令就回了他的庭院。 伯益随后去了寒国、有穷、斟鄩、斟灌游说,可惜大家都不附和他,在失望之余,伯益带着随从,一路向西走来。 开始,四人都精神抖擞、意气风发,连续五家没有得到相应,都失去了斗志,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一路灰头土脸的,都不再说话了。代步的牛车,时间久了,也没有体力,越走越慢,最后伯益把牛和车都低价卖了,换取一点烤饼做路上的干粮。 “这些都是土包子,没有远大志向,”伯益开口说话,为的是给大家打气,尽管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要找到一个、两个胸有大志向的诸侯国君,我们的事业就成了大半。”三个随从还是拉着马脸不说话,只顾低头赶路。“赶跑了启那个龟儿子,我们就能做主,你们三个跟随我伯益的就都是重臣,到时候,你们相当哪个州的州长,都是我伯益说了算。”伯益开始拿官诱惑随从, “我想当豫州的州长,不晓得得不得行?”一个随从小声说,他还不敢相信伯益的许愿。 “朗格不得行呐?”伯益边走路边回道,“到时候,全是我做主,哪个龟儿子还管得住呢?” “那我去冀州吧,”另一个随从说,“那儿也不错。” “你们都吧好地方选了,我只好选徐州了。” 大家一阵选择后,好像州长的位置已经空在那里,等着他们,三人立即来了精神,全身有了斗志,走路格外有力,速度也快了不少。 这天,被大河拦住了去路,四人站在河边码头,望河兴叹。 “这事啥子地方,朗格还有这样子大的和呢?”伯益自语道,转身对一个随从说:“你去找个当地老乡问一下。” 不一会儿,找人的随从领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回来了,说:“州长,这个老头儿是这里在大河上打鱼的渔夫,他晓得这里的地势地形。” 听到随从喊伯益“州长”,渔夫瞪着惊奇的眼睛望了伯益半天,说:“州长?这可是大官哦,我老汉这事第二次见到州长了。”渔夫又看了伯益半天,“你真是州长,朗格和上次的州长不一样呢?” “有啥子不一样?”伯益笑着问道。 “上次的两个州长,可是牛车都有好几十辆,还有随从、女眷多得很,他们的人队好长好长。”?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10 “有好长呢?”伯益还是笑着。 “他们的人队,从码头这里到那边山里,全是他们的人和车。”渔夫扭头看了来路一阵说,说完有补充一句:“可惜,他们都淹死在这条大河里了。” “你是说,有两个州长,都淹死在这里了?”伯益听完渔夫的话,立马来了兴趣,问道 “是啊,朗格了?” “你可晓得,这事啥子时候的事?”伯益急切地问道,“他们都是那两个州的?” “你问的这些,我一个打鱼的,哪里晓得那么多?”渔夫纳闷说道。 “你去帮我们打听一下,好吗?”伯益拿出一个贝壳,说道,“这只贝壳是你的,够你吃一个月了,一个月内在不用打鱼。朗格样,要得不?”(贝壳,当时的钱币) “要得要得。”渔夫赶紧应道,伸手过来拿了贝壳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安逸,这个月可以不下河。 渔夫走后,伯益四人站在岸边等船只渡河,可是河面上半天不见一只船的影子。这时候,天上的太阳晒得大家头昏脑涨,昏昏欲睡的。 “几位,可是要打听四年前淹死在这河里的事情?” 忽然,一个声音钻进伯益的耳朵,转身一看,正是刚才那个那了钱的渔夫领着一个小伙回来了,伯益赶紧回身答应说道:“是啊,听说,几年前有两个州长啥子的,淹死在这条河里了,可有这事?” 小伙不回答他,两只眼睛只是直直地看着伯益的口袋。 “哦——”伯益立马反应过来,“少不了你的钱,你只需要说实话就是了。”说着拿出一只贝壳在手里。 “有这回事,”小伙看到不备课,立马有了精神,“那是四年前,有两个州长,和他们的随从的船刚到和中央就翻了,两船人都淹死在河里了。” “可晓得,是那两个州的州长?” “这个嘛——”小伙手摸着后脑勺,半天没了话语,最后说道:“好像是,雍州和梁州的吧,这个具体我也不晓得。再说当时渡他们过河的船家也淹死了,具体请人晓得。” “好。这只贝壳是你的了。”伯益把贝壳递给了小伙。小伙接过来走了。 这时候,三个随从看见伯益脸上有了笑容,随机他们知道事情有了转机。只听伯益自语说道:“四年前,可是禹在会稽大会诸侯,杀防风氏,那次会上,禹宣布的,启继承后位。当时,雍州、梁州两位州长淹死在河里,说明这两个州的人还不晓得,禹将后位传给了启。这样子的话,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州长,我们的事,是不是有转机了。”随从问。 “何止是转机?”伯益笑道,“我基本上已经看到阳瞿的大殿了。” “这真是太好了。”三个随从也喊道。 过了大河,走进有扈国的都城,找到国君,伯益对他说:“我是禹帝派来视察诸侯国的。” “感谢禹帝时常关注我们有扈国,”有扈国君立马做起汇报,“我有扈国,地处大河沿岸,水患严重,子民生活平苦,希望信使回去,如实和禹帝反应,为我们有扈国争取救济粮食,我代表有扈国子民万分感谢信使。”有扈国君说着站起来,对伯益一稽首。 “我会把你们的实际情况如实向禹帝反应的。”伯益说,“但是,当前有个实际问题,犉物国不尊天意,都多久没有向阳城贡献贡物了,我这次来有扈国视察,也是执行禹帝旨意,要求有扈国派兵士灭了犉物国,以示惩罚。”伯益说出了他的本意,欺骗有扈国君。 “我们有扈国坚决支持禹帝的决议,”有扈国君听说是要灭了犉物这样和自己差了不知多少等级的小国,完全没当回事,当即答应了,“起兵灭了犉物国,不晓得要多少兵士?” “不多,有个五千足够了。”伯益说,“希望快些。否则,消息漏出去了,犉物国有了准备,事情就很麻烦。嗯,我想,明天,最迟后天就起兵出发。不晓得国君这里要得不,能不能发兵?” “时间嘛,不是问题,”有扈国君说,“问题是,兵力不够啊,朗格办?嗯,三千要得不?”有扈国君问道。 “三千啊,确实少了一点,”伯益故作深思的样子,想了一阵说,“不过,也可以了,也能够把犉物国彻底灭了,只是威慑立差了一些。” “还望信使体谅我们有扈国的实情。”有扈国君又站起来对伯益稽首,以示他们的实际情况真的就是这样,没有更多的兵士了,同时也表达了对禹帝和他的信使的诚意和惶恐。 “禹帝了解有扈国的实情,”伯益就坡下驴了,知道再诈骗也没有效果,“等这实情完了,禹帝会奖励有扈国的。”伯益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等你有扈国把犉物国灭了,你再想后撤返回也不能够了,到时也不怕你晓得我的真实意图。 第三天,伯益等四人带着借来的三千有扈国兵士,一路杀向犉物国。 犉物国距离有扈国本不远,兵士沿途走了两天就到了犉物国边境。 这时候,犉物国君早探知了大兵压境,带着侍从,站在大路边拦住大兵,大叫道:“我犉物国君,有请有扈国君出来搭话。” 前锋将士停下来,兵士把消息传过去,有扈国君很快出现在犉物人面前,呵斥道:“何人,档案阻拦大军道路?” “小国犉物国,国君前来迎接打过兵将。”犉物国君战战兢兢地,站在风里说道,对高高在上的有扈国君诚惶诚恐,“只是,我犉物国不晓得,啥子地方得罪了上国,致使上国派兵将前来问罪于我犉物国。” “大胆!”伯益上前怒喝道,“罪国犉物,长久不尊天意,不向大夏国贡献贡物,对禹帝缺乏起码的尊重,尚敢在这里陈说无罪!禹帝早对犉物国失去耐心,特派我们前来灭了犉物,以示上天的惩戒,警示个诸侯国知道天意,晓得对禹帝的尊重。” “没有啊,”犉物国君立即喊起冤来了,“我们犉物国,虽然国小人少,却从不敢缺了对天意的尊重,年年定期向帝都贡献了贡物……” “小小犉物,死到临头,还敢在这里撒谎!”伯益冲身后的兵士把手中的大刀一挥,喊道:“众将士听令,上阵杀敌,立功报效大夏就在今朝。杀啊——”喊完带头冲杀过去。 “杀啊——”有扈国兵士在伯益感染下,奋力向前冲过去。可怜的犉物国君,和他的十来个侍从,在大军面前毫无抵抗能力,瞬息之间就身首异处了。 “众将官,犉物国的兵士还在,斩草不除根,来春就发生。”伯益对四周的兵士说,“再说,犉物国的美女数不清,我们有扈国还有许多兵士家里没有奴隶,把犉物国的男子抓回去,奴隶就有了。” 在伯益的鼓动下,三千兵士一窝蜂地涌进了犉物国,见到人就抓,稍有反抗就杀。本就一个小小的诸侯国,很快就被灭了。有扈国兵士们押着自己的战利品——犉物国的男人女人,和他们的家私,兴冲冲地带着满脸笑容,返回有扈国。 回到国都,有扈国君看着自己分到的漂亮女奴和众多的劳动力,高兴极了。“哎呀,没想到,打一仗,收获朗格大,老子真是大发了。呵呵呵。”国君笑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夸赞他家的新家私。 “我的国君呀,这次收获大吧?”伯益进来笑着对国君说。 “大,大。”国君说,“他们本要分给我十个十岁的女奴,你看我这身体,都五十岁,哪里受的了那么多的女奴哦,我就挑了三个长相漂亮的留下,其余的全赏给他们了。” “家里种庄稼的够了吧。” “这下够了,我增添了七十个干活的男奴。” “这家具不错嘛,我朗格从来没见过呢?”伯益故意找话说,手摸着做工精细的木质杌子,显得十分喜爱。 “是这次缴获的战利品,以前当然看不到啊。”国君笑道,“就是看见它的做工,才留下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 “君子不夺他人之爱嘛,我朗格要你喜欢的东西呢?”伯益想了一阵,又说:“要是还有机会呢,呢愿意要吗?” “我家里够用了,”国君说的很随意,“我们有扈国的财富也够我们用十年的了。再不要了,拿来也没地方放了。”伯益只是笑呵呵地看着国君,不说话。国君等了一阵,不见伯益说话,反应过来,惊惶道:“你是说还要灭别的诸侯国?” “难道,你就满足了?”伯益反问道。 “又有哪个小国不尊重天意,违背了禹帝的旨意?”国君警觉了,问道。 “那就多了去了。”伯益的口气怪怪的,“有扈国附近的这些十几个诸侯国都违背了天意,不给禹帝献贡物,都该被灭国。比如,沮、岐、甘、朱圉、鸣條等等,都是” “不对啊,信使,”国君知道他入了伯益的圈套了,“我记得朱圉去年、前年都去帝都贡献了贡物的,朗格说也违背了天意,没给禹帝献贡物,该被灭国呢?” “这个啊,”伯益再藏不住了,干脆露出他的本相,说道:“我说他违背了天意,它就违背了天意;我说他该灭国,他就该被灭国。” “这么说来,”国君背上立即起了寒意,阵阵冷汗冒出来,“我们有扈国呢,也该被灭国吗?” “要是不听从我的命令,违背了上天的意思,那也说不得了。”话一说完,伯益就感觉到,不合适,于是又以柔软的语气说道:“有扈国是在执行天上的天意,按照禹帝的旨意在行事,朗格会违背天意呢?更不会被灭国了。” 伯益说了长串,国君终于明白了,伯益的意思只有一个,就是要听从他的意图安排,否则就会被灭国。同时,也清楚了,这个伯益是在打着禹帝的旗号,在甘自己的事,是他伯益要灭了周围的诸侯国,甚至包括有扈国自己。但是作为一国之君,被人要挟着去干杀头灭族灭国的罪行,国君又觉得实在窝囊,不甘心。他在心里打自己耳光,骂着自己:“你他妈朗格配做国君,居然钻进了狗日的圈套!老子真他妈窝囊。哎!” 见国君一个劲地在叹气,伯益看出了他的反悔,就说道:“现在反悔,已经迟了。你灭了犉物国,启后晓得了,岂能饶过你有扈国?” “啥子?你不是说,现在是禹帝吗,朗格又成了启后?”国君更惊讶了,“启后又是哪个?” “大禹那个龟儿子,早他妈死了!”伯益恨恨不休,“我伯益跟随他上山爬沟的,到处去治水,那个狗日的,龟儿子,居然看不见我的辛劳,把本该属于我伯益的帝位传给了他的那个一无是处的儿子启,就是这个启后。龟儿子启呢,又要把帝位传给他的儿子太康。你说,我辛劳了一辈子,啥子都没有捞到,我甘心吗?”伯益被心里的火气的呼呼大喘气,“我不甘心!不甘心啊。我就来找你来了,就把犉物国给灭了。接下来,就该沮、岐、甘、朱圉、鸣條等灭国了。你想反悔,没得机会了。” “嗨——”国君一声叹息,猛拍自己脑袋,“我他妈真蠢啊!” “你想想吧,你嗨退的出去吗?”伯益情圣问道,“启他会饶了你吗?” “啪啪”几声脆响,国君在猛拍自己的脑袋,拍得他自己生疼,还在一个劲地拍着。?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11 接下来,一段时间,伯益带着有扈国兵士,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着他们周边得那些小诸侯国,在不到两个月时间里,雍州、梁州交界处得几乎所有地盘全归顺到伯益名下的有扈国范围内,顿时有扈国实力大涨,足以把周边那些大国藐视于他的脚下。 大河东边的雷首,眼看着有扈国就要扫荡到自己头上了,赶紧派出信使到帝都阳瞿去告急。这时候,在奔往阳瞿的路上,告急的信使已经络绎不绝,匆忙奔驰着,东西的路上,人来人往。 伯益扩充了地盘,就稍事停下来修整,在甘地以北的地方,训练兵士,准备向东过大河。 8 启后带领五万大军,开赴到甘,停下来,做开战前的鼓动,对将士们训话发表《甘誓》,五万兵士群情激奋,誓言杀死叛军,剿灭有扈氏,抓住伯益。脚步踏在沙地上,腾起弥天狂雾,啸尘直上,遮蔽了天日。附近树梢上休息的鸟儿成群飞起,冲破云霄,远去了。 这天,散步四周的哨探传来讯息说:“告诉启后,有扈氏的兵士冲过来了,距离这里不足十里了。” 启后急忙丢下手里的水豆,冲身边的侍卫喊道:“快喊全军将官全体集合,准备迎战。”侍卫转身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将官们集中在启后身边。启后大声说道:“各位将士听令,你们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各自带领自己的兵士,赶紧布阵,限时间半个时辰。超时者,军法从事。” “啊,半个时辰?!”将官带着惊奇跑步出了启后的大堂。顿时,场地上人声鼎沸,脚步声震天。 启后又在自己的大堂里站了一会,这才来到练兵场——大堂外面不远的一片空地上。看到五万兵士已经集合完毕,等候着他去检阅,启后笑了。 “将士们,你们杀敌立功的机会到了。”启后对将士喊道,“叛军已经杀过来了,前锋昭明!” “臣在!”昭明大声应道。 “带领你的五千兵士向北迎上去,剿灭叛军。” “是!”昭明转身走了。 “大军本部人马,全体布阵,准备迎战!”启后喊道,挥舞手中旗子。空地上,一阵移动,阵势布完。启后站在将台上,看着身后的大将,长长地吁出口气,气定神闲,再没了刚才听到叛军消息时的慌张,心下暗自骂着自己是狗肉包子——上不得台面。 刚布完阵,前方就传来一阵隐隐的万人踏动的脚步声,这声音杂乱无章,毫无规律,似乎是一群饥荒的难民抢食时踏出来的声音。将台上的启后顿时感到不妙,对台下大喊道:“准备迎战!”声音落下不久,前方山坳里转出来一队人马,披头散发,破衣烂衫,完全是叫花子形象。随着人群向这边疾奔而来,启后视野里出现了一片红色,那是被砍杀后染在身上的血迹,接着是,缺胳膊少腿的形象。跟着,司马昭明出现在视野里。奔跑的兵士群似乎无穷尽,他们的踏步声已经撼动了原野大地,使其颤抖不止。 “放过前面的溃退兵士,”启后喊道,“绞杀后面的追杀叛军!”手中旗子挥动,大军分向两边,闪出一条大道。 奔过来的人群终于清楚了,确实是司马昭明带领的大夏兵士,他们身后不远是追击而来的有扈氏叛军。等昭明等兵士过去,叛军完全进入大道,启后手中旗子舞动,大道两边的兵士舞动长枪、棍棒,猛地刺向中间的叛军,顿时,原野空地上空鬼哭狼嚎,一片乱叫。 “乖乖!”“我的妈呀!”“娘嘢!”喊什么的都有。 在这片乱叫声里,突起一个声音:“快撤!快撤!”霎时间,奋勇追击的叛军调头就跑,向来路退去。空地上,万军溃退,丢盔弃甲,棍棒盗抢丢弃一地。 启后舞动小旗,大夏兵士立即出击,追随在叛军的后面,斩杀败兵。 一个兵士手起刀落,砍断了他面前叛军的脖颈,一腔鲜血喷洒出来,溅了跟在后面的太康一脸一身,顿时,太康眼中的天地全变成了红色,模糊不清。太康被眼前的景致惊吓,慢下了脚步,站在地上,两手在脸上乱抹。等他看清了地上横七竖八堆积的尸体,顿感天旋地转,神情恍惚,站在地上摇摇欲坠,尽管身边万马奔腾,对太康来说,似乎都不存在。 太康摇晃了一阵,终于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又向坐在了尖刺上,扎得他猛一下子弹跳了起来,腾起在半空。太康像杂耍的小丑一样,在空中手舞足蹈、张牙舞爪一番,又落下来,坐在地上。突然,一阵哇哇大哭,完全像突发的失心疯病人,鼻涕眼泪横流,不可歇止。原来,太康从小在帝都后宫里长大,没有经历过战场冲杀,见过大规模杀人,忽然见到遍地的死人尸体,他顿时心智迷失。 待将台上的启后发现太康的异常,急忙叫兵士把太康带下来,送去大将营帐。 营帐里的太康,耳朵里没有了冲杀声音,眼前出现的是正常场景,心智渐渐恢复,慢慢冷静下来,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懵懂不知。这时候,一个兵士进来,太康问他:“这是哪里?我朗格来这里了,好像是在打仗吗?”兵士没有回答太康,转身出去了。过一会,启后进来了。太康问启:“启后,这是哪里?我不是在打仗吗,朗格来这里了?” “康尔,仗已经打完了,兵士都在休息。”启后脸上微笑着,心里却在流血:妈的,老子朗格养了这样子一个脓包,上不得战场! “打完了?”太康说,“我们赢了吧?” “那是。”启后嘴里说得很轻松,“几个叛军,对我大夏不算啥子,经不住杀。”这时候,两军正僵持在战场上,相距十里路程。 “真是太好了。”太康口中说着,不自觉地学着小儿女,拍着手掌,“看哪个狗日的不怕死,再敢反叛我们大夏!”拍完掌,太康又说道:“我也要打仗。” “我儿好好休息吧,打仗有兵士,我儿就不要掂记了。”启后这时候强装笑颜。 刚才战阵上,启后依据阵法打退了叛军的前部先锋,守住了阵脚,伯益的有扈氏叛军大部队还没有出场。 启后安顿了太康,就出来回到自己的军帐,对侍卫说:“叫司马。” 很快,司马昭明出现在启后面前,启后让他战战兢兢地站了半天,才若有似无地说道:“败了?” “嗯。”昭明小声应道。 “朗格败的?!”启后转瞬厉声喝问道。 “都是那帮兵士,急功冒进!”昭明赶紧找理由,推卸责任,“我都约束不住,众兵士一窝蜂涌向前,结果中了叛军的埋伏。” “嫑说那么多的理由!”启后止住了昭明,“我问你,你有啥子责任没得?兵士抢功,你手里的刀,做啥子去了,不会杀人吗?你这个司马朗格当的!”昭明当即不说话了。启后又对他喝问道:“说话啊,朗格不说了?” “是。”昭明说,“我约束不力,致使这场败战发生。我负有全部责任,不配当司马。” “光负责任就行了吗?”启后问,“接下来,该朗格办?你不配当司马,准备把这个烂摊子撂给哪个?我吗?”说了一阵后,见目的已经达到,启后就语气缓下来,说:“下来,你好好想一想,怎样才能消灭叛军,抓住狗日的伯益?” “嗯,我立即拉出一支守纪律的兵士,以后练习的阵法,绞杀叛军。”昭明说。 “对不守纪律的兵士,不能手软,心要硬下来。晓得不?” “感谢后的教训,晓得了。” 正在这时候,侍卫近老对启后说:“有穷国的信使到了。” “打仗的时候,他们来爪子?”启后小声疑问说,随即对侍卫说:“叫进来。” “有穷国信使进见。” 侍卫的喊声停下,有穷国信使就进来了,对启后稽首说道:“有穷国信使觐见启后。我国军听说启后在攻打有扈氏,特地派了五十个弓箭手前来助阵,剿灭叛军。” “有穷国想向来箭术高超,有他们助阵,叛军将死无藏身之地。”侍卫说。 侍卫的话提醒了启后,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心想有箭矢助阵,胜算增加不少,于是说:“走,看看我们的箭士。”说着就向外走去,侍卫及有穷国信使急忙跟上来。 营长外面,五十步外站着整齐一排箭士,人员高矮胖瘦不一。启后一见这些人,心里的信心就降了不少,脸上的失望神色立马显现。可是已经出来了,尽管不高兴,起码的礼节还得顾及,只得强装着很高兴的样子,走到箭士面前说:“大夏十分欢迎有穷国英勇的箭士加入阵营,参加剿灭叛军的行列。” “有穷国公子后羿拜见启后,”一个年轻的小后生向启后稽首说道,“后羿奉国军之命,带领五十名箭士,前来向启后报到,希望参与绞杀叛军的战事。” 看见少年模样的后羿,启后笑了,拍拍后羿的肩膀对他说道:“今年几岁了,箭术朗格样?” 启的话是随意说得,听在后羿耳里,立即有了轻视之意,后羿立即大声答道:“启禀启后晓得,后羿今年九岁了,人虽然年轻个小,但是箭术精湛,百步穿杨不输与任何人。” “好!”启后顿时大声赞道,心情愉悦起来。启转身对昭明说:“明天接战,剿灭叛军。” 这个有穷国的后羿,就是九年前被二郎神贬下天界的那个后羿,他当时坠落在有穷国地界,直接用了他的本名。——这些人,在下界,就是你我一样的普通人,在中界,是仙家、术士,在上界,是天神,他们虽然身份不同、能力各异,但都秉承同一个意志。 第二天,昭明带了十名兵士,让他们身穿红衣,怀抱大刀跟随在左右,并事前吩咐了“有不听号令者,斩!” 由于有了前次的埋伏阴影,今天的兵士怕再次中了埋伏,都裹脚不前,没了斗志。 十里的路程,转瞬即到。面对叛军,昭明喊道:“后羿。” “到。” “带领你的五十名箭士,立于我军阵前,”昭明喊道,“射杀所有来犯的敌军,和未遵本将号令退回来,或者冒功抢进的兵士。” “是!”后羿应道,带着他的箭士整齐划一地站在了阵前。看见这一排身背竹箭、手拿长弓的箭士,所有的兵士心里不禁格噔一下,不由努力竖起两只耳朵,仔细辨认着号令。 “刀斧手!” “在!”十名刀斧手抱着大刀应声出列。 “对,不遵本将号令,私自退回者,斩!” “是!”红彤彤的一排刀斧手,应声立于箭士后面三十步,晃跃着众兵士的心理。 安排完前戏,司马昭明再次喊道:“先锋官,带领百人冲击叛军阵营,不论输赢,一刻钟后,回营。”随即舞动手中旗子。 “是!”先锋官应道,回身带领百人冲向对面敌军。 “其余大军,布阵,以待敌军。”昭明喊道,将台下一阵移动,布阵完毕。 再说伯益的叛军第一次打了昭明的埋伏,击退启的夏军后,回到营房,大家都认为夏军不堪一击,觉得有扈国兵士天下无敌,不久就将横扫天下,夺得夏的天下。伯益杀了几十人,还是止不住兵士的骄傲趋势。眼看这种无视天下英雄的氛围在营中蔓延,伯益赶紧找来国君,对他说:“刚赢了一仗,就成了骄兵,这是要吃败仗的。希望国君,对你的籽岷好好约束一下,叫他们加强练兵,迎接即将到来的大仗。”?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12 “说实话,这个仗是你伯益在打,我们有扈国是不愿意打仗的。”国君说道,表现出内心对伯益的极度不满,“这仗朗格打,你伯益指挥就行了。” “可是,他们……”伯益一拍大腿,现出无奈神情,“这仗打到现在,败了,我固然要死,你们能活吗,你想过没有?启会饶过你们有扈国吗?” 国君无语了,说:“我们有扈国被你绑架上了这场战争,被你害惨了。” “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伯益止住高国君的话,“我活了,你们有扈国才能存在下来,我要是死了,你们有扈国也死了,明白吗?你我之间有啥子恩怨,等杀退了启,我们再算帐,要得不?” “好吧,看在我们共同的命运上,我再出场一次。”国君站起来,走到有扈国兵士的营房里,将所有的将官集合在一起,大声训斥道:“狗日的龟儿子些,还要不要命了!” 兵士们被国君骂的一愣愣的,不知国君哪根筋不对了,冲在这里发火来了,大家都不说话,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国君。 国君被这些兵士看得火冒三丈,训斥的更大声了。“不要以为打了一次胜仗,就他妈天下无敌了!那个龟儿子启的大军还没有上阵,你们狗日的,晓不晓得?启那边最会冲锋打仗的,还在等着过来砍你们的脑壳,你们狗日的,晓不晓得?”国君不知道他的训斥对兵士是否有效,他训斥的唯一明显效果就是,他自己被气得直喘粗气,嘴唇上的胡须在大气的吹拂下,漂浮不定。尽管国君气得不行,可他还得继续训斥兵士。“龟儿子些,你们可以不要命了,去死可以,可是老子还想活,不想跟你们去死!”国君喘了两口大气,“要想活命的,就必须听从伯益州长的调遣,奋力击退启的进犯。”国君说到最后,有提高了音量,大声问道:“都他妈给老子听到没得?” “听到了——”兵士们站起来,大声应道。 接下来,伯益带着兵士也在练兵,指挥有扈国兵士听从号令,奋勇争先杀敌。 这天,伯益正在练兵,突然冲进来一队兵士,见人就砍,真是人挡杀人,鬼挡杀鬼,一阵砍杀就把伯益训练的精锐杀得稀里哗啦,溃不成军。等伯益他们反应过来,那些人又转眼消失了。很快附近营垒里也传出来阵阵杀喊声,这杀喊声突现快消,刹那间消失得不见踪迹。 “哇哇哇——气死我了!”有扈国兵士扈甲气得大叫,“伯益那龟儿子是干啥子的,让人来把我们杀死这么多的人?”扈甲抓起身边的大刀就要去找杀人的兵士拼命,看也不看地上的一地尸体。 “你爪子去?!”一声断喝止住了扈甲,伯益进来了。“你晓得他们是哪个吗,就要去找?” “我他妈朗格晓得是哪个龟儿子?”扈甲气得直跺脚,“不去找,永远都不晓得是哪个龟儿子来杀了我们的人。” “就是!”众人跟着起哄,“不找出杀人者来,我们誓不罢休!” “血债血偿!” “不用找,我晓得是哪个龟儿子,冲过来杀人的。”伯益说。 “是哪个?你告诉我!”扈甲问道,“老子不杀他个满门绝种才怪!” “是哪个?”众人跟着嚷道。 “不管是哪个,凡是来杀我们的,都是我们的敌人,”伯益转移着话题,“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不用说,大家都晓得是哪个。”伯益的偷梁换柱,正好歪打正着,指向了启。 “你是说,是启那个龟儿子派人来杀了我们的兵士?”扈乙问。 “还要问吗,除了他们还有哪个?”扈丙说。 “找启那个龟儿子报仇去!”扈甲大声喊道,抄起大刀就向外面走。 “报仇去!”众兵士拿着各自的武器跟了上去。 伯益看到这群乌合之众无法约束,只好回营集合大队兵士,集体杀向启所在的夏军大营,与启决战雌雄。 9 再说夏军先锋在伯益的阵营里冲杀一阵、把有扈国军营搅得一塌糊涂后,及时撤离,让伯益摸不着头脑。待伯益脑子清醒过来时,先锋带着他的人马已经返回了夏军大本营。 “报告司马,本先锋带队冲击叛军阵营,任务完成,”先锋官立于司马面前,报告着情况,“绞杀叛军约百人,我军兵士伤五人,亡十人。” “干得漂亮!”昭明对先锋竖起拇指,随即走上将台喊道:“所有将士听令,列阵迎战叛军!哨探出列。”哨探一行十人出列站成一排,昭明对他们说道:“前进五里探看消息,一旦发现叛军任何人员移动,无论人数多少,及时汇报。”哨探立即向叛军方向跑步出去了。 一刻钟后,有哨探回报说:“叛军出动,正向我方移动。” “再探。” “是。” 又一刻钟后,有哨探回报说:“叛军距离我军五里了。” “再探。” “是。” 待哨探走后,昭明冲箭士喊道:“后羿,何在?” “后羿在!”后羿应声出列。 “带领你的箭士勇士前进一里,呈一字长蛇排列,助射叛军,滞后其前进速度。” “是。”后羿转身带着箭士走了。 “刀斧手何在?” “刀斧手在。”一队红衣壮士出列,应声答应。 “随本司马,立于箭士后面五百步,”昭明说道,“对任何不尊号令者,杀!” 刀斧手立马立于司马两侧。 昭明又喊道:“不窋何在?” “在!”不窋出列站于昭明前面。昭明立马过来俯耳低语一阵,不窋带领百余人兵士转瞬消失在了原野绿草丛里。 “大队人马成两列布阵于本司马身后,待叛军冲过箭士阵,立即剿来。”司马说完,移步就位于箭士队列之后。 不久,前方冲杀过来大队叛军,位于前卫的后羿等箭士,双手满弓,竹箭如雨,铺天盖地,全面覆盖着叛军前进的方向,并随着叛军移动而变换箭矢方向,转瞬间,叛军阵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然而,伯益仍督促叛军扥里向前,冲击着昭明的阵势。 昭明站在将台上,两眼默视着战况,双手里的小旗在风里飘拂。昭明身后的兵士静默地上,不说话。空中树梢的小鸟也远离了这片战况惨烈的原野。 半个时辰过去,将台上的昭明明显看出,叛军的攻势慢了下来,同时,后羿等箭士背上箭囊里的竹箭也在急剧减少,于是对身边的信使说:“前去,告诉后羿,放叛军过来。” “司马叫你,放叛军进来。”信使跑步上前对后羿传令说。 “停止射箭。”后羿向箭士摆手喊道,密集的竹箭立即停下。众箭士取下背后的空箭囊,换上地上的满箭囊,静立于阵地,以待命令。 蜂拥而来的叛军凭着冲锋的惯势,在竹箭消失的瞬间,冲击过来。迎接叛军的,是密林般带尖刺的长枪、木棒和大刀,冲击过来的叛军被左右两排的武器对刺倒地丧命,顿时,阵地上惨叫声连绵不绝,升腾空中的灵魂叠加而起,向着天空飘去。 昭明手里的小旗挥动,两列夏军边刺边向前移动,将更多的叛军裹袭进来。 随着两列抢棒的挥舞,越来越多的有扈国兵士惨死在地上。尽管伯益拼命督促兵士,但进攻的态势始终僵持在原地,不能前进一步。 对立面将台上的昭明,则密切关注着战况。忽然,看见敌阵后方出现骚动,似有后退迹象。昭明不由睁圆眼睛仔细辨认细看,待他辨明清楚,对方确实在退走时,昭明知道,是不窋带领的骚扰小队在敌后方起了作用,于是赶紧舞动手中旗子,命令大队兵士强攻过去。阵地上的杀声顿时更加强烈、震撼了。很快,昭明的大队人马杀入了叛军队中,叛军经不住冲击,顿时溃败后退,转身向来路跑去。昭明的夏军则,紧随其后,不停追杀。 在距离拼杀战场不足五里的后方大本营里,启后派出了几十名信使,探听着战报。这次,启后没敢再让太康去冲锋,只是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观察着战况。 随着前方战况变化,启后在自己营房里尽管表面脸上没有太大起伏变化,心里仍是心潮起伏,翻江倒海,手里捧着的水豆在不停喝水。当战况胶着时,启后就大口猛喝;危及濒临崩溃时,启后就两眼漫无目的地凝视着一个地方,忘记了手里的水豆;在战况对己方有利时,则面带微笑,左右看看,小口喝水,细心品味,如品酒一般。 “我们赢了,”这时候,信使奔进来,面带笑容说道,“司马带着大军追击叛军进了有扈氏的国界。” “嗯。”启后不动神色,轻声“嗯”道。信使返身出去了。 过了两刻钟,又一个信使进来报告说:“我们大夏兵士追击叛军到了他们的国都,叛军继续在溃逃。” “嗯。” 又过了一个时辰,又一个信使进来,兴奋第大叫说道:“报告启后,好消息,好消息,司马他们抓住有扈氏的族长,和他们的叛军头目伯益了……” “啥子?”没等信使说完,启后一下子蹦跳起来,大声问道,“你说啥子?” “我说,司马他们抓住有扈氏的族长。”信使被启后的举动吓得不敢说话了。 “不是这句。”启后意识到自己举止的异常,赶紧用缓和语气说。 “抓住叛军头目伯益了。” “再探再探。”启后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兴奋,双手激动地颤抖着,“妈的,老子终于抓住你狗日的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启后双手奋力向天狂抓,似乎这样爽手已经抓着了伯益似的。 信使惊奇地看了启后的举动两秒钟,才转身走了。 现在,启后端起杌子上的水豆,细口喝在口里,把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水在嘴里晃动着“哗哗”响,就是不咽下去。启站起来,在营房里走动,心想着该怎么安置伯益。毕竟伯益是跟随禹几年治水的功臣,有些资格了。 启一阵思索后,突然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信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禁问道:“有啥子事吗?” “报告启后,司马他们押着有扈氏的族长等人回来了。” “有伯益那个混蛋没得?” “有。”信使答道,“氏抬着回来的。” “受了多重的伤?”启后厉声问道,“为啥子不让走回来?再重的伤也要让他自己走来,不许抬他!” “他死了。”信使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被吓得胆战心惊的。 “哦——”一听伯益死了,启后心中的重负忽然释放,心情猛地愉快,长长吐出一口大气。 见启后不再说话,信使走了。? 第四章姒启:承传父业家天下13 10 回到阳瞿,处理完伯益的事,启后把有扈国彻底灭国了,将其国民全部罚为奴隶,年轻的女人赏给有战功的兵士,做xnu,年轻男子罚到田间劳作,年老的男女全部杀死,以示惩罚。 这天早朝时,在听了箭士在战斗中的表现后,启叫人把后羿叫来,拍着他的肩膀说:“不错的娃儿,表现很好!”启后度着步,“就留在帝都吧,有穷国就不要回去了。” “后羿听从夏后安排。”后羿兴奋地说。 “有奴仆没得?” “回启后,后羿现在只有九岁,还没有女奴侍候。”后羿听启后问到奴仆,知道启的意思,就有意这样回道。 “九岁已经不小了。”启后笑道,“巫师太史,赏后羿二十名女奴。” “明白。”巫师太史应道。 “司马昭明,后羿今后就在你那里供职。” “是。”昭明出班应道。 “退朝。”启后轻声说,“三卿六事留下。” 值日官喊道:“退朝——” 满朝文武相继出了大殿,余下三卿六事九人站在原地,等着启后议事。 “想必,各位奇怪,今天为啥子把你们留下来了。” 启后说得随意,下面的九人却很严肃,等着启后说出来今天要议的事,都不说话。 “把大家留下来,主要议一下五子之安排。”启后说,“大家都晓得,我有五个儿子,就是太康、伯康、仲康、叔康和季康他们,我想把他们都派到各个州去锻炼一下。不晓得,大家有啥子好的意见,都说一说吧,啊。” 巫师太史立即站出来,说:“当前,刚被剿灭的伯益叛乱,说明各个地方州,都有不服从帝都的乱臣贼子,从帝都派专人下去,有利于监督地方各州州长的活动。” “大家都说说吧,不要有啥子顾虑,啊,哈哈哈。”启后见现场气氛不活跃,就假装笑说道。 “不晓得夏后派五子下去,安排啥子位置?”司马昭明问道,“现在,各州的叛乱迹象似乎都存在,需要重视一下才好。” “是啊,”启接道,“正是考虑到现在的地方州长,不太靠谱,我才考虑吧五子放到各州去。”启后说到这里,停下来,观察各位大臣的反应,“让他们下去当个州长,朗格样,要不要得?大家都说说,都说说。” “这样子啊,”不窋承袭了稷的性格,思定而动,“当初三皇五帝确定的禅让制就彻底颠覆了,恐怕不太好吧……”想了想,不窋还是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那样的话,不久把众人的天下变成了一人的天下吗,大家说,是不是?” “农牧师!”巫师太史说话的声音明显大了许多,“大家已经看到了,伯益在这之前,是青州的州长,他却串通有扈氏叛乱。这样的事,那个能保证,在其他州不会发生。所以,我认为,启后的安排,很有必要,并且必须立即执行下去。” 不窋看见有巫师太史的鼎力支持,他自己一人很难反击启后的决议,于是就不说话了。 “巫师太史,不要压制各位三卿六事发表议论。”启后笑着说道,“今天留大家下来,本来就是要大家各抒己见的嘛,啊,是不是?啥子想法,都可以说的嘛,啊,是不是?都可以说的。我的想法不一定适合当前的形势需要,我也只是一种想法,和大家的一样。” “我觉得嘛,很有必要。”昭明说道,“从帝都派专人下去当州长,能很好执行我们阳瞿的政令。我觉得,很好。至少,我们大夏的兵士可以少几次出去平定乱军。” “大家还有啥子想法?”启问道,见没人说话,启后点名了,“乐正,有啥子要说的没得?” 夔赶忙出来说:“夔对夏后的建议非常支持,从帝都派人下去,能有效地执行阳瞿的政令,这很好。” 众人心里都明白,启后要拍他的儿子下去,抓住各州的地方大权,是谁也拦不住的,更何况有巫师太史、兵部司马、乐正等人的支持,于是大家齐声说道:“臣等支持夏后的建议,从帝都派专人下去当州长,以便更加有效地执行阳瞿的政令。” “既然,没有反对意见,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启后说道,“散朝。” 启下来,来到太康的茅草屋对他说道:“去把伯康、仲康、叔康和季康都给我叫来。” “要得。”太康答应一声,跑出去了。很快太康、伯康、仲康、叔康和季康就站在启的面前。 看着这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儿子,启后心里强忍着不舍,狠下心来说道:“你们在老子面前,也耍了这么几年了,也该出去锻炼锻炼一下,到各州去担任州长。” 仲康就盯着三岁的季康看了一会,调侃说:“季康啊,你这个小屁娃儿,还在吃奶,当州长你会吗?”众人心里都在想一件事:我们只会吃、耍,不会当州长。 “仲康!”启后一声断喝,止住了仲康,“你老子在说正事。”仲康被启的断喝吓一跳,赶忙收敛神情,规规矩矩站好,听着启的说话。“你们去各个州当州长,只是名义上的,不需要做具体的事情,有专人提你们做事。” “这还差不多。”五个儿子脸上的神情立马放松了。 “伯康、仲康、叔康和季康,”启说道,“你们四人分别去豫州、冀州、徐州、荆州。” “爸,那太康去哪里?”仲康问。 “太康是太子,他就留在阳瞿,帮助我坐朝。”启把对帝都阳瞿能造成直接影响的州长直接抓在了他姒姓的手里,似乎这样,他启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太康按捺着兴奋,好容易等启后走了,就急忙出去找后羿,他急着把这个好消息说给好朋友后羿听。自从后羿待箭士射杀有扈氏兵士的壮观场面被兵士们传说开后,太康就为后羿的射箭技术所倾倒,隔三差五去找后羿学习射箭。 来到射箭场,后羿带着他的箭士正在练习射箭,箭士们站姿标准,表情严肃。空中箭矢满天飞,密如夏季的蝗虫,“嗖嗖”的破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箭箭贯穿箭跺。 “你又想过一把瘾了?”一轮射击结束,后羿来到太康身边,递给太康一张弓。太康接过来,两腿前弓后直,瞄准箭跺准备射击,后羿把他的弓按下,说:“说过好几次了,这样的站姿不对,射击不准,还特别容易困。要两腿站直,才行。” 太康按着后羿教的姿势站好,抬起双手,搭箭拉弓,两眼左闭右睁,瞄着箭跺,“嗖”一声射出一箭,箭矢在空中像中暑的人打摆子一样,摇摇摆摆飞向箭跺,可惜在半途就坠落地上,距离箭跺还有二十步远近。 “你这样子,是不行的。”后羿说,“站姿要锻炼,臂力更要锻炼。” “不射了,不射了。”太康泄气了,沮丧的脸上立马又满怀兴奋,对后羿说:“我爸把他们几个都打发到各州去当州长了。” “当州长?”后羿被太康的话弄得迷茫不解,“哪个当州长?”随即羡慕说:“是好事啊,我也想出去当州长啊,就是你爸不派我当。” 太康解释说:“爸把我那四个小屁娃儿弟弟派出去,当州长了。只留下我在阳瞿,跟他一起坐朝。” “你是太子嘛,当然是要留在帝都坐朝,练习听政。” 看到后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兴奋,太康也没了激情,焉头耷脑的,不说话了。 “妈的,看来这个白痴太子当真要当夏后了。”这时候,后羿脑中却活动开了,“这世界朗格这样子的不公平,啥子都不会的白痴能当夏后,我们这些箭术精湛的人却只能为白痴卖命。哎!”想到最后,后羿重重叹息一声。 “朗格了,心情不好?”太康关心地问后羿。 “没得啥子,只是随口的一声叹息。”后羿知道,自己的思想不能让太康知道,掩饰说道。“算了,今天不射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围猎,朗格样?” “围猎啊,”太康刚兴奋起来的神情有一下子萎靡了,“不去。上次伪劣的时候,跑出来一只老虎,差一点把我咬死了,还是司马契替我挡了一下,才活下来,结果司马却因我被老虎咬死了。不去不去。” “那是他们没有选对地方,才跑出来老虎的。”后羿说,“我这次带你去的地方,绝对没得老虎,只有野兔子、野鹿这些小动物,不会伤到人的。” “真的不会咬人?”太康的兴趣又被勾起来了。 “真的不会咬人。”后羿肯定地说,“只要有我在,就算有咬人的,也只能要我,不会让它咬到你。” “说明还是有咬人的。不去了。”太康犹豫了。 “真没有。”后羿赶忙纠正说。?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1 1 启后自从剿灭伯益有扈氏叛乱后,回到阳瞿,身体每况愈下,行动不得自由,只能待在阳瞿宫殿里行政,料理国家大事,有时候想巡视诸侯,以示君威,可一坐上牛车,身体就像要散架似的,疼痛难当,最后只得作罢。 这天早朝,启后用眼睛巡视一遍大殿,左找右找,就是不见太康的影子,气得启后摔了手里的水豆,大声问着大臣:“太康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找去!” 巫师太史赶紧喊道:“百司何在?” 百司立即出班应道:“今早,太子吃过饭,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和哪个出去的?”启大声问道。 百司站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夏后问你话呢,为啥子不说?”巫师太史厉声问道,“说!” “是和……”百司说了两个字有闭上了嘴,惶恐地站在那里直打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嘴里说着“是和,是和,是和……”,就是没有结果。 “又是和后羿出去打猎了?”启后问。 “是。”百司终于答出了结果,抬手抹了脸上的汗珠,搽在身上。 “真是成事不足。”启后叹息道。“出去守着,看见太康回来,叫他来见我。” “是。”百司如逢大赦,轻步出了大殿,如释重负,踏着轻快的步子,边走嘴里还边哼着小调,“小妹妹送情郎啊,送到那大路旁……” 带着侍从来到太子殿门口,问殿里的侍女,“太子回来没得?” “你问我,我问哪个?”侍女没好气地说,“早上出去了,到现在还不见影子,都是你们给惯的。” “你!”百司气得说不出话来,“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嘴里说着转身出来,站在殿门外,耐着性子细心地等下来。 天上的太阳,从人头的左边移上来,把地上长长的人影压缩得愈来愈短,直到变成一个圆圆的圆斑。太阳不停息他的步伐,接着移向另一边,把人头下的圆斑拉得越来越长,最后,地上的影子比人的真实身高长了三四倍,可是殿外还是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百司本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在太阳底下饿着肚子晒了一天,头上被大汗淋漓,背上的衣衫湿透,可是不敢离开太子殿,害怕太康回来,不能及时传达启后的旨意。老头被太阳和肚子折磨得两眼直冒金花,摇摇欲坠,眼看就挺不住了。 这时候,远处传过来“碌碌”的牛车声音,隐约有许多人在说话,百司心里立马升起希望,轻声说道:“总算等到太子回来了。”嘴里不由嘘出一口长气,两眼直直地盯着有人声的方向。 “哈哈,这次收获不小啊。”远处有人在嬉笑。这声音就是百司老头心中的希望。 “要不是我们箭士的围堵,太子你也射不到这么多的野兔、野鹿。”这肯定是兵士的声音。 “更主要的是,后羿教得好,”这是太康的声音,随着人群走近,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再他的教练下,箭术才大有长进。” “还是太子聪明好学,箭术上才有如此的进步。”后羿说,“我的教练也就一般,主要是太子聪明的天质在起作用。” 听到远处的话语声越来越清晰,百司等不及了,三五步急窜到太康面前,只见太康肩上的木棍挑着许多的野兔、野鸡、斑鸠等,太康后面跟着的兵士抬着两支野鹿,大家正一路欢笑而来。 “太子,你终于回来了。”百司饿了一天,早顾不上礼节,上千对太康说,“快,快,启后找你说事呢。” “老不死的,又有啥子事情,弄得这么急?”太康满脸的不耐烦,“真是烦人!” “启后肯定有啥子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后羿急忙按住太康的性子,说,“你赶紧跟百司去吧,这些猎物我们替你送回太子殿。” “哎呀,他能有啥子急事,不急。”太康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拿回去,交代庖正做好,我和你晚上好好喝一顿酒。” “太子,你还是快些走吧。”百司急的直跺脚。 “太子,你看百司急成这样子,事情肯定不小,我们还是走快点,好。”后羿说着,就在后面推着太康快步向前走去。 到了太子殿,太康把猎物交给庖正,说:“把这些弄出来,我们晚上要喝酒。” “晓得了。”庖正接过野兔等进去了。 太康对后羿说:“别走,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喝个一醉方休啊。”说完才扭头看一眼百司,嘴里说着“老不死的事多,你这个老头,朗格也这么多事呢?走吧。”就跟着百司来到大殿见启后。 朝堂上早人去堂空了,几人转入后宫,看见启后正躺在床铺上,两个侍女在替他捶背捏腿,启后的喉咙里却“喉—喉—”随着鼻孔里的一呼一吸,响个不停,好似有无尽的痰卡在里面,上不去下不来似的,恶心得太康直奏眉头。 “爸,你找我啥子事嘛?”太康额上的“川”字纹路深深的,尽管毕恭毕敬地站着,语气里却不由自己地透着不耐烦。 “娃儿,你狗日的,不要这样子跟你老头讲话。”启后私下里没有朝堂上的威严肃穆,完全是一个老父亲的角色。“马上就要做夏后的人,你也十三岁,老大不小的,该学学站堂理政了,那才是你的正事……” “哎呀,爸,我不是已经站了好久的堂了嘛。”太康说,“那些规矩都晓得了。” “晓得晓得,晓得你妈个球!”启后不知怎么,心里忽地窜上来一股无名火,大声吼道,抬头要站起来,却是努力了几次都未能如愿,最后在侍女帮助下才站了起来,脸上却气得通红,青筋暴绽。“老子问你,这几天,你到哪里去了,朗格堂上不见你的影子?你说!”问到最后,声音又大了起来,吼完,喉咙里的“喉—喉—”更响了。 “爸,你别生气,别生气。爸你气死了,不值得。”看到启后的手抬起来,太康赶忙上前给他放下去,“别生气,有事说事,不值得生气。” “老子朗格生了你这么个龟儿子哦,真是气死我了。”启后的脸色由红转青了,待喉咙里的启顺畅了,启后又躺下来,侍女接着给他捶背捏腿。太康眼看着启的眼睛闭上了,就悄声往外走,耳边却响起启的声音,“回来。”这声音停歇了好一阵,才又问道:“这么急着走,又要做啥子去?” “不做啥子。”太康嬉皮笑脸的,“看见你睡着了,我在这里没得啥子事嘛。” “娃儿,你听我给你说,”这时候的启后语重心长,“你老头活不了多久了,庇护不了你多久了,你娃儿很快就得掌政了。”启后休息一会,接着说,“你娃儿掌政后,得自己执政,把大权抓在自己手里,千万不要让别人代政。” “晓得了。”太康笑声应道,他也看出来了,启后对他是在不放心,才说了这许多的话。 启后这时又要起来,还是在侍女帮助下,抬起手指点着太康的额头,说:“娃儿,要是不听老头的话,有你的苦果子吃的,晓得不?”说完再次躺下了。 “我记住了。”太康悄声出了后宫,生怕惊起启后,不然还走不脱。不过,这次启没有叫回太康,任他走了。出了后宫,太康只觉得后背凉凉的,原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的气不知自觉地又上来了。“老不死的,自己快死了,还把老子弄得有了快死的感觉出来。真晦气!”这时候,太康心里只想着晚上喝酒吃肉的事,启后刚才的叮嘱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回到太子殿,殿里只剩下自己的侍女仆人,不见后羿的影子。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太康大声喊道。所有的侍女仆人哗啦一下,全站在了他面前,睁着眼睛望着太康,不说话。“我问你们,人呢?” “太子,我们都在这里啊。”侍女笑声回说,“你问哪个人?” “你们算个球啊?!”太康火了,“我问,后羿,他人呢?” “后羿,他走了。”侍女说。 “我不是让他留下来,晚上喝酒吗,”太康说,“朗格就走了呢?” “太子,呢看看这都啥子时辰了,”侍女说,“后羿等了你两个时辰,等不住了,等到快半夜,才走的。” “都是那老不死的,闹的。哎!”太康重重叹气一声,“拿饭来。”侍女们急忙拿来饭食,太康三下五除二,刨进嘴倒头便睡,酒也不喝了。 次日早晨,太康早早起床,吃过饭就赶到大殿,参加早朝。昨晚,后羿没有等他回来喝酒,太康很生气,准备抓住后羿,问个明白,为啥子不等他回来。到了大殿上,左右找不见后羿的影子。 “后羿没来上朝吗?”太康抓住巫师太史问道。 “后羿,”巫师太史看是太康,只得回答他,“听说回有穷国了。” “啥时候走的?又啥时候回来?回去做啥子?”太康连珠炮地问。 “昨天晚上就走了,”巫师太史说道,“是启后叫他回去的,至于回去做啥子,嗯——”巫师太史看一眼上面正坐的启后,不说话了。 “老……”太康又想骂“老不死的”,忽然发现在大殿上不合适,就住了口,耷拉着头低下来,站在一边听政,心情沮丧得没法形容。 忽然,大堂上一片嘈杂声。太康觉到有人拉了他一下,于是抬起头来,看见身边的巫师太史在向他努嘴,堂上的声音变成了“臣等愿意竭尽心智,辅佐太康夏后,治理中国”,太康还没有回过神,懵懂愣愣地看着巫师太史。 “启后传位于你了,赶紧上位迎接群臣的恭贺吧。”巫师太史悄声对太康说。 太康这才注意到启后旁边多了一个杌子,赶紧过去坐下,接受群臣朝贺,说:“太康年轻,理政经验不足,今后还望各位大臣尽心尽力,料理朝政,使我大夏兴旺发达。” “臣等不敢辜负启后的提拔之恩,愿意竭尽心智,辅佐夏后太康,治理中国,安抚边疆。”大殿上的群臣齐声说道。 这时候,启后在两个侍女的帮扶下,从座位上站起来,颤颤巍巍地退下去,回后宫去了。 看着年迈老去的启后的瘦削背影,太康忽然悲从中来,鼻子发酸,眼眶里顿时澿满泪水。父亲真的老了,长久以来依靠、厌烦的“老不死的”真的就快死了。太康心中想着,嘴里不有自己地就轻声喊了一声,“爸——” 听到太康的喊声,启后颤巍巍的身子僵住了,慢慢回过来,看着太康,给了太康一个肯定、鼓励的眼神,随后就在是女的搀扶下走了。 堂上的群臣没有听见太康的喊声,但看见了启后和太康的行为,他们都在默默目送着陪伴大家近三十年的老后慢慢退入后宫,眼中也饱含眼泪。 “散朝。”明白今天的主要事件已经交接完成,巫师太史喊出了太康朝的第一声政令。 太康下朝后,巫师太史就派人过来,请太康入住大殿后宫。等这一切做完,都快到前半夜了。太康累了一天,早早就倒下睡着了,尽管后半夜启后宫里传出来一阵喧闹声,也未能吵醒太康。?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2 天亮后,太康发现启后宫门口,有人不断进进出出的,宫里似乎有哭泣声音,于是走出宫,到启后宫里探看,这才发现启后已经死了。太康不由得大哭起来,嘴里喊着“爸——” 对于开启中国华夏历史的夏朝开国大后大禹、启,后世的晓亮作了首《贺新郎》,词颂道: 我君是雄才,但见得: 北临汾地,南到江淮。西勘崆峒观山势,转身东涉蓬莱。 洪涝水患总索怀。治水风餐露宿久,居夏国商贾贸易开。 平叛乱,把兵排。虚位空缺让谁来? 只需要,百姓有食,天下无灾。可保障鳏寡孤独,另及幼小婴孩。 蓝图锦画胜钧台。既净偷盗抢劫事,更铲除tanguanwli堆。 唯启帝,能剪裁。 2 太康哭完启后,待心情稳定下来,慢慢意识到在没有人约束他,心情随即转阴为晴,不禁踌躇满志起来。回宫吃过早餐,就把侍女喊来。“快帮我打扮起来,今天我正式坐朝,要规规矩矩的。”侍女找来正统夏后服饰,为他穿上,太康就意气风发地转回到大堂的高台上,坐下。想起启对他说的话,就暗下决心,我一定要把权力抓在手里。 不一会,大臣陆续上朝来了。值日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巫师太史出班奏道:“我朝新后临政,可喜可贺。” 下面的众臣一起唱贺道:“臣等恭贺新后临政,臣等尽心竭力办事,使我大夏国繁荣昌盛,传承万万代。”顿时殿堂里,回音缭绕,经久不衰。 等众人唱完颂词,巫师太史奏道:“启禀夏后,斟灌国信使宝来灾情,说他们下面的寒国发了洪水,淹没土地庄稼无数,无数的子民流离失所,没得吃的。请求发放灾粮救灾,同时请求派治水大臣治水。” “牧正,估算一下,该发放多少灾粮?”太康说。 这时候的不窋,已经显出老态来了,拄着手杖出班说道:“寒国,只是一个小小的诸侯,有人口一万人,这次受灾的大约五千人,可以发放灾粮一千石。” “那就发放一千石灾粮。”太康说。 “可是,国库里的粮食只够阳瞿的人吃,没有多余的了。”不窋说。 “啬夫!”太康立马变了脸,喊道。 “臣在。”啬夫立即出班应道。 “你作为啬夫,负责征收税粮,是你的责任。”太康说,“税粮收不上来,是你的失职。你说说,是朗格回事?” “启禀夏后,自从老后启灭了有扈氏,武力巡视了诸侯国,各个诸侯国送了两年的,或三年的税粮后,这都许多年没有诸侯国送来税粮了。”啬夫解释说。 “你为啥子不在朝堂上说?”太康这次真的生气了,“你给我说清楚!” “我都给老后说过不晓得有好多次了,可是每次,都没有引起老后的重视,”啬夫委屈地说道,“我在大堂上说过后,总是没有下文。我也没得办法啊。” “以前,是朗格做的?”太康问道。 弓腰驼背的昭明出班说:“以前,每隔一年,启后都带着侍卫、领着一队兵士出帝都巡视各个诸侯国,以显示我大夏的强盛、威猛。各诸侯国见此阵势,不敢不送来贡粮。” “那,后来有朗格不送了呢?”太康问。 “后来,老后年老力衰,多年没有巡视诸侯了,”昭明说道,“诸侯也就慢慢不来朝贡了。” 这时候,太康忽然想起一事,说:“当年启后令各州州长贡献铜鼎一事,朗格样了,贡来没有?” “九支铜鼎早收上来十年了,”巫师太史说道,“放在后宫的仓库里。” “我朗格没有见到过呢?”太康又问。 “那时候,我后还只是太子,不掌管事情,”巫师太史说,“铜鼎收上来后,就没有报告。” “吏部冢宰,那个箭术极好的后裔被先后遣回了有穷国,派人把他给我召回来。”太康做事有一出没一出的,前面的是还没有做出结果,就说到另一件事上。 “是。”冢宰应道,“臣下来就派人去召。”说完有补充一句,“估计后羿还没到有穷国,正在半途中。” “那你赶紧去派人召他回来,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太康赶忙打发走了冢宰。 “夏后,贡粮的事,朗格办?”啬夫催问道。 “这事啊,”太康这才想起前面的事还没有解决,于是说道:“司马昭明,你给我准备一支身强力壮的百人兵士队,我太康也要巡视诸侯,昭示大夏的威严。” “是。”昭明应道。 看到昭明的神态老迈,太康忽然发现善心,对他说:“司马啊,你的身子还能支撑几年啊?” “臣虽老迈,但臣要为我大夏、为我夏后竭尽全力,直到死的那天。”昭明噘着那满是皱纹干瘪的嘴唇说道。 “不用这样子了,我晓得你的忠心。”太康笑道,“我可以委任司马的儿子继任。司马,你的儿子中,哪个的能力强一些啊?” “臣的儿子中,相土不错。” “那就让相土继任你的司马吧,啊。” “老臣谢过夏后。”昭明说着就要稽首打恭。 太康坐在上面久了,感觉腰酸了,背也有些疼,总之甚不得力,很不舒服。 就在太康准备要退朝时候,巫师太史出班奏道:“我后当政,可要考虑太子一事了。” “我晓得了。”太康一语带过,“还有啥子事情没得?” “我还有一事要奏。”刑部司寇出班说,“监狱里的犯人,人满为患,需要扩建监狱。” “这事晓得了,”太康心里凑然升起了不耐烦,“不久挖个大一点的坑嘛,你们刑部自己办就是了。” “事是我们办,但是,得让我后晓得这事。”司寇说道。 “还有没得事。” ……… 太康终于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后宫。 倒在床榻上,太康筋疲力尽,心中有无限的疲惫。“这他妈的鬼夏后,真不是人干的!”太康吐出心里的一口大气,“对了,那老不死的朗格干得那么欢畅,我朗格干得这样子苦闷?”太康百思不得其解,“要是早晓得当夏后这么痛苦,还不如让给仲康他们当去。” 正在胡思乱想,太康忽然眼前一亮,身边晃过去一个诱人心魂的倩影,圆圆的屁股,凸凸的胸脯,细细的蜂腰,再加上吹弹得破的桃红脸蛋,顿时把太康的魂魄勾走了。太康言不由衷地起身大叫道:“站住!哪里去?” 几年前的小侍女如今越发的迷人了,无意间进太康房间,就被发现,听见太康一叫,立马站住,故意用惊奇、疑问眼神看着太康,说:“我进来找欢儿姐。爪子了?” “来来来。”太康对着小侍女连连招手。 “有啥子事吗,你说?”小侍女站在原地不动。 “小娼妇,我喊不动你萨?” “我晓得,你不怀好意。”小侍女脸上露着迷人的笑意,小嘴上翘,“我不过去,过去就要吃亏的。” “你不过来,就不吃亏吗?”太康问,“以前有老不死的管着,现在哪个敢管我。”太康让小侍女勾引得灵魂尽失,眼中的色意渐浓。 “现在也有管夏后的。”小侍女说道,微露皓齿,笑意更浓。 “哪个不怕死的东西,赶来管我。”看着小侍女那窈窕身材,太康意气风发。 “官师啊,”小侍女笑问道,“他敢管你吗?” 太康胸中的意气顿时泄了,脑袋耷拉下来,没了神气,“他啊——,那是他的职责嘛。” “朗格没精神了。”这时候小侍女反而走拢来,立在太康身前,吐出的气息带着芳香,使太康心神弥乱,不能自己。太康站起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她,想上下其手,心中又害怕着不敢动作,双手垂着不停地抓拢伸开,伸开抓拢,不能自己。小侍女喷出一口气在太康脸上,“我的夏后,这是朗格了?现在当了夏后,朗格反没得以前的勇气了。” “不是没得勇气,我,我……”太康欲言又止,手脚无措。 “不要,我可走了。”小侍女装着要走的样子,见太康站在地上没有动作,就故意作出摔倒样子,嘴里“哎呀”一声倒在了太康怀里,随即双手环抱住太康的腰,口中却说道:“你好坏哟,一下把人家拉倒了。” 太康色迷心窍,当局者迷,没有看出小侍女的小伎俩,嘴里只能不断地说着“我,我,我”,一时理不清头绪,干脆狠心说道:“老子不管了。”一下子把小侍女推到在床上,翻身骑上去,手脚并用,除却着她的衣衫,鼻中的气息也越来越粗重,心跳猛然加速…… 一番狂风暴雨之后,突然船舶归港,雨过天晴了。 小侍女穿好衣衫,依偎在太康怀里深情蜜意,想再温存一会,却被太康一把推开,“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没良心的,刚欺负了人家,就不管人家了。”小侍女噘着嘴小声哭泣说。 “不是我不要你了,”太康找着理由,刚好这时候,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你听,来人了。” “你是后,还怕人啊?”小侍女脸露失望,站起来转身走开。 “不是怕哪个,总之让人看见,对你不好嘛。” “只要你喜欢,我不怕让人看见的。”小侍女回眸微笑,脸上挂着泪珠,脚下卖出的步子却没有跨出去,在等着太康的挽留。 “你先回去,”太康对小侍女的期待漠然,“方便时候,我找你去。” 等了半天居然是这么一句话,小侍女的心冷透了,只好把脚步跨出去,不回头地走了。 3 在路一个多月,后羿走得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哀叹连连。 满以为的光明前程转瞬间被摔得粉粹,连渣都捡不起来了。“哎,真他妈的丧气啊,丧气!”望着满眼的青山绿水,也变了意味,全他妈的是男人头上的绿帽子,晦气透顶! 后羿的箭士在平叛中死了十一个,后来后羿又发展吸收了二十个进来,现在总共五十九人。看到后羿一路上的心灰意懒,大家受到感染,也都不说话,都低着头赶路。梅雨季节,山路湿滑难走,众人摔得浑身是泥,也没顾得上搽去,任湿泥干过,再裹上一层新的湿泥,再干透在裹上,众人身上全成了一层厚厚的泥衣铠甲,笨重干硬,走路十分不便。 “妈的,不走了,”后羿望一下天色,站住说,“明天起来再赶路。”?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3 大家已经习惯了后羿的走路习惯,他说声住下,大家就私下就近找寻能睡的空地、山洞。今天运气不错站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山洞,大家的心情顿时有了一丝愉悦。 和衣躺在山洞地上,箭矢放在身边。后羿看一眼洞外天空的太阳,正在头顶上,顺手摸出一块烤饼,啃下一块,再喝口山涧泉水,顿时觉得生活美满,人生四十古来稀,不过如此。 肚子饱了,睏意袭来,眼皮渐渐合上了。四周寂静,只剩下洞外的风声徐徐刮进洞来,让后羿的睡眠时睡时醒,意识朦胧中眼睛时睁时闭,他明白,身边的近六十人全都进不了梦乡,没过多久,后羿也失去了知觉,完全沉浸在睡梦中。 不知什么时候,一丝潜意识里的声响搅扰着梦乡中的后羿,霎时间抓起身旁的竹弓,搭上箭就向洞koushe出,顿时洞口响起“唝唝”的野兽嚎叫声,随即一股腥臭气味飘过来,惊醒了后羿。 后羿翻身坐起,只见洞口一只野猪浑身插满箭矢,倒在地上痛苦翻滚,野猪口里的尖长獠牙在翻滚中,把地面刨出一个深深的土坑。等确信野猪再构不成危险,后羿才向身边看去,只见五十八人都手持竹弓,坐诊以待。原来,箭士长期形成的警觉习惯,大家都知觉了野猪的进来,全把身边的箭矢射了出去,结果,野猪就浑身插满箭矢,成了豪猪。 “都别睡了,”后羿说,“把猪毛刮了,烤来吃肉。” “哎呀,啃了近两个月的饼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都快成和尚了。”一个箭士笑说,“这下好了,终于可以吃肉了。” 众人齐动手,刮毛,破肚,割块,生火,烤肉,半个时辰后,香气四溢的烤肉就摆在了大家面前。后羿撕下一块后退肉,在嘴里嚼咬着,咽下油脂,顿时觉得胜似神仙。等后羿撕下猪肉后,众人才撕着属于自己的肉块,狼吞虎咽起来。一条两百斤的野猪很快就销声匿迹了,被众人消灭干净。 吃饱了肚子,顿感困意正浓,大家有到头便睡。有了烤野猪的火堆,野兽在不敢进来,这次,山洞里呼声大作,似雷霆乍惊一般。 睡梦中的后羿,不知道自己正在睡觉,不觉中感到天空有物飘过来,定睛仔细一看,只见一个道人骑着豹子正面带笑意向自己走来,就站立原地看着他,不语。 “后羿,不认得本道士吗?”骑豹道士问道。 “不认得。”后羿把脑袋摇得似拨浪鼓。 “你来下界做啥子来了?” “不晓得。”后羿还是摇头,“难道不是射箭?” “难道就只是射箭?” “围猎,打野兽吃肉,”后羿说,“为了改善生活嘛。” “真是贵人多忘事啊。”道士笑了,“居然连自己的本尊和职责都忘了。” “啥子本尊,啥子职责?”后羿迷茫了,“我只是一个凡人,吃饭就是指责。” “好吧,我告诉你。”道人说道,“你曾经射落天上九个太阳,给了下界一个清凉世界,玉帝封你为天神。后来,你追恋月宫里的嫦娥,被西王母贬下了凡间,落在青州有穷国,用了本名后羿。” “那我来下界的职责呢?”后羿问道。 “你是专为搅乱鲧后裔的天下来的。” “鲧?”后裔脑子里没有任何关于鲧的印象,“鲧是哪个哟?我不认得他。” “鲧,你当然不认得,但是你认得他的后人。”道人说。 “他的后人?” “就是太康。” “哦,是那个傻儿啊,”后羿恍然大悟,“认得认得,朗格了?” “你把他的天下给抢了,自己当后。” “你在乱说不是。”后羿真怀疑道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太康哪有啥子天下?中国是他的老子在当夏后。太康只是个傻儿,啥子都不会,只会吃饭睡侍女。” “你别管这些,”道士说,“你回帝都斟鄩去,把太康的后位抢了,自己当后。” “我还抢个屁啊,”后羿心底的哀叹忽然升起来,“我都被启后赶回有穷国了,帝都阳瞿回不去了。” “帝都不在阳瞿,在斟鄩。”道人说,“快去吧,找你回帝都的信使快到了。我去了。”道人话未说完,人影已经飘忽出洞去了。 “你是哪个哦,跟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后羿赶忙问道。 “申公豹。”声音缥缈,但很清晰。 “神功保?是哪个龟儿子哟,老子不认得。”后羿生气了,“尽他妈说些奇怪的事情。”嘴里念叨着,睡梦中的后羿,连朦胧模糊的意识也没有了,完全进入了无我的状态之中。 上午一觉醒来,后羿全忘了昨夜的梦,脑海里只有个“抢啥子”的朦胧意识,算是梦境留下的唯一痕迹。“啊——”打个哈欠,坐起来,身边的人有些已经出洞去了。 “都起来,都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上了。”喊声在洞里回响,叫起了所有梦中人。 “天还早嘛,起来爪子啊?”有人揉着迷糊的睡眼,嘀咕道。 “哪个说还早?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后羿喊道,“赶紧起来,赶路了。” “起了”、“起了”,大家嘴里说着,身上穿着衣服,然后到洞外拉屎撒尿,排泄废物,顿时洞外山坡下“山洪”在小范围内发作,冲泻着泥土野草。 解决完肚子,大家又上路了。 太阳挂在天上,光辉普照大地,身上没多久就暖和起来。大家仍是无精打采,懒散地散落在山间野外的山道上,逶迤百多米,漫步向东方向移动着。 当太阳移到头顶时,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哈欠连连,嘴张得能塞进去一枚鹅蛋。忽然,后方远远地传过来一阵“碌碌”的战车声音,每车似有两条牛在拉,从声音上判断,好像战车在快速移动,想着大家所在的位置过来。 “散开!”后羿一声令下,五十九人立马隐于道旁的也草丛中,没了身影。后羿隐身草丛,两眼注视着山道。 过了一阵,山道上过来一队百余人兵士,都全副武装,站在后羿他们隐身的附近。 “都出来吧,”一个信使模样的人对空喊道,“早看见你们了。”他话虽这样说,两眼却在四处搜寻什么,显然在咋慌。等了一阵,不见有人出现,信使模样的人自娱说道:“明明听到这里人叫马嘶的,他们就在这里附近的嘛,朗格没得人呢?”随即朝空中大声喊道:“你们是后羿带的箭士吧?大夏新后,派我来传信,让大家回帝都。”信使喊话时候,兵士站在他身后。还是不见人出来,信使又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我是夏后的信使,不会害你们的。赶紧出来吧。”信使喊完,转身低头一看,立马吓一跳,向后小纵一步,方才站住,手拍着胸部说:“你啥时候出来的,吓死我了。”待定下神来,方问道:“你是?” 信使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衣衫肮脏的陌生兵士,这兵士问他:“你真的没有害我们?” “我为啥子要害人吗?”信使说,“你是?” “我就是你找的箭士。”陌生兵士说。 “你们不是六十来人吗,其他的人呢?” “都在。”陌生兵士说,“你说的,新夏后是哪个?启后死了吗?” “你是后羿吧?”信使看见陌生兵士的肯定点头后,方说道:“新的夏后是太康,他派我来追你们回帝都阳瞿。至于启后死没有死,我就不晓得了,也不是我应该晓得的事情。” 没有得到启后的准确消息,后羿对他还是心有余悸,不敢就此断定是回帝都还是继续赶往有穷国,站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天空。 “走啊,带着你的箭士会帝都吧。”信使催促后羿说,“还犹豫啥子啊?” “我不晓得启后还在不在,他可是叫我回有穷国的。”后羿见过启后斩杀有扈氏俘虏的场面,那真是心狠手辣,几百具尸体铺满刑场,那场面惊心动魄,怵目惊心。“我可不敢去惹启后。” “嗨!”信使叹息了,“启已经不当夏后了,现在,是太康时代,一切都是太康夏后在做主,启后不再问事了。” “太康嘛,”后羿嘴里嘀咕道,“我和他关系还不错,不过……” “又朗格了嘛?”信使显然着急了,召不回去后羿,他也得脑袋搬家。 “我还想多活些年头,不想回去冒险。”后羿转身欲行。 信使一把抓住后羿手臂,用近似哀求的语调说道:“勇士,就算可怜我们这些夏士,你就跟我们回去吧。回去和夏后说清楚了,再回有穷国也要得嘛。那样,你回了你的有穷国,我也交差了,不是?” 这时候,后羿脑中忽然浮现出昨夜梦中“抢啥子”的印象。有穷国有什么抢的,要抢当然只有去帝都了。于是下了决心说道:“好吧,看在你信使的面子上,我们就回帝都一趟。”后羿话一说完,四周草丛里“哗啦啦”一阵乱响,霎时间钻出来一群箭士,兴奋地围在他身边。 走时磨磨蹭蹭,回来时快马加鞭,仅用了十来天,后羿他们就赶到了阳瞿。进了城,大家不禁目瞪口呆了,只见街舍大殿里,人去室空,到处空无一人。 “信使!”后羿大喊一声,“你在耍我们萨?” “我没有耍你。”信使一脸的无辜,“后羿啊,你们都是职业的箭士,我一个普通的小吏,哪敢耍你嘛!”表白完,信使也瞪着疑惑的眼神问着自己:“这是朗格回事?难道又搬家了?” “没耍我们,那人呢?你说的太康呢?夏后呢?”不知是后羿的箭士还是信使带的兵士,大家一起问着,也不知是在问谁。 “不着急,找个乡民问一下,就晓得了。”信使立马派出几个兵士,说:“都到附近去,给我抓几个乡民回来。” “是。”七八个兵士应声走了,消失在四周茅草屋后。 很快,一个兵士带回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汉。老汉来到信使面前,气哼哼地问道:“当初,你们说了的,愿意走的跟你们走,不愿意的可以留下来,朗格又来抓我们?” “别生气,别生气,”信使赶紧和气说道,“我们不是抓你,叫你来,只是想问一下,帝都都搬到哪里去了?我们刚从外地回来,不晓得帝都搬家迁都了。” “这样的萨,”老汉的气消了,“他们搬到叫啥子斟鄩的地方去了,具体的我老汉也不晓得。” “谢谢,谢谢。”信使连声说道。老汉走了。 这时候,有一个兵士带着一个老妇人回来了,妇人一到就对大家说:“帝都刚走,到斟鄩去了,不在这里了,刚搬走才一个月,去斟鄩找嘛。”妇人说话啰嗦,一句话的事分成了几句话来说。 “哦,晓得了。”打发了妇人,信使对后羿等人说:“没得办法,我们只好去斟鄩了。” “你看,大家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在赶路吧?”后羿明白,斟鄩距离阳瞿还很远,一时赶不到。 “只能这样了。” 斟鄩距离阳瞿四五百里的路程,众人紧赶慢赶,耗时个多月终于赶到了新帝都斟鄩。?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4 信使安置好后羿等箭士,说:“你们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吏部冢宰,好回复夏后,安排你们见面。” 后羿离开兵部前后已经快半年了,加上他也不知道兵部在哪里,只好由信使去向上面通报了。 信使经过左打听右打听,拐弯磨八地,终于找到了吏部冢宰,把差给消了。 次日的朝堂上,值日官喊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后,冢宰就出班说道:“启禀夏后,箭士后羿带着他的部署已经回来了。” “啥子箭矢?啥子后羿?”太康早把后羿的事忘到脑后了,“你说话朗格来的这样子突然哟。” “就是,就是,”冢宰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说明事情,“就是”好一阵,想了一会最后说道:“当初启后平定有扈氏叛乱的时候,司马昭明用了一批箭士撂阵,挡住了叛军的攻击,这批箭士的带头人就是后羿。” “哦——,你说是他啊,”太康恍然大悟,“他在哪里?赶紧带来朝见。”太康心里想的是,又可以打猎了,这狗屁后,折腾得我脑壳都要炸了,还是赶紧出去放松放松。 “是。”冢宰说完就退出了大殿。 想到又可以围猎,太康对接下来的朝事心不在焉,打发完了群臣就退朝回到后宫,等着后羿到来。 小侍女这时候挺着大肚子来到太康面前,对太康挤眉弄眼的,太康不耐烦地对她说:“都这么大的肚子了,又不能玩,来这里爪子吗?” “我的后啊,你马上就要当爸爸了,难道就不关心你的儿子啥的?”小侍女爹声爹气地问太康,“哪能只晓得玩那事呢?” “他在你肚子里头,我关心有啥子用吗?”太康说,“再说,在里头,我又能朗格关心吗?去,真是的。”太康把嘴一撇,不削一顾地。 “你们男人就晓得玩玩,玩!”小侍女生气了。 “我是男人吔。”太康理直气壮,“和女人不玩那事,那还是男人吗?” “人家的男人都晓得关心自己的女人,”小侍女说道,“女人心情好了,她肚皮里头的娃儿才住的舒服,才长得壮实。这不是你们男人的事吗?你说该不该关心你们的女人?” “该该。”太康笑了,感叹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还懂得这么多。” “必须的。”小侍女微笑道,“侍女朗格了?为了她的娃儿,侍女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他——这就是伟大的母爱。” “行了行了,我晓得你是在保护她。”这类说教太康听官师说得太多,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这天早朝时,没等冢宰把话说完,太康就喊道:“快宣后羿进来。” “后羿进殿面后。”值日官喊道。 顿时,殿门口进来一位身材魁武、相貌堂堂、仪表人才的大汉。太康在心里震惊后羿的变化,心说,谁说女大十八变,男儿十岁也有变化吗?于是对后羿说道:“近前来,让我看看我们大夏的箭士。”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兵部箭士后羿参见我后。”后羿上前稽首打弓。 “不要那么规矩,”太康笑说道,“为大夏箭士摆座。”吏部冢宰一摆头,旁边的侍女就抱来一个杌子放于堂下。太康立即说:“放到我的旁边来,我要细细看一下大夏的箭士。” 巫师太史立马出班说:“启奏夏后,后羿只是一个小小的箭士,他上面有班、连、营、旅长,更何况还有司马相土还站在堂下,他朗格能够到上面去坐在你的旁边?绝对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群臣大声附和道。 “我是夏后,啥子我说了算,”太康说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不可以!”群臣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你们还认我这个夏后吗?”太康在固执己见,钻了牛角尖。 “认!” “认,就按我说的做,为后羿摆座于我身旁。”太康特地把“于我身旁”说得特别重。 “不行!”巫师太史说道,“坚决不能为后羿摆座。”巫师太史也前进一步了。 “巫师!”太康生气了,大声喊道,“你还想不想干了?” “臣愿意为夏后鞠躬尽瘁。”巫师太史禀忠进言,“愿我后继承大夏先祖之余业,将之发扬光大,创造辉煌盛世,造福大夏子民。” “行了行了!”太康失去了耐心,“你们这些大臣动不动就是说这些套话,就好像我太康是个不关心子民、败坏大夏祖先家业的败家子似的。” “不是。”大臣们应道。 “没办法,”太康叹气了,对后羿说道:“只能让你站在下面回话了。” “启禀我后,”巫师太史面对上面稽首说道,“臣等都是为夏后办事的,包括后羿在内,夏后不用对任何人客气,有啥子话,我后说就是了。” “嗨——”太康无奈地重重地叹声气,“你们啊,连我说句话,都捡得出来毛病,真是服了!” “巫师太史惹我后不高兴了,臣愿意去死,以赎罪。” “你们可不能死啊。”太康笑着说道,“我还指望你们为大夏办事呢。”太康本想在身边给后羿设座,拉拢后羿,以便他能尽心帮助自己提高箭术,陪着自己围猎,没想到引出来这一堆的闲话,而自己的设座理由又不能明摆出来说,最后只得作罢了。随后又处理了几件事情,太康就喊了“散朝”。 值日官喊完“散朝”,众大臣一起向殿外走去。太康立即喊道:“后羿留步。”后羿立马停下了脚步,站在殿里。太康下来,拉着后羿的手,问长问短,无比的亲热。 “哎呀,半年没见,我们的后羿又长高了,更加帅气了,”太康现在十五岁,对后宫里的那些已经品赏多遍的大小侍女渐渐失去了兴趣,看着面前英俊帅气的后羿,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趣。太康伸手拍拍后羿肩臂,为他掸去身上的尘土,拉拉后羿的衣袖,捡去缝隙里的发丝,嘴里说道:“先后让你回有穷国,主要没有看到箭士们在剿灭叛军之战中所李霞的战功,委屈你们了。”太康说着话,迈着轻盈的步子,看着身边的英俊小伙,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你的箭术那样子好,有时间了,好好教练一下,我也想提高自己的箭术,将来在战场上才能冲锋陷阵,保生安命。” “我后只需站在战车上,指挥若定就行了,”后羿说道,“冲锋陷阵的事,留给我们这种兵士去做。” “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嘛,”太康纠正着后羿,“一个夏后,不能和我大夏英勇的兵士一起冲锋陷阵的话,朗格能算一个好的夏后呢?想我先祖们,鲧就说了,没得机会,禹后剿灭三苗,启后剿灭有扈氏,都是亲自带兵冲锋的,本后也不能例外嘛,不是?” “我后说的对。”后羿应承道。 4 自从收了后羿,太康天天离不开他,时时待在身边,尽管大臣每天朝堂上规劝,太康依然我行我素,后来,大臣们见怪不怪了,规劝之声渐渐消失。 这天,从围猎场回来,后羿对太康说:“夏后啊,司马相土年轻无甚本事,全赖商君契的战功,才继承了司马之位。”太康这时候正想着晚上吃猎物、喝酒的事,对后羿之话没做出回应,只听他说道:“为了我大夏的辉煌,应该换人了。” “换人?”太康随口问道,“换啥子人?” “我以为吧,相土应该让出司马之位。” “然后呢?”太康问。 “让相土回到商地去,为我大夏守卫东面的土地。” “我是说,司马之位应该让那个当?” 这时候,随身侍卫说道:“后羿为大夏的江山稳固,做下了汗马功劳,又有箭术精湛的箭士队伍,完全有资格当司马。” “我哪能当司马?”后羿赶紧推辞说,“当了司马,就没得时间陪我后联系箭术、围猎了。” “哪个说的?”太康说得很随意,“兵部司马只是一个管理职位,替我管理兵士,战时带领兵士打仗,平常没得啥子事的。就让你当兵部司马。” 第二天早朝时,太康一上朝就对下面的大臣说:“听探子传回来消息说,东面青州的莱夷,还有南面扬州的淮夷时常不安于本分,有起事迹象。相土作为兵部司马多年,带兵打仗经验丰富,可回到封地,替我看住这些不老实的家伙。” “自我夏后大禹灭了三苗,启后灭了有扈氏,青州、扬州的小诸侯看到了我大夏兵强马壮,就在不敢闹事了,”司马相土出班说道,“臣又把列兵布阵的知识教于臣之子昌若,后来昌若又教于臣之孙曹圉,二人都熟读兵法,对付些许小诸侯,不在话下。情我后放心,东面、南面有我商君挡着,大夏的江山固若金汤,永远无事的。” 太康知道这些,其目的是要相土让出位置。听相土这么说,太康的头就大了。心底骂着“死脑筋”,嘴上却说道:“我也晓得卿家祖上世代战阵出身,精通阵法战事,可是你的儿孙辈昌若、曹圉等,我不了解,我只信任你相土。请司马看在商君先祖的分上,替我去守好边疆。” “夏后只信我相土,这样啊,”相土说,“那我和昌若换一下位置,我去商地,让昌若来朝廷供职司马,要得不?” “爱卿只需替我守好边疆就行了,”太康说,“其他的事,就不劳司马操心了。” “臣遵旨。”听到太康这么说,相土无语地退回班中。 堂上众大臣不知太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不说话,在静观其变。 “后羿曾随先后启,参与了剿灭有扈氏的战阵,战场经验丰富,懂得兵事、阵法,同时统领几百名箭术精湛的箭士,司马一职由后羿继任。”太康经过一阵铺垫,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忠心思想,喘了口大气,坐在上面,静观去群臣的反应。 “这么说来,后羿任司马,也是说的过去的。”不窋说。 “散朝后,与后羿交接一下,相土就可以回商地了,”太康说,“不必再来告辞。”后羿兴奋地笑了。 下朝回到后宫,侍卫长正在值班,看见太康回来,于是对他微笑致意。太康对侍卫长说:“你随我进来。”侍卫长即刻跟在太康后面进了寝宫。太康在杌子上坐下,脱下宽大的外袍递给侍女,对侍卫长说:“你被解职了,去收拾一下,走吧。” 侍卫长被太康没头脑的话弄得摸不着糊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道:“为啥子呢?我没有犯错啊。” “还要我跟你解释吗?!”太康厉声问道。侍卫长值得丧气地走了。寝宫外面的后羿随即进来接管了侍卫长之职,履行他的职责。 后羿兼任侍卫长,后面的故事就层出不穷了。 后羿先撤换了太康周围的所有侍卫,让太康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下,太康再没有了任何隐私。 这天,侍卫甲过来对后羿说:“夏后喜爱的小侍女快生娃儿了,他们叫我去找个接生婆来,我要离岗一上午。” “她要生了?”后羿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对侍卫甲招了招手,侍卫移耳到后羿嘴边,后羿对他低声细语了一阵。?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5 侍卫甲在兵营里找了一个女兵士,对她说:“司马要你当稳婆,跟我来吧。” “稳婆,我不会呀。”女兵士说, “要会了,我还不找你呢。”二人来太康后宫的路上,侍卫甲对假稳婆交代了一番,听得女兵士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 侍卫甲带着“稳婆”到了太康的寝宫,对太康说:“接生婆找来了。” “男人们都出去。”稳婆开始发号司令。 太康看着自己的爱人小侍女,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寝宫的宫门,站在外面焦心地度起来步子,时不时地向里面翘首张望,里面的声音生生不息地传进太康的耳朵。 “啊!”一声尖厉的惨叫,是孕妇小侍女的声音,“疼死我了,啊——” “用尽。”一听就知道是稳婆的声音。 接下来,是一声沉闷“嗵”的似拳头砸在软物上的声音,似乎力道还不小,但不知道是谁的拳头砸在什么物体上了。“嗵”的声音刚落下,进入太康耳朵的就是小侍女的又一声“啊——”的凄厉尖叫。 “痛,痛,痛……” 小侍女的喊痛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叫得太康焦急万分,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快起来。“朗格样了?”外面的太康不由问道。 “快好了。”稳婆回道。 听到回答,太康悬着的心似乎落地了。紧跟着又悬了起来,因为太康听到了更凄惨的叫声,这叫声有气无力,似乎有一个生命在离开他的躯壳正在远去,飘游在了去天国的路上。接下来,寝宫的门打开,一个人头露出来说了一句话,让太康彻底崩溃了。 “很不幸,孕妇难产死了。”稳婆探出头来对外面的人说道。 “那娃儿呢,保住了吧?”太康只好求其次了。 “也死了。” 太康立马失去理智,推开探头出来的稳婆,冲了进去。只见床铺上满是鲜红的血迹,正从床上淌下来,污了一地。床上一头摆着一个刚来到世上的男婴,已经失去了生命,身体还软软的。“我的娃儿啊——”太康大喊一声,抱起死婴怔怔地看着,悲痛欲绝。抱了半天死婴,手臂困了,太康放下他的娃儿,转头有看见床上肚子已经瘪下来的孕妇,伸手过来探她的气息。这时候的小侍女出的气入的气都没了,再摸一下她的躯体,早僵硬冰冷了。 “我要杀了你——”太康忽然疯了似的,喊出一声,转头去找稳婆,早不见了她的身影。“侍卫!侍卫!”太康冲外面喊道。 “我们在。”侍卫甲和一群侍卫进来站在太康面前。 “去把接生婆抓来,剐了她!”太康完全没了理智。 “是。”侍卫们出去了。 太康喊完,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地上,侍女们七手八脚把太康抬到夏后的寝宫铺上,为他盖上被褥。 过了一阵,后羿带着侍卫进来,看到太康在昏睡,便退了出来,站在外面,静候太康苏醒。一个时辰过后,只听见太康嘴里“哎”一声叹息,醒了过来,后羿立马轻脚来到太康面前,小声喊道:“夏后,夏后,你醒了吗?”太康腮边挂着泪水,睁眼看了一眼,又闭上了,好似对任何人都失去了兴趣。后羿赶忙对伺候在旁的侍女说:“快去为后端一豆水来。” “是。”侍女应道,离开。 又过了一刻钟,太康睁大眼睛,看见身边围着一群人,对他们说:“你们你们在这儿爪子?这儿不需要你们了,都走吧。” “我们本就是为夏后服务的,你让我们去哪里嘛?”侍女问。 “我不需要你们了。”太康说,眼睛又要闭上,“我的太子都死了,我还活在这世上有啥子意思。” “夏后啊,你可不要这么说哟。”后羿上前轻声说道,“你是我大夏中国的最高统帅,中国离不开你,大夏离不开你,大夏、中国都要你好好活着。” “我后啊,我们都离不开你。”周围的侍女、侍卫齐声说道。 “我晓得,”太康低叹一声,“可是,上天不要我活在这个世上啊,我也没得办法。哎!”说完一句话,太康奋力挤出逗留在眼眶里的一串泪珠,让它们挂在腮边。过了一会,喊道:“后羿。” “臣在。”后羿赶忙应道。 “以后,朝中事务,你替我看着。”太康说得有气无力的,一次打击使他不经意间,交出了所有的权利。“我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一切事务,你看着处理,下来给我说一声,就是了。” “对了,”后羿忽然想起一事,说,“那个接生的稳婆还没有找到,我安排侍卫们继续找。” “哎,算了吧,”太康说,“可能也是她的技术不够,才出了这样的事。我不想为此事操心了。” “我后宽宏大度,宅心仁厚,是我大夏子民的宏福,”后羿说,“可是,要是不追究这个稳婆的责任,不就助长了奸人的歪风了吗?我觉得还是应该抓住稳婆,杀一儆百才好。” “你就看着办,就是了。”太康说道。 “是。”后羿应道。 这时候,假稳婆女兵士正在后羿的茅草屋里,惊恐不安地看着门口,好似随时会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就把她拖出去腰斩了。半个时辰后,一直处在惊恐中的女兵士抵不住心理上的折磨,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女兵士立马睁大眼睛,语无伦次惶恐地说道:“不是我要害死你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看着刚才一个时辰前砸在孕妇肚子上的拳头,女兵无意思地改口说:“原来是他们让我这样做的,不怪我啊,不怪我……”嘴里唠叨着,女兵再次睡过去。 睡梦里,女兵只觉得,喉间有物堵塞,气息不畅,下去的一口气死活上不来,好似连也憋红了,于是两手在喉间一阵乱抓,想要抓出喉间的堵塞物。抓来抓去,女兵在喉间抓住了一条绳子,一下子惊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找她去当稳婆的侍卫甲正用绳子勒着她的脖子,使劲拉,整个人都快被他拉翻了,不禁问他道:“你在爪子?”可喉咙里只发出一阵“喉喉”声响,发不出声音。很快,女兵失去知觉,追随那两个刚死去不久的母子去了天国。 “我也不是故意要害你,”侍卫甲见女兵咽了气,松开手中的绳子,低声说道,“冤有头,债有主,找该找的人去,别来找我。”侍卫甲嘴里嘀咕着把尸体拖了出去处理了。 太康的箭术在后羿的培训下,长进极快,已经能够百步穿杨,把朝廷之事完全交给后羿,现在他只钟情于一件事——围猎。每天早上,后羿坐在大殿高台上,俯瞰着殿下的群臣,俨然是主宰群臣命运的夏后。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在履行他的职责。 官师出班奏道:“启奏夏后,”大臣们现在都这样称呼,也不知是在向太康禀报,还是在向后羿禀报,“官学新进了二十个学子,需要扩建一间房子做教室,同时补充二十个杌子,供学子使用。” “不准。”后羿不等坐在正中央的太康说话,直接给否决了,“教室不够,可以交叉教学,老学子上午教学,新学子下午教学,不是很好吗?再说,新学子也可以站着上学,这样可以培养他们尊敬师长的好习惯。” 官师见被后羿否决了,只好把视线转移到太康身上,希望能有转机。 “不用看我。”太康首先表态说道,“就按司马的决议办,以增加培养学子尊重师长的机会,很好。” “是。”官师死心了,退回班中。 “启奏夏后,”啬夫出班奏道,“今年各地诸侯贡来的贡粮越来越少了,不及去岁的七成。建议我后今秋武装巡视诸侯国,以示我大夏的强大、威武。” “准了。”后羿说。太康坐在上面只是坐的位置在高台的正中央,显示他还是夏后,其他就真成了傀儡,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后羿也经常不给太康说话的机会,目的在于降低太康的存在感,要让众大臣知道,大殿里,是他后羿在做主。“就安排在岁首十月,秋收结束后武装巡视诸侯。” 啬夫退回班里。 “退朝。”等后羿又处理完几件事后,太康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喊道。 “退朝。”值日官喊道。 太康现在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后羿带他作了决断,让他省了许多的心,太康非常高兴。 一个月后的十月,后羿安排了自己的亲信代管朝政后,带着两队兵士两百人,和他的一百人的箭士,坐着十辆牛车,浩浩荡荡地出了帝都斟鄩,武装巡视第一站豫州,随后冀州、兖州、青州、徐州、扬州、荆州,返回来向西巡视永州,梁州。后羿来回巡视完,给各地方诸侯留下了深刻印象——大夏的后是后羿,太康已经退位了。 后羿的武装巡视效果显著,第二年刚开春,中国九州州长就派了专人信使带着贡品来了斟鄩,补交了签下的贡粮和其他贡品。国库里的粮食、税银又充实了。在各诸侯国信使在返回自己属地前,后羿按照惯例,举行了欢送宴会。对于出席欢送宴会的人员,后羿作了一番工作。 “夏后,”后羿来到太康的寝宫,对太康说道,“今晚就是诸侯信使的欢送宴会,各诸侯国信使希望夏后出席,双方联系一下感情。不晓得夏后朗格说?” “这个啊,”太康手里拿着弓箭在比划着瞄准箭垛,“你代替我出席一下就行了,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太康嘴里说着话,手上的比划没有一刻的停歇。 “好吧。”后羿装出无奈,应承道,因为这正是后羿希望的结果。 晚上,大殿里,火把明亮。各诸侯国正负信使十八人端坐在各自的杌子上,眼望着殿旁的后厨大门,满怀期望等着庖正带领的侍女出现在他们眼前,口水他们喉间“咕嘟”作响。 这时候,后羿出现在高台上,面带笑容对各诸侯信使说道:“各位信使,晚上好,我代表夏后,感谢各个诸侯国对我大夏中国积极上缴贡粮,和精美贡品。”后羿说道这里,带头开始鼓掌,下面的信使跟着鼓掌,大殿里顿时响起了祥和的掌声。“夏后,因为身体不适,对不能出席宴会,深表遗憾。”后羿说着,向在座的信使稽首鞠躬,致歉。 “看来,太康真的退位了。”下面的信使于是纷纷议论道。 “说不定已经死了。”另一个信使说。 “这倒有可能。不然,都半年了,我们都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上菜。”正在各信使乱议论时,后羿喊道。信使们又把他们期盼的眼神,转向了连接后厨的大门。 在众人的期盼中,庖正终于带着打扮端庄的侍女出来了,她们每人手中端着一个饭豆,走到信使身前,把豆放在地上。信使们一个个急不可耐,揭开豆盖,露出了豆里的真容——一豆稀饭,一豆煮青菜,一豆烟熏猪肉。看到难得一见的肉块,信使们顾不上礼节,抓起来就啃,肥肥的、诱人的猪油顺着信使们的脸颊流下来,大殿里顿时香气扑鼻。 “请大家慢用。”看到信使们的吃相,后羿也馋了,说完就转身去了后厨,开始享用属于他的那份没事。信使们则顾不上与后羿客套,只顾低头消灭着自己的份饭。 5 斟鄩周边玩得腻了,太康决定到更远的地方去围一次猎。?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6 “啥子!我后要出去围猎一个月?”出发前,太康对后羿说起此事,顿时把后羿惊住了,“中国的臣民一个月看不到夏后,会朗格想?他们会以为夏后不在了,死了,你晓得吗?首先我是反对你出去围猎这么久的。我不能同意。” “朝中大事,司马你都会处理调度了,有我没我,没得多大区别不是?”太康说,“再说,我留在朝里,坐在那里,你不是也不舒服吗,不能得心应手地处理朝政。” “这样子说……”后羿心里活动了,“可是,你是中国的后啊,你不在朝堂上出现,朗格得行?不得行,不能出去围猎一个月,太久了。”后羿想了想,说:“这样吧,围猎十天,朗格样,可以吗?久了,恐怕朝中出现混乱。” “没得事得。”太康用鼓励的眼神看了后羿一眼,“放心,翻不了天的。实在有啥子处理不了的,你先压着,等我回来处理。” “那好吧。”后羿无奈了,“不过,还是希望我后,尽快回来。” “好好。”太康口里应承道。“你给我派十个箭术好的箭士,随我围猎。其他的事,我自己解决。”说完就进去站起来,“你去办吧。” 后羿返回兵部,集合了十名新入队的箭士,对他们说:“你们这次随夏后出任务,带好各自的行囊,一切听从后的指挥。” “是。”箭士们立即整装出发,前往大夏后宫门外。 打发走了十名箭士,后羿立即来到侍卫室,叫来亲信侍卫甲,对他说:“你赶到夏后后宫门外,一个隐蔽地方,看看夏后都带了一些啥子人走,啥子时候走的,去了哪个方向?” “是。”侍卫甲应道,转身走了。 再说太康,次日带着五名侍卫、十个侍女,外带侍女欢儿,十名箭士、庖正、厨师等人,坐上十多辆车子,车上放着煮饭的鼎、盆、豆,以及欢喜的衣服,一行四十多人出发,沿着街巷向南边来了。 到了大河边岸,侍卫叫来船工,往返多趟将众人渡过了大河。岸边的田野间,麦苗庄稼刚好发芽,在土黄色的庄稼地里,散发出淡淡的嫩绿。稍远的油菜快有半人高,与低矮的麦苗错落有致,点缀山河,美丽着中国。 亲信侍卫甲,看见太康等人过河进了大山,就回去向后羿报告去了。 南边山里,野草丛生,树木林立,鸟语花香,野兽奔突。太康连年来郁闷的心情顿时愉悦,满心欢畅,在看一眼身边的新欢,压制不住的情绪涌上心头,抱住欢儿纵情长吻,释放常年积压在心头的重负。 牛车奔驶,前面窜出一只小鹿,太康从车上站起来,弯弓搭箭拉满,“嗖”一声,竹箭飞出,小鹿倒下,四肢一阵乱蹬,不一会就不动了。 “我后,箭术高明!”身旁的欢儿拍着手掌叫道。 “箭术精湛!”身后手握弓箭、引箭待发的箭士们齐声喊道。 “嗨,这不算啥子。”听到长年不闻的恭维声,太康隐隐又飘飘然了,不禁扬天长笑,“哈哈哈”,小声穿过山谷,在山间回荡混响,惊起树梢里、草丛中的休息、找食的小鸟,瞬间“噗楞楞”成片飞起,窜入云霄,过一会,落在远处的树梢草丛里。 天上的太阳渐渐偏向西边去了,快到远处高山头顶。牛车以兵车阵势继续行进在山间,走向大山深处。箭士执弓主射立于牛车左边;侍卫执戈、矛主刺立于牛车右边;驾车的人,一手置鞭一手揽绳,口中吆喝着与车的牛,坐在中间。 太康的车居于中间,前后左右都有兵车保护着,大家奔驰在山坡上。 突然,山间窜出一头小野牛,直向牛车奔来。前面的车阵闪开,为太康让出视野,便于他射杀野牛。左右箭士张弓搭箭,侍卫紧握大刀,十几双眼睛全神贯注,紧盯着野牛。 太康手中的箭拉得慢慢的,箭头直指幼小的野牛,就是不放箭。 “夏后,快放箭!”欢儿喊道,“牛儿近了,快!” “不急。”太康眼看着小牛,说道,“待它再近些。” “我后真淡定!”侍卫赞叹道。 “箭术精湛,当然淡定哦。”箭士们竖起了大拇指。 小牛愈来愈近,圆鼓着的牛眼睛里,黑白分明了,口里“哞哞”叫着,向着车阵奔来——它可能把拉车的牛当成伙伴了,踏着欢快的步子直向前来。 “我后,可以射了。”侍卫也催促说道。 太康把拉满的箭矢“嗖”一声放出去,正中野牛左眼。野牛吃痛,一声狂叫“哞——”震破原野。瞎了一眼的野牛没了立体方向感,奔跑路线忽然转向了左侧,向前疾奔。太康来不及搭箭再射,牛角眼看就要挑到车辕,只见左右箭矢密如雨点,全数集中射入野牛体内。众侍卫手里的大刀也砍向野牛脖子、牛头,霎时间,野牛血流如注,在最后砍开牛头的大刀落下后,野牛倒下了,眼中带着不明的愤怒,嘴中那低沉微弱的哀嚎与流淌地下的脑花同时发出来。野牛死了。 等万事搞定,转过头来看太康,他已经被小牛的横冲直闯下的脸色发白,没了一丝血色,脸上微微有密细的汗珠冒出来,显然,太康被野牛吓着了。而两旁的侍女、奴仆还在赞颂着太康的箭士高明。 “我后就是了不起,也搜冲到眼前,都脸不改色,心不跳!”是奴仆的赞语。 “夏后伟大,淡定!是我们的依靠!”是侍女的表白。 “好了。”大概太康听不下去,止住了身边的赞语,“庖正,把牛拖下去,剥了,烤来作晚饭。” “好。有肉吃了。”侍卫们喜形于色。 “夏后,我们是不是在这里宿营?”临时侍卫长问太康。 “宿营。”太康这才想起该搭建临时栅栏了。 左右箭士、侍卫等即刻跳下车,抗着车上的木杆在平时上密插起来,形成一个大大的园圈,把众人、物什及车子全围在其中。这时候,天上的太阳早不见了踪影,大家点燃篝火,把原野照得如同白天,人人脸上毫发毕现。 熊熊的篝火上,新鲜的牛肉烤得“滋滋”冒着油。不一会诱人的肉香飘过来,大家喉咙间都“咕嘟”直响,撒上自带的盐粒,那香味更加勾引着人们肚里的馋虫,大家都两眼直直地盯着篝火堆上的肉块,早忘记了手上该干的活。 好容易等到牛肉端上来,众人顾不得礼节,待太康抓了一块烤肉后,大家都疯抢起来,往嘴里塞着。等众人的肚子慢慢鼓起来了,大家这才变得斯文,慢条斯理的,品味着美味。 深邃的星星在遥远的天空上眨着眼睛。太康吃饱喝足后,躺在被褥上,眼望着天空的星星,这时候想起启临死前说的话——抓住权力不放,心里泛起无限的酸楚。“我的爸爸吔,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开创之君,孩儿我能力有限,无法撑起大夏这片天空啊。今年我都三十多了,还没得一个娃儿,将来的大夏我该交给哪个嘛?”想到这里,脑中哪个可恶的稳婆有出现了,“都是那个可恶的接生婆啊,他把我的娃儿给弄死了。”太康接着又想道:“后羿他们找了这么久,朗格还没得那个接生婆的一点消息哦?”太康这时候,早把他交给后羿“自己看着办”的话语忘到九霄云外了。 远在西南青城山万通洞中修炼的太乙,一直在关注着下界的变迁,心知太康的心事,也不由得替太康发愁,心中不由骂道:“龟儿子后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哎。”太乙真人心里刚走神,耳朵里就传来天尊的怒喝“太乙!”于是,赶紧收摄心神,屏弃了杂念。 就在太康仰望天空、睡意渐浓的时候,栅栏外远处响起了男女交合的声息,太康知道是那些解决了温饱的男女在赴桑林会,登巫山了。听着这撩人的声息,只觉得一股热气直串下身,浑身顿时难受起来。太康不想忍了,爬起来钻进侍女欢儿的铺里,和她一起共行云雨之事。待发泄完剩余的精力,太康这才进入梦乡。 清晨,太阳升上天空,大家起来煮饭喝了,收拾起物件装上车,继续往大山深处赶去。 太康耳朵清静了许多天,一门心思放在围猎上,大家每天收获的猎物就越来越多。这时候,太康和众人的关系在不知觉间由君臣变成了朋友。 这天,早晨起来,太康又对大家说:“继续进山。” 临时侍卫长立即过来对太康说:“我们已经出来两个多月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嗨,那么急着回去爪子?”太康说,“向山里开拔。” “向山里开拔。”临时侍卫长喊道。众人又向深山进发了。 随着进入大山,气温在持续降低,野草变绿变深,树木越来越高大,出没其间的野兽越来越多,山鸡斑鸠之类的飞禽不时从草丛间飞起来,落在远处。大家吃肉的机会也就越来越频繁了。 太康换上了厚实的外套,身体顿时暖和了,扒开齐腰深的山草,在草丛下寻找着小路。这时候,车子坐不成,停在了身后,大家一起扒草寻路。侍卫紧随在太康四周,往外是满弓的箭士,手持弓箭引弓待发,以应对随时出现的紧急事件。太康对他们这种严阵以待的做法不以为然,多次要求他们放松下来走路,却是没有效念。 在齐腰深的野草中趟了十来天小路后,太康终于尽兴了,对侍卫和箭士说道:“回斟鄩。” “回斟鄩。” “回帝都。” 众人齐声喊道,群山反射声波,在山谷间回响。 牛车满载着由猎物烤干的肉食,顺着来路往回走,大家的步子就快了许多。 6 听了侍卫甲的回讯,后羿知道太康确实进山去了。在观察等待了一个月后,还不见有太康回转的讯息传来,后羿开始撤换朝中的大臣,尤其是支持太康的大臣全部被撤了,调离了他们原来的岗位,调去一些不太重要的地方。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后羿在太康渡河的码头左右,方圆五里范围内都布置了暗哨,时刻哨探太康回转的讯息,并要求他们白天黑夜地不准睡觉,一旦发现太康回来的迹象,要立马回报。 田间的小麦在人们不知觉间,结满了麦穗,饱满的麦粒压弯了秸秆,在微风里迎风摇摆。油菜早有嫩绿变成的金黄也已经退去,完全变为半尺长的油菜管,密密麻麻地挂在比人还高的植株上,正在干透,等待奴隶收割。 这天,后羿刚吃过午饭,他派出的哨探就传回来讯息说,太康从山里回来了。后羿摔了饭豆,冲身边的侍卫、箭士喊道:“统统集合,快!快!” 正在后羿身后、左右的侍卫、箭士们被他这突发的喊声惊得不知所措,赶紧丢下手中的一切,赶来站在一起,排成队,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后羿。 “即刻向南,赶往进入秦岭的码头,”后羿喊道,“阻止南边一切回北岸的所有过河,对不听劝阻者,格杀不论。”喊完,后羿有加重语气问道:“都听清楚了没得?” “听清楚了。”众兵士齐声答道,“对不听劝阻者,格杀不论。” “出发!” 后羿带着这两百人的队伍,急速赶往大河北岸码头,到了北岸,密集布置下来,静等南岸的动静。?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7 安顿下来后,后羿把布在南岸的哨探叫过来询问情况,哨探报说:“那帮围猎的人已经下了山,正向这边来了,按他们的速度,估计到达河岸还需两到三天的时间。”现在,后羿左右的人们把杆再叫太康为后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哦,”后羿出了一口大气,随即对亲信侍卫甲安排说:“你带五十个兵士回去,把在斟鄩支持太康的那些人,全部给我抓起来,严加看管。嗯,要是人手不够,”后羿停了一下,从身上摸出一块兵符,递给侍卫甲,说:“这块兵符可以在兵部调兵一百人,紧急时候,去兵部调人。不过,最好不要伤害他们,我今后还要用到他们。” “是。”侍卫甲带着五十名兵士走了。 后羿对剩下的一百五十个背着满囊箭矢的箭士,再次申明了这次行动的原则,说:“不管南岸有哪个要过河来,都杀无赦。对以前我带来的箭士,也一样,杀无赦。” “要是,我们的哨探要过来报信呢?”一个身边的箭士问。 “那就,那就,”后羿边想边说,“只能让他一个人过来,并且不能携带弓箭、大刀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地过河来。” “明白。” 后羿在北岸等到第三天上午,终于隐约看见了南岸的大队人马逶迤缓慢向着大河南岸来了,真是牛哞人喊,好不热闹,似闹市一般。待所有的人来到河南岸,已经是中午了。 这时候,后羿派人向南岸喊话说:“南岸的人听着,不准过河来,你们就在南岸住下来,不准过河来,否则,杀无赦。” “啥子?我们是夏后太康的跟随,围猎回来,回帝都斟鄩的。”南岸的人喊话说。 “哪个都不准过河来,否则,杀无赦!”北岸重复着命令。 “你听清楚没得,我们是太康的跟随?” “也不准过河!”这次北岸的人更干脆了,不说更多的话。 现在的南岸起了骚动。 “我们是夏后,朗格不能过河呢?”南岸的人们纳闷了,大家窃窃私语着。 “不过河,我们朗格上朝?” “我的家人都在斟鄩,过不去河,我岂不和家人分离了!” “我的妈妈吔——”有侍女嚎起来了,“妹妹哟,我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不管他!哪能他们说不让过河,我们就不过河了?”有兵士开始发飙了,“过河!” 说话间,就有十多二十个兵士找来几条小船,大家爬上去,把刀架在船家脖子上,几条小船就向北岸摇过来。接着,船上的人就听到北岸在喊话,“河中的人听好了,不准过北岸来,否则杀无赦。杀无赦!不管是哪个,太康也不能例外。”河中的小船不听劝阻,继续在向北岸靠过去。这时候,他们看见北岸上的箭士立马出阵,手持弓箭,拉满,苗准了靠过来的他们,并听到北岸上又在喊话。“再次申明,不准过北岸来,不准过北岸来!” 看到岸上真射的阵势,船家把小船停下了在河中。船上的兵士再次把刀架在船家脖子上,说:“不要听他们的,夏后要过河去,他们那是虚张声势,不敢放箭的。摇过去!”小船又在向着北岸过来了。 当小船过了河心,离北岸还有不到百步的距离时,随着一声“放箭!”顿时空中响起了“嗖嗖”的箭羽声,无数的箭矢飞来,覆盖了所有小船,船家连带船上的兵士全部被射成了刺猬,尸横船中,或落入河水。小船无人驾驶,自在河中漂浮着,慢慢向着下游去了。 南岸上的人惊呼了出来,“真射啊!” “快回来!”有人喊道,却是没有一条船能回到南岸的了。 太康这时候,头真的大了,“这该朗格办呢?”圆睁着两眼,一脸的苦闷忧愁和烦恼。 “现在,朗格办?”有人在问太康。 “朗格办?”是太康在说话,望了一眼北岸。 看到北岸的箭士仍拉满弓,站在岸上瞄准着河心,准备再次射出他们手中的箭矢——严阵以待,太康知道再也渡不了大河了,家就在眼前的河那边,距离不过两百来步,实际却远隔天涯,人各一方了。看着众人投来的询问眼神,太康犹豫了,半个时辰后。终于下了决心,自语低声说道:“就地休整。”这声音说得极低,只有太康自己听清楚了。然而,太康身边的兵士和侍卫们却像心有灵犀一样,积极配合着太康的命令,就地选择一块平整的地方,开始插栅栏,建立野营地了。慢慢地,随风飘过来一丝说话声,北岸的人在议论推测他们了,话声里带着疑问和不确定性。 “嘿,南岸开始插栅栏了……他们是不是要在河岸上真的住下来啊?” “哪个晓得他们要爪子。” 太康这时候,顾不上北岸的议论,住在南岸河边,他只希望,大河北边离和不远的帝都里的大臣们看到他们的夏后在这里,能自动过河来和他聚会,逃离后羿控制的斟鄩。 在胡思乱想之际,营地搭建完成,太康钻进了食欲自己的营房,倒身在铺上,闭上眼睛埋头便睡,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楚的滋味——悔恨、懊恼、无奈,以及无助,一起涌上来。紧闭着的眼睑挡不住那汹涌的泪水,冲破了重重阻拦,洗涮着布满尘垢的脸颊,浸湿了投下的枕席。 天色不知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庖正送来了香气四溢的饭菜,然而太康哪有心思喝啊,仍闭着眼睛,任由悔恨的泪水无声地流淌。 “夏后,该吃饭了,”庖正站在太康铺前,小声喊道,“时辰已经深夜癸时了。” 太康不吱声,似睡似醒地假寐在铺上,身体也不翻动,好似死过去一般。耳朵听着庖正的动静,待他出去了,太康才轻身翻过来,换了一个睡姿,顿时感觉到,匮乏的身躯又舒服了一些。 过了一个时辰,到了午夜子时,铺上的太康又听到庖正进来说话了。“我后啊,人是铁,饭是岗,别人一顿不吃都饿得慌,我后都一天没吃饭了,朗格受得了嘛?还是起来吃一点吧。不然,我后把自己饿死了,不就随了奸人后羿的心愿了,还朗格和他斗呢?” 也许庖正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心坎,只见太康睁开眼睛,慢慢坐起来,叹着气说道:“我朗格瞎了眼哦,把奸诈的小人当成了心腹,把朝中的大权交给了他吗?哎——” “奸人终有报应的。”庖正赶忙应承说道,“我后只要保存了简装的身体,终有报仇雪恨的那一天的。”说了半天,庖正不忘自己的职责,说道:“我后,快把饭吃了吧。” 太康这时候没有犹豫,接过来庖正手里的饭豆,三两口就喝了各底朝天,浑身顿时有了劲,倒在铺上继续睡过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太康享受着他的夏后生活,手下的其他兵士和箭士则担负起了农夫、猎手、厨子等角色,在大河南岸开垦土地种庄稼、打猎,维持着这一百多人的日常生活。 南岸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太康心中希望的场景却没有出现。两个月来,北岸没有一个大臣来到南岸,太康慢慢绝望了。 一天,侍卫进来禀报说:“启奏我后知道,一队兵士从东面来了,约有百十人。” “哎呀,终于有大臣过来了啊。”太康闻听报告,兴奋地一咕噜爬起来,说道,“北岸的大臣还是没有忘记我大夏,终于有大臣过河来了。”太康急忙穿戴起来,出了营地,站在大门口,手搭帐篷,急切地向东张望着。 过了小半各时辰,东来的人马来到了太康面前,原来是距离斟鄩最近的豫州州长伯康带着人马来了。看到是伯康,太康不禁略有失望,说道:“还以为是斟鄩的大臣过河来了呢?” “夏后啊,我在豫州,听见了斟鄩的事,就派出信使知会了其余三州的兄弟,”伯康说,“我先带领一百兵士过来了,我们誓要杀过河去,夺回我们姒姓的天下,杀了奸人后羿。” “先不说这些了。”太康现在心灰意冷,“既然来了,就先安顿下来吧。”太康说着反身回了营房。这时候,太快在南岸已经住了快半年了,郁闷的心情早把太康心底那本没有多少的斗志消磨完了。 看着毫无斗志的太康,伯康心底疑惑了,“大哥朗格成这样了,一点斗志都没得?” 随后几天,仲康、叔康和季康领着他们兵马陆续到了大河南岸,太康都一身慵装接见了他们。 兄弟五人一番交谈后,面对大河对岸的强盛,心底只剩下忧心和对痛失祖先们创下的江山的悔恨、惋惜,来到大河南岸,遥望着对岸,一筹莫展。 太康看着帝都,泪眼朦胧,双手忽然伸向天空,好似无限惋惜,音色悲怆地吟唱道:“禹帝建功分九州,翻山越岭疏河流,伟大,中国五谷丰收。”吟唱结束,太康把双手收在怀里,好似那里真是堆满了五谷。 伯康向前踏一步,深色暗然,两手左右伸出,慢慢抓回,声音激越,唱道:“启后立业未停留,东征西讨灭三苗,威武,阳瞿大殿镇诸候。”伯康眼望着苍天,好似大禹、姒启正在上面看着他似的,但脸上的悲情一览无遗,深情而仓惶。他们身后的侍卫和兵士都被他感染得热泪盈眶,泪眼婆娑。 仲康默然地站在地上,痛苦不堪,双手垂下,低着头吟诵道:“我们兄弟乐悠悠,夜夜歌舞从不休,悔恨,惋惜,中国后位丢。”诵完,默默无语,气息难闻,无尽的悔恨,道不完的痛苦。 叔康则泪眼望天,右手握着大刀,刀尖指向大河对岸,半天才唱道:“一起起兵杀奸人,不然,宗庙不保别帝都,悔哉,失去朝政未勤修。”唱完时,口中忽然喊道:“杀!”这一声,气势磅礴,气吞山河,好像他正在战场上经历着金戈铁马一样。 年龄最小的季康今年才七岁,什么都还不懂,一脸的茫然,但心中的悲伤确是十分清楚,他唱道:“流落他乡像流徒,衣食无着谁拥有?悲痛茫然,远走四海谋生路。”唱完后,不像他的四个哥哥那样,有舞有蹈的,季康只是站在那里,四顾两茫茫。 五人唱完,对空狂舞一阵,发泄着心里的情绪,待背上汗湿连片后,就各自回了营房。 7 伯康、仲康、叔康和季康四人在河岸上住了十天,都接到本州的信使口信,说是州里有大事,叫州长赶快回州。这时候,心智幼稚、不懂权谋的季康首先急不可耐地带着自己的人马回他的扬州去了。 季康一走,给剩下三人心理上一击。仲康早看出来了,帮助太康恢复夏后已经不可能了,为了自己的州长地位稳固,也悄悄带着兵士回兖州了。接下来的连锁效应是,伯康、叔康回了各自的豫州和冀州。原来,是后羿派出信使,让各州诸侯伯,用计叫回了各自的州长。 这天早上醒来,太康看到四个弟弟的大营人去营空,不禁更加黯然神伤,回去倒在自己铺上,继续睡大觉去了。 睡梦里的太康昏昏沉沉,忽然营外传来震耳的话语声,太康不禁翻身起来,大声喊道:“欢儿!欢儿!”正在外面的欢儿即刻跑不进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太康。太康对她说道:“外面是啥子人在吵,真是烦死了。” “我出去叫他们小声点。”侍女欢儿说着出来,对营外正在议事的庖正,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们议事小声点,吵到夏后了。” “不对啊,”庖正疑惑说,“我说话的声音已经很低,很小声了,朗格还会吵到后呢?” “大家多谅解,”欢儿低声说,“现在的后,情绪低落,容易烦闷,可以理解的。多担待,多担待。”欢儿说着话,对身边众人稽首作礼。? 第五章太康:无能围猎失家国8 “嗨,现在做事真难。”庖正无意间叹息道,“没有贡粮,地里的粮食还不到收获季节,吃的都快完了。这可朗格做哦。在加上折磨一个后,这活真是没法作了……” 旁边的厨子等正想接话,就听里面的太康说道:“做不了就走人!”太康的语气是那么的强硬,无情,让身边的厨子心生寒意。 “走就走,别以为,哪个愿意伺候你。”庖正脱下官服,回自己营房拿了私人物件,出门走了。 一旁的厨子和欢儿被眼前的变故惊得直发呆,不知所措,都在心里问自己:这事朗格了?大家都先看看自己,再看看别人,都想从别人口中得到问题的答案,却都失望了。大家却都听到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来。 “侍卫!”是太康的声音, “在。”进来两个侍卫。 “去把走出去的那人砍了。” “啥子?”侍卫糊涂了,不明白太康的意思。 “去把庖正给我枭首。”太康再次清楚地说道。 “是。”两个侍卫提着大刀追了出去。 不一会,营外传回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刚追出去的两个侍卫,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回来了,人头下方的脖颈伤口处正“嘀嗒嘀嗒”地滴着血珠,侍卫走过去,地上留下一路的血滴,殷红的鲜血低落地上,很快变得深暗酱红,最后凝结为暗紫的血块。 眼前的一幕惊得欢儿和厨子们惊魂不已,目瞪口呆地看着侍卫进去交差去了,大家都不敢出大了,生怕一个不小心,遭到灭顶之灾,全静静地立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欢儿,欢儿。”当太康的声音响起来时,欢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在叫她,待太康的声音“你在哪里爪子?”传过来时,欢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应道:“来了,来了。”脚下不敢怠慢,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却把脚步落地的声音控制到极低极低,待到了太康营房门口,才慢下来,漫步走进去,细声说道:“夏后,叫我?” “你们在外面爪子?” “没爪子,”欢儿小心应对着,“就是死站在那里说几句话。” “去叫人把那颗头拿去扔了。”太康说的若无其事的。欢儿这才注意到强角落躺着一颗人头,细心一看,正是刚才还在和她说话的庖正的头颅,不禁吓得倒退一步。幸亏欢儿见多识广,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镇静下来,站住了。只听太康说道:“没得啥子好怕的,死人脑壳,摔了就是。” “我去喊人了。”欢儿急忙退出来,去叫奴仆。一边走,还在一边想着,那两个提着人头进去的侍卫是什么时候出来的,自己怎么没有看见。 来到奴仆的住房。这里简直不能叫着房,只是四周插了一排树桩做栅栏的空地,二十个奴仆瘦得只剩下骨头和博博的皮肤,两只眼睛深陷在眼窝里,像极了干透的干尸。 欢儿不禁惊讶地问他们:“你们是夏后太康的奴仆吗?” “是啊。” “你们朗格瘦成这样了?” “我们都五天没吃上东西了,能不痩吗?。” “啥子!你们五天没有吃上东西了,你们……”欢儿更惊奇了,“我们不是天天都有吃的吗,朗格会没得吃的呢?” “为了保证你们在夏后面前的人的饭食,我们这些不重要的奴仆,每天只能喝到一些,比菜汤还清的、可以照出清晰人影的清水。”奴仆说,“我们正准备逃离这个鬼地方,去找寻属于我们自己的欢乐的家园。” “那好吧。”欢儿说着话退了出来。 来到另外一个奴仆房,看到的情形比刚才的那些奴仆,好了许多,尽管还是很瘦,但起码有了人的形象,不像刚才那些奴仆,瘦得和鬼没有什么区别, “来一个人。”欢儿推开门,对里面的奴仆喊道。这里的奴仆虽说没有自己丰满,脸上血色晕红,他们脸上的肌肉疾奔还算饱满,就是缺少血色,显然仍应该归于缺乏营养。这里的房子也有了房子的形状,能起到遮风挡雨的作用,当然不能阻挡住野猪、老虎一类凶猛的野兽,加入有的话。 屋里立马站起来一个女奴仆,跟着欢儿出来了。 “哦,对了,你朗格和那边的奴仆,不一样呢?”走在路上,欢儿随口问着。 “你是说的他们啊,”女仆望了一眼欢儿刚才去的那间房子,说,“那是一些犯了错误的人,被罚在那里受罪的。” “他们平时没得吃的吗?” “吃的?先在大家都吃不饱肚皮,哪里轮得到他们哦?”女仆说,“只要不饿死就行了,”说完停下来走路,过一阵有说:“我们这些人,就是饿死了,也不算啥子,没得人关心的。” 欢儿显然听出了女仆话里的话,不在说了,两人低头走着路。 来到太康的屋子,推开门,看见太康已经睡着了,欢儿对女奴小声说:“你把那颗人头拿出去扔了。” “好,要得。”女奴看见人头,脸上露出了显著的兴奋,应道。 “小声点,别吵着了夏后,”欢儿立即制止女奴说,“当心你的小命。” “是,是。”女奴这次把声音放得极低,应道,捡起墙角的人头就出来了,向她自己的房屋走去。 欢儿打扫了地上的血污出来时,女奴已经走远了。欢儿却看见那个女奴在低头一下一下地啃着她怀里的什么,好似正在吃什么可口的食物。回想起刚才来的时候,女奴身上好像是空着手来的,身上没有带着东西,忽然,欢儿喉咙间一阵恶心,一股酸水就涌了上来,跟着感觉到了有固态的颗粒物卡在喉间。欢儿不敢在太康的房子外面呕吐,害怕吵醒了他,立马疾跑几步,离太康远远的,估计太康听不到了她的呕吐声音,这才停下来,就“哇哇哇”地大吐起来,吐得一塌糊涂,满地狼藉,臭气熏天。原来,欢儿响起来了,哪个女奴在啃着她拿出去的人头。 待吐尽了喉间之物,嗓子立马舒畅,人也清醒了,抬起头走上几步,远离那些脏污。忽然,远处一个圆圆的球形物闪着淡淡的光芒,吸引了欢儿,信步走过去。走着走着,欢儿停了下来,不再过去了。欢儿已经看清楚,那是一颗骷颅,那骷颅上还泛着淡淡红色的血丝,正是刚才那个女奴拿出来的那颗人头,也就是被视为杀死带回来交差的庖正的人头,现在却成了骷髅。这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内发生的事件,真是世事无常啊。 欢儿在河边,掬捧河水洗净嘴角,站起来回去了。 现在的情形,太康似乎也觉察到一些异常。平时按时整点的饭食,现在要到等催促几遍,才能端上来,并且,比以前的清稀了一些,绿色的菜叶现在是偶尔的几片,还小小的,不成形状。不由气冲斗牛,把豆往地上一甩,稀饭溅得满地都是,大喊道:“庖正!庖正!” 听见屋里的动静,外面的欢儿赶紧进来,小声说道:“现在没有庖正。” “是吗?”太康小声问着自己,“哦,是了,被我杀了。”可是又不满地说:“现在的饭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没得菜叶不说,还稀得吃不成了。侍卫、奴仆们也不见一个进来,这些人都到哪里去了?真是该杀!” “他们都……”欢儿说了半截,停住了。 “说啊,”太康催促道,“连你在我面前也只说半截话了啊。我还要你爪子!” “我后啊,”欢儿未语先哭了,脸上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现在没得几个人在我们这边了,许多侍卫、箭士都跑了,做饭的厨子也没几个了啊。” “他们都跑了?!”太康惊讶了,没想到问题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都跑了。” “还有几个人?” “还有一个厨子,两个侍卫,五个种地的奴仆,和我,”欢儿说,“箭士都没有了。” “就这几个?”太康还不死心,问道。 “还有二十奴仆,瘦得跟干尸一样,只是鼻孔里还有一丝气息,啥子都做不了了。” “先祖创下的大夏,就成了这个样子……”正自语的太康,忽然嚎啕大哭起来,猛扇自己嘴巴,打得“啪啪”直响,脸上顿时出现一道道红手印,“我真是大夏的醉人啊!我混蛋!混球!我不是人啊,我该死,该千刀万剐啊……”太康没骂自己一声就打自己一个耳光,最后,脸被打得像大冬天被冻坏的手脚,红红的,泛着红光。太康脸上鼻涕、眼泪横流。 “我后啊,再不能打自己了,再打,脸就破了,”欢儿哭泣着抱住太康的双手,不在让他扇自己耳光,“后啊,要打,你打我吧,你拿我出气吧。” “你走!”太康突然变成了狼嚎,“你走,他们都走了,你为啥子还不走?还跟着我爪子?我连自己都吃不饱了,哪有饭给你们吃?” “后啊,我生是你姒姓家的人,死是你们姒姓家的鬼,我哪儿都不去。”欢儿跟着哭道,“再说,除了伺候你,我啥子都不会,我能到哪里去啊?” 太康狼嚎了半天,发泄完了,倒在铺上,眼望着屋顶不动,暗淡无光,脸上神情痴呆,嘴里只有“呼呼”进出的气息响声,此外,完全像具尸体,没有任何活人的动静。欢儿过去替太康盖上被褥,悄悄退出来,立于屋外,独自叹息。叹息自己的身世,叹息自己的命运。也叹息太康的无能,把大好的夏后帝位拱手让予他人。同时叹息那人的奸诈,以无耻的手段从太康手里骗得了帝位,从而导致自己一个弱女子多舛的命运。 现在,吃饭早不定时了,一天能吃上两顿已经是不错的奢望,纯粹是什么时候有人送饭来,什么时候吃,饥饿不是什么大事,催也催不来稀饭,青菜则更是少得可怜。 “咕,姑姑——”标准的肚子叫声,欢儿坐在杌子上,无动于衷,任肚子叫去。天上的太阳早下山了,月亮还没有升上来,只在山崖下藏着,散发出一些微弱的青光,星星也躲得远远的,不敢到近前来,送给屋里屋外两个正在等死的可怜人儿。 就在着太阳月亮换班、天地间黯淡无光最黑暗时候,杌子外面一个低洼坑内,正藏着一个幽灵,手里的大刀闪着寒光,惊人魂魄——催命符到了。 催命符瞅准欢儿低头闷思时机跳出来,窜进了屋子,手起刀落,送走了铺上那可怜的等死灵魂。幽灵办妥事情,就向门口走去,黑暗中不小心碰翻了放在门口的杌子,幽灵急忙伸手扶住杌子,仍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幽灵不敢逗留,窜出屋子,急速消失在了漆黑的傍晚天际下,回去复命去了。 欢儿尽管低着头,那声轻微的响声仍然引起了她的警觉,不由低声问道:“哪个?那边是哪个?”问过几声,没有回答,欢儿站起来,进了太康的屋子,晃亮灯火,眼前的景象惊得她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合不上来:太康横尸铺上,尸身不见首级,铺上一片血污。 “我的后啊——”缓过神来的欢儿终于嚎啕大哭出来,喊道,“是哪个龟儿子把你杀了啊?我的夏后吔,你死得好惨哦!” 听到欢儿的好胜,厨子、侍卫都冲了进来……?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1 1 这里,灯红酒绿;这里,花团锦族;这里,顾盼生辉;这里,百艳生香;这里,莺歌燕舞;这里…… 一个人斜躺在榻上,四周莺莺燕燕,外围,侍卫团团。 面前的长条上,摆着一颗尚有血迹的头颅。他早看得厌了,却仍舍不得扔掉。四年来,这颗头颅曾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终于得到了,当然,四年来少不了算计、阴谋,还有阳谋,总算得到了,那个人也就从这个世上从此消失。 搂过身边媚笑着的妹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他嘴里发出了“哈哈哈”的笑声,笑声里有得意,有狂妄、有傲视天下群雄之意,有普天下唯我独尊之意。这笑声瘆人,听着让人心里发慌、无措。 看到怀里的妹妹脸色发白,手脚颤抖,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略有失态,于是收住笑声,坐起来。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后羿搂着妹妹微笑说道,“不要害怕,不要害怕,我们胜利了。哪个龟儿子从此不在了。” “恭喜我后,贺喜我后,”怀里妹妹急忙献媚说,“九州中国从此就是我后的了。” “就是我的了。哈哈哈。”他又在无意间得意地笑起来,笑声里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傲。然而,当脑子里浮现出当初那尸横遍野的场景时,他立即改口说:“不是我的,还是姒姓的中国,还是姒姓的九州。哎,还是不是我的。” 周围的人看着他瞬息万变的言语,也不知所云了,都不敢随意说话,害怕明天看不到天上的太阳从东山顶上升起来。 “都散了吧。”他说,“太晚了,都回去洗了睡吧,”说着话,他就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哈欠,一股白色水汽从他那血盆大口里升腾出来,升上去,还未到屋顶就消失不见了踪影,就像长条上那颗头颅的主人一样,消失了。 “都回吧,明天还要上朝。”大臣们一个个起身走出去,带着一身的疲惫离开了。 喧嚣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了。 后羿怀抱着妹妹,灭了灯火,躺在铺上。该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经过了四年的努力才消灭了姒太康,说他自己不想当后,鬼都不会相信。但是姒启剿灭有扈氏,屠杀俘虏的场景有刺激着那根强壮又脆弱的神经,后羿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我要是自己当了后,改国号为大穷,要是那帮狗日的老家伙不服气呢,打起来,我有穷国岂不要步有扈氏的后尘,被灭国了?这可是亏本的买卖,可不能做啊。”看一眼长条上的那颗头颅,上面的眼窟窿里似乎射出了两道能杀死人的刀子一样,直刺后羿那脆弱的心脏,“后位还是留给他们姒姓,老子不要了还不行吗?”想通后,后羿闭上了眼睛。可是刚闭上的眼睛没一会又睁开了,“我奋斗了四年,不就是为了哪个后位吗,现在不要后位了,他妈岂不白忙活了四年?我到底为了啥子哦?”就这样,在铺上后羿在脑子里斗争来斗争去,始终拿不定主意,他就在这左右摇摆中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当鸡叫三遍时,后羿醒过来,昨夜在脑子里斗争了一夜的思想只剩下“当,还是不当后”一个概念。早朝时,坐在大殿的高台上,值日官一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羿就说话了。 “众位大臣,我有一个问题,想了一夜,都没有想出结果来。”后羿说道,“各位能替我想一想答案吗?” “臣等愿意为我后效劳,”堂上立马响成一片,“至死不渝。” “没那么严重,用不着死。”后羿笑说道,“我有穷氏历经四年努力,终于灭了姒太康,现在问题来了,谁来当后?大家替我想一想。” “当然是由你后羿来当后啊,”一个人说道,“这不用问了。” “不对!”当即有人站出来反对道,“后位,是我先后大禹经过长年治水,立下汗马功劳,舜帝传承于他的,当然是由姒姓的人继承后位。” “你说的不对!”先前那人反驳说,“后位应该由贤者继承,不一定非得姒姓的。再说,现在的姒姓的人哪里还有个能当后的贤者,他们全是些庸俗之辈,不堪大任。后位应该有贤者继承,遍观天下,逶迤贤者,就是我后——后羿,非他其谁?” “贤者继承后位,是由前任后禅让的,”反对者说,“现在,前任后已经死了,没得前任后的禅让,再贤的人继承了后位,都是叛逆,都要受到普天下兵士、子民的反对的。”反对者说了半天,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们难道不见三苗的灭国吗?不见有扈氏的灭国吗?司马啊,你千万不要让那些不怀善意的人给欺骗了,否则有穷国离灭国也不远了。” 反对者这一番话,击中后羿那根脆弱的神经,不禁全身打了个寒噤,额头上顿时冷汗就出来了,于是大声说道:“好了,不要争了,我有主意了。”突然喊道:“吏部冢宰。” “臣在。”冢宰出班应道。 “立即派信使去兖州,把姒仲康请回帝都来。”后羿说道。 “是。” 信使得了冢宰的口信就向着千里之外的兖州出发了,一路上马不停蹄,他已经从冢宰的口气里猜测出了一丝本次使命的具体实质性内容,和将要在斟鄩发生的巨变,不得不小心翼翼应对这次的差事。同时,也在心里美滋滋地幻想着将要出现的美好局面。 然而,远在兖州的仲康,这些天来却生活在胆战心惊中。 太康被刺杀的消息,是今天早上从一个做长途生意的商人口里传出来的,当时,仲康正在吃饭,手捧着饭豆大口大口地喝着,绿色的菜叶漂浮在饭里,煞是好看、漂亮,再加上猪肉、牛肉四溢的香味,喉咙就是想罢工也不可能的了,粥饭流过那里,仲康都舍不得即刻吞下,要让它们的香味在喉间多停留一些时间,让大脑里的神经尽量久地感受他们的刺激——这回味让人欲罢不能。 这时候,侍女乙进来说:“听做生意的商人说,夏后在大河南岸让人刺杀身亡了,好像是后羿哪个奸人指使人……” “啥子?!”仲康一下子懵了,侍女乙后面的话都没听出来,嘴里正下咽的饭食停止了移动,停在喉间,呛得仲康一阵猛咳,脸色发红,眼泪都下来了,“囥囥囥”咳声不断,嘴中咳出一片绿色的菜叶和一块尚未嚼烂的牛肉小块,吐了出来。喉咙间顿时顺畅,脸色也恢复正常了。 这时候,侍女乙才过来为仲康拍背,帮助他舒畅喉咙,“州长,你朗格了?” “你刚才说的啥子,我没听清楚?”仲康换过这口气后,问道,“哪个被刺杀身亡了?” “夏后,太康啊。” “我的哥哥吔——,我的夏后吔——,”仲康忽然哭泣起来,“我们的大夏这下子真的完了啊。”手里的饭豆被甩手滚了出去,在地上“骨碌碌”地乱转,豆里的饭食撒了一地,不一会引来了一群圈养的公鸡、母鸡抢食。泪水也在脸上狂泄,这次挂在脸上的泪水是绝望的泪水,痛心的泪水。 侍女乙又赶忙在仲康背上轻轻拍起来,为他舒缓悲痛、伤悔的气流。“州长啊,这消息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把那个商人叫来确实一下,消息的准确性?” “要要,一定要。”极度悲痛中的仲康理智尚存,说道,“赶紧派人去把那个传递消息的商人找来。” 侍女乙立即转身出去传达仲康的命令,州府里的侍卫于是出去搜寻商人去了。传完命令回来对厨子说:“再去给州长盛一豆饭来。” 一豆新饭还未喝完,商人就被带进来了,仲康放下饭豆,拿毛巾抹了嘴,慢慢转过身,摆着州长派头,看一眼商人,问道:“你是契那个商地的人吗?” “回大王,是。”商人小心应道。 “你们商地现在是哪个的族长,当家?”仲康问。 “回我王,商地现在的商王是昌若,也就是相土的儿子,契的重孙。” “相土死了?” “还没死,”商人说道,“不过,离死也不远了,每天吃饭都要是女喂才行。” “哦,对了,”仲康天南海北地铺垫了半天,装着忽然想起的样子,问道:“听说,你晓得斟鄩的事情,消息灵通啊。” 商人不明白仲康的意图,不敢乱说话,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听他们说,你说的,夏后死了?”仲康是在沉不住气了,转到了主题上。 “是的。” “是你亲眼看到的?”仲康端起杌子上的水豆,揭开盖子,用嘴吹了吹,好似怕烫着嘴似的,吹了一阵又放下了,没喝。 “这事,在斟鄩都传遍了,”商人说,“我刚开始,是听我的伙计回来说的,后来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是真的,一天晚上,天都黑了……”商人把道听途说来有关太康之死的经过讲了,最后说:“现在,斟鄩都在传说,后羿要当后了。” 这时候,仲康朝商人摆摆手,侍女乙上来交给商人一个贝壳(夏朝的钱)说道:“你去吧。”商人接过来,走了。 商人一出去,仲康就昏迷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昏厥了。侍女、侍卫七手八脚,把仲康抬到铺上堂下,盖好被褥。过了许久,仲康才醒过来,第一句话就说:“快,快,把州里的兵士调来州府,保卫州府!快!”说话时,仲康额头上虚汗直冒,脸色恰白,毫无血色。显然他知道,自己面临着极大的危险局面,调来兵士把州府保护起来。 看着州府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仲康出了一口长气,似乎安全了,脸上的血色也多起来了。 夏季的天有些热,一天中午,吃过饭,仲康躺在自己家的休闲杌子兼卧榻上,手摇着蒲扇,正在有限地休息。这时候,侍女乙领着一个博是陌生人进来对他说:“州长,斟鄩来信使了。” 仲康手里的蒲扇在瞬间掉落地上,人也不由自己地坐了起来,惊问道:“啥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假装弯腰捡蒲扇,可是半天都没把手摸到蒲扇柄,嘴里装出平静,说:“刚才你说啥子斟鄩,我没听见?” “是斟鄩的信使来了。”侍女乙弯腰替仲康捡起蒲扇,交给他。 “哦,领到书房会见。”仲康恢复了平静,摆着州长的派头。 “对不起,请到书房吧。”侍女乙转身对陌生人说,做出“请”的手势,“请。”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说吧。”仲康微笑说道。其实,仲康早知道眼前的陌生人是信使。 “州长好,”信使向仲康稽首说,“司马后羿……” 听到“后羿”两字,仲康手里的蒲扇猛一下有滑出了他的掌控,掌控赶忙反手把蒲扇抓了回来,就听信使说着“后羿派我来送信,请州长回帝都斟鄩”,随即问信使:“他们让我去斟鄩爪子,你晓得不?” “这个嘛……”信使犹豫了,因为吏部冢宰没告诉他让仲康回去做什么,他只是自己猜测,有可能是要让仲康当后,这时候不知道能不能说出来,最后只能说道:“我不晓得。” “给信使拿点辛苦费。”仲康对侍女乙说。 “是。”侍女乙转身进去,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两只贝壳,交给了信使。 看着这相当于自己两个月薪酬的贝壳,信使眉开眼笑,对仲康说道:“根据冢宰当时交代我的口气,和斟鄩的传闻,司马这次请州长回斟鄩,极有可能是要请州长当后。”随即补充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的猜测。”?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2 “让我当夏后?不可能吧。”仲康自语问道,“司马那不……”本想说“后羿那不白忙活了四年”,嘴中还是没有说出口。“这样子吧,你明天来听回信,今天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洗漱一下,吃点饭。” 看一眼仲康脸上反复的表情,信使笑眯眯地走了。 侍女乙看信使走远了,过来对仲康说:“请州长去当夏后,是好事啊,州长朗格不去呢?” “去把兖伯叫来。”仲康没有回答侍女乙的话。 “好吧。”侍女应声出去了。 过一会,兖伯进来坐在仲康身边的杌子上,仲康对他说道:“斟鄩派来信使,要我去帝都。这个事,你朗格看?” “这个这个,”兖伯口里说着,脑子里急剧转动起来,“有两种可能,一,是请州长回去,委以重任,比如让你当巫师太史一类的大臣,这二嘛,就有些不妙,可能是个诱骗之计,州长去了斟鄩,可能有性命之忧。” “这个一,刚才我也问了信使,他说是请我回去当后。”仲康说,“这个二嘛,也是我担心的。依你看,哪个可能性更大些。我该朗格回复斟鄩?” “斟鄩,州长是必须要去的,这个没得犹豫。”兖伯说,“问题是朗格去法。”仲康两眼看着兖伯,等着他的答案。过了好一阵,兖伯开口了,“不如这样子,州长挑选二十个有功夫的侍卫、箭士,假扮成侍卫、奴仆,带着去,以应不测,我在带领三千兵士,住在兖州与豫州的边界上,随时策应州长。” “嗯,只能这样了。”掌控想了半天,说道,“侍女,叫人去跟斟鄩信使说,我答应了斟鄩,就说我马上就启程去斟鄩。”侍女乙答应一声出去找人了。仲康这里立即找人组织侍卫,带着回帝都。 当仲康带着他的二十人卫队来到斟鄩郊外,快进成的时候,远远看见有一队人马站在那里,好似在等人似的,仲康就停了下来,对侍女乙说:“派个人过去,看看是做啥子的。”侍女答应一声下去了,很快有两个侍卫向那远处的人队走过去。 “是司马后羿带领大臣们在那里迎接夏后你呢。”探得消息的侍卫回来对仲康说。 “夏后!”仲康惊讶了,“哪个夏后?太康不是死了吗?”由于过分惊奇,仲康没听清楚侍卫的话。 “就是州长你啊。”侍卫说,“你现在是夏后了。” 仲康顿时感到一阵头晕,“我是夏后?”张大了嘴手指指着自己问自己,“那他不是白忙活了?”这时候,仲康真想仰天大喊一声“我是夏后了,我大夏祖先幽灵啊!”可他知道,这后来得不明不白,就强制按下了心中的激动,快马催鞭向前赶去。身后的二十人卫队立即跟上来。 待近了,仲康终于看清了迎接他的大队人马,于是扬马策鞭,缓缓向他们走过去。 后羿在临时搭建的凉亭里等了小半个时辰,近臣巫师太史羲和进来报说:“启禀司马,仲康等人过来了。” “叫夏后。”后羿站起身,随意自语说道,“走,我们迎接夏后。” “是。”巫师太史小声应道,紧跟在后羿身后出了凉亭。 后羿站在众大臣的前头,脸上露着热情期盼的神情,向前方张望着。看见仲康等人近了,后羿向前疾走两步,弯腰对仲康稽首说道:“司马后羿带领众位大臣,恭迎我后,仲康归帝都,继承夏后大位。” “请起。”仲康面带微笑,热情地拉着后羿的手,上了后羿为他准备的牛车,“司马为了我大夏,鞠躬尽瘁,功不可没啊。”仲康的话一语双关。 “哪里哪里?”后羿只好应对说道,“都是为臣应该做的。”其实,后羿心里也清楚他的作为在仲康心底产生的影响——你让我继承了夏后之位,也杀了我的兄长——可是有不能明白表述出来,因为后羿这时候还不知道,在仲康心里,仲康对他的恨多还是爱多。 这时,仲康转身对站在野外微风里的大臣说道:“众位,辛苦了!” 牛车就在后羿的示意下,缓缓向城里去了。 看到后羿和仲康上车回斟鄩,众多的大臣和仲康的卫队跟在后面,向成里走来。 2 青城山上,万通洞里。 太乙真人一阵内急,起身出了自己的洞府,走向后山去解决。在快出万通洞洞府时,看见申公豹在他的洞里装模作样地修行,心底不由泛起一股鄙视之意。 这时候,申公豹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早知了太乙的心意,心内不由大怒。“好你个太乙,老子已经被天尊贬到洞府门口,你狗日的居然还鄙视老子!”申公豹这个气啊,真是义愤填膺,随即转换成不共戴天的天仇。“好!既然看不起老子,老子就做个让龟儿子看得起的事来。”可是,做什么事爱能让太乙看得起他呢,又把申公豹难住了。 “修仙成神,我是赶不上你龟儿子了,”申公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心里想到,“老子成不了神,也不能让你修成神。”于是申公豹的手段就有了,“下界的后羿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把到手的后位又还给了姒仲康,害得老子的一番辛苦白费了。找人成不了事,老子自己亲自来。老子就不信,把你龟儿子太乙的后人杀不完!” 带着这股怨恨,申公豹悄悄出了青城山,飘落在下界青州的寒国投了生。 太乙真人前几天随师父元始天尊闲转,在彤华宫同女娲会面,喝了彤华宫的神茶后,由于自己功力不够,这几天来一直在拉肚子,天天往后刹跑,拉得他筋疲力尽的。 “哎,拔苗助长真是害死人啊。”太乙在心底叹息道。 今天从后山回来后,太乙回了自己的洞府,没注意到申公豹洞府里申公豹已经不在了。 “太乙,来一下。”这天,太乙正在洞府打坐修炼,耳朵里传过来天尊的呼唤,于是赶紧起身进了天尊位于山洞最后面的洞府。 “师父,我来了。”进了洞府,太乙小心站立于天尊身边。 “太乙啊,修仙成神感悟得朗格样子了?”天尊闭着眼睛,平静地小声问道,考察着太乙的功课。 “师父,这几天来,弟子总是心神不宁,”太乙知道瞒不过去,小声说道,“功课进展很慢,没得啥子感悟。” “也罢。”天尊说得很随意。 “师傅啊,你该不是要干弟子出门吧?”一听天尊的话语,太乙心慌了,“弟子一定静下心来,追赶功课的。弟子,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心血的。” “太乙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天尊睁开眼睛,看了太乙一眼,说,“最近,你没感觉到我青城山少了人吗?” “啥子!少了人,哪个跑了?”太乙知道立功的机会来了,“师父,我去把抓回来。” “抓是抓不回来了。”天尊的话里有了怒怨,“那个孽徒,真是害人!” “师父,莫着急,弟子想办法,也要跑了的人带回来。”太乙劝天尊莫急,他自己倒是显出来有些着急了。 “不急。这也劫数,没得办法的事。”天尊说着话又看太乙一眼,“太乙,你还是在去一趟下界,去拯救你的后人,和姒氏的江山。” “是。”太乙应道,“弟子一定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这次,你一个人还不得行。”天尊嘴里有冒出来一句话。 “那朗格做呢,师父?”太乙更急了。 “看把你急的?”天尊见太乙急了,赶紧宽心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一听天尊说安排好了,太乙这才出了一口长气。只听天尊说道:“惠清早下去了。哦,就是女娲的侍女,惠清,她下去,都快长成人了。你下去就做她的儿子吧。另外,那个和你一起从四千年的后世穿越来的川人,我让他下去帮你,那样,你就万无一失了。” 3 仲康在夏后位置上坐了十多年,当年的锐气被消耗得一点不存了,再不想什么大夏不大夏,一心只想过自己的日子。反正,好吃好喝的一天不少,一样不缺,早把兖州、豫州边界上的兖伯和他带领的三千兖州兵士忘到脑后了。 这天早朝,仲康看都懒得看身边呢个讨厌的的人,万事有他做主,自己还少了不少麻烦。下面站着的那些人,还没有在仲康眼里。 后羿坐在仲康旁边,高高在上,这种感觉真的不错嘛,心里却在活动:xiaobi样,还想翻天不成?朗格不闹了?你倒是闹腾啊!没得两把刷子,老子能在这高台上站吗,也不想想? 两人都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时候,下面却起了嘈杂声。仲康聚神一看,是乐正夔在奏事。 “为了庆祝我后登基十五周年,特建议大夏举办庆典,以示我大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万民同欢。”夔说,“希望我后同意。” “同……”仲康心里欢喜,刚想说“同意”,就被后羿的一声干咳声打断了,咽下了后面的一个“意”,脸上的兴奋神情一扫而光,低下头,脸上又是万事漠不关心的样子。 “囥!”后羿干咳一下,说道:“乐正的建议甚好。我大夏正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与万民同欢,以显示我大夏的祥和。同意。”其实,后羿说了半天,都是夔说的那些,只有最后两个字是他说的。当后羿感觉到了,特地多说了几句。“夔,你是几十年的老乐正了,这次活动就交给你来操办,要给我办得热热闹闹的,才要得,否则,小心你的狗头哟……” “司马又说笑了,”夔笑道,“我好歹当了这么久的乐正,这点子事情还办不了,不用司马提醒,我夔早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了。” “要撞,你赶紧会自己家里去撞吧,”后羿笑道,“大殿要是让你撞垮了,我们到哪里上朝?” “大殿要是被撞塌了,那才好呢。”撞垮心里忽然有了幸灾乐祸的想法,唯一的遗憾是,不能说出口来,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不过,反回来想,自己在这个大殿后宫里啥都不缺,晚上还有歌舞晚会欣赏,何乐不为,随即也就心安理得了。 下朝后,大臣们全都有说有笑、乐呵呵的走了,只等着晚上的篝火晚会。 夔回到家里,立即把老婆玄妻叫来,叮嘱一番,最后说道:“今晚上,只需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是把他拿不到手里,就不要回来见我,我们夫妻也就恩断义绝了。” “老公,你就放心吧,这点子事,还难不倒我玄妻。”玄妻满打着包票说,“我的手下那么多的舞女,要漂亮有漂亮的,要迷人有迷人的,要瘦的有瘦的,要身段有身段的。这样子一群漂亮妹妹,把一个年轻少年郎拿不下来,还朗格活人?” “我不担心她们,”夔笑了,“我是担心你,他要是看上你了,我该朗格办?” “我?”听夔一说,玄妻惊讶了,“都快四十的老婆子了,哪个还会看上我?除非他眼睛瞎了。” “哪个说的?”夔赶忙说道,“我不就看上你了吗?” “你个老东西,就会逗人开心。”玄妻大笑起来,上来抱住夔就是一阵亲吻,吻得夔心旗摇荡,热血沸腾。两人于是倒在铺上,翻云覆雨起来,屋里顿时山呼海啸,呼声震天。 待云散雨收,玄妻起身,整理了衣衫走了。 “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啊,亲,”冲着玄妻的背影,亏大喊道,“决不能让他占了你的便宜哦。”?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3 听着夔的叮嘱,玄妻心里美滋滋的——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老家伙还是这里在意,真是我玄妻的福分,没亏我从上界追随他来受的这个罪。 夜晚,当繁星点缀着夜空,月亮洒下她的青辉的时候,大殿旁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堆堆篝火,把黑夜照得像白天一样。 篝火旁的对对男女载歌载舞,欢快地唱着跳着。不时有一对对男女走进黑暗,进了旁边低矮的树林,进行着桑林会。然而,场上的人们四号不介意他们的离去,仍在继续着他们的兴奋、欢唱。 一队撩人心火的性感舞女跳完下去后,上来一个女子,顿时惹起了后羿的注意。 只见这女子身材窈窕、面似桃花,紧身衣裤把她的迷人身段表现得更加出神入化,婀娜多姿。后羿这才对刚才那些舞女给出的赞美之词感到不值,把心里本该用来赞美现在单舞的女子的词全用完了,再没有了词语来赞美现在正在单舞的女子。愣愣地看了一阵,终于没有按捺住心中对这女子的渴望,叫来了巫师太史羲和,低声对低下头来的羲和说:“你去问一下,现在跳独舞的这个女子是谁?叫啥子名字?打听清楚了赶快来告诉我。快去!” 最后的一声“快去!”暴露了后羿心里的极度渴望,羲和不敢大意,急忙起身走了。在说话过程中,后羿的一双眼睛始终不离台上舞蹈的女子,恨不得眼神里长出一只手,现在就把她给拉过来,抱在怀里。“他妈的,早晓得有这么一个女子,老子还答应的啥子晚会吗,把老子弄得这样子的难受!” 就在后羿恨恨不休地后悔时,羲和回来了,低下头悄声对后羿说:“这个独舞的女子是乐正夔的老婆,叫玄妻,今年三十多岁了,和夔在一起生活了……” “好了好了。晓得了。”羲和后面说的话,后羿根本就没有听见,只听见羲和说“独舞的女子是乐正夔的老婆,叫玄妻”就打断了他,说道:“等她跳完下来,你就去把他给我带到我的宫室来。” “她是乐正的老婆呢,”羲和顿显为难,“这不太好吧。” “有啥子不好的?”后羿忽然加重了语气,“说吧,你能不能办?办不了,我另外叫人办。” “能办,能。”羲和赶紧说道。 “能办,还不去办?”后羿显然急不可耐了,催促道,“站在这里爪子?” “是。” 看到羲和出去了,后羿起身回了自己的宫室,稍事洗漱后就躺在铺上,一心等着那可爱人儿的到来,心里在不时喊着“我可爱的妹妹哟,快快来到我身边”。自己一人喊了一阵,后羿只感到心烦意乱,起来在屋里开始度步,走到屋子尽头,折回来,再度过去。度了几圈后,后羿开始骂羲和了。“这个废物,这样子一个事都办不成,朗格还不回来哟?”刚骂完有在心里自语说道:“事情成不成,你也该给我回个信嘛,害得老子坐卧不安的。等你狗日的回来,看老子朗格收拾你?” 心绪在愤懑和渴望中来回转换的后羿,渐渐筋疲力尽,倒在铺上,进了梦乡。在梦里,后羿梦到自己和可爱的人儿共赴巫山,一起在颠鸾倒凤…… 正在得意时,被人叫醒了,醒来的后羿怒火中烧,大吼道:“啥子事吗?哪个龟儿子打搅了老子的好事?”举起手就要打,吓得羲和举手抱住了头(他不能躲,否则性命不保)。等看清眼前站着哭红眼睛、梨花带雨的可爱人儿时,后羿脸上立马换了笑容,温柔滴说道:“不要哭嘛,我不是坏人。”说着就要把玄妻往怀里搂。 玄妻立马退后一步,躲开了后羿的魔爪。“司马,我那里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小妹妹,身段惹人。我回去就给司马介绍过来。好不好?” “不要。”后羿说道,笑眯眯的。“我就喜欢你了。” “我已经快四十了,一个老婆子,没得啥子本钱了。”玄妻不甘心就这样认败,“还不会伺候男人。” “就喜欢你。”后羿就是一句话。 “我是乐正的老婆呢。” “就喜欢你。”后羿说,“夔嘛,我给他加官,给他钱,他再去找一个就是了。” 玄妻眼看逃不出后羿了,立马换了策略,走过来,对后羿微微一笑,说道:“司马真的喜欢玄妻?” “真的喜欢。”后羿伸手一揽,把玄妻抱住,“你真要了我的命了哦,我的没人儿。” 玄妻顺势就倒在了后羿怀里,低声问后羿:“我把那些小妹妹特地打扮得迷人,你看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眼馋的样子,迷得七魂三倒的,朗格就迷不到司马?” 这时候,后羿顾不上和玄妻说话了,把玄妻按倒在铺上,翻身就骑了上去,手脚并用,卸了玄妻的衣衫,顿时屋里两人就气喘如牛,共度good time了。 从此后,两人形影不离,时刻在一起。玄妻再不跳舞了,可内心一旦想起与夔在一起的美妙时光,时常一人独自垂泪。 这天,玄妻在后宫又想起了夔,正在泪眼婆娑时候,前堂传来了脚步声,急忙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不想却留下了红红的眼睛。回来的后羿三步并作两步,赶进后宫,脱下身上的外套,随手丢在铺上,就过来抱着玄妻要亲热,忽然发现她的眼睛是红的,就问道:“爱妻啊,你哭了?” “哪个说的?”玄妻扭过头说道,“没有的事,我有啥子哭的?” “我不信,”后羿扳过来玄妻的头,细细看了一阵,“肯定哭过。告诉我,是哪个不怕死的,惹了你,我替你报仇。” “除了司马你,还能有哪个敢惹我?”玄妻抿嘴笑了,说道。 “那司马后羿这里,给玄妻小姐赔礼道歉了,”后羿双手抱在一起,向玄妻稽首说道,“对不起玄妻小姐,让你生气了。” 看着后羿的滑稽稽首动作,玄妻“嘻嘻”笑起来,“得了得了,我的司马,你是朝堂上万人之上的人物,我朗格受得起哟,嘻嘻。”抬手把后羿的双手放下去。 “要不,过两天,我带你回趟青州,让你看看海边景色,肯定心情大好。”后羿忽然想起出来这么多年了,又找了个漂亮的老婆,虽然年龄大一点,可迷人啊,应该回家见见父母了。 “你是想带我去见公婆,”玄妻毕竟年长一些,一眼看穿后羿的心机,“我这么老了,不去。” “谁说我的老婆大人老了?不老,不老。”后羿说着在玄妻脸上亲了一口,“再说,我不说你老,不就行了。” “好吧,”玄妻微笑说,抬手打掉后羿抱着自己脸的手,“你这个要人命的烦人鬼,真是拿你没得办法,我同意了。” “这样子就对了嘛,”看到玄妻真心笑了,后羿也笑了,“还是笑着好看些。”后羿把玄妻按翻铺上,一阵云雨过后就安心地睡了。 看着后羿睡得沉沉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玄妻整理衣衫下地,躲开身边的侍女,独自一人出宫来到后面的树林。这里,夔在耐心地等着她一个时辰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树林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玄妻正摸黑向前走着,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拉住她,接着感觉到有一张热辣辣的嘴奏上来,堵住了她的嘴。玄妻凭着那熟悉的气息,知道是夔,就热情地回应着他。 “他说过两天,要带我回青州去。”激情的热吻后,玄妻小声对亏说。 “待你回去爪子?” “说是,待我回去见见他的父母,”玄妻说,“依我看啊,他出来这么十几多年,该想念他的家乡父母了。” “这么说也对。他现在回家,早就算衣锦还乡,回家炫耀炫耀,也算有资本了。嗯——”夔想说点什么,一时有没有想好,就闭嘴不说了。 “有啥子,你就直接说好了。”玄妻说,“和我还用得着吞吞吐吐的吗?” “其实,要说啥子,我还没有想好。”奎说,“只是我这心里头,很不舒服。我本来有一个漂亮、恩爱的老婆,硬是让他给撤散了。”一听夔是这话,玄妻也没有好说的话了。过了好久,问玄妻:“你朗格不说话呢?” “我还能说啥子?”玄妻赌气说,“我是女人,你一个大男人都没得办法,我能有啥子办法?除非找个人把他给杀了,否则,我们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子偷偷摸摸的约会了。” “对了,找个人,暗地里把他偷偷给宰了,才好呢。”夔好似已经看见了他和玄妻又名正言顺地生活在一起的日子。 “好是好,可是到哪里去找这个人呢?”玄妻又提出了问题。 “他不是要带你回有穷国吗?”夔说,“说不定就能遇上一个合适的人。” “但愿吧。”玄妻说,“我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就不得了了。” “亲,让你男人在亲一下。”夔刚说完,玄妻就把脸递上来。两人又是一阵热吻,玄妻摸黑出了树林,就回去了。看着玄妻正在消失的模糊黑背影,夔在心里暗暗喊道:“为了我们的生活,你一定要把他给我杀了啊。”说着右手狠劲向下砸下,表示着心中的决心很大,很坚决。 4 车轮滚滚,牛哞声鸣。 沿途进入玄妻眼中的景色地势在逐渐变化,这变化改变得很慢很慢,慢得玄妻都没有感觉到它在变。只是地上的野草在变矮,矮到紧贴着地面了。 这天早晨,坐在牛车上的玄妻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野草,无意间问身边的侍女道:“你们看到没得?”侍女被问得直晃头,那是牛车的高低不平的坡路上颠簸所致。玄妻却以为侍女不知道,不由得意炫耀着说道:“这草矮得都贴到地上去了,哪像我们斟鄩的野草,有半人高嘞。” “还有,这里的土地,全是沙子,不晓得他们是朗格种的庄稼?”侍女接口说,“也不晓得这里的人都吃些啥子长大的?” “肯定不是吃稻米,”玄妻说,“这里的地上白白的一层,肯定种不出稻米来。也不晓得那拜拜的是啥子?” “停车,停车。”侍女忽然喊道。驾车者听到喊声,“吁——”一声,一拉手中的绳子,拉得驾车的两条牛仰起头,望向天空,嘴里一股白汽喷出来,脚下不由停下。车立即挺住后,驾车者牛头看向侍女,好似在问她要做什么。侍女立即回应以喝声:“看啥子看?我下去看一下,地上白的是啥子。”侍女说着,下车,从地上抓一把白的,用两指搓了搓,像盐颗粒,又伸出舌尖舔一下,口中立即有了咸味和苦涩的感觉。随即把手里的白土撒在地上,坐回车,对玄妻说:“咸的,像盐,又不像,还有苦味道。” “这不等于啥都没说嘛。”玄妻对侍女瞟一眼,“惘了下去一趟。” “去,我不晓得,你不是也晓得嘛。”侍女不服气了。 这时候,驾车者说话了,“是海里漂上来的盐,当然是哭的了。” “那为啥子是苦的吗?”侍女打破沙锅问到底,“我们吃的盐不都是咸的吗,这里的盐朗格是苦的呢?还有,这里是海吗?” “听老人说,这盐里有重盐,所以是苦的。”驾车者说道,“现在这里是陆地,干滩。当雨季来临时,就有海水漫过来,把这里淹了,雨季一过,这里有干了。” “那啥子是重盐吗?”侍女追问道。?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4 “那我就不晓得了。”驾车者专心赶着车。过一会又说:“这里连草都长不起来,好多是海里漂过来的海藻,落在这里沙地上,扎根长起来的。这里也没得山坡,不像你们西边,到处都是坡。” 这天,牛车穿过一排排草房,终于停了下来,不走了。 后羿过来对玄妻说:“亲,我们到了,下来吧。”说着话,抬手拍打身上衣衫,顿时尘土漫天,抹一把脸,满手全是土,放在嘴前,“噗”一口吹了。 “到呐!”玄妻在侍女搀扶下跳下牛车,“哎呀,坐了这么多天的车,把我的屁股都坐痛了,终于到了。”低头一看,地上的盐更厚更多了,随口说道:“你们有穷国真好,有这么多不要钱的盐吃。” “这个盐,我们是不吃的。”后羿说,“只是那些穷得是在没得办法的人才偶尔吃,也不能吃多了,否则要吃死人的。” “啊!还会吃死人呐?”玄妻嘴里惊讶道,一转头看见一个七八岁的流浪小孩,正用手指在地上粘着白盐吃,一下一下地吃个不停。于是说道:“不对啊,你看他,朗格不停地吃白盐,又不死人呢?” “喂,小娃儿,那个盐吃不得。”后羿冲流浪儿喊道,“吃多了,要死人的。” 流浪儿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忽然愣住了,目不转睛地盯住这边看,眼神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脸上微笑着。 玄妻忽然被流浪儿那清澈的眼神,和俊俏的面容吸引,不由自己地就过去了。“朗格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兄弟父母呢?”玄妻看着流浪儿,心疼地问道。 “我没得兄弟,也没得父母。”流浪儿回说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把我赶出来了。” “多可恶的父母哟,”玄妻感叹了,“这么可爱的娃儿都不要了。你叫啥子名字?是哪里的人?” “我叫寒浞,”流浪儿说,“从韩国流浪要饭过来的。” “寒国?”玄妻糊涂了,“寒国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在那边,”寒浞抬手指着东边说,“很远,我走了一个月,才来到这里的。”寒浞说着话,右手习惯性地往身后一摔,好似手里拿着什么拂尘一样,真有道士的做派。 “那你一路走来,吃啥子呢?”玄妻心疼了,“岂不饿坏了。” “饿是肯定的。”寒浞说,“有时候要不到饭,就在水里捡些螃蟹、海虾吃,今天刚到这里,没吃的了,就在地上粘些白盐吃,也算吃过饭了。” 听着寒浞的话,玄妻眼泪都快下来了,问道:“你愿意跟着我吗,有饭吃,饿不到你?” “真的吗?”寒浞开始怀疑耳朵了,当他看到玄妻眼睛里闪着泪花,在拼命点头时,相信了她,说:“我愿意。” “来,你就叫我妈妈吧。”玄妻伸右手抹一把寒浞的脸,手上除了尘土还有油黑的污垢,看一眼右手,再看一眼左手,不由笑了,“我们都成了流浪儿了。” “妈。” 一声亲昵的叫声,揉碎了玄妻的心,一把把寒浞抱在怀里,“儿啊,跟妈妈回家。”来到牛车边,对侍女说道:“给我儿拿个烤饼。”侍女睁着奇异的眼睛,拿出一块烤饼。寒浞接过来侍女手里的烤饼,就往嘴里送,使劲地咬下一大块,在嘴里拌着唾液,咽了下去,一口咬得太多了,咽得寒浞伸脖子瞪眼睛的。玄妻心疼地拍着寒浞后背,说:“我儿,慢慢吃,饼子多的是。” 等寒浞咽下最后一块饼子,肚子也饱了。玄妻拉着他到后羿面前,对他说:“叫爸。” “爸。” 一声叫得后羿心荡,笑意弥上心扉,“我儿真乖!” 一行人回到有穷国,进了屋,一番洗漱后,全都容光焕发, 待后羿、玄妻坐定,寒浞看见侍女端来水豆,赶忙上前接过来,送到玄妻手里,“妈,喝水。”接着返回去,接过另一位侍女手里的水豆,送到后羿手里,喊道:“爸爸,一路辛苦。喝水。” “我儿朗格晓得我们走了远路呢?”后羿摸着寒浞的小脸蛋,亲热地问道。 “刚才在街上,看到爸和妈满身的尘土,就跟我一个样子,”寒浞笑着回道,“我从寒国奏道这里,走了二三十天,我想爸妈,你们也差不多。” “我儿好聪明哦,哈哈哈,”后羿说,“平白无故捡了一个儿子,还特么聪明,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说完后羿有“哈哈”大笑起来,细细估算,还真是出来了二十五天了。 看到后羿开心地笑着,他身边的侍卫、奴仆也都会心地笑起来,跟着说一些“寒浞公子俊美”、“前途无量”等一些客套恭维话,引得房间里笑声不断。 等大家的恭维话说得告一段落,后羿这才想起该到有穷国国君面前去见父母了,于是起身走向国君的议事厅,玄妻立即带着寒浞跟在后面。 来到议事厅,国君和妇人正端坐在杌子上,微笑看着进来的一行人。 “国君,娃儿回来了,”后羿笑向国君夫妇说道,“妈,娃儿回来了。” “听说我儿在帝都当了司马,为我们有穷国争了光啊。”国君笑呵呵的。 “我儿能回来就好,啥子司马不司马的,都不重要。”老母一脸的慈母像,“我儿好要走吗?” “妈,爸,我还要回去。”后羿说道,“这次回来,主要是带儿媳妇来见二老。”说过着转身向玄妻招手,“亲,过来见父母。” 看见后羿招手,玄妻赶忙上前,笑向国君夫妇问好道:“儿媳妇见过公婆。” “好。” “好。” 听国君夫妇说完“好”玄妻就退过一旁。在退下过程中,玄妻好像听到有人在轻声说着“年龄好像不笑了”,和“也不老”,就假装没有听见,安心站立在一边。 这时候,后羿喊过来寒浞,对国君说:“这事娃儿回到国都收养的娃儿,叫寒浞。” “我儿也二十多了,收养一个娃儿,要得。”国君说。 随着后羿的一声“叫公、婆”,房子里顿时响起一声甜蜜的“孙儿见过公、婆”声音,寒浞抱手对国君夫妇稽首笑喊道,喊完有趴下,给国君夫妇一人磕了个头,这才站起来。 “孙儿是哪里人啊?为啥子流浪到我们有穷国来了?”国君妇人呡着干瘪的嘴问道。 “孙儿是寒国人,家里穷,吃不上饭,不要孙儿了。”寒浞说着就要哭了,鼻子吸溜吸溜的。 “可苦了我的孙儿哦。”老妇人拉过来寒浞,轻拍着寒浞后背,“现在好了,跟着你干爸,吃好的,穿好的,不再受穷了。”从侍女手里接过来几只贝壳,塞在寒浞手里,“孙儿拿着去买吃的。” “嗯。”寒浞装出一副哭腔应道,瞟一眼手里的贝壳,心想,这玩意儿我寒国多的是,可惜现在没有了。 “爸,妈,我们会房间了。”后羿对国君夫妇说完,就带着玄妻、寒浞出来了。 看着儿子有家有室的,国君夫妇满意地笑了。 这天早上,国君正在议事厅处理国事,侍女带进来一个信使,信使上前对国君稽首说道:“寒国信使见过有穷国国君,我国国君问候有穷国国君夫妇及有穷国子民。”原来,有穷国与寒国是邻国,两国间经常遣使互通讯息、问候。 “谢谢寒国国君的问候。”国君致谢道,停了一下,在信使准备退出时候,又问道:“信使是否晓得,贵国有个叫寒浞的娃儿?” 信使一听,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没听说过这个人,待我回国后,为国君仔细打听打听,下次再来回复国君。” “不用了,”国君说,“不用了,我只是随便问一下。” “告辞。”信使抱拳稽首后,退了出来,在心里纳闷,他问那个龟儿子干什么呢。 再说寒浞本是青城山的申公豹降落下界的化身,不服管教惯了,加上下界的父母对他从小娇生惯养,任由他胡作非为抢别人好吃的、好玩的,加强了寒浞的性格,经常打架斗殴。别人理论,他仗着体壮力大便拳脚相加,时常搅得邻居不得安宁,寒浞时常受到族人遣责。寒浞的父母见他闹得实在不像话,为应付邻居族人,批评了他几句,寒浞就把父母捆起来,出去照样为非做歹。邻居只好告到国君那里,国君大怒,下令将寒浞驱逐出了寒国,永远不准再回来。就这样寒浞成了流浪儿。寒国人把寒浞当作耻辱,不愿意再谈起他。 闲话少说。自从跟了玄妻,寒浞的生活起了几句变化,过起了公子哥的生活。以前尽管他的钱多的是,也得自己动手去抢,现在,不用自己动手qiang了,也有花不完的钱送到他的手上,吃不完的美味送到他的嘴里。寒浞知道这是玄妻和后羿带给他的,他必须努力抓住这两人,才能保证自己的美好生活不断继续下去。因此,在玄妻、后羿面前,寒浞嘴甜手勤,想着法子哄两人开心。 清晨,寒浞早早起来,赶到玄妻、后羿铺前问好,问候道:“爸,妈,早上好。刷牙的盐、木刷,还有洗脸水、洗脸毛巾都给爸妈准备好了,放在那里。” “我儿真勤快!”玄妻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对寒浞笑道,“儿啊,那些活,有侍女做,我儿就不用管了。” “侍女做的,哪有娃儿为父母做的细心呢。”寒浞说,又反问一句,“妈,你说是不?” “我儿说得对。”玄妻笑得更欢了。 这时候,后羿向寒浞招手说:“娃儿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是。”寒浞迈着轻盈步子走到后羿这边,说,“爸,有啥子事,你交给我就是了,我一定给爸办得妥妥的。” “我晓得娃儿办事得力,可是,”后羿说,“伺候人的事有奴仆们,我儿是个男儿,要做大事才行。” “娃儿听我爸的安排,”寒浞说,“爸叫娃儿做啥子,娃儿就做啥子。” “等一会,吃了饭,到我的房子里来。” “要得。”寒浞活蹦乱跳地出去了。 后羿穿衣起来吃了饭,就来到自己的书房(这次回来,国君单独为后羿准备的),刚到就远远看见寒浞站在门口在等他了,后羿嘴里说着“我儿真守时”进了房。寒浞进来站在后羿面前,规规矩矩。 “我们有穷国的箭术是天下无敌,”后羿坐下说道,“我儿是个男子汉,就要把箭术练好。将来上阵冲锋的时候,才能举世无双,一箭破敌,赢得战功,当上将军。” “娃儿一定能练好箭术,做到世无双,一箭破敌。”寒浞说。 “有个老将军,年纪大了,不能上阵,但箭术了得。”后羿伸手,刚要水豆,稍远够不到,寒浞立马上前端起来递给后羿,后羿接过来,喝了一口。寒浞接过来,放下,只听后羿说道:“我儿从明天开始,每天起来,到村外树林里,跟他练习箭术,每天不得间断。” “要得。”寒浞见后羿对他摆手,就退出来了。 第二天,寒浞早早来到树林,刚到一会就见后羿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过来,于是上前对后羿和白胡子老头抱拳稽首,嘴里问候道:“爸爸,师父,早上好。”后羿对寒浞介绍完老头,就走了。 寒浞再次对白须老头抱拳稽首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5 “随便。我是箭士,不在乎这些。”白须老头说,随即把手里的弓和箭递给寒浞,“你来放一箭,我看看。” 寒浞接过来,搭箭、扣弦、开弓,瞄准,然后是脱弦、放箭,一气呵成,动作倒是连贯,却不中规,箭矢射出去,二十步远就落了地。 “不行!”老头给寒浞下了结论,“得练练。”随即对寒浞讲解说箭术技巧。“站位,箭士站在起射线上,左肩对目标靶位,左手持弓,两脚开立与肩宽,身体重量均匀的落在双脚上 ,并且身体微向前倾。随后是搭箭、扣弦、预拉。这些都是射箭的准备动作下面才是关键动作,”老头一边解释,一边从背后抽出箭矢搭在弓上,把弓拉满,示范说道:“开弓,瞄准,然后是脱弦,放箭。”箭矢“嗖”一声射出去近一百六十步远的距离,稳稳插在一颗小树干上。“你来练习。” 寒浞按照老头讲的,站位、开弓,瞄准、脱弦,放箭,把箭矢放出去了。这次箭矢终于落在了三十步以外。 老头又讲了一阵,就对寒浞说:“今天讲到这里,下来自己练习。以后每天自己都要来练习,不得间断。”说完走了,把寒浞一个人留在树林里。 过了几天,老头来到树林,看见寒浞正在练习,箭士已经落在五十步开外了,说:“嗯,有进步。还不够。” 寒浞赶紧停下来,对舒服抱拳稽首,“师父好。” “射箭动作在确立之后,不可轻易更改。”老头对寒浞指点道,“节奏改变,表示动作已经改变。” 寒浞在师父的指点下,经过两个月的练习,箭术进步巨大。这天,老头刚走进树林,一支箭“嗖”一下落在了脚下,吓得老头一个激灵,赶紧度步进林,看见寒浞正在练习。老头估算了一下距离,足有一百八九十步远,于是说道:“练得不错,快超过师父的两百步了。” “师父,来了。我这都是全靠师父教得好。”寒浞抹一把汗水,摔在地上,“师父,我离师兄们的水平还差多少?” “师父正准备再收几个徒弟,不然,手艺就失传了。”老头说,“徒儿,你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老头再没有对寒浞指点的了,看他练习一阵,转身走了。 听了老头的话语,寒浞心里活动了:师父要是再收了徒弟,我寒浞就不能独霸天下了,不能让他收徒弟了。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寒浞拉弓、搭箭、瞄准、放箭,动作老练,“嗖”一声过去,正在树林边沿消失的背影应声倒下了,一箭自后背贯穿到前胸,嘴角流着血沫。老头到死,都没想明白,是谁射死了他。 5 后羿回家探亲走了三个月,可是乐坏了仲康:这千年才有一回的机会终于等来了。 这天,仲康对身边的侍女乙说:“你派人,去把以前我哥的那帮大臣叫到后宫来。” “你想爪子哦,夏后吔?” “亏你跟了我这么久,居然不晓得我的想法。”仲康满怀失望地看着侍女乙,“我做人、认人,都是个失败者。” “我不是不晓得你的想法,夏后,”侍女乙说,“关键是,夏后的想法不太切合实际,执行不了嘛。” “朗格不切合实际?”睁开有点生气了,“朗格执行不了呢?你倒是给我说说。” “我晓得,夏后想把实权夺回来,消灭司马留在朝中的势力,”侍女乙说,“可是,邂逅想过没得,司马经营了十多年的朝廷,他的势力遍布斟鄩,那是说铲除就能铲除干净的?再说,夏后你现在基本上就是一个名号,哪还有人听你的?” “虽说不能完全消灭后羿的势力,能铲除他的大半势力,我也就达到目的了,”仲康说,“剩下一点,翻不了大浪。再说,不是还有大哥当初的那帮手下可以利用嘛,他们现在肯定是在待机而动。还有,我的三个弟弟,伯康、叔康、季康的兵士,都是我的本钱。我就不信,弄不过他留下的侍卫甲、羲和一帮人。” “我还是劝夏后小心做事,”侍女乙的担心更甚了,“先后的那些大臣都是些书呆子,讲大话的人,全都手五束鸡之力。反过来,看司马留下的人,虽然不多,只有侍卫甲和羲和,但他们掌控着兵部和侍卫,都属于有实权的人。我们,搞不过……” “少废话!”仲康怒喝道,“你说吧,你是哪边的人?到底给我去不去叫人?” “我当然是夏后你的人呐。”侍女乙长叹一声,“哎——,大不了,我陪着你死!我去给你叫人。”侍女乙无奈,出去了。 看着侍女乙的背影,仲康冲她叮嘱道:“叫他们悄声行事,不要嚣张、大声了。” 很快,车正、庖正、牧正等三卿六事中,除了兵部司马和巫师外,几乎都悄悄来了,把仲康的后宫挤得满满当当的,真是密不透风。 看一眼满满一宫的大臣,仲康坐在杌子上低着头不说话。大家也都不开口,站在地上看着仲康。 过了一阵,仲康抬起头,眼泪汪汪的,说道:“今天晚上,请大家到我这后宫来,想必大家都晓得为了啥子了。”众臣还是不开腔,等着仲康的旨意。仲康没办法了,只得用哭腔诉说起来。“想我先祖鲧,临危受命,为了拯救天下子民,却把自己的性命丢了,呜呜——”哭几声,接着诉说,“我爷爷禹帝,虽然完成了先祖的遗命,却必须得走‘禹步’,失去了正常人的健康身体,才挣下这个姒姓的天下。还有先后启,为了巩固大夏的后位,剿灭了作乱的有扈氏。” 听了仲康说的这些,乐正夔站出来说道:“大夏只天下得来不易,实属先后们几代人的努力挣来的。” “可是,到了我这代守后位的人手里,不知珍惜,结果,自己被人杀死不说,还让我成了傀儡,我姒仲康实不甘啊,呜呜呜——”仲康说着,又哭起来了。哭了一阵,看到没有人接口,无奈了仲康就把话说透。“实不相瞒,现在那个奸贼离开斟鄩快三个月了,我想组织我大哥的一帮旧臣,铲除奸党,恢复我姒姓的天下。” “夏后啊,我不窋只会养鸡种菜,不会拉弓射箭,我打不来江山,”牧正不窋说,“我家还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儿。失陪了。”不窋说着就要走。 “牧正慢着!”乐正出来拦住了不窋。“夏后今晚说的事,你可以不参加,但是绝不能泄露出去。你说个重誓来,才能放你走。” “我不窋对天发誓,要是泄露了今晚的秘密,我全家不得好死,全让雷炸得尸骨无存。”不窋举起右手发誓说,“我们养的鸡鸭、牛羊全让别人夺走。”说完誓言,不窋出去了。 有几个,发完“尸骨无存”一类的誓言后也走了。 其他剩下的,有几个本想走的,一听不窋发了那么重的誓言,想想让自己的家人后代尸骨无存,心里就害怕了,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地上,不动了,也不说话,只当听客。 “谢谢大家,不惜生命危险,留下来帮助姒姓,姒仲康在这里谢谢各位了。”仲康抱拳稽首,对着众人作揖感谢。“待我姒仲康恢复了姒姓江山,在座各位都是中兴之臣。”仲康又抱拳作揖感谢。 “臣等愿意,肝脑涂地追随我后。”大臣们小声说道。 “仲康的计划是……”仲康随即把调来伯康、叔康、季康三州兵士的计划对大众说了,听得众位大臣仿佛回到了少男时代,全都热血沸腾,一往无顾。 十多天后,豫州、扬州、冀州三队兵士六千多人集合在斟鄩郊外。 仲康带领大臣对到来的兵士作了口头上的精神鼓励,说:“大夏的兵士们,辛苦了。”郊野想起一阵喧哗的掌声,“我是大夏中国的后,欢迎各位的到来。”又是一阵喧哗的掌声,“普天之下,都是我们大夏。可是,现在,有个叫后羿的奸贼截取了我大夏的后位、后权,使我大夏的真正夏后成了他们的傀儡,成了他们拿在手里的玩物。” “揪出奸贼!剿灭奸党!”郊外的气氛渐渐被调动起来。 “我们大夏的兵士们,能答应他们这样吗?”仲康双手伸向天空,问道。 “坚决不能答应!” “那,我们朗格办?”仲康进一步调动气氛。 “消灭奸党!宰杀后羿!”大臣喊道。 “消灭奸党!剿杀后羿!”兵士们高举起手里的兵器,顿时郊外成了棍棒的海洋,石刀的天下。 看到气氛调动得差不多了,仲康把手向下一压,场上顿时安静了。“现在,奸人后羿不在斟鄩,在帝都的奸党由侍卫甲和巫师太史羲和掌控着。我们就冲进后宫,抓住侍卫甲,再冲进太史馆,揪出羲和。大家说要不要得?” “要得!”群情激奋,声震野外。 “为了我们的大夏江山,我勇敢的兵士们,冲啊——”说完最后一个字,仲康把激奋的右手向着大点方向,奋力一指,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似乎,侍卫甲和羲和掌握的奸党势力是纸做的,他这一指就将奸党戳垮,溃不成军了。于是,郊外的原野上出现了一支奔腾的激流,向着一个目的地奔涌。 仲康和众位大臣坐在牛车上,随在大军后面,奔向哪个共同的目的地。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颠簸,大臣的身子骨都快颠散了,全都晕头转向的时候,前面的兵士忽然停下来,不向前奔了,大臣们这才缓了一口气,恢复着自身精力。 这时候,伯康带着他的侍卫过来了,向着仲康稽首说:“夏后,前面有侍卫挡住了宫门。” 原来,仲康与三州兵士在郊外回合时候,侍卫甲就接到情报了,立即召集了后宫的所有侍卫,手持石刀、棍棒站在宫门口,静观着失态的变化。 仲康上前,就看见侍卫甲站在百十个侍卫前面,手持兵器望着这边,于是大声喊话道:“大夏的侍卫们,你们奉命是大夏的后,现在,朗格与夏后对峙起来了?你们还是大夏的侍卫吗?难道要反叛大夏?”当仲康问出第一个问题时,侍卫队里就有了轻微的后移,在仲康问完三个问题后,站在侍卫甲身后的侍卫就只剩下二十来个了。 “姒仲康,你少在这里废话!”侍卫甲话一喊完,他身后的侍卫有退出了三人,侍卫甲却不知道,继续在喊话,“我们是奉了司马之命,在这里保护大夏的后宫,不允许任任何人冲击宫殿。” “你还晓得,自己是保护大夏的后宫吗?”掌控问侍卫甲,“我是大夏的后,我命令你,放下手里的兵器,投降!” “我……”侍卫甲为难了。放下兵器,不是自己的性格,也有失后羿对他的重托;不投降,显然性命难保,一时不知所措。 “侍卫甲!”乐正夔站出来厉声喝道,“难道,夏后的命令你也敢不听?” “我是奉司马之令保护后宫大殿。”侍卫甲僵持在宫门前,说。 “杀!”仲康把手一挥,向后喊道。身后的兵士举起箭玉羽,就要射击。 “不要!”一声女人的哀嚎响起,侍女乙冲出来,挡在了侍卫甲的前面,对仲康说道:“夏后,请给我一刻钟,我来劝说侍卫甲,让他放下兵器,投降,为我后争取一员将才。”仲康把举在空中的手停在那里,他身后的兵士手里的箭矢就呈现拉弓代发状态,保持不变。侍女乙转身过来,奏道侍卫甲面前,泪水涟涟,神情地对他说:“我们不在这里了,我带你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去,要得不?让它们闹去。”?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6 “不行啊,亲,”侍卫甲看着眼前亲爱的人儿,也动了感情,“我是司马手下的一个兵,我奉了司马的命令,在这里保护后宫和大殿,不能够随便离开我的岗位的,尽管我非常爱你。” “现在,你还看不清局势吗,亲爱的?”侍女乙快哭了,“我们只是一个小人物,普通的子民,掌控不了局势的。啥子天下不天下的,和我们没得一毛钱的关系,啊——”侍女乙一声惨叫,鲜血顺着嘴角顿时流了出来,滴在她的前胸衣衫上,染红一片,一支箭羽从侍女乙的胸前穿出来,插在那里。侍女乙的脸色瞬间变得恰白,人慢慢失去支撑力量,萎蹲下来躺在了地上,在神情地看了一眼侍卫甲后,就再不能睁开她的眼睛了。 “我的亲,朗格了?”侍卫甲猛然爆发出一声大喊,尊下来抱着侍女乙正在冰凉的身子。过了一瞬间,侍卫甲站起来,大喊道:“杀!”举着手中的大刀就冲了过来,迎接他的是一阵箭羽,侍卫甲顿时变成刺猬,倒在地上死了。 侍卫甲身后的二十来个侍卫,这时候站在宫门前,威风凛凛,誓死不退,准备与宫门共存亡。而在这二十个侍卫后面十步远的地方站着的八九十个侍卫,则眼露迷茫,不知所措了。 “杀!”夔梦喊一声,冲在众兵士前面,向着宫门过来了。 眼看着二十个侍卫在眼前就要变成鬼混时,夔却忽然倒下了,颈部贯穿着一支箭矢。随即,密如雨点的箭羽集群地射过来,正在冲锋的三州兵士倒下一大片,剩下的兵士不再冲锋,退了回去。 局势的急转直下,让仲康傻眼了,束手无策。 寒浞一箭射死夔,滞缓了仲康一方的攻击,上来的箭士用箭矢止住了大军。后羿大手一挥,后面的兵士上来又是一阵疾射,地上顿时多了一群枉死鬼,伯康、叔康、季康带来的六千兵士,这时候,就剩下不到三千了。 “仲康!”后羿大喝一声,“我几个月不在,你就要叛乱了,是吧?” 后羿从有穷国回来,听说斟鄩郊外有六千兵士叛乱,打发人去兵部调了两千善战的兵士,自己就带着上次征战有扈氏的百多名箭士赶来了。刚才,寒浞的一个点射,贯穿了夔的脖颈,挽回了战局。 “我是大夏的后,叛的哪门子乱?!”仲康义正言辞,“我召集豫州、冀州和青州兵士,在帝都肃清朝纲,清除乱党。”说完,手举石刀,喊道:“杀乱党啊!” 尽管仲康一方的兵士多于后羿,但长期来没经过真正的战场洗礼,在后羿的凶狠眼神逼迫下,不禁丧胆后退,不敢接站。后羿的兵士则手持兵器,严阵以待,只等后羿的令下。 “伯康、叔康,季康,都给我出来!”后羿向仲康的阵式喊道。 刚到二十季康,初生牛犊不怕虎,立马就站到队列前,两眼怒视着后羿,说:“后羿,你身为司马,却干着篡国夺权的勾当,我兄弟三人,带着各自的兵士来斟鄩,就是要清除奸党余孽,还我大夏一片朗朗乾坤。” “说的多好听!”后羿把嘴一撇,“当年姒启带兵剿灭伯益,被追得屁滚尿流,要不是我后羿带着箭士撂阵,你们姒姓早他妈连尸骨都找不到了,还哪来的江山、天下。你们倒好,对我后羿不感恩戴德,居然还说我是叛党。”后羿说着话,突然起手,一支利箭疾驶过来,季康身形迟缓,被洞穿了前胸,横卧于地上,口吐鲜血,一会就不动了。 看到对方的疾风暴雨般的动作,和杀气腾腾的兵士,先前声色具厉的大臣们全都躲在己方兵士身后吓得肝胆沮丧,不言语了,静悄悄的。 “你们不都义正言辞吗?啊哟清除乱党吗?”后羿恶狠狠地喊道,“出来啊,我们旧爱在这里辩一辩,谁是乱党,朗格都不出来了?” “哪个说的,不敢出来?”叔康出来,站在后羿面前,手指着后羿怒斥道:“你来自有穷氏,篡夺了我大夏司马职位,吃着我姒姓的粮食,不思报效我大夏,却杀害大夏之后姒太康,又把持朝政,私营奸党,难道不是叛逆吗?” “这就是叛逆?真好笑!”后羿说着就大笑起来,“哈哈”之声不绝于耳,“现在的后不还是你们的姒仲康吗,我后羿篡了啥子?姓姒的,你这样说话,让人心寒啊。” “我,我,你……”叔康一时给说得无语,脸上青筋暴绽。这时,飞过来一支箭矢射到了他,叔康死于当场。 后羿不堪都知道,这是寒浞的杰作,于是又问道:“还有哪个要辩论的?辩论赢了,就可以离开,我还给你升官加爵。” 亲眼看到后羿杀死了季康、叔康两位姒姓州长,其余的大臣谁还敢出来辩论,有的已经在双腿打颤,甚至尿了裤子,还能站在那里,装着如若其事的样子都很不错了。 “吏部冢宰。”后羿喊道,不见人出来,又喊一声,“吏部冢宰,在不在?” 这时候,兵士中走出来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对着后羿稽首说道:“冢宰见过司马。” “冀州、扬州的州长死于征战,就不用再派州长了。” “冢宰明白。” “在场所剩兵士,都归属我大夏帝都斟鄩兵部统领,”后羿说道,“都不用回去了。”说完,后羿直接向仲康走来。 看到恶神走向自己,本装着无事、神定气闲的仲康,两腿又开始打颤了,“司,司,司马,你想爪子?我我我,没想要除掉司司司……”那个“马”死活说不出来,这时候,后羿快走到面前,出刀即刻刺杀了,仲康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再不开脱自己一句,恐怕就没有机会了,于是手指着身后的大臣,就冲口而出来了,“都是那帮老家伙指使的。” “夏后,我晓得,都是这帮老东西干的,和夏后没得关系。”后羿过来,笑着拉起仲康的手,“帝都还是你仲康的帝都,我们回宫。” 仲康这时候,忽然感到双腿酸软无力,整个人就要坐在地上了。一边的侍女看见,急忙过来扶住。仲康终于长出一口气,在左右两位侍女搀扶下,坐上牛车回了后宫。 这次抢权是仲康等待了多年后才有机会付诸的行动,结果却大失所望,对仲康的打击很大。尽管仲康本人的生活和以前没有大的变化,却让他永远失去了翻盘的本钱——后羿撤销了伯康的州长,调回来了斟鄩,和仲康一起呗监视了,同时,撤了姒氏兄弟在他们州组建的兵士力量,全收到兵部,归司马调派,仲康成了彻头彻尾的光杆后,手下没有一个兵士一个侍卫供他调用。 早晨起来喝完粥饭,仲康就坐在后宫发呆,看着墙壁上的蜘蛛织网。现在不用上朝了,上了也没有他发言的机会,纯粹是一个菩萨,干坐在那台子上,尽管,后羿还是在他的旁边坐着,以显示仲康的夏后地位还在——这样子的后位不要也罢……哦,错了,是朝不上也罢,后位还是要要的,不然,从哪来的饭食可吃?哪来的奴仆服侍我? 看着蜘蛛在墙壁和柱子间爬来爬去,一圈一圈地织着网,仲康的眼珠就跟着它一圈一圈地转。转着转着,眼睛眯离了,仲康闭上眼睛。意识模糊里,侍女乙手端着水豆来到仲康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仲康好似口干,伸手想接过侍女乙手里的水豆来喝,不意侍女乙忽然收回了手,脸上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仲康手上接了空,刚想站起来,忽然一股强大的手压在他肩上,使他站不起来,仲康越努力想站起来,肩上的里越大,把仲康压得缩向地上,人变得愈来愈小,愈来愈矮,矮到要看清旁边的侍女乙都费劲,但恍惚中还是看见侍女乙站在自己面前笑眯眯地。到最后,仲康被压得是在受不了,眼看就要消失在地上了,不由急了,大喊道:“救我,乙啊,乙!”就在这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拍他肩膀,有声音在喊他:“夏后,夏后,醒醒,醒醒。” 随即意识回到仲康身体里,睁开眼睛,看见侍女丙正睁着诧异的眼神看着他,于是说道:“刚才做梦来了。” “梦见侍女乙了?”丙的笑意甜甜的,“我后,有啥子要我帮你的?” “乙呢,到哪去了,朗格没来?”仲康问。 “乙姐姐死了快两个月了,现在是我丙伺候后。” “死了啊?”仲康恍然大悟道,“你看我这记性,把这么大的事给忘了,真是人老了,总是啥子都记不住了。” “我后不老,才三十多一点,”侍女丙笑说道,“真的一点都不老。” “我真的不老?”仲康对丙报以微笑。现在,与身边的奴仆说说话,不失为一种打发时日的方法。刚有了这个想法,仲康就把它灭在心底了:这是一个夏后该有的生活方法吗?随即又一个意识在问着他:我也晓得这样不应该,可是我手边没得一个人为我所用,我仲康又有啥子办法。 看到睁开一会笑一会愁,侍女丙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说道:“真的不老。” “对了,长久在这后宫里,闷不闷啊?”仲康问丙,“要不,我们叫上几个侍女、侍卫,带上吃的喝的,到野外去耍,你说朗格样?” “好啊好啊。”丙拍着手欢笑说道,“我在这里早就烦闷了,早就想出去耍了。”丙还是一个八九岁只知道玩耍的小孩,她不完全懂得仲康心中的烦恼。 “那你看,我们啥子时候出去耍好呢?”仲康开始逗丙了。 “要我说啊,”丙左手拇指撑着太阳穴,上牙齿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当然是,越快越好。明天朗格样,要得不要得?” “明天啊,”仲康看见他一说完这三个字,丙就显出兴奋期待神情,于是改口道:“明天不得行,太快了,我们来不及准备东西,也不要得要带那些人去,对吧?” “我后说的也是,是有些快。”丙说,“那就后天,大后天?” “就依你,大后天吧。”仲康下了决心。 6 一旦定下了耍的日期,侍女丙就天天在心里期盼着大后天的到来。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天,天刚亮,丙就起来了,收拾打扮一番,然后等厨房煮饭的侍女喊吃饭。 “饭好了。”像菩萨召唤的旨意,刚传进耳朵丙就冲进去,把仲康的饭端出来,送到房间。仲康还在睡,丙把饭放在房间长条上,对仲康轻声喊道:“后,饭端来了,在长条上。夏后,醒了吗?” “你去吧。”仲康在睡中迷糊应道,眼睛都没有睁。 丙转身出来进了厨房,端起自己的饭合起来,青菜也顾不上吃,仅用两指捡了一块熏猪肉放在嘴里(夏时还没有筷子,更没有勺子),快速咽下,又向仲康的房间来了。 进屋见仲康还没有起来,就对他喊道:“后,后啊,大家都喝完饭了,你也该起来了。等会我还要给你收拾,出去耍嘞。” “不就出去个郊游野炊,用得着这么兴奋吗?”仲康睁开了糊着脏污的眼睛,“把洗脸水拿来,我睁不开眼睛。”丙应一声“要得”就出去,很快端来洗脸水。仲康撩起水,在脸上左右抹了几下,睁开眼睛,穿了衣服,下地里。 “后啊,我们今天去哪里耍啊?”仲康喝饭时候,丙问道。 “宫殿外面的树林子朗格样?” 一个时辰后,离宫殿四里外的树林里,绿荫央然,青草遍地,林间鸟语花香,大树林立,将绿草地和天上的树冠隔离开来。树冠外,艳阳高照,炎帝端坐高端,在大地头顶上泼洒着他那免费的热浪,一幅潇洒模样,同时在慢慢向西移去。?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7 林间草地上,熏肉、煮肉、绿菜堆了一地,厨子在一旁燃起篝火,架上釜鼎。众男女欢歌笑语,举豆畅饮。 “绿水青青草色嫩,夏后与众来踏青,釜鼎煮肉香飘飘,我等欢歌笑语吟。”玄妻带着她的舞女一边轻歌,一边曼舞,看得仲康眼神迷茫。 “夏后胸意谁知晓,要用郊游大发了,没有鸟儿来助兴,落花流水春去了。”仲康手拿着酒豆喝了一口,歪过来就要往怀中舞女的口里道。 “后啊,我是女的,喝不了这一口啊。”舞女笑意盎然,依偎在仲康怀中,脚下步伐不乱,右手轻轻推开了嘴边的酒豆。“我们的后,朗格不用爵嘛,这豆太大了,只能喝水嘛。” “酒嘛,水嘛,喝嘛,”仲康好似有了醉意,嘴里胡言乱语的,“钱嘛,壳嘛,花嘛。” “我后醉了。”侍女丙过来搀着仲康,回到他的位置坐下。 “肉熟了,菜好了,”庖正端着一豆肉,后面跟着厨子端一豆菜,放在仲康面前。 香气飘上来,喉间响了一声,仲康捡起一块丢在嘴里。“香,真香!”嘴里嚼着,人却倒在地上睡了过去。林间语声连连,笑语吟吟,一片曼妙景象。 这时候,一人在小声闲聊,生生传进仲康耳中。 “你晓得吗?”一个人的声音,“羲和这次出了大错误,把时辰弄错了。”这声音极低极低,说话人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你朗格晓得的?”另一人也是极低极低的声音。 “这事,朝中大臣都晓得了,”前一人说,“是司马压着,不让说出来的。” “羲和巫师是司马一边的人嘛,司马要保护他,可以理解。” “还有一事,你晓得吗?”这次声音更低了,从话音里听出来,说话人面带恐怖神情。 假装睡觉的仲康听到这里,立即打起精神,竖起耳朵细听着,生怕听漏一个字。仲康的身子却不敢动,还是闭着眼睛,生怕打扰、惊动了说话人。 “看你说的?”另一人说道,“你不说,我朗格晓得呢,我又不是神仙。” “雍州的泾国昨天发生了大地震……” “啊!”这一声上惊呼,明显大了很多。 “哎呀,小声点。”立马有人制止了惊呼者,“你还想不想听了。” “我不是故意的。想听。”这次的声音有低下来了。 “泾国的房子垮了一片啦,压死砸死了三百多人,”消息发布者说,“还有两千多人没得地方住了,全都在野外露宿呢。” “这都是巫师羲和的责任。” “谁说不是呢?他预测的节气错了五天,”发布者说,“本该昨天的夏至,他说成了六天后的,本该预防的,可以少死好多人的,结果呢,死了这么多的……” “死了三五百人,羲和他不想死,怕都不行了。”说话人真是个急性子,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接口了。 “就是啊。可是,他还活着,还在朝堂上站在那里。你说怪不?” “这都是司马……” 仲康见再没了新的内容,就“叭”一声咋了一下嘴,双臂伸展,说:“没想到,居然醉后睡着了,这真是睡觉的好天气。” 刚才聊得正起劲的几人立即闭嘴,话题转到野炊、郊游上来了。 “呵呵,这天气真不错,艳阳高照,好热和哟,真是郊游的好时光。” “是啊,夏后是个好后,给我创造了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我可得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美味。” 仲康哪来心情理睬这些马屁精,心里开始想着明天早场时的对锋了,站起来走向远处正嘻嘻哈哈在采摘野花的侍女。 次日,早朝的殿堂上,仲康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眼角瞟了一下身旁这个讨厌又难对付的家伙,心里想:等会老子有你好看。 值日官照搬老套一句话,说:“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户部司徒出班说:“最近,接到雍州信使消息,两三天前,雍州的泾国发生了特大地震,震死了子民六七百个,房舍倒塌了三千余件,现在有六七千人无家可归,露宿郊野。雍州请求救济援助。” 仲康微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的意思,心想,看你后羿朗格处置致谢难事。 “牧正,现在帝都尚有好多救济粮啊?”后羿端起豆,装着准备喝水的样子,问道。 “回司马,”鞠出班说道,“斟鄩尚有粮一万斗,除了斟鄩每月消耗五百斗外,尚余九千斗粮食。”鞠是刚接替回家的不窋,当的牧正。不窋回到部落不久,就该国号为“周”了,周处在雍州南边,距离大河很近,这里草绿地肥,很合适种植庄稼,养牛羊。 “拨三千斗救济粮给雍州,救济灾民。” “是。”鞠应道。 “震死子民六七百个,房舍倒塌三千余件,六七千人无家可归,这次地震的损失很大啊,”刑部司寇出班说道,“为啥子,事前我们一点都没得准备呢?巫师太史可是有失职嫌疑。” “巫师太史,你说一说,朗格回事?”后羿的水豆还在手里,低头喝了一口。一口水都咽下了肚,却不见羲和说话,后羿又喊道:“巫师太史……吔,巫师太史,人呢?没上朝吗?” 礼部宗伯出班说道:“巫师太史都有好几天没来上朝了。” “是吗,有几天了?”后羿惊问道,“我朗格不晓得呢?你为啥子不跟我说?” “羲和平时时常和司马在一起,”礼部宗伯说,“我以为,他向司马请了假的,所以……” “请个屁啊,请!”显然,后羿措手不及,“羲和管着历法,他一走,哪个在负责历法?” “没有。” “赶紧派人,把巫师太史找来。”后羿生气了。 “是。”遒人应道,转身下去找人去了。 事情到了这里,一直没说话的仲康心里可乐开了花。 过了一阵,遒人进来,面带惊惶说:“启禀司马,巫师太史府里没人,只有几个看门的奴仆,问他们,他们也不晓得巫师太史去了哪里。” “不晓得,不晓得就完了?”后羿忽然发现自己坠入了陷阱——羲和畏罪潜逃了,追查责任吧,羲和是自己的得力干将,不追查吧,今天大殿上,没法交代。后羿说话的语气立马低了下来,“羲和不在这段时间,遒人你代替羲和,暂时把历法管理起来。现在快到秋季,马上要收获了。”后羿这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仲康立即抬起头,看着下面的大臣,说:“据传说,事前羲和是晓得地震这事的,只因他与府里的侍女喝了花酒,酒醉后无力工作,把地震时日算错了五天,导致雍州这次‘震死子民六七百个,房舍倒塌三千余件,无家可归六七千人’的大损失,应该追究羲和的罪责,以儆效尤。”仲康的话很明显,是要砍后羿的胳膊,偏偏就有人替仲康出头。 “羲和犯了大罪,岂能一走了之?”礼部宗伯出班说:“必须抓回来治罪!不然,我们大夏如何管理天下,如何向中国子民交代?必须治羲和的罪。” “必须治羲和的罪。”吏部冢宰也出班说道,“巫师太史,本事我等的楷模,平时在大堂上,带领我等上朝。现在羲和出了大差错,加入让他一走了之,我等效仿起来,这朝堂岂不连菜市场都不如了?得治他的罪。” “请司马发令,抓捕巫师太史。”五六个大臣集体奏道。 “用得着这样子大惊小怪的吗?”后羿心虚了,还狠不下心来。 剩下的大臣却帮后羿下了最后的决心,集体奏道:“羲和拿着我大夏的俸禄,喝花酒渎职,地震震死的六七百个子民,是因他而死的,还有三千余件房舍也是因他而塌的……还有算错了历法,这些都是大罪,羲和死一百次,都不过分。必须治羲和的罪。希望司马,大义灭亲,不要姑息养奸才好。” “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可真能扯!”后羿不耐烦了,“寒浞何在?” “臣在。”寒浞出班应道。 “令你带领一百箭士,再去兵部领兵三千人,”后羿说道,“去羲和的属地,把他给我抓回来,”停了一下,又狠下心说:“他要是敢抗拒,就灭了他的国。” “夏后英明,司马英明。”大殿上响起一片颂扬声。 “散朝。”后羿说完,站起来走了,边走嘴里边说着“妈的,真会起哄!” “散朝——”值日官喊完,大臣们都一窝蜂地出殿来。 看着后羿离去的背影,仲康心里再次乐开了花。 第三天,寒浞点完兵,晚上来司马府辞行。后羿把他让到书房,坐下。两人喝了几口水后,后羿问寒浞,“我的儿啊,你这次的打算是啥子呢?” “我到了胤国,先礼后兵。”寒浞说,“我一个人去见羲和,向他宣读爸的命令,然后将它带回来。他要是不知好歹,就和开战,杀了他,把他的人头带回来。” “嗯——”后羿听寒浞说完,就竖起食指摇了摇,“这样子,你会回不来的,不好。” “爸,羲和他是你的亲信,难道他会怀疑你?”寒浞纳闷了,“你可是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和别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啊。做人,不能这样吧?” “儿啊,你对这个社会还不懂,太年轻了。”后羿说道,“羲和,以前是我儿亲信不假,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他犯了大错,我是执法者,要治他的罪,弄不好,可能还要砍他的头。这样子,你说,他能不怀疑我的用意吗?” “这么说来,他还真得想一下了,打一仗,也许还有剩的希望。”寒浞说得很慢,在想着失态发展的可能性,“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真不能一个人去见他。那我该朗格做呢?爸,你教我吧。” “这样子,你带着兵士到了胤国,叫羲和出来答话,”后羿说,“他肯定也会带着兵出来与你对阵,答话的。你就责备他犯的错误,要他和你回来。后面的,就不用我教了。” “嗯。”寒浞点头说道,“见机行事,我会。” “对了,明天出征前,我让仲康给兵士讲两句,为他们打打气,鼓励鼓励大家。” “要得。”寒浞刚要起身走,有坐下了,“唉,明天出征讲话,为啥子要让那个傀儡讲呢?爸,你可以讲嘛,让兵士再认识认识你一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娃儿,”后羿说,“你爸我是司马,名义上还是他的臣子,他是后,他讲话,才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师出有名,晓得吧?” “那,爸你为啥子,不把那个傀儡傻儿杀了,自己当后呢?”寒浞说,“你要是当了后,我们这些人,还可以升一级官嘛。”启灭有扈氏的血腥残忍场面在后羿脑子里根深蒂固,难以忘怀。 “好了,不说这个了。”后羿说,“天不早,你也该回去了。”? 第六章仲康:积重难返做傀儡8 第二天,仲康带着他的儿子相出现在兵部校场。点将台上,寒浞正声色俱厉地讲着羲和所犯的罪状,以及这次出征的要求,最后说道:“凡是勇往直前,英勇杀敌者,有赏;畏缩逃阵者,杀!”当他看见仲康过来时就说:“下面,请我大夏的后,姒仲康作战前动员讲话。大家欢迎。”校场上顿时响起震天的掌声。 仲康神态自若,走上点将台,向台下的兵士从左至右扫视一遍,保证让将士们每个人都看到了他的微笑后,说道:“啊,众将官们,各位兵士,圣人有谟说,明确指明了定国安邦的事情,先王们就能谨慎对待上天的警戒,大臣们就能遵守常法,百官就能修治职事,辅佐君主,君主就会英明。每年孟春之月,遒人用木铎在路上宣布教令,官长互相规劝,百工依据他们从事的技艺进行谏说。他们有不奉行的,国家将有常刑治罪他们。这个羲和颠倒他的行为,沉醉在酒中,背离职位,搞乱了日月星辰的运行,放弃他所司的事。前些时候季秋月的朔日,日月不会合于房,出现日食,乐官进鼓而击,啬夫奔驰取币以礼敬神明,众人跑着供役。羲和主管其事却不知道。对天象的昏迷无知,因此触犯了先王的诛罚。先王的《政典》说:历法出现先于天时的事,杀无赦;出现后于天时的事,杀无赦。现在我命令寒浞,率领你们众将官和兵士,奉行上天的惩罚。你等要与王室同心协力,辅助我认真奉行天子的zhuangyan命令!火烧昆山,玉和石同焚。天王的官吏如有过恶行为,害处将比猛火更甚。应当消灭为恶的大首领,胁从的人不要惩治;旧时染有污秽习俗的人,都允许更新。啊,严明胜过慈爱,就真能成功;慈爱胜过严明,就真会无功。你等众士要努力戒慎呀。” “夏后英明!”场上的兵士高举手里的兵器,高声欢呼道。 “兵将英勇!”仲康回应着。 “夏后英明!” 仲康把双手抬起来,向下一压,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安静下来。仲康面对兵士,大声说道:“我大夏的兵士上阵英勇杀敌,姒仲康年纪大了,不能同将士们一起上战场,我特地把太子相带来,今天同众位兵士一起上战场。英勇杀敌,我姒姓子孙不能落后。” “夏后英明!”校场上有欢呼起来了,“我等奋勇杀敌,誓死保护太子!” “奋勇杀敌!” “誓死保护太子!”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大军一路东来,秋毫无犯,相用来记事的绳结上连小疙瘩都没有一个。沿途百姓对大军,夹道欢送,锣鼓喧天。 来到胤国城郊外,寒浞扎下营盘,派出信使前去羲和府中传话。不久,羲和排列阵势,与寒浞对阵相望,两军相距百多两百步远。 “大将军,为何前来我国城外,列兵相待?”羲和出阵问话,“想必是受了哪个奸人的挑拨蛊惑吧?” “巫师不要明知故问了。”寒浞也出阵答话道,“我为啥子带兵前来,巫师难道不晓得?还要寒浞亲自控诉巫师的罪状吗?我明白告诉你,寒浞这次是奉了夏后之令,前来捉拿羲和回斟鄩的。识相的,就乖乖地过来,随我回帝都,好歹你以前在司马手下,司马会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替你求情的,否则,就别怪寒浞手下无情。” “大将军,你听我说,”羲和随即装出一幅可怜相,“喝花酒,那是别有用心的人的栽赃陷害,是污蔑。再说,地震吧,我提前派信使告诉过雍州,最后损失严重,是雍州的人处置不当所致。还有,那个啥子,说我历法错误,全是污蔑。” “啥子喝花酒、地震,还有历法啥子的,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有说。”寒浞抓住羲和话中的漏洞,说,“可见,斟鄩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有啥子委屈,巫师回斟鄩后,与夏后说去,寒浞来,只是带巫师回斟鄩。” “唉唉,大将军,不是这样子的。”羲和还是一脸的委屈,一幅有口难辩的样子,“我,我……”叨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巫师还是不想回去吧?”寒浞问道,“别逼我动手啊。” “哎——”羲和长叹一声,忽然变了语调,说:“不回去,你又能把我朗格样?”说着话从身后侍卫手里接过了两把石斧,看样子,没把有二十多斤重,交差挡在身前。 “好嘛,还翻了天不成!”寒浞也接过石刀,出阵冲向胤军。对面羲和也冲了过来,两人在两军阵前相遇。双方的兵士都翘首看着各自的主将交战,而纹丝不动。 冲锋过程中,寒浞看着羲和双手拿着斧子前后大幅摆动,就紧握着手里的石刀做好了准备,可是到了跟前,随着一声“抹脑壳!”声音响起,一股刺脸的劲风扑面而来,寒浞赶忙风着风向侧倒上身,劲风就顺着他的脸面过去了,随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烧痛,用手一摸脸,满手的血,耳朵没了。寒浞不由大怒,也由衷赞叹羲和的手法,喊道:“好厉害的反贼!” “还有更厉害的!”羲和不和寒浞啰嗦,又是一声“抹脑壳!”刺脸的劲风又来了。这次,寒浞有了思想准备,及时向后一跳,躲过了羲和的双斧。看寒浞躲过了两次抹脑壳,羲和心里也对寒浞赞叹不已,“也不错嘛!”随即喊道:“掏耳朵!”只见两柄石斧似大山一般从天空压了下来,寒浞急忙双手紧握手中的石刀举起,迎着大斧挡上去。一阵“咔嚓嚓”声响中,无数的碎石碴子似暴雨一般纷纷落下,两人的手臂震得都麻木,举不起来,四只手中什么都没了,垂于腰身两侧。 寒浞急闪后跳,脱离了接触,在看羲和也后跳了一大步,两人相距七八步远。“好!”寒浞大喊一声,“再战!” 寒浞知道,力战胜不了羲和,必须用计智取。瞟一眼背后满满的箭囊和腰间挂着的牛皮树弓,换了一把新的石刀,冲羲和喊道:“看好了!”喊着有冲过来了。顾不上耳朵上的伤。 对面的羲和也握着双斧冲了过来。 看看两人相距快近三十步的距离,寒浞扔了手里的石刀,取下腰间强弓,抽出多只利箭在手,搭箭在弓上,一箭接着一箭,快速射出,箭矢像疾风一样疾速向羲和的面门飞来。等感觉到箭矢到来,两人已经相距不到二十步远,羲和急忙歪头躲过了到面门的第一支箭,可后面紧接而来的多支箭羽揷着羲和的脸面和肩膀飞了过去,留下一道道血痕和长长的伤口,最后,在靠近对方十五步时候,一支箭插中羲和的面门,剧痛袭来,止住了羲和的冲劲,速度降了下来。 这时候,寒浞手里的箭羽也射完了,急忙再次抽箭,搭箭。就在这短暂停留的间隙,羲和已经冲到距离对手十步以内,接着就是密集的箭羽将它射成了刺猬、豪猪,羲和举着倾斜向前的斧头倒下了,最后的斧头离寒浞只有一步之遥。羲和倒下的地方,遍地鲜血,殷红绚烂,煞是耀眼。 寒浞把手一挥,身后的夏军顿时以排山倒海之势倾轧过来,掩压着胤军。寒浞接过侍卫手里的石刀,对着胤军砍瓜切菜,肆意屠杀着,发泄心里的愤怒。胤军兵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相在追军中,手起刀落,斩杀几个胤军后,鲜血污染了他一身,也浑身无力了,停下来站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收军回到营中,相不停打着绳结,记录兵士的战果,并在绳头上打上密密麻麻、紧挨在一起、数量不等的小结,以标示不同的人。同时也为自己打了五个小结,表明他相也杀了五个贼兵。最后,记事的绳子装了一牛车。 俘虏集中营,男女老幼站了一场地,被四周手持兵器的大夏兵士围在中间。 “三十岁以上的站一堆,”寒浞喊道,“三十岁以下的,男的站一堆,女的站一堆。”随着寒浞的喊声,俘虏被分成了三堆, “亲兵甲。”寒浞喊一声,亲兵甲立马出现在他面前,“命你带领一百兵士,看守男俘虏。” “明白。”亲兵甲领着百个兵士押着俘虏走了。 “亲兵乙。”寒浞喊一声,亲兵乙出现在他面前,“命你带领七十兵士,看守女俘虏。” “明白。”亲兵乙领着七十个兵士押着女俘虏走了。 “亲兵丙。”寒浞喊一声,亲兵丙出现,“命你带领两百兵士,看守老年俘虏。” “明白。”亲兵丙领着两百个兵士押着俘虏走了。 看寒浞处理完俘虏,相过来笑着对寒浞说:“将军,兵士的军功记录完,装在车上了。” “先交后勤保存,我还有事。”寒浞说完就和亲兵丙一阵耳语,亲兵丙押着老俘虏向远离亲兵甲、亲兵乙去的方向走了。 相提交完记事绳就出来了。回到自己的营房,对侍卫说:“仗打完了,我们出去散散步,放松一下心情。” “要得。”两个侍卫应道。 三人在野外看着嫩绿的原野、高低起伏的山峦,和茂密的树林,游兴大发,一直转到天黑,伸手不见五指才往回走。 走了一段山路,绕过山坡,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滚石落下的声响,和大呼小叫的惊呼声,以及悲惨凄切的哀嚎。这些声响很微弱,似有似无,持续了一刻钟光景,就快速静下来了,最后万籁俱静、鸦雀无声,过了好久,只剩下草虫的微弱叫声。 “你们都听见了吗?”相随意问着,“朗格回事,安静了?” “听见了,”侍卫说,“是啊,出了啥子事情了?” “快走!”相说,“应该不远,过去看看。” 三人绕了半天,才下了山坡,下面是一个山坳,山坳里飘腾着浓浓的血腥味。由于天黑看不见山坳里的情况,只模糊看见一些突起的草堆一样的东西。山坳太深,天又黑了,三人只好回兵营了。 “山坳里回事啥子呢?”相自语道。 “会不会是死人?刚才不是有人惨叫的声音吗?”侍卫说。 三人回到营房,看见兵士们三三两两地,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什么。相好奇舞女一个兵士,“他们在议论啥子,这么神叨叨的?”兵士笑笑,不说一句话,走开了。相于是自己的侍女:“朗格回事?” “太子,你不晓得,”侍女过来小声说道,“寒浞今晚把那近两千个老俘虏押到山谷里砸死了,听说,死的好惨哦。” “打胡乱说!没有的事。”相立即制止了侍女。 “是真的。”侍女说,“他们都在传说这件事呢。” “这都是他们瞎说的。”相拉长了脸,“以后,外面的瞎话,不准在我的宫里瞎传。听到没得?” “晓得了。”侍女低声答应着,走了。 回斟鄩的时候,相离开了大军,带着自己的十多个侍卫、五个侍女、五个御者及厨子,坐着五架牛车独自慢慢游玩着走。 这天,正走在大路上,路旁传过来一阵清脆的歌声。相细致一看,是一位少女漫步在绿草地上,树林下,只听她唱道: 秋季到来荷花香,想会情郎姑娘忙。 别人家的姑娘成了对,只剩奴家一人独居窗下神情丧。 国君整日忙他的事,妈妈又在采花籽。 独剩姑娘我一人坐房里,思想情哥脸上挂了泪水。?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1 1 虽说玄妻已经四十了,却风韵犹存,尤其在寒浞眼里,更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时时都想到看到她。可是,玄妻是他的妈妈,这让寒浞徒呼奈何,只能以儿子问安的借口过来看一眼。 从剿灭胤国后,寒浞怂恿后羿成立了一个叫“序”的组织,把他带领的箭士全部集中在一起,于是,大夏兵士的箭术有了飞快的提升,在中国更是天下无敌了。 这天早上,寒浞起来就到玄妻跟前磨蹭,眼里带着色相。忽然冲进来一个侍女,惊得寒浞立马站了起来。“朗格回事?进来为啥子不拷门?出去!” “序,序长,”侍女被寒浞吓得结巴了,“出出,出大大,大事了。” “没事,你慢慢说,”玄妻一副慈祥的神情,安抚着侍女,“出了啥子事情,让你这样子惊惶。” “夏后死了。”侍女心绪安静下来,不结巴了。 “你是说仲康那个傻儿死了?”寒浞再次证实问道。 “是的。” “妈,不跟你耍了,”寒浞立即站起来,“我要找爸商量事情去了。”说着就出门走了。 看着这个年轻义子虎背熊腰的背影,玄妻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情——按说,玄妻嫁过两个男人,应该对男人不再有那方面的想法了,可是,在寒浞纠缠两年后,玄妻忽然觉得这个不再是小孩的男人也不错,至少比那个老东西干活有劲,甚至还有些期盼寒浞能来勤一些,唯独关于那事就是说不出口来。不过,反过来一想,这样也好,大家相安无事,后羿那个老东西可不是好惹的,心狠手辣,我那亲爱的夔被他杀死了,可我这心里还是放不下,总想替夔报仇。 玄妻作为女人对后羿有忌讳,寒浞是一个壮汉,就没有这些顾忌了。这时,寒浞正在去大殿的路上,心想着怎么说服后羿自己当后。进了大殿,其他大臣还没来,殿里只有后羿一人。 “爸,一把年纪了,还这样子勤政啊。”寒浞笑嘻嘻的。后羿看一眼寒浞,没有说话。寒浞又自语说道:“现在那个傻儿死了,是朗格死的,爸晓得不?” “朗格死的,你晓得啊?”后羿随意问道。 “不晓得,”寒浞说,“所以来问一下爸。” “是司马通过每天给仲康送饭的侍女丁,”一直侍候后羿的专用侍女甲轻声说道,“按照司马的嘱咐,在水里加了一擆司马给的白色细粉末,搅匀后无色无味,送给仲康喝,就死了。” “就这么简单?”寒浞惊诧了,不信。 “你说还要朗格做,才不简单?”后羿对两人什么都不避讳。 寒浞不由对后羿竖起了大拇指,“爸,你真厉害!” 这时候,上朝的大臣到期了,值日官喊着他的惯用语,“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新上任的巫师太史出班奏道:“启禀司马知道,夏后仲康已经薨了,该立新后了。” “就立……” 后羿的话还没说完,序长寒浞就出班奏道:“启禀司马,及各位大臣晓得,司马为我中国东征西讨,灭有扈氏,剿胤国,为稳定我中国,功不可没。同时,司马主持朝政近二十年了,可是这么说,没有司马,就没有我们的中国。因此,我提议,司马继承后位,总领各位大臣,处理各项中国事务。” “臣等赞同。”群臣立马附议,“司马承了后位,我等大臣也有个盼头。” “我晓得序长的用心良苦,也晓得各位大臣的意思,”后羿说道,“大家的心意,后羿心领了。”后羿停了一下,“关于后位,大夏是姒启建立的,现在应该再找个姒姓的人来继承。我后羿一把年纪了,精力有限,无法应付太多的事情,我协助夏后管理好朝政就够了。” “可是,我等是在司马的领导下,才……”寒浞还在坚持。 “不用在说了,就这样子定了!”后羿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大喊道:“请太子姒相登基。” “请太子登后位。”值日官喊道。 姒相在侍女搀扶下,走上了高台,在杌子上坐下,侍女退下来了。 “臣等恭贺相后,祝贺我大夏繁荣昌盛,欣欣向荣。”大臣一片恭贺声响彻大殿。 看见寒浞噜着嘴站在一边,不吭气,后羿就说道:“序长,恭贺夏后。” “臣寒浞恭贺太子相承继夏后。”寒浞不情愿地说一句。 “免礼。”相站起来,对寒浞隔空虚扶一下,随后坐下,说道:“先后创业艰辛,司马协助先后理政辛苦,着奖励一年禄米。”相稍顿一下,“众位大臣可要鞠躬尽瘁,处理好朝政,不负司马的期望,也不负先后的重托,不负我的信任。”相聪明,把后羿放在前面,把他供起来,自己才有好日子过。 “臣等定当竭尽全力,辅助朝政,”大臣齐声说道,明白相的意思,“请司马放心,请我后放心。” “为了彰显司马为大夏所付出的功绩,特晋升司马为大夏的宗禄大臣,兼兵部司马。”相说道,“今天散朝后,大家聚餐,恭祝我大夏昌盛。” “恭祝司马升任总理大臣。”群臣贺声齐天。后羿大有飘飘欲仙之感,心里得到极大满足。 相望着后羿,似征求意见说道:“散朝吧?” 后羿随即说:“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 散朝退往后宫的路上,相亲自扶着后羿慢慢走着,两人只见是那么的亲密无间,一路上有说有笑。 这时候,两人要分路了,后羿跟相说着“Byebye”,相却不松手,“在总理大臣面前,相是后生之辈,今天相要送总理大臣回到府里。只是,相一时还不能为总理大臣换府址,还往总理大臣原谅。” “哎,后羿是大夏的总理大臣,是大夏的司马,”后羿应道,“府址在我后觉得方便的时候换就是了,不急。现在的府邸住着也是不错的。” “相今天能活着与总理大臣走在一路上,还多亏总理大臣的鼎里支持,否则,”相一脸的诚惶诚恐,语气里极大地满足了后羿,“后果还真难预料,以后,还望总理大臣给予相以一贯的支持。” “后羿对大夏的做法是一贯的,不变的。现在,臣是大夏的臣,将来也是,一直是。请我后放心。”后羿说,“只要臣在,就绝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 两人说着话到了司马府,相松开了轻搀着后羿的手,回后宫了。 进了自己的宫室,关上门,无限感慨涌上心头,说不出滋味的酸甜苦辣一起翻涌,眼眶禁不住就湿了。没心情在走几步,相就倚在墙壁上,任那不知何滋味的泪水流淌。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音,相赶忙抬手擦了脸上的泪水,觉得脸上干了,才开了门。 “哟,这是朗格了,一个人在屋子里哭嘛?”有缗女进来,笑问道。 “你我在一张铺上睡了十来年了,还不晓得我的心思吗?”相哭笑说道。 “我晓得,是我没得能力为我后剩下一个能继承后位的儿子,”有缗女开玩笑说道,“我后心里急得哭了。”有缗女随想来斟鄩快十年了,一直没有怀上。 “我把你这个害人精……”相举手装着要打,有缗女配合地做出躲闪姿势,惹得相笑了,“我现在连自己都是过一天是一天,今天过了有没得明天的,还想啥子娃儿来继承后位哟?他来了也是害了他。” “话可不能这样子说哦,我的后,”有缗女说,“事在人为嘛,我们能做多少尽量去做,做了后实在不成,也不会后悔。要是不做,将来那天死了,也是个冤死鬼,对吧?” “话是这样子说,”相心情略微好转,“可我这心里堵得慌,不晓得朗格做才好。” “不想那些没用的了,”有缗女上来在相脸上亲了一口,悄悄对相说:“今晚上,我俩大战一晚上,希望我的后能爽一下,高兴高兴。” “要得嘛。”这次相真的笑了,“我才二十来岁,还怕了你不成。” 两人说笑着,时间过得很快,天就黑下来了。相出去参加登后为的聚餐去了。 2 自升总理大臣以来,后羿的年纪越来越大,该享受生活的心思怎么也赶不走,心里总想着这事。 这天,干儿子寒浞来到司马府问安,两人寒暄一阵后,后羿说:“儿啊,为父年岁老了,以后的朝政我儿要多但一些才好哦。” “没得啥子说得,”寒浞心里一阵暗喜。跟随后羿这么多年了,一直希望后羿能杀了夏后,他当后,自己好做太子,后羿总是让自己失望。现在寒浞对后羿早心生怨言,总想着哪天把后羿杀了,自己当总理大臣,进而废了相,自己当后。可是一直没有找着适当的机会。现在,后羿叫自己多做一些事,就是说,要给自己更多权力,实现自己的愿望慢慢有了可能。寒浞说:“爸朗格说,儿子就朗格做。爸说的,儿子全会尽力去做。” “这才是我总理大臣的儿子嘛。啊,哈哈哈。”后羿高兴地大笑起来。 寒浞心下暗自快速转动,思想一阵,凑近后羿跟前,说道:“我爸本是以箭士出来的,现在天下太平了,我爸何不带上箭士,到野外去打打猎,放松一下自己?何必天天呆在大堂上,面对着哪个瓜娃子和一堆愁眉苦脸的大臣,们都把人闷死了。” 后羿扭头看了寒浞一眼,会心地笑了,手指点着寒浞的额头,不言语。 过了几天,一切安排好了。司马府门口停着的牛车挤满了场地,下人们在车丛里不停穿梭,来回往车上搬着东西,忙了两个时辰后,司马府前终于冷静下来。 看着远去的车流,唯一留在府里的玄妻,骂道:“老东西,府里好好地,不呆,非要出去围猎。我看是赶着去送死。”回头看一眼冷清清的府邸,玄妻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去往山中的路上,猎狗跑前奔后,兴奋异常,“旺旺”不断,在牛车见跑窜。站在车辕上的猎鹰扇动着翅膀,头随着牛车的颠簸上下点着,好似在说着“好,好”。猎鹰翅膀扇起的微风,让挥舞着鞭子赶车的御者神清气爽,手里的鞭子挥动的更响,更有姿势。牛儿在鞭子的催促下,跑得更加快了。坐在车上的男女就心情激奋,大家有说有笑,嘴里帮着御者赶着车向前奔去。 后羿把司马府里的男女几乎全带出来了,遗憾的是,玄妻死活不愿出来,为此昨晚后羿还和玄妻自两人认识以来发生了第一次争吵,最后当然是后羿妥协了。没办法,谁叫后羿那么地喜欢玄妻呢? 和斟鄩想比,帝丘离大河稍远一些,地上基本上看不见河沙,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山草,或者树林。后羿等人正在向着树林深处赶路,牛车上除了坐着人,就是拉着釜鼎、饭豆、瓮盆,还有箭矢、猎狗和猎鹰。 当头顶上的太阳斑点斜着转到西边时候,围猎队伍停了下来,庖正指挥着厨子搬下釜鼎,架在空地上,侍女端着瓮盆打来山泉水,生火煮饭了。 “没肉吃啊?”看着釜鼎里的米粥、绿菜,后羿不满意了。 庖正过来解释说:“带了熏肉的,这时候一时找不着了。” 侍卫乙说:“找不着熏肉,没得关系,我有。” “你真有吗?”庖正一脸的怀疑,好意地提醒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哦,欺骗司马,可是要杀头的。”最后再次问侍卫乙:“有吗?” “你们就是不相信人,”侍卫乙说,“这样子,你们煮你们的粥,我进山去围猎野兔、山鸡啥子的。保证,你们的粥还没有煮熟,我就回来了,到时候,把我的猎物烤熟来吃。” “那就快去!”庖正说。?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2 侍卫乙带着五个侍卫,每人背着慢慢一囊的箭羽驾着一辆车进山去了。 庖正与厨子一起忙碌起来,树林间顿时升起了屡屡炊烟。过了两刻钟,釜鼎里蒸腾出的一股股水汽里,带着淡淡粥饭的香气,引诱得釜鼎旁的侍女们狂咽着唾液,肚子里时不时响起的“咕咕”声与喉咙间的吞咽声组成了美妙的奏鸣曲。 随着粥香愈来愈浓,本忙着翻鼎盖、搅拌鼎里粥饭的厨子喉间也有了吞咽声。 “他们朗格还没有回来?”庖正用眼角瞟了一眼鼎里变得浓稠起来的米粒,快和泉水组合在一块成为粥饭了,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这时候,树林里响起了牛车奔驰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越来越像,侍卫乙带去的五个人赶着牛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我们猎了二十只山鸡,十只野兔,”正向这边奔来的牛车上,一个举起了手里的猎物,大声喊道,“大家有肉吃了。”猎物在他手里随着牛车在上下左右摇摆。 “这龟儿子还真有些本事啊!”庖正赞叹道,立即对十名侍女说:“你们去把山鸡、野兔的毛扯了,破肚洗干净,拿来让厨子烤。”十名侍女就站起身,等侍卫乙等人过来,就上去接过猎物处理去了。 吃饭时候,后羿见庖正神色飞扬,满脸兴奋,忍不住问他:“庖正,你今天朗格了,这样子的兴奋?” “司马,不说你不晓得,一说起来,你也得惊诧,”庖正说,“刚才煮饭时候,我不是说找不到肉吃嘛,结果,你猜朗格样,侍卫乙就说了,我们的饭还煮不熟,他就能找来肉,结果还真是这样子,我饭还没有煮饭,他就把肉找来了。” “切——,这有啥子了不得的,大概是他晓得你们把肉装在哪个车上了。”后羿不以为然了,“我还以为真有啥子了不得的,看把你兴奋的!” “不是这样子的!”庖正急的饭都没心思吃了,“是他带了五个侍卫上山去打的野味回来烤熟的。”庖正说着,拿起一块野兔烤肉递给后羿。 “煮粥也就半个时辰,你说侍卫乙在这半个时辰里,带人上山去围猎,然后带回来了这下野兔、山鸡啥子的?”后羿说,“这个,我不信。” “是真的!”庖正真的急了,“不信,你问他们嘛,”说着朝侍卫乙喊道:“你们,过来,司马有话问。”侍卫乙他们五个人就来到后羿身边,看着后羿。 “听庖正说,今中午吃的是你们在不到半个时辰内,进山去围猎回来的野味?”后羿这时候变成将信将疑了。 “是啊,是我们刚才进山围猎回来的野味。”不等侍卫乙说话,另一个侍卫就说道,“他的围猎技巧可了不得了,说有啥子就有啥子,真是太神奇了!哎呀,乙,还是你来说吧,我说不清楚。”后羿就把眼神转向了侍卫乙。 侍卫乙知道必须说了,就上来把围猎的技巧大致说了,只听得后羿眼睛发愣,上爬听漏一个字,心说,这么妙的技巧,这次进山刚好用得上。 “围猎有它的讲究。一,忌讳逢七,每月初七、十七、二十七,都不能进山,打猎的方向、地点也怒能跟人说,那怕是老子、亲妈都不行,山里的野兽有事前预知的本领。”侍卫乙头头是道地说起来,“出发前,要虔诚地叩拜山神、土地菩萨。打猎途中,遇到神庙,也得一一叩拜,不可不理不睬。在和闲人摆龙门阵时候,不能说我今天要打多少野兽和我想打到啥子野兽。二,围猎中,不能唱歌,不能吵闹,不能大声说话。讲究的可多了。” “不对啊,”与乙进山的侍卫感到乙说的有明显的漏洞,“刚才进山时候,你不是和庖正说了,要围猎回来山鸡、野兔啥子的,我们就带回来了山鸡、野兔。” “正因为,事前说了这些,今天才猎到二十只山鸡,十只野兔啊。”侍卫乙说道。 这时候,后羿吃惊了,“你是说,要是事先不透露围猎的计划,今天还会有更多的收获?” “老猎人是这样子告诉我们的。”乙说。“一个好的猎人,不但熟悉猎物出没的地方,而且凭声响、气味、粪便、蹄印,便能判断出是狗熊、野猪、鹿、麂或獐。我就不行了,因为我不是好的猎人,对一些山禽、野兔的习性和栖息地,了解的都不仔细,没得他们那一套过硬的狩猎本领。” “真有这样子神奇啊?”庖正听得入了迷,嘴里随口说道,“真能凭声响、气味、粪便、蹄印,判断出是狗熊、野猪、鹿、麂或獐吗?” “你不信,我也没得办法。”乙无奈了,“我也没得那个本事,给大家展示一下。反正我的师傅是这样子说的,我就信了。”乙停下,一阵后又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我师傅说了一个故事,故事说,在隆冬之际狩猎,有时候,天将黄昏,客人才到家。主人便说‘晚上我们烧山鸡喝酒’,就拿起火枪出门了。然后不等客人一杯清茶喝完,猎人便挎着枪,提着几只山鸡或斑鸠回来了,真比在自己鸡笼里逮鸡还方便、快当。” “真有这样子的猎人吗?”后羿完全进入了乙的故事,“你有这样子的本事没得?”刚问完又改口说:“不管你有没得那样子的本事,这次你都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围猎。” “我没得那样的本事。”侍卫乙笑说道。其实,乙没有说出来他会的技能,害怕把话说得太满,到时候,把头脑丢了。当初,乙跟随师父学习围猎时,师父就实诚告诉他,逢人只说三分话,要留下回旋的余地,以保自己的性命。 休息后,大家又有了体力,坐上牛车继续向山里进发。随着进山越来越深,一路上的树木在变密,变高大,地上的野草也越来越长。林间草地上的野兔等小动物时不时窜出来,惊惶地奔远,消失在草丛里。林荫间树冠中也有飞禽惊起,掠上天空,落在得更远的树上。 又走了一天,大家终于到达了本次的目的地。这里,树荫遮天,野草埋人,在只露出山草上半身的每个人下面的草丛里,逃窜着无数说不清、大家从未见过、见过的动物,有大有小,胆量稍大一些的,离开这些人一段距离就停下来,逍遥自在过着它们自有的生活;胆小的则逃到感觉不到人类存在气息的地方,甚至更远,才敢停下来。 等把营房搭建好,乙带着几个侍卫选了一处较高的树杈,在上面搭了一个小小的鸟巢,鸟巢有栅栏有门,鸟儿可以进出。然后,侍卫乙放进去带来的半大雌幼稚鸟,在放上鸟食,就完工,下来守在鸟巢下方不远处的草地上,等着。 当乙做这些的时候,其他侍卫都不解地问这问那的,乙对所有问题都不予回答,只作自己的。 这时候,巢中雌性幼稚鸟吃饱后愉悦地唱起了歌,这歌声欢快嘹亮,传出去很远很远。远处手持弓箭守候的猎人侍卫们,则紧张地望着树上的鸟巢,都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乙则无事一般倒头便睡,并且有了呼噜声。 不一会,林间有了和声,与巢中幼稚鸟一唱一和。过一会,和声越来越响亮、热闹,好似有数不清的鸟儿在开演唱会一样。 鸟儿的演唱会开得热火朝天,热闹非凡,围着鸟巢四周上下的天空里,似乎有无数的歌唱家,还有更多的观众听者在天上欢呼大叫,甚至有鸟儿用喙xian来鲜花献给巢里的小雌鸟。 树上的演唱会引起了后羿的注意,放下侍女递过来的水豆,全神贯注地看着树上的鸟巢,欣赏着天空的演唱会。 这时候,一声宛转悠扬的呼哨响起,正站在鸟巢门口唱歌的雌性幼稚鸟儿回归巢里。接下来,后羿看见密如出巢的黄蜂一般的箭矢飞向数中鸟巢周围,霎时间,天空的演唱会停止了,与之代替的是无法计算的物体落地砸出的“啪啪”响起,后羿顿时懵了,天空没有落雨,下冰雹,哪来的落物呢? 待“啪啪”声响过,后羿听到了乙的声音,“过去把地上的山鸡、斑鸠等飞禽捡来。”又过了一刻钟,庖正等人端着三大盆洗净的山鸡等开始烧烤了,一阵香气飘来,勾起了后羿肚里的馋虫,于是起身向烧烤火堆走过去。 啃着满嘴流油的山鸡,后羿对乙的围猎技巧佩服之至,佩服之余又有了交接的渴望,于是问侍卫乙到:“这下到底是朗格回事,朗格就一会的功夫,你们射下来了几大盆的山鸡、斑鸠?” “就是,朗格回事?”庖正跟着起哄说道,“乙,你给我们说说吧。” “这个没得啥子神秘的。”侍卫乙说道,“我就用了‘打棚’的猎法,稍做了一些改动。” 后羿还是不明白,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乙。庖正就说:“乙啊,打棚是啥子意思嘛,你说细致一些,我们都是外行不是?” “打棚,要先培训一只雌山鸡,我们叫它山鸡繇子,”侍卫乙说,“我的繇子是从帝丘带来的。春末夏初之际,雌山鸡避开雄山鸡孵化,极少显现。猎人就在高处建一茅棚,用树枝伪装起来,猎人藏进棚中后,放出繇子,很快就能可招来一群雄山鸡。这些雄山鸡相聚之后,会为了争夺雌鸡互相厮打。猎人此时轻吹口哨,繇子听到后退至棚后。猎人随即开枪,一枪可击毙数只山鸡。” “能围猎到大的野猪、山羊一类动物吗?”庖正有说话了,“毕竟山鸡、斑鸠个头太小,费了半天劲,两顿就吃完了。” “围猎大动物的方法也有……”乙又把猎捕狗熊、野猪凶猛大动物的方法给大家说了。 听着侍卫乙的介绍,庖正高兴了,“这下我们不用愁,没得肉吃了。”他说着的时候,看见后羿在赞同他的观点,不停地点着头。 3 后羿围猎去了,寒浞就是真实的总理大臣,大权在握。一个中国的所有事务都是他说了算,这对一个从小流浪街头、靠捡拾垃圾为生的流浪儿来说,这心里的感觉简直飘到了天上,无以复加。 但是,作为一个二十来岁壮汉的男人,寒浞心里更思念的还不是手中的生杀大权,他更渴望天天看见玄妻。然而,玄妻名义上是寒浞的妈妈,年龄大了寒浞不少,但是寒浞就是喜欢玄妻,甚至到了时刻不离、什么都不顾的程度。以前有后羿在,这种感觉被压制着,还感觉不到,现在后羿不在身边,感情被彻底释放出来,让寒浞痛苦异常,不能自己。急匆匆处理了早朝,寒浞就向玄妻的司马府来了。 玄妻对寒浞的想法,心里清楚,不过,一想到自己喜爱的夔的死,玄妻心底那把无名火就按耐不住,然而,自己是女人,对身材牛高马大、箭术还高明、指哪射哪的后羿,玄妻只能私底下以泪洗面,在面对后羿时,强装出笑脸,居然也哄得粗心眼的后羿异常欢喜。 “夫人,序长来了。”侍女娇进来禀报说。 “禀报啥子嘛?”侍女娇的话声还没落下,寒浞就进来了,“娃儿看妈妈来了,是一家人的事,用不着禀报。” “我儿过来,”玄妻笑说道,“让妈妈看一下,我儿长高没得。”寒浞疾步过来,坐在旁边。玄妻手抚摸着寒浞的头,说:“我儿有长高了。”说着话,忽然感觉一只咸猪手搭在自己大腿上,玄妻悄无声息地把咸猪手拿开,放在寒浞自己腿上,可是过了没一会,玄妻又感到了咸猪手在自己大腿上摩挲着,不得不又替他拿开,然而,可是……,这个动作反复在重复。侍女娇见状,呡着嘴悄悄离开出去了。 “我晓得你的心事,”屋里剩下她们两人,玄妻说话就直接了,“可是,我有个条件,你答应了我,我就答应你,不然,我只有死在你面前。” “你说吧,啥子条件我都答应,”寒浞说,“只要你能做我的女人。”寒浞有点急不可耐了,说话更加直接。 “给我杀了后羿!”玄妻的语气明显是坚决的,不容置疑。?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3 寒浞一听见这话,人惊得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看着玄妻,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啥子意思?” “你不要这个样子。”玄妻说的很平淡,头都没有抬,“你只说,答不答应就行了。” “他可是我爸呢。”寒浞嘀咕自语说道。 “我还是你妈呢,”玄妻不给寒浞回旋时间,“你不是也对我有想法吗?” “不说这个行吗?我就是喜欢你,其他女人,我那个都看不上。”寒浞说,“可是,你能跟我说一下理由吗,为啥子要杀他?” “理由?啥子理由?”玄妻问道,“你有理由吗?你没有,我也没有。”玄妻毕竟是中年人,不想年轻人那样幼稚,什么话都往外说,玄妻心中的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己男人夔报仇。为此,玄妻可以付出任何的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在所不惜。 寒浞站在地上,犹豫了半个时辰,最后下了决心,为了喜欢的女人,爸也要让路。“对不起你了,后羿。”寒浞在心底说完,低下头,靠近玄妻的脸,细声说道:“我答应你,我的,妈。”说着话,手就摸上来了,屋里却响起了“啪”一声,寒浞顿时愣在了地上。 “我说了答应做你的女人,但不是现在!”玄妻还是没有抬头,“在我看到后羿的人头落地的时候,我才是你的真正女人。在这之前,我还是你的妈!” “那好!”寒浞也没奈何了,“你答应的能做到吗?到时候可不能反悔哟。” “我答应的,也一定能做到。”玄妻说完就闭了嘴,不在说话。 寒浞出了司马府的门,就在脑子里盘算着剪除后羿势力的方法。 大殿上,坐在高台上的现在只有寒浞和相,巫师太史也被赶了下去。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一个象征。这天早朝,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寒浞就喊道:“巫师太史。” “巫师太史在。”巫师太史出班应道。 “豫州自上次出事反抗斟鄩被处理后,好没有安排州长,”寒浞说,“你去当豫州州长,把豫州治理好。” “可是,总理大臣现在不在帝都呢。”巫师太史提醒道。 “我现在就是总理大臣。”寒浞说。 “是。”巫师太史退回班里。 “吏部冢宰。” “臣在。”听见喊自己,吏部冢宰赶忙出来应道。 “徐州缺一个州长,你去吧。”寒浞懒得找理由了。 “是。”吏部冢宰应道,随即说“谢谢总理大臣对陈的提拔”。 “我这是……”寒浞本想说是剪除异己,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抬眼看了吏部冢宰一会,改口道:“算了,你还是当你的吏部冢宰,徐州另外再找人去。”心说,这人脑子不错,转得快,可以争取。 经过前后六七天的调度,寒浞把后羿留在朝里的党羽头目全调出帝丘,换上了自己的亲信。 下朝回来,寒浞直奔玄妻的房间。侍女娇见了,知趣躲到一边去了。 “妻啊,在房里爪子嘛,我来了。”寒浞一改往常的称呼,听得躲在一旁的娇脸膛发烧,忍不住私下笑了,去找后羿五六岁的小儿子说话去了。 “哎呀,你这个叫法,真是让我说你啥子好呢?”玄妻推开门对寒浞说,脸上堆着笑意,“来就来嘛,别乱叫了,啊。” “我这今天,把那个老家伙的人都弄到帝丘外面去了,你交代的事正在一步步做着呢,”寒浞进门来就伸出一只手,向玄妻脸上摸去,被玄妻一把打开了。“你很快就要成我的妻了,我先叫着让你适应适应,免得到时候,你不习惯。再说,你的名字是玄妻,我叫妻也没错的啊,对不?” “行了,在妈这里还耍贫嘴。”脸上一本正经,嘴里却“嘻嘻”笑了,“我晓得这几天作了不少的事情,也不用时时在我面前表功啊。” “我不是表功,是让我妻高兴高兴。”寒浞说,嬉皮笑脸的,“老家伙不在了,我妻寂寞,我过来替妻解闷来了。”说着话,寒浞的咸猪手又搭在了玄妻大腿上。 “寒浞啊,那老东西可厉害了,你得小心些才好,”这次玄妻没有拿开咸猪手,说话温言细语的,“可别老东西没弄死,你先死了,到时候,玄妻我该朗格做,可没脸活人了哦。” “妻啊,你放心!”寒浞严肃说道,“今天回去,我就派人去山下野草里潜伏着,一有老家伙回来的消息,我这里就组织人,把他给弄了,绝不叫我妻受一点委屈。” “别光顾说话了,让老东西暗留下来的人遛进山去,”玄妻在给寒浞上紧箍咒,“那就有麻烦了。” “我妻说的也对,”寒浞站起来,“我这就去安排。”刚说完,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寒浞拉开门,看见侍女娇站在门口,一脸的焦急,就问她:“啥子事?”娇用手指了指远边暗处,寒浞看过去,是自己的侍卫长行,马上就向他走过去。 “总理大臣,我们在帝丘城外的人,刚才发现一个人出了城,向山那边去了。”行说。 “赶紧派人去把他给我抓回来啊,”寒浞急了,“还在这里给我说啥子?” “人,已经被我们抓回来了,”行说,“我来叫你回去审问。” “哦——”寒浞长出一口气,“抓住了就好。走,我回去审问审问。”抬脚回走的时候,寒浞还不忘向门口的玄妻投去眷恋的一眼,而玄妻反过来的是,含情脉脉的目光,这目光让寒浞抓心挠肺,恨不得现在就抓住后羿,把他砍成肉泥了事。 看着寒浞心急火燎的背影远去,玄妻知道她已经把这个没有心机的年轻人吃定了,心里发狠道,任你奸似鬼,也要让你喝老娘的洗脚水。说话时候,玄妻自己也不知道,这话是对后羿说的,还是对寒浞说的。 序长院里,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被扔在地上。 “哟呵,还是个狠角啊。”寒浞进院来朝着地上的人踢了一脚,那人转过头来,眼神里发出凶狠的目光。“说吧,你是做啥子的,朗格要出城进山去?” “朗格要进山?”地上人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这个喂不家的流浪鬼,总理大臣在你没有吃的时候,收留了你,把你养大成人,还给你官做。你就是这样子报答总理大臣的吗?” “你说,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免得等会没得机会说,”寒浞这时候不生气了,一幅沉着冷静的样子,“想骂也要得,都骂出来吧。” “对你这种畜生不如的牲口,老子没得心情和你说。”那人说完闭了嘴,也不看寒浞,“你想爪子就爪子吧。” “那我就开始了哦。”寒浞说。 “别废话,给老子来个痛快的!不要学娘儿们,墨墨迹迹的。” “我现在好不想杀你!”寒浞说,“我问你,你为啥子要进山去?” “总理大臣把你养大了,你却恩将仇报,一心铲除总理大臣在帝丘的人。现在有和总理大臣的女人染在一起,她可是你的妈妈哟。啧啧啧,世上朗格会有你这种畜生?”那人说着气又上来了,“我要进山告诉总理大臣,让他回来,杀了你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你骂完了吗?” “完了。” 等那人话一说完,寒浞猛地踢出一脚。一声脆响,地上人的脑袋顿时转了个向,后脑勺对着寒浞,脖子被踢断了。寒浞还不解恨,脸上青筋暴绽,提起一旁的石斧对着地上的尸身一顿猛砍,霎时间,院子里鲜血四溅,肉沫横飞,直到尸体变成了软软的黄泥,寒浞还在砍。“妈的,老子让你狗日的骂!” 坐下来,休息后,寒浞又神采飞扬,对站在一边的行招手,行赶紧来到寒浞身前。寒浞说:“你赶紧拿我的铭牌去序,再加派一百个箭士去大山下,监视后羿的下山回来的情况。一旦发现情况,叫他们派人赶快回来向我通知。” “是。”侍卫长行走了。 次日,朝堂上,寒浞坐在高台正中间,把夏后相挤到侧边去了。 早朝开始后,啬夫出班奏说:“近两年来,有淮夷、风夷、黄夷和于夷不遵我大夏规制,已经两年未来帝丘朝贡夏后,未交岁贡了。臣请求我后,武装出巡各个地方诸侯,以宣示我大夏的威武。” “这个……”相刚开了个头就说不下去了,转过脸来看着寒浞,“请代总理大臣做出安排。” “狗日的四夷,敢不来朝贡,是可忍,孰不可忍。”寒浞气哼哼的,可是一想自己是代总理大臣,这是后羿的事,还是等后羿回来在说,于是推了出去,说:“夏后,你说朗格做,就朗格做吧。” “你……”相无语了。心说,要是我能说了算数,还有你跟后羿的地方吗?寒浞与大臣商议事情的声音,相充耳不闻,干坐在那里,心里只想着寒浞给自己的难堪。一会儿后,台下大堂里响起了脚步声,相抬眼一看,散朝了大臣正向外走,于是也站起来,下了高台,从大堂旁边的侧门进了后宫。 有缗女正在房里闲坐着,忽然看见相进来,坐下不语,好似有人惹他生气一样。这种情况有缗女见得太多了,早习以为常,没太在意,放在心上,继续着自己端坐,看着地上的太阳光斑慢慢移过去,移过去。忽然一阵哈欠上来,有缗女睏了,眼睛就闭上,渐渐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侍女的说话声,“后,后啊,饭来了。”有缗女睁开眼睛,看见相还是坐在那里法神,就问道:“相,你朗格了,不吃饭吗?” “吃啥子饭哦?早让他给启饱了。”相说话了,“吃不下!” “哪个气你了?”有缗女问道,“你不是夏后吗,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来气你?” “看你,好像是第一天刚来到帝丘似的,”相哭笑不得了,“除了他,还能有哪个有那个单子,敢来气我,能气到我?” “你是说寒浞吗?”有缗女笑问道。 “你说呢?”相反问道。 “我后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是自己吃亏。”有缗女凑过来悄悄对相说道,“先吃饭,吃了饭等会,我给你消气。好不好?” “好嘛。”相破涕为笑,接过侍女手里的饭豆,大口吃起来。有缗女也接过了自己的饭豆。 两人吃过饭,侍女把饭豆收去洗刷去了,顺手把房门关上。这时候,有缗女满脸羞涩,晕红上脸,过来看着相不说话。相被有缗女逗引,胸中小鹿乱闯,下身发热,连跟着也红了。 “要不,我们午睡一会?”有缗女小声说道。 “要得。”相抱着有缗女,二人钻进了铺。顿时,铺上大战起来,颠鸾倒凤,共享鱼水之欢。待相疲惫不堪,浑身酣畅淋漓,昏昏欲睡时,有缗女早就进了梦乡。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青草色长。欢快的马儿激奋蹄,膘肥毛亮献夏王。 忽忽一阵彩云过来,有缗女看到彩云上面托着一支仙鹤,仙鹤背上坐着以为道人,正想着自己这边过来。等彩云飘到前方,仙鹤离开彩云飞下来,落在地上。有缗女见道人手持拂尘漫步过来,笑眯眯的,一脚在前,一脚在后,有缗女心说“这不是传说中的禹步吗?”不禁笑脸相迎,问候道:“道长请了。”?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4 “有缗氏嫁人十多年,一直没后,”道人微笑说道,“天尊尊奉玉帝旨意,特来送有缗氏一儿,为其养老。有缗氏,快来借你的娃儿。”道人嘴里说着,忽然猛地加速,一头向有缗女撞来,扎在有缗氏怀里,不见了身影。 有缗女被道人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嘴里大骂道人,“可恶的道人,流氓!竟敢侮辱夏后的女人!”双手急忙推挡着入怀来的道人。左推右挡,不见有道人被推出来,急得有缗女大喊道:“来人啊,抓流氓!抓流氓!” 这时候,有听见有人在喊着自己,“醒来,醒来,有缗氏。”有缗女睁开眼睛一看,是相和自己的侍女在旁边推搡着在叫醒自己,不由地笑了起来,这一笑,把刚才梦里的大部分情节全给笑忘了。 “做噩梦了?”相笑问道,“可是梦到流氓道人了?” “嗯。”有缗女应道,“梦见一个道人,一头扎进我怀里来了,转眼就不见了。” “是不是,梦见送子观音,送娃儿来了?”侍女问。 “有没得啊?”有缗女摸着脑袋,一脸茫然,“我不晓得了。好像是这样子的,又好像没得这样子的情节,我,说不清了。” “要是梦到送子观音就好了,”相说,“我们就有娃儿了。” “要真是她,当然好啊,”有缗女脸上还是愤然,显然对那道人的流氓行径还耿耿于怀,“可是,哎,不说了,不说了。这么多年都没得娃儿,哪能说怀上就怀得上的。” 但是,相还是认为是送子观音,脸上溢着微笑。 第二天,相带着笑意坐在高台上,看得寒浞心里直纳闷:这龟儿子傀儡,笑的啥子?可是,寒浞顾不上多看相急眼,眼下急需要解决后羿一事,心里想了很久,一直没想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后羿消失。下朝后,寒浞拉着马脸来了玄妻的房间。 “哟,这事朗格了,我的儿啊?”看到寒浞的长脸,玄妻故意问道。 “别叫我儿,叫我夫,男人,好吗?”寒浞哭笑不得,“算我求你了。” “你还没有满足我的条件呢,”玄妻笑说道,“你还是得喊我妈不是?” “你的条件,会得到满足的。”寒浞说,“你马上就会改口了。” “是吗?”玄妻外着头问道,“我想晓得,你准备朗格摆布老东西?” “我也想晓得啊,”寒浞哭丧着脸说,“这不还没得注意嘛。” “我说嘛,你朗格进来就这幅嘴脸,原来为这事。”玄妻想了一下,“这还不简单吗?你过来,听我给你说……”于是寒浞挨过来,低头在玄妻嘴边,玄妻小声对他说了一阵。 只一会小声话语,听得喊着心跳加速,兴奋异常,一拍大腿道:“对啊,五毒不丈夫嘛!”于是,寒浞找来箭士埋伏在总理大臣府大门外,府内也藏有兵士,借口是为了保护玄妻,对外严格保密。 回到自己府里,寒浞把侍卫长行喊来,问他说:“最近,山那边有啥子动静没得?” “是问后羿他们吧,”行说,“还没得。” “你要记住啊,一发现他的消息,就派人来报告我晓得,”寒浞说,“你千万别给我忘了啊,这事大事。不然,你我死了,我们都不晓得朗格回事。” “我晓得,这是有关我们性命的大事,不会忘的。”行信誓旦旦,“哪个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的。” “晓得就好,”寒浞笑了,“就怕你不晓得厉害。” 又是十多天过去了,在总理大臣府外埋伏的箭士,长时间没有行动,大家都有些松懈了,站起来在草丛里四处走动,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这天,寒浞过来发现了,把他们呵斥一番后,大家猜有严肃认真起来,整理了野外山草,让人一眼看不出来里面埋伏有人。 训斥完人,寒浞进了玄妻的房间。两人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听见外面脚步声沉重,跟着急匆匆进来一人。“报告,总理大臣他们回来了。” “我就是总理大臣,”寒浞冲来人吼道,“还哪来的总理大臣?” “是是,”来人是侍卫长行,被寒浞训斥后,改口道:“是后羿他们出山回来了,离这里还有五里路远。” “赶紧再去监视他们。”寒浞大声道,心里也有些紧张。 “是。”行走了。 这时候,玄妻在里面招手,寒浞急忙进来,只听玄妻说:“紧张啥子?你在胤国杀过几千人都不拍,现在朗格怕了?” “我不是怕,”寒浞赶紧镇静说道,心想,不能让玄妻失望了。“我是……”干脆实说道:“他毕竟是我的爸嘛。” “那我呢?”玄妻问道,“你是要我当你的妈,还是当你的女人?” “当然是我的女人,”寒浞说,“我不要妈。” “这不就对了。”玄妻长出一口气,“他身边肯定有不少人,你出去把其他的人挡在外面,让老东西一个人进我的房子来,然后……你晓得的。” “晓得晓得。”寒浞应道。 寒浞刚说完话,看见行有进来了,说:“后羿带着大队的人过来了,很快就到这里了。” “别回去了,”寒浞对行说,“你拿着斧子到玄妻房间门后去藏起来,看见他进来就……”寒浞抬手手,做聊个向下砍的手势,“啥子都不要和他说,晓得吗?动作要快!” “晓得了。”行在玄妻院里寻了一把石斧拿在手里进了玄妻的房屋。 寒浞急忙派人去叫来几个大臣,说:“欢迎总理大臣回来了。”五个大臣急匆匆地赶来了。 当寒浞几个带着五个大臣站在总理大臣府外不到一刻钟,那边就响起了“碌碌”车轮声音,显然车上的东西丰厚分量重。待牛车近了,寒浞看见车上装得满满的,进山的人确是少了一半,于是上前问候说道:“序长寒浞领大臣在这里,欢迎总理大臣,我爸后羿围猎胜利归来。” “我儿还这么的客气,懂礼貌,不错。”后羿下车,拍着寒浞肩膀笑说道。 “总理大臣回家,和我妈见面,有好多私房话要说,大家听见不好,”寒浞对众人笑说道,“大家都把猎物拉倒庖正的伙房去吧,都别在这里了。” “大家都散了吧。”后羿对大伙说。 “总理大臣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还要上朝。”众人笑说道,“我等把猎物送去庖正处,就散了。”众人说着走了。 “围猎这么就,爸也累了,”寒浞笑道,“我来替爸背箭囊吧。” “要得。”后羿笑得更开心了,把身上的弓箭和箭囊都取下来,给了寒浞,自己摔着一双手,脚步轻盈地走起来。 推开房门,看见长久不见的玄妻微笑着坐在铺上看着他,后羿心花怒放,疾步跨了进去。 这时候,门后闪出一条黑影,挥动石斧砍下来。后羿感觉到了石斧挥动的凉风,急向旁边闪动,躲开了石斧的正中,却被石斧的斧子角划过,臂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血槽,白肉顿时翻了出来。还在后羿没有感觉到手臂上疼痛的时候,另一面又是一股凉风袭来,霎时间,一股钻心的痛楚袭上心来,地上就多了一条断臂。后羿什么都顾不上了,起手迎着门后面看过来的斧子,顺手夺了过来,抵挡着侧面袭来的石斧,嘴里冲外面急喊道:“娃儿,快来救我!” 随着一声“来了”,寒浞冲了过来,对着后羿就是一斧子,另一条臂膀就落到了地上。后羿失去两条臂膀,没了平衡,摇摇晃晃地转过身,等着惊奇的眼神看着寒浞,痛苦地说道:“我儿,你,”话没说完,人就倒下地上了,“为啥子要杀我?”的问话声才出口。 “为啥子?为啥子?”寒浞对着地上的后羿一顿猛剁,“老子让你为啥子。”在剁着别人,他自己却气得满脸的青筋鼓出来,面红耳赤的。 “行了行了,他早死透了。”玄妻过来说道,“你也歇歇吧。” “亲啊,你不晓得,他霸占了你这么久,我这心里是多么的愤慨啊,”寒浞说道,“我这是在替你不值。他那么老的一个老东西,你有这么的漂亮,长期让他霸占着,我心里不平!” “歇歇你,还能这么看得起玄妻,玄妻这辈子没有白活。”玄妻靠在寒浞的肩上,不顾寒浞身上的血污,紧紧抱住他的腰,依偎在寒浞胸膛。寒浞也丢下手里的斧子,反手搂着玄妻,亲昵地拥在一起。过了许久,玄妻小声问寒浞,“那两个小家伙,你打算朗格办?” “他两个才五、六岁,还是我的弟弟……”寒浞眼前出现两个幼稚小儿的可爱容貌。 “是吗?”玄妻抬起头,看着寒浞,“他们是你的弟弟,那你杀他们的爸爸干啥子?” “我是愤慨老东西长期把你占住。” “他们是你的亲兄弟吗?跟你有血缘关系吗?”玄妻最后抛出最厉害的一问,“你打算把他们养大,再把你杀了吗?别忘了,斩草要除根啊。”玄妻心里始终记着是后羿杀的夔,心里一定要把这口气出了。 寒浞身体里带着申公豹的凶残本性,又因这世没得到父母家庭的教育与慈爱,缺乏起码的逻辑思维,做事不择手段,想到哪做到哪,唯有一个目的不变,现在,想从两个小弟弟身上得到一些补偿,接结果被玄妻最后一问完全葬送了。“好,都依你,杀了吧。” “你想朗格杀?”玄妻笑问道。 “依你,该朗格杀?”寒浞反问道。 “我教你一个法子,”玄妻说,“你叫厨子,把老东西的身子做成肉羹,分给两个小东西吃。他们要是吃了,说明不记恨这件事,要是不吃,那就有麻烦了,必须……”玄妻用手划过脖子,做出杀人的动作,“你可不能有夫人之心哦。” “不会的。”寒浞说,“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转身出去对行说:“你把他的尸身扛到后厨去,叫厨子做成肉羹,拿给后大、后二吃,他们要是不吃,就把他们都杀了。” “要得。”行扛起后羿的尸体出去了。 “侍女。”玄妻冲外面喊道。 “呃,来了。”侍女娇声音未落,人却跑进来了,“总理大臣夫人,啥子事?” “去叫奴仆来,把房子收拾了。” “要得。”娇应着出去,不一会来了五个奴仆,端着水盆、水瓮、石刀进来,开始刮地擦地,不一会,屋里焕然一新。 “朗格好像还有一股腥味啊。”奴仆收拾完,玄妻进来用鼻子一闻,说,“这房子,我不住了,你们奴仆住吧。” “要得。”众奴仆高兴坏了,从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你就跟我住在一起吧。”寒浞过来挽起玄妻的手臂回了自己的序长院子。 晚上,行提着两颗人头,来到寒浞的房间,对他说:“后大、后二,都不吃侍女送去的肉羹,全给我杀了。” “杀了就杀了吧,”寒浞对人头不屑一顾,“还提来爪子?”说完,行把人头提出去了。寒浞来到玄妻和他的房里,把情况说了。?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5 玄妻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这才是我的好男人嘛。” 当夜,两人开始了他们的做人行动,并很快有了结果,玄妻先后为寒浞生下了两个儿子,取名叫寒浇、寒豷。这是后话。 4 现在的朝堂是寒浞的天下,相只求保全性命,能让自己在这个世上尽量多活一些时间,那怕是多一分钟,也是相的追求目标。朝堂上,相坐在高台上,寒浞不叫他说话,他绝不开口。只听寒浞的声音,声色俱厉,震响殿堂。 “武罗,伯困,两个老东西在豫州、兖州为虎作伥,不遵我大夏的典章,”寒浞对下面的大臣大声说道,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总理大臣,“谁愿意替我去一趟豫州、兖州,把这两个老东西逮住,带回帝丘来?”寒浞的问话停下好一会,下面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朝堂上静的可怕。“朗格没得人愿意替我寒浞出一趟吗?”寒浞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又过了一阵,下面才有人小声说道:“序长的职责只是负责箭士的管理……” “你也说了,武罗,伯困两个不遵大夏的典章,”又一人说道,“序长是没得权力抓人的,总理大臣只是暂时代理。” “你!”寒浞被这话气得无话可说了,定睛一看,是礼部宗伯熊髡,不由暗暗记下了。 “升序长寒浞为大夏总理大臣,”坐在一旁的夏后相望了一眼寒浞,赶忙说道,“管理中国的一切事务。”说完,又不发一言了。 对相的这次及时升职,寒浞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感激,对着相微笑一下,就得意地冲下面的大臣问道:“现在,我寒浞有没得管理中国的权力?” “有。”堂上齐声道,“臣等恭请寒浞总理大臣管理中国一切事务。” “礼部宗伯熊髡,你不说两句吗?”看到呆立一旁的熊髡,寒浞问他,“希望你对夏后对我的这个升职决定,从你的宗教礼仪方面说几句,评论一下,夏后的决定是否和服你的礼仪。” “夏后是我中国最大的后,他代表上天管理中国,”熊髡出班说,“上天不会有错,夏后就没得错。” “是吗?”寒浞看着手无数鸡之力的熊髡,冷笑起来,“杀死后羿,有没得错啊?这也是夏后相安排的。” “我……”相刚想要反对,说不是他安排的,可一想到寒浞的凶残,立即闭了嘴。心里后悔着,刚给寒浞留下一个感激自己的印象,别又让自己的一时冲动给毁了。 “是夏后的安排,杀哪个都没得错,”熊髡说完,停一会,又加了一句,“要不是夏后的安排,就是大错特错。” “要是夏后叫杀你呢?”寒浞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这个……”寒浞一句话把熊髡的嘴堵死了,再说不出来一个字。人,都不想死,熊髡也不想死,可是熊髡这时候能说什么呢?什么都不能说了。 “说话啊。”高高在上的寒浞却不想放过熊髡,催促道。 “夏后要是叫我死,我也只好去死了。”被逼到死角,熊髡没有回旋余地,又不想就这样去死,就争取了一句,“可是,礼部宗伯没有犯错啊,夏后是不会要我去死的。” “夏后,你会叫熊髡去死吗?”寒浞回头问着在一旁坐立不安的相,心里还是一副感激的心情。 “会,”相无奈地说了一个字,又觉得自己活得太窝囊,有必要争取一点自尊,于是,就冲口而出了“不会”。这话听在群臣耳朵里,成了一句“会不会?”的问话,也是是说,相自己还没有得出结论,熊髡是有错还是没有错。众臣都把眼睛望向相,要听他的结论。 寒浞端着水豆装着喝水,也在等着相的决定。可是相以为自己已经决定了,就不在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过了许久,看相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寒浞又问道:“夏后,熊髡有没得错?群臣都在等着你的决定呢。”心里对相不满意了。 “我已经说了啊。”相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寒浞。 “说了吗?”寒浞一下不高兴,脸上明显有了怒气,“我朗格没听见。”转头问下面的人,“你们听见夏后的决定了没得?” “我后说了,熊髡没得错,”群臣回道,“熊髡不该死。” 忽然,一声“啪”响起,接着是一阵“骨碌碌”的圆球滚动声音。群臣忙低头看着大殿地上,一个水豆在地上从群臣脚下滚过去,里面的水洒了一路。 “侍卫!”寒浞被众人气得扔了水豆后大声喊道。 “在。”行带着四个侍卫进来了。 “把熊髡当堂乱棍打死!”寒浞怒气冲冲,“老子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 “寒浞!”熊髡也暴怒了,“你这个无父无母、鲜廉寡耻的家伙,杀死自己的老子,霸占自己的妈妈,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打死!打死这个老不死的!”寒浞伸出右手,隔空戳着熊髡,怒喊道:“你们还站着爪子,赶紧给我打死这老不死的!”寒浞喊道,脸上青筋凸显,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吹得上唇的胡须飘飘不停。 堂上顿时响起一阵阵棍棒撞击人体的“噗噗”沉闷声音,却没得传出来痛苦声音。群臣全都目瞪口呆,鸦雀无声,或睁着大眼看着一个活人被打死,或闭上双眼,心灵上却感受到了生命的消失过程。 等堂上的声音静下来,过了好久,才有声音说道:“把这老不死铲出去喂野狗!”寒浞一喊完,一帮奴仆就进来,把堂上的肉渣用撮箕撮了出去,随后又一帮奴仆端来水,把地上的污渍洗净了。 寒浞端起侍女刚送来的水豆喝着水,平息着心中的怒气。过了一阵,说:“武罗、伯困两个老东西在豫州、兖州不遵我大夏的典章,发兵豫州、兖州,捉拿武罗、伯困。”说完,寒浞又转过来,恶狠狠地看着相,问道:“夏后,你说要得不要得?” 这时候,亲眼见了堂上惨相的相还胆战心惊的,那里敢再说一个“不”,只得顺着寒浞说道:“武罗、伯困在豫州、兖州不遵我大夏的典章,发兵捉拿武罗、伯困。” “侍卫长。”寒浞喊道。 “令你去兵部带兵三千,前去豫州、兖州,捉拿武罗、伯困,”寒浞说,“不得有误。” “是。”侍卫长行出去,领兵出了帝丘。 “散朝。”寒浞说,众人如释重负地出了大殿。 回到后宫,相默默无言,一句话不说。今天,面对寒浞的逼迫,相无能为力,本想为自己争回一点自尊,还无疾而终;面对寒浞的滥杀无辜,作为夏后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着淫威。哎,妈的,这个后当的太窝囊了! “我后,今天朗格了,朗格一脸的不高兴呢?”有缗女最近总是感到疲乏,时时都有要睡觉的感觉,刚问了一句话,就张开大嘴,哈欠连天的。 听着有缗女的哈欠,相回头看一眼她,说:“这是朗格了,哈欠连连的?”说话间过来抱住有缗女的肩膀,“你平时要注意休息,别太累着自己了。” “嗨,有啥子累不累的。”有缗女说,“整天看到夏后拉着脸,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我启后经过艰辛,开创了繁荣的大夏局面,没想到,这才传了三代后,我大夏就成了目前这个样子,”相说着就一声太息,“哎,你们不晓得,我在朝堂上,纯粹就是一个摆设,说不得一句话不说,还得看他的脸色。哎,我真是窝囊啊!”相一手拍在大腿上,发出长长的哀叹,“这后当得还不如一个子民舒心,我真不想当了。” “不想当后?”有缗女惊诧了,“那后的意思是……” “哎,能有啥子意思?”相说道,“我现在是啥子意思都没得,啥子意思也不敢有啊。”这时候,有缗女心里一阵涌动,随即喉咙间翻上来股股酸水,坐在那里嘴就张开了,“哇哇”地好一阵干呕,就是没得东西出来。“你这是朗格了,亲,朗格有些像怀有娃儿的样子呢?” “我倒是想给你生个娃儿,可是这不争气的肚子就是……”有缗女说,“对了,我们在说你夏后,朗格转到我身上了?我说相啊,夏后可不是哪个想当就当得了的,也不是哪个想当就当得上的哦。” “你想说啥子哟?”相被有缗女绕糊涂了。 “我是说,不管朗格样,后的生活也比一般子民的好上千倍万倍,你可不能耍性格,不当哦。”哟民女说,“他寒浞想当后,也得群臣赞同,有人支持才得行,也不是他想当就当得上的。” “他当不当得上,我没得关心,”相说,“现在是,我觉得,我这后真是当不下去了。” “当不下去,也得当下去!”有缗女气壮山河一般说道,“姒姓的江山全靠你相来支撑,你跑了,或者死了,姒姓也就完了,下面跟着姒姓干活的人也完了。”为了说明问题的严重性,有缗女又加了一句,“就算离开了帝丘,他要是不想让你活,你也活不了。不如在那里坐着,下面跟着姒姓干活的人还有个希望,才有人心里想着把他寒浞赶下去。” “哎,独木难支啊!”相无语了,“那就再看看吧。” 5 玄妻的日子现在好过多了,身边有了两个儿子,寒浇三岁,在满地乱跑,寒豷一岁,也牙牙学语了。整天看着孩子长大,玄妻初次尝到了做母亲的滋味,又像年轻了十岁一样,成天精神焕发,神采飞扬。身边的侍女娇,对寒浇、寒豷的照顾也很细致周到,让玄妻心情轻松了不少。 一支小猪过来,寒浇爬上猪背,骑在上面,小猪驮着寒浇在屋里转圈,寒浇嘻嘻笑着,向寒豷招着小手,“弟弟,过来耍,好耍得很。嘻嘻。” 这时候,寒浞进来,看见寒浇骑猪,喊道:“哪个让你骑的?快下来!”过来把寒浇一把抱了下来,放在地上,对寒浇问道:“哪个在照顾你?” “她。”寒浇抬起小手指着娇。 娇看到寒浞抱下来寒浇,急忙过来抱走寒浇,待她靠近寒浞时,忽然,一道闪电过去,“啊!”一声惊叫只响了一半,就戛然而止,跟着是一道红色的血光闪现。 寒浇一个三岁的小孩还没看清眼前闪过的是什么,就被一股鲜血飞来糊在脸上,眼看着刚才还抱着自己玩耍的侍女娇瘫倒在地上,寒浇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浑身颤抖。“妈妈,妈妈。”寒浇哭着向玄妻跑过去。还在铺上爬来爬去的寒豷,却睁着大眼睛,新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不知道什么是残酷,什么是害怕。 “娃儿不怕,不怕,”玄妻抱起来寒浇,哄着哼道,“我儿长大了,是要上阵杀人的,不怕。侍女,过来收拾了。” “是。”两三个侍女胆颤心惊地进来,把地上的尸体抬出去了,又进来几个奴仆把地洗刷干净。 “以后,不要让娃儿骑在猪背上耍,”寒浞与玄妻温存一阵后,轻声说道,“要骑也得骑个小马啥子的,才够威风气派嘛。” 一宿睡醒起来,总理大臣院里又恢复了平静,侍女、奴仆们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昨晚和今天的不同,玄妻又在屋里看着两个小儿子玩耍了,些许微弱的血腥味对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习惯性的气味,没有诧异之处。 寒浞坐在高台正中央位置,相早被挤到边上去了,再靠边就是栅栏墙了。?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6 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一员战将出班说道:“启禀总理大臣晓得,启禀夏后相晓得,豫州伯武罗、兖州伯伯困被我将士逮回帝丘了,现在押在殿外,等候处理。” “侍卫长,先不说那两个老家伙的事,”寒浞说,“先讲讲你们在豫州、兖州的逮人经过,也让朝中大臣晓得我大夏战将真武不胜的威武雄风。” “哎呀,我的总理大臣啊,夏后啊,和殿堂上的大臣们,你们可不晓得我们这次远征的惊险,和平淡……”侍卫长行这事要准备说长篇评书了。 大臣们一听行的说辞,心里就纳闷了,你到底是惊险还是平淡啊,这两个意义相反的词怎么能连在一起呢,可见这人真是一个武夫,没得啥子文化。不过,话说回来,这时候的人们都没有文化,大家没有书看,没有老师教,大家仅有的一点知识都是在生活中学习获得。要说到文化,大家都没有,能把话说顺,意思表达明白就算有文化了。一些吸收能力差点儿的人,要想顺畅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成了难题,难于让他去擒虎束龙。当然,这是闲话。下面来听行说了些什么。 离开帝丘后,行带队向兖州进发。这天来到兖州城外,可能是走漏了消息,城外已经列队站着一直队伍,看人数,不少于两千人,他们手里的武器不比夏兵的差。 “兖州伯在哪里?”行站在队前朝对方兵士喊道。 “伯困在这里,”兖州伯出列答道,“侍卫长这次来兖州,是来逮伯困吗?难得侍卫长还这样子有礼貌。伯困这里谢过了。”伯困说着对行抱拳稽首。 “有消息说,兖州伯不遵大夏礼制,鼓动兖州州长不来帝丘朝贡,进献贡品。”行述说着伯困的罪行,“我特奉夏后相的命令,前来捉拿伯困回帝丘问罪。” “你真是奉的夏后的命令吗?”伯困反问道,“只怕是奉的寒浞那个畜生的命令吧。哪个不晓得,夏后相现在被寒浞彻底架空了,现在大夏的后,名义上是相,实际上呢,确实你的主子寒浞。” “少废话!”行懒得和废话了,一幅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今天,你是跟我回帝丘你,还是要抵抗到底?” “要是夏后相的命令,我就随你回去,”伯困说,“要是寒浞那畜生的命令,我就恕不奉命了。” “我奉的就是夏后的命令。”行还想以和平方式带走伯困,就撒了谎。 “这样子,我倒要问问侍卫长,”伯困说,“现在的帝丘朝堂上,夏后还有说话的地方吗?夏后相说话还有人听吗?” “没得。”行没有心计,照实说了。 “这么说来,这个带我会帝丘的命令就不是夏后的,对吗?” 一听这个逼问,行没法回答了,只得答非所问地说:“我只晓得,我这次来兖州,是带兖州伯伯困回帝丘,其他的不是我行了解的范畴,你想晓得,可以回帝丘去朝堂上问夏后相,他会回答你的问题,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朗格不回答我的问题,侍卫长?”伯困追逼问道。 “我……”行把手里的木棒向前一指,他身后的大军立即掩杀过去。 伯困眼看夏军杀过来,也把手里的石刀一举,兖州军乌鸦般地杀过来了,漫天黑压压的大片,四周不见异色,整个战场上,只剩下兖州军的黑色,不见夏军的存在。 行手持臂膀粗的木棒,一招横扫千军,扫倒大片,鲜血乱溅,断肢横飞。行随棒花向前推进,逐渐深入兖州军阵中。时间久了,行体力渐渐不支,精疲力乏,回头一望,早不见了夏军的影子,紧忙返身杀回来,寻找夏军。 过了一刻钟,看见几个夏军被围攻,行赶忙冲杀进阵中,一看地上的夏军躺了一地,而周围的兖州军却越来越多,于是冲夏军大喊道:“快随我来!” 七八个夏军正在奄奄一息时候,忽然听见主将的喊声,立即斗志激长,把手中的刀斧舞得“呜呜”生风,杀开一条血路,冲了过来,紧随行冲出了兖州军阵。 行带着夏兵沿途收集散兵,半个时辰收了一千多人,大家都衣衫褴褛,浑身血迹。大家来到一处远离兖州军的山坳里,坐在行周围。看着这千多个兵士,行欲哭无泪。 “侍卫长,我们该朗格办?”一个兵士问道,“逮伯困的任务完不成了。” “完不成任务,我们还有啥子脸回帝丘?”又一个声音尽管很小,但大家都听见了。 “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死,”行对大家说,“因此,我们必须逮住伯困,才能回帝丘。明的不行,可以来暗的。今天夜里,我要夜袭兖州军,逮住伯困。哪个愿意跟我去?” “我们都愿意跟随侍卫长。”众人应道。 “感谢大家还能和我共生死,”行对四周的兵士抱拳稽首,说,“今晚只要五个兵士,剩下的都在这里原地休息。” 夜晚,天空漆黑,没有月亮,星星还没有升起来,天地间像抹了锅底灰一样,十步之外什么都看不见,灯火明灭的远处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城镇轮廓。行带着选出来的五名功夫较好的兵士,出发了。 来到近处,城廓里隐约传出来一阵欢声笑语,听着这些人的话声,行不觉一股怒气在心底升起来,赶紧强压住怒气,在心底告诫自己说:“想让他们张狂一会吧。”只一个劲地悄声疾步向着灯火明亮处摸去。随着众人的靠近,城镇里的声音快速清晰起来,只听伯困等人大言不惭地大吹大擂着: “我还以为,大军有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吗。”这人显然还在为白天的胜利沾沾自喜。这声音,行没有印象。 “你们也不要小看了那个行,”这个声音,行熟悉,就是他的对手的,白天两人还对垒了一阵,印象深刻。“他的棍棒技术,还别说,你们都不是他的对手,结果让他在我们这么多人的阵里扫进扫出,来去自如。” “伯啊,你朗格长他的志气,灭我们的威风,”又是一个行不熟悉的声音,“他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灭了他们夏军一千多人,包括他行,不是也差点儿死在这里了。要我看,行那帮人就是一群饭桶,没得啥子了不得的。” “不扯了,大家各自去自己位置站岗,别让那个行钻了今夜天黑的空子。” 听着伯困的声音,行在心里不得不佩服他,心说,我遇到你,就算死了,也不冤枉。 行等人伏在城外,从墙缝里监视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吹了一会牛后,开始回到各自位置上去了。看见伯困身边的三人不再走开,行对身后五人悄悄挥一下手,六个人就静谧地攀上墙栅栏,飘身落地后,行说句“伯困要活的”滑步过去,待留人到位就从四个方向围了上去。 伯困及三人正坐在地上,忽然感觉有惊诧,抬头一看,头顶上一柄棍棒从天而降,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击落在他头上,顿时失去了知觉。在伯困知觉未完全失去前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血雨肉渣落如雨下,知道那三人完了,随即感觉到自己被人扛在肩上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伯困醒过来,知觉身上湿漉漉的,浑身冷得发抖,不觉“啊切”大了一个喷嚏,动了一下,知道自己手脚全被捆着,脸上一滴水珠在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丝痒痒的感觉…… “你们是朗格撤出来的?”行讲到这里,寒浞问道。 “哇!太惊险了!”大殿上全是惊叹声,“要是让兖州军发现了,你们六个人岂不全完了?” “在战阵上,哪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惊险是免不了的。”行说,“我们车的时候,兖州军发现了,急追过来,他们为了掩护我,都死了。”行脸上显出惋惜、痛心的表情。 “大夏军士勇武!”殿堂上有人喊道,丙举起了双臂。其他大臣跟着举起双臂,嘴里也喊着“大夏军士勇武!” “这是惊险。”寒浞说,“在豫州逮武罗,那就是平淡啰?” “说是平淡,也不平淡。”行说,“当时兖州伯武罗,也与我夏军对阵,头一仗,夏军杀得兖州军大败……” “等等,你前面不是说,你们在兖州死了千多人吗?”寒浞说,“那你们在豫州对垒时还有多少人?” “一千六百。”行说,“打仗,不完全在人数多少上,有时候,人少也可以胜。当时,我和武罗第二次对阵时,两军正快冲杀到时候,他冲在前面,他身边一个兵士把他掀翻在地上。我一看,挥军过去,逮住武罗就捆了。我旁边的夏兵掩杀了一阵,豫州军就退了。所以说,这一阵平淡。” “他们都在殿外?”寒浞问行。 “都在殿外。” “推进来!”寒浞忽然提高了声音。 随着寒浞的喊声,殿外押进来五花大绑的武罗、伯困,两人站在殿下,不说一言。 “我说,下面站着的是武罗、伯困吗?”寒浞得意洋洋。可是问过后好一阵,殿下就是没有一人回话,寒浞不由又问道:“下面站着的可是武罗、伯困?” “你瞎了嘛?”伯困发话了,“这么大的两个人,都看不见,还要问。有啥子问的?” “给我打!”寒浞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伯困的手臂直发抖。 堂上顿时响起一阵棍棒声,伯困霎时间就血肉模糊了,瘫坐在堂上,一双血糊糊的眼睛恶狠狠地等着高台上的寒浞。 “你呢?”这时候,寒浞好像是随意问道,没有特定的问话对象。 “我是豫州伯武罗,”武罗立即回着寒浞,“我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还不会走路的娃儿,希望总理大臣能看在我的老母娃儿份上,饶了武罗。武罗次奥的自己的罪行,定会将功补罪的,为……” “武罗!”一声怒喝,止住了武罗,伯困猛地抬起他那鲜血糊满脸膛的头,眼中发出倔强的目光,“着这个怕死鬼!不配做我伯困的朋友,不配做司马后羿的下属!” “我只是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还不会走路的娃儿啊。”武罗带着哭腔,“我不能死!” “这种软骨头,没有资格站在大堂上。”寒浞说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行相旁边招手,进来两个侍卫,拖着武罗出去了。不一会,殿外一阵棍棒声停下来,一颗人头就丢在了堂上地下。 看着血肉模糊的人头在地上“骨碌碌”地转着,一些胆小的大臣闭上了眼睛。 “伯困,你朗格说?”寒浞问道。 “只求像武罗那样,一个痛快的。”地上的伯困说话声音很模糊,有气无力。 行看出来寒浞有收伏伯困的意思,于是俯身对瘫坐在地上的伯困说到:“只要你向总理大臣,认个罪,你就能回家。” “是啊,你只要认个罪,就能回家。”寒浞说,“朗格样,你只要认个罪?” “老子朗格会向无君无父的贼子认罪呢?”伯困怒骂道,“你这种畜生杀死养自己的爸,吃着我大夏的粮食,却把夏后挤到一边去,自己人模狗样地坐在中央。” “你说我吃了大夏的粮食,那好,我不吃他大夏的粮食了。”众臣一听寒浞这话,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都惊奇看着高台上的寒浞。这时候,只听寒浞对一边的相说道:“他说,你是夏后,那你下去吧。” “啊?”相懵了,抬头看着寒浞。 “我让你滚下去!”寒浞怒喝道。 相期期艾艾地站起来,下了高台,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里,只好站在众大臣旁边,低着头。? 第七章相:无能可为度时日7 “现在,相下去了,还是大夏吗,我的伯困?”寒浞问道。 “你这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不得好死!”伯困彻底暴怒了。 “好啊,在我死之前,老子先让你不得好死。”寒浞也怒了,“与我拖出去,枭首。” “是。”行一挥手,进来两个侍卫,架着伯困就出去了。过了一会,丢进来一颗人头。 看着这颗人头,众人心底不禁升起敬佩之意,“好样的!” “从此大夏不存在了,”寒浞说,“中国改名叫寒国。” “恭贺寒后登基。”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恭贺声。 “散朝。”寒浞喊道。 眼前的场景粗目惊心,凡是与大夏一条心,同寒浞有异的都遭了屠杀,相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却无能为力,只能暗暗在心里落泪,告诉子孙要报这血海深仇。想到子孙,相有不得在心底暗暗叹息:我的娃儿嘢,你在哪里吗?眼看着我们姒姓的遭人暗算,失了后位,你朗格还不出生吗? 看着众大臣出了大殿,相才最后一人出来,拐进了后宫的大门。坐在杌子上,低垂着头,相默默无言,暗自神伤落泪。坐了一会,起身躺在铺上,泪水不禁流下来,打湿了枕头被褥。 “哟,我们的夏后,这事朗格了,朗格一个人在这里哭啊?”有缗女进来看见相垂泪,问道。 “亲啊,我对不起姒姓祖先,对不起大夏的先后啊。”相任由泪水流淌,让它们带走积压在心底的部分负荷。 “这是朗格说呢?”有缗女问,“有啥子委屈,你和我说嘛。说不定我能为你想想办法呢。” “我这事,你是帮不上忙的。”相的感情在有缗女面前忽然一泻千里,爬起来,扑在有缗女怀里,人“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声甚是悲切、凄惨,和无助,剩下的还有无奈。“亲,我对不起你,真的,我对不起你,让你到头来,让人瞧不起。呜呜呜……” “等等,”有缗女茫然了,“相啊,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啊,朗格又对不起我了?这是朗格回事啊?” “亲啊,我,我,把后位弄丢了,呜呜,”相哭说道,“我不再是大夏的后了,大夏也不存在了。” “你说啥子哦,大夏朗格会不在了呢?”有缗女更是纳闷,不明所以,“大夏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朗格说不在了呢?” “亲,你不晓得啊,寒浞哪个龟儿子,把我赶下了高台,该国号为寒,他自己做了寒后。”翔说道,“我现在啥子都不是了。今后,你也得自己干活,养活自己了。呜呜呜。” “哦,这样子的啊,”有缗女恍然大悟,随即安慰相说道:“没得关系得,不让做后,我们就不做了嘛,没得啥子关系。我嘛,还有有缗国,实在不行,我们回有缗国去,饿不死我们的。” 这时候,宫门外有人砸门了,在外面大声问道:“里面有人吗?姒相在不在里面?快开门!” 侍女甲急忙过去打开门,外面挤进来一伙人,耀武扬威的,一把把侍女甲推搡在一边,冲里面的相和有缗女大声喊道:“姒相在哪里?过来听令。” 相立即小跑过来站在这人的面前,应道:“姒相在。” “昏君姒相,治国无方,致使夏国灭亡。”来人望天说道,不堪相一眼,“寒后念在姒禹治水有功于中国,姒启创国艰难,特封姒相为夏国国君,限即日启程赶去封国就任。对任何违令者,杀无赦!” “姒相谢过寒后。”相赶忙对着宣令者抱拳稽首。 “谢谢寒后。”有缗女也过来,毕恭毕敬的。?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1 1 从帝丘到有姒氏夏国的路上,行人寥寥,寂静无人,只有姒相等人坐的三辆牛车慢悠悠地晃荡在路上。驾车的黄牛走得筋疲力尽,下嘴唇上挂着白沫,一步三摇晃的。四名侍卫挤在三人座的车上,怀抱各自兵器走在前面;有缗女的肚子明显凸起来了,与相坐在中间的车上;后面是侍女一、二、三的坐车,上面还有从帝丘带出来的粮食、烤饼一类的吃的。 大家已经走了两天,来到一处山坳里。这里周围都高出相等人所处的地方,一边是斜坡,坡度陡峭,稍不注意,滚落下坡,就只有一个结果——粉身碎骨。里面一边是山崖,笔直向天,没有尽头,山路两头都翘起来,直指天涯。三辆牛车在这个山坳里,从前后两头看下去,就像蚂蚁一样小,不注意,连人影都看不见。这里除了一条细线一样的车道外,全是密不透风的树林,牛车走在道上,上面的人不禁毛发悚立,不寒而栗。 “这,这是啥子地方啊,朗格这样子险恶哦?”有缗女最近身孕明显,不由依偎在相的肩膀上,小声说道,长时间坐车,身子疲乏,无意识间打着颤,说话的声音也似乎有些发抖。“要是出来一两个土匪,我们不就,不就完了。” “完不了,有我呢。不怕,亲!”相下意识地伸臂揽住有缗女的肩,“就算我不济,不是还有四个武艺高超的侍卫吗?” “嗯。”有缗女应道,两眼看着车前的两头拉车的老黄牛,喘着粗气,头上升腾着股股水雾。车子在慢慢上升着向前爬去,前方侍卫的牛车始终在他们二三十步远的地方走着。望着车上的四个侍卫,有缗女心里不由放松下来。然而,有缗女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车距离前面的牛车却愈来愈近了,最后竟然都停在了一堆。“朗格回事,怎么都停在这里不走了?” “嘘——”相竖起食指做了个静声的动作。 有缗女这才睁眼看向前方,发现前面二十步远的路上站着一排人,有缗女细数了一下,有十个,全是五大三粗面相凶狠的匪人。“哇,真有土匪啊!”有缗女无意间喊出来了,随即,耳边响起相的“嘘——”声,“亲,别说话。”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一个手持大斧的八尺壮汉站在到中间喊道,嘴上的浓须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在上下翻飞,煞是好看。 “要钱可以,”前车上的侍卫长站在车上说道,“需问问我手里这对大刀,同意不同意。” “你那破刀难道还成了精会说话不成?”浓须汉说,“它能有啥子屁放!” “它不同意,钱你们就拿不走!”侍卫长说。 “说了半天,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就见个真章吧。”浓须汉嘴里说着话,脚下就疾冲过来了。牛车上的侍卫长飞身下车,前走十步迎着浓须汉站定。 “抹头!”浓须汉迎着侍卫长大斧从左至右横扫过来。看着大斧来势凶猛,侍卫长急忙矮下头,这瞬间一股劲风扫着侍卫长的脸面就过去了,侍卫长在斧头过去时刻,抬起手里的大刀,迎着大斧就去了,可惜掠了空。随即浓须汉一声“剠脚!”未到,侍卫长手里的大刀就对着他的头砍去。浓须汉嘴里喊着“哎呀!”手里的斧子就收了回去,迎着侍卫长的大刀砍来。忽然间,一阵碎石雨“哗啦”落下,两人各自急忙后退三步,都各自砍向自己手中的兵器。侍卫长的大刀完好,浓须汉的斧子就剩下木柄在手里了。一声“老大,点子扎手!”过去,浓须汉就向他们的队中回去了。 “哎呀,还没看出来,有两下子嘛。”有一个鼓眼黑脸汉子站出来,来到侍卫长面前,说:“兄弟,啥子路数,能说不?要不,我俩较量计量。” “来吧。”侍卫长二话不说举刀就砍。 鼓眼黑脸知道侍卫长手里的大刀厉害,不与侍卫长的大刀交错,举着手里的木棒拦腰砸向对方。侍卫长收刀侧掠,抹向鼓眼黑脸握棒的手,掠过回收时砍断了鼓眼黑脸的木棒,这时,腰间一痛,明白自己也被对方的手中棒通中,不由咧嘴“唏嘘”吸了大口凉气,急忙后跳一大步,拉开了距离。抬眼看时,鼓眼黑脸也撤回去了,地上洒下一路的粗大血点。 这时候,对方剩下八个匪徒一拥而上,冲了过来。侍卫长也冲自己的三个手下喊道:“一起上!” 三个侍卫随即冲进匪徒中间,场面异常混乱,血洒遍地,地面上不时有断胳膊、短腿落下,“啊!”、“哎哟!”声音此起彼伏。混战中,双方均伤亡惨重,三个侍卫倒地不起,侍卫长手持大刀,扎在地上苦苦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却是惘然。匪徒一方也只剩了老大等三人,虽然也是伤痕累累,断胳膊少腿的,却能站起来,向这边逼过来。 “狗日的,休想伤到他们!”侍卫长努力要站起来,起到一半,双腿快要站直微弯时候,忽然无力,整个人又坐在了地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个匪徒擎着大刀、斧子逼向相和有缗女等人。“不要啊!”侍卫长一声悲苍的喊声激荡在山间。 “叫殇嘛,龟儿子!”老大提棒过来,对着侍卫长就当头一棒,一声“咔嚓”后,侍卫长就脑骨、胸骨碎裂,成了一滩烂泥瘫在了地上。“叫啊,朗格不叫了!” 近隔五步的车上,有缗女目睹了战况,明白自己一方剩下的五个人今天走不出这里了,心情不禁黯然神伤。忽然,车前闪出三个人影,都手持石刀,怒目挡在前方。有缗女情绪激动,也跳了下来站在三个侍女中间。 看着车下保护自己的四个女人,相无言以对。长期受压制的环境让相形成了,面对一切,无论欢喜还是悲伤,甚至危险,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看着老大手舞木棒走过来,四个女人踏前一步,怒目而视看着他。 “让开!”老大吼道,“哪个挡道,哪个就死!”老大的木棒拖在地上,没把四个女人当回事,漫不经心地走来,嘴里叨着“我说让开啊,别看我平时不杀女人,真要把老子惹毛了,女人老子也是要杀的!”迎接老大的没有话语,在他走近牛车十步远时候,三道闪电击向老大,顿时老大“啊!”了一声,地上多了一条断臂,老大不顾疼痛,奋力举起手中木棒,砸向女人们,这时候,另一道闪电击下来了,“哐当”一声老大的另一只手臂连着木棒丢在了地上。原来,有缗女怀有身孕,行动迟缓,动作臂三个侍女慢了半拍,在侍女砍断老大手臂后,有缗女在空中改了方向,砍断了老大的另一支手臂。老大没了手臂,急忙后跳几步倒地翻滚出了女人的攻击范围,冲着两个匪徒喊道:“上!” 剩下的两个匪徒,舞着大刀疾步冲过来,对着女人就砍。他们已经看清了四个女人中,那个大肚子的威胁小一些,就把目标对准了三个侍女,于是两个侍女没有悬念地变成了尸体。砍死两个女人后,匪徒又向有缗女和侍女一逼过来。 有缗女看了两个土匪刚才的凌厉砍杀,明白硬拼自己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就向侍女一使个颜色,两人退向牛车,要以此做依托。待土匪逼近时,有缗女突施袭击,猛地起刀砍了过去。然而,匪徒手里的大刀迎上来时,有缗女就被他的冲击力击得脸色发白,一跤坐在地上。匪徒见有机可乘,手里的刀对着有缗女就落了下来。 随着一声“住手!”的爆喝响起,匪徒就仰面向后倒下了,口里吐着血沫。同时,一个壮汉冲上车道,站在牛车前面。另一个匪徒见情况突变,丢下侍女一撒腿向后跑去。汉子起手搭箭,射中匪徒腿脚,匪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谢谢壮士搭救之恩。”有缗女上前致谢汉子。一看地上的匪徒背上贯穿一支箭,早死了。 汉子没搭理有缗女,过去把地上的匪徒拖过来,扔在相的前面,抱拳对相说:“我叫靡,是胤国羲和的娃儿,寒浞围剿胤国时,我在山上围猎,才逃了出来。这帮匪徒可能是寒浞派来专门刺杀你们的。” “哎,我自己都这样了,他爱杀就让他杀去吧。”相心早死了,下车来,对靡抱拳谢道:“多谢壮士救命!” “是寒浞拍我们假扮土匪来绝后患的。”匪徒赶紧哭诉道,“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要喂饭的娃儿。我再不做匪徒,也不回帝丘了。你们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走吧。”相一挥手。匪徒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就要走了。 “站住!”靡喝住了匪徒,对相说道:“不让放他走!万一消息走漏了,寒浞还会派杀手前来的,那就没完没了了。” “我不会会帝丘,更不会去报告的,”匪徒眼看自己性命就不保了,赶紧表白道,“我这个样子,就算回到帝丘,他们也不会要我的。”靡不管匪徒说什么,拖过一把石刀,就砍死了匪徒。 看着靡解决了一切麻烦,相问他:“不知壮士将来有啥子打算?想去哪里?” “我现在没得地方去了,只好四海漂泊。” “要不怕麻烦的话,就随我们去夏后国吧。”相明白自己当下急需一个侍卫,就对靡提出了邀请。 “要得。” 三个人坐着牛车上路了。路上,靡驾车,山风吹来,带走身上的热气,渐渐有了寒意。刚才急剧酣战,大家身上都出了汗,死亡恐惧占据整个身心,没人顾上说话。这会儿恐惧去了,静静地坐在车上,湿湿的衣衫贴着后背,众人不禁都不同程度地冷得发抖,渐渐有了牙齿打架的声音。 “我给大家说个故事吧。”靡扬起鞭子在空中抽了一下,“嘎”一声响,脚步慢悠悠的牛儿又加快步伐,跑起来了。“哟,都没得人吭个气啊,看来是不喜欢我讲故事啰。”为了活跃气氛,靡故意说道。 “喜欢,”是有缗女的声音,很低,“你讲吧,我们听着呢。” “夏后,”靡赶着车,没有回头,随即改口道:“这样说,好像不对啊?” “我已经不是后了。”相说得悲愤、苍凉。 “你这是回有夏国,算是国君吧?”靡说,“国君虽说赶不上夏后,也不错啊,手下有好几千子民。” “就是一介子民了。” “没得关系得,”靡说,“回到有夏国,把你车上的钱拿出来,一定招得到兵士。你们一定会东山再起的。到时候,有了一定势力,再杀回去,灭了那个畜生不如的寒浞,没得一定问题。” “能给我们说点其他的故事吗?”对靡还不了解,相不敢把自己的想法透露得太多,赶紧转移了话题,“向你们这种打抱不平的侠士,我相信,身上一定有不少惊奇的故事。” “故事倒是不多,不过也有那么几个,”靡说道,“我就讲一个吧。”于是讲了起来,“你们晓得吧,当初寒浞带兵攻击胤国时,被羲和大的大败……” “这些我们都晓得了,”相说,“说一些我们不晓得的,有没得?” “这个你们肯定不晓得。”靡说,“再早一些,后羿从有穷国探亲回来,当时带着寒浞,那时候,在斟鄩郊外遭到大臣围攻,乐正夔站在前面痛斥后羿的残暴、昏聩,漠视夏后的存在,被后羿射死了。因此,玄妻在痛失她的情人时候,与寒浞密谋杀了后羿,又嫁给了寒浞——这事,后羿到死都不晓得是朗格回事,可算是当了一回冤死鬼。” “这事,我最清楚了,他们不是你说的这样子啊!”相的兴趣一下给吊起来了,“当时,那么多的人都看见了,说是后羿射死的夔,你朗格说是寒浞呢?” “我是哪个?”靡突然反问道,“我是羲和的娃儿,你们晓得不?羲和当时是巫师太史,就站在后羿身边,当时寒浞也在后羿旁边,他有啥子动作,我爸还看不清楚?怪了!” “你这样子说,也对啊,”相做恍然大悟状,“当时那么多的箭士在身边,用不着后羿动手的。” “那玄妻那么老了,寒浞朗格还看得上她呢?”侍女一更感兴趣男女之情,问道。?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2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靡说,“你得去问寒浞。” “不说就说嘛,还让我去问寒浞,我敢去问吗,”侍女一的嘴嘟噜起来了,“那不是让我去找死?” “对了,你说,听你爸说,玄妻嫁给寒浞是为了给夔报仇,那是她认为,后羿是杀夔的凶手,”有缗女反应很快,“现在,杀死夔的是寒浞,要是玄妻晓得了,她会朗格样呢?” “朗格样?”靡自语道,“这要看相的想法了。相要是甘愿做一个诚实本分的子民,玄妻她再厉害,对你们都没得影响。要是你们有想法,玄妻说不定还有些用处。” 靡这话说得有缗女也无话了:相一辈子都窝窝囊囊地活着,他肯定是得过且过地苟且偷生,不会有傻柱子想法。而我嘞,一个妇人,连个后人都还没有,能有啥子想法,连我自己都不晓得。想到这里,有缗女嘴里不由长长叹息一声,“哎——” 眼看车上二人都不吭声,靡不得不按捺住心里的烦躁,告诉自己,事情要慢慢来,千万不能急。原来,靡早有心思投奔相,要为他老子羲和报仇,可是相一直是大夏的后,不会给自己机会的,好容易等到相被流放的机会,这才来投奔。刚好遇到寒浞派来的杀手在半路截杀相,给靡省了许多解释的繁琐,自己直接被相收留了。 “哪个玄妻还真能生啊,”侍女一还是对男女之事兴趣浓厚,“一下子给寒浞生了两个娃儿。” 侍女一说,靡心里就清楚了,羲和与寒浞之间的怨仇,看来得父债子还了。因为,现在的寒浞已经窃取了后位,强势得很,自己胤国早被灭国了,只有几个做子民的平头百姓在苟延残喘,无力报仇。而自己想要借助的相,目前看来,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志向。靡在心里也不由长长叹息一声,我胤国的仇啥子时候才能得报哦? 黄牛拉着四人无声无息地走在山间道路上。 2 这天,四人到了商地。 与其他地方相比,这里明显不同。其他地方的人穿的都是缁衣,织布的线粗而糙,织出来的衣服厚而重,手摸着明显有割手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穿在身上浑身有木刺扎身。好在人们已经习惯了,皮糙肉厚,虽有红斑,也不在意。商地的人穿的是细线,织的布博而轻,穿在身上应该很舒服。 走在大街上,到处是做生意的商铺,卖什么的都有,人来人往的,煞是热闹。 “他们穿的衣服好像很舒服啊,”侍女一眼睛定定地看着加上的行人,忽然,街上一幕景象,让侍女惊得瞪圆了眼睛,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只见一阵微风拂过,行人的衣衫随风飘拂,衣衫好似没有重量一样,露出衣衫下面白白的皮肤。“哇塞!这衣衫好轻哦!皮肤好白啊!”惊讶半天转头看看自己一行四人的衣服,在风里纹丝不动,似铠甲一般,再看看自己的皮肤,黄里透着黑,没有接上行人的一般白。“多好的肤色啊!” “你别这样子,一惊一乍的,”有缗女训斥道,“让这里的子民看见、听到,还以为你是哪个乡下来的人。”街上行人太多,牛车走不动,慢悠悠地,还没有八九十岁的老婆子走得快。 “我到进出去看看他们的衣衫。”侍女说着就跳下了车,有缗女喊她回来的话也没有听见。侍女走到前面一个少女身边,对她说:“姐姐,我能摸一下你身上的布吗?”嘴里问着,还没等少女同意,侍女的手就抓起少女的衣衫在手里摩挲起来。 “你爪子?”少女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侍女。 “哇塞,好细好博的布哟,抹在手里真舒服。” 侍女可不管少女的疑惑,惊呼道,“这布叫啥子布?”侍女终于问出了心里的渴望,“我也要卖一匹,做衣服穿,都是不晓得贵不贵。” “我们这是夏丹布,”少女看见有人欣赏自己身上的衣衫,也很兴奋,“我们这里的人都穿这个,夏天穿上,舒适凉快,不刺皮肤,舒服得很。也不贵,一个贝壳可以做四套衣衫,一般的人都穿得起的。你身上这种布做的衣服是我们劳动种庄稼做活路时穿在外面,耐磨嘛,贴身都没人穿了。” “在哪里有卖的?”侍女急忙问道,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就说“要不你带我们去,要不要得?” “要得嘛。”少女应道,“我今天反正没得事得,就带你去。” “我们车上还有人泥。”侍女向后一指,说,“你等一下嘛。”转身跑回来对有缗女说:“夫人,他们这是夏丹布,博博的,轻得很,我们穿的这种,他们这里是奴仆干活时穿的,说是耐磨……” “你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到底想要说啥子吗?”有缗女问道。 “夫人,这种衣衫穿在身上舒服得很,”侍女两眼望着有缗女,“我们能不能买一匹布来做衣服?” “贵不贵啊?”现在不必在帝丘时候,有花不完的钱。 “不贵,刚才那个妹儿说的,一个贝壳可以做四套衣服。” “是吗?”有缗女也心动了。 “是真的,”侍女说道,“夫人,我还会骗你吗?” “那就带我们去卖布的地方。” “要得。”侍女向前指一下站着的少女,“她待我们去布店。” 穿行在人流中,靡的嗓子都喊破了,前面才让出一条窄道,牛车走得很慢,远没有人走得快。 “不得行,”靡说道,“要不,我们先造个地方先住下来,在买布。这里车走不动啊。” “侍女,下来跟那个妹儿说,让她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有缗女说。 侍女一立即下车,来到少女身边说了几句,就回来对有缗女说到:“她说要得,现在哎就带我们去住的地方。”有缗女点头后,侍女冲少女喊道:“要得。”牛车就随着少女拐了弯,人流顿时稀疏了,车行的快多了。 不一会,牛车停在一处院子前,院门口的木柱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画着一个铺位,众人明白了,这里是住宿的地方——几千年后的名词叫“旅店”。侍女下车,走到一张柜台前,对立面的半大小伙说:“伙计,我们要住店,有位置吗?” “有几个人?”半大小伙探出头看一眼外面的几人,说,“有男有女,五个人,得两间房。” “我们只有四个人住。”侍女赶紧纠正道。 “四个人啊,一间房接可以了,”半大小伙嘴里自语道,“一夜半只贝壳。” 侍女一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只贝壳递进去,“住一间向阳的房子。” “房钱加押金刚好,”半大小伙说,随即向后面喊道:“向阳房子一间。”喊完有牛头问侍女一,“要吃饭吗,晚饭、早饭都有?” “吃。”啃了几天的干烤饼,早把胃口啃烦了。 “饭钱不用交了,在压紧力扣,”半大小伙说完,有大声喊道:“外带晚饭、早饭。”忽然降下声调对侍女说:“请随我来。” “我们的人还在外面呢,”侍女说,“对了,我们还有一架牛车和两头牛,麻烦给个地方喂一下。” “另有一辆车子,两头牛,要喂。”还是半大小伙的声音。 侍女退回来,带路的少女早不见了影子,估计是等不及走了。侍女带着相等三人在服务伙计领路下,进了房间。放好物件后,有缗女不放心了,对领路的伙计说:“我说,伙计,你们这里安全吗,不会有小偷吧?我们的东西放在这里,你们可要负责哦。” “客人尽管放心出去耍,我们商地绝对安全。”伙计笑道,“我们对小偷的处罚很重的,抓住了,最轻的都要关一个月,重的就要活埋。” “对小偷都是活埋,那要是杀了人呢,有朗格处罚?”相对刑法有兴趣。 “杀了人的,也是活埋。”伙计说,“可是活埋的方法不一样。小偷,就是一阵土掀进去,小偷很快就死了,人死的快,感觉不到受罪;对杀人犯,那土只是埋到胸口的地方,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人在里面会憋得满脸通红,吸不进去气,最后会因为无气而死,死的非常非常难过的。” “哦,是这样的。”有缗女应声道。 等安置好,吃了饭,天已经黑下来,街上的商铺陆续都关了门。相从小在帝都长大,平时都有夜生活,吃完饭天黑后都要出去溜达一阵才回房子睡觉。现在哎,虽说不是后了,但生活习惯一时还没改过来,天黑后习惯性地朝外面走。有缗女现在哎还有身孕,也需要锻炼,于是就随着相出来了。 看到相和有缗女都出来了,侍女一赶忙跟着出来,服务。靡本是胤国的公子,虽说被灭了国,生活里的烙印还在,也是不敢寂寞的主,也跟着出来了。一行四人就在旅店外面溜达散步,欣赏着商地的美妙夜景。 安全的治安,帝丘当然有,但是静谧的田园生活,帝丘就没有了,相一致生活在后羿、寒浞的压制之下,从没有心思体验过生活的美好。今夜,没有了勾心斗角,心情放松,相心中忽然大好,在小虫野鸟的鸣叫声里,迈着轻快的步子,只觉生活原来可以是畅快舒心的。 相越走越快,走得有缗女气喘吁吁,不得不喊了停,“相啊,我们出来快一个时辰,已经走得很远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哎呀,我只顾了自己舒心,忘了亲还怀着身孕呢,该休息了。”相笑了,“好,我们这就回去。”说着转身朝回走来。侍女赶紧上来搀着有缗女,替她分担一些身体的负担,有缗女顿时感到轻松多了,轻盈的步伐也就迈了出来。 走进旅店的院子,有缗女远远看见她们住的那间房里,有火光闪了亮着,即刻感到不妙,于是对侍女说:“你赶紧会我们的房子看一下。” 侍女立即加快了步子,在即将推门进屋的时候,房里的火光熄了,接着听到“嗵”一声,有人跳窗跑了,不禁喊一声“有贼!”跟着身边一个黑影闪过,想着窗户那边追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靡追贼去了。 “啥子事?”伙计听见动静,出来问道,“发生了啥子?” “你不是说这里没得小偷吗?”有缗女进来了,问道,“刚才一个小偷在我们屋里。” 一听这话,伙计脸都绿了,“不会吧?” 进房一看,房里所有包都好好抱在那里,唯独装钱的包被打开了。有缗女赶紧清点一下,包里的贝壳基本都在,不由长处一口气,“还好,都在!没偷走东西。” 这时候,靡抓住小偷,从窗口进来,把小偷仍在了地上。 “你这可恶的家伙,你偷的不是个人的钱财,你这是把我们商地的声誉给偷走了,”伙计不禁叹气道,“我们也得啥子说的,到商君那里去,接受商君的处罚吧。” “他们的东西,我都没有偷着,”小偷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我刚进来,他们就回来了,我啥子都没有偷到,就不用去商君那里了吧?” “看你说的多轻巧!”伙计一撇嘴,“要像你这样的小偷多了,我们商地还有人来吗?必须去接受商君的处罚。嗯,活埋是肯定的了。” “啊!”小偷慌了,“我啥子都没有偷到,就要活埋。这不公平!” “你少跟我在这里说公平!”伙计说到,“有啥子话,你去跟商君说去。”?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3 现在的商君是昌若,契的第四代孙,但是许多大事还是他的老父亲相土在做主。商人向来以经商做生意为特长,商地在相土、昌若的经营下,一派欣欣向荣景象。但是,商地的这繁荣景象是以严酷的刑罚为代价换来的。那时候的人们,生产能力较低,只能满足自己生活需要,一户人家种的粮食只能抽出十分之一的部分来交公,就是说,各州的州长把自己范围内的田土分成十分,给大夏或寒国交一分田土上的收成,提供不了更多的粮食来充公,这就是流行的田土制度“井”田制。 小偷被旅店所在场地上,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被送到昌若那里。相等四人被旅店伙计邀请来国君府做证人。快到国君府的时候,相就被远处的府院惊住了,只感觉快赶上帝丘的大殿房屋了,不过略小一些,但是光看府院房屋的外观的气派程度,不输于帝丘的大殿。 进了府院,里面也有一间大屋,进了大屋,一个四十多男人zhan在那里正与周围的人说着。旅店伙计带着被捆绑的小偷进来了,站在一边,等国君交代完事情,才上前说道:“告诉国君晓得,租晚在我的旅店有一个小偷,在偷客人的财物时被抓住了,今早一早送来请求国君处罚。” “哦,小偷呢?”昌若微笑问道。 “在屋外。”伙计说,“我去把他带进来。”说着出来把小偷推了进来。 昌若看着小伙问道:“你偷了客人的财物,是吗?” “是。”小偷应道,又感觉不对,随即补充说:“其实,啥子头没有偷到,我刚进去,他们就回来了。我啥子都没有拿到。”小偷特别强调了一下。 “我问你,偷没偷?不是问你,偷到了没得?晓得吗?”昌若还是微笑着,“偷就偷了,没偷就没偷,做人要诚实。撒谎的人是要受到上天的处罚的,你晓得吗?” “我是因为家里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没有人养,我养着,”小偷故伎重演,“家里没得吃的了,昨天晚上刚好看见四个客人住店,见他们的财物多,我临时气得贪心。我这都是为了养我那八十岁的老母啊,不然……” “我没有问你这些,”昌若打断了小偷的口才,“你只要偷了,还是没偷,就够了。” “偷了,可是没……” “好了,后面的不要说了。”昌若喝道,扭头问伙计:“客人来没得?” “来了,在外面。”伙计答道,转身出来对相等人说:“国君有请四位客人。”相等人随伙计进来,站在一边,看着昌若。相知道昌若,不过那时候,昌若在斟鄩当司马时,相还是个小孩,现在哎已经认不得昌若了。 昌若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人曾经就是夏后,对相说道:“想不到客人在我们商地遇上了小偷,我是商地的国君昌若,特地向客人道歉,对不起,由于我治理商地的失误,给你们的出行带来了不便。”昌若停了一下,缓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商人,绝不会为了自己的一点虚荣心而护短的,既然小偷给客人造成了出行的不便,小偷就应该受到处罚。为了证实我们对犯人的处罚的真实性,昌若特邀请客人去现场观看,我们对小偷的处罚。还请客人不要推辞才是。” “要得。”相也想看一下,旅店伙计嘴里的处罚是不是真的,便同意了。 “因为小偷耽误了客人的出行计划,昨晚的住宿费,客人就不用付了,有我们商国承担。” “要得嘛。”相应道。 “侍卫。”昌若忽然大声喊道,“把犯人拖出去埋了。” “我上,上有八十,十老,老……”原本存在侥幸心理,一听真的要活埋了,小偷吓得脸色都白了,冷汗一个劲地往下淌,双腿发着抖,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了。 “你放心地去吧,”昌若说,“你的八十岁老母,我们商人替你养着。” 进来四个侍卫,两个把瘫在地上的小偷架起来就拖走了,另两个侍卫,手持一柄斧子、一把大刀跟在后面,几人就出了国君府。 相等四人也与四个侍卫一起向国君府外走,正出院门的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一帮人。这时候,有缗女感到疲乏,走不动路了,于是对相说:“你们去看吧,我和侍女在这里等你们回来。你们回来给我们说一下就是,我是在走不动了。” “要得嘛。”相和靡走了。 有缗女和侍女坐在国君府门口休息,不一会,传过来了国君和众人商议大事的声音。 “我提议迁都的事,你们商量得朗格样了?”是昌若的声音。 “这个地方,地处南来北往、东征西讨的要道,”是一个有缗女没有听过的声音在说,“上次姒启灭三苗,后羿回有穷国探亲,寒浞灭胤国,都从这里过,他们每一次路过,都要征收粮食、兵士,再说,大河时常洪灾泛滥,淹没了我们不少的田土。迁都很有必要。”听着分析的内容,有缗女判断,说话人可能是相当于大夏牧正的官。 “我们已经找了一个地方,那里偏离了大道,”是另一个声音,“很少有人去过那里,我们叫那里商丘,可以建都,成为我们商国的都城。” “你们还有啥子要补充的没得?”昌若问道。 “没得了。”众人应道。 “这事,我们就议到这里,”昌若说,“等我和我们老商王相土商议,经得他同意,就行动,筑成。” “不用等了,”显然是老商王相土出来了。“我完全同意你们的建议,现在就可以行动,开始筑成,争取两个月内就搬到商丘去。” “商王,不用这样子急吧?”昌若诧异了,以前迁都都是半年内完成的,这次怎么要在两个月之内就迁完。 “你们啊,只晓得管自己的这块事情,不晓得收集情报。”相土话里的意思带有责备,“最近刚从帝丘传出来消息说,寒浞又要打仗了。因此,我们必须马上迁走。” “啊!”众人该惊奇了,纳闷着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撞上了枪口。 众人的疑问让昌若问出来了,“这次又是要灭哪个国啊?” “具体哪个国倒霉,消息还不清楚,”相土说,“有说戈的,有说斟灌的,还有说斟鄩的,反正一塌糊涂,还没有准确消息传出来。” 在院门外听到消息的有缗女不禁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刚好相和靡回来了,有缗女悄悄对他们使个眼色,侍女搀扶着有缗女,四人离开国君府,回旅店去了。路上,大家看见接到上两旁店铺林立,卖农具的,卖兵器的,卖布匹的,卖釜鼎盆的,卖粮食、烤饼的,住宿的旅店等,什么都有,涉及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路人经过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不需要做,在这里就能生活下去。 回到旅店,有缗女把刚才听来的消息对相说了,相一脸的事不关己神色。 靡也讲了活埋小偷的场景,听得侍女一心惊胆战,心口咚咚直跳,半天不能平静下来,眼前总是闪现被卖到胸口以上部位时,小偷脸上青筋凸出,满脸通红,脸面鼻眼嘴扭曲、恐怖难受的情景。 3 叙述相一行人的行踪时,在帝丘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这天,寒浞流放了相回到后宫,玄妻在侍女畅搀扶下,来到寒浞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说话。 “人还没老,就用侍女搀扶,啥子意思吗?”寒浞被看得有些囧,无话找话说,“好像你好老似的。” “我本就比你大嘛。”玄妻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寒浞,又不说了。 “没得关系的,亲,我就喜欢你。”寒浞深情地看着玄妻,“不管你有多大多老,只要是你,我都喜欢,没有时间期限,那怕一千年一万年。”嘴里说着话,寒浞伸手过来揽住玄妻的腰,在她脸上亲昵地亲了一下,看得一旁的侍女畅,脸色绯红,呡着嘴转开了头。 “死女子,笑啥子。”听着寒浞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玄妻心里全是幸福,故意骂一句侍女,以分担心里的甜蜜。 寒浞却不干了,话中带着酸意。“亲,朗格不和你的男人说话呢?” “跟你说啥子?你想听啥子?”玄妻问道。 一听玄妻话里带着怒意,寒浞迷惑了,用不解的眼神看着玄妻,“你朗格了?哪个龟儿子惹了我妻,跟我说,我绝不让他好过。” “哪个?还能有哪个?”玄妻看着寒浞说道,“除了你,还有哪个有这个能耐?” “我,我,”寒浞语塞了,心想自己什么时候得最了她,心里想着,嘴里就说了出来,“我啥子时候啥子事情让你生气了?你说出来,只要是我错了,我改,还不行吗?” “是吗?”玄妻一脸的似笑非笑,“我倒要问问,我的寒后啊,你有几个娃儿,他们都多大了,你为他们作了啥子?” “啥子意思吗?”寒浞都快哭了,“我只有两个娃儿,不都是你生的嘛。我当了后,他们将来张大了,也是后啊。”寒浞说完还不忘反问玄妻一句,“我为他们做的够多的吧?” “这就够了吗?”回击寒浞的也是一句反问,“浇都三岁多了,他是州长吗?是伯吗?还有寒豷,虽然比浇儿小些,他有啥子?”玄妻说了半天,脸上气得发红,停了一阵,“你倒是告诉我啊?你的寒国那么大,和我们的娃儿有关系吗?没得。” “好,这事,是你男人的失误,没有意识到,”寒浞赶紧认错,“亲,别生气了,明天早朝上,我就封浇儿为太子,让他继承我的后位。还有,那几个不停帝丘话的诸侯国,我这就派兵士去,把他们给灭了,封给浇儿、豷儿他们哥俩个,让它们当州长。” “这还差不多嘛。”玄妻终于笑了。 “我还以为啥子事呢……”寒浞嘴里嘀咕着,伸手抱着玄妻就滚倒铺上,继续着他们那无穷无尽的欢乐,翻滚一会,忽然想起侍女还在一边,寒浞就要坐起来,“亲,侍女还在边上看着呢。” “她敢!”玄妻手上的动作没听,伸进寒浞双腿中间,“早出去了。”寒浞抽空瞅一眼旁边,早没人了。很快,两人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次日,朝堂上,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新任的啬夫就出班奏道:“启禀我后晓得,豫州的戈又有两年没有送贡品来帝丘了,其他的州也有一些诸侯如斟鄩、斟灌有拖欠贡粮的现象,当然情况没得戈那么严重。我后是不是该采取点行动,下面的诸侯国该不是还不承认我们寒国吧?” “他们敢!”寒浞说,“谁要是敢不承认我们寒国,那他就是不想活了。”寒浞本是流浪儿出生,说话很直接,让人听着很解气,但是显然不适合朝堂这种场合,不过,下面站着的大臣都要保命,谁都不敢提出来。 “不过,我还是建议,我后带领兵士武力巡视一下各诸侯国,”啬夫说,“以彰显我大寒的威望。” “好,”寒浞同意了,“司马,你安排一千兵士,准备随我巡视诸侯。” “臣明白。”司马应道,退回班里。现在的司马仍是寒浞兼着,但他又是寒国的后,因此选了一个司马副职主管着兵部事项,但兵员调动需要寒浞手里的兵符才能进行。 下朝回到后宫,玄妻看见寒浞进来,就急忙迎上来,微笑看着寒浞。寒浞边脱下外套交给玄妻,玄妻转身递给了侍女畅。寒浞也笑着对玄妻说到:“你没必要这样子,笑眯眯地迎合我,我晓得你想要的是啥子。”?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4 “那你倒是说说,情况是朗格样子。”玄妻上来在寒浞脸上亲了一下。玄妻一亲,让寒浞身体里血脉喷胀,转身就要抱玄妻,被玄妻微微用力推开了,“你先说说今天朝堂上的议论情况,我俩再亲热。” “啬夫今天奏说,豫州的戈拖欠了两年的贡品没有叫来,”寒浞说,“还有斟鄩、斟灌也上贡不积极,我们准备一次武力巡视各地方诸侯,催缴贡粮、贡品。” “催他爪子?”玄妻说,“直接把他们给灭了不就行了,哪来那些啰唆。”接着问寒浞:“你忘了,答应送浇儿、寒豷的州长之位吗?” “行行,你说了算,”寒浞说,“你说灭他们的国就灭他们的国。我哪里敢忘记答应你的事?” “你千万不能再变化了哦,我亲爱的男人。”这次玄妻主动上来抱着寒浞亲热。寒浞嘴里笑着应道“我哪敢啊?”手上在回应着玄妻,两人很快进入白热化状态,呼吸急促,血脉流动加速…… 完事后,寒浞喊来侍卫长行,对他说:“你去对司马说,明天发兵五千,弓箭手一千,随我出征。”行应声“是”就要出宫,又被寒浞喊了回来,寒浞又对他说道:“朝中事项,你暂时代我处置。” 清晨,百官站在微风里,等着为出征的将士送行。林中小树摇摆,微风拂面,清爽宜人。这时候,寒浞坐在三牛驾驭的战车上,缓缓过来,在他身后,行进着大队的兵士,刀棒林立,甚是威风。 “寒军威武!”道边有人喊道。 “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众人呼喊,更多人跟着附和,声势浩大。 戈就在帝丘附近,寒军的大规模出征,声震原野,路上小道消息频传。在寒浞走出帝丘没有多远,戈君就得到了消息,面对大军压境的六千寒军,戈君无法与之抗衡,束手无策,愁眉苦脸地坐思了一上午后,把夫人和公子叫到跟前,对他们说道:“这两年因为蝗灾厉害,再加上洪水泛滥,国里粮食收成仅够我们自己吃,就把寒后的贡粮耽搁了。现在,寒后带着六千大军前来,想我们戈国加上老弱病残,一共才四千来人,如何抵挡得了寒军的攻势,灭国是免不了的了。”戈君说得自己泪流满面,鼻涕眼泪全下来了,“想我戈君努力奋斗一辈子,才建立起了戈这个小国,不想上天不容我戈国存在。那个寒浞又是一个残暴的家伙,落在他手里,生不了又死不了,我只好以死了结残身。” “国君啊,你一死倒是一了百了了,”夫人也哭了,“可我和娃儿呢,你想过没有,朗格办?” “你们啊,只能去帝丘做奴隶了,”戈君说,“不愿做奴隶,那就跟我一起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 “君啊,我和你夫妻一场,没得说的,”夫人哭道,“可是娃儿还小啊,也让他们跟我俩一起去啊,那多残忍,多不公平啊!” “夫人啊,让我们的娃儿去给别人当奴隶,他还不如跟我俩一起走了好。”各军的一席话说得夫人默默无语了。看见夫人同意了,戈君就向正在抹眼泪的两个三四岁的小孩招手喊道:“娃儿啊,你们过来,爸这里有饼子吃。” 两个小孩听说有吃的,也不抹眼泪了,嘴里喊着“爸爸”,欢笑着舞着双手就扑进了戈君怀里。戈君操起一旁的大刀,只见两股血光喷射过去,两个小孩带着笑意就被石刀砍翻在地上。 “夫人,该我俩了。”戈君说。 “君啊,我先走。”夫人从国君手里拿过来大刀,挥舞起来,刀刃对着自己的头,作势要砍下来,可是挥舞了半天,那刀就是落不下来,结果把她自己累得浑身大汗,最后,对着国君说道:“君啊,我下不了手,你帮我一下吧。” “真是个女人!”国君脸上有了不屑,“这么一个事都做不了。”国君拿过来夫人手里的大刀,就对着她砍了下去。倒在血泊里的夫人的脸上还带着微笑,好似她嘴里出来的“谢谢”声音还在屋内飘荡。“夫人,你走慢点,等等我!”戈君横过来大刀,对着自己的脖子,一刀挥过去,整个人就倒下了,满脸都是绝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一丝留念。 等戈君府里的奴仆们发现情况异常的时候,戈君一家的尸身早已僵硬了,府里顿时嚎声大震,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慌乱跑动的人群。这时候,一群手持大刀棍棒的兵士围了过来,骚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了。 “叫你们的国君出来大话!”一个大官样的兵士对着人群喊道。回应他的只有惊恐茫然的眼神。这兵士又大声喊道:“戈君出来大话!” “戈君已经死了。”一个老人小声回道。 “那戈君夫人呢?叫她出来大话。”兵士只得退求其次。 “也死了。” “他们的尸身在哪里?带我去看。”兵士说。老人就向里屋走去,这个兵士赶紧跟上去。过了一会,这个兵士出来对站在府院外的寒浞说道:“启禀寒后,戈君夫妇和他们的两个娃儿都死在屋里了。” 寒浞听完,走进院里,对众人说道:“戈国长年不交贡品,不交贡粮,不遵我寒国的礼仪,你们国君落得这个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不遵寒国礼仪,罪在戈君一人,现在,戈君已经伏诛,其余人等均是自由人,没得罪行,我们将另派人来当国君。希望大家,安心生活,安心生产,遵从寒国的礼仪,尽到自己作为寒国人的责任。” “寒后仁慈!”刚才的兵士举起右手喊道。 “寒后仁慈!”其他兵士跟着喊道。 “寒后仁慈!”院里的戈国子民也举起了手臂,喊起来,“寒浞是我们戈国的救星!” 听着这些喊声,寒浞笑了,心里却在说“都喊的是些啥子乱七八糟的,不就没有杀你们嘛”。寒浞抿着嘴出了戈君府院。 寒浞安抚完戈国子民,收军相东面的斟灌进发。 途中,军师参谋向寒浞禁烟说道:“我后英明,逆戈一战,不战而屈人之兵,杀了戈君,恢复了我大寒的次序。接下来,是攻击斟灌。不晓得寒后将用啥子计谋?” “计谋?哈哈哈。”寒浞一听就乐了,大笑说,“我有个卵的计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是了,何用计谋?你也不用拍老子的马屁,这次戈之战,是戈这个胆小鬼,让我捡了戈便宜。” “我后,说的也对,戈君是个胆小鬼,被我后吓死了。”参谋说,“但是我们可以把在戈国的战法用到斟灌国,同样也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打仗,我带这么多的兵士出来爪子,真是个瓜娃子!”寒浞嗤笑一声,“你当老子好耍萨?” “后啊,我们能用不打仗的方法,而收到打仗的效果,为啥子不用呢?”参谋发挥着他的进言口才,“不打仗没救不用死人,可以节省时间和劳动力,从而节省出来粮食。我们可以用节省出来的劳动力、粮食去做其它的需要做的事情,这样子有啥子不好的呢?后啊,你说是不是?” “听你这样子说,好像有些道理啊。”寒浞心里松动了,“龟儿子,口才不错嘛,居然能说得我动心。好,你就去cao作吧。不过,说好啊,你的办法要是不行,就得按我的办法来,杀他狗日的片甲不留,灭他龟儿子的国。” “要得,就这样子。”参谋说,转身下了寒浞的车,坐上自己牛车,对身边的两人一阵耳语。 听得身边两人脸上狐疑不定,继而眉开眼笑,最后哈哈大笑,说道:“要得,要得,就这个样子,我们马上办,马上办。”路途休息中,这两个人从参谋身边消失,钻进大军的群里。 行军两三天后,大军来到一个市镇上,兵士看见路人站在道边,不时有人,三三两两一堆,在低声议论着,他们看见兵士过来就停止了议论,对兵士们笑脸相迎,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在他们的笑脸背后,明显存在着恐惧和悲戚。开始一两天,寒军还没有注意,到后来,寒军人人都看到了这种现象。这天,寒浞让身边侍卫抓来几个子民,和他们好言摆了一阵龙门阵后,问他们:“最近看到,你们沿途子民,看见我们过来,就三三两两地一堆低声议论起来,我想问一下,你们在说些啥子?” “我们听说,前些时间,戈国谋反,结果仗还没打,就被寒后灭了,”一个子民说道,“这寒后真是强大,前面赶跑了夏后相,今天灭了戈国,现在又要去攻击斟灌,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斟灌灭了。大家都在说,现在的斟灌国君肯定早吓得半夜都睡不着瞌睡了。” “哈哈哈,说的有道理。”寒浞大笑道,“没想到,你们一介子民,好这样懂道理。可惜他斟灌国君却不懂得,非要和我寒浞对着干,我非要灭他的过不可!” “啊,你就是寒后啊!”子民吓得脸都白了,“子民刚才是乱说的,请寒后饶恕子民的无知。” “你没有错,我为啥子要处罚你?”寒浞笑道,转身对侍卫说:“赏这个子民一个贝壳。” 侍卫弯腰从车上的箱里捡起一只贝壳递给了子民。子民拿着贝壳眉开眼笑,心说,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一只完整的贝壳,嘴里不由对侍卫千恩万谢,走了。 看着子民远去的背影,寒浞心里活动开了,想道:看来参谋的计策还有些效果,这么快就传得天下尽人皆知了。嗯,我倒要看看斟灌国君的反应。这时候,寒浞既想看到斟灌军列阵与野外,与他正正规规打一张,好让自己过一把瘾,又想看到斟灌国君被寒军吓倒,乖乖地投降,省去好多麻烦事。 寒浞接下来的日子就在这犹犹豫豫中度过。这天天黑前,大军驻扎下来后,前方探哨过来说:“报告我后晓得,这里距离斟灌国都不足十里路了。”寒浞一声“继续哨探”,探哨就走了。 长途行军,寒浞吃过晚饭后不久,就在营房里睡下了。半夜时候,忽然想起敲门声,寒浞翻身坐起来问道:“哪个?啥子事?” “启禀我后晓得,斟灌国有人来投奔寒后。”参谋进来说。 “带进来。”寒浞穿上外套喊道。 门外进来一个人,看样子也是侍卫一类的,来人进来就站在寒浞面前,手里提着一个包裹,说道:“我是斟灌身边的侍卫。这几天来,寒后的大军要进攻斟灌国,要灭了斟灌。大伙都在议论说,这事斟灌国君藐视大寒的礼仪,不遵大寒的次序所致,有罪也是国君的罪,与我们子民没得关系,”来人把包裹放在地上,“免得寒后的大军到来开战,玉石俱焚,我们几个国君身边的侍卫商议了一个结果,就是把国君杀了,带着他的脑壳来寒后营房里投降,希望寒后能接受子民们的请愿。”说完,来人打开包裹,里面露出两颗人头,怒目圆睁,俗不瞑目的样子。来人站起来,低头用眼角余光看着寒浞。 寒浞以前也见过斟灌国君本人,意见这可人头就是斟灌国君的,那个妇人的头颅不用问也知道,是国君妇人的。可是寒浞不是三岁小孩,不相信来人的说辞仅是口上表达的大义凛然的词义,不由厉声喝道:“把这个奸细拖出去砍了。” “冤枉啊冤枉。”来人被侍卫拖着时候,大喊道,“我们是真的来投奔寒后的,不是奸细。” “回来!”寒浞一声令下,来人有被放了回来,寒浞问他说:“我问你,既然是来投奔我的,为啥子只有你一个人来,其他人呢?还说不是奸细?明明是前来诱骗我大军进入你们事先设好的埋伏,好将我寒军一举歼灭。” “我们侍卫都在营房外等着寒后的召见。”来人说。寒浞转眼看着参谋。 参谋赶紧说道:“他们来了六个人,都在外面等着呢。” 寒浞于是笑对来人说:“我就是试试,看你是不是真心来投奔我的?来人,接这些勇士下来吃饭。”待这六个人走后,寒浞对侍卫说:“先把他们控制起来,但要好好接待,别委屈了他们。”接下来,寒浞派人去接收了斟灌国兵士,并把他们打乱重新组织了一下,使每个斟灌兵士都不认识身边的人,好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样。 等把斟灌的事情处理完,寒浞才叫人把前面来投奔他的留个斟灌国君侍卫叫人押到他面前来。 “侍卫长,这是朗格回事,朗格把我们押起来了?”一个斟灌看着他们的头,就是最初进来见寒浞的那人,问道,“我们是前来投奔寒后的,朗格把我们绑起来了?”?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5 斟灌侍卫长也无法理解眼前的事情,睁着两支眼睛看着寒浞,在问寒浞要答案。 “你们平时拿着斟灌国君的钱粮,吃着斟灌国君的饭,到了斟灌国君危急时候,你们不想着为斟灌国君解难,还把他给杀了。”寒浞说得自己都气呼呼的,“这岂是做下属的人吗?我要是收留了你们,说不定哪天,我到了危急时候,你们也会来杀我的。” 寒浞这一席话说得六个斟灌侍卫哑口无言,羞愧难当,不觉都低下了头。这时候,只听寒浞喊“都给我压出去枭首!”斟灌侍卫长抬起头,破口大骂道:“寒浞!你这个流浪儿!当初饿得半死,要不是后羿收留,你龟儿子早死球了。结果,你这个无赖,不思报恩,反把后羿杀了,还霸占了他的老婆。还……还有,你,你身为大夏的子民,却把夏后赶出了帝都,你做人,做到连畜生都不如……,要说无耻,你比哪个都无耻!” “快!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一听揭了老底,寒浞气急败坏,嘶声力歇大喊道。 几个侍卫立即上来给斟灌侍卫长嘴里塞了一块粗布,斟灌侍卫长不能说话了。 “身为大夏子民,流放了相,说话不算数,还在半路截杀他,”这时候,又一个斟灌侍卫骂开了,“你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哪有资格坐在这里处置我们?” “妈的,左一个相,有一个大夏,气死老子了!”寒浞只气得脸红耳赤,双眼鼓出,嘴里大气吐出来,半天吸不进去,“老子把那个狗日的相去杀了,看你们龟儿子些拿啥子来骂老子。”寒浞停下来,等气喘匀了,又喊道:“来人!传老子令,兵发有夏国,捉拿那个狗日的相。” “我后啊,”参谋及时上来,低声喊道,“按计划,我们该去灭斟鄩了……” “老子不管啥子jib计划不计划,”寒浞还是气呼呼的,“先灭了有夏国,杀了相再说。” “是,先杀相,灭有夏国!”参谋又问道:“这几个斟灌侍卫呢?” “都给老子枭首!” “是,都枭首。”参谋说道。立即上来几个侍卫,押着斟灌侍卫出去了,一路上骂声不绝于耳。 参谋转身出去,大军于是改向朝有夏国进发了。参谋虽然执行了寒浞的命令,可在心里骂着寒浞:龟儿子狗肉包子就是上不得台面,想到一出是一出。哎,看来我也得想好退路了,不然将来哪天朗格死的都不晓得。 4 相回到有夏国,姒姓族长热情接待了他们一行,欢迎仪式后,相带着有缗女、侍女一和靡走进属于他的小院子,四人住进去,安心过起了百姓子民的生活。 夜间,相吃过饭,和有缗女躺在铺上,两人在火塘火光印照下,脸膛红红的。虽说是平头百姓,粗茶淡饭,却远离了是非争斗,相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再成天唉声叹气的。 “亲,这样的生活习惯吗?”有缗女挺着大肚子,看着相微笑。 “没啥子不习惯的,啥子生活都是人过的嘛。”相以笑容相对,“以前那个夏后是相,现在的子民也是相,只要和我的有缗女在一起,就快活。” “亲啊,我们从帝丘带回来那么多的钱,也该拿出一些给国君,让我们姒姓的人改善一下生活嘛,”有缗女说,“不晓得亲同意吗?” “有啥子不同意的。”相笑道,“我们四个人吃不了多少,分些给国君,应该的,将来我们还要仰仗他呢。就分一半给国君吧,你说呢?” “我们有四个人,也要生活,”有缗女说,依偎在相怀里,“分三分之一给族长就行了。” “要得嘛,”相应道,“你叫侍女和靡他们去做就是了。” “这才是我有缗女的男人嘛,”有缗女仰头看着相,微笑着,“晓得礼节,懂大事,我有缗女的男人就是做大事的人。” 第二天,吃过早饭,靡架着牛车,车上放了一支大布袋,坐着相、有缗女来到族长的院子,进了院,靡停住车,提着布袋,跟在相、有缗女后面。 “族长,我和相来看望你老人家来了,”隔着很远,有缗女就冲族长的房子大声喊道,看见房间里人头晃动,又说道:“族长,你老人家好。” “哎哟,这不是我大夏的后和夫人吗,快进来坐,坐,”族长妇人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迎着这位以前高高在上的夏后。其实,族长早看见相了,现在虽说落难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族长不敢托大,赶紧使眼色,叫妇人站在门口来迎接。“我一早就听见了,屋前树上的喜鹊叫渣渣的,还在想,今天一定有贵客来我的门,不想是我们姒姓的夏后。有失远迎,还望不要生气哦。” “哎呀,婶娘啊,看你说的,”有缗女拉住族长夫人的手就话起了家常,“我和相一回来,就说要来看望我们姒姓的族长,可家里一直忙,抽不开身。今天这才抽出时间。嘻嘻嘻。” “夏后嘛,管着全中国,事情多,那是肯定忙。”族长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说话口齿漏风,看见相进了屋,接上话说道,装着要站起来。 “族长啊,你是我们姒姓的头,”相紧走两步,上前把族长阻住,不让他起来,对他说,“可不要再提啥子后不后的,那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都是你的子民了。” “唉,朗格能这么说呢?”族长说,“再朗格样子,也是我们姒姓的头嘛。夏后,你说呢?” “好好,我们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相知道,以前他肯定是姒姓的头,现在哎肯定不是了。至于族长是不是还真把他当作姒姓的头,不是今天的重点,今天的重点是来送钱的。“族长啊,我和有缗女从帝丘回来这些天了,也没有带回来啥子东西,来孝敬族长,就把剩下的这些贝壳拿来孝敬,还往族长笑纳,不要见外才好哦。哈哈哈。”靡赶忙把布袋提过来,放在族长面前。 “不见外,不见外,”族长夫人毕竟是个妇人,见钱眼开,看见这么一大袋钱,相当于有夏国小半年的收入,不等族长说话,就笑着说着,“朗格会见外呢?” “真是妇道人家,让夏后笑话了,”族长不好意思了,转头对相、有缗女笑说道:“都怪我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相啊,你不要笑话我们哦。” “啥子乡下人哦,”相说,“我也是乡下人了,我哪有资格笑话婶娘哦。” 相的说话水平很高,说话滴水不漏,听得族长夫人眉开眼笑,“人家相,都没说我没得见识,就你个老东西,老是在人前骂我。” “好好,是我骂错了。”族长赶紧低头了,“赶紧把东西提进去,我和相还有事情要说。” “要得。”族长夫人提着布袋进里屋了,“相啊,有啥子事,就跟老东西说,他敢不忙你们。” “这老婆子真是……”族长无语了。待老婆子进去后,族长才一脸严肃地对相说道:“相啊,我是看着你爸爸姒仲康长大的,我也就把你当做后人看待了。” “那是应该的,我本是姒姓的后人嘛。”相赶紧陪着笑脸。 “你到了我们有夏国,就是我的子民,”族长捋了一下稀稀拉拉的几根胡须,“以后不会有人敢来欺负你,就算他寒浞带兵前来,要是对我子民不利,我姓姒的也敢拉起人马和他对着来。”说了这一阵,族长有些喘,歇了口气,“总之,有啥子,你跟我说就对头,晓得不?” “晓得了,晓得了。”相赶紧对族长鞠躬稽首,“谢谢族长。” “老婆子,朗格进去就不出来了?”族长对相要说的话已经说完,就冲里屋喊起来,“相他们要回去了,赶紧出来送客人啊。”族长在自己的子民面前向来特别直接,从不拐弯抹角。 “来了来了。”老婆子从里屋出来,“哟,相啊,这么快事情就说完了?” “啊,完了。”相应道。 族长站起来,对着相三人抱拳,“我老了,恕不远送了。” “不送不送。”相赶紧站起来,对着一直站着的靡,和有缗女一起出了族长的屋子。 回家的路上,回想起刚才一幕,靡好像又回到了他的胤国,心里很不是滋味,再次下定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决心:老子一定要报这个灭国之仇。 接下来的平民生活,过的很平静。就在相把自己当作真正的子民、已经忘了以前的夏后身份的时候,一个人进来打乱了他的平静。 这天,相正在一边帮着侍女一为有缗女准备午饭,靡在院子里舞刀弄剑,耍得眩人眼目的时候,国君的一个侍卫冲进来了,对着四人急吼吼地喊道:“还有时间耍刀啊!快别耍了,国君叫你们赶快过去,有大事了。” “哟,这不是族长的侍卫大哥吗,朗格这时候有时间来我这里?”相过来笑嘻嘻地,“吃饭没得?没吃在我这里吃吧。” “哪有时间吃饭啊。”侍卫说,“快别吃了,国君又是找你。叫你们都去。” “啥子事啊,这么急?”有缗女出来问道。 “去了就晓得了。”侍卫拉着相就要走,“你们都去,都去。” “等我把鼎下的火灭了。”侍女一转身进去灭了火出来,有缗女三人已经走到院门口了,于是赶紧跟上去。 族长的房间里,族长正坐在杌子上端着水豆喝水。看见相等人进来了,族长就对有缗女说:“有缗女啊,进去帮你婶娘煮饭去啊,把你的侍女也带进去。” “族长啊,有啥子事,我们女人不能听吗,非要把我们支开?”有缗女有意见了。 “也没得啥子事情,就是你婶娘年纪打了,做事笨手笨脚的,情你俩进去帮个忙。”族长笑说道,“我们男人在这里说几句话。没得啥子。” 有缗女看了族长一眼,带着侍女一进去了。 等两个女人走后,族长这才坐直了身子,对相说道:“相啊,大事不好了。寒浞带着六千大军杀过来了。” “啊!”一听寒浞杀来了,相惊得张大了嘴合不拢了,“消息可靠吗?为了啥子?” “消息是可靠的。”族长说,“据信使传过来的消息说,寒浞他们传出来的口号是,要灭我的有夏国,杀了相。” “杀相?”相真的惊呆了,没想到那个流浪儿把我这个夏后赶到乡下成了子民,居然还不放过,还要杀我绝后患。想到这里,脸上的眼泪不觉流了下来。一咬牙绝然说道:“族长放心,寒浞这次是冲着相来的,等他来后,相我一人出去,任他流浪儿处置。他们为相来,抓走了相,绝不会牵涉有夏国的任何人的。”这话听得靡绝望之极,站在一边干发呆。 “你说的啥子话?啊!”族长真的生气了,大声质问着相,“你忘了,我说过,我谷关你相,以前是做啥子的,现在哎就是我有夏国的子民,我作为国君,有责任保护有的子民,就算他寒浞来了,有朗格样,老子不怕他!” “对不住啊,族长。”相赶紧陪着不是,“是相误会了。” “我叫你们都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个应对寒浞的办法,”族长说,“你看你,我事情还没有说完,你就吓得哭了,这哪像个男人?真是的!大不了,我们和寒浞同归于尽。” “族长,相是你的子民,你朗格说都要得,相绝没得的二话可讲。”相发誓说道,“那怕要相的人头去给寒浞也没得关系,相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6 “是这样,我给你们说实话,”族长说道,“寒浞这次前后已经灭了戈,灭了斟灌,这两个诸侯过都是在还没有交战的情况下,一个被吓得自杀了,一个呗自己视为杀了。就是说,寒浞是剩着胜利的声势来的,我们有夏国这次只怕也要……”族长没法说下去了,“这次过后,只怕这世上再不会有姒姓的人了。所以,我叫你们来,是看在你老婆有缗女的分上,她现在怀有身孕,听说她以前是有缗国的人,我是这样想的,让她逃回有缗国去,为我们姒姓留下一个复仇的种子。当然,她要是怀的是女子,那就是上天要绝我姒姓,那也没得说了。” “眼看着我有夏国就要灭国了,有缗女朗格能逃走呢?”相义愤填膺。 “你朗格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族长也急了,“我是让有缗女带着我姒姓的复仇种子逃走,将来等她生下来的人为我姒姓报仇,晓得了不?” “相明白了。” “这就对了嘛。”族长笑了,忽然有问相,“对了你的这个侍卫靡听说是胤国人,他不姓姒,可以走,没必要陪我们死。” “靡,这事,你自己决定。”相扭头看着靡,说。 “相,自我追随你开始,就没想过啥子生、死,”靡说的绝然,“靡本是个没有族群的人,现在追随了你,靡就是姒姓的人,现在姒姓有灭顶之灾,我靡朗格能躲避呢?有朗格躲的开呢?” “好!是个男人!”族长对靡伸出了大拇指,有扭头冲伙房问道:“饭好了没有?” “这个老东西,朗格有一出是一出的?”族长夫人出来笑骂道,“马上就好了。” “族长,我们不吃了。”相站起来说道,“婶娘,相家里还有些事情,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提高声音喊道:“有缗女,走了。” “那带点烤饼路上吃。”族长夫人喊来侍女拿来烤饼交给侍女一。相四人离开了国君院子。 经过这一番折腾,回到家,都快吃晚饭了,有缗女和侍女一赶紧把鼎下的火升起来,继续把鼎里的饭煮熟,四人吃了后,有缗女和侍女进里屋去收拾伙房去了,相和靡坐在堂屋。 “靡啊,刚才族长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把屋里剩下的两袋钱呢去给族长吧,我们是用不着了。”相说得很随意,“马上要打仗了,这些钱可以用来激励兵士,也算是得其所用了。” “要得。”靡进卧室提着两个袋子去了族长家,很快回来了。 “送到了?”得到靡的点头后,相有说道:“靡啊,你是胤国人,和我有夏国没得关系,有缗女是有缗国的人也和我们有夏国没得关系。我想啊,有缗女现在怀有娃儿,在开战前,你和有缗女去一趟有缗国,算是为我相保留下一点骨肉。相这里谢谢你了。”相说着站起来,对着靡抱拳稽首。 “我后说啥子话呢?”相这一举动弄得靡手忙脚乱,也对着相抱拳稽首,“护送有缗女是靡的职责,不需要啥子感谢的话,靡必定送到,哪怕付出性命。” “那你去准备一下吧。”相说完就冲伙房喊起来,“有缗女,快出来。” “啥子事嘛,我正在擦鼎呢?”有缗女嘟噜着最=嘴出来了。 “你的爸爸是不是快到生日了?”相问道,“你回去给你吧过个生日嘛。”听一下,补充道,“最好,今天晚上就回去。” “我爸的生日是快到了,”有缗女明显感到了异常,“给他过生日也是应该的,但是,也不必今晚就走吧,用得着这么急吗?再说我啥子都还没有准备啊。” “不用准备了,”相说,“我们现在是子民,没得啥子需要准备的,你今晚穿着身上的衣裳就走吧,我让靡送你和侍女回去。” “啥子,你不跟我一起回啊?”有缗女惊讶了,“亲啊,是不是出了啥子事了?我和你多年的夫妻了,你朗格还不相信有缗女呢?” “亲啊,你千万不能这么说,”相语气里满是悲哀,“我没想瞒你,只是那个该死的流浪儿不放过我们啊,正赶来有夏国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我相,要杀了我。你们走了,我和有夏国的兵士上阵时少了牵挂,才能一心一意和流浪儿战斗。就算我们死了,你要教育好我们的儿子,将来要为我们姒姓报仇。” “亲啊,当初我有缗女跟着你来帝都的时候,就说好了,有难同当,不只是来享福的。”有缗女说道,“现在,你有难了,我朗格能离开你呢,亲啊?你这不是陷有缗女于不义么?” “亲啊,相不是要让你当逃兵,是给你分了一个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任务,”相努力做着说服工作,“你不走,倒是践行了我们当初的诺言,可是哪个来为相报仇呢,你想过没得?加入真的有夏国被灭国了,哪个来恢复我姒姓的大夏?” “那好吧,我走。”有缗女无语了,“万一,你们得到的消息不准呢?所以啊,我要等到那个流浪儿带着兵来了,我才能走。” “他来了,手不定就把国都围起来了,到时候,你倒是想走,有朗格走得脱你?” “我不管这些,”有缗女倔强的性格又出来了,“我现在走了,你吃啥子,那个给你煮饭?” “要不,把是女一给我留下?” 相的妥协换来两道凶狠的眼光,好像是两把锋利的刀子,刺得相肝胆俱寒,“朗格,朗格了?”相说话都结巴了。 “你个老东西,是不是看到有缗女肚子大了,长久不能跟你那个了,你就想换个小的?嗯!” “这都啥子时候了,亏你还想那些啥子乱七八糟的!”相这次死的心都有了,“我们有夏国快灭国了,这是真的!你赶紧走吧,靡都准备好了,送你回去。” 这时候,远处传过来一阵阵人喊马嘶的大军嘈杂声。四人赶紧出来站在一起,竖起耳朵辨听起来。 “哎呀,狗日的,说来真的来了!”相满脸的无奈,“这下倒好,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有缗女这时候也急了,“我换一身侍女的衣裳,说不定能混出去?” 院子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之一个人影进了院子。他的声音也响起来了,“快快快!相,国君叫你们赶紧过去,现在所有有夏国的子民都带上家里的家伙去国君府集中,准备抗击外敌入侵。”来人喊完又走了,他最后一句话飘过来,“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 “快换衣裳,换完就和靡一块走,不要等我了。”相说完拿起家里的石刀就出了门。等有缗女换好衣裳出来,相已经走远了。 相来到族长府,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全拿着大刀木棒。族长正在分发奖金,地上摆着的正是相送来的两袋钱。 “现在,有外敌入侵我有夏国,情势危急,”钱分完,国君做着战前动员,“我国君把原先存下用来读荒年的钱分给大家,希望有夏国子民,拿着钱,奋勇杀敌。哪个要是被敌人抓住了,将来做奴隶都是命好的,收紧侮辱是免不了的。命差一些的,说不定就被砍头活埋了、再差一些的,那就是把你们埋在土里,埋半截,到时候,死不了也活不了,半死不活的……” “还不如让他砍了头死了好!”院子里有人小声说道。 “可是,到时候,由不得我国君了。”国军说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奋勇杀敌,保住有夏国!” “奋勇杀敌,保住有夏国!”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喊声。 “列队,出城!”国君一声喊,人们鱼贯而出了国都,站在城门前,静静以待。 寒浞的六千兵士转眼围了上来,把城门为聊个严严实实。双方一阵砍杀后,有夏国方面伤亡惨重,国君战死,相在拼杀中也被砍翻在地,倒下了,最后纠正了夏后的形象,让人们记住了,姒姓的都是战神,没有嫑种——有夏国被灭国了。 在国都城门被围困时候,有缗女和靡正在城墙下四处找着能出城的墙洞,然而,前后左右都找遍了,就是没有一处可以钻过人的墙洞。一丈多高的城墙,大肚子的有缗女是不可能翻过去的。 “嗨,国君啊,你的城墙羞得真是牢固,”有缗女一屁股坐在地上,绝望了,“你朗格就不想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真是上天要绝姒姓啊!”有缗女欲哭无泪。 “快过来,这里有个洞。”听到靡的喊声,有缗女急忙爬起来,走过去。 来到东跟前,原来是一个供狗出入的小洞,靡正在努力扩大着洞,头上的汗珠“滴答滴答”落不停。看见有缗女过来,靡对她说道:“这事唯一一个墙洞,你先爬出去。”有缗女爬下来,洞刚好能进去一个头,肩膀说什么都过不去。“先出来,我再把洞扩大。”有缗女又退了出来。 靡对着墙洞有一阵砍削,随着木屑一点一点,一小片一小片的落下来,墙洞似乎大了一些,靡额头上的汗水像雨水一样淌,浑身冒着白汽。 “可以了。”有缗女再次趴下,把头钻进了墙洞。这次肩膀进去了,可是鼓着的大肚子还是进不去,卡在墙下了。“靡啊,你在后面蹬我的脚,给我一点力。”有缗女话刚说完,就感到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道从脚底传过来,整个人随着“嗤——”一声就出了墙洞,转头一看,身上的衣裳被墙洞上的木刺挂破了。“破就破了。”听着前门的喊杀声,有缗女爬起来,在靡搀扶下,快速钻进了城后的密林,消失在了夜色里。 5 转眼几年过去了,寒浞把帝都也迁到了穷石。现在的寒国,四处一片歌舞升平。 玄妻早死了,她的两个小孩由侍女畅照顾,长得白白胖胖的。寒浇七八岁了,经常做出些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寒豷则跟在寒浇屁股后面,当个小跟班,跟着帮忙。 中午快吃饭了,寒浇把长条搬到院子里爬上树,掏鸟窝。 “浇儿,喊弟弟吃饭了,”畅坐在杌子上朝眼里喊道,“把长条端进来。” “来了。”寒浇答应一声,“嗵”一声从树上跳下来落在长条上,再一步跨到地上,一手提着长条就进了屋。 “哥哥,鸟蛋呢?”寒豷一个劲地要蛋。 “没得,是空的。”寒浇把长条提进来,“咚”墩在地上,听声音,这长条怕有百八十斤。 伙房侍女端来饭,放在长条上,寒浇、寒豷坐在杌子上就喝起来。寒豷人小,饭豆大,端一会胳膊困了就放在长条上,双手抓住长条,想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一些,可使出了吃奶的劲,长条就是纹丝不动,反挣得寒豷笑脸通红。 “浇儿,给弟弟拉一下。”畅对寒浇说道。 “自己没得劲,吃个饭,事情还多得很。”寒浇嘴里嘀咕着,伸出左手食指,轻轻一勾,长条就跟着过来了,地上留下一条深槽。寒豷坐在杌子上,刚好够着长条上的饭豆,把饭喝得“呼呼”直响。“弟弟啊,你吃得也不少啊,朗格会没得劲呢?别一天光晓得喝饭,不长一点力气啊。” “浇儿啊,别总欺负弟弟,”畅说,“兄弟俩个各有所长,生活里要互相帮助才是啊。” “姑,你总是向着他,”寒浇有意见了,“从没帮过我说话。” “你都是小伙了,还要姑帮你说话吗?”畅用手摸着寒浇的头,说道。 “男人不要姑帮忙。”寒浇说。寒豷则在一边伸出舌头在微张开的嘴里左右来回地晃着,坐着鬼脸,寒浇一扬手,寒豷吓得躲过一边,老老实实地坐着了。 吃完饭,侍女收完豆回来,两个人使出浑身力气才抬起长条,摇摇晃晃地放到它该在地方上,还累得两人气喘吁吁的。?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7 一阵后,寒浞进来,看到寒浇正在树上,就骂起来了,“狗日的龟儿子,动不动就爬到树上去,也不怕掉下来摔死你?赶紧下来,有事情。” “下来了。”寒浇话声还没落下,人就跳了下来,“嗵”一声,震得地都动了。 “娃儿啊,你这么大了,一天就晓得在树上爬上爬下的,有啥子意思嘛。”寒浞衣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就不晓得做一些有意思的事吗?” “爸爸,你说嘛,啥子是有意思的事情,我去给你做?”寒浇带着少年的天真问道。 寒浇这一顶撞让寒浞一时无言了,摸着头想了半天,“对了,不是有力气吗,明天跟老子一起去围猎,说不定还有你小子的用武之地。” “要得。”寒浇高兴地跳起来。 “我也要去围猎。”一边的寒豷喊道。 “你啊,”寒浞的手还摸在头上,“你娃儿就算了,要力气没得力气,要个子没得个子,去了只能添麻烦,我们还得照顾你。你就跟着姑姑在家里耍。”一听是这样的结果,寒豷把小嘴鼓得翘翘的,一脸的不高兴。 次日,上完早朝回来,寒浞就带上寒浇和他的侍卫们离开帝都,坐着牛车向山里进发。 快到大河岸边时候,看见七八个船工在拉着一条大船下水,拉船的绳子有小孩的小胳膊粗,船工喊着号子,“嘿—哟,嘿—哟”,声音整齐,大家一起使力,船在一点一点地向着河边移动。 “有那么费劲吗?”寒浇一脸的不以为然,“我去试试。”说着就跳下车,来到大船旁边,对船工说:“别拉了,看你们‘嘿哟嘿哟’的,就不像出力的样子。” 寒浇一席话,说得一圈船工面红耳赤,好在他们的脸本来就黑,这红、赤一点没有显露出来。船工头不乐意了,说:“小娃儿,我老汉一辈子就是这样子干着的,这只大船上岸下水,都得七八个人一起拉才行的,朗格说我们没出力呢?” “我说你们没出力,还能骗你们不成?”寒浇说,“我一个人一只手就能把这船拉下水去。” “少在这里白活!”船工头觉得寒浇在吹牛,翻了寒浇一眼,“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你真有力气,就把这条船拉下水去,我们就服你。” “别拉了,把绳子丢到船上,”寒浇说。众船工就把纤绳从肩上脱下,放在穿上,站在一边要看寒浇的戏。寒浇伸出右臂抓住船舷,一使劲,大船在众船工的目瞪口呆中徐徐向着大河滑行。不一会,河水溅起层层大浪,圈圈涟漪荡向远方,大船下水了。寒浇在众船工连声的“好大的劲!”惊呼声中,拍拍手,回到车上,黄牛拉着车队继续走向山里。 经过一天的跋涉,深山景色变得更加浓厚,雨水在人们的不知觉间大了起来,淋得众人像落汤鸡似的,山草被浸泡在水里东倒西歪的。高处斜坡沟里的山水啸叫着奔涌下来,好似千军万马一般咆哮卷下来。一行人赶紧把牛车赶到稍高的安全位置停下来,支上雨布,在下面躲雨。这时候,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山石滚落的声音,众人知道,泥石流在山里发生了,这次的围猎计划算是泡汤了。 “回吧。”寒浞说得有气无力的,机器沮丧。 “朗格了,爸?”寒浇还是无数的茫然,“不围猎了。” “不围了。”司马行说,“山里出现泥石流,往里走的路被冲坏了。”行现在改任兵部司马。 从山里回来,寒浇就一直不高兴,闷闷不乐地在院子里坐着。后来坐得无聊了,就掐出吃饭的长条在院子里拉着,满院子跑,心里想着在大河边上拉船的感觉。结果,院子的尘土飞扬,惊得树上的鸟儿高高飞起,不敢落下来,最后费走了,天地间好像就剩了“拖船”的声音了。 寒浇这一拖,就拖了几年。这年这天,寒浇又拖着长条在院子里跑,寒浞散朝回来忽然想起上次说是要灭的斟鄩还没有灭的事,就冲寒浇喊道:“十四五随的男人了,一天还像个小娃儿似的,就晓得耍,朝也不愿坐。要不,打仗去?” “打仗啊?”寒浞随口的一句话,不料引起寒浇的极大相应,“要得。这次要灭哪个龟儿子?” “灭你这个龟儿子。”寒浞还是没当真,转头一想,寒浇这娃儿精力旺盛,力气又大,说不定真的能打仗,上次的斟鄩还没有灭了,心里这口气还没出,就说道:“灭斟鄩,你敢去吗?” “不就一个斟鄩吗,有啥子不敢的,去!”寒浇嘴一撇,说道,“只要本小将出马,别说一个斟鄩,就是三个五个斟鄩都不够灭的。” “小娃儿,就是会冒皮皮!”寒浞笑道,“事情还没做,大话就一串一串的。” “爸,这样,你给我两千兵士,”寒浇说,“我不能把斟鄩给你灭了,就不是你寒后的娃儿。” “好,我就给你两千兵士,你去给我把他灭了,”寒浞定了决心,“到时候,可别让他把你给灭了哦。”最后寒浞无意间冒出来这么一句。 “爸,你别把寒国太子看扁了,”寒浇说,“不是我吹牛,灭我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好,就这样子。”寒浞定了决心。 第二天,刚散完朝,行就来找寒浇,对他说:“太子,后叫我俩领兵两千出征斟鄩,走吧。” “要得。”寒浇兴奋了。 来到校场上,五百箭士背着箭囊和两千兵士一起整装待发。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行军,兵列斟鄩城下,斟鄩军早列阵相待了。 “太子,是你打头阵,还是我来?”司马行问寒浇。 “我来吧。”寒浇没把斟鄩兵士放在眼里,双手提着两把大刀就出阵叫阵,“哪个不怕死的,上来送命来!” “嗨哟,一个蛋黄未干的小娃儿也敢叫阵!”斟鄩主将愤怒了,“我领教一下你的招式。”说着舞起大棒就要出阵。 “斟伯,你先歇一会,待我会会这个娃儿。”副将把斟鄩伯拦回去,冲着寒浇叫道:“小娃儿,你还买有长大,就死在这里,多可惜啊,还是回去叫车上的那个家伙出来吧,”副将指着战车上的行说道,“你好多活几年。” “少啰嗦!”寒浇举起双刀就奔过去,找着早架起大棒的斟鄩副将剁下来。斟鄩副将顿时感觉泰山压顶,撑不住,双腿就跪了下来,整个人变成了后世的投降姿势。寒浇一刀压住副将,腾出一刀“唰”一声过去,斟鄩副将的人头就落在了地上,血洒了一地。寒浇捡起地上的人头就往回走。 “娃儿,不要走!”斟鄩伯眼看副将死于非命,气得“哇哇”大叫,对身边的副手嘀咕一句就出阵大叫道:“娃儿,过来领死!”在斟鄩伯出阵时候,出来一百兵士手持大刀紧贴在他身后。 见对方阵势,寒浇换了一根长棒在手,拖着就出来了,地上的碎石子在他的长棒拖滑下,随着一阵“刺啦”声泛起一道白白的痕迹。行令五百箭士搭箭在弦,引弓待发。 寒浇疾跑数步,冲到斟鄩伯前面,离他还有十步远的地方,就抡起长棒,挥了过去。看见寒浇的长棒举起来,不等劲风扫面,斟鄩伯也举起自己的长棒,迎着寒浇就去了。双棒在空中相碰,“咔嚓嚓”一阵乱响,双方的长棒都折了,斟鄩伯手中的断棒较短,身后的一百大刀手舞着刀就往上冲,看样式是要把寒浇剁成肉泥。寒浇舞起手里的断棒扫过去,打到一片。阵中的行看见对方的阵势,一挥手,五百个箭士手里的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射向斟鄩军。寒浇挥舞着手里的断棒绞杀着近身的斟鄩军。 这一仗,没有悬念,斟鄩被灭国了。 6 话说有缗女当初趁着夜色逃出来后,连夜就向着自己的出生地赶去。途中,耳朵里满是城门前开战的喧嚣,两人加快脚步,拼命地赶路。但是,有缗女一人负担着两个人,精力有限的很,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实在走不动了,靡就搀扶着,还是走,不敢停下来,生怕被身后不远处的军士发现,那就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这样连滚带爬的走了两天后,远离了有夏国都城,身后的寒军也撤了,两人的耳朵清静了下来。经过二十天的辛劳,当两人都变得人鬼难辨的时候,有缗女眼中终于出现了记忆里熟悉的景色。 “哎呀,终于快到了。”有缗女一屁股坐在地上,“让我休息一会,好有精力去见我的爸妈。” “快起来,现在哎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看着山下的村庄,靡一把把有缗女拉了起来,“大白天的,哪个晓得你们有缗国里有没得寒浞派来的奸细,要是让寒浞得到了消息,这几十天来的辛苦就白吃了。” 一听靡提醒,有缗女脸上的虚汗有出来了,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大意呢?赶紧努力爬起来,两人一起钻进了道旁的树林,坐在里面静等着天色黑下来。 等着有缗女把气喘匀了,靡这才对她说:“你也安全到家了,我啊,就不随你进你们家的门……” “为啥子啊?”听靡说要走了,有缗女就惊惶,“已经到了家门口,朗格还不进去坐坐,缓口气呢。再说,这么多天来,我累了,你肯定也累了,要走,夜灯休息好了在走啊。” “我是受夏后之命送你回有缗国的,现在你的目的就在山下,你自己就能回去了。”靡说道,“等天黑后,你悄无声息进了家门,就安全了。少一个人,目标就小了许多,你就更安全。你明白吗?” “你不是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吗?”有缗女问,“这样子,你一个人走了,朗格报仇啊。我马上就要生了,要是生的女子,啥子都不说了。要是生一个儿娃儿,我就教育他为他老爸报仇,努力恢复姒姓的大夏。” “夫人啊,我靡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靡湖人显得有些兴奋,“你要是生一个儿娃儿,我就去斟灌、戈替他召集那些对大夏怀有思念的人,来为他效命。在他恢复大夏的时候,顺便也为我的父亲报了仇,完成我的使命。” “那你在这树林里和我说说话,看着我进了家门,再走,要得不?”有缗女眼巴巴地望着靡,“你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树林,万一有啥子野狗过来了,我朗格办呢?” “要得嘛。”靡知道有缗女一个人怕孤单。 天色黑下来了,树林里寂静无声,山下的村庄有归于安静,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上铺睡下了。 有缗女忽然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站起来,看着靡说:“我走了。你要记得刚才说的话哦。” “不会忘记的。”靡没有抬头,用耳在听着有缗女的动静。过了一会,身边响起了“唦唦”声,这声音开始很响,很清晰,渐渐变得远去、缥缈,逐渐销声匿迹。靡知道,有缗女下山走了,于是抬起头在夜色中,微弱的星光下,一个黑影向着那个大院子靠近。最后,黑影在外面等了一阵后,院门口投过来一个门形的亮光,接着是一阵低低的惊呼声隐约传来,随即亮光消失,远处又是一片黑暗。靡知道,有缗女的父母接纳了她,有缗女进了家门。 “相,你交给我的任务完成了。”靡把双手放在胸口,长出一口气,顿时觉得浑身轻松。 从此,有缗国的街头巷尾多了一个流浪汉,四处找活,为大户人家看院、种庄稼,什么活都干。有时候,找不到活干,也会穿一身褴褛的衣裳,挨户要饭果腹,受尽无数的欺负数落。 这天,有缗女在房里正在照顾小孩,逗娃儿戏耍,听到院门外有个乞丐在要饭,就对身边的侍女说:“院门外来了个乞丐,把早上剩的饭给他吧。” “是,夫人。”现在的侍女不是当初在帝丘的侍女一,是国君制定侍候有缗女的一个小丫头,她不清楚有缗女以前的事情,端着饭豆开了院门,问门口站着的高大乞丐道:“是稀饭,你朗格吃啊?” “我有豆,给我倒过来就是了。”乞丐从随手包里拿出一个豆,开了盖,一股馊味直冲脑门。 “哎呀,好臭啊!”侍女叹息一声,把饭倒进乞丐的饭豆。?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8 “请问姐姐,你家小姐是不是生了一个儿娃儿?”乞丐一边接着稀饭,一边问侍女。 “是又朗格样?”侍女压根没把乞丐放在眼里,说话很冲,“关你屁事啊!” “是就好,是就好。”乞丐连声说道。 侍女用惊诧的眼光看了乞丐十分之一秒,然后转身进院,随手关上了院门,把兴奋地乞丐关在了院子外面。 “欣儿,你过来。”侍女一进来,有缗女就把她叫了过去,对她训斥一番,“不要随便看不起人,想当初,那个在有穷国流浪的流浪儿,现在不就高高地坐在上面吗?” “夫人,你是说刚才那个要饭的,也能像寒后一样,将来也能……”侍女诧异了,“我不信,就他那样,一个饭豆,都有几天没洗了,馊味冲人,一身衣裳褴褛不堪。还,还问夫人你,是不是生了一个儿娃儿,你说怪不怪?” “啥子?他问我是不是生了一个儿子?”有缗女惊呼起来了。 “是啊,朗格了?”侍女瞪大了眼睛,像牛眼一样。 “快,快去把他给我喊进来!” “啊!”等侍女反应过来,立即冲出了房间,开了院门,门口早不见了乞丐,于是走出国君府,四处探望,哪里还有个人影子。最后,侍女欣儿只得失望地回了院子。“夫人,那个……乞丐走了。”欣儿小声回道,生怕有缗女责罚她。 “走就走了吧。”有缗女也无法了。 “夫人,那个乞丐是谁啊?”欣儿小声问道。 有缗女不再理侍女,低头逗着娃儿耍去了。“我的少康儿快快长,长大后好去找你的爸……”话音里满是幸福和期待。 再说那个流浪汉乞丐,在等值有缗女真的生了个儿子后,就出了国都,一路向斟灌、戈走来。这天,来到一处高山前,流浪汉正坐在路边石头上喘气休息。 忽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一队人马,横站在路中央,喊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嗨哟,土匪遇到强盗了,有意思!”流浪汉笑了,“跟我要钱,也不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下,我想有钱的主吗?要钱没得,要命一条!” “嗬,吃屎的还把拉屎的蛊住了!”土匪头儿也笑了,“小的们,给老子上,搜狗日的身。” “要得。”两三个小喽啰上来就搜流浪汉,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老大,啥子都没得。” “算老子倒霉,遇到一个比老子还穷得穷鬼!”老大无语了,随即又嘀咕说:“我就不信,连个贝壳片片都没得。”老大嘀咕着就过来翻流浪汉的包,结果搜出一个饭豆,“这个也不错嘛。”说着话拿起豆就要走。 “这个不行!”流浪汉一把拉住老大,“老大,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你可不能拿去。” “怎么着,想跟老大我比划比划?”老大满嘴的蔑视口气。 “比划就比划。”流浪汉组离说着话,就看着老大嘴里喊起了“哎哟哎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哗哗”地就下来了,老大接着叫唤起“饶命呀,饶命”来了。“还要比划吗?”这当然是流浪汉在问话。 “不比了,松手,快松手!”老大的脸都白了。忽然紧箍着手腕的力道消失了,老大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了。 “老大,你朗格了?”小喽啰们一窝蜂地过来问候道。 “我不是你们老大,”老大抬手一指流浪汉,说,“他才是我们的老大。”小喽啰们又一窝蜂地围在流浪汉身边,“老大老大”地喊起来。 “我不是你们的老大,”流浪汉说,“只是一个流浪汉。” “当流浪汉,受尽人们的欺负、白眼,何如在这山上当老大自在啊?”老大劝道,“在这里有人供你吃饭,有人侍候,要多逍遥自在有多逍遥自在。” “倒也是啊。”流浪汉在心里活动开了,我回斟灌、戈去召集人马,何不先把这几个收下。于是笑了,说道:“要我做你们的老大,也要得,但是你们必须要听我的。” “必须的啊。”喽啰们一口答应了,全都对流浪汉抱拳稽首,“小弟们见过老大。” 流浪汉在喽啰们的簇拥下上了山,开始了他的土匪生涯。一年后,流浪汉带着这几个土匪一路向斟灌过来,沿途收留了无数的斟灌、戈的残余人员,逐渐形成了一股几百人的势力。 当寒浇在斟鄩征战时候,在东边有缗国的山坡上,到处小草青青,鸟语花香,一群羊儿在青草丛里啃食,“咩——”声音四处响起,幻化出一幅和谐美妙的田园风光景象。一个小男孩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踏着人们印象中的“禹步”,在山坡上牧羊,跟在羊群后面,看着山下国君院子里玩耍的小伙伴,眼睛里满是无限的羡慕和向往,心里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妈妈明明有条件让他享受美好的生活,却偏偏要让他来牧羊吃苦,想着想着,不由对妈妈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一上午在羊群的漫步中很快过去了,山下传来了侍女欣儿的喊声,是那么的遥远、虚无,“少康,少康,吃少午了。”听着这诱人的声音,少康心里的莫名恨意早跑到爪哇国了,赶着肚子吃得鼓鼓的羊儿就下山来。进了院子,把羊赶进圈,少康过来顾不上洗手端起豆就喝起来。 “慢点喝,少儿,当心呛着。”看到儿子饿坏的样子,有缗女心疼极了,却又不得不赶他出去放羊,以锻炼他的身体和意志,不过,也有补偿,就是给少康哪来一条羊肋骨。“欣儿,给娃儿拿根烤肋骨来。” “要得。”答应着欣儿出来了。 嗅着让人流口水的烤排骨,少康顾不上喝稀饭了,一把抓过来羊肋骨就啃起来。一句简短的赞叹就是少康这时候的全部感受——“真香!” 少康吃饱喝足后,欣儿收拾饭豆抹完长条进去了,房子里只剩下了有缗女和少康两个人。 “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打了一个饱嗝,少康问道。 “说吧,啥子事情?”有缗女没想太多。 “同样是外公的孙儿,为啥子哥哥、弟弟他们不放羊,我却要天天去放羊?”少康把憋在心里许久的问话问出来了。 “你是外公的外孙,哥哥弟弟他们是外公的亲孙儿,”有缗女早知道少康要问这个问题,心里早有了答案,“所以他们不用放羊,你就得天天放羊。” “妈,我不想放羊了,”少康求着有缗女,“我要和哥哥弟弟他们一起玩耍。妈,你就答应我吧?” “不行!”有缗女一口断了少康的幻想,“你没看见,妈妈这么老了,还天天在帮着外公做活吗?” “我晓得了,你对我这么绝情,我不是你亲生的。”少康的话刚说完,“啪!”一声清脆,脸上就挨了一巴掌,顿时起了五根红指印。 “你是妈亲生的!”有缗女吼道,“之所以这样要求你,就是因为你是妈亲生的。” 挨了一巴掌,脸上还热辣生疼,少康瞪起了疑惑的大眼睛,不知道该不该哭了。等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委屈和疼痛,“哇”一声就哭出来了,“你就是后妈!我是你捡来的,你猜不疼我。”少康边喊边哭,泪水“哗哗”的,像止不住的泉水,从山涧倾斜而下了。 “对不起,少儿,”看到少康哭得很委屈,有缗女也哭了,一把搂过少康的头在怀里,开始道歉,“妈妈不是故意要打你,都是那个龟儿子流浪儿把我们母子俩逼成这样子的。少儿,妈妈对不起你,你打回来吧。”有缗女抓住少康的小手在自己脸上扇着。 “妈妈,流浪儿是哪个?”少康歪着头问道。 这时候,国君听到屋里哭成一锅粥,过来了,埋怨有缗女道:“我说你这是在爪子嘛,大少午的,把娃儿打得吱哇鬼叫的?”拉过来少康,说道:“少儿不哭,少儿是外公的亲孙儿,比亲孙儿还亲。哦,哦,不哭,不哭。”国君一把白胡子了,背驼着,一手在少康背上轻轻拍着哄着。少康在国君的安抚下,带着哭腔的哼声慢慢停下来了,回到自己铺上睡着了。 “少儿,时间到了。该放羊去了。”睡梦里的少康忽然被一阵喊声惊醒,爬起来,早忘了中午挨打的事,踏上鞋把羊群从圈里赶出来有上了山坡。太阳在头上照着,洒下热浪,身上暖和。看着天上飘动的白云,少康嘴里唱起了不知哪里学来的小曲,“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羊儿跑……” 少康出门后,国君来到女儿房间,问她道:“少儿才五岁,你天天让他出去放羊,有用吗?” “爸,对娃儿,啥子事情,都要从小锻炼才行的,”有缗女说道,“等大了,性格全成了,再锻炼就不行了。” “我说,你心里的仇恨就那么大吗?你这样子,一辈子会很累的。” “爸,你就不要说了。”有缗女说着说着,脸上的泪水就挂上了,“流浪儿夺了大夏国,杀了我的男人和他的家族,我一定要报仇,让少儿也灭了他的寒国,杀了他的后人。”说话时,有缗女脸上是如此的绝然,誓不回头。 “你这样,会会害了有有缗国的啊,女儿,你晓得不晓得?”国君有点深恶痛绝的意思了,“早晓得你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我说啥子,当初也不会收留你,哎。”国君深叹一句,走了,“固执的女人啦。” 国君刚坐在自己房间,侍卫就进来报说,“告诉国君晓得,有虞国的信使到访了。” “请进来。”国君随口应道,心里还在为有缗女发愁。 “有虞国信使见过国君,”信使进来对着国君稽首说道,“我国国君问候,有缗国国君,进来身体安康,心情舒畅,国泰民富。” “嗨,心情哪里还有舒畅哦?”国君叹息道,“真愁人啊。” “请问国君,有缗国出了啥子事,让国君愁成这样子?” “贵信使不晓得,”国君说,“我有个女儿,死了男人,带着她的娃儿回来了。她天天把他的娃儿赶到山上去放羊。你说,一个七岁的娃儿晓得啥子,却要受那般苦。”国君急于打发走有缗女,撒谎说。 信使一听放羊,脸上显出兴奋,说道:“我国羊群较多,正愁没有人看管。能不能,让贵女儿……” 国君马上问道:“不晓得贵使是不是说,贵国缺少牧羊的人?” “正是这个意思。”信使笑了,“只是不晓得国君愿不愿意放你女儿。”信使立马担保说:“请国君放心,我们只是想请贵公子去我国教一下我国的那些顽童,让他们晓得牧羊的一些知识,不会累着她们的,绝对不累。” “好吧。”国君装着犹豫了许久,才答应了,把信使着急得大气不敢出,瞪大了眼睛看着国君脸上的表情变化。 接见了信使下来,国君来到有缗女的房间,对她说:“女儿啊,现在有个好去处,少儿可以得到很好的锻炼,不晓得你愿不愿意去?” 一听国君的话,有缗女已经知道了国君是害怕自己住在这里将来连累了他的有缗国,就说:“父亲为女儿做的啥子事情,都是为了女儿好。联系的地方,肯定差不了,不必问女儿愿不愿意,父亲为女儿做主就是了。” “话虽是这样子说,毕竟是到女儿将来的生活,也要你同意才是,”国君说,“刚才有虞国信使说,他们那里有好多的羊群,他们需要一个能给他们指导牧羊的官员,我想,少儿不刚好有这个特长吗,就来问你了。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去跟信使说。”?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9 “女儿愿意去,父亲去说就是。” “这才是我国君的女儿,”国君笑了,“我这就去跟信使说。”说完出门去了。 看着国君迫不及待的样子,有缗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世上,哪个都靠不住,一切只能靠自己。想到这些,不禁黯然神伤,垂头不语。直到听到国君的话声传过来,才换上笑脸,抬起头看着国君。 “信使答应了,”国君满脸笑容,和有缗女商量说道,“你收拾一下就坐信使的车子走吧,你说呢?” “我没得啥子收拾的,等少儿回来了,我们就走。”有缗女说道,“嗯,女儿想跟父亲要个人,不晓得父亲肯答应不?” “要哪个,只要不是老父亲,都行!”国君说,“毕竟老父亲一把年纪了,做啥子都不行了。” “我想把欣儿带走。”有缗女没心思理会国君的说笑。 “喜欢就带去吧。” “欣儿,把少儿喊回来。”有缗女冲门外喊道。不一会,院子外就传来欣儿那尾音拖得很长的喊声,过了一会,少康赶着羊群回来了。等少康把羊群赶进来哦圈,有缗女把他喊过来,对他说到:“少儿,过来,谢谢外公对我们俩的照顾。” “谢谢外公对少儿的照顾。”少康感觉到了异常,转着小眼睛,看了一会有缗女,问道:“妈妈,是不是我们不在外公这里了,要到哪里去?” “我们要去有虞国,不能跟外公在一起了。” “有虞国?”少康惊呼了,“远吗?我们为啥子要去那里?” “那里有好多的小伙伴跟少儿玩,”有缗女哄着少康,“少儿到了那里,就不孤单了。” 到了有虞国,少康带着十多个和他一样大小的少年,成天放牧着成百上千只羊群,挥舞起羊鞭,甩出“啪啪”的脆响,不觉中增添了不少乐趣。有时候放牧时间长了,肚子饿了,叫个小伙伴,帮忙看管一阵羊群,在草丛里、林荫下,抓来一支野兔、斑鸠,剥皮扯毛后,在火上烤熟,再撒上几颗野山椒、揪碎的也辣椒,那真是色香味全有了。就算遇到大人看见了,也会馋涎欲滴的。 这天,一个小伙伴,啃着烧烤,嘴里却冒出来一句,“要是在有点盐巴撒上,就更好吃了。”这话提醒了少康,第二天从家里出来时,特意带了一小包盐巴,到了中午烧烤快熟的时候,拿出来撒上,吃在嘴里,顿时勾引了口里的所有味蕾,直到吃完把骨头都嚼碎咽下了肚里,留在脑海里还只是那一个字——香,两个字——真香。 从此,少康在牧羊之余,有意识地采摘一些野山椒、也花椒带回去,晒干研碎,在家里烤肉时,撒上,顿时房子里香气扑鼻,勾得有缗女不由也多吃了几块。 不料,伙房的厨师正从房前经过,闻到了房里传出来的有人香味,不觉咽了一下口水,问道:“你们吃的啥子,朗格这样香?” “就是一般的烤肉。”有缗女说,递过来一块。 厨师接来啃下一块,口中顿时馋虫肆掠,狼吞虎咽后吞下了烤肉,瞪着大眼问道:“朗格烤的,这样子香?” “你问少儿吧,是他烤的。”有缗女说。 “也没得啥子,只是用了我的私人秘方,自然就香了。”少康故作神秘说,拿出一个布包在厨师眼前晃了晃。 “里面都是些啥子?” “这个嘛,就不晓得了,”少康说,“私人秘方嘛,我也不晓得。” “那,能给我一包吗?”厨师退而求其次了。 “要得。”少康拿出一小包,给了厨师。厨师欢天喜地地走了。 7 山坡上,少康将小伙伴叫到身边,利用自己的私人秘方将每次烤出来的野味当作奖品,三言两语给小伙伴们分配了工作。 “狗娃,二狗、大狗,嗯,还有羊儿、小鸡、二鸭,你们七个人,在羊群四周看着,不要让羊儿跑远了,”少康像个小领导模样,一手叉腰安排着,“剩下的几个,一,二,三……,你,你,你,四个人就在坡上采摘这个,”扫康拿出一个米粒大小的颗粒,对刚才点名的四个伙伴说,“嗯,你,你,两个就摘这个,”少康又拿出一个细长,红绿的尖尖的东西,对两人说,“到中午回家前,交到我里,换区各自的烤肉。哪个要是不服从分配,就只能吃哪个没得味道的。” “那你呢?”一个伙伴问少康。 “我嘛,替你们分活,分烤肉。”少康说,“看样的七个,在看样之余抽空抓野兔、斑鸠,能抓好多算好多,当然,不能丢了羊儿。干活吧。” “我要跟你换。”叫羊儿的伙伴喊道,“你去看样,我来分肉,分活。” “是吗?”少康蔑视说话者,问他:“你分的肉有味吗?香吗?有人愿意吃吗?” “没得味道,不香。”羊儿摸着后脑勺,无语了,“我都不香吃我烤的肉。” “大家散开,牧羊,干活。”少康一声令下,小伙伴们散开,站到各自的岗位上。 绿色的青草地上,羊儿撒着欢,“咩咩”地呼朋引伴,享受着嫩绿的青草,个别不守规矩的羊儿只顾啃食嫩草逐渐脱离了羊群,被牧童一声吆喝有赶了回来,回归到羊群的大家庭。 少康从小伙伴那里收来野味,粗略剥皮拔毛后,去了内脏就架在火上烤起来。 在羊群躺在草地上休息消化肚里的青草时候,伙伴们也到了午餐时候,少康拿出自己的秘方给每个伙伴的烤肉上撒上一些,分给他们。伙伴们掏出随身带着的干饼,就着烤肉,吃得津津有味,大呼“好吃!香!” “我的朗格不好吃,一点儿都不香!”羊儿发现了异常,大声质问着少康。 “你也晓得不好吃啊!”少康故作惊讶说,“哪个叫你不听我的分配,要和我换活呢。” “哈哈哈,不听话的受处罚了吧。”周围一阵嘻嘻哈哈,打趣着羊儿,还把自己的嘴扎得特别的响,“我们的都香,好香哦。” 在伙伴的故意馋诱下,羊儿投降了,“少康,我听你的话,你就给我撒点你的秘方吧。”羊儿拉着少康的胳膊摇晃着求道,“在不和你换活了,以后你叫我做啥子,我就做啥子。”看到少康不说话,羊儿有摇着少康胳膊,“好不好吗?” “以后可要听我分配?”少康拿捏问道。 “听,一定听,绝没的二话。”少康拿出自己的布包,给羊儿的烤肉上撒了一些秘方,羊儿即刻享受上了美味,也扎起了嘴巴,“叭叭”直响。 下午,小伙伴刚把羊儿赶进圈,厨师就过来把少康拉倒一边,对他说:“少康啊,国君要找你说话。” “找我说话?”少康惊奇说道,“找我说啥子话?” “好像,国君准备把你弄到伙房来做厨师,”厨师故作神秘,“你愿意来吗?我可是为你说了好多的好话,可不要辜负我们的好意哦。” 少康知道厨师在他面前表功,不过,去伙房至少不用天天上山去晒太阳了,还有好吃的,于是说道:“要得嘛,我去你们伙房。”厨师欢天喜地地走了。 晚上,吃完饭,少康刚回到自己的家,和有缗女坐在屋里,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他,“少康,少康,国君叫你去见他。”少康出来一看,是国君的侍卫在门外喊他,就随着侍卫来到国君的房子里。 “少康啊,羊群在你的放牧下,长得很快,这很好。”国君对少康说,笑了一会,又问少康,“听说你最近有啥子私人秘方,放在烤肉上,味道很香,是吧?” “是的,国君。”少康想好了,要是国君向他要秘方的配方,就坚决说不知道。 “这样子啊,我想,你在山上也放了这么久的羊了,”国君说话一向的小心,思维缜密,“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到伙房来当个厨师长,把伙房的烤肉做起来?”说完又补充说,“你现在人还小,好多事,你还做不了,你只要把活分下去,让那些厨师做出可口的饭、烤肉,就行了。” “国君啊,你刚才说了,我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娃儿呢,”少康惊讶了,“你让我去管那帮厨师,他们会听我的吗?” “他们敢不听!”国君口气霸道,“哪个敢不服你管,你来告诉我,我就开除他,让他没得饭吃。” “要得嘛,”少康笑了,“我来当厨师长。” 少康出了国君的房间,来到伙房,五个厨师都笑眯眯地围过来,说着一些恭维的话,“厨师长,原来是个少年郎啊,前途无量!”、“恭喜厨师长!”大家说得不一乐乎。只有刚才给少康通风报信的那位,不说一句,把少康拉到一边,悄悄说道:“厨师长啊,你不晓得,我在国君面前给你说了好多的好话,国君才想着把你弄来伙房当厨师长的。那个,那个,”厨师这时候吞吞吐吐起来,最后还是问道,“能不能把你的配方告诉我,让我去帮你买?” “我没得配方,”少康说,“都是我一时兴趣来了,瞎配的,”看到厨师不信,少康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真的,没得配方。”厨师无奈嘴里恨恨叨念,只得失望地走了。 次日,少康来到伙房,看见满地的垃圾,就把所有的厨师、侍女,和烧火的奴仆全叫过来,对他们说道:“我是你们的厨师长,你们都归我管。现在,我说第一条令,负责煮饭加菜的厨师,用过的盆、瓮,全部归到一起,盐罐子用后也要放回原处,不得随处乱放;侍女每次送菜、送饭钱,都给我说一下,我来撒些秘方,再送出去;择菜洗菜的奴仆,干完活后,把地上的垃圾全部扫出去,才算干完了活。都明白了吗?” 众人在一声“晓得了”里开始了各自的工作。开饭时候,吃着加了秘方的饭菜、烤肉格外香,有味,大家都吃得浑身冒汗,大呼过瘾。休息后,回到伙房,众人都神清气爽,感觉到了寒后的后宫一样,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不由对少康竖起了拇指,“服了!”、“真服了!”之声不绝于耳,看着少康的眼神都是佩服、赞赏。 一段时间后,秘方快用完了,少康叫来两个只会干活的奴仆,拿出野花椒对他说:“你俩去西边山上,看到那些搞树上的这个摘回来,给我。”说完少康交给奴仆没人一个布袋,奴仆上山走了。少康又叫来一个奴仆,拿出一支红红的野山椒对他说:“你去东面山上,一些矮矮的山草上的这个给我摘回来。” 奴仆们把野椒摘回来后,少康拿回家,在自己院子里晒干、研碎,加上盐,就成了他的秘方。 对那些能很好完成他交个给的任务的人,少康的奖励是以大块加了秘方的烤肉。 吃着少康烹制的“佳肴”,国君整天都回味无穷,心里想,这才是国君应该的生活。“我要长期吃着这些美味,就少不了少康,朗格才能笼络住他呢?”国君动起了脑筋,“只能这样,他才不会跑。”国君想到主意,就叫侍女去把少康叫到他的房间。 “少康啊,庖正这工作还可以吗?”国君笑眯眯地看着少康,摆着龙门阵。 “很好,我喜欢庖正这工作。”少康回道。 “有你在伙房,我也很满意。”国君笑道,“可是,西边的小城诸纶,那里有五百兵士,缺少一个军长,去管理,我觉得你是不错的人选。不晓得你是啥子想法,愿不愿意去当这个军长?” “愿意。”少康兴奋了,“我愿意去做军长。”? 第八章寒浞:残酷不仁众人怨10 “诸纶虽说是个小城,面积也不大,只有方圆十里,”国君说,“显然 你一个人是不够的,为了便于你对小城的管理,我把我的两个女儿虞姬、虞妃一起派给你,和你一起管理诸纶。” 少康这时候,心里亮堂得很,这虞姬、虞妃说是配合他工作,实际上是嫁给他少康了,天下还有这样的美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立马表态说道:“感谢国君对少康的信任,少康一定不辜负国君的托付,我会竭尽全力,把诸纶经营管理好,争取成为有虞国的第二国都。” “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国君微笑着,忽然露出难堪,想了一阵,有说道:“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理解,”少康一听,心里就暗骂起来,老狐狸,尾巴远在在后面藏着,只听国君说道,“你晓得,我老了,有些好吃,在你去了诸纶后,我就吃不到你的烤肉了,真是有点遗憾。” “没得事得。”少康一听是这事,就松了口气,“我把配方说给你就是,你就能自己配制美味了。” “嗯,这样,为了很好配合你在诸纶的管理,我那两个女儿就嫁给你了。”国君的目的达到,话也就说透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们俩,别亏待了她们。” “少康一定会好好待两个老婆的。”少康激动的心“勃勃”地跳个不停,连夜红了,这不是羞涩,是激动的红,“少康感谢老丈人,给了少康一个家室。谢谢。” “好了,回去吧,让你妈妈也高兴一下。” 少康回到家,给有缗女说了今天的事,有缗女放下手里的伙计,抬头仰望着天空,口里低低地念念有词,“苍天啊,他姒姓这就又要兴起了。苍天啊,你终于睁开了眼睛,请你快点给那个流浪儿报应吧,我替他们在地下的后谢谢你了。” “妈啊,你说些啥子嘛,我朗格都听不懂呢?”看着有缗女那苍老的面容,少康也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妈,你能说些,我听得懂的话吗?” “少儿啊,妈妈老了,没得几年陪你了,”有缗女忽然老泪纵横起来,“你要记住,寒浞那个流浪儿的寒国原来是你们姒姓的,他夺了你们的大夏,变成他的寒国,你是姒姓的后人,一定要把寒国灭了,恢复你们姒姓的大夏中国。” “妈妈,你朗格越说越离谱了?”看着脸上、手上满是皱纹的有缗女,少康知道她为自己付出她的一生,“妈妈,你辛苦了。”的话脱口而出。 “不要打叉!”有缗女喊道,“你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就行了,不然,我死了都不会瞑目的。” “妈,我记住你说的了。”少康经不住有缗女的挤压,内心的感情快奔溃了,泪水不觉流下来,“你别说的那么吓人,不要啥子死不死的,要不要得?” “好,是妈妈的不对。”有缗女笑了。 诸纶真的很小,却重要,是有虞国的边界重镇,它守卫着有虞国的东方和南方。这里地处青州莱夷和东南边扬州淮夷,以及南边荆州蛮夷的交界处,时常受到三方势力的侵扰,国君特地在这里投放了五百兵士,守护着有虞国的安宁。这里,处于一个山包顶上,四周都是沟壑,有小河从下面流淌,向东面的大海流去,再远处,是更高的高山,连绵不断,阻住了外敌的入侵,从而形成通往外面的唯一通道。诸纶就是有虞国通往东面,南面的要冲。 少康带着虞姬、虞妃,和有缗女来到诸纶,兵士们列队欢迎他们,并为少康他们新盖了有三间房屋的院子,供一家四人生活居住。安顿下来后,少康就检阅了自己的部属兵士。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军长,”少康两手叉腰,一幅将军派头,“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朗格操练、生活的,从今天开始,你们的操练、生活就要按着我的要求来做,甚至对你们的奖惩,也是我说了算。对拒不服从我命令的,不管他是啥子人、背后有啥子关系,都将有性命之忧,都是我说了算。”少康停了一下,“要是有人,不远接受我的命令,现在走,还可以。”少康忽然提高声音大声问道,“有没得要走的?” “没得。”五百兵士齐声答道,“我们都愿接受姒军长的指挥。”其实,在少康来之前,国君已经给这些兵士交代好了,谁要是被少康开除,回到有虞国,就是死,没有第二条选择。还有,这些兵士也听说了少康的秘方,都想享受少康的美味佳肴。 “下面,我颁布第一条军令,”少康喊道,“每天早晨五更末寅时,起床跑步锻炼,跑完一个时辰,吃早饭,然后,练习刺杀,射箭。”少康一边想,一边说道,“两个时辰后,休息半个时辰,吃午饭,下午就爬山登崖,练习一个时辰,中间休息小半个时辰,接着种庄稼、狩猎,晚饭后,为自由活动时间,但仅限于诸纶城内,不得出城。违令者,杀!”随后有大声问道:“都给我听明白了没得?” “听明白了!”声震诸纶,回响在山谷间。 第二天早晨,熟睡的少康被城里的公鸡叫醒,刚好快寅时,少康就起来了。这是他以前长期以来形成的起床时间,现在已经成了习惯。穿戴整齐,走进营房,等着公鸡的叫声。过了一刻钟不到,诸纶的公鸡又叫了。寅时到了,少康一声嚎叫“练习了!”全军营顿时骚动起来。校场上很快站齐了一排排兵士,整齐划一。“报数!”少康喊道。“一、而、三、四……”的报数声此起彼伏,很快报完了。 “报告军长,一邑到齐!” “报告军长,二邑到齐!” “报告军长,三邑到齐!” “报告军长,四邑差一人!” “报告军长,五邑差一人!” “五邑到齐。”五个邑刚报完数,旁边一人就跑进队里,喊道。随后又一声“四邑到齐”,有一个人跑了进来。 “后来的两人出列!”少康喝道。后来的两个人就亦步亦趋地站了出来,他们身上的衣服还凌乱着,没有穿戴好。“司令官何在?”在司令官一声“在!”后,少康又问道:“这二人行动迟缓,影响了我军行动,该当何罪?” “论罪,当杖十下。” “没人杖十下!”这声音刚强有力,没有商量。行刑官上来四人就要拖两个误了军纪的人。 “军长,都怪昨晚睡得太死,没听见军令。”受刑者立马喊冤申辩。行刑官站立原地,看着少康。 “行刑!” 在少康的军令下,两位误了军纪这顿时鬼哭狼嚎起来,鼻涕眼泪随着“啪啪”声和“一五一十”的数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在山谷里混响。行完刑,两位受刑者爬起来,忍着伤痛,一瘸一拐地站到队列里,龇牙咧嘴的。 “跑步!”校场上顿时下响起整齐有力的跑步声,没有一丝杂乱和话语声,整个校场上、山谷里都是“踢嗒”的跑步声和邑长的口令声。一个时辰后,校场上全被落下的汗滴打湿了,五百兵士,全都挥汗如雨,气喘吁吁。那两个挨打的迟到者,伤口受汗水侵扰,疼痛难忍,不过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这时候,早饭的竹梆子响了,大家从伙夫手里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饭,吃的津津有味,往日那种茶饭不香的感觉在众人的“呼呼”喝饭声音没有了。 随着训练时间的持续,兵士们刚开始那种一训练就喘不上来气的感觉慢慢消失了,现在一上午连着训练两个时辰,大家都跟玩似的,气不喘心不跳,就好像正常生活中散步一样。不过,兵士们身体强壮了,饭量也跟着上来了,少康就增加了,下午种菜、种庄稼的时间,扩大粮田。 这天,兵士们正在地里除草薅土,散布在山口外的哨探跑过来,说:“报告军长,山外来了一直兵士,看穿着,不是我们有虞国的。” “有好多人?”少康问。 “看阵势,两百人只怕只多不少。”哨探说。 “一邑、二邑,带上武器随我前去查看,剩余的继续除草薅土。”少康一声令下,兵士们拿起放在田间地头的刀、棒、弓箭就跟在少康后面跑步进入平时演练好的位于山口的攻击位置——山坡两侧茂密野草里,隐蔽好, 少康带着两个邑长和两位护卫,手持兵器站在道路中央,了望着山坡下一路走来的一队人马,确实有两百人。这时候,前方人员的面容渐渐清晰,显示出疲惫状态。 “请问,这里是诸纶吗?”一个大汉上前抱拳问着少康,“姒少康是不是在这里?” “是诸纶。”少康回道,“请问,你是哪个?问姒少康爪子?” “是诸纶就对了。”来人显得很兴奋,“我是胤国的靡,特带了两百个人来投奔姒少康。” 靡的名字,少康平时听有缗女唠叨时说过,说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遇见时要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只是十多年来,一直没有碰到。看见眼前满脸沧桑的老人,少康很难与有缗女描述里的英俊谋士联系起来。“你就是靡叔?”少康盯着靡看了一阵,“请受侄儿一礼。”说着向靡抱拳稽首。 “你是……”靡疑惑了。 “我就是你找的姒少康。”少康说,“谢谢靡叔的救命之恩。”少康有对靡抱一拳。 “哎呀,终于找到你了,”靡也对少康抱拳,“十多年来,我召集了斟鄩、斟灌、戈等地的对寒浞布满的兵士两百人,带他们来投奔你来了。”说着向身后一挥手,“都上来见过姒少康军长。” “里长见过军长。”过来三个年轻大汉,对少康执一礼。 “两位邑长,下来见过里长,”少康对山坡两侧喊道,“其余人等撤回。”顿时山上出现一群兵士,撤回了山后。 “哎呀!了不起啊!”靡面上有了赞许深色,“我们要是来偷袭,遇到这情况,我这两百人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了。厉害!”通过刚才的埋伏,靡看出了少康的行军布阵能力的不一般,“我来投奔你,算是找对了人。” “不好意思,”少康被靡夸得不好意思了,“这里经常有莱夷、淮夷来骚扰,我们就在诸纶部署了一支军。” “有了你们这一支军,莱夷、淮夷、荆蛮,都不敢来了。哈哈哈!”靡一阵大笑。?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1 1 收编了靡的人马,少康的军力壮大了不少,经过经两年的训练,诸纶军具备了较强的战斗力。 这天,少康带着虞姬、虞妃来到有缗女的坟头,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哭诉道:“妈妈,儿子来看你了。儿子无能,你交代的事情,儿子还没有办成。不过,儿子一直记在心里的,只要儿子在这个世上一天,儿子就会朝着哪个目标去努力,总有一天,儿子会完成你交代给儿子的任务的。妈妈,你就安心休息吧。”哭诉完,少康又对着有缗女的坟头磕了两个头,这才慢慢站起来,擦了脸上的泪水,“你俩也来给我妈妈磕个头吧。” 虞姬、虞妃随即上前两步,趴在地上,对着有缗女的坟头磕了几下。 “康啊,你妈妈给你交代了啥子任务,你没完成啊?”回家路上,虞姬笑着问道。 “是啊,”虞妃也问了,“妈妈给你交代的啥子任务,我俩朗格都不晓得呢?” 面对俩人的问题,少康无言以对,知道现在还不是说的实话,“将来,你俩就晓得了。” “现在不能告诉我俩吗?”虞妃问。 “不能!” 一路上,三人在不说话,山谷间只有三人的“踢踢踏踏”脚步声。 回到家里,天黑了,少康觉得头昏脑涨的,想睡觉。 “康啊,朗格一路上,不说话呢,是不是我姐妹俩惹你生气了?”虞姬却上来纠缠不休,“你是真生气了,还是假生气了啊?不过不要紧,不管你生气是真假,让我来帮你消气吧?”虞姬嘴里说着,双手就上来了,抚摸着少康的胸膛,一会儿,这双手顺着腹部又向下面去了。 嗅着女人那成熟诱惑气息,少康胸中那团火真的在几句膨胀,下身也有了反应,翻身起来,骑在虞姬身上,“好吧,就让你来替我消火。”随后,在虞姬“嘻嘻”的笑声里,两个人的身体融合在来哦一起,数时间,气喘如牛了。 待风平浪静后,少康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一处高高的青城山上,万通洞外,清风在对着少康招手,“师兄,你过来,接着你的儿子。” 没有分量的身体骑在一支仙鹤背上,像风一样飘了过去。随着清风左手一掷,少康就觉得接到一个婴儿。顺瞬间,婴儿变成了一个成人,少康不由大吃一惊,再看清风,早没了身影,山景也不是青城山了,竟不知身在何处。然而,眼前这人确实熟悉认得的,是自己的二哥川人,不由脱口问道:“二哥,你朗格来了?” “啥子二哥哟?”那人却惊奇回道,“我是杼,奉原始天尊之令,来做你的儿子,将来当你的助手。” “正好,我还没得儿子,”少康高兴了,“正需要一个儿子。对了,你说的助手,是啥子意思?” “没得啥子意思,”杼笑了,“将来自会晓得的。” “哎,不说就不说嘛,还故弄玄虚。”少康不由叹息一声,“哎,没得意思的。”这时候,猛觉得地动山摇,到处山崩地裂,房屋垮塌,“快跑啊,地震了。”少康转瞬就狂奔起来…… “醒醒,醒醒。” 随着这一声声的叫唤,少康醒了过来,睁开眼一看,虞姬正在推搡自己,于是笑了,“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梦见……”少康忽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看我这记性,人没老,记性就不行了,刚才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转眼间,就啥子都忘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虞姬笑了,面色羞涩,“梦见一个道童,说是啥子给我送儿子来了,你说怪不怪?”又嘀咕一句说,“要是真有个儿子就好了。” “结盟的瞎子说,白天有所思,夜间就有所梦,”少康把虞姬抱在怀里,“那是我们想儿子想得太多了,才有这梦的。” “你不想要儿子吗?”虞姬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少康怀里又睡了过去。 现在,全中国凡是思念大禹、姒启的人们,全都来寻少康,少康的人马已经有了一千三百多。少康把他们编制成两个都,交给两个年轻人带着练军。 清晨醒来,到了出操时间,就来到校场上,和兵士们一起锻炼。 吃过早饭,靡来找少康,对他说:“军长啊,我们现在有了两个都的兵力,可以干点事情了。”靡年纪大了,一般不跟兵士锻炼,只是自己练习。 “我也想过这事,”少康说,“但是没想到,可以做些啥子。” “寒国那边的情况,我们晓得的很少,”靡说,“我们可以派一个去穷石,收集一些寒浞、寒浇他们的信息,好规划我们的下一步行动。你看呢?” “你是我军的军师,这些事情,你看着操办就行了,不用跟我商量,”少康被靡说活了,“嗯,只要回头给我说一声就行了。” “我是这样想的,刚好我有一个勇士,叫女艾,这人胆大心细,适合收集情报,我想把他派去穷石。”靡说,“这事,你晓得就行了,在军力就不要去说了,为了女艾的安全起见嘛。” “晓得了。”少康说完就敢自己的事情去了。 靡下来找到女艾,告诉了他想法,并提供一个打入穷石站稳脚的消息,说:“寒浞的妻子玄妻,现在不晓得还在不在,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乐正夔,夔和他一直恩爱,后来夔被人杀死了,玄妻一直以为是后羿干的,所以一直很后羿,其实是寒浞杀的夔……” “军师,你说这么多,说的我头都晕了。”女艾止住了靡的叙说,“你只要告诉我朗格做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说了。” “好。简单点说,”靡道,“你到穷石,去找玄妻,她恨寒浞。她死了,就找他的侍女,都能帮你。” “晓得了。”女艾说。 “这里有五十个贝壳,作为你的活动经费。”米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嫁给女艾,“一旦有了有关寒浞、寒浇、寒豷的任何可供我们利用的消息,就赶紧传出来。”停了一阵,“你回去准备一下,就去穷石。” “我单身一人,没得啥子收拾的。”女艾结果包袋背上,“我有了消息,随时会传递出来的。” 看着女艾远去的背影,靡心里直打鼓,合掌祷告上苍:愿苍天保佑,早日灭了那个流浪儿,为我爸报仇,为我胤国的子民报仇。 这里,山峦起伏,绿树成荫,野兔、斑鸠出没在齐腰深的山草里。中间一条细长的山道通向远方,靡派牛车把女艾向西送到有虞国边界上这里就停下了。 “一个人出去执行任务,是很艰难的……” 靡本想在说些鼓励的话,就被女艾打断了。“军师,啥子都不要说了,我晓得朗格做。但是,我这一去,不管能不能得到有用的消息,都会努力去做的。再见。”下了车,女艾阔步走向西方。靡站在原野了望一阵,知道不见了女艾的身影,这才回了诸纶。 2 穷石帝都。 女艾把钱袋藏好,找了一家靠近寒浞上朝大殿的旅店住下来,一次包了一个月的单间房。藏好带来的钱袋,女艾就假装流浪汉,活找活干的民工,在大殿后宫附近转悠。 这天,女艾正在后宫附近找活,看见一个老妇人,提着一个大袋子过来了,累得满头大汗,走一步歇三步的。女艾过去跟她摆龙门阵:“老人家,你这么大了,还出来做活路啊。”老妇人看一眼女艾,没说话,继续喘她的粗气。女艾说道:“我帮你拿吧?” “谢谢小伙。”老妇人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人老了,啥子都干不动了。要是我那大儿子在穷石,就用不着我老婆子出来了,这些他就派的人就做了。” “老人家,你大儿子是哪个,”女艾提上老妇人的布袋,背在背上,“他去了哪里吗?” “大儿子啊,他是当今寒国的太子,他领兵出去巡视去了。”老婆子一脸的骄傲,一幅人来熟的嘴脸,见人就熟,忽然话题转了,“哦,小伙,你不会嫌老婆子话多吧。” “没有的事,不嫌,”女艾笑脸相迎,寒国太子寒浇正是他关心的对象,“大娘你尽管说,我也想多听听帝都的故事。” “哦,你是外地人吧,”老婆子的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了,说话东一句西一句的,“老婆子可是跟随玄妻的侍女,看着寒浇兄弟俩长大的,虽说,虽说,啥子……”老婆子说到一半忽然不知道相说什么了,过了一阵有说道:“你来穷石爪子来了?”这婆子就是玄妻的侍女畅, “家里遭了水灾,没得吃的,出来打工要饭来了。”女艾知道不能什么都说,就撒谎了。 “哦,要饭来了啊,”老婆子说,“对了,我们家还缺个买菜的下人,你来吧。”老婆子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就下了邀请。 “要得。”女艾赶紧应承道,可心里有对老婆子的话有怀疑,于是问道:“我俩在街上刚见过一面,婆婆就把我领回家去,不晓得,你家儿子朗格想。” “嗨,不要说他们了!”老婆子一声太息,“那两个小王八蛋,大的只晓得一天带着兵到处去巡视,摆威风。小王八蛋呢,就晓得耍。哪个都不管老婆子我了,惘了我从小把他们带大。不然,我一个老婆子哪会一个人出来?”难得老婆子说了一串连贯的话,听来不费劲。“我的事,我能做主。” 女艾知道寒浇、寒豷是玄妻的侍女畅带大的,畅相当于他俩的养母。女艾不说话了,默默跟在畅的后面。到了后宫畅的住处,放下袋子,畅指着一间房子对女艾说:“你就住这间房子。” “要得。”一看房间,女艾心满意足,毕竟是帝都,这房子的用品、摆设比诸纶里少康住的还好,还舒服。“这间房子好。”等畅离开,女艾仰八叉倒在铺上,浑身说不尽的舒畅、惬意。等享受够了,女艾回了住的旅店,拿了钱袋回到后宫。有了畅的帮忙,女艾算是在穷石有了立足之地。平时,与畅的交谈中,了解了许多有关寒浞父子三人的情况。 这天,晚饭后,女艾给长送了菜回来,路过一处房间,里面喧闹异常,男女嘻哈取笑,闹作一团。女艾知道,这是寒豷的住处,于是特意留意起寒豷的生活习惯。 经过近期来的观察,女艾发现,寒浞出行,身边总是跟着一群侍卫,前呼后拥的,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而寒浇经常不在穷石。只有这个寒豷长住穷石,又喜欢玩耍,身边经常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无数混杂其间,混乱异常。目前看来,这个寒豷是个不错的目标。 在女艾暗中观察时,寒豷房里的男女陆续出来走了,很快屋里只剩下寒豷一个人,侍卫则住在他的隔壁房里。过一会,房门开了,寒豷出来,进了侍卫的房间,好像说了几句话又出来,独自一人走进了黑暗。 尾随着在后面,拐弯抹角来到一处亮着灯火的房间,寒豷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木栅栏门应声开了一条缝,寒豷挤了进去,门随即关上。女艾潜至墙外,躲在暗中,细听着里面的言语。 “嫂嫂啊,你看兄弟我的衣裳破了,也没得人缝,”这声音带着嬉皮笑脸,显示出说话人的流里流气的神情,“哥哥不在家,你就帮弟弟缝补一下,算豷求你了。” “豷啊,我是你嫂子,”是女人的声音,“你个不在家,你一个大男人,时不时地来我这里,让人看见,总不太好吧?”女人说话声柔声细语的,停在耳里,尤其是少男耳里真是无尽的舒坦,勾起无限幻想,躲在暗处的女艾听见了都能幻想出男女进行鱼水之欢时的真实场景。?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2 “哥哥他嘛,就晓得到处去炫耀他自己,把嫂嫂折磨年轻漂亮一个女人留在房里,也亏了他,朗格那么大的心?”寒豷说着手就顺着杌子上的衣服摸过来了,“我想,他肯定在外面有了更小更漂亮妹妹,就忘了嫂嫂了。” “豷啊,你不要在这里乱说,要不要得?”女生有了哀求,“你这话要是传到寒浇耳里,他会以为,我朗格样了。到那时,对我、对你都不好。你晓得不?” “不是嫂嫂朗格了,是弟弟豷我对嫂嫂有些想法,”寒豷的手趁机到了女人的腿上,轻轻摩挲起来,“只要嫂嫂不说,我不说,哥哥他不会晓得的。” “豷啊,把你的手拿开,这样子不好。”女人伸出两根手指轻捏着寒豷的手放回到他自己的腿上。 “有啥子不好的嘛。”寒豷的话里有了淫意,“在我舒服的时候,嫂嫂不也享受了吗?嫂嫂是过来人,难道不晓得?” “这两个狗男女!”听众话声,女艾的脸红了,心里直骂着。随即悄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铺上睡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女艾起来,吃过早饭就来到畅的房间,“婶,今天有啥子要卖的吗?” “今天啊,你帮我买些白菜回来吧。” “要得。”女艾应道,接了畅递过来的钱,放在衣兜里,又说,“婶啊,有个问题,我早就纳闷了,一直想问你,没敢问。” “你问吧。”畅说,“我这里,你啥子都可以问,可以说。” “就是,后宫伙房里有厨师做好了饭,我们为啥子还要自己买米、菜来做呢?” “他们那帮人,做的饭菜硬得很,我老婆子没得几颗牙,咬不动了,”畅说着张开嘴,露出几颗门牙,其余的全掉完了,“我自己做的饭软一些,我吃起来省劲不是。” “那是。”女艾笑了,出了畅的房间,上市场买菜去了。 今天晚上,女艾在自己屋里,静静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寒豷房间那边的动静。到了二更后,那边的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女艾知道,寒豷要出门了,也悄声开了自己的房门。待寒豷从侍卫房间出来,女艾悄悄跟了上去。经过与畅的交流,女艾知道,寒浇的老婆叫女歧,今年十五岁,与寒浇感情不和,两人常闹别扭。 来到女歧门外,寒豷照例轻轻敲响了门,里面的人开开条缝,又坐回铺上。寒豷挤进来,坐在女歧面前的杌子上,看着女歧,脸上泛起一阵淫笑,就是不说话。 “还是说会话吧,”女歧开口了,“光坐着不说话,你这个样子,怪瘆人的。” “说啥子好呢,嘿嘿。”寒豷干笑道,“我想干的事,嫂嫂又不愿配合。那么,嫂嫂你说话,我听着,朗格样?” “兄弟呀,我是你的亲嫂嫂,求你不要说这些不好的话,行吗?” “只要你和我把那事作了,你就不是我的嫂嫂了嘛。”寒豷满脸诞着淫笑,“可是,你不愿意嘛,我能朗格办呢?” 女艾谈听着这些肉麻的话,实在没趣,又提前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门,发现屋中杌子上坐着一个黑影,女艾赶忙顺手在预先放在门边的大刀抓在手里,两眼直逼着黑影。 “不要紧张,”黑影说道,“诸纶来的。” “你们这样,会吓死人的。”一听诸纶,女艾就放下了手里的大刀,长出口气,悠悠说: “来之前,最好通知我一下,哪天出了意外,你我会说不清楚的。”随手关上门。 “反应还是那么快嘛,不错!”来人笑道,“来了穷石好几个月了,家里想晓得你的情况。最近,可有啥子信息要传递的?” 点燃火塘,借助火光,女艾看清了来人,是个清瘦十八九岁的年轻男人。女艾第一次面对他,不认识,便随口问道:“军师在忙啥子?他那个八十斤的石锁一天能举几次?” “你神经病啊?”清瘦男人迷惑了,“军师靡都四十的人了,快进土了,还能举……”刚说到这里,反应过来,笑了,“闹了半天,原来你不相信我。” “是啊,以前我又没有见过你,请你原谅。寒浞出行都是侍卫前呼后拥的,一般都有八个十个人跟着,没得机会,寒浇嘛,……”女艾把了解到的情况都说了,最后总结说:“合适的目标就是这个寒豷,他经常去她嫂嫂的房间,两人一起厮混,并且时间很长,还没得侍卫跟着。” “这么说来,倒是一个机会。”清瘦男人说道,“我带来了五个勇士,就在穷石,你看准机会,通知我,我们把这个寒豷除了,给寒浞一个惊奇。” “要得,就这样。”女艾说,“这外面东边有片树林子,林子东南角上有一颗树稍大。有了准确消息,我就在那树下放一块小石头。”清瘦男人随后走了。女艾也熄了火塘,上床睡下了。 接下来几天,女艾天天在屋里竖起耳朵,偷听着寒豷房间的动静。夜晚,寒豷房间的门响一下,女艾都记在心里,然后不再睡了,一直等着寒豷房间的门再次响起,他屋里的火塘熄了,确定寒豷睡下了,女艾才在心里记下时辰,才上床睡觉。经过多日的观察,女艾得到信息:寒豷现在在女歧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刚开始的半个时辰,到了一个时辰,女艾时常在心里说“寒豷应该得手了”。 今天,女艾正在自己房里坐着闭目养神,有听见寒豷的房门响了一声,接着传来轻轻走动的脚步声,女艾于是悄悄跟出来,就看见一个黑影向着女歧的房间去了。 黑影在前面走走停停,走几步回头看一眼,生怕有人跟着,鬼鬼祟祟的,真是一幅小偷模样。也难怪,寒豷偷的人可是他亲哥太子的老婆,走漏了风声,可是要丢命的。 女艾跟在后面看见寒豷进了女歧的房间,就悄悄退出来,疾步来到东边树林,在角落的大树下放了一块石头。做完又快步回到女歧房外不远处,悄声潜伏起来。 寒夜的野外,气温低,不一会女艾就觉得手脚冻得麻木了,可是等的清瘦男人一伙还不见影子,心里不禁就骂起来了,“龟儿子,今天做啥子去了嘛,朗格还不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快到寒豷回房间的时间了,女艾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两个偷晴的狗男女砍了。 这时候,女歧房间的门开了,一道火光透出来,亮了门口一片地带。寒豷出了门,一步三回头地看了女歧一阵,才念念不舍地走了。出了亮光区域一段距离,身旁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寒豷回头一看,只见五个黑影好似手持大刀紧逼自己过来了。寒豷知道情况有变,赶紧大步跑起来,边跑边喊:“侍卫,侍卫!”喊声在黑夜里传出去很远。 疾跑中,身后的黑影越跟越近。忽然,一柄石刀飞来,寒豷就感到了彻心的痛,接着右脚不能触地了。寒豷不敢停下来,顾不上脚痛,继续狂奔。跑着跑着,前面的侍卫出现了。寒豷扭头一看身后,那些黑影早不见了踪迹,不由长呼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公子,你的脚后跟出血了。”侍卫打着火把过来,一照吓一跳,“哇,整个后跟少了半个。这这……” “这你妈个球!”寒豷一巴掌扇在侍卫脸上,“还不快把老子背回去!” “要得。”一个小侍卫弯腰下来,背上寒豷,就疾步回了寒豷的房间。 寒豷在房里躺下,不一会,刑部司寇就派来人给寒豷止了血,处理完包扎后走了。寒豷躺在铺上,一夜无法入睡,脑子里一会是女歧那荡人魂魄的身段,一会是在黑夜里疾奔的惊心画面,可是当洞彻心扉的疼痛传来时,这些全不在脑海里,只剩钻心的痛,一阵冷汗袭来,寒豷醒过来了。 想想女歧那半推半就、欲迎还羞的做着,寒豷心里赫然开朗,在心里骂起来。“狗日的臭婆娘,老子虽然舒服了,你不也舒服了吗?居然提起裤子就不认了。哎,不认也就罢了,为啥子还找人来还害老子的命!”忽然困意袭来,寒豷迷迷糊糊睡着了。不一会有痛醒来,接着在心里骂着女歧。“害命,你就把老子砍死算求了,居然砍了个半残废,只看去半个脚后跟,这不是诚心要老子难受吗!好嘛,你不要老子的命了,老子就要你的命!”就这样,骂一会,睡一会,寒豷这一夜受尽了折磨。 天亮了,寒豷忍住痛,叫来三个侍卫,对他们说:“去把那个臭婆娘给我抓来!”寒豷说得恨意凶凶。 “哪个臭婆娘?”侍卫们不解。 “就是女歧!” “啊?!”侍卫傻眼了。女歧可是太子的婆娘,要抓要杀她,也得寒浇下令,在不就是寒浞的命令,其他人,谁敢对女歧说抓就抓。三个侍卫,傻傻地站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快去啊,站到这里爪子!”寒豷吼道。 “是。”侍卫们回答得犹如蚊虫叫声,没精打采地出来,来了女歧的房间,敲开了门。 “你们来我这里爪子?”女歧拉开门,一脸妩媚,站在门口,堵住了三个侍卫。 “女歧,寒豷公子请你过去。”侍卫小心地换了说法。 “寒豷是哪个?我不认得!”女歧“嘭”一声关了门,把三个侍卫晾在了门外,进不是退亦不是。 三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全是求助神色。可是谁又能给他们答案? 不得已,一人是在无奈了,只好再次敲响了门。这一次,门里没有动静,任门外的人把门敲烂了,里面都没有人来开门。最后,三个侍卫只得回到寒豷面前,神情沮丧,站在地上,什么都不说了。 “叫你们绑的人呢?”寒豷愤怒了,“在哪里!” “会公子,女歧不肯来。”侍卫小头目回道。 “她不来,你们不会绑吗?”寒豷也是无语了,“马勒逼得,三个大男人,连个女人都帮不来,我真替你们害羞!朗格不去死了吗,还活在这个世上爪子!”一通脾气发得寒豷心里的怒火更旺了,“快去给老子绑来!” “是。”一个侍卫应道,转身欲走,一看其余两个还站在那里,就又退回来了。 “朗格不去?!”寒豷怒吼道,脚后跟的伤口一下子崩裂,隐隐的伤痛传上大脑,寒豷没在意,继续吼着三个侍卫,“快去!” “公子,他是太子的人,我们不敢。”说话的侍卫,刚把华说完,就见一道弧线快如闪电,侍卫就倒在了地上,地上慢慢流出来一滩鲜血。 “妈的,吃老子的,用老子的,居然不听老子的!”寒豷杀了一人后,怒目看着剩余的两人,“你们两个呢,去还是不去?”看着两人站在原地不动,寒豷抡起手里的石刀又撇倒一个。 “我去。”最后一人不敢坚持了,出了寒豷的房间…… 3 女艾躲在暗处,等女歧房外的喧闹安静下来,才回了自己房间。进了门没升火塘,摸黑上铺就睡下了。半夜,睡梦中的女艾忽然觉得床边有个黑影晃动,立即滚动身子从铺的另一边滚落地下,随即站起来,睁开眼睛一看,铺那边安静地站住一人,正是那个清瘦男人。 “你……!”女艾刚想痛骂一顿这人,忽觉不妥,声音立即低了下来,“朗格回事?不是跟你们说过吗,你们来之前给个信号。这样子像个鬼一样,半夜不声不响地摸进来,真的会吓死人的!”把气发出来后,女艾心里舒服多了。“我的消息送出去那么久了,你们为啥子不来?” “我来,正是要给你说这事的。”清瘦男人说,“昨天下午,我们一个人出去吃烤肉去了,没有回来,我们就在房里等他。他一回来,我们就来了林子树下,随即就来到那个女人的门外。哪个晓得,那个狗日的已经出来,走了……”?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3 “好了,不说这个了。哎,也是他寒豷命不该绝吧。”女艾太息一声,“对了,最后,你们哪个丢了一刀,把寒豷的脚后跟砍下来了,也算给了寒浞一点警告。你们也算没有白来穷石一趟。” “你能不能再找……” “我晓得了,”女艾拦住他,“等有了机会,我再通知你们,还在那棵树下。” 清瘦男人转身出来,心里后悔痛失了一次很好的机会,没能一招致命。心想着,自己丢的那一刀,虽然砍下了寒豷的脚后跟,也不能弥补这次行动的失败,只好在女艾面前不提了。 清瘦男人下来,心里甚是谴责自己的无能,为了等一个人,耽误了时间,致使行动失败。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误,清瘦男人决定自己行动一次,除掉寒豷。接下来几天,在林里大树下了解到女艾没有消息后,他就亲自来到女歧房子外,潜伏在树林里,远远盯着女歧房中的动静。其实,他对寒豷的身形认识模糊,只是在那天夜里见过一次,还是一个黑影,没有看见寒豷的面容长相,因此,清瘦男人在女歧屋外有意识地多观察了一段时间。 这天夜里,清瘦男人有潜伏在林里,过了一会,天快二更时,林里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这时候,一个身形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女歧屋外,敲门声响了一下,门开了,那黑影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女歧房里的塘火熄了,从外面看去,女歧房里漆黑一片。 清瘦男人从身形判断,进去的黑影就是寒豷,这时候,估计寒豷和女歧已经睡死了。清瘦男人,手握大刀,蹑手蹑脚出了树林,摸到了女歧房间铺边。黑暗中铺上隐约有个人头睡在枕上,对准铺上的人头,清瘦男人的大刀就剁了下去,随即一颗头颅脱离躯体,男人伸手抓起了头颅。 这时候,一股凉风袭面,随即一声断喝“谁!”惊破了清瘦男人的胆,他来不及辨认手里的人头,就两个纵步,窜出了房门。在他身后,一条黑影紧跟着追击清瘦男人出了房门。清瘦男人顾不得多想,逃命要紧,急向树林逃去。 “这边。”忽然,一声熟悉的提醒,清瘦男人顺着声音方向急窜过去。刚出去不远,清瘦男人就听见身后响起一声箭矢射中软物的“噗”声,知道提醒自己的人射中了追击者,就放心大胆地走了。 等心情放松,清瘦男人这才在星光下仔细辨认手里的人头,发现是一颗女人的头,不觉失望之极。“妈的,朗格又不是他吗?龟儿子,命真长!” 再回来说女艾,自五人组刺杀失败,行动更加小心了,停了一段时间,感觉寒豷、寒浞没有针对自己的动静后,才又出来监视寒豷。这天,女艾在房里又听见寒豷出了门,跟踪了一段距离后,知道寒豷还是来找女歧。女艾看见寒豷进去了,即刻去树林东南角大树下放了石块回来,继续监视女歧屋里的动静。等屋里黑灯瞎火后一段时间,女歧房门前又一个黑影摸了进去。 “妈的,这是哪个嘛,专来坏事!”女艾心里不禁着急了,可是也没办法,只能见机行事,随机应变。就在这时,屋里传来断喝,随即窜出来两条黑影,一前一后想着这边来了。女艾这时明白了,前面那人肯定是自己一方的,后面的那条黑影不用猜都知道是寒豷,于是轻声指示说“这边”。待前面的黑影过去,女艾射出一箭,击中寒豷。 女艾回到自己房里,静下来,细心回味刚才的情景,感觉里有了危险。 “这帮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女艾暗自骂着刺杀五人组,随即想道:看来这里不能呆了。于是收拾了物件,连夜离开穷石,回诸纶去了。 寒豷“啊!”一声站住,停住了追击。定睛一看,前面不远处,窜出一条黑影,向着远方去了。看着黑影的身形,寒豷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既模糊有熟悉的人与之对应起来。寒豷带着箭羽回了自己的宫室,治疗伤势去了。 清晨,寒豷来到畅的房里,畅正在吃饭。“姑姑,你找的那个给你卖菜的人呢?” “在他的房子里嘛,去他的房里找。”畅随口应付道。 “我看过了,不在啊。” “是吗?”畅有些惊讶,来到女艾房里,只见人去房空,屋里的物品都在,只是人不在了,好似没有住过人一样。“这人呢?”畅自语道,忽然回味过来,盯着寒豷问他:“你是不是把他赶走了?” “姑姑,看你说的!我赶走他爪子?”寒豷笑了,但自己与女歧的事又不好给畅说。再说,昨晚他看见那人已经杀了女歧,没必要再找麻烦。寒豷对畅笑笑,走了。心里想着,得找个什么借口,给寒浇交代才好。因为这件事,寒豷和寒浇之间心里有了隔阂。 “年轻人啊,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畅小声嘀咕说道。忽然,前面过来一群人,前面一个小伙,畅认识,是她带大的寒浇,不由兴趣上来,盯着寒浇过来,然而,令畅失望了,寒浇在众人拥护下拐过墙角过去了,没有向这边来。“这个小王八蛋,真是长大就忘了娘。”畅嘀咕一句,进了自己的房间。 寒浇这次巡视,收获颇丰,不旦把诸侯过拖欠穷石的贡粮催缴上来了,自己还得了不少珍珠玛瑙等奇珍异物,身后牛车上的石头就堆了一车。红彤彤的,金灿灿的,蓝莹莹的,绿油油的,黑亮亮的,五颜六色的玛瑙玉石,晃得人眼睛发花。走在前面的寒浇,意气风发。侍卫们跟在后面,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歧啊,歧,你出来,看我给你带来啥子回来,”寒浇隔着女歧杌子老远就兴奋地喊道,“有好多呢,你肯定喜欢。”想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玩物恋恋不舍的样子,寒浇心里就得意得很,看那个狗日的豷拿啥子跟老子抢歧。寒豷对女歧的追求,寒浇心知肚明,只是被寒浞压制住,没有发作。这次出去巡视,寒浇早打好主意,要用这些珠宝拴住女歧,尽管已经和女歧住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寒豷对她还是不放心。 “歧,我回来了。”喊了一阵,不见女歧的倩影出来,寒浇心生意外,莫非她生气我出去久了。随着走进,寒浇看见女歧的房门大开,他一步跨进去,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铺上被褥凌乱,一句屋头尸体横卧其上,地上血迹斑斑,一串血足印向着门口来了。寒浇不由痛声嚎哭起来,“歧啊,我的歧啊,你死得好惨哦,歧!”寒浇嚎得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挂在脸上胸前,一口气没有上来,“嗝”一声噎在了喉间,脸色急剧变化,惨白起来。侍卫们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替寒浇推拿按摩,好半天,寒浇的脸色才红润起来。“歧啊,你朗格就死了吔?朗格不等我回来哟——”一口气又上不来了,侍卫们又是一阵忙乱。寒浇嘴里的气再次接上了,“哪个龟儿子杀死了我的歧,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嘶声力歇的吼声刺破了上午的天空,惊散了林中的小鸟。 侍卫们把寒浇抬回太子gong,放在铺上。刑部司寇让人来给寒浇推拿一番,寒浇气顺了许多,仍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屋顶不动,刑部的人也无法,起身走了。 躺了一天后,寒浇起来,叫过来太子gong的奴仆,问道:“我出去这段时间,女歧朗格就死了?”奴仆们谁都不敢回话,只是低着头看着地。“我问你们呢,朗格不说话!”寒浇把声音提高了许多,可是效果不佳,仍是没人回答他,寒浇抓起石刀砍翻一人,再拿刀指着一个女仆厉声喝道:“你说不说?” 女仆被吓得浑身哆嗦,说话不成句,“是,是公子,去去去,纠,缠了她,她,就闹起来,了了。” “公子?!”寒浇脸气青了,“这个王八蛋,”寒浇脖子上青筋暴出,“王八蛋——!”等粗气吐完,寒浇才喊出了心里的呐喊,“我要杀了你!” 奴仆们被寒浇的怒相吓得颤抖不止,大气不敢出,全都低着头。待寒浇喊出了“滚!”众人才如释重负,都庆幸自己又能享受生活了。“寒豷,我要杀了你——” 吼声穿过房屋,传进耳朵里,寒浞正在大殿上微眯着眼睛,在听大臣们千篇一律的歌功颂德话语,不由一激灵,在心里骂着寒浇,这小王八蛋不知又犯了啥子病了,在那里嘶屁吼。散朝后,寒浞对侍卫行说:“你带两个人去太子gong问一下,那个王八蛋吼的啥子。” “是。”行躬身出宫,来了太子gong。 行来到太子gong,宫里的侍卫以前是行的下属,都认识,对行笑笑,直接放行,脸上是满满的无奈。 进了房间,太子端坐在杌子上,神情沮丧,面容憔悴,仿佛几个时辰人就老了十岁,刚二十过的小伙,头上居然有了白发,还不少。胸前衣服上全是鼻涕眼泪,糊湿了一大片。 “太子,”行弓下腰小声喊道,“寒后叫我问一下,你朗格了?”见寒浇没反应,又小声问一句,“太子,你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了,”寒浇说的有气无力的,声息如蚊叫,“寒豷哪个王八蛋,把我心爱的女歧给砍死了。” “不会吧?”行也纳闷了,“他也喜欢她啊?哦,不,”行立即反应过来,纠正说道:“女歧是太子你的女人,他作弟弟的,也保护着她啊。” “是真的,”寒浇两眼无光,垂头丧气,看着行,“他把歧的头砍下来,也不晓得是为了啥子。” “这事一定有误会,”行赶紧安抚寒浇的情绪,“你不要着急,等我跟寒后说了,让刑部司寇派人调查,肯定不是寒豷杀的。” “还调查个屁!”寒浇忽然有了力气,“奴仆们都说是那个小王八蛋,天天晚上去纠缠我的歧,最后小王八蛋恼羞成怒,就把我的歧给杀了。” “太子,这事就让寒后给你处置吧,好不好?”行也没话说了。在得到寒浇喉咙间的一声“嗯”后,行回来回了寒浞。 寒浞听了,也是无语,“真是个王八蛋,这么多的女人不找,偏去找那个惹祸精。” “后啊,我看这事不那么简单,”行说,“应该把公子叫来,问清楚。” “去叫那个王八蛋吧。”寒浞挥了一下手,行就来了公子馆。 寒豷昨晚见女歧被人砍了头,知道惹祸了,一晚上都胆颤心惊的,没睡好,早上起来,眼睛上两个黑眼圈。这时候,行进来了,说是要带他去后宫,寒豷再不敢犟了,老实地跟在行身后来了后宫。 “小王八蛋,你说说,是朗格回事?”寒浞没给寒豷好脸。“这梦多的女人,为啥子非得找她,她不同意,还把她给杀了。小王八蛋,你,你……”寒浞手指戳着寒豷,说不出话了。 “爸,不是我杀的。”寒豷小声辩解着,“是一个黑影杀的。” “黑影?”寒浞睁大了眼睛,“是哪个?” “我也看清楚,只看见一个清瘦的影子,”寒豷说,“当时黑咕隆咚的,啥子都看不清。” “那时,深更半夜的,你朗格在她的屋里?” “我,我……”寒豷没法解释了,不能把和女歧厮混的是说出来。 “滚!”寒浞一声吼,“老子不想看到你。”寒豷像条丧家狗一样,夹着尾巴出来了。 “后啊,我觉得啊,公子说的还是可以信的。”行说,“他说的那个黑影,八成是真的存在。” “有啥子话就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喊着懒得看行,端起水豆喝了一口。 “最近,不晓得我后是不是听说了,”行在找词语来形容要表述的意思,希望不至于引起寒浞的过激反应,结果寒浞头都没抬,“外面都在传说,他们找到了信的希望。从下面各个地方诸侯反馈回来的消息说,他们那里最近都安静了,以前那些闹事的匪徒、强盗都不晓得去了哪里,反正他们地方上是安静了。” “去了哪里?”寒浞随口问道。 “有传言说,好像是说叫诸纶,”行尽量用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语气说道,“听传说,他们都去了那里。” “诸纶?”寒浞真的糊涂了,“在哪个诸侯国?” “好像在有虞国,他们国君叫虞思。”?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4 “有虞国?又在哪个州,我朗格没有听说过?”寒浞个让那个糊涂了,这些事他真的没听过,不知道在哪里。 “有虞国,在徐州,”行说,“本来只有三千人的小国,连当诸侯都没有资格,”看到寒浞偷过来的询问目光,行不敢在卖关子了,赶紧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自从出来一个少康后,各个地方的匪徒都跑到那里去了。” “少康?”寒浞的疑惑更盛,“不是早在帝丘死了吗,朗格又活过来了?” “不是。”行说,“早在帝丘死了的叫仲康,这个叫少康。” “这么说,又是他们姒姓的人?”寒浞略有头疼感觉。 “少康姓啥子,我还没有口信,目前不能肯定。” “管他姓啥子,既然是个土匪窝,发兵过去把他们剿了。”寒浞说的很随意,“你下来就去发兵,对了,就让寒浇和寒豷两个去,让它们在战阵中感受兄弟的重要性。” “要得。”行欲走还休,又问道:“后啊,你看这次应该发兵多少合适。” “哎呀,不就三千人的小国嘛,能上阵的也就一千人,”寒浞心里默算着,“就发七百吧。” “要得。”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司马行就出班说道,“现在,有虞国土匪啸林,请求寒后发兵清剿。” “发兵五百,”高台上的寒浞放下水豆说,有喊道:“寒浇,寒豷何在?” “儿臣在。”寒浇寒豷出班应道。 “令你二人,率兵五百,前去有虞国,清剿匪徒。”寒浞说,“上阵中,兄弟俩个,要精诚团结,密切配合,总之要以大局为重,完成剿匪任务。”说完,停了一会,喝口水,“回家,把家里安顿一下,就出兵吧。”寒浞嘴里说出有虞国,殿堂上顿时起了嘈杂声,大臣们都向身边人投去询问眼神,得到的都是失望的回答——不知道。 这时候,响起了“儿臣晓得”的声音。寒浇、寒豷应道,退回班中。 回到家里,寒豷得意了,一番思索后就打定了主意:妈的,平时都是你太子得意,处处耍尽了威风,这次,一定要借助匪徒之手,助我登上太子之位,灭了你的威风。 4 杼已经五岁了,时常能帮助少康弄个新玩意,还别说,真还有一点效用。 夏季的一天,杼拿着一根细木棍,在石头上轻轻一划,一团耀眼的火焰就出来了,戳在干草堆上,干草堆立马燃了起来。侍女欣儿立即把杼喊过来,问杼:“你这个,真能点燃火啊?”口气里还是不相信,接下来的话暴露了她的好奇,“你是朗格弄得,跟婆婆说,婆婆也去弄一个来耍。” “婆婆啊,这个简单得很,”杼一脸的幼稚,小嘴嘟噜着,“拿根棍儿,在坟地里的死人骨头上擦两下,就要得了。” “我说幺儿啊,你朗格跑到死人地里耍去了?”欣儿早把自己要问的事忘了,“跑到坟地里去耍可是要不得哦,那里的鬼多得很,到时候别吓到我的幺儿了。”欣儿一只皱巴巴的手抚摸着杼的小脑袋,心疼地说道,“记到没有,不能再去坟地里耍了?” “娃儿记住了,婆婆。”杼应道,可是转身欣儿不在身边时候,杼和小伙伴们又跑到坟地里耍去了。 但是,杼把点火的棍儿还是留给了欣儿,因为有小伙伴来喊他去耍,一忘情什么都不记得了。看见杼颠着两片小脚丫飞快梦跑着,欣儿也忘情了,“那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了,婆婆也是那样耍过来的。” 欣儿拿着杼发明的棍儿进了杌子,看见侍女正在用嘴对着火塘吹火,草灰飞出来扑了侍女一脸,原本红润俏丽的脸蛋瞬间变成了黑炭头,还迷了她的眼睛,可侍女心里明白火快燃起来了,不死心,仍在吹着。“别吹了,用这个棍儿。”欣儿用瘦得木棍桶了一下侍女后背。 侍女拿手臂使劲揉了揉眼睛,最后眼泪汪汪地睁开眼睛,眯着眼睛看着欣儿手里的木棍,问道:“木棍嘛,朗格点火?” “过去。”欣儿说,一把推开侍女,拿起一把干山草,夹在两腿中间,有拿起一根表皮稍粗的木棒,那手里的木棍猛地一擦,“喳”一声,豆大的火光立时照亮房间。欣儿把火苗靠近干山草,火燃起来了。 “哇!”侍女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张大的嘴跟眼睛一样,圆圆的,“婆婆,你这是啥子,朗格不用点火,一擦就燃起来了。” “叫啥子?”这次轮到欣儿张大嘴了,“忘了。”刚才没想到问杼幺儿,这个棍儿叫啥子,只好用“忘了”来搪塞。 “啊,忘了?”侍女惊奇道,等一会静下心请,感叹道:“这个忘了,这么好用,以后点火烧塘煮饭就方便了。” “是啊,有了忘了,点火就方便了,”欣儿顺着侍女的口气说道,“再不用怕眯了眼睛。”欣儿正与侍女说话,眼角余光,瞟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去了,站起身到门口一看,远去的背影是老头靡。 靡心里有事,顾不上与欣儿招呼,径直来到少康的房里。进门一看,少康正在屋里来回转着在度步,显然心事重重。靡在门上敲了一下,才引起少康的注意。 “有口信说,穷石有军队向这里来了。”少康站住,过来坐下,“你朗格看这事?” “有好多人,都有些啥子人?”靡徐徐问道。 “兵士倒是不多,才五百。”少康说,脸上有很深的忧虑,“带兵的是寒浇,还有寒豷。” “这两个人来了,我们的认真对待了。”靡说道,细想了一阵,在少康耳边低声说了一阵,最后说:“这事最好的办法了。” “办法是好,可是会不会让别人笑话我们不守规矩?”少康喜忧参半。 “军长啊,这个社会哪有规矩看言,还不是强王败寇?”靡说道,“再说,国君让你在这里作军长,不就是为了保护有虞国吗?要是军长你连诸纶都丢了,又朗格去保护有虞国?” “好,就依你的办法。只要胜了这仗,我就打出名声了。”少康猛的一圈砸在杌子上,“嗵”的一声,砸得杌子微微跳了一下。 靡来到都里找到女艾,把他叫到一边,低声对他说:“你们在穷石看了哪个叫女歧的女人,是寒国太子的老婆,现在寒浇戴军杀过来了。还有寒浇,你的助手清瘦男人砍了他的脚后跟,他也跟来了,”女艾不知道靡是什么意思,听前面一段话,好像在责怪他惹了麻烦,不禁心情忐忑。这时候,靡我意思有了转折,只听他说道:“寒浇是个色鬼,你去想法,使他俩……”等靡说完,女艾笑着走了。 女艾到二都部取了五个贝壳,揣在怀里,然后走上街道,闲逛起来。快到午饭时候,一个身材靓丽的女子身影进了女爱的眼睛,他几步跟上去,轻轻碰了她一下。 “你瞎了眼……” 靓女的骂声还未完全出口,女艾就换上笑脸小声道歉道:“对不起啊,妹儿,刚才不小心了。嗯,妹儿吃饭没得?”不等对方回答,女艾又说道:“要是没吃,我请客,算是给你道歉。你要吃啥子,只管点。” “无聊!”靓女骂了一声,“你以为,我芹是你一顿饭就能收买的?切!”芹嘴角上扬,转头就要走。 “不是收买。”女艾赶紧解释说道,“我是真心道歉,要吃啥子,你随便点。真的!” “真的?”靡最后两个加重词勾住了芹,站住身,回头过来问道,“只是为了道歉?” “真的。”女艾再次确认说,“只是为了给你道歉。” 芹立马换了欢喜面容,跟着女艾来到一家吃饭铺,选了一个靠窗的亮堂长条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女艾。女艾赶紧对她说:“你来点菜?” “还是你点吧。”芹推辞了 “两豆稀饭,加青菜,一排烤猪肉,要肥瘦相兼的,”女艾点到这里,抬头问芹,“你是要咸的,还是淡的?” “适中就要得了。” “盐味适中,”女艾继续点菜,“在来一排靠烤鹿肉,嗯……” “够了够了,在不能要了,”看女艾还要点,芹赶紧止住了。 “就这些,赶紧作去。” “二号,一排烤猪肉,肥瘦相兼,一排烤鹿肉,”小二转身过去,声音响起来,勾人馋虫,“盐味适中,要快。” 一会,饭菜上来,芹看一眼女艾,就抓起一块烤肉王嘴里送,顿时大嚼起来,不一会,嘴角一股亮晶晶的油脂冒出来,挂在脸上。一看芹的吃相,女艾就知道她家里的条件不好,至少经济不好,尽管芹的穿着打扮上还像回事,看不出来家里的状况,这吃相就彻底把她的底细暴露出来了。 女只象征性地喝了一豆稀饭,就坐在那里看着芹狼吞虎咽,正出神,一声“嗝”的饱嗝声音把女艾拉回了现实。“吃饱没得?”女艾脸上带着亲切。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芹不好意思了,面露羞涩,随即面露难为情的,“第一次见面,就让你这样子破费,我,我那啥子来回报你呢?” “不用回报,”女艾说道,顺手摸出两只贝壳放在芹面前,“想请你帮个忙,这几个贝壳算是报酬。” “不用不用。”芹嘴里说着,就把钱推回来了,手却舍不得离开贝壳,“吃了你的,帮你忙是应该的嘛,不用再给钱了。” 女艾又把钱推芹面前,伸出头靠近芹小声说:“要是,你帮成了我这个忙,我再送你二十,不三十个贝壳,朗格样?” 一听这话,三十个,我的老天,我家五个人在地里劳作两年都挣不来啊。我的乖乖!眼睛不由得睁大了,对女艾发出了疑问神情。看到女艾勾动手指,要她过去,芹就伸长了脖颈靠向女艾。女艾对芹一阵低低细语,只听得芹面红耳赤,张开的嘴半天合不拢,潜意识里的观念支配着她的脑袋在摇晃。 “朗格,不愿意啊?”女艾不由有点失望。 “不。”摇晃着头的芹眼神里难掩那股贪婪的目光。 “那是同意了?”女艾问。 “不。”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倒是痛快点啊,”女艾有些急了的样子,“我们都是大人,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同意不同意,你给个痛快的。” “只是我连他的面都没见过,你就要我跟他……”芹嘴里唠唠叨叨的,心里非常矛盾,压在贝壳上的手慢慢拿开了,“尽管你给的也不少了,毕竟没见过他呀。” “不同意就算了,就当我啥子都没说。”女艾抓起长条上的贝壳就站起来要喊小二结账,这时候,就听见芹嘴里小声道歉说“你别生气,我同意还不行吗?”女艾又坐下来,看着芹笑了,“这不就对了嘛。”把手里抓着的贝壳塞进芹手中,“这是你的了,等会跟我回去,再给你取十个。” “嗯。”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女艾,红晕爬上她的脸庞。 “店家,结账。”随着女艾的一声叫,小二在“来了”声中屁颠屁颠地来到女艾身前,女艾问:“我们好多钱?”?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5 “小半个贝壳。” 女艾掏出半个贝壳递给小二,“不用找了。”就起身在小二的“好勒,客人你走好”欢送声中向殿外走去。芹看见,赶紧站起跟上来,在女艾后面跟着。 来到住处,女艾拿出是个贝壳交到芹手里,又过去为亲端来一豆温水递给她。芹手捧着让她眼花缭乱的大捧钱,不禁憧憬着今后家里过上的好生活,水豆在手里,半天都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无意识地放在了身前的长条上。 “喝水。”看着芹的出神,女艾小声说。 “哎。”亲答应道,端起豆就喝水。过了一会,芹看着女艾问道:“你连我是哪个都不问一下,就给我这梦多的钱,你不怕我是骗子吗?” “哪个说的,我不晓得你是哪个?你不告诉我了,叫芹吗?”女艾反问道,“我也不怕跑了,这不,我还留下了你想要的二十贝壳,你会跑吗?” “你们城里人真狡猾!”芹笑了,“当然不舍得跑啊,我还要把那二十个贝壳拿回家去,给爸妈改善生活呢。” 接下来,女艾给芹细说了今后接近他的注意事项。这次芹不再脸红心跳了,静下心来,仔细听着女艾的交代。 十多天后,在有虞国东面靠近帝都穷石的有莘国街道上,出现一个打扮时尚、身材苗条、身段惹火的年轻女郎,这女郎出手阔绰,街道许多店铺都留下了她的身影。 这天,时尚女郎正在店铺买衣服,左挑右选就是不满意,“店家,还有没得时尚、好看的衣裳,要没得,我就到其他店铺去看看?” “有有,朗格会没得呢?”小二赶忙笑脸相迎,“里面还有,就是没摆出来,我这就给你取去。”小二说着进了店铺后间仓库,在衣物堆里一样挑了一件,抱着出来放在女郎面前的条上,“你看,这么多的衣裳,肯定有一件入你法眼的,你老慢慢挑。”小二一脸的媚笑,心里想着一定要把女郎的钱留在店里。 女郎正在挑选,街道上忽然起了骚动,街道西头有人喊道“兵士过来了”,人们于是一窝蜂涌向街道两旁,留出街道给兵士通过。在店铺里的顾客也站在店铺门口,看着热闹,只有店小二还在里面照看着店面。女郎也夹在人群中,向街道西头翘首远望。 这时候,一队四五百人的兵士过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两辆战车,战车上坐着三人,一个御者,一个射手,还有一个看样子,是这群人里的队长什么的,在车子里坐着。前面那人还规矩老实端坐着,后面一辆车里的这人,面相上就显示出年轻、沉不住气,东张西望地在街道上欣赏着美女妹妹。 当战车经过衣物店时,后面那车里的年轻人忽然被什么吸引住,尽管车子在前进,他的人头却被定在一个点上,不能移动。年轻人轻拍一下车前辕木,战车立即停住,御者手里的鞭子木柄在车辕木上轻轻一口,前面那车也停了下来。 “哥,今天就住在这里吧?”后面车上的年轻人,对前车上的年龄略大者征求道。 “今晚就住在这里。”前车的年长者同意了。 于是一个声音在街道上空传开来,“街道上,所有旅店,全部清店,全部供给通行兵士居住。” 听到这个消息,开旅店的店家全都愁眉苦脸,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今天的生意有没得做了。”原来,过往的兵士住店后,不给店钱,遇到脾气暴燥的兵士,还动不动就殴打店员,被打者还得陪着笑脸,否则就还得挨打。 在人们不知觉中,两个兵士来到衣物店,对站在店门口翘首看热闹的时尚女郎笑了笑,说:“姑娘,我们公子请你说话。” “你们公子,请我说话?”女郎惊诧了,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睁大眼睛问眼前的兵士。 “就是。”兵士笑眯眯的,“姑娘请吧。” “你家公子是哪个啊?我不认识他呀。”女郎为难了,“不去要得不?” “不去?”轮到兵士惊讶了,“恐怕不好吧。” “不去也可以,”另一个兵士恶狠狠的脸色露了出来,“除非是死尸,就不用去了!” “是啊,姑娘还是识相点,”前面一个兵士的口气礼貌多了,表达出的意思确实更凶狠,“还没得哪个活人,敢对我们公子说不,只有死人敢说。” “那——好吧。”女郎把“那”音拖得很长,显然是在衡量得失,看一眼远处那个熟悉的人影,看见他轻轻点了一下头,就对两个兵士说道:“你俩前面带路吧。”两个兵士一前一后,把女郎夹在中间,向东头走去。 看着事态一步步按着计划在进行,没有意外出现,女艾回了一趟诸纶,向靡回报了计划进展,随后靡让女艾赶紧回去,尾随穷石大军。 4 靡打发女艾走后,来了猎犬训练场。一块空地上,两个训狗员正在大声吆喝着,他们每个人前面都或坐或站着一条大狗,凶猛彪悍,从体型上看,一口绝对能咬断羊腿骨。 “坐!”一声吆喝,原本站着四处张望的大狗立马支起前肢端坐地上,长舌吐出来,垂于嘴前,“呼呼”冒着白汽。随着一声“跑!”大狗就站起来想着前方狂奔,跑了一端距离,听到“回来”声音响起,大狗立即跳转身子,朝着训狗员跑来。 “训练的还可以嘛。”一边看热闹的靡不由赞叹了。 “这就叫‘可以’?”训狗员不屑了,“你看看这些,”说着一直左边的草人,喊道:“咬!”一道灰影就窜了出去,奔到同真人一样高的草人身前,窜起来,草人就长出了一条长腿。 靡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大狗咬住了草人横支着的胳膊,在拼命撕扯。看到这一幕,靡额头上的冷汗就出了。这要是一个真人被它咬着了,还不得断一条胳膊。这时候,又听一声“放!”,大狗就松了口,从擦啊哦人身上落到地上,在“回来”声里来到训狗员身边,得到一块鸡肉啃食起来。 “很好!”靡说道,扭头看向另一侧大黑狗,正叼着一只野兔在跑回来,于是大声呵斥着那个训狗员,“让你训练狗,你却让它去抓兔子。还想不想干了!” 这个小个子训狗员不理睬靡,对着那狗喝道:“丢!”又喊一声“回来!”那狗就丢了嘴里的野兔,换开地跑过来了,坐在小个训狗员身边,训狗员随手丢出去一支棍儿,黑狗就窜过去,纵身跳起来,一口咬住了正在落下来还没落到地上的棍儿,黑狗叼回到训狗员身边站着。 看到这些,靡脸上有了些许喜色。又听一声“咬断”,随即响起“咔嚓”声,靡就看见狗嘴里人臂粗的木棍断成两截,落在地上。靡心里就咚咚直跳起来了,呼气也粗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事,靡对两个训狗员招招手,“过来过来。”两个训狗员就拉着大狗站到了靡面前。 “我看了你们的狗儿,训练的都不错。”靡首先肯定了两位训狗员的功劳,接着话锋转了,“有时候,大狗需要卧倒,藏在草里。这个项目,不晓得你们都训练了没得?” “练了。”叫够叼草人的训狗员应道,随即一声“卧倒”,灰狗就趴在了地上,看身形一般野草都可以把它遮挡住,稍远一点距离就发现不了它。另一个叫狗咬棍的训狗员则站在地上不吭气,显然没练习这项。 “你的黑狗呢?”靡笑问道。 “这就练习。”训狗员低声回道。 靡观看完训狗,就回去找少康说事去了。在他身后就传过来一阵阵“卧倒”的声音,靡在心里笑了,总体还不错。 训狗员口里喊着“卧倒”然而黑狗却茫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训狗员伸手在狗背上轻轻下压,黑狗就顺势趴在地上,过一会,松开手,嘴里喊着“站起”,黑狗就站起来,得到一块鸡肉。待黑狗咽下鸡肉,训狗员有喊道“卧倒”,同时伸手压在它背上,黑狗又顺势趴下…… 靡来到少康的房间,少康正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地想着事。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少康转过身来,坐下,不说一句话。 “还在担心那事啊?”靡轻声问少康。 “是啊,”少康说,“穷石的兵士都是身经百战,我们这边,人虽然多一些,却选不出来一个将,朗格去跟穷石战斗。眼看着大军已经过来了,这仗朗格打呀?” “没事。”这时候,靡知道只能给少康打气,多说些鼓励的话语,“先让我带来的那几百人打头阵,那些人天天拦路抢劫,打仗都不怕死,让诸纶这边的兵士当第二队。至于将嘛,倒是有一个人,可以当,就是女艾。” “女艾是一员战将,身强体壮,力气大,好头脑灵活,”少康说道,“可是,他不在有莘国跟随穷石兵士吗?” “这个,我来安排。”靡笑道。 “军师啊,你都这么老了,我还事事依靠你,”少康说得自己声音哽咽,泪水都快下来了,停了半天,才又说道:“真是辛苦你了。” “寒浞卑鄙无耻,杀父霸母,丧尽天良,天下人公起反之,他的时日不会太长的。”靡说道,“姒姓是天下公认的夏后,人心所在,不用愁没得大将,也许他们正在来的路上,也说不定呢。” “借你吉言,”少康苦笑了,“但愿这样。” 少康的担心,也是靡的担心,好在靡早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只是能领军的大将似乎不多,只有女艾可以担当。回到自己屋里刚坐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一声“进来”喊过,进来一个信使。 “穷石军到哪里了,哪个领兵?”靡迫不及待,问道。进来的是派往有莘国的哨探。 “穷石大军五百人已经出了有莘国,快到有虞国边界了,”哨探说,“离诸纶尚有一百多里路,预计还有五天就到了。” “五天!”靡记心里默默念叨,抬眼一看哨探还站在地上等他命令,就对他说道:“继续探哨。”哨探走了。靡又喊来信使,对他说:“赶快去有莘国接回来女艾!现在就出发,限你一天半赶到。” “一天半!”信使瞪大眼睛重复道,“平时可是要三天的啊。” “少废话!”靡说道,“牛车已经准备好。现在就走。告诉女艾,叫他也在一天半内赶回来。” 看到没有余地,哨探出门坐上牛车,快马加鞭向西去了。 再说女艾,这天在密林里和芹接头,交流了情报,给芹一些费用,就分手了。一到门钱就看见一个人在门外等着他,于是来到跟前一问,知道是诸纶的信使,边带进屋,并关上门。 “军师要求你一天半之内赶回诸纶。”信使说完就走了。 女艾立马找来车子,急速向诸纶赶去。路上,女艾顾不得休息,吃喝,连日连夜地赶路。睏了就停在路边,让黄牛啃食路边野草,自己坐在车里迷糊半个时辰;乏解了,继续赶路。最后终于在靡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诸纶。 看到风尘仆仆、尘土满身的女艾站在面前,靡都差点落泪了,只得轻声对他说:“你先吃点睡一觉,我俩在谈军情。”?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6 待侍女拿来稀饭、烤肉,女艾狼吞虎咽地啃食起来。刚把豆里的稀饭喝完,手里的烤肉啃了一半,女艾就倒在铺上睡着了。一睡就是一夜,待女艾睁开眼睛,已经是次日中午了。赶忙抹一把脸,就来到靡的房里。 “将军啊,现在穷石军大病压境,我们诸纶虽说有些兵士,可都不是大将之才,”靡说,“我想啊,军里只有你力大无穷,能顾上阵打仗,因此,我和少康军长商量了,希望你能担起这个重任,消灭穷石军。不晓得你是朗格想的?” “女艾没得想法,军师需要女艾领军打仗,女艾就没得说的,就上阵跟寒浇、寒豷战斗。”女艾说道,“没得军长,就没得诸纶,也就没得我们这些人呆的地方。寒浞那个流浪儿早把我的国灭了,我要和姓寒的周旋到底。” “就是,我们要和姓寒的周旋到底,彻底打败寒浞。”靡说道。 5 芹和寒豷已经如胶似漆般恩爱,两人时刻不离左右。 寒豷在女歧那里没有得到的,在芹身上全得到了,对芹也恩爱有加,言听计从。 “亲啊,说说你以前的故事,”一天,芹对寒豷撒娇说道,“比方,你和女歧的故事,你那么的爱她,她却找人来杀你,要你的命,真是个可恶的女人。”这些话都是女艾教给芹说的。 “不要提那个娼妇!”一听芹这话,寒豷脑子里的那根筋猛地转过弯来了,随即自语道:“我说嘛,我每次都是悄悄去的,朗格会有人晓得我的行踪,原来是那该死的娼妇找的人。”停了一会,又说,“要早晓得是这样,我就把她给砍了,哪还轮得到那个清瘦男人动手。” “其实,她还不是亲你的对手,亲的对手是那个人。”芹说着用手指了指屋顶,“他上阵打仗,是为了他的位置,你在这里打仗,为了啥子?”芹自语说,“啥子都得不到,弄不好,打了败仗还要问你的罪,被他砍头都说不定呢。” “别说了,”寒豷忽然间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撕扯,有种疯狂感觉,“我有啥子办法,哪个叫他是太子。” “要是太子那个了呢。”芹说道。 “哪个?”寒豷被芹说糊涂了,抬起头就看见芹拿手在自己脖子上划过,就明白了,“他是我亲哥,我不能那样做。” “现在,他是你的亲哥,就不晓得将来他当了寒后,还认不认你这个亲弟弟?”亲说完不再吭气了,坐在铺上闭目养神。 在芹旁边坐着的寒豷,头埋在双手里,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了了。是啊,将来他当了寒后,我是啥子?于是在心底打定主意,在对抗诸纶战斗中,不帮寒浇,让诸纶军杀了他最好。 忽然,一个人进来,对寒豷说:“公子,太子请你过去商量军情。” 寒豷抬起头,认得是寒浇的身边侍卫,于是应道:“晓得了。”穿上宽大的外套,回头对芹说一声“芹,你早点休息”就跟寒浇的侍卫走了。 来到寒浇营帐,寒豷昂首进来,坐在一张空杌子上,看了寒浇一眼,就埋头在双手间。 “寒豷,明天我军就到达诸纶了,”寒浇盯着寒豷说,“你是我军的大将,明天列阵后,你打头阵,可不要失了我穷石军的威风哦。”说道后来,寒浇笑了。 “嗯,你是太子,又是主将,应该你大头阵吧?”寒豷说,“我在后面为你掠阵、助威,接应你。” 一听寒豷这话,寒浇心里一股无名火腾腾升起来,然而马上要打仗了,寒浇不得不按压住心头的无名火,按住性子说道:“正因为我是主将,才要求你打头阵,你要是败了,我作为主将才能出战,你晓得吗?” 我出战,要是真败了,你是主将,还不得当场把我头给砍下来。这时候,寒豷脑子里全是芹给他灌输的思维,于是据理力争,说道:“你是太子,打下江山,将来是你当后,所以你当打头阵。就算你头阵败了,也没得人追究你的责任。我嘛,就难说了。” “你!”寒浇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瞪圆了眼睛,盯着寒豷,“仗还没打,你朗格就说到败仗呢,还追究责任?我看啊,不用打仗,就可以追究你这句灭自己威风话的责任。”寒浇站起来,慢慢度到寒豷面前,“寒豷啊,你是我的亲弟弟,我是你的亲哥哥,现在这一仗,可以说是为我们哥俩的前途打的,赢了,我们哥俩就前途光明、平坦,我寒国就会欣欣向荣,形势大好。要是败了,就啥子都不用说了。” “说得好听,赢了,是你寒浇的寒国形势大好,我寒豷还不得为你东征西讨,到处去卖命,说不定哪天就让人杀死了。”寒豷心里这样想,嘴里却坚持说道:“大哥,你的功夫比我好,头一战有特别重要,赢了,能长我穷石军的威风,所以,需要你出战。我的功夫差你一大截,要是败了,会影响穷石军的士气,我还是为你掠阵为好。你说呢,太子?” “好吧。”寒浇无奈,只得同意了,心情坏到极点,在心里想道:莫非这一仗真的要败了,呸呸呸,乌鸦嘴!回过神来一看寒豷坐在面前,又鼓起勇气,和颜悦色地说道:“有大哥在,这一仗就不可能败!量他一个几千人的小小诸纶城,好奈何不了我寒浇。”度过去几步,有回来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弟弟,哥哥的后阵你可要看好哦,万一哥哥的形势不妙了,你就上来接阵啊。” 寒浇说到后来,口气好像有点在求寒豷的意思了。寒豷听到,心里可乐了:我就是要让他们杀了你。嘴上却千保证万保证地说道:“太子放心上阵,我一定掠好阵。就算是在不济,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太子保下来。我要是做不到这点,太子你尽管砍我的头。” “嗨,不说了,不说了。”寒浇低头扰腮地拉长着脸,“就按你说的,我打头阵。”说完走回去坐在主位上,对寒豷挥挥手,“你回去吧。” 这时候,寒豷心里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妈的,太子是那么好当的! 一天后,两军对垒在诸纶城郊的粮田地上,中间间隔着百多步的距离,都把战车摆放在阵后。诸纶军背依城墙下的城门,城门关着,以免开战时有兵士私自遛进城去。穷石军背后是广阔的原野,及一条东西贯穿的小道,不远外是茂密的树林和齐人腰深的山草。 靡在东面小道三百步外的树林里埋伏了五百个兵士,和那两只黑色和灰色训练有素的大狗。对靡来说,现在不是讲规则的时候,胜负更重要,为了给他父亲羲和以及胤国报仇,靡可以舍去性命,就更顾不上别人的笑话了。 两辆战车推进到两阵阵前,寒浇和少康面面相对。少康坐在车上对着对面车上的寒浇抱拳稽首,说道:“太子,别来无恙。” “姒少康!”寒浇没与少康客气,厉声喊道,“你身为我寒国的子民,为啥子不老老实实地过你们的平民生活,偏要在这里聚众闹事,难道不怕杀头吗?听我劝,赶紧遣散这里的闹事之众,你随我回穷石,领罪,以免生灵涂炭。” “寒太子,你们父子欺世盗名,霸占我大夏的中国,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胡说八道!”少康骂道,“单说你的老子寒浞,当初流浪在街头,饿得半死,亏了后羿接济,寒浞才活下来一条命,可是寒浞呢,却把他的义父后羿杀了,好霸占了压得义母。这种美德人性的厚颜无耻的畜生,哪配活在这个世上?因此,全中国看不下去了,都聚集在诸纶,誓言要杀向穷石,灭了寒国,为全中国的诸侯报仇。” “哇呀呀呀——!”一声大叫,寒浇站了起来,脸胀得通红,浑身发抖,伸手戳着少康,“姒少康,无耻小儿!居然妄想天开,要灭我堂堂大寒?我俩阵上见,不杀了姒少康,我寒浇誓不为人。回车!”两边兵士立即推着寒浇回了营中。 一分钟后,寒浇手持两把大斧出了阵,喊道:“司少康,出来,我俩对杀三百回合!” “寒浇,休得猖狂!”对阵一名大汉武将立于阵前,“我先来杀了你,为中国人报仇。” “无名小辈,不配与我寒浇对阵!”寒浇喊道,“叫姒少康出来!” “寒浇,先过了我女艾这关再说!”女艾提着斧头就奔过来了。 寒浇见状也跑步上前,两人顿时厮杀起来。 “泰山压顶!”等寒浇跑到,女艾手中两把大斧高举起来,对准寒浇猛砍下来。与女艾相比,寒浇矮了半头,看见双斧劈下来,寒浇急忙举起手里的双斧,护住自身。四斧相撞,石屑乱蹦,寒浇双臂被压得难于支撑,脸上的汗水顿时从全身冒了出来,石头衣衫。 女艾也感觉到了双臂发麻,使不出劲。待麻劲稍轻,女艾就抽出双斧横着撇了过去,口中喊道: “顺水推舟!”喊声还在耳边,一股劲风就扑面而到了。 寒浇心里的“要坏事”还没闪过,就感觉到了扑面的劲风扫得连疼,急忙顺着风势,人就斜着弹了出去,脚还没在地上站稳,脸上活了火烤的感觉就传到了心中。寒浇随即又跑动几步,脱离了对方。 “寒浇,跑啥子?”女艾喊道,“我俩还没分出胜负,再战!” “好!”寒浇整理好心态,拖着长斧跑上来,随着一声“揿脚杆!”双斧就贴着地面奔着女艾的双腿来了。女艾急忙挑起,同时低头一看,寒浇正在他脚下滚着地趟拳,两柄大斧刚从他脚下扫过去。趁从上空落下之际,女艾单脚在还蹲在地下的寒浇头顶一点,人就弹跳出七步外。 站起来,女艾看到寒浇也已经站好姿势正喊着“腰斩”冲过来,于是准备着应招。等想好招式,却看到,冲到半途的寒浇脚下一滑,人摔倒地上,手举着双斧护住全身。 “待你回去换了斧头,我俩再战。”女艾说道。 寒浇细看手里的双斧,一支只剩了个木柄在手,急忙起身回了营。 在寒浇眼看着就要命丧阵上时,寒豷正坐在战车上,一脸的微笑,对寒浇的窘态无动于衷。待寒浇回到营,立即上来,问寒问暖的。“太子,战况朗格样?你们太远,我都没看清楚?” 刚想骂两句出出气,又想到不是时候,于是气哼哼地说道:“我今天非得杀了这个龟儿子!”闭口不提女艾放他回来的事。寒浇换了两柄大斧有上阵叫骂起来,“刚才那个狗日的,出来,老子今天非宰了你不可!” 女艾刚才受了靡的一番痛责,迷受了计谋,这时候有受到寒浇的一番挑衅,也暗下了决四站的决心。女艾手提两柄新斧子走出阵前,什么都不说,直接抡起斧子就砍。一阵碎石雨下过,女艾拖着石斧就向东边笑道逃了,嘴里喊着:“杀不过龟儿子!” “不要逃!”寒浇来了勇气,大喊道,“杀不过老子,就拿命来!”嘴里喊着就脚下生风,大踏步地追杀下来了。一刻钟后,寒浇离女艾越来越近,不禁有些得意了,“老子不信,你今天能跑得脱!”追着追着心里就有了完胜的感觉,好像你猜的人头已经提在手里了。 忽然,不知什么地方响起一声“咬”,左右两条黑影猛地窜出来,瞬间就感到左右胳膊上吊着一座大山似的沉重,随即有了剧痛的感觉。寒浇想抡起斧子,可胳膊沉重无比,原本瞬间完成的动作居然变成了慢动作,在一寸一寸地升起的斧子,没了杀伤力,更别说虎虎生风了。这时候,女艾却出现在面前,只见他举起双斧,一声“腰斩”,寒浇就在两条胳膊摔成风车一样中成了两截。女艾弯腰看下寒浇的头颅,提着回到阵前。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出来!”女艾站在阵前大叫道。然而,回应女艾的是,寂静无声,不由又大声喊道“还有哪个出战!” 就在这时,女艾看到身边的诸纶噪声大振,全都一窝蜂地冲杀过去了,于是提着双斧也跑向穷石军阵。顿时,阵上形势一边倒,穷石军溃败逃窜,诸纶军乘胜追击。?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7 原来,寒豷在阵后看见女艾手里提着寒浇的人头,心想自己比寒浇差远了,寒浇都给对方杀了,自己哪是对手,边悄悄命御者驾车私自逃了。穷石军见没了统帅,纷纷也逃了。这时候,前面的兵士还在阵上静等寒豷出战。靡在阵上看见穷石军后阵有移动迹象,立即掩军冲杀了过去。 这一仗,诸纶完胜,斩杀穷石军三千多,俘虏一千多人。 芹在乱军溃逃中不知所踪,大概被杀身亡了。 当战场上冷静下来,少康出现早军士中,和大家一起欢呼胜利。把心中的情绪发泄完了,少康才进城回了自己的小院。小院里,杼正拿着一张干透的兽皮在发愣。 “杼儿,你在爪子?”少康随口问道,却没得到杼的回应。 过了一阵,靡进来了,脸上满是笑容。 “军长,我们终于胜了一仗。”靡笑着,显然是在压抑着心里的狂喜,“嘿嘿。” “总算为你胤国和羲和巫师报了仇了。”少康说道。 “这还不算报了仇,”靡的脸色冷峻,笑容消失了,“寒浞哪个流浪儿还在穷石,我们胤国的仇就不算报了。我们诸纶还得努力啊。”说着就低下了头。 “是啊,我们都得继续努力才行,”少康说,“现在才打了寒浞一个耳光,后面还有大仗啊。”过一会又说:“今晚,加些烤肉,犒劳一下大家。” 接下来的几年,诸纶城过得还算安静,寒浞没有来骚扰,也许对诸纶有了阴影。 这几年里,靡死了,他终究没有看见寒浞的死自己就先死了。 杼也长大成了一个大小伙,脑子似乎也灵光,唯独一样不好,见不得干透的兽皮,一见就痴呆了,拿着干皮一番苦思冥想,没人知道他脑子在想些什么。刚开始,少康还骂他几句,到后来,见得多了,也就懒得骂了,看见也当没有看见,心里想到,由他去吧。 这天,杼拿着一张兽皮在自己身上比划,然而干透的皮像块木板一样,硬邦邦的,不能弯曲,不能变形。杼嘴里嘀咕着“不得行啊”,对身边来往的人们视而不见。没多久,少康看见杼用山草在做草人,大小和真人一样,于是就站在一边看着,相知道杼到底想做个什么东西。 杼对站在身边的少康不理不睬,一心做着自己的事情。拿起一块晒了半天未干的兽皮,在草人身上围了一圈,用一块石头在皮上画着线条,感觉不合适,就擦了再画,又不合适,还画。就这样,画线,擦掉,画线,怔怔一个时辰里,就忙这些。到最后,少康也没明白杼要做什么。 过了一个月,少康看见院子里的草人身上穿着兽皮衣裳,站在太阳下,用手一摸这“衣裳”干干的,硬硬的,像块板子。两天后,大太阳下干透的皮“衣裳”被杼剁碎里面的草人取下来,放在地上,拿刀砍,砍不透,用箭射,射不穿,用棒子打略有变形,却不大。看着这“皮衣”杼笑了,“成了,就是你!”随即朝屋里喊道:“爸,我的成了,我的成了,爸。” “你成了啥子?”少康出来问道。 “皮铠甲成了。”杼笑说道,笑容里还有童真。 “这是你的皮铠甲啊?”少康跟着笑了,“朗格穿?”整个皮铠甲仅能遮挡住上体躯干部分,“还有,脑壳呢,最重要的,朗格办?不保护啊?” “爸,喊几个兵士来,把皮铠甲穿上试试。”杼的兴趣未减。 “要得嘛。”少康心想,这铠甲好像还真有些用处,至少能保护身体了,上阵可以少死人。不一会,进来五个兵士,少康手指着一个兵士说:“等会,他们帮你穿上地上这衣裳。试一下,大刀的砍伤能力。” “啥子,军军长,你说让它们砍我?”被点到的兵士哭丧了脸,“可我没有犯军规啊。” “我晓得,”少康不以为然,“就是试一下嘛,又不是真的要杀你。” “万一这衣裳,衣裳不行呢,我岂不就死了。”兵士脸上的寒就下来了。 “要不,不砍了,就穿一下衣裳。”少康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纠正说道,随即对另两个兵士说:“你们帮他把衣裳穿上。” “就穿一下啊。”点名穿皮铠甲的兵士尽管同意了,但还是担心自身安全,脸色恰白。 帮穿衣的两个兵士,拿起地上干透的皮铠甲,四只手用劲扳开皮铠甲套在了兵士身上。 “活动一下手脚,走几步。”杼说。兵士就边走边甩开手臂前后左右一阵摔圈,好像还行。杼就说:“再跑几步。”兵士即刻跑起来,皮铠甲有些长,抬起的腿有触碰皮铠甲的迹象。兵士在杼的“停!”声音里,脱下了皮盔甲。 “朗格样?”杼抬头问少康,“穿上能上阵么?” “好像还行。”少康说,转头看到几个兵士站在旁边,就说,“走吧,没得你们事了。”五个兵士转身走了。少康心里始终想着皮铠甲的作用,“还得找几个死囚犯来试砍一下,不然,总是不放心。” 过了两天,校场来了五个死囚犯,四个兵士。少康对死囚犯说:“地上这五件衣裳是铠甲,刀砍不能进,箭射不能伤,你们穿上,让这几个兵士一人砍一刀,射一箭。活下来,就免了你们的死罪;死了,也可免去你们的枭首之痛。”五个囚犯神情麻木,没有兴奋,没有沮丧。少康对兵士说:“帮他们穿上。”兵士丢下手里大刀、箭矢,帮囚犯穿上了铠甲。 在少康“只准砍铠甲,不准看其他地方,一人砍一刀,射一箭”声音中,四个拿起地上的大刀,对举着双手的五个犯人一刀刀砍过去,再补上一箭。五个犯人除了一个瘦人被一个胖兵士砍倒地上,双手在地上檫破一块皮外,五人都没事。有几只箭钳在铠甲里,更多的箭矢丢落地上,大刀砍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凹痕。取下铠甲,犯人身上有两人皮肤上有几个小血点,都是箭矢穿透了铠甲,却只伤及皮肤,没有性命之忧。大砍过的地方有一道红色印迹。 “好,不错!”少康赞道,又转头鬼囚犯说:“哦,你们也不错,自由了。” 这时候,五个犯人才欢呼起来,“嘢,我自由了!”喊着跳着跑了。 6 寒豷独自一辆车败回穷石,往日那种“谁都不扶只扶墙”的气势没有了,成天低垂着头,不说一句话。寒豷现在升为太子,周围的侍卫、侍女、奴仆,一个个提心吊胆,说话不敢大声,生怕那句话惹寒豷生气了,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这天早朝,大殿上。寒浞坐在高台上,俯瞰着下面的大臣。 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大堂上安静一片,所有大臣全都低着头,不吭一声,无人出班奏事。 “太子何在。”寒浞问道。 “儿臣在。”拉着长脸的寒豷赶紧出班应道。 “太子的封国在戈吧?”寒浞说道。 “是的,”吏部冢宰出班说道,“十年前,我后灭了戈国,就把戈赏给太子。” “我是记得有这回事,”寒浞说,“太子现在在穷石没得啥子事情,这样子,你去封地,把你的封国管起来,积累一些管理经验,将来也好管理中国。” “妈的,尽他妈放屁!不就把老子赶出帝都吗,老子还不稀罕呢。”寒豷听见寒浞一番话,只觉得气满胸膛,不过也明白这里还不是自己的天下,只得应道:“太子仅遵后命。” “我儿也不必急着去戈地,”寒浞说,“可在穷石住一段时间,把太子gong收拾好后,再去吧。” “儿臣遵令。” “退朝。”寒浞说完,不等值日官喊就起身下了高台,进了后宫。 下朝后,寒豷没在穷石逗留,收拾完太子gong里的物什,装满十辆车就出了穷石,走的时候也没去给寒浞告别。在路非只一月,一行人慢慢悠悠地,一路游玩,观赏沿途景致。两个月后,到了戈国。 一进国都,就令奴仆们收拾院落房间,加固城墙。住下后,寒豷带着侍卫到院里,紧急训练起来。 “太子,我们刚到,就不休息两天吗?”侍卫长问道,“前面路上,我们都慢悠悠地走着,朗格一到戈地,就忙碌起来?” “以前,寒浇是太子,他们的目标是寒浇,现在我是他们的目标,懂了吗?”见侍卫长似懂非懂的样子,寒豷进一步解释说,“我在沿路慢慢地走,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印象,我是个无能之辈。现在,我赶紧加固城墙,练习兵士,整好以待他们来攻。” “他们?是哪个?太子还希望他们来攻打我们吗?”侍卫长更迷惑了。 “诸纶方面刚杀了太子寒浇,现在我是太子,”寒豷说,“他们要消灭我们寒国,我就是他们要灭的第一个目标,然后才是那个老东西。反正迟早要来的,还不如让它们早点来。老东西让我来戈地,就是为他分担诸纶方面的压力。懂了吧?” “懂了。”侍卫长点头说道,接下来的问话就反应出他还是没懂,“那我们可以主动攻击诸纶,杀了少康,”随即又做恍然大悟样子说,“寒浇这次已经败了,我们这点兵力……,嘿嘿。”尽在不言中了。 “赶紧组织兵士加强锻炼。”寒豷说道。其实,寒豷没有说出来的,大家也都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寒浇的死,寒豷要负大半责任。尽管寒浞没有责备他,寒豷心里明白,现在只有他和老东西联手起来,寒国才有生存下来的可能。否则,寒国一破,他寒豷也就活不了了。 侍卫长听寒豷这么一说,心里更明白了,还不是你们姓寒的把中国的人全得罪了,才招致全中国人的反对。“我也得为自己考虑一条退路了。”侍卫长在心里想道,脚下却飞快地走着。 校场上,侍卫长把所有侍卫和戈地的兵士战绩在一起,练习着刺杀、撇砍,校场上顿时热火朝天,尘土在震地的喊声里,混合着汗滴纷纷撒落在校场上,场边树林里的鸟儿被惊起,飞向远处。 然而寒豷预期中的攻击没有按时到来,国都却在寒豷经营下,变得固若金汤。现在的戈国兵强马壮,不怕强敌攻击了。 时间久了,寒豷心里警惕性就慢慢消失了,对享乐渐渐有了兴趣。这天,一帮舞女在陪着歌姬翩翩起舞,舞姿优雅风骚,身段撩人。寒豷心里逐渐有了想法,眼睛看着歌舞风韵,心里想着云雨之乐,伸手拉住一个舞女就往怀中揽。 年轻的小舞女猛地一惊,人失去平稳,倒身在寒豷怀中,眼睛里现着惊悸,但明白环境,很快镇静下来,对着寒豷妩媚笑着。这一笑顿时勾去了寒豷的魂魄,他把舞女抱在怀里猛地一阵蹂躏,小舞女尽管浑身不舒服,脸上还是笑意盈盈。 寒豷尽兴了,就放开怀里的舞女,端起酒爵一饮而尽,不一会,寒豷就醉眼朦胧了。 屋中歌声悠扬,曲调欢畅,物女们个个风姿卓雅。 朦胧中的寒豷,手在舞女群里随意捞着。忽然,手上有了感觉,寒豷左手一拉,居然没拉动。寒豷怒了,右手抓过一件东西就顺着左右力道方向戳了过去,随即屋里响起一声凄惨的惊呼“啊——”。这一声惊呼,惊醒了寒豷的醉眼,仔细一看,地上躺着一名个大的舞女,她身上戳着一支用来打击乐器的殳。寒豷顿时没了兴趣,起身进了房间,躺下了。 奴仆过来,抬走尸体,把地冲洗干净。 寒豷睡了一觉,彻底醒了,想起昨夜的事,心里不禁纳闷:殳居然能戳死人,能不能用来做兵器?寒豷拿来昨晚顺手放在门边的殳仔细看起来。?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8 殳本来用于打击乐器,顶上带钩,演变成兵器后,叫杖或杵,长一丈二寸,装有木柄,头部由四片锋利的竹板合在一起,有棱无刃,叫“积竹”。寒豷用手摸摸四块竹板何在一起的“积竹”,居然很坚硬,寒豷用了很大的劲,才能扳弯,不由赞叹道:“怪不得,那女子那么不经戳,一戳就倒了。” 寒豷拿着殳来到院里,对准一块坚硬的石头,用劲一杵,殳没入石头中两寸。再拿来大刀,猛砍一刀,石头上只留下一道深一寸不到的痕迹。 “妈的,这玩意原来还真是一件不错的兵器!”寒豷不由真心赞叹了。对手里的殳把玩许久,寒豷心里还不尽兴,“不行,的找几个活人来试一试才要得,别他妈一上阵不灵验,我的命就没了。” 侍卫长很快找来十个虎背熊腰的死刑犯,给他们穿上正常兵士的军服,发给他们兵士用的大刀、斧子和木棒。然后,对他们说:“你们都给听好了,前面这人就是你们的敌人,”侍卫长指着寒豷说,“杀了他,你们就自由了。要是杀不了他,你们就死了。” 十个死刑犯都瞪大双眼看着侍卫长,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杀了他我们就能走了,不用再回去牢房?” 寒豷本想吼一声“哪来这些啰嗦?”,可是要让这是个犯人使出浑身力气来战他,从而试出殳的效用功能,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耐下性子等着。 “你们相活着回家,就杀了他,不想杀他,那就让他杀了你们,”侍卫长说,“牢房,你们是回不去了。” 这几个死囚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力大无穷,这时候,全没了畏惧,拿起手里的兵器把寒豷团团围在中央。一个大汉对着寒豷就把大刀砍向寒豷,寒豷不等他把到砍死抬手递出殳,抵在这大汉腰间,殳瞬间就进了大汉身体两寸,胆寒立刻翻到地上,口吐鲜血,伸了几下胳膊退就不动了,眼见是死了。寒豷抽出殳,尸体上留下一个爵口大小的口子。 看见死了一个,剩余九个大汉再无顾忌了,挥舞着手里兵器,一起围攻着寒豷。在这群亡命徒的围攻下,寒豷一时间手忙脚乱,只有躲闪,无暇回击。一旁的侍卫长本想上前砍翻几个,一想起寒豷事前的交代“不许帮忙,否则杀无赦”,又站住不动了,眼睛却死死盯着场上的变化,一旦危急到寒豷的生命,他准备受罚也要砍了。 侍卫长走神这会,猛地听到一声“啊”的叫声,接着眼前身形翻飞。定睛细看,地上已经躺着五具尸体,有的还在翻滚蹬腿,有的却死透了。再看寒豷,左臂上的衣裳被撕开一道口子,渗出来的血浸红了衣袖。而寒豷自己正在猛地挑起,殳在他手里以“泰山压顶”之势猛砸下来,只听一声“咔嚓”响,地上一个正将手中的长棒奋力上撩的大汉顿时萎缩倒地,没有哼一声,也没有伸胳膊蹬腿就死了,一滩白的红的摊在他脑袋四周。 其余三个大汉被眼前的场景震惊,手里刀、棒稍有停留,动作不连贯。就在这难得的空档,寒豷手中的殳突然一圈横扫,只见殳梢带着红肉、布片过去,地上就多了三个痛苦shenyin的伤兵。细看他们的伤口,每个人腰间都有一道酒爵口粗的伤口横过他们的腰身,身体里面的肠子肚子都清晰可见。 寒豷提着殳上前,对着三个大汉的胸口,一人一杵,三人顿时不动了,安静去了另一个世界。寒豷这才丢下手里的殳回屋坐在杌子上,侍卫长急忙上来替他包扎胳膊上的伤口。 “太子,这个殳朗格样,”寒豷的伤势仅是皮肉伤,侍卫长一下放心下来,问着寒豷,“当兵器用要得不?” “何止是要得,”寒豷得意地笑了,“简直是最好的兵器!你不晓得,刚才我拿着殳猛一扫,那个人就成了两截,从腰身处齐齐断了。比刀斩都利索。” “这么好啊,”侍卫长也心动了,“下次上阵,我也弄一把殳。” “只是这殳的使用招式,我还得再想想,”寒豷说,“朗格让殳在阵上发挥出它的最大优势。” “嘿嘿,这个,我就没得法子了。”侍卫长干笑道,“全得靠太子你了。” 寒豷发现了兵器殳的传言不胫而走,传得戈国人人皆知。事情还没完,不知何故,这消息居然传出了戈国,传遍了全中国。 正在琢磨着改进他的皮铠甲时,杼得到消息,立马来到少康房里。 少康现在好像上了年纪,精力有些不济,在房子里打盹迷糊,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半天说道:“啥子事啊,朗格心急火燎的?”少康又迷糊半饷,“我说杼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就不能沉下气,想一些事情吗?别整天就晓得折腾你那个啥子铠甲,多想想朗格带兵打仗,啊。” “爸,先不说这些……” “我刚说了,叫你沉下气来,别心急火燎的,你朗格就是听不见呢?” “爸,最近有个消息,传得全中国都晓得了,”杼顾不得和少康磨牙了,直接说了实事,“传说寒豷发现了一种新式兵器,叫啥子殳,说是任何哪个兵器都挡不上两招,一殳能打断人,成两截。” “啊!”少康猛听到杼的叙说,不由一惊,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镇静下来,缓缓说道:“不就是个兵器吗,还能朗格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你不懂?他又兵器,我们也有啊。” “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杼一下被少康搅糊涂了,不知怎么叙说自己的想法,愣了半天才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寒豷有了厉害的新兵器,我们马上要进攻戈地,我们的战术是不是也要做相应的变动,别到时候吃了大亏?” “这个事情,你去和女艾商量着办就是了,”少康说道,“我晓得了。” 杼来到校场找将军女艾,却发现女艾正在用牛鞭抽打一位绑在木桩上的兵士,嘴里喊一声“你说不说?”抽两下鞭子,兵士这时候浑身遍体鳞伤。杼站在一边看了一阵,只见那兵士异常顽固,闭口不讨饶,不认错,只得上前揽住女艾说道:“我说将军,你何必跟一个兵士怼气呢,有啥子打两下气出了就算了嘛。” “公子啊,你不晓得,这个是寒豷派来的奸细,”女艾说,“你探得你发明的皮铠甲,正要跑出城,被我的卫兵抓住了。” “将军输的是真的吗?”杼转头看向奸细,问道,“你真的是寒豷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奸细,我不是奸细!”奸细见有机可乘,大声喊起怨来,随口瞎编说道:“我是女艾将军的侍卫,将军他贪污我们的兵粮,被我发现了,他在公报私仇,杀人灭口。” 女艾一听急了,喊道:“你胡说!老子啥子时候扣了兵粮?”女艾气得圆睁怒眼,嘴上的胡须飘飘,“明明是你偷了皮铠甲,想要偷跑出城,去给寒豷报信。龟儿子,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奸细顽冥不化,“你就是扣了兵粮!” 看着杨倩的场景,杼心里已经有数了,说手抄起放在一边的大刀,起手横削过去,一股红血喷薄而出,直冲木桩上空,奸细的头颅随刀滚落地上。“狗日的奸细,就是真个下场!”砍完杼还不解恨,又踹了木桩上的尸体两脚,“老子最恨奸细!”待气喘匀,这才把女艾拉进营房。 两人坐下,杼说:“现在哎有纤细传说,寒豷发明了新兵器,叫殳,可厉害了,一下扫过去,能把人扫成两截,一戳就能戳死人。”停了一下,又说,“我们这就要进攻戈地了,战术上,你有啥子想法?” “想法啥子倒是没得,公子你说朗格打,打谁,我女艾就朗格打,打哪个。”女艾说,“只是听你说的寒豷的殳这样子厉害,我觉得,我们不能跟寒豷面对面交战了,的采用远攻才要得。” “远攻?朗格远攻?”杼说,“你是说,用弓箭射?”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女艾说,“还有,用火烧,也可以。” “火烧,射箭,”杼嘴里念叨着,想了一会,嘴里又自语说,“这的用计谋了,上次用料一次猎狗,这次怕不得行了,得另想一计,得另想一计……”杼嘴里念叨着,慢慢出了营房,走了。 杼的皮铠甲已经得到很大的改进,不用人帮忙,兵士一个人就能穿上脱下了,就跟穿普通衣裳一样方便,唯一的缺点,就是原材料野兽皮数量有限,皮铠甲只能是上阵的少数兵士才能配得上。 校场上,女艾带着两队兵士在对刺冲杀,双方把斧子、大刀、木棒全用上了,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都演练一遍,双方杀得难分难解。这时候,十个身穿铠甲的兵士冲进阵中,面对交战双方,横冲直闯,无数的刀斧砍在他们身上,没有丝毫伤害。看得交战双方目瞪口呆,一些兵士甚至停下了攻守,眼睛直直地看着这十个穿着铠甲的兵士。 站在将台上的女艾,看见过了铠甲的防身效果,扭头看了杼一眼,满眼是钦佩神色。 转身下了将台。晚上,杼坐在少康房里,两人心里都清楚眼前的形势。 “爸,上次杀了寒浇,我们有了一些影响,周边的诸侯都在晓得我们了,但是还在观望,”杼说道,“现在需要进攻戈地,才能扩大我们的影响,到时候,诸侯们就会向我们投靠过来。” “嗯,”少康想了一阵,“我们现在有三千兵士,倒是有能力进攻戈地,但是,上次你说过,寒豷有殳吗?那个殳的杀伤力强大,我们想到应对的办法没得?” “应对殳,我想用箭,”杼说,“只要我们不与寒豷近距离接触,他的殳就发挥不出来威力。” “要得是要得,”少康说,“你还得想一些计谋,出其不意给对方以攻击,在他们手忙脚乱时候,置其于死地,才能收到攻击效果,甚至能灭了戈。”说了一阵,少康停下来,过一会又说,“这次的指挥,就由你来担当,你觉得啥子时候合适了,就出兵吧。我在后方给你组织粮草,保障前方的进攻。” “晓得了。”杼明白了少康的用意,就起身出来了。 一个月后,杼和女艾带着两千五百全副武装的兵士,列阵戈国都城下。发现面前的城池稳固,城墙高十多尺,城门紧闭,戈兵驻守城内,以前演练的阵法一时没了用途,杼率兵退后三百步扎营。 女艾来到杼面前,问道:“公子,寒豷他们紧闭城门不出来,朗格办?” “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杼说,“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接下来,就准备攻城。你有啥子办法?” “寒豷不出城,我们激怒他,”女艾说,“让他失去理智,他自己就出来了。至于办法嘛,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就是大骂。还不行的话,我们就摆出明显的败势,让他看见有机可乘,肯定就出来了。” “嗯,就这样做,”杼说,“先攻城。” 这天,天还没亮,诸纶军开过饭,一千兵士把刀斧挂在腰间,背着箭士,走到城墙下,手脚并用,开始在城墙前一字排开爬城。有力的大手用劲一插就插入夯土筑成的城墙,兵士借力迅速向上爬去。随着兵士们的挥汗如雨,他们在城墙上越爬越高。 这时候,城墙上端着一盆盆滚烫的开水泼下来,开水在空中热量散失,淋到爬城兵士头上就变成了热水,给爬城兵士洗了个热水澡,大家更有劲,嘴里喊着“舒服”爬墙的势头更强了。忽然,天上一道黑影下来,有人在惨叫声“啊——”里坠落下去。用手脚爬墙的兵士在头顶上的木棒冲击下,纷纷坠落,摔断胳膊腿的不计其数,躺在地上一时起不来,被上面落下来的木棒砸死砸伤,顿时城墙下,哀鸿遍野。落地身体完整的兵士,立即跑出城墙上的攻击范围,回归诸啃纶兵阵地。 “哈哈,”在杼唉声叹气时候,城墙上啃着烤猪腿的寒豷大笑起来,“有不怕死的,上来啊,老子这里有烤猪腿,香得很!还有水喝,狗日的口干吗?哈哈哈。”寒豷站在城墙上狂笑起来。 “龟儿子寒豷,要啃,老子就啃你的人腿!”诸纶这边有兵士回敬着城墙上。 “我的人腿就在这里,你上来啊!”寒豷笑道,“哈哈哈。”?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9 营房里的杼大致清点了一下,刚才一波爬墙攻击,诸纶军死伤了三百多人,却连对方的一根毛都没有碰到,这一波攻击算是彻底失败了。“这可朗格做呢?”杼开始了苦思冥想。过一会,把女艾喊过来,一阵耳语。女艾转身离去。很快城墙下,出现了三五成群的兵士,袒胸露怀地来到城墙下箭士涉及范围外,冲着城墙上大骂起来。 “寒豷,你这个野种,听说是玄妻找的野男人生的。” “对呀,寒豷,你原本不姓寒,是个野种,不要给寒浞那个王八蛋卖命了。” “寒浞那个王八蛋不会认你的。” 城下这一桶乱骂,气得城墙上的寒豷暴跳如雷。 “寒豷,你欺负寒浇的老婆,女歧不从,你还把她给杀了!”一个竹竿似的清瘦男人得意忘形地骂道,“你给寒浇戴了绿帽,你敢承认吗?” 这个清瘦男人出现,他的骂声更是火上浇油,使暴怒的寒豷更加气急败坏,这不是杀死女歧,让自己被来哦黑锅的哪个人吗?听到他的大骂,寒豷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竹竿,你个龟儿子,明明是你杀了女歧,却在这里胡说八道!”寒豷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狗日的,不要走,老子跟你决死战!” “那你下来,跟老子决战啊。”城墙下的清瘦男人喊道。 “你等到。”寒豷说着就要出城来。 这时候,侍卫长拉住了寒豷,“太子,他这是在激你出城,千万不能上当啊。” “对啊。”寒豷心底一个激灵,暗骂自己真是头猪,随即抬头冲城下的清瘦男人说:“你娃儿少用啥子激将法,老子不会上你的当的。” “姓寒的娃儿,你爸奸淫了他的妈妈,剩下的你,”城下的兵士接着大骂,“你该喊寒浞大哥才对,你和你那个死了的大哥都搞错了,把现在活着的大哥寒浞喊成了爸。” “大哥事爸,爸是大哥,你们这是啥子关系啊。寒豷娃儿,你说的清楚吗?” 寒豷只气得直喘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干张大嘴没有声音。过了半天才出来一句,“你龟儿子打胡乱说!”一把抓过侍卫手里的箭矢,对着城下就是一阵密如雨点般急射,箭矢一支接一支,不间断地射向城下。一些躲闪不及的兵士应声倒地,努力爬出箭矢射击区域。 在后方将台上的杼看见,计上心头,对身边的女艾说:“收兵。” 女艾立即对下面喊道:“收兵!”将台下及时响起了木棒敲击声音。正在骂阵的诸纶兵士立即后撤,脱离了接触。晚上,杼召集将士密谋了半夜,确定了接下来的谋略。 次日,太阳一升起来,杼就带着十个兵士来到城下,骂阵又开始了。 城下兵士们的骂阵还是前两天那些内容,没有新意,城上的寒豷看都懒得看,不理睬城下的骂阵。忽然,一个熟悉勾人心魄的声音传上来,寒豷走进墙边看去,只见下面麻疹的只有十个兵士,一个兵士骂道:“寒豷,你龟儿子连你的老子、大哥都分不清,还贪生怕死,不敢出城决战,哪有资格当太子?你看老子,杼,就带着十个人就敢来在你个胆小鬼的城下。寒豷,你敢不敢下城来和杼决死战?” “姒杼!”寒豷一声怒吼,“ 和你那个姒少康,本是我寒国的子民,为何不守我寒国的刑法,聚众闹事,还胆敢前来围攻我寒国戈地。真是无耻至极!” “寒豷,你算哪门子狗屁太子,连你那无耻的流浪儿大哥寒浞都是奸淫自己的妈妈,你们寒国真是一窝子无耻之徒!” “你,你你……”寒豷气急,说不出话了,过了好久,孟医生怒吼“姒杼!我劝你少呈口舌之快,当心你的小命不保!”寒豷嘴里喊着,眼睛紧盯着下面的十个人,眼见那个杼越来越靠近城墙,渐渐进入了射击范围,寒豷悄悄在城墙遮挡下抬起了手里的箭矢,只等杼在靠近两尺,就能设计了。 “痛骂你们寒国这群猪狗不如的禽兽们,是我全中国人的义务……”杼正在骂头上,忽见密集的箭矢飞过来,口中一声“啊!”惨叫,人就顺势倒在了地上。紧跟着,骂阵的十个兵士相继惨叫连连,倒在地上不动了,不一会,地上渗出一片红色。 城头上的寒豷看见城下死了一片,抓起靠在城墙上的殳就下了城,喝开城门,冲出来向着杼的尸体来了。侍卫长看见寒豷下城去了,赶紧带着人跟出来,在后面大声提醒着“太子,当心使诈!”等侍卫长喊完,寒豷已经一个人冲出去很远了。 “龟儿子姒杼,你骂啊,还不死在了老子手里?”寒豷心里全是得意,“老子得砍下你的狗头,回去穷石领赏!” 寒豷加快脚步,急速跑向早成刺猬的杼的尸体。 就在距离死尸不足十步距离时候,寒豷看见地上死尸猛地坐起来,若无其事地拔下革甲上的箭,弯弓搭箭朝,跟着一阵箭雨激射过来。由于豫距离太近,寒豷没有躲闪空间,一支箭羽正中寒豷脖子,从前贯穿进去两三寸,跟着寒豷看见一支箭矢奔着自己额头来了,意识模糊间,只听见一声“噗嗤”寒豷就感觉自己重重帅向地上,随即感觉到一股凉意抹过脖子,头就轻飘飘地到了空中,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原来,杼和十名兵士衣裳里穿了皮铠甲,在箭羽射来时,杼顺势倒在地上,装着中箭死了。只是没有铠甲保护的四肢中了箭,有些痛,不过不关生死。 杼砍下寒豷头的时候,侍卫长刚冲出城门一段距离,杼和兵士一起用箭射击,阻击着戈军的攻击。 没有心理准备的侍卫们吓得转身就跑,一些胆小的吓得迈不动步,体力差的当场被踩死了几十个。 诸纶军这时候在女艾指挥下,全军分离冲杀过来,城下戈地侍卫们战败,全数战死。城内的戈军眼看大事已去,于是大开城门,任由诸纶军进入。 杼进城,安抚完戈民,把城里的戈军全部收编,打乱编入诸纶军中。这一仗,诸纶军扩充两千人。 7 因为寒浇、寒豷这两仗,寒浞的兵力减少了近五千,以寒国现有的八千兵士与诸纶的五千兵士相比,基本在一个水平上了。然而寒浞的八千兵士还在各个地方诸侯手中,一时半会还召集不起来。 损失寒浇、寒豷两员能率兵的大将,寒浞看着自己满脸皱纹、一身白须,行动都不那么利索,心里不禁暗自悲哀——姒少康还有姒杼、女艾两员将领,兵力相当,这仗怎么打? 坐在高台上,值日官早喊完了“有事起奏巫师退朝”,下面的大臣全都无言,不说话。 “各位爱臣,现在诸纶军坐大,”寒浞只得开口说道,“眼看将要影响到我大寒国的存在了,你们可有要推荐的统兵将才?” “我后,司马长期管理着我大寒兵士,”巫师太史出班说道,“他应该有些统兵的才能,可以封司马为征讨大将军,令他统兵剿灭诸纶。” “寒后,巫师太史说的对,”牧正鞠出班说道,“兵部司马就是统兵之才,一定能剿灭诸纶。只是……”牧正话语中转了个弯就停止了。 “牧正,优化尽管说,”寒浞赶紧鼓励道,“说错了,本后不怪罪你。” “就是穷石的兵士有些少,无法和诸纶的一万兵对阵。”鞠故意把诸纶军说的多一些,这或许是作为牧正的他把问题看得有些严重了。 “是啊,诸纶军已经万余,我穷石军才五千,”司马行赶紧顺坡下驴,为自己将来寻找退路,万一上阵败了,也好有借口,“这仗没法进行啊,必须马上调集地方诸侯兵。”停了一阵,又说,“还得紧急招兵扩兵才好,万一诸纶打过来了,我们就只能……” “兵部司马,吏部冢宰,户部司徒,工部司空。”寒浞忽然喊道。 “臣在。”三人一起出班站在行身边,应道。 “司徒赶紧统计出来各住户国的户数、人数,交给司马,”寒浞说,“司马按照司徒提交的户数,按每户抽调一人统计一下,看能扩兵好多;冢宰赶快通知各个地方州长、州伯,协助司马抽调兵员。” “要得。”冢宰应道,扭头一看司马、司徒,两人都一脸的愁眉不展。 “我后,按照现有的口信估算,我寒国境内有户数二十五余万,人口近百万人,”司徒如数家珍般说道,“但是大多是三十多岁的老人和十岁以下的娃儿,十到三十岁的只有四十万人左右,除去残弱和女人,还剩十五万人,再除去种庄稼的奴仆和各州长、伯自家用的侍卫等下人,仅有五万不到。按每户三个娃儿计算,尚有近两万户。”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召集近两万人兵士?”寒浞问道,面带喜色,“也不少嘛。” “说是这样子说的,”司徒忽然有了转弯,“实际上,好多州都召集不到人,许多州长、伯。现在都隐瞒了自己的娃儿,不送到穷石来。因此,实际能召到一万的兵员就谢天谢地了。” “就按一万人征召,”寒浞说,“工部司空,车正,庖正。” “臣在。”被点到的三人出班应道。 “司空准备一万兵士的刀斧、木棒,”寒浞说到,“车正准备五百辆战车,庖正准备增加一万人的饭食和饭豆、鼎釜。” “臣做不到。”寒浞的话刚说完,三人就同声喊道。 “为啥子?”寒浞奶卓性子问道。 “库里没得做五百辆战车的材料。”车正说道。 “没得那么多的厨师。”庖正说,“做一万人的饭食需要一千名厨师,我那里只有两百个。” “一个兵士至少的两把大刀,一把石斧,一根木棒,”司空说,“加上制作时浪费的,数量还得翻番,工部库房里没得做一万人的材料。” 这时候,牧正出班奏道:“库里也没得够一万人吃的粮食。” “妈的!”寒浞站了起来,一巴掌拍在放水豆的长条上,水豆随着他这一拍,跳起来老高,二胡又问问落在产跳上,“你们是朗格当的官?啊!平时都人模狗样的一团和气,到了我需要你们的时候,全他妈做不到了!”寒浞喊了这一阵,抓起一边的水豆就朝下面扔过来,“你们,你们,真是太他妈让老子失望了!” 下面的大臣全都低着头,不跟吭气。 “司马!”寒浞气呼呼地坐下,猛喊一声,“就按一万人召集兵士。退朝!” 经过几个部门一番征集,各地方诸侯送来了一千五百个新兵士。那时候,只有各州各诸侯国的子弟才有资格当兵,普通奴仆、奴隶及其子弟不能当兵。 半年后一天早朝,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行就出班奏道:“启禀我后,经过吏部、兵部努力,兵部征召了一千五百新兵士。” “啥子?才一千五百个!”寒浞惊讶,站了起来,“不是说征集一万名吗?” “兵部给各州下达的征兵令中,都规定了各州的兵士数量,”行脸上表现出无奈,“结果就是这样,只征上来一成五。” “再征!”寒浞大声喊道,坐下默想一会,又说道:“吏部冢宰、礼部宗伯、户部司徒,三部联合给各州下指标,要求各州严格按下达指标输送新兵,对拒不执行穷石命令的诸侯国,削减其封地和子民,交给遵从穷石命令的诸侯国。礼部宗伯,赶紧加倍催缴各诸侯国的贡粮、贡品。” “是。”三人出班应道。? 第九章少康:胸怀大志复姒夏10 “兵部司马,赶紧训练新兵,理政在最短时间内,能拉上战场,”寒浞说道,“时不我待啊,各位,我们寒国等不起。说不定哪天,诸纶军就开到穷石城下了,我们中国还连兵士都没有征集上来,这个仗让司马朗格打?我们该加紧了。” “我后莫急,我们下来再办,”三人齐声说道,“一定按照我后议定的指标把兵士征集上来。” “散朝。”寒浞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预感到寒国快接近尾声了,起身站起来,不看下面的大臣一眼,自个走下高台,回了后宫。 看到无线失落的寒浞,下面的大臣们沉默寡言。见寒浞消失在宫门口,大家这才陆续出了大殿,向各自的宫室走去。 吏部冢宰、礼部宗伯、户部司徒三人,走在最后,远离前面的众人。 “我说两位哥哥,这事朗格办?”冢宰一脸的无奈,“各州现在都在打着小算盘,我这里下了指标有啥子用,还不是跟放屁一样。” “哪个说,不是?!”宗伯深有同感,“我这里下达的增减指标,在诸纶灭了戈国后,哪里还有人听,连屁都不如了。屁嘛,好坏还有个臭味,我们礼部的指令就纯粹是空气,谁都不拿我当回事。” “我说,两位哥哥,都不要在这里抱怨了,”司徒说,“大家是时候相点实际有效的办法了。” “你是说……” 冢宰和宗伯都指指自己后背。 “不是这个,是啥子呢?”司徒反问道。三人不在说话,一路无语,各自回家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行一直在加紧训练新兵,好在工部、牧正提供了足够的材料,吃饱喝足的年轻人,把大刀、石斧舞得虎虎生风,大棒在手里砸在地上能砸出一道道深深的凹槽,校场上尘土弥漫。车正提供的二十辆战车,在校场上横冲直闯,辗轧着所经过路上的一切,势不可挡。 在早朝上,牧正、车正以及工部司空军得到了寒浞的赞扬,各得奖励一月的奉粮。 这时候,诸纶军在少康、杼的率领下正兵出有虞国,进攻有莘国。有莘国国君知道以己之力阻击诸纶军是螳螂挡车,没等诸纶前锋攻到就派出信使向诸纶投降了。少康征集了有莘国的兵士和粮食,就一路向西攻来。沿途汇合了斟鄩、斟灌残余,再聚集昆吾兵士,诸纶军的队伍壮大到了一万多人,声势浩浩荡荡,大有席卷宇内之势。 经过近一个月的跋涉,诸纶军终于攻到了穷石郊外。 这天,女艾接到前哨口信说,发现穷石军布阵于前面,就坐着战车到军前查看一番,便来到杼战车旁边回报说道:“公子,前面大约三千穷石军列阵挡住了去路。” 杼回头看看少康,说:“爸,有三千穷石军在前面。” 少康的战车在杼后面,听到消息,站起来向前稍作探望,坐下来喊道:“斟鄩,斟灌。”立即有两员虎将跑步上前,站在少康车前。少康低头看着他们,说:“我令你们带领各自兵士冲击穷石军左右阵。女艾,”女艾赶紧在一声“在”里跑步到少康面前,只听少康说道:“我命令你,在我左右路冲击穷石军一旦见效,就领军攻打穷石军中路。” “得令。”三人大喊一声,各自回军准备攻击。 很快,左右两边响起冲杀声,穷石郊外场地上惊尘蔽日,喧嚣震天,好似万牛奔腾,“哞”声撼地,震动着众兵士的耳膜,人人耳朵里一片持续的“嗡嗡”声久久不绝。 眼看着,对阵双方马上就接触开打了,穷石军阵前面忽然推出来一排手无寸铁的老人。随即,一个声音传过来,“姒少康,出阵答话!” “暂停攻击。”少康看见,立即喊道,“推车向前。”兵士把少康的战车推到阵前,只见一排大臣站在穷石军前面,不由喊话道:“寒浞,何在?” “姒少康,”随着一声喊,喊着出现在阵前,“这些都是思念姒夏的旧人,他们都等着你姒少康进穷石,我把他们列阵在这里,你赶快过来接受你们姒夏旧人的迎接。” 少康仔细一看,从服饰及相貌上判断出是穷石朝中的三卿六事一干人,不由疑惑,骂道:“流浪儿,他们都是你穷石朝里的三卿六事,现在你把他们推到两军阵前意欲何为,难道要他们成为你的挡箭牌吗?再说,就凭这几个人,能挡住我诸纶十万大军?真是妄想!” “夏后,我等心向大夏,”阵前的三卿六事七嘴八舌地喊起来,“这流浪儿杀死养父,霸占养母,厚颜无耻,居然想用我等老朽挡住我大夏的诸纶军……”忽然,一声“啊!”惨叫声传来,少康看见一个大臣当场一个身体裂开,变成了两个,原来是穷石司马一刀砍开了他。这时候,又一个白胡须老头抓住一个大臣,双手使力,他手中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口大气,立即就身首异处了,鲜血洒在地上,湿了脚下泥土,红了地上野草。 “老子叫你骂!”寒浞满脸青筋暴绽,扔了手里的死尸,喘着粗气喊骂道,“有不怕死的,尽管骂!” 寒浞身边的大臣个个胆战心惊,全都哑口无语了,愣愣地站在阵前,不知所措。 “流浪儿!”一个大臣心绪稍定,大声喊道,“你他妈还是人吗?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寒浞不等他骂完,就一把抓来,撕了,随即挥舞着大斧,横扫过去,阵前的几个还活着站立的大臣全就被腰斩了,死尸成倍地横卧于地上。阵上立即冷清了许多。 少康见了,不由胆寒心悸,待缓过起来,陡地大喊一声:“流浪儿休得呈猖狂!攻击!” 左、中、右三路大军立即冲过去,一万人扫荡三千,全部包了饺子。一阵激战后,穷石军全军覆没。清扫战场时,却不见白胡须寒浞的死尸。 “再找!”当少康听说没有找到寒浞的死尸时,不由怒了,“无论多么麻烦,都要找到寒浞的尸体!” 不用少康说,大家心里都明白,要是让寒浞跑了,今后不知还有多少麻烦。杼立即和女艾带领兵士分头寻找寒浞的尸体。 就在杼、女艾到处找寻的时候,寒浞带着行和几个侍卫早悄悄遛进后宫,紧闭了大门。把侍卫留在房间外,一个人进房子,关闭了房门。 刚才混战中,行被砍断了一条胳膊,左脚五根脚趾也被斩断,浑身是血,全凭一股毅力才保护着寒浞退回了后宫。一听厚厚的宫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失血过多的行终于昏死在了地上,再没有醒过来。 寒浞在混战里,腰间也中了一刀,当时一个诸纶兵士一刀砍过来,砍断了寒浞几根肋骨。这时候,寒浞也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人也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不清,一头栽倒在铺上。 迷糊里,天上出现一头猎豹,飘飘然地来到寒浞面前的上空,眼中满是深情,“嗷嗷”地叫着,头不停地颠着。看着这奇怪的野兽,寒浞糊涂了,问道:“你是叫我的吗?”猎豹只是点头。寒浞想,他的,老子连命都快没了,哪有力气跟你走?猎豹上来低下头把寒浞拱上自己背上,飞走了。 在天上飘着的寒浞没有感到自身的身体重量,好似轻如空气,就骑在猎豹身上,随它飘去。 这一人一豹慢慢向着青城山上万通洞里飘来了…… 再说门外的侍卫守了两个时辰,不见房里有动静,几个人心生疑窦,拍打房门喊道:“寒后,你好些了吗?寒后。”喊了一阵,仍不见里面的动静,大家找来木棒,把门撞开,进屋一看,全都傻眼了——寒浞早死透,身体冰凉硬硬的。 “朗格办?”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没了主意。最后,一个人说 “我们都散了吧”,于是,大家都作了鸟兽散,各自逃生去了。 一个胆壮的侍卫跑了一半想,老子跑球啥子?又回来砍下寒浞的人头,去诸纶军中交给了杼,最后被杼收留在军里,也算为他自己找到了一碗饭。 杼最后把寒浞的头挂在旗杆顶,人朝有夏国方向,哭喊道:“公公,我姒姓后人给你报仇。我要让这个流浪儿在这杆子上风吹日晒,晒干他!”杼泪流满面,心想,相要是地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1 1 穷石的夜,凉飕飕的,晚间下了一场雨,雨水冲散了空中的尘埃,和那一丝腥气,给了整个穷石清新爽人的空气。大夏又接上了,中国回到了姒姓手中。树叶儿洗去尘土,在雨水滋润下长出了嫩叶。鸟儿回到林间树枝上,欢歌笑语地鸣唱着。到处一派鸟语花香。 收复穷石后,少康即刻着手铲除寒浞的残余势力,很快建起自己的一套大臣班子。大夏回到了中国,各方诸侯纷纷前来朝贡,为了中国的繁荣贡献着各自的力量。 一天,早朝上,水利大臣鞠出班奏道:“启禀夏后晓得,现在天下承平,万民安居乐业。这真是我中国的太平盛世啊!全赖我后的英明领导和决策。以前的寒国,流浪儿奸淫掳掠,搞得全中国鸡飞狗跳,民不聊生。与之相比,我后真是伟大英明啊!” 少康坐在高台上被鞠的一番歌功颂词搞得晕头转向,不禁问他:“请说重点。” “对不起啊,夏后,”鞠这才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真是,人老了,脑子不好使了。鞠的意思是说,穷石是寒氏鱼肉天下的地方,不适合我大夏新兴之帮居住,我们应该考虑迁都事宜,以利我大夏的兴旺发达,繁荣昌盛,欣欣向荣。” “说完了?”听着鞠的一派说辞,少康心里就发毛,但考虑到自己祖上姒禹和契、稷三人之间的情谊,有不好不用他。这时候,听见鞠终于停下来喘口气,于是抓住机会问道,“老先生为我大夏,为我中国,奉献了一辈子,我姒少康谢谢你。”又转头问着下面的大臣,“大家对水利大臣鞠的建议有啥子看法,或者建议?” “鞠说得对,”司马女艾出班说道,“穷石确实不合适我中国的发展,请我后考虑迁都。”在灭寒浞一战中,女艾也失去了一条胳膊。当时,混战中,杼正与穷石军对砍,一个兵士从背后袭击杼,被一边的女艾看见,急忙伸出手里的石斧挡住了袭击杼那兵士的大刀,另一个兵士趁机袭击女艾,因此付出了一条胳膊,却保证了杼完好无损地战到最后。“这么多的兵士,没有仗打了,全闲在这些,正好可以筑城。” “嗯,保卫帝都,维持和平,有八千个兵士就够了。”大臣里的杼出班说道,“筑城呢,也要不了多少人,有两千朗格都够了。还剩下近一万人,建议夏后裁掉,遣散回他们各自的州、诸侯国,以减少帝都的开销,” “同意。”少康说道,“就按杼的主意,裁剪一万人,遣散会各自的州。另外,关于迁都一事,也同意,新朝新气象嘛。礼部宗伯,赶紧派人选地方,赶紧筑城。” “我后英明!”一头白发的鞠有出班说道。 “晓得了。”少康赶紧截住鞠的话头,不然有没完没了了,“各位大臣,还有啥子要说的……没有了,就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 大臣们三三两两出了大殿。 刑部司寇、吏部冢宰是来自斟鄩、昆吾诸侯国,在袭击寒浞一战中,两个诸侯国出了大力,战后少康把青州寒国的所有男女老少全部划归昆吾,把原属于后羿的有穷国的全部男女老少划归斟鄩,是这两个诸侯国一夜之间成为大国。 这时散朝后,两位大臣走在一起,意气风发,面带微笑,彼此之间成了密友。 “冢宰,你家成了大国,这次的筑城,你们要多出些力气才是哦。”司寇笑着说道。 “那还用说?”冢宰笑道,“不过,我国成了大国,你国就不是大国?朗格样,你们也得搭理支持我后的迁都大事才对。” “那是当然的啰,不用你说!哈哈哈。”司寇忽然笑起来。 “哈哈哈。”冢宰跟着大笑。笑声引得前面走远的大臣纷纷回头看向二人。 “冢宰啊,晚上在家爪子呢?”司寇笑过后,低声问冢宰。 “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派信使回昆吾,让国里派人筑城啊。”司寇说,“好在国里现在年轻人多,抽个千儿八百还不是难事。” “是啊,”冢宰说口应道,“要是在农忙季节,就抽不出来奴隶了。对了,晚上到我家喝茶摆龙门阵,要不要得?”斟鄩刚由少康复国,国里许多事情百废待兴,在帝都更需要处好人际关系。失国之痛痛彻心扉,一时难以消除,斟鄩国君要求冢宰在帝都给自己的过找好靠山,尽管已经有了少康这座大靠山,他们对朝中各位大臣这些小靠山也不敢大意。 “哎呀,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做啊,要不改天吧?”司寇面现为难。 “家里有啥子大不了的事情,可以往后拖拖嘛。”冢宰说道,“今晚来我家吃饭喝茶,就这么说定了。”最后有加了一句,“别忘了啊!” “好嘛。”司寇统一说道。 两人分手后,冢宰回家就喊来侍女准备晚饭,“吃了午饭,不要睡了,赶紧准备晚饭,跟厨师说,今晚要准备丰盛些,稀饭里多加两片青菜,烤肉除了猪肉、鹿肉,还要把鸡肉、鸭肉都烤上。” “今晚要请客吗?”侍女随口问道。 “是啊。”冢宰脸上看不出来兴奋,“刑部司寇要来拜访我,到时候,你们几个侍女可要殷勤点,脚下跑快些,嘴上甜一点。”正说着话冢宰的连就拉下来了,恶狠狠地加了一句,“哪个要是坏了我的事,都别想活命,立即杖毙,别怪我不讲情面!” 听着冢宰说话,侍女前面还嬉皮笑脸的,一听到“杖毙”立即换上严肃神情,小声应道:“奴仆晓得了,不敢坏了冢宰的大事。” “我也就是说说,”冢宰说完就意识到说得严重了,赶紧补了一句,“我晓得你们都是在帝都长大的,是晓得规矩的。”冢宰小心慎为,甚至对家中的奴仆下人,因为这些人都是少康给他配的,谁晓得哪个和哪个私下有啥子关系。 “冢宰夸奖了。”侍女脸上赶紧挤出一丝笑容。 侍女下去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爸爸,下朝了?”冢宰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十一岁女儿娟。十一岁的娟长得如花似玉,甚得冢宰喜爱,常在冢宰面前撒娇玩耍。看见娟,冢宰心机转动,一个计策上了心头,随口说道:“娟儿长得越发piao亮迷人了,连爸爸都差点被你迷住。” “爸爸!”娟儿害羞,面红心跳低下了头,“哪有爸爸开女儿玩笑的?你是个坏爸爸!” “对,娟儿骂的对,我是坏爸爸。”冢宰笑了,“对了,娟儿十一了,有没得喜欢的小伙啊?” “爸爸,刚才说了,你是坏爸爸,你朗格没得记性呢?”娟儿的脸更红了,过了一会,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回道:“还没得。” “娟儿,爸爸认识一个小伙,年岁不到二十,人英俊不说,还特别有才有势,”冢宰看着娟儿说道,“不晓得,我家娟儿有没得兴趣了解一下。” “没得!”娟儿回答得很干脆。 “哎,可惜了。”冢宰一声太息,“怪只怪我冢宰家的女子没得福分,享受不了人间的权势所具有的好处。”冢宰刚说完,就听见一个小得无法再小的声音在问 “不晓得是哪家的人儿?”冢宰全党没有听见,惋惜地说道:“便宜了别人家的女子。” “爸爸,”娟儿加重了语气,喊道,“他是那个人家的公子啊?” “折磨这梦说,我家娟儿有兴趣了?”冢宰的问题得到了娟儿的点头肯定,随即说道:“姒杼现在十五岁,还没得女人,我儿有没得兴趣?” “我有!”娟儿一听是杼,立马应道,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一些,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又低下来,说道:“女儿听爸爸的安排。” “这才是我冢宰家的女儿嘛。”冢宰笑了,“我们斟鄩刚复国,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在帝都这副担子就得我们父女两个挑了。” “娟儿晓得爸爸的艰难。” 冢宰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就赶来后宫。侍卫认识冢宰,直接放行了。走到大门外,被侍女拦住,冢宰即刻笑脸迎上,“太子,起来没有?” 侍女进去一会就出来,对冢宰说道:“太子刚起来,请进。” 杼刚休息起来,看见冢宰进来,随口说道:“难得冢宰有空来后宫转。” “太子下午好。”冢宰微笑着问安,在杼对面坐下,“老臣闲来没事,过来和太子百会龙门阵。” “好啊,我也午休起来,没得意思得很,”杼说道,“有人摆龙门阵最好了。对了,冢宰啊,地方各州的州长、伯的人选筛选的朗格样了?” “基本上都有人选了,”冢宰说完,随即又笑了,“如果太子有更好的人选推荐,吏部欢迎。现在是新的朝代,新人新气象嘛,需要更多的人员充实到各个部门、州,吏部欢迎大家积极推荐有能力的人。” “我就随便问一下,”杼赶紧止住了,“后宫嘛,没得推荐的人。”现在是少康在掌政,杼怎么好撤老子的台。 “嗯,对了,”冢宰像猛然响起一事似的,“今天早上,家里奴仆捕到一只野鹿,现在正在烧烤,马上就好了。不晓得太子有时间没得,要不,今晚我们一起……” “野鹿有啥子……”没得字斟句酌的冢宰刚把今天来的意思表达完,杼就说道,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妥,赶忙转了弯,“好啊好啊,我正好今天没事,也想找点野味尝尝。” 冢宰一听杼有拒绝意思,心情就沮丧了,跟着杼的转弯,冢宰的心情也好起来,赶紧说口说道,“要不现在我们就走?”生怕被别的事耽误。 “要得。”杼说着,就带上两个侍女、一个侍卫出了后宫。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就快黑下来了,进了冢宰院子,房里已经燃起了火塘,把房间照得通亮,好似白天。 “娟儿,娟啊,”冢宰冲里屋喊道,“快出来给太子上水。” “来了。” 随着这声应,一个少女出现在杼眼前,只见她,面色红润似桃花,眼睛圆圆明又亮,殷桃小嘴微微笑,失魂落魄杼难忘。 杼正在神魂颠倒侍候,娟儿手捧水豆出来了,奏道杼面前,嘤嘤细语说道:“太子请喝水。”放下水豆,娟儿有进去了。杼的眼神跟着娟儿的身影转进了里屋。 “太子,请用水。”看到杼的神情,冢宰很满意。 “啊啊。”回过神来,端起水豆喝了一口,心里默想来半天,自语道:“这个侍女真漂亮!” “太子,”冢宰稍加重了语气,“她不是侍女,是老臣的女儿。不晓得,太子对小女有啥子看法?” “不错,漂亮。”杼随口应道,心思还在进去的那个美人身上。 “太子要是对小女有意,小臣就把她送给太子?”冢宰试探着说,“不晓得,还要不要给夏后说一下?” “有意,要,”杼这时候才收回心神,“我回去给夏后说就行了,你就不要管了。”?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2 “娟儿,收拾一下,出来见过太子,你的男人。”冢宰转头对里屋喊道。 “来了。” 娟儿收拾整齐,更具韵味,把杼迷得三魂去了两魂,急忙对娟儿招手说:“娟,来这里做。”娟儿一过来,杼就把她揽在怀里,鼻子在她头上嗅着,很享受娟身上的味道。 “等会散席后,太子就把娟带回宫去吧。”冢宰心下暗自得意,自己和斟鄩将来终于有了依靠。 “要得。” 就在杼答应冢宰的时候,院子里有响起了脚步声,随即一个声音传进来,“冢宰,贵客到了,朗格不出来接客?”随着话声,司寇大步进来了,嘴里喊着“冢宰……”一句话没说完,转眼看见了杼,神情严肃起来,赶忙请安道:“太子好。” “好。”杼早在司寇声音响起侍候,就放开了娟儿,娟儿急忙进里屋去了。杼端着水豆喝了一口,讪讪地应付道:“司寇今晚也没得事啊。” “哦哦。”司寇一时不知所措,“晚上没事出来找冢宰摆龙门阵,消磨夜晚的时光。” “那你们摆,我先走了。”杼抬头对冢宰说道。 “娟儿,太子要走了。”冢宰喊道。 “晓得了。”娟儿从里屋出来,和杼一起在瞪圆大眼的司寇眼皮底下出了院子。侍卫、侍女随即跟出来走了。 等杼走远,不见了人影,司寇才定下神来,冲冢宰竖起了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啊!” “我这也是没得办法啊,”冢宰赶紧把刚才的得意隐藏起来,换上一幅无奈,“司寇,你也晓得的,我们斟鄩被流浪儿灭过一次,刚复国,不得不小心啊。” “冢宰不必担心,事情会好起来的。”司寇安慰道。 “上饭菜、烤肉。” 在冢宰这一声喊下,厨子、侍女络绎不绝地搬运着食物。这又是一个饭食飘香的夜晚。 接下来少康把新都城确定在有夏国的夏邑,随即从各州征集奴隶民夫三千筑城。斟鄩出奴隶民夫八百,是其中的大头,为夏邑的筑城出了大力。不到三个半月,少康就把帝都迁到了夏邑,斟鄩也赶在秋收之前把征调走的努力要回了本国,使庄稼及时得到收割。 坐在夏邑大殿里,年迈的少康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好似一下回到了当初经营诸纶时候,精神饱满,忙碌一天也不觉得累。 这天正是早朝时候,少康和大臣们在朝中议事,门外的侍卫忽然进殿,抽空向少康说道:“启奏夏后,现在有来自梁州西边大山上的和荑、石纽,还有蔡,三个诸侯国前来夏邑朝见。” “和荑、石纽?”大殿里立刻起了骚乱,好多大臣听都没有听过这些诸侯名字,“他们在啥子地方,我大夏还有这些诸侯过吗?”巫师太史惊讶了,话语中也不怕露出他的无知,应为大家都不知道。 “还有蔡,”牧正鞠说道,“也不晓得这蔡是啥子地方。” “看看你们一个个大臣,都在胡说些啥子,也不怕在诸侯面前丢人吗?”下面的大臣胡乱说着,少康是在看不下去了,赶忙畜生制止说道,等一殿大臣们静下心来,少康才对进来报告的侍卫说道:“赶快请诸侯觐见。” 值日官立即冲殿外喊道:“梁州来的诸侯和荑、石纽,还有蔡,进殿朝见夏后。” 殿外另一个人跟着重复一边后,殿外进来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汉子,他们或挑着,或扛着,或担着装得鼓鼓囊囊的怪异容器,一步三摇,似跳舞似走路地进来了。 看着这群人,满殿的大臣全都睁大了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台上的少康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一群人,硬是愣在台上不发一言。最后,站在高台一边的巫师太史只得笼统称呼说道:“请下面的贵诸侯信使,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好让我大夏对贵诸侯的觐见记录在案,留名在册。” 巫师太史说完,一个穿着长袍袍脚拖地,袍上花花绿绿的汉子上前两步,对着巫师太史说道:“我梁州石纽国君的石下公,代表石纽国君前来觐见伟大、至高无上的夏后……” 巫师太史赶紧指着少康对台下的石下公说道:“我大夏的后是他,这位才是夏后。” 石下公把头转向少康说道:“石下公,代表石纽国君前来觐见伟大、至高无上的夏后,恭祝我大夏的夏后,健康长寿,寿比天齐。” “好,健康长寿,寿比天齐。好!”少康笑了,“谢谢贵诸侯国君的贺词,寿比天齐。”殿堂上跟着起了一阵嗡嗡声,大臣们都在拱手相少康说着“寿比天齐”。 石下公看大家的精力都不在他身上,就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臣们这才醒悟把今天的主角忽略了,赶紧静声下来,只听石下公说道:“我石纽国君晓得了大夏重归中国,就赶忙准备贡品贺礼,前来觐见大夏的夏后,”石下公说完,对他身边的人一阵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那身边仆人揭开竹编的盖子,大臣们见看见貌似箩筐的竹筐里,堆满了黑的、白的、金黄的、红的物件,也有闪人眼睛的东西。 “这是我石纽国的特产,田黄,”那仆人拿起一大坨黄灿灿的石头一样的东西,举在胸前,石下公对满殿的大臣介绍说道,“它金黄耀眼,煞是好看,又有吉祥之意。” “好。”少康满心喜欢这物件纯洁的色彩,满脸堆满了笑意。 那仆人有拿出一大坨绚眼滴血的物件举在空中,石下公说道:“这是我石纽国的特产,鸡血,红的鲜艳,寓意兴旺发达。”少康还是只有一个“好”。 那仆人把竹筐里的物件一件一件地举起来,石下公一眼也一样的介绍它的好处、寓意,电商所有大臣全都看得目瞪口呆,忘了身在何处。 最后,满殿的大臣只觉眼前一晃,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好似瞎了一样,过一会众人恢复了视力,这才看见那仆人抱着一坨亮闪闪的东西在身前。石下公说道:“这事我们石纽国的绿宝石,非常罕见稀有,价值连城的,可雕刻成六棱柱形,黛尔忙得的形状。赐予大臣,或大夏后的女儿,是财富的象征。” “好!”少康说道,“这个好,我大夏现在就是需要财富。” 石下公又让随行奴仆拿出了几样物件,全是不能吃、不能喝的摆弄玩物,最后,说道:“我们石纽国供上几年来所欠下的贡粮两百石,已经交到啬夫府上。” “这才是我大夏极需的物资嘛。”少康笑道,转头喊道:“啬夫。” 啬夫立即出班说道:“目前,我还没有看见,等下朝后,就交到帝库去。” 石下公上完贡物就退在一旁。和荑信使上前说道:“我们和荑公国内事忙不能来夏邑觐见伟大英明的夏后,我代表和荑国与和荑国君,用不安的情绪,向我们和荑人深深爱戴的大写之后表示深深的歉意。”信使说着,向少康鞠一躬,在转身向殿中的大臣团团稽首一圈,脸上有真诚的歉意。 随着信使的一声“过来”,三个大汉各自怀抱着大竹筐上前,放在地上,一个大汉肩上扛着一根木头轻轻放于地上。 “我们和荑国贡献有红宝石,一大坨,”信使介绍一件,身边的奴仆从竹筐里拿出一件放于地上,“有玛瑙,两大块,有蓝宝石,一大坨,有钻石,一坨。” 这时候,奴仆拿出来的亮晶晶的石头很小,只有人的拳头那么大,满殿的大臣脸上立即显出不屑的神情,“这么小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的声音在大殿里轻声传开。 “钻石这东西,据说要好几百万年才能生产出来,”和荑过信使好像明白大臣们的意思,赶紧解释了,“所以,这玩意儿,看着很小,还是很有价值的,和荑国君希望夏后能够喜欢。”从说话语气里,明显看出,信使心里有了忐忑。 “物件不在大小,不在价值的多少,”高台上的少康赶紧打着圆场,“和荑国晓得是我大夏的诸侯就要得了,礼物嘛,送到就要得,礼轻情意重嘛,啊,是不是?” “是,”和荑过信使终于长长吐出口气,心情一下子愉悦了,“我们这些地处偏僻的诸侯小国,一直是大夏的子民,拥戴大夏后。”信使说道这里,猛然看见地上的长木棒,说道:“这事我们和荑国才有的木化石,也是要经过几百万年才能生产出来的,也是价值连城的。另外还有六百石贡粮已经交到啬夫府上了。”说完退向一边。 这时候,蔡国信使上前,也交出了据说也是他们自己本国才有的特产,最后说道:“一百石贡粮已经交到啬夫府上了。”说完,有不好意思补上一句,“蔡是一个小小的诸侯国,贡物有些少,但是大夏一直是我们蔡国心里的后,我们蔡永远都是大夏的子民。” “刚才我说了嘛,诸侯过在心里拥戴我大夏才是主要的,”少康说道,“贡物嘛,根据国的大小,有多有少,可以理解。只要国君们尽本国之力,贡献即刻,信使不必在意。”少康说完,看一眼满地的奇光异彩的“特产”贡物,心里得意之极。想我姒姓祖先大禹、启精心经营大夏几十年,这些名不见经传都没有来朝贡,现在,他们都来了,我大夏也算是对天下影响深远。只是不知我大夏的后代子孙,能不能保住大夏的这种繁荣局面。 “夏后。”见少康沉思,半天没有说话,巫师太史小声提醒了一句。 “三位公子和信使,来自梁州的偏远大山里,路途甚是辛苦,”少康回过神来,说道,“礼部宗伯,今晚设宴,招待三位公子和信使,以解除诸侯国信使的远途疲劳。” “是。”礼部宗伯出班应道。 “三位公子、信使公事交代完了,可以在夏邑逗留几天,”少康说道,“可以感受我大夏的风土人情,和中国景物。” “多谢大夏后的赏赐,和留赏。”三位诸侯国信使齐声说着致谢词。 听着这些致谢词,满殿的大臣齐皱眉,心里想着,这诸侯国说的中国话,朗格听着这么别扭呢? 晚上,面对中国的烤肉,三个诸侯国信使一顿狼吞虎咽,双手齐上,吃得满脸满身的油污,最后都心满意足地在夏邑游玩了两天,才启程,翻山越岭回了梁州。 2 远在东面的商地,其原始祖先据说是燧人氏,燧人氏对人类的最大贡献就是发现了火,从此中国人吃上了熟食,给美味佳肴提供了出现机会。燧人氏成年后,配了华胥女,生下伏羲,向下传少典、黄帝、玄嚣、蟜极、喾,喾就是姬夋。喾生子契,进入小说,再传昭明、相土、昌若至曹圉。 到了冥这一代,商人的经商意识得到了强化,全商之地上的子民,都有做生意的意识。小孩生下地从会爬开始,就生活在商人的吆喝声里。 “老板,缁布朗格卖?”一个小孩,五六岁大,话声里难脱天生的稚嫩童音,站在摆放货物的长条前,高高堆着的缁布遮住了他的小脑袋,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娃儿,你在哪里啊?”头戴做工粗糙瓜皮帽的老头,是这家铺子的店主,正伸长脖子,找寻着说话人,“我看不到你。” “我在这儿。”小孩垫起脚还是感觉不到自己的高度,干脆用力跳起来一下。 “哦,看到你了。”老头笑道,拨开成堆的缁布堆,露出了小孩的上半个脸,“缁布,一丈一个贝壳。娃儿,我这里有夏丹布,博博的,软软的,穿在身上舒服得很,热天好凉快,要不要啊?” “不要,老板,我们没得那么多的钱,”小孩说,“妈妈说了,我们买缁布回去做了衣裳,好下地做活路。夏丹布博,不经磨,做不成活路。”小孩嘴里说着不要夏丹布,小手却在夏丹布上摸着,脸上幅享受的样子。?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3 “娃儿,你要好多布,”长条这边的老头问道,“两尺,三尺,还是一丈?” “我不要,妈妈让我来问一下。” “滚!”老头生气了,“狗日的,原来是来耍我的。” “老板,别生气嘛,我不是来耍你的,”小孩赶紧说着道歉话,“我耍嘛,也去耍那边的尿泥巴。妈妈说了,要是价钱合理,我回去跟她说了,她来买。” “娃儿,那对不起啊,是公公错怪你了。”老头笑了,“缁布,一丈一个贝壳,四尺半个,要是用物换的话,十斤红苕换四尺缁布。赶快回去,让你妈妈来。” “要得。”小孩跑了,在人群里颠着欢快的步子渐渐跑远,不见了影子。 当小孩颠着脚跑得满头大汗时,来到了一座泥土墙夯就五尺高的院墙前,在院墙中间的木板门上打了几下。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开了门,问小孩:“娃儿,你跑到哪里去了,这半天的?” “妈妈,你早上说是要买布嘛,我去给你问价去了。”小孩歪着脑袋说。 “那,老板说了啥子价没得?”妇人也就二十出头,中等年纪,略带几分姿色,但是身上的缁衣暴露了她的身份,是这个院子里的下人奴仆。 “说了,”小孩说道,“说是缁布,一丈一个贝壳,四尺半个,要是换的话,换的话,”小孩一下子忘了,跟在妇人身后边走边想,快进屋时候想起来了,“十斤红苕换四尺缁布。” “这么贵啊!”妇人一听感叹道,心下暗骂,真是奸商,连小孩都骗。嘴上却说道:“晓得了,等我忙完这里的活,我亲自去跟老板砍价。” 妇人回身,小孩早跑远了,就自个进了伙房,开始择菜、清洗,准备午饭。 这时候,院子里忽然热闹起来,有人在打门,“有人吗?快开门,徐州伯来了!商君在吗?” “来了来了。”院子里的奴仆应着,一阵小跑过去,土墙上的门在“吱呀”声里开了。 “商君在吗?”进来的徐州伯身后跟着三个奴仆,一个人扭头问着开门的奴仆。 “在,在,”奴仆笑道,“在堂屋里。” 商君听到动静出来站在堂屋门口,对进来的州伯笑道:“州伯啊,啥子风把你老给吹到我这个泥巴院子里来了?”商君笑着下了台阶,迎向州伯。 “你这地方,可比我那里好多了,野兽进不来,风也吹不进来,多好!”州伯笑道,“我倒是想天天来,可是你商君不欢迎我啊。” 商君脸上满是尴尬的笑容,“哪个娃儿敢不欢迎州伯你呀?”心下却骂道,你他妈一来就是摊派,要粮要钱的,老子欢迎你才怪? “这次,你肯定欢迎我。”州伯笑道,随即大声喊道:“商君听封。” 商君赶紧立正端正颜色,说道:“商人冥在。” “商人始祖燧人氏发现了火,为我大夏子民提供了熟食,功劳巨大。”州伯一脸的严肃,刚才的嬉笑神色没有了,“商人远祖契,与我大夏开国之帝大禹,是结义弟兄,给我大夏跋山涉水,治理洪水,功劳很大。商君冥,带领商人发展经济,对我大夏的发展,贡献也大。因此,大夏之太子杼,特封商君冥为商候。希望商候冥带领商人,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的精神,为我大夏的商业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州伯一本正经地说完,脸上立马换上了笑容,对冥笑道:“这是好事吧,你升候了。对我欢迎吧?” “好事好事。”冥喜笑颜开,“欢迎欢迎。”说完扭头对伙房喊道:“庖正,吩咐厨师多准备几块烤肉,少午要招待州伯,肉要鹿肉。” “晓得了。”伙房里有人应道。 “哎,对了,这次朗格是太子杼的封赏,”冥小声问州伯,“夏后呢?” “夏后少康啊,”州伯说,“年纪大了,不想管事,全交给杼了。夏后还是少康。” 中午,择菜妇人把做好的饭菜从釜鼎里端出来,交给侍女送上堂屋后,自己就出了商候院子,来了街道上。到了一家缁布店前,仔细挑选一番,妇人拿起一块布问道:“老板,这块缁布有几尺?” 年轻老板在妇人脸上打量一番,又细心看了一阵她手里拿着的缁布,说:“这块布四尺左右,要半个贝壳。” 妇人有挑起一块缁布,估计有七八尺,看着老板,等他说话。 “这块布,七尺五。”老板说,“要一个贝壳。” “啥子缁布哦,朗格贵!”妇人随口感叹了,“又不是夏丹布,要不了一个贝壳,就半个,卖不卖?” “半个?太少了,我进不来啊,”老板一脸的哭笑,“卖给你我亏到家了。大姐,再加一点嘛。” “不加,就半个。”妇人很坚决,“不卖,我就换一家店子去问。”妇人作势要走的样子。 “哎呀,别走嘛,我俩再商量商量嘛。”老板嘴里说着,心里好似作了好大的决心一样,最后说道:“好嘛,就算做个人情,你拿去嘛。”老板真像亏到了家一样,最后还神神秘秘地加一句,“你出去别给别人说哦,不然我就该关门了。” “好,不说。”妇人摸出贝壳,换了缁布在手,走了,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想着,这布是不是买贵了。 妇人走进商候院子,堂屋里的州伯早走了,侍女和奴仆收拾完饭豆在伙房洗涮着。妇人进了自己的下人房,自己动手,裁剪做衣裳。这时候的衣裳缝制都简单,把布裁成大致形状即可,穿时裹在身上,再用藤蔓、麻绳一类固定,这就是衣裳的缝制。 这天,妇人正在候院内择菜清洗,又听见院外进来几个人,妇人扭头相院内望了一眼,只见冥满心欢喜,出来把来人迎接进了堂屋。妇人心想,这次说不定是夏邑给商候送钱财来的,不然商候不会这么高兴,远远就亲迎出来了。 来人在堂屋向商候抱拳稽首说道:“治水大臣之子公刘见过商候,恭贺商候的高升。”说完公刘这才坐下。 “公刘客气了。”冥笑说道,“想当初,你我的祖上和大禹帝是结义兄弟,后来我们的祖上在大夏同朝为官。现在你我还有啥子说得,就不要客气了。我家商封了候,你家离封侯也不会远了。” “哎,但愿。”公刘说完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道:“我这次来商候府上,主要是家父负责治水,又因为年纪大了,行动不便,具体的活就得我们这些后人来做了。现在,我在你们商地查看山川河流走向,排查可能发生河水泛滥的地方,但是,我对你们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希望商候派两个人配合一下。不晓得商候这里……” “没得事没得事。”冥赶忙打着包票,“洪水治理好了,也是为了我们商地的子民不是,冥当然要支持治水大臣的工作了。对了,还没吃饭吧?” “嘿嘿。”公刘不好意思地笑了,“天天这样子到处跑,浑身的泥水,吃饭哪顾得上啊?今天因为要来商候府上,这才特意穿得整洁一些,毕竟是候嘛,起码的尊重,公刘还是小的的。” “在我这里就不要客气了。”冥扭头冲伙房喊道:“拿三个人的饭食来,肉在火上早烤一下。” “冷的也行,我们天天都吃冷的,习惯了。”公刘笑说道。 “呃,冷的朗格要得吗?说出去,让别人说商候,刚生了候,就不把过去的朋友放在眼里,那多不好啊。”冥说道,“做人的道理,冥还是晓得的。” 不一会饭食上来,公刘及随从三人一阵风卷残云,就把满满几豆的烤肉消灭干净,最后还伸出舌头把残留在嘴角外的油脂舔进了嘴里,打扫完战场,肚子里才生气一股气流,“嗝”一声打了一个饱嗝。 “不怕商候笑话,这事我们这两个月来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了。”公刘笑道,转头问随从,“你们说,是不是啊?”得到随从的点头同意。“现在,请商候给我们派两个奴仆、下人。” “要得。”冥应道,转头对择菜妇人喊道:“唉,你去叫三个奴仆进来。” 妇人一听,就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带进来三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冥对他们说:“你们去给这三个朝廷的人带路,他们要到哪里,你们就带他们去哪里。” “多谢商候的体量。告辞了。”公刘和两个随从在冥的客套声里出了商候院子。 商,地处大河下游,河道宽广,河滩很宽。两边很远的地方都是大河河水冲流过留下的泥沙,没有洪水的枯水季节,这些肥沃的泥沙是种庄稼的粮田,一亩田地比山地的可多收两到三成的粮食,要是到了丰水期,遇到洪水泛滥,则颗粒无收了。 公刘站在河道边,向四周观察一阵,说道:“这里只能疏了,在主河道两边垒砌拦水坝,让洪水归于河道,顺利流向下游的大海。”查看完,一行人继续向大河下流走去。 这天,来到一处地方,单但见远处山谷狭窄,高山凸起,大河像蜿蜒的小蛇一样穿行于间。登上高山,站在山腰上,大河在山谷里时隐时现,消失在远方。这时候,一颗黑点出现在大河河道上,公刘不由睁眼细看,仔细辨认了许久,问身边的人:“那是啥子,黑乎乎的?” “好像是块大石头啊。”随从说。 “那就是一块黑石头,”领路的奴仆说,张开双臂比划着,“嗯,有这么大,这么大。” “你是说,有四五长那么大?”随从看着奴仆的比划问。 “差不多吧。”奴仆说,“一到发大水时候,这块石头就把大河堵住了,我们上面都淹了好几家人家,家里的猪牛鸡鸭常被洪水冲下来,到了河道宽的地方,淹死的猪牛鸡鸭就摆得到处都是,遇到大太阳天,臭得很。” “这地方,得把石头弄烂,移走。”公刘在记事绳子上打了一个结。“嗯,你们两个从山上走,我带一个奴仆到下面去在细看一下。我们在下游回合。” “要得。”两个随从在山上走了。 下山的路十分难走,满山坡是被风雨、太阳风化后的松软石块,刚往下走了一刻钟,一脚踏下去,地上的松散的石土就把双脚埋住了,人走在山上,看不见实地。 “这样子的路朗格走啊!”公刘不由皱起了眉头,“妈的,稍不注意,一脚踏不到实地上,人就滚下去了。” “要不,我们就走山上?”看着陡峭的悬崖,带路的奴仆心里也开始打鼓了,“以前,我们每到山上来过,不晓得山路这样难走。” “不行啊。不下去看清楚大河里那石头的具体情况,我没有处理办法啊。”公刘说,“到时候,治理不了水患,你们商地还得挨水淹,没得吃的。” “嗨,不是那样子的。”奴仆说道,“我们商人基本上都在做生意,不种庄稼的。” “你们可以做生意,那些种庄稼的,朗格做?”公刘问道,双眼紧紧盯着脚下,双手着地,慢慢往下梭着。这里的松软泥土是在太深,脚踩下去,没到了小腿。脚拔出来,带起的尘土漫天飞扬,呛得人无法呼吸,眼泪直流。 “哎呀!”奴仆随着一声叫,人就从后面梭了下来。身后带出一团尘土弥漫在空中,另外有团团砂石紧追着他的身体滚落下来,“淅淅索索”的声音不绝于耳。眼看里下面的人越来越紧,奴仆不由大喊道:“快让开,下来了!” 公刘走在前面,忽然听到身后的异响,回头一看,一个人影正朝自己冲下来了。公刘来不及细看,立马把腿向左挪动一步。就在公刘双脚踏实地上吃上力道,身后的人影就过来了。公刘没有多想,伸手一把捞住了来人的衣裳,把他提在了手里。随即,来人滑行的路线中,一阵“唰唰”响动,滚下去无数的碎石泥土,瞬间消失在眼里,过了许久,山下的大河中才传上来“噗嗵噗嗵”的一阵乱响。有过了许久,这“噗嗵噗嗵”的乱响声音才停下来。山谷里一下子了无生息,寂静极了。?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4 “朗格了?”远处半山腰那边传过来了关切声音,两个随从带领的队伍早走出去一里多路了。 “没得啥子。”公刘的头没顾上看半山腰的人,注意力全在手上的人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抓住的人,是领路的奴仆,一只手正抓在他的背后衣裳上,把他给提了起来。怒欧的脸在山坡上被尘土盖了厚厚一层,看不见他的鼻子眼睛,在尘土里渗出一道道红红的血迹,肯定脸被狮子刮坏了。公刘不由关切地问道:“没伤到哪里吧?” “哎——哟。”半天,奴仆终于哼出来一声。 “好了,能哼就没事了。”公刘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奴仆坐在尘土里,缓了半天,心绪才静下来,自语说道:“吓死我了。”抹去脸上的尘土,露出两道血痕,奴仆嘴里又“哎哟”一声。 待两人恢复了体力,又更加小心地向山下梭下去。好在,有了前一次的教训,两人格外小心,没有再出意外。 来到大河底,看清了是一块直径约十丈的球形大石头,矗立在大河中央,把大河河道堵住了大半部分,丰水季河水流到这里被大石挡住,水位几句上涨,就眼没了上游的庄稼地和村庄。 “这块石头,得用冷热法破开,才弄得走啊。”公刘脑子里有了主意,“嗯,得用两百个奴仆的劳力,一个月才搬得走。”公刘在背后的布包里取出绳子打了一个结记了事。记完事,和奴仆一起向大河下有走去。 一个月后,公刘和两个下山来的随从汇合,六个人继续查看着大河两岸的山势,两条绳子上打满了结。等公刘把三人带的六条绳子用完,他们已经出来半年了。回到商地,向冥交还了三个奴仆,公刘三人就回了帝都夏邑。 公刘回到夏邑,进了治水大臣的院子,鞠正在吃晚饭。 “这么快就回来了。”鞠的口气里似乎嫌公刘他们回来得早了,“都走了那些地方?” “爸,我们从年头离开夏邑,现在都快进入冬天了,”公刘诉说着冤屈,“在山上差点滚下来摔死,在河道里,一次遇到上面的村民放水,差点被水卷走。你还嫌我们回来早了。” “不是还差点嘛。这不好好的,都回来了吗?”鞠不以为然,“都走了那些地方呢?” “从雍州的斟鄩到徐州的海边,把整条大河都走完了,”公刘说,“带走的六条长绳子全用完了,对每个地方,用疏用堵,都记得清清楚楚,要用的劳力也记上了。” “这还差不多嘛。”鞠笑了。 第二天早朝,值日官照例喊着“有事起奏无事退……”,刚喊了一半,眼角的余光忽然安看见少康的位置上居然是空着的,心里立马就慌乱了,暗自骂着自己:我这他妈粗心!随即向着苍天祈祷,老天爷保佑啊,保佑夏后今天心情好,保佑我能够过关。 然而,大殿上的中大臣却没人有心思观看值日官的做戏,大家的目光都集中高台上哪个空着的座位上,在窃窃私语着。 “夏后朗格了?朗格还不来上朝?”司马女艾的声音很低,心在忐忑。 “该不会病了吧,我还有事情要启奏呢。”一头白发白须的治水大臣鞠在儿子公刘的搀扶下进的大殿,这时候已经站了半个时辰,快有倒下的感觉了,说话的声音有颤音,也很低,“我后啊,你快来上朝啊,我有重要事情启奏。” 这时候,后宫里有了骚动,两个侍女把少康扶出来,交给早等在门口的侍卫。侍卫半搀扶半夹持,把双脚颤巍巍一步三摇晃的少康扶上了高台。少康坐下后,侍卫就站在他身后,随时保持着要上前扶一把的姿势。 “让各位大臣就等了。”刚坐稳的少康向上直了直腰身,有站起来的意思。侍卫赶忙前移半步,伸手到少康腋下,少康却又坐下了,他哦手抱拳做下面的大臣稽首一圈,“让大家久等了。” 值日官这时候又喊道:“有事……”刚喊了两个字就看见少康向他抬了一下手,赶忙闭嘴了。 下面的大臣心里暗自私议道:我后朗格一夜之间就老了这么多,前天不是还能自己走上来的啊? 看那样子,我后离死不远了。刚有这念头的鞠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我呸!乌鸦嘴,我后朗格户死呢? “我老了,行动不便,是该死了,”少康自嘲说道,“今天上朝没得别的事情,主要宣布一件事,”少康说完,停下来喘息了半饷,等心底那股气息沉下去,才又说道:“从现在开始,传位于姒杼,朝政全由姒杼打理,决断……各位大臣,要全力辅佐姒杼,经营好我大夏,使我大夏走向更加繁荣昌盛的新局面。谢谢。”少康说完就努力站了起来,对着下面的大臣抱拳稽首一圈。随即,在侍卫搀扶下,走下了高台。 “后啊,我等愿意跟你一起经营大夏。” “夏后,你别走,我等老家伙……” 然而,少康只是回过头来,深情地看了大臣们一眼,又扭过头地下,在后宫门口侍女的搀扶下,进去了。 看到少康回过头,大臣们全都唏嘘一片,口里念叨着“我后别走!”等少康的身影消失在后宫门口,大家都闭了嘴,看着正向高台走来的杼,于是大殿里又响起了贺声。 “恭贺夏后!” “喜贺我后!” “愿夏后带领我们大夏走向更加辉煌灿烂的未来!” 待大殿里安静下来,坐在高台上的杼才站起来,低着下面的大臣抱一拳,说道:“祖先大禹开创了大夏以来,大夏前后经历了两百来年,中间出现了两个败类,毁坏了我大夏的基业。好在,在我父姒少康的带领下,经过各位大臣、兵将的奋勇努力,终于让我大夏恢复了大好江山。现在,姒少康年迈力竭,将大夏之后位传于我姒杼,姒杼愿意和众位大臣一道,打理好中国,让我华夏子民走上兴旺,国泰民安。” 杼说完开场白,相值日官杨一下手。值日官于是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鞠赶忙出班说道:“启奏我后晓得,治水大臣鞠,经过一年的跋山涉水,考察完了大河上下游的河道走向,沿途的山势,经过精心的测量估算,提出了用工用量等细节,希望我后,尽快决定,之力好水患,造福于华夏子民。” “好!”杼听完鞠的长篇累牍,立马给了赞叹,接下来问道:“治水大臣如此年纪,还能跋山涉水,为我大夏的治水事业做着贡献,真是我等年轻人的楷模。” “启奏我后晓得,”鞠说道,“臣没有去跋山涉水,臣是做不动了。把那些活交代给了臣的儿子公刘,让他去做的。经过公刘一年的跋山涉水,考察完了……”鞠又要表述公刘的“跋山涉水”了。 杼赶紧止住了鞠,说道:“治水大臣啊,你这么大的年纪,该有五十了吧,可以在家休息了。” “启奏我后晓得,臣今年六十九了。”鞠说道,“我还能为我大夏管理水利,治理水患。” “我晓得,治水大臣老当益壮。”杼笑说道,“但是啊,可以让你的儿孙来夏邑代替你治理洪水嘛,治水大臣,你说呢?” “启奏我后晓得,”鞠说,“臣的大娃儿在周原管理着臣的属地,就让小娃儿公刘代替臣吧,不晓得要得不要得?” “就按你说的办吧。”杼笑道,“公刘在吗?” “谢谢我后。”鞠对着杼弯腰鞠一躬,抬起头冲殿外喊道:“娃儿快进来见过我后。” 随着鞠的喊声,殿外进来一个年轻后生,走路健步有力,店内的老头们都感到了地在颤。“公刘,见过夏后。”公刘说着话,就对着高台上的杼抱拳稽首,随后,对下面的大臣抱拳稽首,“公刘见过众位大臣,在今后的工作中,希望合作愉快。” “好说好说,年轻人。”众大臣应声说道。 公刘接手鞠的治水大臣职位及他手下的一帮五个人,随即把他们全派了出去。经过这些人的再度查实、安排,杼时期的大规模治水再次开始了。 在雍州的鸟鼠以北,有两个道河流汇集于此,公刘等人再次拓宽了河道,使水流再次流苏慢下来,在河道加固堤岸,搬走两股河道中间的子民,避免了大河对子民的冲击损失;在豫州的一处地方,大河在这里急速拐弯,弯外侧的滩涂被喝水冲出去很远,本来的良田变成了荒摊,公刘等人劝说当地子民全搬到了弯的内侧地势较高处。徐州商地公刘上次看到的那块大石头用时三个月,又是火烧又是浇凉水,五百人通力配合终于清除干净,大河在这里流畅无比,从此商地再没有了水患。 一年后,公刘带着他的治水团队再次站在夏邑帝都的大殿上时,有了讲故事的本钱。“在两座大山之间,大河河床中有一座巨大的岩石岛,将大河分成三股息流由西向东,北面那股水为‘人门’,中间那水为‘神门’,南面那股水叫‘鬼门’,当地商人叫三门道。另外有西边来的渭河、洛河,两盒水流回合在这里,再向东流去,所以这里水流急、流量大,经常泛滥成灾。相传是我禹帝治水时开凿的人门、鬼门、神门,于此处溶为一体,它的下游好友叫啥子中流砥柱、禹公岛、梳洗台和大河的小道。总之,这里充满神奇,我们在前任的基础上,移除了大河中的雍堵,疏通了大河,水流加快了,造福了子民。另外,我们在雍州的鸟鼠……” “你们的治水功绩,我已经晓得了,”公刘还要介绍他们的丰功伟绩,杼却听得有些不耐烦了,“爱臣啊,今天的早朝时间不多了,我们让一点时间给其他的大臣说说事情,好不好?” “哎呀,不好意思,”公刘看到满脸笑容的杼,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各位啊,公刘只顾了说自己的事情了,没想到众位还有事情要说。嘿嘿。”公刘嬉笑两声回了班里。 “治水大臣的功劳,我们都人所共知,造福于子民,是我大夏的管理理念,治水大臣放手去做,就是了。各位还有啥子要说的?”杼说了一通话,喘一下气,抬眼看着下面,“没有了?就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 下面被公刘一通云山雾罩的故事说得无精打采的大臣们全都一窝蜂地涌出了大殿,吸入一口殿外的新鲜空气,众人立刻神清气爽,又有了精神,大家迈着那两条腿各自回了府。 杼走下高台,进了后宫,宫里的侍女正在忙乎。 少康歪斜在铺上,两个侍女蹲坐着抬起少康的头,一个侍女站在他面前,端着都在给少康喂水,少康的最微微张着,水进了嘴却没有咽下,有淌了出来流了一滩,打湿了铺。几个侍女全都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 “啊啊啊啊。”少康嘴里发出不知所云的声音。一股骚臭味道渐渐弥漫起来,侍女们的眉头不由皱得愈来愈深,但没有人说话。 “这事啥子味儿啊?”杼过来吸了几下鼻子,“好像是下面有了。”少康这时候又“啊啊啊”几声回应着杼。杼立即大声问侍女:“是不是尿了?赶紧看一下。” 侍女们放下瘦得水豆,揭开被褥,顿时满屋弥漫了尿骚屎臭味道。杼赶紧躲进了自己的房间。侍女们即刻七手八脚地替少康收拾,换衣裳。 “我去喊奴仆来拿去浆洗。”一个机灵的侍女说着躲出去了。?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5 “小娼妇,见了脏活会晓得躲。”剩下两个侍女嘴里骂着,自己躲不开,接着给少康换。一刻钟后,奴仆来拿走了脏衣裳,侍女打开窗子,屋里的臭味才渐渐散去。 换上干净衣裳,少康安静地睡着了。侍女们闭着气,也出去清洗自己身上所粘的屎尿,待身上再没有异味,才长长换了一口气,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里的废气都要彻底换一遍似的。微风过来,吹散废气,带来着清新,侍女们在尽情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 屋里的少康在迷糊中,窗户里吹进来丝丝凉风,让少康甚是惬意舒坦。再有天空中不时响起若有若无的白鹤叫声,少康脑海里有了似曾相似的感觉,随着这“嘎—嘎—”叫声越来越清晰,少康脑子里那相似的感觉就渐渐清晰起来。接着,想到那情景的高山,幽静的洞府,还有时刻督促自己的师父,以及那个是在不远见又天天见面的师弟,都相继出现在了眼前。少康不由起身站在窗前,眼睛里全是期盼,期盼着那鸣叫着的白鹤快点来到,快点带着他回去那他奔来的归宿之地。 这时候,天空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的缥缈,如此的遥远,“师兄,凡尘事已了。该归山了。” 听到这呼唤,少康迫不及待了,站在窗前更加热切。过了半天,黄龙真人的身影终于现身在窗前,向着少康伸出一只手来。“师兄,清吧。” “师弟,谢谢了。”少康拉着黄龙的手,骑上了鹤背。仙鹤载着两个没有重量的道人,升上天空,向着中国的西南方飞去。鹤背上的少康偶尔回头望一眼身下那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模糊不清的夏邑城邦,不经意间有了一丝回念。 “师兄,那是非之地,烦恼之乡,有啥子只得看的吗?”前面的黄龙没有回头,“修身养性,才是我等仙界的主要事情,其他皆是浮云。” “师弟说得对头。”太乙回应道,“我这个犯人在下界沉迷有些深了,谢谢师弟的提醒。” 清风阵阵,仙鹤飘飘,人影渺渺。身下的城邦早不知在何方。 太乙忽然想起一事,问黄龙:“师弟,我妈有缗女,还有那个流浪儿都归位了吗?” “你是说,彤华宫的惠清,和申公豹是吧?他们早归位了。”黄龙说道,“哎,我说师兄啊,你朗格还惦记着下界的那些烦心事呢?回了通天洞,可不能再想那些事了,你可不要惹师父生气了哦。” “嗨,凡事一事难脱啊。”太乙叹道。黄龙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对太乙这时候的感叹,就无话可说。 白鹤驼着两道人高飞在天上,天空清冷,空气稀薄,道人却是气定神闲,浑身凉爽,还不得意。 “真是好地方!”太乙不经意间有了感叹。 “是啊,这里没有烦恼,没有欲望,就是个好地方,”黄龙说,“许多的人想来的地方,又岂是他们向来就能来的!”停了一会,黄龙又说道:“我等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修炼到了这个地方的。都不容易啊。师兄,你说是不是?” “朗格不是呢?”太乙应道,“师弟说得太对了。都不容易啊。”说话间,白鹤落下来,停在万通洞府门下。“啊,回家了。”太乙无意间发出叹息。 “师兄请。”黄龙下了仙鹤,把太乙让在前面。白鹤飞起,自行去了远方。 进了洞府,走过靠近门口的洞口,太乙用眼角余光随意瞟了一眼。申公豹正坐在里面,低垂着头,闭着眼,好似哎打坐,又好似睡着了,对过道里过来的两人视而不见——也许申公豹真的如定了,对身外之物没了感知。 走到洞尽头,进了最后一道门,元始天尊正在里面闭目养神,练习吐纳,一动不动的。 “师父,”太乙恭敬地立于天尊身前,小声喊道,“徒儿回来了。”说完就无声地静立于地上。 过了很久,不知多久,天尊收回神,睁开眼,脸上有了不高兴,“太乙,这次下去可有些久哦。”天尊语气见的怒其不争很明显。 “我……”,太乙心下嘻嘻一算,下界六十多年了,是长了些。 “朗格不说了?”天尊心里私下有了主意,“也罢。”有闭目吐纳一阵,闭着眼睛说道:“朗格还不出去修炼?” “是,师父。”太乙心下忐忑,不明白天尊刚才那句“也罢”是什么意思,也许将来什么时候还要让他去下界,也许不一定。“嗨,管他妈的,到时候再说!”太乙心底暗自说道,转身向自己的洞府走去,天尊的责备声音传来,“太乙,在想啥子呢?”太乙赶紧站住,对天尊说道:“太乙没想啥子。”,见天尊再没有了声音,这才回了自己的洞府。 “太乙不能成为我门中人,真是可惜了。”天尊的心思,太乙、黄龙等人却不能洞察。 天上下界,殊途各异。 这时候的夏邑,两个侍女在门外享受着凉爽的空气,感觉差不多了,两人进屋来到少康铺前。站了一阵,随手在少康额头上探一下,凉凉的。 “哎,朗格没得体温呢,好冰哦?”一个侍女说道。 “说啥子话吗,活人朗格没得体温?”另一个侍女疑惑道,也探手摸了一下,心下不妙,再移手到少康鼻下,“哇,没得气息呢。” “不会真的死了吧?”侍女忘了忌讳,揭开少康身上的被褥,一捏身上,全硬了。“不好了,后死了。”侍女紧张,身不由己地大呼喊道。 3 娟儿为杼生的儿子槐四岁了,成天满地乱跑,不知疲倦,还特别粘人,时不时就爬上杼的双腿,坐一会,又跳下去跑了。 这天下了早朝,看见一身是土的槐在后宫院子里跑得满头大汗,杼心疼死了,冲槐招手喊道:“槐儿,来,爸爸腿上坐。”槐嘴里喊着“爸爸”向杼跑来,小嘴长得大大的,冒着白汽,到了杼跟前,一跳就上了杼的腿上,稳稳坐下,看着杼傻笑,不说话。“娃儿啊,你一天乱跑,不累吗?”杼揪了一下槐的小脸蛋,满脸都是幸福,晓得眉毛都弯了。 “爸爸,我不累。” 槐童声稚气的声音煞是动听,远远胜过战阵上的金戈铁马。杼轻轻拍打着槐身上的尘土,“我儿不累,那就跑吧。”杼把槐放下去,小家伙又在院子里追逐鸡鸭去了,真是鸡犬不宁,满地逃窜。 午饭好了,侍女端上来,杼还没有坐下,槐就小跑过来,抓起一块烤肉就啃。 “娃儿,脏。”杼轻轻打开槐的小手,“去,叫小姐姐把手洗干净了,再来吃。” 侍女赶忙上前,拉住槐到水盆前,掬起一捧水,淋在槐手上,水流过去带走尘土,小手变得干净,盆里的清水却变得浑浊。 槐挣脱侍女,手随意摔了几下,感觉手干了,人也走到豆前,抓起肉块啃起来,不一会,嘴角留下来混合着油腻的口水。 娟儿出来,看见满脸流油的槐,扭头盯杼一眼,责怪道:“他这么小的一个人,你在一边也不管管,只顾自己一个人吃得高兴。真是的!”抬头冲侍女喊道:“去把切好的肉拿一豆出来给娃儿吃。” “切好的肉来了。”娟儿的话刚说完,伙房里的侍女就把切好的肉端出来了,放在长条上。 “娃儿,把大的放下,”娟儿对槐喊道,“来吃小块的。” “妈妈,我要吃大块的,”槐嚼着嘴里的烤肉,说道,“槐不要小的。”站在地上死活不过去。 “朗格不听话呢?”娟儿过来,抢走槐手里的肉块,递给她一块小的,“不听话要挨打的哦。”槐把递过来的小块烤肉又往嘴里塞。娟儿看见,赶忙抢过来,撕成小块小块的,一边撕一边喂槐。 吃完肉,捧着豆,槐一阵喝,稀饭就下了肚,小家伙又在院子里追鸡狗去了。 看着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杼从心底笑了。 早朝的大殿上,杼早习惯了坐在高台上的感觉,心里有一种享受的感觉。看着下面的大臣,杼心里说道:哼!你们都是给我打工的,只有我姓姒的一个人,才是老板! 看见杼做好,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奏夏后,青州东海的东夷今年的岁贡还没有缴上来。”啬夫出班说道,“这都是连续三年了,东夷还不时骚扰周边的诸侯国。请求夏后,武装巡视一次诸侯。还有徐州的三寿国也有两年没有上缴贡粮贡品了。” “晓得了。”杼说道,“这些都是小诸侯,没有多少贡品上缴。还有啥子事情没得?”杼扫视一片下面的大臣,问道。 礼部宗伯出班说道:“启奏夏后,夏邑离大河太近,只有十里路远,大河一发水,夏邑就成了汪洋泽国,为鱼鳖的故乡。再说,这里距离东夷也很近,东夷人如果进攻,只需要一个月就能赶来夏邑,东夷人又善长射箭。这事在是个威胁。” “嗯,这倒是个事情。”杼嘴里应道,忽然觉得不对,赶忙纠正说到:“我是说,协议离大河确实太近了,一发水就把这里淹了。确实需要换个帝都了。大家都想想,迁到哪里比较好,要既省工又省力,才要的。” “要说省工省力,还省时间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司马女艾出班说道,“听说当初仲康时代,我大夏的帝都在帝丘,那儿地势高,院里大河,一般的洪灾都淹不到那里。更主要的是,那里原来就是帝都,有现成的夯台,新城筑在原址上,可以省人省力省时间。” “大家觉得呢?”杼问道。 巫师太史出班说道:“在原址上筑城,省人省力倒是省了,也省了时间,可是缺乏新城的气象啊。不够气派,完全体现不出我华夏泱泱大国的气派,好像一个小小的诸侯国似的,会让各州的诸侯国君笑话的。” “要气派嘛,”女艾停了一会,边想边说,“可以在原来的夯台上再筑一层夯台,这样子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地方诸侯来了帝都会感觉望尘莫及,朗格样?” “好!”下面的大臣还没有说话,杼就喊道,“就这样子筑城,取名就叫,就叫老丘。”杼兴奋地端起水豆喝了一口,“司徒、司空、冢宰、宗伯,你们下来赶紧组织人员筑城。这次筑城,就由礼部宗伯统一负责,司徒,司空和冢宰你们要配合好。” “是。”被点名的四人立即出班应道。 礼部宗伯下朝,司徒、司空、冢宰吃过午饭,顾不上休息,下午就一起来了宗伯的院子。 “我也没得啥子说的,”等三人端起水豆,宗伯就对他们说道,“照惯例,大家管理好各自一路的活,户部统计出在夏邑的户数,吏部冢宰统计好夏邑的官员及家眷,还有通知各地方诸侯,叫他们出夫力,司空就不用说了,还是你那些准备物资材料的事。遇到啥子难事做不了了,不管啥子侍候,啥子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那你呢?”三人同时问道。 宗伯知道他们的疑惑,解释道:“我呢,这两天就得去老丘,看好地址,找人画出城市的规格。还有大殿、后宫,和各位大臣你们住的地方,都得有个计划不是?这就是我宗伯的活。” “这就对头了,”三人点头了,“我们那就在老丘见。”商议妥当,起身走了。?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6 看着三个走远的背影,宗伯心里暗骂道:真不是三个省心的人。过了三天,宗伯带着自己的侍卫和侍女、奴仆,一行七人,带着烤饼、水豆,分坐三辆车子,出发了。 在路风餐露宿,非只十天半月,终于到了老丘。找了当地子民,一番打听,说是帝丘还有十里路远。宗伯抬头看一眼天色,感叹说道:“今天是赶不到了,在这里休息一宿,明天起来在走吧。” 牛车让出道路,停在空地上,侍女翻出烤饼,按量分给大家,然后对奴仆说道:“你两个拿豆去山间找些山泉水来,我们喝。” “是。”奴仆啃了一口自己的烤饼,剩下的揣在怀里,一人拿着三个水豆去山里找水去了。 两个侍卫跳下车,说:“我俩去找些干柴回来,晚上烤火。” “去一个人,”侍女说,“留下一人保护宗伯,以防万一。” “那我去找柴。”个子稍小的侍卫说完走了。 剩下四人坐在车上,一边啃着饼子,嘴里嚼着。不觉倦意上来,连日来的长途舟车劳顿,四人都不自觉地闭上眼睛,很快,都沉睡了过去。六条水牛,在野地啃食着青草,吃饱后躺在地上,反刍嚼咬着,慢慢消化,并时来兴趣,“哞哞”叫两声,好似在呼朋引伴。 大个子侍卫迷糊中,耳朵里隐隐有了轻微的嘻索声音,好似附近有野兽靠近,不觉睡意去了,睁开眼睛,仔细观察听着四周的动静。 不一会,西边山草丛里出来了两个人影,在向这边走来。大个侍卫瞪圆眼睛,仔细辨认,认出是出去找水的那两个奴仆,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宗伯,宗伯,谁来了。” 在奴仆连声呼喊下,宗伯接过水豆,揭开盖子,喝了两口,把在喉咙里粘着的饼屑冲了下肚。几口水下去,宗伯不由“嗝”一声饱嗝,顿时觉得饱了。 宗伯的一声饱嗝惊醒了两个侍女,两人睁开惺忪的睡眼,拿起车上的水豆,也小小地呡了两口,顿时一股惬意涌上心头,“舒服!”在瞬间是两人共有的印象。两个奴仆在山泉边早喝够,留下两豆水放在车上,作为大家路上临时解渴。而侍卫则,一顿“咕咚咕咚”喝尽豆里的水后,又啃完ziji的那块饼子,这才觉得饱了。 这时候,大家都吃饱喝足,才看见去找干柴的侍卫肩手里拖着一根枯树枝,背上背着大捆的枯草回来了。大家把干柴分成两队,围在车子两边,在下面塞进去一些干草,点燃了火堆,天色也就黑了。 在火堆印忖下,众人身上有了暖意,再次闭上了眼睛。 野外的夜晚,四野寂静无声,草丛里的小虫到了深夜才叫起了“趣趣”的声音,算是给盐业增添了一点声响。待草丛里小虫的安静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两个侍卫坐在车里,怀抱着大刀斧子,渐渐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咕咕咕——”遥远的公鸡叫声隐隐传来,大个子侍卫知道,尽管天快亮了,但是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有睡过去。 当侍卫再次醒来时,天地间已经能够看清树林下的山草了,车子两边的火堆还有红红的灰烬在亮着,稍远处的野草间,有四盏绿灯在闪烁。大个侍卫赶忙手拿斧子跳下车,在火堆上添了些柴火,篝火又旺起来。再回头看那四盏绿灯,已经没了影子。侍卫心底长长出了一口大气——野狼走了。 过一会,天亮了,大家起来,啃完饼子继续赶路。快到中午时候,远方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台子,看影子,估计有百八十长,高两丈,不晓得宽有多少,台子顶部平平的,没有凸起。 “看样子,那就是帝丘了。”宗伯抬手遥指着那个台子说,“等我们筑好城,就叫老丘。” “啪”一声脆响,鞭子在空中摔了个花,牛车在道上分离奔跑起来,后面带起的黄土遮天蔽日,什么都隐藏起来,树林野草全不见了踪影。 小半个时辰后,宗伯一行人站在了平台下,仰头看着两人高的土台子。 “两丈高,只多不少。”宗伯说道。 “哎呀,我的头布。”一个小侍女只顾了看太子高度,仰头过了,头上用于遮尘的夏丹布掉落地上,失声叫道,弯腰拾起来,揣在怀里。 奴仆没有心情看台子,两人在车子下面甩胳膊蹬腿,活动筋骨。 宗伯估计了高度,转身向台子前段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着步子,数着数着嘴里叫了出来,“一步,两步,三步……”数到后来,变成了“九十九,一百……”等走完,口中说道:“一共一百六十八步,折合三十五丈长,”身后跟着的奴仆赶紧在绳子上挽了一个结。宗伯转个弯继续边走边数,等走到头,宽度也数完了,“一共一百三十步,折合二十八。”奴仆又在绳子上挽了个结。 宗伯回到台子中间,站在地上左观望一阵,嘴里“嗯嗯”两声,“高两丈。”说完就自个顺着早倾斜下来的斜坡爬上高台顶端。台子顶端平整如镜,就是杂草丛生,挡住了下面的黄土。这时候,前方草丛里忽然响动,野草梢摇晃着向台子对面边缘快速移动,瞬间消失了,野草恢复了微风吹拂下微微晃动。“哦,我们惊扰了一支野兔。”众人心底暗自说道。 “在这么高的高台上筑城,筑城后的夯土台得多高啊!”宗伯心里暗自计算着,皱着眉头冥想一阵,“看来,只能再筑一丈高的新夯土台,不能再高了。”说完,人在平台上走动起来,不时惊起隐藏于草丛里的麻雀、黄鹂,以及鼠蛇,一阵乱窜,跑下了平台,飞上天空。 “对了,以前的大殿后宫呢,朗格不见了?”小个子侍卫疑问了。 “恐怕早垮了,埋在野草下面了。” 听着这里误了的议论,宗伯难得理他们,自个绕着太子走了一圈,最后对记事的奴仆说道:“老丘新城,夯土台加高一丈,长三十三丈,宽二十五丈。”奴仆赶紧不停手地挽结。 听着宗伯嘴里的估算,两个侍女瞪大了眼睛。平时,侍女在宫里府里经常买布做衣裳,知道一丈是多少,然而三十丈是多长,就不知道了,只感觉那么多的布做出衣裳来,只怕够夏邑的人穿一身了。“朗格长啊!” “朗格长是好长?”宗伯头都没转,问了一句。 “不晓得。”侍女低声回道,说完就静声不说话了。 “就这样了。”宗伯说道,“走,吃饭,找接下来我们住的地方。” 七个人下了高台,找个背风地方,啃完饼子,就在四处找寻可以住人的地方。很快,离台子一百步远的树林里,发现一个当地人撘、快要倒塌的窝棚,尚可遮风,七个人就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家,住了下来。 大家都累了,外在稍干的草地上,睡了过去。知道太阳快下山了,才醒过来,找干柴、泉水回来,架起火,烧水准备过夜。拉车的水牛则在地上悠闲啃食着青草。两个侍卫则出去抓回来一些野味,改善大家的生活。 十来天后,工部司空领着人拉来各种筑城工具。不久,各州的奴仆民夫来了,铲掉夯土台上的野草,清理出上面的杂物夯筑加高新的平台,接下来,筑房、筑大殿。两个月后,老丘城筑成。 4 下朝后,杼站在大殿外的夯土台上,了望着台下周边,真有“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环顾四周,老丘城外,沃野及远,毫无遮挡,林木深深,野草覆盖在天地间。偶尔有几只鸟儿飞过,带来些许声响,在野地闲步的牛儿,和跟在后面的牧童。 原本荒无人烟的山谷中,猛地一下子迁来几万人,良田沃土就不够种了。没有吃的,许多殷实人家就把家里的奴仆放出去,开荒种粮。于是,田野间劳作的奴隶漫山遍野,开始了深挖洞广积粮。 杼站在老丘土台上,眼界开阔,四周尽览眼底,微风吹拂面容,爽心悦目。 “要是这些小树苗长大成材,绿荫环绕,那该多好!”杼心底忽然有了难以言状的惬意,脸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爸爸,你笑啥子哦?”不知何时槐来了身边,和杼一起眺望着四野。 “槐啊,你说要是老丘四周的小树长大成参天大树,老丘被树林环绕起来,那该多好?” “不好!”槐说道,“那样,站在这里就看不到周边欺负的山峦,和比率的田野了。” “我说……”杼猛地无语了,转身进了后宫,把槐一人孤单地丢在了那里。 槐现在已经不小了,在外面站了一会,欣赏着原野,也回了后宫。娟儿也在行动中显出来老态了,看见槐回来,问道:“娃儿,你又朗格惹你爸了,看他的那一脸的马脸,好像我娟儿八辈子欠了他的债没还似的。” “妈,没得啥子。”槐说了一句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晨,杼坐在高台上,殿外的微风透过阑珊吹进来,清风拂面。看见下面站着的槐,杼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起来。这时候,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杼赶紧把心里的那股火忘掉,仔细听着下面大臣的言论。 “今年,我大夏搬迁到老丘,这里,近,可俯瞰大地,远,可眺望山峦,虎踞龙盘,真是个好地方!”司马女艾出班说道,“这是我大夏的祖先给我们准备下的,不然从哪里去找啊?” 群臣听着女艾的话,好似诗人一般,全都扭头细心看着他。待女艾说完,众人还是不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杼和大臣一样,不明白女艾的意思,问道:“司马啊,你说的啥子嘛,我都没听懂。” “嗯,嗯,”女艾也说不清了,“我就是说,这里是个好地方。” 杼脸上顿时有了欣喜,妈的,老子选的地方还有不好的吗?礼部宗伯脸上也出现来哦喜色,我他妈绞尽脑汁设计的老丘城,肯定错不了的。好在,杼和宗伯都没有说出来。大殿里一时间五人说话了。 忽然,殿外的侍卫近年来说道:“启奏夏后,东夷国信使前来帝都朝贡来了。” “进来。”杼喊道。 于是,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怪物”,这“怪物”长发披肩,眉毛覆面,遍体长满虎豹,吃牙咧嘴,甚是吓人。大臣不禁暗自心惊,身上出了一阵冷汗,马上长长出一口大气,强行按压住“咚咚”直跳的心脏,表面上一幅神定气闲的样子。 “下面站着的何人啊?”杼按耐住情绪,说道。 “启奏大夏后晓得,我是东夷过信使,”“怪物”说道,“前来老丘朝拜我大夏后,祝夏后身体康健,心想事成。”说着朝着高台上的杼打弓敬礼。 “东夷信使,你们前来朝贡我大夏,你们的贡品呢?”礼部宗伯看着这信使两手空空,幻神没有意见礼物,不禁问道。 “礼物,刚才已经送上了。”信使说道。 “送上了?”宗伯这回糊涂了,不明所以,“是啥子?” “祝夏后身体康健,心想事成啊。”信使说道。 “切!”大殿上顿时嘘声一片。 “祝言也不错嘛,啊,哈哈哈!”高台上的杼一阵大笑,“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 “对对对。”信使说道,“还是我夏后聪明,不像你们这群笨蛋,啥子都不晓得。” “嗯——”大殿上立马瞪圆了一对对牛眼睛,怒视着这奇形怪状的信使。 信使被众人瞪视,顿时明白自己说过了,赶紧闭上了嘴巴。?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7 “东夷信使,你身上这些五颜六色、奇奇怪怪的豹子老虎,是啥子意思?”宗伯问道。 “你是说这些啊?”信使指指自己身上的纹身,“这事我们东夷人的图腾,他会保佑我们东夷人年年风调雨顺,岁岁平安的。” “就这么个玩意儿,”巫师太史说道,“就能……”说着摇了摇头。 “赏饭食一豆,烤肉一大块。”杼说道。 一旁的侍卫立即送过来稀饭和烤肉,东夷信使接过来看了看,放在地上,对杼说道:“谢过夏后的赏赐,我们东夷人不吃这些煮过烤过的东西。” “那你们吃啥子?”杼问道。 “我们吃生的。”信使说道,“比如,生肉,带血那种。粮食嘛,从地里收回来的,就可以了。” “赏猪肉一大块,小麦一豆。”杼说道。 侍卫端上来生肉和粮食交给信使,端下去地上的熟食。信使接过来,双手抓住肉就啃,啃得满脸满身的红血。啃完肉,有抓起小麦,塞进嘴,嚼几下就咽下去了。 看着信使的吃相,满殿大臣心里都升起了同一个想法——非我族类。 信使吃完,对着杼打一弓,转身出了大殿。 杼惊讶地看着信使,带他走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大殿上不知谁说了一句“非我族类”,顿时勾起大臣们一阵议论。听着议论,“非我族类”的观念在杼的脑海里不知不觉扎下了根。 再说东夷信使离开老丘,就急不可耐地向东赶回家去。他要把在老丘看到的告诉东夷国君,老丘实在是个很好的地方,将来东夷国要是打败了老丘的大夏,把国都迁到老丘,那是多么舒服啊。 十几天后,信使回到了东夷国都,马不停蹄地来到族长家的院子,对族长说道:“老丘真是好地方,我们必须夺过来。” “你说那地方好,就好吗?”族长没当回事。尽管身边和九夷各族夷人头目都鼓动说,老丘是多么的好,族长总以为,是片面之词。“再好,能好过我的东夷的夷都吗?” “这个样子说吧,”信使说,“头目,我们东夷时常受到各地的九夷骚扰,今天抢我们十头牛,明天杀死我们一个人,真是不胜其烦啊。” “这,还不是因为我东夷地处山坳里吗,四周的骚扰者不到眼前,就不晓得,看不见嘛。”头目说得很无奈,“我也想学大夏,搬个地方,可是没得钱啊,人也没得。” “老丘那里就不同了,”信使说,“当然老丘也在山坳里,可是,老丘的城区地势高,骚扰者离着老丘还很远,就被发现,根本进不了老丘城区,就被杀死了,至少被击退。因为老丘城区地处山坳里的高台上,高出山谷地步五六丈。” “真的有那么好,能居高临下?”头目心动了。 “我骗你爪子,头目?”信使举起右手,说道,“我敢对天发誓,要是说了谎话,我不得好死,出外让野狼撕碎吃了。” “嗯,”东夷头目心思愈加活了,“明天,你耍一天,后天回来开会,我要和族里的头目商量一些事情。”信使转身出了头目的院子,会自己的家了。 第二天,东夷头目把族里所有管事的头人叫到他屋里,说起老丘所处地势的好处,说起要是把夏给灭了,每个头人都可以多几百亩地,几千个奴仆、奴隶,所有头人都睁着大眼睛齐声说道:“我等支持头目起兵,反他娘的大夏。坚决把夏的中国给夺回来。” “话说回来,这事光靠我们东夷一家是做不了的。”看到把大家兴头调起来了,头目又把目前的难度说出来,“我们的人没得夏多,粮没得夏多,战车没得夏多,因此,这事做起来的难度是不小的。” “说了半天,原来全是废话!”头人们全像泄了气皮球,无精打采的,焉了。“那你把我们喊来爪子,耍吗?” “我还有事,走了!”一个头人站起来转身就要出门走了。 “别走啊,话还没有说完呢。”头目冲要走的那人喊道,“办法还是有的。我们可以联系东夷九夷的全部,一起来做,这事就成了。” 听到事情有望,众头人又兴致勃勃高兴了,“既然有办法,快说,我们都全力支持。” “办法就是,联合九夷所有夷人,大家一起来做。”头目说道,“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一起来灭他,下就不愁不灭了。” “嗯,需要我家啥子,头目你尽管说,只要我有的,我都拿出来。”一个头人说。 “我也一样,只要我有的,我都拿出来。”另一人说道。 “我们都是,只要有的,都拿出来。”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好,这就对了,”头目拍手笑道,“这才是我东夷人的个性。明天,我派出信使去各个夷国,商讨灭夏大事,通知大家,一起不要给夏上贡。” “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派人来?”一个头人心里没底,低声说道。 “肯定会来的。”头目说道,满脸的自信,“想当初,我祖先寒浞一个流浪的英雄都把他姓姒的灭了一个遍,耍的他们团团转。现在,我东夷一国这么多的人,再加上善射的箭士助威,再朗格样,也会把姒夏打趴下。我找他们,是给他们面子,一个将来分好处的机会,朗格会不来呢,对不对?”原来,东夷是青州寒国的后裔,少康灭了寒国后,这些人跑出来,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东夷国。他们在身上纹着虎豹一类的野兽,显示自身的力量和凶狠,以便在心理上征服周边的九夷。 听到头目这样鼓动,各个头人心底立马有底了,赞美歌颂之词顿时充斥房间。 “东夷人战无不胜!” “头目决策英明!” “九夷人团结是法宝!” 屋里呼喊声不一而足,乱七八槽。也有,头脑清醒的人,开始怀疑头人的别有用心,然而,面对群情激愤的场面,他不敢说出来,只得违心地跟着喊几句。 十天后,派出去的信使陆续回来了,带回来的口信让头目不太满意,好在撑场面的人来了几个。这天,各国派来的信使在东夷游玩了几天后,东夷头目就把他们召集在自己的院里。 “大家这几天,也看到了,我东夷国的强大,和战无不胜,”头目有开始了鼓动,“我们有善射的箭士,有七千个不怕死的勇士,当初让我们祖先寒浞一个人就灭了的姒夏,现在能挡得住我们九夷人的毁灭吗?”头目扫视一遍他的听众,他们脸上有兴奋,有无所谓,也有担心。没关系,我再给你们打打气。“不能!我们九夷的一支箭羽就能射穿姒夏人的胸膛,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而我们有十万支箭羽。等我们杀了姒夏十万个兵士后,他们就只剩下走不动路、上不得阵的老头和在地上爬的娃儿了。你们说,姒夏能不乖乖地让我们九夷人收拾吗?”头目对自己的口才很满意,低下了声音,“当然,那些愿意给我们九夷人种地、服侍我们的奴仆、奴隶,还是要留下一些的,不然,我们吃啥子,是不是?等打完仗,对那几个没来、不愿出兵的夷国,就分不到好处了,至少我们在座的吃肉,他们就只能闻闻肉香味。” “哈哈哈,四个没来的夷国只能闻肉味道了。”听众跟着兴奋地起哄。 “接下来,”头目说道,“各位信使回国,说服你们的国君尽量多出一些人,强大我们的攻击阵容。我们不能给姒夏一口喘息的机会,否则就麻烦不断。” 这时候,一个信使说道:“告诉头目晓得,我们风夷人口很少,只有区区一千个子民,只怕不能为头目的灭夏大业帮不上啥子忙。对不起,我先走了。”风夷转身就走了。 头目对旁边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就抽出大刀,冲到风夷信使身后,一刀撇下来,风夷信使就从右肩至左腰断为两截,倒在地上,血溅当场。几个东夷侍女归来抓起地上的死尸去了后厨。 “凡是不与我九夷齐心的,这就是下场!”头目喊道。 “我等夷国,愿意配合头目,攻击姒夏,完成灭夏大业。”剩下的四个夷国信使,一边胆战心惊,一边信誓旦旦的。 “好了,四位信使下来好好休息,然后就回去让你们国君起兵。”头目终于结束了训话。 过了一会,侍女把做好的人肉端上来,分发给在场的夷人,大家正饥肠辘辘,不由分说,都抓起肉块,大口吃起来,吃的满脸、满身的血糊糊,腥臭无比。 十天后,赤夷国君带着三百夷兵﹑玄夷武将带着两百夷兵前来东夷国都报到,东夷头目又是一番鼓动后,一支两千夷兵的起事队伍,就一路向西杀来了。 这支夷兵队伍,遇人杀人遇鬼杀鬼,势如破竹,声势不断壮大。然而,这声势带给东夷人的不光是浩大的虚荣、沿途的所向披靡,带给他们的还有毁灭。 十来天后的老丘,杼正在朝堂议事。 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司马女艾就出班说话了,“启奏我后,青州的东夷人纠集九夷部族,起兵四千,正向我老丘杀来。现在哎已经过了昆吾,里老丘还有不到十天路程了。”女艾把夷兵的数量翻了一番,以保绝对优势,荡平叛乱。 “我草!”杼嘴里冒出一句脏话,“该死的夷蛮,我还没想到灭他,他反来招惹我来了,”杼端起豆喝了口水,“女艾!” “臣在!” “我令你起兵五千,前去迎敌!”刚说完,杼就改了主意,“算了,还是我亲自迎战东夷。兵部司马,令你组织兵士四千,箭士一千,铠甲兵一千,随我迎战夷兵。” “夏后,这次东夷终有四千夷兵啊。”女艾提醒道,心底的半截话没有说出来: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其实两千夷兵,我有一千兵士就能灭了他。 “九夷之族对我大夏不服已久,”杼说道,“我要消除祸根,荡平所有九夷,拓展我中国的疆土,创造大夏的盛世局面,让我大夏传承千万年,直至永远。” “我后英明!”巫师太史忽然喊道。跟着大殿上响起一阵欢呼,和着巫师太史。 “大夏千万年!” “大夏永久传承!” “行了。”高台上的杼抬起手止住了大臣的和声,又喊道:“槐何在?” “槐在。”槐出班应道。 “明天,我军将要出征迎战东夷,你代我之力朝政。”杼说,“我不在期间,槐要勤俭理政,多多听取大臣意见,绝对不允许怠政、慢政。我灭了东夷,收复九夷部族,就回来,检查你的政绩。你不要让我失望,不要让姒姓的祖先失望。” “儿臣一定谨遵后命,勤勤恳恳理政,事事听取大臣意见,不敢独政、专政,”槐站在那里,胆战心惊,“等我后还朝,一定会看见一个晴朗、廉洁、兴旺的老丘。” 第二天,杼带领六千兵士,以女艾为先锋东出老丘,迎战东夷。沿途无话可说。 这天,过了有虞国,向东出来不久,就听见前面人声鼎沸,细听不知在说些什么。女艾遣信使来到杼面前报告消息说:“前方十里,出现东夷兵阵,目前估计有兵士两千,后面不晓得还有多少。”?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8 杼让御者驾车急速前来,三刻钟后,只见对面排列着一队兵士,手舞大刀、石斧和棍棒,张牙舞爪,好似跳舞,又像请神送鬼一样,浑身上下五颜六色,甚是晃眼。 “看队形,有两千。”女艾转过来对杼说道,“不过,他们手里有弓箭。听传说,东夷是老寒国的余孽势力,都精于射箭。” “嗯。”杼嘴里应道,心里有了应对之策,“让铠甲兵上前,箭士在后主射,再后布阵兵士,准备砍杀漏网之鱼。一定要杀出我大夏的威风来,让东夷人狼哭鬼嚎,去见阎王爷。” “是!”女艾嘴里应道,转身回了前锋,布阵。 待女艾布好阵,兵士推着杼的战车来到阵前。 “对面的,可是东夷兵?”杼冲对面喊道,“让你们的头目出来答话。” “你是姒杼吧?”对面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花鬼大汉,“我是东夷头目,特地带兵来抢你的老丘,你要是识相的,就乖乖让出老丘,我保证给你留个全尸。要敢说个不字,定叫你姒杼尸骨无存,姒夏子民尸横遍野,鸡犬灭迹。” 头目说话直来直去,没有遮掩,直接把话说透了。只气得杼七窍生烟,六魂无主,大骂道:“无道的夷鬼子,一点儿不懂我华夏礼貌,大言不惭,出口就要灭我大夏。好!我与你夷鬼子势不两立。阵上见!”杼骂完就回了阵后,对女艾说:“攻击。” 一千铠甲兵分两排列于阵前,转瞬间对方的箭羽雨点般就飞过来了,箭羽落在铠甲上,轻轻一弹都落在身前。面对飞向头面腿脚的箭羽,铠甲兵挥舞手里的兵器,全都打落地上。不一会,夏兵阵前就落了一地的箭羽。 经过一轮急射,夏兵没有一个兵士倒下。对面东夷的箭羽却损失殆尽,立马换了阵势,夷兵对着夏军冲杀过来。女艾撤下铠甲兵,换上箭士,对着东夷兵一番急射,夷兵顿时带下了大片。跟着,夷人换上一批兵士,接着冲杀过来,很快有倒下一地。剩下几个夷兵,愣了一下,结果都成了刺猬。 夷人头目见冲不动夏军阵地,组织起余下的五百兵士,做最后一搏,力图扳回结局。夷兵哇哇大叫着,凶神恶煞般地冲杀过来了。 夏兵这边,铠甲兵经受住对方两轮攻击,死伤了两百人。 “铠甲兵退下!”杼喊道,“兵士上!” 站在前排的铠甲兵退下来,箭士顶上去,兵士站在刚才箭士的位置上。面对在箭羽下漏过来夷兵,夏兵气定神闲,手里握着刀斧,双眼直直地盯着,静等着大将的命令。 眼看夷兵越冲越近,箭士密集的箭羽有杀伤了部分,最后冲到夏军阵前的夷兵十分不到一分,还都大喘着粗气。 “杀!”杼大喊一声,跳下战车,舞着大斧,砍到一名冲到他面前的夷兵。 两边的夏兵砍到后都亲自下阵砍杀,全都要大喊着“杀啊!”冲进夷兵群里,顿时只见刀斧乱翻,血肉脆片晃眼,耳朵里全是听不明白的“哇哇”怪叫声音。等这阵怪叫声静下来,战场上已经没有一个夷兵了,全都倒在地上成了残肢断腿。 这时候,女艾眼睛的余光中有了几个逃窜的身影,于是站定,抽出一把背上的箭羽,瞄准拉弓,“嗖嗖嗖”一阵连发,远处那几个身影全倒在地上哀嚎了。“去,把他们给我捉回来!”女艾一声令下,是个兵士跑步前去,不一会,押回来,七个受伤的夷兵。 “哟呵,这滋味还不错吧?”看着七个腿上揷着箭羽的夷兵,女艾讽刺地笑说道,“这仗还没有打完,就想当逃兵啊。” “你是啥子人,敢对我们头目这样子屋里!”一个夷兵厉声喝问着女艾。 “就是说,是东夷的族长啰,”女艾笑道,上前就是一巴掌,“啪”一声打得头目在原地转了一圈,鲜血瞬时流淌下了他的嘴角。 头目抬起头,怒视着女艾,眼睛里全是傲慢和不服,“敢放了我吗?我要和你单挑!” “单挑?好啊。”女艾冲押着头目的兵士喊道:“放了他!” 兵士放开了,头目弯腰捡起地上的大刀,拉埃架势,把刀舞成一团模糊的圈花,把他自己裹在里面,滴水不漏。女艾看都不看,一刀找着圈花忠心猛地劈下,那圈花顿时散了,头目身首异处散落地上。“妈的,尽玩些花架子,有个屁用!”女艾把刀插在地上,看着剩余留个夷兵,问道:“还有哪个不服气的?想朗格比法?” “我们服气!”六人齐声说道,“不比了。” “我是赤夷国君,这次是受东夷头目威胁,不得不出来应付的。”赤夷国君哭丧着面,“其实我们根本不想和大夏作对,平时都是东夷头目被打怕了,才来的。”赤夷国君说完有补充一句,“不信,你问他们,是不是这样子的?” “是啊,我们都是被东夷裹胁来的,”其余几人说道,“凭我们的那几个人,那里有能力和大夏开战啊?” “是啊,我们自保都难。” 女艾正想怎么打发这几个九夷人时候,杼上前来了,对九夷人说:“你们后面还有好多兵士?” “没有了,我们就这两千多个夷兵。”赤夷国君回道。 “你们愿意归顺我大夏,做我大夏的子民吗?”杼问道。 “都愿意。” “那好。”杼说,“你们几个随我大夏兵士前往九夷个部族,说服他们归顺大夏。我们就替你们医治箭伤,否则,哼!” “要得要得。” “好。”六个夷兵说道。 杼叫过来巫师太史,为夷人上了特制箭伤药,夷人伤口很快消炎,不疼了,走路也方便了。 接下来,在赤夷国君和玄夷信使领路下,杼重立东夷头目,沿途收复了九夷部族,畎夷﹑于夷﹑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九个部族达成统一共识,来年秋后一起到老丘朝见夏后。 这一路下来,杼收到九夷部族不少贡品、贡粮,解决了兵士的粮食问题。到了大海边上,欣赏完海景,感叹一番。随后,杼就准备启程回老丘。 这天,来到一处,三个夷人前来贡献粮食,说:“我们是东海国的子民,我们国君拍我们前来迎接我大夏后前去国君府,接收贡品、贡粮。” “要得。”杼立马答应了,“你们前面带路。” “夏后啊,他们……”女艾明显感觉到其中的诈术:献贡品,国君不来,只来三个子民。 “唉,不要怀疑夷人的诚心嘛。”杼止住了女艾,“我们这次出来了这几年,以来消灭东夷兵,二来嘛,是要收复各地诸侯,和夷、蛮、戎、狄。现在,东海国派人前来迎接,我们就要以诚相待。”杼扭头对三个夷人笑问道:“我说的对吗?” “我大夏后说的太对了,”三个夷人一脸的奸笑,“我们绝对是诚心欢迎夏后的。” “我们走。”杼说完,转头对身后的女艾眨了一下眼。 女艾立即明白了杼的意思,向后对铠甲兵、箭士一指,两队的朋长带着铠甲兵和箭士就跟了上来。“兵士原地待命。” 杼带着几个侍卫、女艾跟在三个夷人后向前走去,再后面相隔十步是那一千多的铠甲兵、箭士。 这里地势平坦,海沙遍地。走了一阵来到一处洼地,四周是高出一丈多的小山丘,长满三四尺深的芦苇。杼扭头看了女艾一眼,女艾立刻止住后面的兵士。 “前面就到了。”一人回头看见杼他们眼只能怪的异样,说道,“朗格不走了呢?” “你们东海国君就住在这草里?”杼问道。 “不是。穿过这片芦苇就是了。”一人说。 这时候,芦苇里猛地转出来一队一人箭士,对着夏兵一阵急射。杼和女艾赶紧保护杼退回来,铠甲兵上前挡住箭羽。夏军箭士站在后面,等对方的箭羽射过一轮,换箭时候,开始了猛烈的还击,夷人箭士的事倒下大片,剩下的夷人箭士手里的箭也基本上射完了,干站在地上发愣。 杼和女艾,及几个侍卫舞着斧子杀入夷兵,一阵砍瓜切菜,几下就结束了战斗。 等打扫完了战场,三个带路的夷人还站在那里发神,嘴里说道:“朗格会这样?” “这就是你们国君的欢迎仪式?”女艾问三个夷人。 “不是的,这不是国君的本意。”领路夷人说,“本来国君是真心叫我三人来欢迎大夏后的,但是他的弟弟不愿意,说国君要是一意孤行,就要杀了国君,他自己当国君的。我们国君就叫我们三人前来迎接大夏后,自己找机会把他弟弟绑起来了,说是要交给大夏后处理的。” “你是说,国君欢迎我们,他的弟弟不欢迎?”杼问道。 “就是这样子的。”一人回道。 这时候,芦苇对面又响起几个人的脚步声。女艾立即带着箭士、铠甲兵上前布了阵,准备射杀来敌,严阵以待。 “不要放箭,我们啥子都没带,”随着话声,路对面出来了五个人,“不要放箭。” 来人是五个老头,慈眉善目的,空着手来到杼面前,一人说道:“我是东海国国君,特地赶来向我大夏后谢罪的。”扭头看见地上的死尸,国君哭了,“该死的弟弟啊,我说不要冒犯大夏的神兵,你偏偏不听,这下子好了!”国君可得悲痛欲绝,气息哽咽,“你让我朗格去见死去的爸妈哦?” “这事他咎由自取,”杼上前安慰着国君,“和国君没得关系。” “谢谢大夏后的宽恕。”国君止住了悲哭,换上一幅笑脸,可是这笑比哭还难看,“东海过本是海边的一个小国,我这弟弟受了东夷人的蛊惑,一心要上老丘去做孽。我一直把他关在东海国,结果还是让他跑出来了,丢了性命。我的爸妈嘢,我朗格跟你们交代哟!”国君说着又哭起来了。哭完,这才想起该请夏后去国都歇息,说道:“请夏后和兵士们去我东海国休息一阵,尽管我东海国国小人少,我们也要尽力招待夏后。” “谢谢国君的慰劳。”杼也知道,东海国这种小国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就推辞了,“只要东海国归顺我大夏,招待也就免了。” “东海国一直是我华夏的诸侯,”国君诚心说道,“来年,秋收完了,我一定带着贡品、贡粮上老丘,去朝见我英明的夏后。”说着国君对柱等人稽首一圈。 接收了东海国,大军就启程回老丘。 5 这天,来到一座山中,到处林木丛生,大树参天,地上花草遍布,真像一片原始深林。正当大家静声前行时,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伐木声音。 “这里面还有人吗?”杼住脚仔细听着这隐约“叮当”声音。过了一阵,杼感觉到牛车前方,一对眼睛在看着他,细心一看,是一只狐狸,尾巴奇大,竖起来遮住了牠的身体,在左右摇晃着。杼对着狐狸“嘘”一声,狐狸不动,看了杼好一阵才传进草丛走了。在其摇晃中,杼看清了,这狐狸长着三条尾巴。“看见没得,三条尾巴?”杼扭头问女艾。? 第十章杼:开疆拓土兴大夏9 “看是看见了,”女艾奇怪应道,“这世上还有三条尾巴的狐狸吗?真是怪了。” “我们也看见了。”身边的侍卫说道,“是真的。” 三尾狐狸在树林里消失了很久,杼才回过神来,大军继续回程。 随着大军的行程,刚才隐隐的“叮叮”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密集。杼知道,大军快进入深山。又走了一个时辰,山中到处都响起了伐木声音。寻着一处声音望去,杼看见了,有几个身披蓑衣的山人正在山上挥着大斧子在砍树,他们身边对着即刻大树。另有几个男人用藤蔓套在大树上,费力地拉着相山下走来了。 “乡民,这里是啥子地方?”杼向拉树的山民招手大声问道。 山民看了山下的大军一眼,说道:“我们这里叫刘家湾,世代靠山吃山,砍些树子回去盖房子。”山民也累了,停下来坐在山坡上休息。 “乡民,下来吃些饼子,休息吧。”杼喊道四个山民在“要得”应声里下山来,极快来到了杼的战车面前,面带惊讶神情欣赏着战车。杼摸出几块烤饼,分给他们一人一块。山民一阵推辞后接过来,大口啃着。不时拿起腰间的软囊喝一口水。待山民吃饱,杼想起刚才看见的三尾狐狸,就随口问山民,“老乡,这山上可有几条尾巴的狐狸?” “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山民回道,“只有几条尾巴的狗儿,嘴尖尖的,很好看的。” 杼知道山民把狐狸当成了狗,没有纠正。“你们看见有几条尾巴的?” “有三条尾巴的狗儿,有六条尾巴的。我都见过。”山民说道,说完脸上显出神秘色彩,“听说还有九条尾巴的,只是,我这快入土的老人还没有看见过。” “还有六条尾巴!”杼刚惊讶完,还没有回过神,有听到九条尾巴的,嘴里就冒了出来,“啥子,还有九条尾巴的?!”可是这声音变成了结巴,“牠牠牠,们有区别,别吗?” “有啊。”老山民说,“这些狗儿和家里养的不一样,牠们是一百年长一条尾巴出来,三条尾巴的狗儿就长了三百年,”这山民很健谈,喜欢讲故事,“老汉我今年快五十了,五六年前,就见过一条三个尾巴的狗儿,我公公的公公说,他见过六条尾巴的狗儿。他还说,他的公公的公公说,他见过九条尾巴的狗儿。可惜,我就见过六条尾巴的。”这山民对自己这辈子没见过九尾狐狸在惋惜。 “你这是在讲故事吧?”杼瞪大了眼睛,“三条尾巴,三百年,九条尾巴就是九百年,小一千年了,而我等凡人才活三四十年。”杼细细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说道:“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多着呢。”山民嘴一撇,对孤陋寡闻的杼不屑一顾了,把头扭向一边,半天有回头过来,说道:“告诉你吧,三位狗儿在普通狗儿面前,那就像传说中的夏后在他的大臣、子民面前的感觉,”这时候,山民说到夏后,大军中无数人都瞪大了眼睛,山民却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只讲着自己的故事,“耀武扬威的,好不威风!可是,三尾狗儿见了六尾的,像孙儿见了公公,就乖乖的了。要是见了九尾狗儿,啧啧,不晓得啥子样子?不可想象了。” “哦,这么神啊!”杼好像有些信了,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老人家,你们这里是哪个国?” “啥子国不国哦?”老山民说道,“这里就几家在山上砍树的山民,四十来个人,就叫刘家湾,前不粘村后不着店的,没得哪个国君愿意来管我们。嗨,这样也好,不用交贡粮了。大伙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嘛,好!”说完又上山去拉木头,几个年纪小点的山民跟在他后面走了。 看着这几个洒脱的山民,杼和女艾心里顿时生出无限的羡慕和向往,心想:我等成日东征西讨的,哪里赶得上这些山民的自由。 几天后,远处用圆木搭建房屋的山村星星点点地出现,散落于山坡上,相去一两里路远。杼心想,这就是前几天那个老山民说的刘家湾吧,没心思停留,大军继续前行。 路面凹凸,山道崎岖,大军走得很慢。山上现在的树木更粗大更高耸,顶端的树冠相互牵手在天空连成一片,大军在树荫下行进,树林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忽然,杼被树林里的一对大眼睛吸引,那对眼睛定定地盯着他 ,似有恋恋不舍的意味,杼的战车子昂前走一段距离,那对在山坡上的眼睛就跟进相同距离。来到树木稀疏地方,天上的太阳洒下些许阳光,杼看清了那对眼睛的主人,是一支白色的尖嘴狐狸,奇怪的是,这狐狸的尾巴特别的大,拖在身后,有身子的三倍粗大。 看着这纯白色狐狸,杼心里甚是喜爱,不自觉间抬起手,像对自己喜爱的朋友亲人一样,对着纯白狐狸招了招手。没想到,那白色狐狸像明白杼的心思似的,向着杼过来了。到了战车前,狐狸站在车旁,两眼里的留恋更加强烈了。杼对着狐狸又招一下手,说道:“上来,狐狸儿。” 杼的话音刚落下,白色狐狸几步过来跳上了杼的战车,尊在杼身边,两眼望着杼。杼伸出手,抚摸着狐狸光滑油亮的头,舒适感觉立时传过来,触电似的遍不全身,说不出的舒畅、惬意。 看到狐狸跳上战车,女艾和侍卫们都悬着一颗心,生怕这畜生野性发作,伤到杼,后来,见狐狸和杼和谐相处,大家不由都长出口气,放心下来。 杼抚摸了一会狐狸头,手慢慢滑向狐狸背部,随后就抚摸起来,满脸的欣赏。当手滑到狐狸尾部,杼不自觉数着狐狸尾巴,一边输一边在心里计数,最后嘴里不自觉惊奇地喊了一句“哇,九尾!” 这一声喊,惊得女艾泥头看过来,“后啊,啥子就位?” “不是就位!”杼说道,“这狐狸有九条尾巴。” “不会吧?”女艾嘴里全是怀疑,“记得前几天,哪个老山民曾经说过,九尾狐狸已经有九百岁了,这条狐狸朗格看,也是不过一两岁的小狐狸啊。你看牠啥子都不懂,还喜欢和人在一起。” “那你说,老狐狸应该是啥子样?”杼问道。 “老狐狸……”女艾忽然没有话了,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老狐狸都是聪明的,应该远离我们人类才对。” “你说啥子?你说我不是……”杼一下生气了。 “不是不是。”一看杼生气了,女艾的脸都吓白了,赶忙解释,“我不是说你……,哎呀,我是说这狐狸是个傻儿,瓜娃子,牠一点都不聪明。” “哇哇哇。”杼忽然大笑起来,“我又没有说啥子嘛,看你满头大汗的,脸也白了。” “嘿嘿嘿,”女艾嘎嘎地笑了,摸摸头说:“我这是感冒了,一会冷一会热的,这不就满头大汗,脸也白了。” 听了女艾的辩解,杼不由得对女艾竖起了大拇指,心底暗自说着“厉害!” 看着杼竖起的大拇指,不由长长出了口气,心下还在暗暗惊悸不停——我厉害个毛线!妈的,差点儿,把命给玩丢了。 自有了九尾狐狸,杼的心情格外爽朗,大军行进的速度不觉间加快了。 这时候,庖正上来说道:“后啊,军里没得肉吃了。” “没得,就不吃了吧。”杼说道,“到了老丘再吃。” “是。”庖正退下去,转眼间,又回来了,“夏后,你看。”顺着庖正手指的方向,杼和兵士们看见了前方树林里的一排绿眼睛,直直地看着这边的大军。 “哇,狼群!”女艾喊一声,兵士们立时停了下来,成战斗队形,准备斗狼群。 忽然杼的战车上响起一声“喔——”的长嚎,杼扭头一看正是身旁的九尾狐狸在长嚎。前方树林里那一排绿眼睛转瞬间消失得无踪影。 杼来到那排绿眼睛的地方,发现路边放着许多野兽的尸体,一排排在路两边,地上还有许多血迹,看样子,都是刚死叼过来的。这些死尸旁边散布着一串串野兽的脚印,都是狮子、老虎、狼、豹子的。 “哈哈,有肉吃了。”庖正叫厨师们过去,把路边的野猪、野鹿、毛驴、老虎等野兽尸体搬上牛车,开始了除毛工作。在大军休息时候,厨师们清洗收拾这些兽肉。 吃饭时候,杼嘴里吃着烤肉,心里一直在纳闷,那些野兽把这些肉放在路边,显然是给大军的,但是,这是为啥子呢?兵士们却只管享受着他们的口福。杼自己吃着烤肉,也给身边的九尾狐狸丢了一块生的,但是九尾狐狸吃了很少一点就不吃了,在杼纳闷思索时候,九尾狐狸一直躺在他的脚下,似乎很享受牠现在的生活。 吃完饭,大军启程,渐渐向西走来。 杼睡眼朦胧中,隐约听到一声声的野兽嚎叫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于是睁开眼睛对身边的御者说道:“加快速度。”御者一摔手里的牛鞭,“啪”一声清响,黄牛立马四蹄翻飞奔跑起来,车上的杼只觉脸庞生风,“呼呼”直响,两边的树影在飞快倒退着。然而,待杼静下心来时候,不远出的野兽嚎叫声又传过来,好像战车就没有走似的。 “这是朗格回事?”杼不由问着自己,“这些野兽朗格一直跟在大军后面?”似乎知道了杼不喜欢身后的野兽嚎叫,身边的九尾狐狸站起来转身向后方,冲着远处的野兽一声长嚎“喔——”,这声音好似在和着那些野兽,有好像在驱赶牠们。嚎完,九尾狐狸就转身过来,静静尊在杼身旁。 不经意间,那闹心的嚎叫没有,杼扭头看一眼身后,那些绿亮的一双双眼睛不见了,于是脸上露出了笑意,心里明白了,刚才那些野兽是来欢送九尾狐狸的,那些肉也是因为九尾狐送来的,心里不由小声骂着自己:老子一个夏后,还不如一个畜生的面子大。 这天,大军到了老丘,进城了,槐带着大臣们在城外迎接杼,有几个奴仆手里拉着十来条狗夹杂其中。那些狗儿看到过来的战车、人群,跟着牠们的主人一起,愉悦欢叫着,“汪汪”声不断,在主人身边活泼乱跳着。随着大军越来越近,兴奋的狗儿忽然停止了叫声,温顺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当战车来到面前,槐上前一步,对杼抱拳一礼,“大夏太子率领大臣,迎接我战无不胜的夏后和他的勇敢的夏军兵士胜利归来。”槐说完扭头一个劲地对一旁的奴仆使眼色,奴仆对手里的狗儿又是拉又是拽的,想让牠们叫几声,可这些狗儿就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肯出声。 “好了,看我的。”杼笑道,轻手拍了一下身旁的九尾狐。那狐狸就前面的狗儿轻声叫了一声,趴在地上的狗儿就站起来,欢快地叫着,现场立时有了欢迎气氛。 “这是朗格回事?”槐疑惑地自语问道。杼没有作答。 大军进城后回了校场,庖正带着厨师拿着没吃完的肉去了后宫伙房。 杼则进了后宫。多年没见杼的娟儿,喜笑颜开地迎上来,两人欢天喜地进房,在没有出来。第二天清早,杼起床后第一件事,就到后宫院子角落里去看九尾狐,转过墙角,就看见一大群狗围在九尾狐身边,摇着尾巴甚是欢畅。在狗群中间,九尾狐躺在地上,闭目假寐着,听到杼的脚步声,牠睁开了眼睛,望向杼,脸上有了欢愉神情。 “这狗儿来了,昨晚这里围了一大群狗,在这里活蹦乱跳的。”负责喂养九尾狐的奴仆上来说道,“好像,好像那些诸侯国君走进了他们的子民中间一样。”听了奴仆的比喻,杼不由瞪了他一眼,奴仆赶紧闭了嘴,转身走了。 回到老丘后,杼看到槐把朝政打理得清清楚楚,各项事务有条不紊地在进行,心里特别高兴。 这天起来,杼心烦意乱,坐在高台上烦闷不已,对大臣们说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最后,打断说话的大臣,对身边坐着的槐说道:“从现在开始,太子槐坐朝理政,大臣们有事,都给槐说。”说完,杼就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高台,进了后宫。侍女服侍杼坐下,举退到了室外。 杼昏昏沉沉地坐在铺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默默坐了一会,杼明白自己的大限到了,心里不由有一丝怅然,既是留恋这无尚的夏后生活,又是对死亡的迷茫,两眼全是散光,没有目的,直直地望着屋顶,不明所以。过一会,杼倒身睡下了,拉过来被褥盖上。 迷糊中,空中好像有了声音,“呜呜啦啦”的,像迎亲的唢呐在吹响。随后,一个人出现在空中,那人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走着“禹步”,脸上满是喜悦。 “二哥,朗格还不回来?”来人笑问道。 “我是你二哥?”杼指着自己的鼻子郁闷了,“我啥子时候成了你的二哥,我爸少康就生了我一个儿子啊?听你这说法,我爸还有好几个儿子,我朗格都不晓得呢?” “不是你说的那回事。”来人有些急了,随后一甩手,“不说那些了,那些都不重要。现在,是师父让我来接二哥回去。二哥,走吧。” 杼于是起身,和来人牵着手,也没有问来人是谁,二人亲密无间地走了。? 第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1 1.槐(一) 槐代的大夏,可记述的时间不多,各诸侯国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家共享安康太平。 在西来的大道上,这天热闹非凡,各国国君带着他们的信使、侍卫,声势浩大地向着老丘行进,身后是长串挑着担、担着框、怀抱着长棒形物件的奴仆。后来加入的诸侯国君,居然派出了兵士来押送贡品。 “我说阳夷君,献个贡品,不用这么夸张吧,还把兵士带上了。”头戴狗皮帽的畎夷,脸颊两旁各搭下来长长一块,走在寒风里,可保耳朵、脸颊暖和,看着阳夷带的十人兵士,畎夷国君笑了,“我才带了两个奴仆就上路了。” “对了,畎夷君,你戴朗格厚的帽子,不热吗?”阳夷国君岔开话题反问道,“你看他们几位国君都光着头,啥子都没有戴呢。” “你是说我这个狗皮帽子吧?”畎夷国君应道,“不热。天真要热了,可以把这两个长耳朵翻上去,拴在上头,”畎夷君边说边指着帽子上的部分,“还热的话,就拿下来提仔手里就行了。”说着话,把帽子取了下来,拿在手里。 这支队伍里,服装的色彩丰富,各种颜色都有。 白夷人衣服的白色,白的纯洁;赤夷人衣服的红色,红的鲜艳;黄夷人服装的黄色,黄的灿烂;玄夷人服装全是黑色;畎夷人胸前背后画着一只狗头,长吐着舌头;阳夷人的胸前背后画的是太阳,好似艳阳高照;风夷人身上是写意般的几划,一阵微风就徐徐吹来了;而于夷、东夷人身上的则不知是什么东西了,连后世的印象派、野兽派艺术都算不上。这不,有人问他们了? “于夷君,我们身上的logo一看都晓得是啥子,”畎夷国君问道,“你身上那是个啥子,有啥子意思没得?” “啥子意思?”于夷国君反问道,“我朗格晓得啥子意思,我们祖先就是穿的,我生下来也是这个样子,没得人问过,是啥子意思。这重要吗?” “不重要不重要。”畎夷国君自讨没趣,闷闷不乐、讪讪地走着,一会又扭头问东夷国君,“东夷君,你们身上这样子胡乱画了几下,有含义没得?”东夷国君装着没听见,低头走自己的路。畎夷国君上前一把拉住畎夷国君的胳膊,“和问你话呢,朗格不理我嘞?” “你理睬你个卵啊!”东夷国君语气里明显有了生气,“于夷君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祖先就是穿的,我生下来也是这个样子。还要啥子意思?你说!” 东夷国君这一桶骂,畎夷国君顿时脸红耳赤,低头赶自己的路了。人丛里除了脚步声,就是喘息声音,还有奴仆在一把接一把,不断摔落地上的汗水“噗噗”声音。 “哎,赶路也是无聊啊。”风夷国君忍不住了,叹息道:“哪个有故事,给大伙讲一个,解解闷吧?” “要说故事啊,我倒有一个。”还是畎夷国君话多,接口说道,“你们想听吗?” “嗨,你这个人啦,真是闹人!”东夷国君无奈了,“有故事讲出来嘛,哪来那么多的噱头,勾的人痨肠寡肚的。” “嗯,这故事的主角还是我们的老夏后杼,”畎夷国君不在勾人,开始了他的故事,“前几年,夏后杼从我们九夷这里回去的时候,走在哪个啥子,好像叫嵩山的大山里头,遇见一只九尾狐,白白的,全身纯白,煞是可爱。” “真有九尾狐啊!”黄夷国君质疑道,“我不信。” “别打岔!”风夷国君赶紧制止了捣乱者,“听畎夷君讲。后来呢?” “那时候,夏后杼和他的军队都出来了好几年了,伙房里能吃的都吃得差不多了,更别说肉了。”畎夷国君继续他的故事,“我们夏后长久没吃到烤肉,肚子里的馋虫都爬到嘴里了。这时候,战车前面出现了一排野猪、野鹿……” “这下好了,有肉吃了。”于夷国君适时说道,“几箭射过去,再差的箭士,朗格也要射死几条野猪、野鹿啥子的。” “你这就不晓得了吧,”畎夷国君蔑视着于夷国君,“那些野猪、野鹿都是死的,还是刚死的。” “这事朗格回事?”于夷国君和其余九夷国君都糊涂了。 “那是山里的虎狼、狮子等野兽衔来送给九尾狐的。”畎夷说道。 “你这话说的就玄了。”阳夷国君说道,“好像那九尾狐就是这山里野兽的头似的,再说扎山里的野兽有好多种,朗格会都认牠呢?” “你爱信不信!”畎夷国君没耐心了,“反正我们畎夷国里的老人是这么说的。” “那,后来呢?”阳夷国君的兴趣被彻底勾起来了,随即感叹道,“我要是有一头九尾狐,每年吃肉就不费劲了。” “后来,杼后带着牠回了老丘。”畎夷国君说完,立马引起一阵小小骚动,大家都说着“再后来?”让畎夷国君彻底没了耐心,“后来,后来,你们的‘后来’朗格那么多哦?”停了一阵有说了一句,“没有后来了。这就是一个故事嘛。” “我说嘛,”所有的国君和他们的侍卫奴仆们全都有了恍然大悟的样子,“哦——” 这天,九夷国君们终于来到了老丘,看着远远高出地面的城池,再比较自己那平躺在地面上的国都,国君们全都瞪大了眼睛,众人心里都冒出一句“My god!” 这高度,耸入云霄啊! 这震撼,惊悸灵魂啊! 待大家感受完老丘的震撼,这才抬步迈向那高处的城池。等大家都筋疲力尽,看见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房屋,心里都有了迷茫——哪里才是夏后槐的大殿呢?因为面前的房屋无数,大家的两只眼睛都看不过来了,这老丘是在太大了。大家在城门口站了一会,仔细辨清了方向后,一起向前走去。 来到大殿前,与门前侍卫说明了来意后,进了殿堂。 正在高台上的槐,看见进来一群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不由看向下面的站殿侍卫。这侍卫赶紧上前说道:“启奏夏后晓得,现有九夷诸侯国君前来朝贡。” “九夷?”侍卫的话一下子勾醒记忆深处的那点幻想。当初,杼回都后,提过九夷来朝拜的事,后来,事情太多,就把事忘了。现在,九夷来了,可见我大夏的强大,槐脸上立即显出喜色,对下面站着东张西望的大群人说道:“九夷诸侯国国君们,请上前来。” 刚进来的大群人上前站在高台下,面对着槐,神情肃穆。 “畎夷国君启禀夏后,当初我们本商量了杼后东征的次年前来朝贡我大夏,结果,我等九夷国里出现的水患,耽误了行程,所以拖到今天才来。”畎夷国君向上抱拳说道,“还请我后,宽待我等九夷的失言。” “没得关系得。”槐满面笑意,说道,“你等能来老丘朝拜我大夏,这事很好,至于晚了一两年的时间,这不重要。只要大家记住,下不为例,就行了。” “我等记住了。”九夷国君齐声说道,“我等再不敢有第二次了。” “那好,你们依次朝拜。”槐笑说道。 这时候,畎夷国君退下,上来势力相对较强的东夷国君,对着槐打一弓,说道:“我是东夷国国君,前来朝拜我至高无上的夏后,我带来了这三年欠下我后的贡品贡粮。”说着向一旁和他穿着一样的五个人一招手。五个东夷人抬着竹筐过来,拿出框里的贡品一件一件摆放地上。 “景泰色玛瑙一件,”东夷国君报着名字,地上出现一件蓝盈盈的宝石一大块,“大红宝石两件,绿翡翠一件,虾干十斤,鱿鱼干二十斤……”随着东夷国君报名,地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物。 “好!”高台上的槐喝了一声。 下面的东夷国君再摆手,奴仆们把地上的宝石一件件收回了框里,整齐码着。东夷国君又线上说道:“最后是,这三年的贡粮两百斛,已送去啬夫府上。”东夷国君报完了,退下站在一边。 “好。”槐说道。 畎夷国君上来,槐看着畎夷国君的装扮,出于礼节,强忍住自己的笑神经,只在心里大笑。 畎夷国君重复完东夷国君那套程序,又退下站在一边。随后是于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等国君,相继上来。 等九夷国君报完贡品早过了散朝时间,槐简单几句说着勉励话语,“九位国君,辛勤经营着各自的诸侯属地,为我大夏守卫疆土,功劳甚大,本后深感欣慰。接下来,九位国君,当思及你们诸侯老国君为自己属地所付出的艰辛,才是各自诸侯过兴旺发达,你们当更加勤恳,经营好各自诸侯过,使之更加兴旺发达,让你们的子民过上好生活。”槐停了一阵,“嗯,下来,各位国君去礼部领取礼物。” “谢谢我后。”九位国君齐声说道。 九夷国君和他们使者在老丘游玩了两天,就相继出了老丘,启程回属地去了。 畎夷国君回去时,和他们走散了,独自领着自己侍卫、奴仆走着。这天,六个人正走得心绪沉闷,满头是汗、口干舌燥,被一阵争吵声吸引了,抬头看去,远处一条大河岸边上,一群人正在抄的不亦乐乎,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六个人正无聊,不由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裹胁着泥沙、昏黄的河水在大河里无声地流淌着,岸边的人们补偿了大河的寂静。两个穿夏丹布的人正面红耳赤指着对方,飞沫乱溅着。他们身边站着一群人,都无声地看着对方。 “你说,朗格是你们好?”年轻人火气较旺,手差点指到对方鼻子上了。 “那你说,朗格是你们好?”年稍长者不甘示弱,也抬手指着年轻人,吼道。 “我们就是比你们好!”年轻人大有一锤定音的气概。 可是年轻人的气概遭到年长者的当面否定,“这是你说了算吗?我还觉得,是我们最强,最好呢。” “你放屁吧,你!”年轻人更火了,口出脏话,“简直是打胡乱说!” “就是我们最好最强了!”年长者更不服软,显出一脸的皮相,“朗格了,不服,你来咬我啊!”喊到后面,还唱起来了,手舞足蹈的,“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你朗格还唱起来了呢?”畎夷国君看不明白了,上前问长者,“还,还手舞足蹈的。” “关你屁事啊!”长者瞪了畎夷国君一眼,“我高兴,还不行吗?” “年轻人,对长者说话可得讲点礼貌哦,”畎夷国君比吵架的长者大了许多,“再朗格说,我也一把胡子了。”见吵架长者的气焰下去一些,畎夷国君心里也舒坦了,“我是畎夷国君,刚从老丘朝见夏后回来。兄弟,能不能说说你两吵架的原因,看我能不能替你们调解一下。” “畎夷国君萨,那对不起了,”吵架长者赶紧说着赔礼的话,“我是有洛国国君用,”接着指指吵架的年轻人,“他是西河国君冯夷。冯夷非要说,他们西河国比我洛河国强。畎夷国君,你说,气不气人!” “这么个事情啊,要我说,不算事情嘛,他说强,就让他强去吧,有啥子关系?”畎夷国君全没把这事当回事。 “你朗格能折磨说呢?”用立即反驳了,“本来是我们洛河国强大嘛,可不能乱说啊!” “哪个说的,你们西河国强大?”年轻人又不服了,“本来是我们西河国强大嘛。” “你说你强,他说他强,”畎夷国君无奈了,“这样子,你两个把自己国,的土地大小、子民多少,还有每年的粮食收成,都说出来,数字大的,就强大。这就没得争的了吧。”?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2 “我们洛河国有土地一千五百亩,你们西河国才一千三百亩,”用说到,“我们比你强大。” 冯夷却说:“我们西河国有子民五千五百人,你们洛河国才四千多个,我们比你强大。” “我们比你强大。”用喊道。 “我们比你强大。”两个人有争起来了。 “好好好,”畎夷国君喊道,“别争了要得不要得?还有,你们每年的粮食收成呢?” “我们西河国每年产稻谷九千斤,”冯夷说道,“他们洛河国……” 用不等冯夷说完就喊道:“我们每年收鱼虾干一万斤。” “哎!”畎夷国君太息一声,“你们的事,我断不了了,”转身带着自己的五个人走了,随即扔下一句,“你们自己去扯吧。”走出去很远了,畎夷国君还能听见身后传来的争吵声,心里不禁叹息道,真无聊! 畎夷国君眼中的无聊事,在用和冯夷心里,就是天大的事,除了被灭国,就是这件事情最大了,两人还在指着对方鼻子,泡沫四溅。 “你的口水吐到我脸上了!”年轻人用大声喊道,伸手指着长者,怒斥着。 “你的,也吐到我脸上了!” 冯夷一把打掉年轻人的手。 “嘢嘢嘢,你娃儿还动手打人!”用脸上青筋立即暴绽了,口里的唾沫更甚了,伸手推了冯夷一把,“来啊,打我啊。” “朗格,喊爷爷就想逞强,当我怕你了吗?”冯夷后退两步,反手给了用一拳,嘴里喊着“休想!老子打你朗格了?” “好啊!真打了!”用嘶声力竭地喊道,扑过来,“狗日的,敢打老子!”嘴里喊着,身子扑上,作势要还击几拳,却被冯夷击倒到在地上,嘴角烂了,血流出来。 这时候,双方的侍卫都怒视着对方,没有上前助阵。 “服了吗,年轻人?”冯夷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你给老子等着,”用爬起来,搽干嘴角的血迹,“老子拉上兵士再来跟狗日的算账!” “好啊!”冯夷应道,“你有兵士,我也有。我俩就细细算一下,到底哪个是强者!哪个不敢来,是龟孙子!老子三天后,就在这里等你。” 气急败坏的用回到洛河国都,坐在房子里,成天傻坐着,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跟那老东西起的争执。肚子里的那口气上蹿下跳的,怎么也咽不下去。倒在铺上,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月亮下去了,太阳上来。侍女换了几波进来,说了多少次话,用完全不知道。 忽然, “啪”一声钻进心里来,跟着脸上有了火辣辣的烧痛。定神一看,是父亲那凶神般的眼神在眼前晃。 “我说,狗日的,你是朗格回事,一天不吃不睡的?”父亲怒视着用,眼睛里快冒出火来了,“有啥子事,不能给老子说吗?” “爸,这事情,你解决不了。”用还是其狠狠的,猛地想起吵架的事,“那个龟儿子冯夷,要跟我们洛河打仗。” “西河为啥子要打我们洛河?”老父亲问道,“他总得有个理由吧。” “理由?”是啊,我们吵架,是为啥子,用自问道,“理由,理由……”忽然哭了,像个小孩似的,“我也不晓得为啥子,呜呜呜——他还说,要跟我们比比,哪个强大。老子也不是怕事的人……” “啥子!”老父亲猛地喊一声。 用赶紧解释道:“不是那个意思,爸。”用喉咙间哼哼唧唧一阵,“他冯夷要跟我们打仗,我也不怕他,打就打。” “娃儿啊,”老父亲语重心长的,“你现在是国君,做事可不能意气用事了,要想好了才能做。” “爸,他西河国要打仗,我们洛河国岂可认输,”用说到,“将来朗格去见我们的先人?我们认怂。” “对。爸爸支持你。”老父亲说道,“不能认怂,活人就得有志气。” 第二天,用起来吃了饭,就把国都的青壮年汉子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训话说道:“我们洛河国的勇敢兵士,现在西河国那个冯夷龟儿子,强横无礼,要来打我们,你们说朗格办?” “坚决回击!”年轻的汉子喊道,“灭了冯夷,灭了西河!” “好,出发!”用带着一千兵士走下走向大河岸边。 当用带着兵士走在路上,耳朵里听着身后整齐的踏步声音,心里是无限的得意,老子马上就要打胜仗了。可是,一想到马上就会有许多现在还活生生的年轻人转眼间就会死于非命,用心里忽然有些不忍,马上在心里反问着自己:我俩到底是为啥子吵起来的?默想了半天渐渐有了头绪。 原来第一句话,仅仅是冯夷他家生了一个娃儿,要娶我家的小女子。 但是,是怎么争到哪个强大的呢?用脑子里有一阵快速转动,答案跟着出来了—— 哦,冯夷他有了娃儿,有人继承国君位置;我呢,没得娃儿,眼看国君就要换成他人了。说是我用不如他冯夷。 用脑子里立刻有了理性认识。妈的,就为了屁大的小事,我俩就闹到要打仗的程度,值得吗? 可是,这些兵士已经带出来了,再说冯夷还在河边等着呢,这朗格做吗? 心事重重的用,脚下越走越慢,走到最后,不用停了下来,止步不前了。 “我说,族长啊,朗格不走了啊?”用身后的侍卫问道。 “是啊,朗格不走了啊?”用反问着自己,最后自语道:“算了,这仗不打了。” “啊!不打仗了?”侍卫迷糊了,脑了半天,带我们出来游玩赏风景来了,“可是,西河国的冯夷还在等着我们洛河兵士呢。” “是啊,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们。”用彳亍行进着,越走越慢了。 当用力道大河岸边,远远就看见冯夷的西河兵士列着阵势在等他了。 “西河国君,来的好早哦。”用讪讪问候道。 听了用的语气,冯夷心里在问着自己:这是朗格了,前两天的用可是气势汹汹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朗格一见面就问候起我来了?这仗是不是不用打了?冯夷嘴上也换上问候语气说道:“罗和国君,早上好!”冯夷问候完,就站在一旁,静等用的后话,心想:要打,老子奉陪,要是和了,当然欢迎。 “嗯嗯——,那个,那个……”用憋了半天,原来想好的话,全不记得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不是,你们认了?”冯夷试探问道。 “我们认啥子了?”用顺口反问道。 “那个,你们不如……”冯夷不敢随意用词了。 “哪个龟儿子说的,我们不如你们西河国了?”用心里那根弦被猛地拨动一下,立马响了起来。 “那,要不开,开……”冯夷更加小心用词了,不敢使用“开战”一词,主要是冯夷心底也不愿打仗。 “开,开……”用嘴里跟着应道,却不见行动。 看着两位国君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两队相向站好队的兵士都在心里问着各自的国君:到底打是不打?要是打,给个手势,在不是个眼色也行,干完活好收工回家。 “要不这样子,”还是冯夷年纪大些,有一点生活阅历,说道:“我们都不想认输,又不想开战。我建议,去找昆吾国君给我俩裁断,昆吾国君是大夏前后仲康信任的诸侯。你没得意见吧?” “要得嘛。”用思想了半天,没有更好的主意,就同意了。 “我俩把各自的兵士都撤回去,带着侍卫去昆吾就要得了,”冯夷说道,“洛河国君,你说呢?” “好!”用说道,转身对兵士头耳语几句,洛河国兵士就撤了。 冯夷也把西河国兵士撤走后,两位国君带着他们各自的五位侍卫,向东来找昆吾了。 2.槐(二) 诸侯昆吾国当初是个小国,仲康在被后羿架空期间,利用后羿的疏忽,提升来昆吾,是昆吾有一个小国变成大国,土地、子民都增加了一倍,从此昆吾成了姒夏的心腹,在壮大自己的同时,积极维持着姒夏的声誉,周边诸侯小国有了矛盾,都找昆吾国君仲裁,成了姒夏在东面的代言人。以前,九夷经常骚扰周边小国,却从不敢打昆吾的主意。从少康收复九夷后,昆吾的要敢更硬了。 冯夷和用等十多人赶到昆吾国都时,昆吾国君刚好在自己院子里喝茶散步。 “国君啊,真是好心情!”冯夷一进昆吾国君的院子,就和他招呼道,尽量显出和昆吾国君的密切关系,一边打压用的嚣张,“我和洛河国君先来无事,特地来看望昆吾君。” “谢谢西河君,谢谢洛河君,”昆吾国君笑了,“没想到,还有二位能想到我这老头,我这心里真是高兴!谢谢。来坐下喝茶,尝尝我的碧螺春。”侍女赶紧添上两个水豆,泡上了茶叶,不一会,豆里显现出几片碧绿的树叶。 “哎呀,真的不错,”冯夷喝了一小口,唇舌间一股青涩淡淡的苦味,“真是好茶!” “水有啥子好喝的?到处都有。”用站起来,对着昆吾国君抱拳稽首,“我俩今天来昆吾,是有事情,想找昆吾君……” “唉——,不急不急,”昆吾国君对用摆摆手,“先喝茶,喝了茶,我们再说事嘛,朗格样?” “好嘛。”用无奈地坐下,端起豆“咕嘟咕嘟”两口就喝干了水。 “添水。”昆吾国君一声喊,侍女过来为用加满了。 用端起来想再次喝干,可水太烫,于是放下,过一阵等水凉了,再端起来喝了。 侍女接着再添上,用等,喝干。就这样半个时辰后,用的肚子就鼓了,对着昆吾国君小声问道:“请问你家的茅房在哪边?”昆吾国君给用指了。 等用放完水回来,心里的火气早消了,心平气和地看着冯夷,自己不好意思了。 “我早晓得你们二位之间的龌龊了。”昆吾国君笑着看看用,又扭头看看冯夷,“要我说啊,作为邻居,主要在于相互帮助,我有难了,你帮我一下,你有难了,我帮你一下,我们有啥子就帮啥子,不必刻意计较东西的多少,价值的贵贱,我们重的是邻居间的这份互相帮助的情谊。我觉得这才是好邻居。”昆吾国君端起豆喝了一口,“至于是你强一点,还是我强一点,这都不重要。就算我比你弱一些,你要是敢以倾国之力来灭我,我也会以倾国之力奋起抵抗。就算最后你把我灭了,你自己也差不多了,这时候,要是遇到一个心怀鬼胎的敌人,你也是被灭国的命运。唇亡齿寒嘛,是不是?”昆吾国君又喝了一口水,茶已经没有味道了,“我相信,两位国君,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冯夷和用同声说道。 “西河君啊,前面是我用年轻气盛,对不住了。”用站起来对着冯夷稽首。 “洛河君,千万不要这么说了,”冯夷赶紧站起来,对用抱拳说道,“请原谅冯夷的小肚鸡肠,请原谅。” “这就对了嘛,”昆吾国君大笑起来,“哈哈哈。” “多谢昆吾君的调解。”冯夷和用对昆吾国君抱拳稽首后,两人牵手出了昆吾国君的院子,“告辞!” 从此洛河、西河两国成了和睦相处的好邻居。?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3 又化解一对生死对头的冤家,看着渐渐走远的冯夷和用,昆吾国君的成就感又多了一点。可是正在他暗自得意时候,麻烦有找上门来了。 “妈的,哪个龟儿子偷了我家的鸡,吃下去都得屙出来,”昆甲跳着脚大骂道,心里暗指着那家人,“你是吃不下去的。贼娃子,我晓得是你们,赶快出来认了,我就饶了你!要不然,我骂死你们八辈子祖宗。” 在昆甲隔壁屋里,他的弟弟昆乙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但被老婆西河女死死拉住,出不去。“你老是拉住我爪子嘛,不让出去跟他对质,他要骂我们八辈子祖宗了。” “他要骂,就让他骂去吧。”西河女小声劝着男人,“再说,你的祖宗,也是他的祖宗,他骂你,也等于骂了他自己。你现在出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哪有好果子?” “可是我们没有偷他的鸡啊。”昆乙急得直跺脚,“他凭啥子要冤枉我?” “他是你亲哥哥,想骂就让他骂两句,有啥子关系。” 这时候,对屋门外的昆甲骂上了劲,所有恶毒语言都让他用上了。“贼娃儿,你心虚了吗,不敢出来跟我对质。你他妈一家都是贼,你家爸妈也是贼,才教出来你这个贼娃儿,你家祖宗八辈子都是贼。,你生的娃儿没得piyan儿。”跟着“啪”一声响亮,打断了昆甲的骂声。 “你个龟儿子,老子是贼吗?!”一头白发的昆父冲过来指着昆甲鼻子怒骂道,“你老娘是贼吗?你的公公婆婆是贼吗?”昆父气得直喘粗气,停了一阵,“自己家的鸡不见了,你找过没得?动不动就说是你弟弟偷了,你有啥子证据?” “爸——,”昆甲摸着脸上凸起的五根手指印,哭丧着脸,“明明是他投去吃了嘛,我到处都找遍了,都没得,不是他偷了,那我的鸡去了哪里?”脸上的烧痛骚扰着昆甲的心,“平时,你啥子都向着他,我都认了,这次,你不能再惯坏他了。昆乙,你出来!”昆甲直接点名了。 “你弟弟不是那样的人!”昆父大声说道,“我的娃儿,我晓得。” 西河女一听对方点明了,不能再忍,就放开了男人。昆乙冲出屋子,站在门口,指着昆甲说道:“昆甲!你给我说清楚,你凭啥子说,是我偷了你的鸡。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 “凭啥子?就凭你平时的一贯行为。”昆甲见昆乙出来了,气焰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没有了,说话也小声了,“我家的树枝,是你砍掉的吧?我家的竹子尖尖,是你砍了的吧?证据?你还要啥子证据!” “你家的树枝它伸到我的院子里来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修过树枝没得?”昆乙辩驳道,“你家的竹子也伸到我的院子里来了,我跟你说了,你砍过树枝没有?非要把我家的院子遮完了,你猜安逸吗?再说,我砍下的树枝和竹子尖尖,不都扔到你家院子里了,还不是你家老婆熟饭烧了吗?” “我家的,我家……”昆甲一时无语了,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显出来,“总之,我家的鸡不见了,肯定是你家娃儿嘴馋,你偷去吃了。” “你放屁!”昆乙怒骂道。 “你才放屁!” “你说他偷了,他说没有偷,你们都没得证据证明自己,”昆父出来收拾残局,问着兄弟两个,“我们去找国君评断评断,你两个敢去吗?” “干去!”昆乙答得干脆。 “你呢?”昆父盯住昆甲问道。 “也敢去。”昆甲的底气明显不足。 “那就走。”昆父说完前头就走了。 昆甲、昆乙悻悻地跟在后面。走着走着,昆甲就落在了后面,拉下一截路,看到昆乙投过来的眼神,昆甲不得不紧赶几步跟上去。 “朗格回事,心虚了?”昆乙随口问道。 “哪个说的。”昆甲嘴上不饶人,“我是想起家里的猪儿好没喂。” 一行三人小半个时辰来到了国君的院子,进去对国君说了来意。 昆吾国君盯着兄弟两人看了半天,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树枝递给昆甲,说:“你给我扳断。” “扳这个爪子?”昆甲接过来,轻轻一折,树枝就断了。 国君又递给昆乙一根同样粗细的树枝,“你也给我扳断。”昆乙也轻松折断了枝条。 国君又从地上抓起一把树枝,八九十根,交给昆甲,“握在一起,扳断。”昆甲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脸都正红了,手里的枝条一根也没断。国君交给昆乙,说:“你也试一下。” “我也扳不断。”昆乙说道。 “你们晓得,我这事啥子意思吗?”国君笑眯眯地看着兄弟俩。两人都迷茫地看着国君,摇摇头。国君接着说道:“一根棍棍轻轻一扳就断了,十根何在一起呢,你们就扳不断了吧,我也扳不断。我们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你们的力量小,我的也一样。作为亲兄弟,两人要相互帮助,这样子才能显出你们的力量,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度过难关。否则,两个人,都会死得难看,很难看的。”国君有扭头对昆甲说道:“你不见了一只鸡,是吧?” “是的。”昆甲说道,“今早上,我起来找了一早上了。” “去抓一只鸡来。”国君对一旁的侍女说道。鸡很快抓来了,国君递给昆甲,“这就是你家的鸡,拿回去吧。” “不是的。”昆甲摇头说道,“我家的鸡比这只小多了。” “就当是你家的。”国君说道,“也可以当着是昆乙赔你的。这样子,哥哥的鸡有了,弟弟也没有受到损失。你们两家的事情就这样结了,要得不?” “族长,我不能要你的鸡。”昆甲只觉得脸烧得厉害,“是我冤枉了弟弟。弟弟,对不起,哥哥冤枉你了。”昆甲说着话,就要把鸡还给国君。 “不要还了,我院子里还有鸡。”国君把鸡挡了回去。 “哥哥,我两家平时走动的少了,以后,弟弟请哥哥多来家里坐坐,吃个饭啥子的。”昆乙眼泪汪汪的,“谢谢族长的调解,让我们快成仇人的兄弟两个恢复成亲人。谢谢族长。”昆乙对国君鞠一躬。 昆甲也向国君鞠躬。随后,兄弟两手拉手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昆父跟在两人后面回去了。 国君劝解完昆甲、乙兄弟俩后,自己也被折腾得不想动弹了,坐在杌子上,长喘一口气,舒缓着心里的疲乏。侍女送上来一豆滚烫的水,国君再丢进去几片茶叶,看着干卷的树叶慢慢展开,国君的心情也在一步步地放松下来。又过了一阵,茶叶完全泡开,心情也彻底放松了,国君浑身又有了使不完的劲头,端起水豆,“吱浏”一声长长的声音响过,一股暖流从嘴里经过喉咙进入了胃里,散发到全身的每一个骨结,每一个细胞。国君开始闭目养神了。 然而,这休闲轻缓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院外一声问话声音就惊醒了梦中人。 “昆吾国君,在家吗?”有人打院门了,随着问话声响起的是一阵急促的打门声,“有人吗?” “来了来了。”侍女急忙向院门走去,“哪个嘛,这样子急?”侍女嘴里说着话,开了院门,“你们是……?”看着外面站着的两个官样男人,侍女问道。 “我是徐州伯,前来昆吾国君府送交口信,”领头的男人说道,“国君在家吗?” “在。”侍女放进来了人,向国君的房间过来。 国君早站在门前,对着州伯二人抱拳说道:“不晓得啥子风把两位给吹到我这个山旮旯来了。欢迎欢迎,请进。”国君满脸的笑容。 “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州伯说笑道,“哪像国君你啊,坐在家里,官都从天上掉下来了,我等的亲体力行,办差事才行啊。” 一听州伯这口气,好似有事情上门了,国君不由笑得更欢了,“伯的封号是我昆吾几世都不敢想的啊,我们是没有喊苦韩磊的份哦。”说完,把州伯鸡随从领进堂屋坐下。侍女的水豆也送上来了。国君急忙送到州伯鸡随从面前,“请喝点水,放松一下。” 州伯端起水豆,大大喝了一口,舒缓了心中的疲乏,站起来,严肃地说道:“昆吾国君听封。” 国君一听赶忙站起来,一脸的肃穆,只听州伯说道:“徐州昆吾国君,管理属地有方,善于调停邻里纠纷,把昆吾过治理得井井有条,邻里和睦相处,使属地鸡犬相闻、夜不闭户,经过老丘礼部考核,吏部推荐,特任命昆吾国君为昆吾伯,调入老丘,出任刑部司寇。同时赏土地一千亩。自口令送达之日起,刑部新司寇即需行动,赶赴老丘上任。大夏后槐。年月日。” 州伯口述完槐的口信,停了一阵,又恭贺国君道:“贺喜昆吾伯,贺喜司寇。今后,还往司寇在朝里对我徐州地方诸侯多照顾照顾。”说着对国君抱拳稽首。 “好说好说。”昆吾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笑完随即小声问州伯:“这时候就得启程吗?” “官话是这样子说的,”州伯笑道,“司寇可以在休息一两天,把家里、国里的失误安排交代一下,再走也是可以的嘛。” “谢谢州伯的提醒。”昆吾伯对州伯稽首笑道。 “好说好说。”州伯上来,拍拍昆吾伯的肩膀,“你我都是伯,一样的级别嘛,相互提醒,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的。”昆吾伯口里应道。 “告辞。”州伯站起来,下那个外走去。随从急忙跟上,走了。 昆吾国升了级,伯首先想到的,是要给自己的国重新取个国号,把族里有名望的老人叫到一起,十来个老头,议论商量了一晚上,最后大家得出结论,改国号为“苏”,从此,“有苏国”诞生了。八百年后,有苏国产生一个女子,将影响大商王朝的历史。这是后话。 一个月后的早上,昆吾伯以刑部司寇的身份站在老丘的殿堂上,面对夏后启奏事件。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时不时扭头看着他,引起了司寇的主意,心里暗自纳闷:这小子是哪个,朗格这样子不老实,完全没得大臣的样子。司寇心里拿定主意,下来一定要打听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 散朝下来,司寇走着,后面的巫师太史上来,和他走在一起。司寇赶紧对巫师太史点头致意,“巫师好。” “好。”巫师太史笑道,迈着八字步,“嗯,在老丘上朝,还习惯吧?这里可不比你们昆吾国哦。” “换了一个环境,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司寇说道,“不过,很快就习惯了。” “司寇啊,你们昆吾是姒夏的顶梁柱,槐后把你调到老丘来,让大家都看到了这点儿。” “巫师太史啊,朝中大臣和各个诸侯国,都是我大夏的顶梁柱。”司寇赶紧退后,“司寇刚来老丘,好多还不了解,希望巫师太史在空闲时候,能为司寇介绍一些。” “没得问题,”巫师太史应道,“听说司寇善于调解邻里纠纷,我就给槐后推荐了,希望司寇发挥好自己的特长。你也晓得,我们大夏的犯人管制,以教育为主,刑罚为辅。因此,司寇的个人特长应该在这里得到应用发挥,劝得那些犯人回心转意,回归社会。那些人教育好了,不失为一批好的子民,至少能为我们体工会一批奴隶。” “谢谢巫师的提醒,”司寇对巫师太史抱一拳,“司寇一定用心体会我后的用意,做好本职工作,教化好犯人,让尽量多的人员回归社会,成为我大夏的合格子民。” “好,司寇也作了多年的老国君,不需要我巫师多言,告辞。”巫师太史对司寇抱拳走了。?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4 “对了,有意识清剿巫师,”巫师刚抬步听到司寇的话,就站住转过来,听到司寇说,“请问巫师,刚才在朝上,站在我旁边的哪个年轻人,是哪个?”巫师看了司寇半天,不解了,“他是我大夏的太子,芒,你不认得?” “巫师慢走。”司寇答非所问,转身来了刑部。 衙役们看见司寇走来,赶忙站起,一脸严肃。“我进去换个衣裳,然后去牢房,查看情况。” 一会后,司寇换上公服出来,带着是个衙役来到监狱。 老丘南面郊区,距离城池十多里的地方,有一片树林,这里林木森森,野草低矮。林间鸟雀稀少,动物罕有。然而,五群近百人的男女在埋头干活,耕种庄稼。每群人的外围,有几个衙役在看着,这些看守,对前来的几个人视而不见,一心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看着犯人井然有序的劳作场面,司寇心里不禁肯定了前任司寇的成效。转身来到牢房,司寇布满了,对身边的衙役随从说道:“这么一点深度的牢房,朗格关得住那些不守本分的罪犯呢?必须加深。” “司寇认为,应该多深才合适?”随从问道。 “多深合适?”司寇自己也没有想好,脑子里这时快速转起来,“嗯,我们正常人,身高八尺,牢房呢,朗格也得九尺高,才得行。对,九尺,高九尺。你们赶紧改造监狱,我过几天再来看。” “是。”随从应道,“还请司寇给这个新的监狱牢房取个名字。” “名字嘛,”司寇想着,“就叫圜土。”司寇交代完走了。 随从回到刑部,赶紧跳进奴仆、奴隶连班加点开挖,五天后,五个深九尺的圜土建成了。犯人进了新的监狱,望着这高不可攀的圜土,彻底断绝了逃跑的念头。 3.芒 司寇查看完圜土,非常满意。 第二天早朝时,当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夏后槐坐在高台上,冲下面的大臣说道:“槐继承后位于姒杼,今天,我讲后位传于姒芒,希望各位大臣,做好本职,精心辅佐新夏后。芒,坐到中间来。”说着就站了起来。 站在下面的司寇,这才发现芒今天坐在上面,没在他的身边站着。 芒与槐交换位置,看着侍女上来,把槐扶下高台进了后宫。芒在中间坐下,看着下面的大臣,心里有意思不安和紧张。当下面响起“恭贺我后,臣等竭尽全力,辅佐我后”时,芒的紧张情绪才安定下来,冲下面大点的群臣说道:“先后槐传位于芒,芒将尽心尽力,带领群臣做好管理,让我大夏走进新的时代。” “臣等愿意竭尽所能,做好本职,让我大夏走进新的时代。”群臣齐声说道。 “各位大臣,有事说事。”忙说道。 司寇立即站出来,对着芒奏道:“启奏我后,司寇到任后,查看了关犯人的牢房,发现可靠性需要改进,就将箭羽牢房加深到九尺深,这样,就杜绝了关在里面的犯人的逃窜之心,保障了监狱的安全性。” “好。”芒赞颂道,“各位大臣都要学习司寇,做好本职。”芒说完,看着下面,问道:“大臣们还有啥子要启奏?没有,就散朝。”等了一会,见下面无人发言,芒就喊了“散朝。” 回到后宫,侍女们上来为他捶背捏腿,芒尽情享受着这份祖先带给他的礼物。 眼前摆着一堆眼花缭乱的石头、玛瑙,芒都看得厌烦了,抬起一脚踏下,诸侯们费劲千辛万苦收集到,有万里迢迢累死不知多少条牛、多少人才拉倒老丘的贡品“咔嚓嚓”一阵声响后,就成了一粒粒细小饿=的颗粒,大部分用手都无法捡起来了。“都是些啥子jib玩意儿吗?还只得他们费劲把事的,送到老丘来!” “这是朗格了吗?你这小砍脑壳的!”芒的母亲老妇人出来,看着一地的碎石子,心疼死了,“这可是诸侯们费尽心事,才收集道理的贡品啊,朗格到你这里就成了玩意儿了?”老妇人扭头喊来侍女,“好好的房子弄得乱七八糟的。赶紧收拾了!” “是。”两个侍女过来,用扫把将地上的碎石子扫在一堆,捧了出去。来回跑了几趟后,两人都累得鼻尖出了汗。 芒站起来,就往外面走,身后的五个侍卫赶紧跟上。 郊外,到处鸟语花香,红的花,绿的草,高大的是林木,低矮的是藤蔓。远处,大河从上游的山里转出来,黄黄的河水在河床中漫过来,弯弯曲曲的蜿蜒着流向东边,最后消失在了天际间。那里,有升在天上的太阳,他洒下光辉,把大地晒的热热的,脚踩上去,暖流涌遍全身,忙不由闭上了眼睛,用心感受着大自然带来的惬意。 一会后,头上开始有热汽蒸发出来,芒才睁开眼,继续向河边走去。 随着靠近大河,空气里的水分渐渐浓起来,蒸发的水汽带走了身上的热浪,芒又感觉到了凉爽。 这时候,岸边一群人怀里抱着盆,上了小船,船家手里的竹篙,用力一撑,小船出去了十步远,划向大河中间去了。随即,领头的老人喊起来,“感谢河神,送给我们无尽的鱼虾,让我们一时无忧,丰衣足食。”喊一句,老人伸手进怀中的盆里,捞出一把混合了鱼虾的米饭,洒向大河。煮烂的鱼虾和米饭在说面飘荡一阵后,慢慢溶和进了黄黄的河水,沉入水下,不见了踪迹。“感谢河神,送给我们无尽的鱼虾,在这收获季节,我们渔夫为你送来饭食,请河神享用。” 芒的惬意被打扰了,扭头看着河中间的那群人,茫然地问身边的侍卫:“他们这是在爪子,朗格把饭食撒到河里了?” “他们这是在祭祀河神,”侍卫长说道,“感谢河神的馈赠,祈求来年的丰收。” “这个,这个,有用吗?”芒似信非信的。 “这个,”侍卫长无语了,“我也不晓得。也许有用吧?不然,他们不会年年来大河祭祀河神。再说,这样子好的饭食,他们自己都舍不得吃,要是没用,那多可惜啊。” “那是不是,我们也该来祭祀一下河神?”芒的联想还很丰富,“他们祈求丰收,我们就祈求国泰民安,祈求大夏万万代传承下去。” “这可是要拿最好的东西,做祭品才要得的。”侍卫长说道。 “最好的?”芒糊涂了,“啥子是最好的?” “就是你家里最宝贵的东西,最值钱的。” “最宝贵,最值钱的,”芒默默想了一阵,忽然想到一物,从他能记事开始,家里从不让动的一件东西,只有一件,听说是姒姓祖先传下来的。芒眼中放出了光芒,“我晓得了,家里有一件最宝贵的东西,可以当祭品。” “是啥子?”侍卫长问道。 “到时候,你就晓得了。”芒转身就回来了,“别多问!” 回到后宫,芒就爬高爬低地,房间里到处翻,到处找,找遍了所有可能放宝的地方,就是没见他心里想要的那东西,却把身上弄得全是尘土。找了半天,始终不见踪影,只得坐下休息,第二天下朝后,接着找,还是没有。就这样,十天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 “后啊,你找啥子吗?”这天,满心纳闷的侍女是在看不过去,上来问道,“要不要我们帮你找?” “不要不要,我自己找。”芒嘴里说着“自己找”,可是心中的火气且在几句膨胀,不一会就忍不住了,一跺脚骂了起来,“妈的,到哪去了嘛,明明记得在房子里的嘛,朗格找不见呢?” “娃儿,你找啥子?”母亲老妇人街道侍女的小报告,赶紧出来了,问着芒,“你说出来,让侍女帮你找嘛。” “一块石头,”忙边继续找,边说道,“黑黑的,光光的那块。噗,”芒吹一口快迷住眼睛的尘土,“前几天,我还看见在这屋里的嘛,朗格转眼就不见了呢?” “你是说那块玄圭?”老妇人说,“我收起来了。你要玄圭爪子?” “我就是,就是想回忆一下,祖先的艰难创业,凭吊一下先人的艰辛,”一听是母亲收起来了,站起来,笑着对老妇人说,“激励自己,要好好管理老丘,带着大臣、子民过上幸福生活,为我大夏创造出光辉灿烂的新局面。”芒长时间站朝,说起大话来一套一套的,一点不用编,说得心安理得,完全是真的一样,没法让人怀疑其中的假。 “嘢,我娃儿有想法,不错!”老妇人欣慰地感叹了,脸上却是不信任,“那可是当年,我们姒姓祖先大禹经过了长时间多年的治水,付出了多少艰辛后,得到的奖品,那是我们姒姓最珍贵的宝物。” “正因为它珍贵,是宝物,才能激励出我奋发向上的毅力。”忙满脸的严肃,“妈,你让侍女拿来给我,我天天看着玄圭,心里就会生出无限向上的斗志。” “真的?”老妇人还是没有完全相信,眼睛死死盯着芒,“没有骗人?” “绝对不骗你!”芒举起了右手,“我姒芒要是说了假话,就,就……” 芒一时也不知道该发个什么样的誓言合适,好在老妇人记事制止了他,“好了,不要发誓,我信了。”扭头对自己的侍女说道:“去我屋里那个台子上,把黑布包拿来。” “是,夫人。”侍女应声走了。不一会后,拿来了黑布包,递给老妇人。 “拿着吧,”老妇人转身交给了芒,“下朝后,多想想我们姒姓祖先的创业艰辛,和中间经历过的苦难,娃儿你呢,要多想些办法,带领大夏臣民,开创出一番新的局面,才对得起姒姓的列祖列宗。” “我一定会多想想我祖先的艰辛的,”芒接过来,放在前面,顶礼膜拜起来,“我大夏一定会在芒手里创造出新的奇迹。” 看着芒嘴里念念有词、虔诚的样子,老妇人高兴地转身走了。 等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后,忙停了嘴里的念叨,打开布包,一块黑亮光滑的石头显露出来。“玄圭啊,玄圭,你可要给我们带来好运哦。”念叨完,芒又包起来,对一百年的侍卫说声“走!”就出了后宫。 来到大河岸边,芒双手和十,两眼微闭,低声说道:“河神啊,为了我大夏的远大前程,姒姓的子孙万代,姒芒拿来我姒夏最宝贵的玄圭,诚心祭祀于你,希望河神上天去转告玉帝,姒芒的诚心,请玉帝多多降下文武星将,辅佐我大夏。阿门。”忙念完,把手里的玄圭投掷相大河,玄圭在水面上盘旋了几下,随着湍急的黄色河水一边下沉一边向下游漂去。 知道芒做完这一切,五个侍卫等着的大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有过了好一阵,侍卫长惊奇于忙得行为,自语道:“我后啊,你把禹帝的奖品摔到河里了?” “是啊,祭祀河神要最贵的物件嘛。”芒说道。 “回去朗格跟夫人说呢?”侍卫长问。 “没法说,就不说了呗。”芒的口气很随便,随即专为严肃,“回去,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哪个说出去了,我就杀了他!” “臣等不敢说出去。”侍卫长和四个侍卫齐声说道。 芒在大河上游扔下了玄圭,在离他不远的下游就有人在大河上捕鱼。这老渔夫手握一支尖尖的的竹竿,两眼定定地盯着水面下的波纹。不管鱼儿在水下多深,老渔夫都能凭借水中荡漾的波光、纹路看清鱼的位置,只要鱼儿进了他的插捞范围,那就十拿九稳是他的食物了。 前段时间,老渔夫刚在这段大河中祭祀了河神,他相信,河神一定会回报他的。?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5 水波荡漾水底游,来回穿梭任自由。哪管立马到釜底,这会也得由自己。大鱼小鱼,水中欢,追逐浮游小虫添肚间。鱼在水底畅游,鱼鹰稳坐船头。渔夫两眼盯着水面,细细辨别鱼在水里的深浅,竹叉稳在手里拿。 忽然,鱼鹰猛地扎入水中,潜入水下,很快不见了踪影。老渔夫心里暗自高兴——老子又有收获了。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水面盯了半天,水面没有丝毫动静。老渔夫心里暗骂起鱼鹰来——狗日的,平时吃了老子朗格多的鱼儿,到你该干活的时候,一条小鱼都叼不上来。 船伙计站在船头,把着舵,渔船稳稳停在水中央。 老渔夫心里骂着鱼鹰,眼睛却不敢大意,一直盯着水面。这时候,水下一串水泡冒上来,渔夫又兴奋了——莫不是把鱼抓上来了。然而,最终结果,不禁令老渔夫大失所望,更是大惊失色。翻上来的是鱼鹰,就是刚才窜下水的那只鱼鹰,这时候的鱼鹰垂头丧气,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折了一支翅膀,耷拉着头站在船舷上。 “狗日的,居然把老子的鹰王都打败了,”老渔夫瞪着大眼睛惊讶了,“这鱼得多大啊!”老渔夫把手里的四支鱼鹰全撒开,放在船舷上,这回拼着折本也要搏一下了。 过一会,老渔夫正盯着水下时,船舷上的四支鹰全都“噗嗤”几声跳下船舷,钻下水底了。四串水泡冒完后,水面安静了一阵,随即水面翻上来一股股浑浊的泥沙。泥沙翻完,沉淀下来,水面又安静了。老渔夫心里开始犯嘀咕了:“莫非我的四支鱼鹰都不是这鱼的对手,被牠咬死了?……就算咬死了,水面也该翻上来几根羽毛啊。呸呸呸,乌鸦嘴!”因为老渔夫的嘀咕还没完,水面上就翻上来了六片鱼鹰的羽毛,“我的鹰啊!”老渔夫只喊心疼,“老子这次怕是真的赔完本钱了。” 老渔夫刚痛惜完他的四支鱼鹰,会面上又翻上来一阵阵驶入惊涛拍岸的浪花,击打着船舷。跟着,看见了水下四个黑影抬着大片足有三尺长的白影上来了,那白影在水下几句挣扎翻滚,却始终脱离不了四个黑影的控制。最后,结果出来了,四支鱼鹰用嘴叼着一条长约四尺的大雨浮出水面。老渔夫赶紧招呼船伙计过来,两人伸下网兜,使出了吃奶的劲头,终于把挣扎中的大鱼“抬”上了船。 “哎呀!这鱼怕有二十多斤,够本了。”老渔夫长出了一口气,“收船回家。”船靠了岸,抛锚定住,老渔夫和伙计两人怀抱着鱼,把鱼抬着走向陆上的村庄,他们每个人肩上都站着两支鱼鹰。 这时候的鱼鹰昂首望天,趾高气扬,一幅胜利者的姿态。 进了村庄,村民全都围过来了,惊叹着这鱼的巨大。 “这鱼怕有二十斤吧。”一个村民感叹道。 “年轻人,你心里没数啊?”一个长者话里有了训斥的意思,“这么大的鱼,朗格也有二十五斤。老渔夫,把鱼抱过来称一下。” “要得嘛。”老渔夫笑道,抱着鱼就过来了。 长者拿出杆秤,把鱼用绳子兜起来,挂上杆秤上。“二十八斤半。”长者喊道,然后,用张开瘦得拇指和中指,在鱼身上比划起来,“一尺,两尺,三尺……,鱼长三尺半。哇!这事我一辈子见过最大的鱼了。要是卖的话,只怕要卖四个贝壳呢。” “我要自己吃。”老渔夫笑道,“长年在水上打鱼就是为了生活。” “这么大的鱼自己吃了,可惜了!”长者说道,“现在商人特别会做生意,拿到商地去卖,还会卖个大价钱,自己吃了不值得。” “对头,拿到商地去卖,多赚两个钱。”老渔夫的心已经到了商地。老渔夫把大鱼抬回家,放上水,养在大盆里,然后就出来了。 乡下的村庄很小,几户十几户人家,老渔夫在自家门口站住左右打望。 一会儿后,房屋那边有人吆喝起来了,“盐,布——”生意人的吆喝声,拖得拐弯抹角的,很好听,“家里有不用的刀、斧,豆、鼎,拿出来换吃的了,用的了,穿的了。盐,布——”生意人吆喝完没忘了自己的物品,特地喊了一声。转眼间,手里推着小车转出来了。看见一个老人,站在门口张望,赶忙推过去,问道:“敢问老丈,要换啥子?” “嗯,啥子都不换,”老渔夫说道,“商人啊,我想借你的推车,运点东西去商丘,不晓得你朗格收钱?” “运的啥子东西?”商人问道,“小东西收钱就少,大东西收的多一些,死的收的少,活的收的多,”商人说起话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敢问老丈运的是啥子?” “是一条鱼,一条大鱼,三十多斤重的大鱼。” “三十多斤的大鱼?有这么大的鱼吗,我没见过。”商人怀疑着说,“你带我进去看看。”当看见盆里静躺、张嘴吸水的鱼后,商人兴奋了,“给我一个贝壳,保证给你拉到商丘,鱼还活活的,不打焉。” “可是我现在还没得钱呢。”老渔夫为难了。 “没得关系得。”商人很慷慨豪爽,“我给你拉到商丘,你卖了再给我都行。” “你收一个贝壳,有点多啊,”老渔夫这时候心疼钱了,“半个要得不?老兄,这里到商丘还不到一天的路程哦。” “你不想给,我还不想给你拉呢。”商人使出了“欲擒故纵”,“不要耽误我换盐卖不。”商人推着车就要。 老渔夫一看急了,赶忙拉住商人的胳膊,“别走啊,生意嘛,不就得商量商量,讲个价钱吗?你走了,我还得找车,”看见商人站住了,老渔夫又说道:“不过,你的收价真的有些高了。” “这样子,我管你在路上两天的饭,你再添点儿?”商人装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们靠这个吃饭,是有本钱的,不像你们大鱼,都是五本生意。” “好好,一个就一个。”价钱终于讲拢了。 “还有一个,”商人说道,“我的回去换个空车回来给你拉鱼。”商人说着推走了小车,不一会后,赶来一辆牛车,把老渔夫的大鱼脸盆搬到车上。等老渔夫锁了门坐上车,就往商丘赶。 “生意人啊,你有几辆车,这么大的家底,朗格还跟我这个穷人争那半个钱呢?”路上,渔夫心里还放耿耿于怀的,“你在我们那个殷的小地方都有房子了,应该是夫人了吧。”两人无聊摆起了龙门阵,说着各自的感受。 “老兄啊,话不是朗格说的。”商人说道,“我们做生意的,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才挣下两个钱,不容易啊。你老兄就不要跟我讲了嘛。”似乎下了狠心一样,“这样子,你在商丘,卖了鱼,要是一天回不去的话,我在商丘给你开一间房,房钱算我的,总行了吧?我这可是亏到家了哦。” “这还差不多?” 一人一路说说话,时间过得很快,中午一过,就赶到了商丘。渔夫大鱼盆搬下来,摆在街道旁,很快,面前就围了大圈的人,七嘴八舌地赞叹着鱼大得奇葩,空前绝后。 这时候,人堆外挤进来一年轻人,神情冷静,问渔夫,“你这鱼朗格卖?” “十个贝壳。”渔夫狮子大开口了。 “十个?贵了。”年轻人兴致勃勃地看着鱼,“八个卖不卖?” “年轻人,我老汉一大把年纪了,大清早就从殷找车赶过来,你才给八个钱,”渔夫马上叫起苦来,“太少了,不能卖啊,我连雇车的钱都找不出去。” “好了好了,别在我面前叫苦了,”年亲人一脸的不耐烦,看都不看渔夫一眼,“九个,不卖就算了。” “好吧,九个就九个。”渔夫好像吃了大亏一样,“这个价钱,我可是亏到头了。” 年亲人一招手,人堆里一个随从一样的人赶忙满面笑脸地过来递上一个鼓鼓囊囊的小袋子,年亲人一把抓过来,丢给了渔夫,“这里面是是个钱,九个算鱼钱,一个是你的盆钱。” 渔夫接过钱袋子,欢天喜地的,给了一个车前后,回殷去了。一路上,渔夫笑得合不拢嘴:一个贝壳可以买三个水盆了。 年轻人买了鱼,随从过来抬着,跟在后面,回了商候的院子。 这时候,商候冥已经死了,长子亥继承了候位。 看见恒几个人抬着盆子进来,就问他们:“你们爪子,朗格抬个盆子进来?” “大哥,我们买了条鱼回来,”恒笑道,一脸兴奋的样子,“可大了,三十斤呢。” “嗬!是大。”亥过来看了一眼,也被大鱼惊住了,“这是在哪里抓的?这么大的鱼可不多见。” “听那渔夫说,从殷赶过来的,”恒摸着头说道,心里十分不确定,“大概就是在殷抓的鱼吧。” “殷?殷,有这么大的鱼?”亥的口气像是问恒,也像在问自己,忽然加重语气问着恒:“弟弟,依你看,殷那里朗格样,好还是不好?” “要说吧,殷那地方还真不错!”恒说道,“首先,能捞到三十斤这么大的鱼,说明哪里,鱼虾河产丰富,那里的人不缺鱼吃。还有,殷的西边靠近大山,遇到水患,可以上山逃生,不至于喂了鱼鳖。” “我要是,要是说,”亥边想边说道,“加入我们把商国搬到殷地,你说要得不?” “那感情好。”恒立马赞成了,“我们商人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搬个地方过日子,不错啊。你看姒家那帮人,几年就搬一次家,我们也该换个地方了。” “最近几代姒人可搬得少了,杼、槐、芒在老丘都住了好几十年了,都没搬地方啊。” “那他们前面的人呢,一个地方住上三五年就换了。”恒说道。 “这倒是。”亥忽然注意到几个侍从抬着鱼盆站在地上看着他们说话,就对他们说:“你们赶紧把鱼抬进去,等会祭奠一下我们祖先契、相土、冥,再烤来吃。” “要得。”侍从早累得汗流浃背,听了亥的吩咐,赶紧抬进去了。 夜晚,繁星下,商候院子外面的树林里,摆着那条大鱼、一个牛头,一群人跪成一排,对着北方在磕头。亥的声音在空中回响,“想我商人,本事伏羲、黄帝的后人,祖先契跟随姒禹治水几年,付出了艰辛,到今天,几百年,上千年了,才获得候位,我商人真是不容易,感谢祖先为我们后人的付出。今天,亥获得一条大鱼,特贡献给先人,希望我商人的先人们保佑我商人风调雨顺,幸福安康。”亥眼中带了泪花,以头触地,震得商地都颤抖了。其余的人,嘴里跟着亥,嘴里念念有词: 赞叹我们的先祖,洪福齐天显神灵。绵绵无期赏赐多,恩泽到我还丰足。 祭祖清酒樽里注,佑我商人成大功。献上调好的肉羹,五味平和巧适中。 众人祷告不出声,没有争执很庄重。赐我平安得长寿,长寿无终保安康。 车衡车辕皮革裹,銮铃叮当鸣铿锵。来到树林祭祖上,我受天命自浩荡。 平安康宁自天降,年年丰收粮满仓。祖先神灵请享用,赐我大福长又长。 秋冬两祭全祭祀,商候子孙永祭享。(诗经?商颂) 念完,跟着亥磕了头起来。 回到院中,亥来到伙房,对庖正说道:“多放些海椒、花椒,吃起来才有味道。” 半个时辰后,烤鱼和牛羊烤肉一起送上来了,商候亥兄弟俩和他们的侍卫、侍女一起围坐在院子里,享用着这得之不易的大鱼。在花椒、海椒的麻辣下,所有人很快都泪流满面了。 亥心里默念着先人的名字,在心里默默祷告起来,“契、昭明、相土、昌若、曹圉,还有爸爸冥,你们的子孙将带着商人迁都到殷去,那里没有水患,没得洪灾,鱼虾丰富,我们商人将过上幸福生活。请先人们,随亥前往新都城。”?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6 正吃得满嘴流油的众人,抬眼投足间,看见亥那虔诚的样子,知道商候又在祷告先人,祈求他们保佑商人,大家都跟着虔诚地祈祷起来。 吃完鱼,大家各自回屋了。第二天起来,亥就派人去了殷,选地筑城。三个月后,商人全都搬去了殷。从此,商候又叫殷候。 4.泄—亥 商人的新都城犹豫使用了新材料,筑得特别坚固牢实。 筑城时失了火,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工匠为此丢了性命。但是等人们回过头来,想要弄走那些烧得黑黑的泥土时,发现它们特别的坚硬,取不下来。工匠给殷候说了,亥决定新城的材料就用这种烧制后的土块。这就是,现在人修房时用的砖,不过工艺改进了许多,更坚固耐压了。 这天,亥和弟弟恒说起族里的牛羊问题,两人都愁眉苦脸的。 “多出来这多的牛羊,吃草倒是牠们自己去野外吃了,”恒说道,“可得人去看着放牧啊,你说放牧的人的吃喝吧,养出来的牛羊,我们还吃不完。这不浪费人工奴隶吗?要是把奴隶弄去种庄稼,一个人可以耕种三亩地了。” “浪费是浪费,我们还不得把牠们养着吗?”亥也无奈了。 “这个太简单了,”亥的儿子上甲微过来说,“我们商人是做生意的好手,我们可以把吃不完的牛羊赶到别的诸侯国去,卖给他们,换成我们需要的东西。没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就换成钱拿回来。” “是啊,还是侄儿脑子灵活。”恒笑了,“哥,你说上甲微的主意朗格样,要得不?” “要得倒是要得,”亥心里暗自犹豫着,“我走了,族里的事务就得……” “没得关系,我可以先替哥哥你带管起来,”恒赶忙说道,“我会管的好好的。” “不是那个意思。”亥知道恒误会了,“族里现在多出来的牛有三十多头,羊呢,五十来只,如果我一个人赶出去,贩卖,恐怕照顾不过来,所以,恒啊,你得和我一起去卖牛,卖羊。族里的事务就得交给上甲微了,娃儿,你行不行啊,能管得来吗?” 一听亥这话,恒心底满是失望。原本想法是,把亥怂恿出去了,自己代管一阵族里事务,过过殷候的瘾,没想到,计划落空了,心里不由升起了一丝对亥的怨恨。 “爸,你看你说得?”上甲微不满了,“听公公说,当年你也是十三岁就当了商候的,我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你朗格还不放心我呢?” “娃儿,不是我不放心你,你不晓得,当年我还没你大的时候,就跟着商候管理着族里的事务,”还说道,“你呢,这么大了,很少管过事情。” “爸,这可怪不得我啊。你和叔叔把事情都管完了, 你们从不让我沾手嘛。”上甲微是满脸的无辜,“我有啥子办法。” “那好,”亥好像下定了决心,“这次就让管一下事情。不过,我可事前说好了,你可要把事情给老子管好。要是出了一点儿差错,看老子回来不收拾你。”亥说到后来,自己绷不住,先笑了。 “爸,你放心,娃儿一定给你管好,”上甲微也笑了,“再说,国里还有那么多的叔叔嬢嬢嘛,我不懂的,可以问他们嘛。” 看着这父子俩的一唱一和,恒心里那把无名火在“噌噌”地直往上窜,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把头扭向一边,不看了。心里直骂道:“龟儿子,屁话连天!”好容等易亥的话说完了,恒心里暗自长长出了一口气。 回到家,亥又与上甲微交代了许多,第三天,带着四个侍卫,和恒一起,六个人变成牧童,赶着三十头牛、五十只羊上路了。 山草青青野花香,牛羊哞咩驱赶忙。 六个人赶着牛羊,身背刀斧,手扬着鞭子一路向南来了。根据往常的生活经验,有易国、有乃国的人缺肉吃,亥他们就赶着牛羊来有易国、有乃国了。 走了几天,野草越来越深,越来越嫩,大水牛很快就啃饱了,躺在地上反刍,细嚼慢咽起来。亥他们也趁这机会坐在地上,缓缓走酸的双腿。而小羊在满山坡地啃食着,不时还“咩咩”叫几声,呼朋引伴的。亥双耳听着牛羊的声音,心里盘算着这批牛羊卖了后能为族里换回来的物品,和钱财。待盘算出个头绪,回过神来时,忽然感觉耳朵里小羊的“咩咩”叫声在渐渐远去,抬头一望,早不见羊的影子。“羊呢?”亥大叫一声,“赶紧找羊去,恒!” 正在迷糊中的恒,睁开眼睛一看,身边只有水牛,五十只羊全没了踪影,也不由大惊失色,“就是我们的羊呢?”翻身起来,跑上山脊,向着四下里张望。远处山坡下,一群羊正在沟壑里散步漫游着,一路向前去了。恒赶紧几步跑过去,翻山越脊,累得浑身冒汗,感到羊群的前面,吆喝起来。 头羊在恒的吆喝声里,不情愿地转过头,相山坡这边回来。后面跟着的大群羊,随即回头向着来路回来了。 这时候,远处山坡下飘过来一阵悠扬、热情的歌声。歌声从一个妙龄少女口中出来,豪迈、悠远,还有着热爱的激情和等待,少女唱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着歌声,横的心儿不由自己地跳动起来,节奏明显快了许多。也难怪,恒二十多岁的男子,虽然在殷都有了老婆,半个月二十天了,没见到她,这心里不由十分想念。 转眼一看,身边的一个侍卫也在细心聆听着那歌声。 “嗬舎!”恒大声吆喝一声,甩动一下手里的羊鞭,羊群向前快步跑起来。转过山脊,山坡上的景象让恒更加激动。 一个长辫子姑娘亭亭玉立,站在亥身边,在对他倾诉着衷肠。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诗经?关雎) 姑娘身材苗条,面带微笑,两个深深的酒窝烙印在她的脸上,甚是迷人。深情的歌声在耳旁回荡,亥不知不觉间,神情迷茫,忘情地看着姑娘。 “妈的,一对狗男女!”恒不由万丈怒火生心间,千丝烦恼布脸上。骂完,又不由后悔,在心里纠正说道:“姑娘,我不是骂你,我只是骂那个狗男人!”骂着话,手里的羊鞭猛地一摔,抽在羊群堆里,正漫步游荡的羊群瞬间向前冲出去。 回到牛群边,牛羊又何在一起了。恒恨恨瞪了亥一眼,狗男人!骂完,赶紧换上笑脸看向心仪的姑娘,可是这心仪的姑娘却对恒视而不见,她的一双眼睛是只能怪在亥身上打转。恒心里的骂声由“狗男人!”变成了“狗男女!” “哥,羊群找回来了。”恒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笑对亥说道。 “回来了就好。”亥的眼睛在姑娘脸上盯完一眼,这才回过头来,细数了羊儿的数量,“好,没丢一支。”随即对恒说道:“你休息一会吧,这一趟也跑累了。” “要得。”恒坐下,心里却直骂着亥:要你龟儿子说嘛!老子早累得腰酸背痛的。可恨商候冥,没让我先生出来,哎,我就是该累死的命!抬头一看还在卿卿我我的一对男女,恒心里的怨恨更大了。忽然姑娘相自己身上瞟过来,恒脸上立即换上了笑容,同时,扬起手对着姑娘悄悄摇了一下。然而,姑娘兴奋的微微发红的脸上却是一往情深地看着一处,对着恒的摇手好像没有看见。“嘢,没有看见我吗?”恒在心里小声问着自己,随即,姑娘的话声回答了恒。 “亥啊,你这脸膛发黑,只怕,只怕……”姑娘好似精通看相,明显看出了将来的事情。 亥不由有一点紧张,“姑娘看出来啥子了,只管说,我不忌讳的。” “只怕这次出来,你回不了殷都。”姑娘说完又补充一句,“不过也不确定,我对这个,不是精通,随便说说。” 这时候,还才想起没有介绍姑娘,于是指着恒说道:“这是我弟弟恒,我们这次把牛羊赶到有易国、有乃国去贩卖。我们是商国来的,我叫亥。” “哦,我们国里正需要牛羊肉吃,你们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姑娘笑道,“对头,好像殷候就叫亥,是不是你啊?我是有易国的国君家的女子。” “我们该叫你一声公主了。”亥换上一脸的笑容,对着绵女抱一拳,“殷候亥这里见过公主。” “哎呀,客气啥子吗?”绵女不好意思了,“我一定给我把引荐你们,你们大老远地从殷都过来,不能亏待了殷候,”忽然绵女的脸红了,好似看上了亥,低下了头,说话声音忽然低下来,只有站得近的亥能听见,“我这次出来游春,没想到遇上了你。” “朗格是你一个人出来的呢?” 亥的话刚问完,那面山脊上就转过来了两个侍女,跑得脸色发红,脸上冒汗,“公主啊,你走慢点,我俩跟不上你了。” “那是你们自己偷懒,说啥子跑不动。”绵女小声说道。 “不对啊,公主,是你不交我们出来的啊。”年纪小的侍女不服气了,“到头来还说我俩跑不动。要跑的话,我们俩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走嘛,下了前面那个山坡,就是我们有易国都,”绵女不理睬侍女的唠叨,对还说道,“到时候,我们国君可以出面,把你们的牛羊买下来,要不用东西换下来,省得你们在赶着牛羊去到处走。” “好的,”亥又对绵女抱拳稽首一礼,“殷候亥这里谢谢公主了。” “我们这里不兴这样子的,叫我绵女就要得了。”绵女笑得灿烂生化,“走嘛,我们回有易国去。” “嗬舎!”亥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吆喝一声,躺在地上的石纽都慢慢站起来了。恒和四个随从也站起来,赶着牛羊向山那边走去。 待绵女领着亥下坡进了国君家的院子,太阳都下山了,天地间忽然暗下来。远远听见院子里人声嘈杂,有人在大闹。 “你个老东西,女子出去这半天了,天斗都黑了不见人回来,也不派个人出去找一下,”是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女子让人给害了,我们在屋里都不晓得。” “在我有易国,没得我的允许,哪个敢杀人吗?”显然是国君在说话,“你个老婆子真是烦人,侍卫长,带人出去找一下那个死女子。龟儿子死女子,回来看老子不打死你?”国君的骂声一说完,院子里就响起一声“爸妈,我回来了”,一听见这亲切的喊声,国君赶紧在话尾加了一句“朗格可能吗?”出门转眼看着绵女,国君的一双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关心地问道:“女子,今天去哪里耍去了?惹得你妈生气了,赶快去陪你妈说几句话。” “妈,女子回来了,”看见夫人,绵女就笑嘻嘻扑到她怀里,“别生气了,女子下次再不敢耍这么久了。嘻嘻。” “死女子,出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老婆子伸出指头点在绵女额头上,口气凶狠,脸上却是亲切的笑容,“出去爪子了?”?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7 “妈,女子今天出去,给你找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女婿回来。”绵女笑道。 “去!”夫人满脸的不屑,不以为然,“我们有易国君家,还要啥子钱、势,缺了钱,还是缺了势?”老妇人脸上全是自豪。 “妈,女子这次找的女婿,可不是一般的人。”绵女小声说道,“他是商国的候,殷候,你晓得吗?” “殷候!”夫人这下真是惊住了,“他可是氏族的大国啊,朗格来我们有易国了?” “他是来贩卖牛羊的,”绵女说道,“他们商国的牛羊太多,吃不完,就赶过来了。” “这事得你爸做主。”夫人表明了态度,心中想到一事问道:“对了,你朗格晓得,他也喜欢你?光是你喜欢他,那是不算数的,他也得喜欢你才得行的。” “我一见到他,就喜欢上了,”绵女说道,低着头,“我也晓得,他一见了我,也喜欢了。” “这么说,我们有易国君家要和殷候家攀上关系了?”夫人心里立即憧憬起未来的美好前程了。 “嗯。” 夜晚,亥和恒两人住在旅店,一人带两个随从轮流照看牛羊,换班睡觉。现在,是恒带着两人在照看,亥和两个随从在房间里。眼看着天黑下来了,亥啃过饼子,喝了水,准备睡下。这时候,外面起了响声,许多人进来了。 “店家,殷候住在这里吗?”问话的声音很响。 “回国君绵臣,我店里没得候,”小二出来应道,“西房里住了六个做生意的人,赶了一群牛羊来。” “就是他们。”侍卫上前说道,“赶快待我们国君去。” “要得。”小二以为出了事,赶忙小心应承着,“我带几位去找他们,”小二一路小跑在前边带路,一边喊道:“客人啊,赶快出来,我们国君找你来了。” “我是来拜访殷候的,不用喊他出来。”绵臣赶忙纠正着小二。 屋里的亥赶忙坐起来,开了门,看见一行五六个人正朝自己这边过来,忙问道:“你们这是……” “哦,这是我们有易国国君绵臣,夜晚特意前来拜访殷候。”随从上前介绍道。 “不敢不敢。”亥连连说道,“国君请坐,请坐,大家请……”亥本想说“请大家坐”,结果房间里没有位置了,这个“坐”就没有说出来。 “殷候啊,我是由易国君绵臣。深夜来拜访,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还赶忙说道,“不晓得,有啥子事情,累得国君深夜前来。” “没得啥子事情得。”绵臣笑道,“只是一点小事情。嗯,那个,”绵臣在想着怎么开口,“对了,你们赶着一圈牛羊来我有易国,是为了啥子?”绵臣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材料。 “我们商地的牛羊今年养多了,吃不完,”亥说道,“我们就赶出来,寻找需要的买家。不晓得贵国需要吃牛羊肉不需要?哦,我的意思是问国君,贵国需要买吗?拿物品换也行。” “这样子,不晓得你们商国需要啥子东西?”名臣问道。 “啥子都需要,尤其生活方面的,”亥说道,“还有就是打仗用的兵器、车子,这些我们都需要。” “嗯,啥子价,你们的牛,还有羊,啥子价钱,朗格换?” “我们三十头大水牛,五十只羊,”亥说道,“卖一百一十五个贝壳,朗格样?要是那东西换嘛……,这个得好好想想了。嗯,两头牛一辆车子,一只羊换一个鼎、釜、盆,一只羊换三个豆,或者两把石刀,一柄大斧子。三只羊抵一头牛。” “嗯,这样子,”绵臣说道,“我给你们五辆车子,三个鼎,三个釜,还有十个豆,换你们的这群三十头牛,五十只羊,朗格样?这样,你们省了麻烦,我们也有了肉吃。” “这样啊,要得嘛。”亥说道,“不过,你得给我们留五头牛,把车子拉回去。” “要得嘛。”绵臣答应的爽快,“嗯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国君你说。”亥嘴上应道,心下却在暗骂着绵臣老奸巨猾,原来中间还有陷阱,怪不得答应得这么干脆。心里不由打起精神,应付着绵臣。 “嗯,小女今天在野外游玩时,说是碰到了你,”绵臣说得很慢,在观察亥的反应,“她说,她喜欢上你了。不晓得,你是不是也……”绵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今天下午带着两个侍女出来的那个女子吗,”亥问道,“还特别喜欢唱山歌的那个绵女?” “就是她。” “喜欢。”亥说着,脸上红了。 “哎呀,这下好了。”绵臣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冲外面喊道:“女子,进来吧,殷候也喜欢你。” “殷君。”绵女进来看着亥,脸上红霞遍布,上前拉住亥的手,深情地看了亥一眼,就低下头了,呡着嘴微笑着。亥口里喊着“绵女”,把绵女抱在怀中。这时候,国君及侍卫在两人眼睛里都不存在了。 “都拿进来。”绵臣一句话,外面的侍女搬进了吃的喝的,把房间摆满了。“对了,今晚,我们的人接替你们照看牛羊,你可以把你的人喊进来休息了。” “要得。”享受着怀中温柔的亥,脑子很清醒,应着绵臣。 “殷候,绵臣邀请你,和你的人明天晚上来国都出席晚宴,”绵臣说道,“顺便交割钱财物品。告辞。”绵臣说完,带着人走了。 在屋外守夜的恒,看到一群人从屋里出来走了,过一会,亥领着几个陌生人出来对他们说:“牛羊已经卖了,让它们看着,你们进屋来。” “好多钱卖的?”好奇心起,恒问得随意,没想太多。 “五辆车子,三个鼎,三个釜,十个豆。”亥说,“没得钱。” “东西也不少啊。”转眼看见绵女在现场,恒的目光痴呆了,半天移不开,向绵女笑笑,“你好。”绵女正沉浸在和亥的甜蜜里,没想到恒在和她招呼,没有作出反应。见绵女对自己视而不见,恒心里无名火有窜了上来,在心底骂着绵女:“妈的,有啥子了不得的!老子还看不起你你!”转念一想,暗自说道:“你看不起老子,老子偏要把你弄到手。”进而想到操作方法,恒在心里抓瞎了,怎么才能把绵女弄到手呢?这时候,听到亥喊“吃饭”,恒赶忙醒过来,把精力集中在烤肉、稀饭上。 面对满条的烤肉和稀饭,六个人和绵女一起,大快朵颐,大家都没有礼仪,大吃起来。不一会就风卷残云,个个吃得饱嗝连天。稍事收拾,大家就睡下了。 这注定是个无眠夜。恒躺在铺上,双眼挣得大大的,看着屋顶,直到三更时候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不到两个时辰,又醒了过来。这时候,恒脑子里有了主意,暗自说了一声“无毒不丈夫!”就爬起来出去了。 来到国君绵臣的院子外,打了两声,门就开了。“我是殷候的弟弟恒,国君在吗?”恒温发愣惊讶的侍女。 “在。”侍女把恒领进去,来到绵臣屋外,冲里面说道:“族长,殷候的弟弟恒来了。”侍女随手推开了绵臣的房门。 “有事吗?”绵臣刚睡醒,打着哈欠问道。恒冲里面的夫人噜噜嘴,不说话。绵臣转头对夫人说道:“你先出去,我们说点事。”夫人起身出来了。 夫人出了屋,身后的门关上了。然而那时的门是圆木做的,隔音效果不好,屋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但是因为声音很低,夫人只听见几个词语,是:只要他(她)同意、你们的事、河伯,再后来夫人走远了,屋里的声音消失,听不见了。 回到旅店,早晨亥醒来,不见了恒的身影,就问随从侍卫,“你们看见恒了吗?” “没有见到。”众人回道。 “这人到哪里去了?”亥心里纳闷着,吃过早饭没事,就领着绵女出来郊游散步。 郊外空气新鲜,还尽情享受着这大好的空气和景致。太阳慢慢升上来了,光芒四射,很快烤的人身上发烫,亥拉着绵女钻进了一边的树林。林里有草有花,头上有鸟儿在欢唱。两人坐在地上,看着对方,在心底的召唤下,慢慢依偎在一起,眼睛里很快只有他们自己,树林的鸟语不见了,花香也没有了。然而,好景不长。 一群人的出现,破坏了两人的温馨。“你们要爪子?”看着不怀好意的四个大汉,亥心里有了恐惧。 “爪子?”领头的反问道,“恒叫我们四人来要你的命来了。” “恒给了你们啥子,我照样可以给你们。”亥赶紧抛出了诱饵,“甚至是他的双倍都可以,你们把数字报……” “不要!”大汉立马拒绝了,“做杀手,只能应承一方,这事我们杀手的原则。” “我爸是国君。”看亥搞不定,绵女抬出了自己的身份,“你们在这里闹事,不怕有易国君杀你们的头吗?” “就是你爸和恒叫我们来的。”领头大汉说道。 “头儿,给他们啰嗦啥子!”一个汉子不耐烦了,挥动斧子就砍过来。 亥大斧砍来,急忙向后翻滚,可是眼中显现出的斧影四面八方都是,无论向哪个方向躲藏翻滚都无济于事。突然,左脚传过来一阵剧痛,亥来不及想,神奇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疾速跳向一边。然而,跟着,浑身上下出现的巨斧加身的声音,亥还没有感觉到身上的剧痛,就在四柄斧子下变成了肉泥。 领头汉子割下亥的人头,回去交差去了。 看着刚才还和自己卿卿我我、温存在一起鲜活的一个人,转眼间成了一滩泥,绵女睁大的眼睛死活闭不拢来,张大的最也合不上了。泪水、悔恨一起出现在了绵女脸上。“爸,你为啥子要杀我的男人?!”绵女在心里大声喊道,嘴里却出不了声。 站起来,绵女迈着绵软无力的双腿,疯癫痴狂,慢慢地走向了哪个养育了自己十多年的家。 那个温馨的家不在了,那两个慈祥的父母不在了,那个无忧无虑的绵女已经死了。 绵女现在只需要一个为什么,一个原因,其他什么都不需要了。 当痴呆疯癫的绵女出现在国君院子里侍候,夫人哭的死去活来,绵臣则泪流满面,悔恨自己的错误决策,坐在杌子上长吁短叹。 “这是他们兄弟两个之间的事。我只是没有阻止恒。”这个理由,绵臣说了无数遍,然而,停在两个女人耳朵里,连蚊虫的鸣声都不如,没有任何效果。 “那四个杀手,也是恒在河伯国里找的。”绵臣自语着。 绵女无声地起来,进了里屋,拿出一根绳子,挂在梁上。再把绳套套在脖子上,脚下蹬开杌子,一缕幽魂追随亥的魂魄去了,留在世上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冰凉的尸体。 很快,国君院子里传出来一声紧似一声的哀嚎和恸哭。 4.泄—上甲微 在把三十头牛和五十只羊分给河伯和绵臣后,然后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杀了四个随从,恒一个人回到殷,继承了殷候。 “是绵臣和河伯合伙设计抢劫了亥,并杀死了他,和四个侍从,”面对族人的质疑,恒说道,“我也是当时不在旅店,出去屙尿了,才躲过一劫的。” “你屙个尿能走多远,那些杀手来了看不见你?”亥之子上甲微问道。?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8 “是啊,你屙个尿能走多远?”众人齐声问着恒。 “哥哥啊,你才尸骨未寒,我们商国就起了纷争,”恒忽然抽泣起来,哽咽着,“你要是还未走远,请你回来给我证明清白,我的哥哥啊——”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请叔叔带领大家,早日查清真相,为殷候报仇。”上甲微说道,脸上流着泪,神情悲伤。 “请殷候派人去有易国、河伯过查清真香,早日为老殷候报仇。”这时候,众人尽管不相信恒的说辞,也无法证明事件的正相,大家面面相觑,无语地看了半天。 “仇是肯定要报的!”恒一脸的坚毅,心底在骂着绵臣:龟儿子老东西,说好的,把绵女配给我,居然说话不算话,反悔了。还说啥子,绵女为亥殉情上吊了。鬼才信!想到这,恒对上甲微说道:“侄儿啊,你十四岁,也该为商国做些事了。查清事实真相这事就让你去做,朗格样?”恒心里的打算是斩草除根,把上甲微派出去与众人分离,在找机会杀了他。“你有啥子要求没得?” “我要有功夫的侍卫五个,另外还要些好的大刀、斧子。”上甲微说道,“就这些。” “就这些?”恒反问道,“我给你拍十个吧,但是,你必须把事情查清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不能丢了我们老殷候的脸。完不成任务,你就不要回来了,回来也是死!还愿意去查,或者敢去吗?”恒这最后一句把上甲微的退路给堵死了。 “愿意!不查清楚老殷候的死因,我上甲微以死追随殷候。”上甲微信誓旦旦的,“再说了,我们商人,契的后裔,哪有不敢做的事!” “好!”恒忽然带头鼓起掌来,“我商国有你们这群年轻人,一定能兴旺。侍卫长,给上甲微挑选十个功夫好的有体力的侍卫,再给每个人十个贝壳作费用。要条最好的!” “是,殷候。”侍卫长应道,走了。上甲微跟着出去。 “老头们给太子送行!”满屋的白须老汉站起来,默默注视着上甲微的背影。 上甲微等十一个人刚上路不到一天,天黑的时候,众人来到一处山脊上,四处一看,没有村庄人烟。又走了一段路,大家在树下,椅背相靠坐下休息。摸出烤饼啃一口在嘴里慢慢嚼着,咽下,“咕咚咕咚”的吞咽声不时响起。啃着饼,大家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耳边有了“淅淅索索”的声音,好似有蛇爬过来,又似有野猪一类东西走过。这声音响了一下,忽然消失了。上甲微不由微微睁开了眼睛,用心观察着四周动静。 过一会,那“淅索”又传过来,似乎比刚才还明显了一些。微微扭头看过去,黑夜中,五双闪着悠悠的光芒。上甲微明白了,有人在偷袭他们,不由轻碰一下与自己紧靠着的侍卫。侍卫对他微点一下头,低声说道:“晓得了。”十一人闭上眼睛,假装睡过去了。 天上的星星发出微弱的星光,星光下,四周忽然腾空而起一群密集的人影,猛扑向中间的十个人。身影破空之声大作,身形极快,几个起落就到了中间十一人周围。 这时候,十一人身边的刀斧砍向扑来的身影,扑倒空中的人影快速落地,时时有“啊啊”的惨叫声和“噗噗”刀斧落入草丛的声音响起,扑过来的身影变得稀疏了。随之,十一人站起来,两人站在上甲微身边,保护他,其余人挥舞着手里的刀斧,与黑影激斗在一起。很快,有了结果,袭击的黑影全躺下了,悄无声息。 “搜一下,看看周围还有没得人?”上甲微说道,侍卫们立即散开,小心搜起来。 “这里有一个,还没断气。”大家围过来,看见一个袭击者正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大家,一会后,他头一歪,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月亮上来了,洒下来满地的清辉。借着月光,大家脸上起了变化,僵住了:地上四人的服饰和他们的穿着完全一样。众人心里都明白了,这群袭击者的来源——他不想让我们活啊——心情不由得都沉重了。过一会,大家都把目光看向上甲微。 “大家都清楚了,他不想让我们活了,”上甲微说道,“那我们偏要活给他看看!……我们有哪个受伤了?”问了一阵,周围没人吭气,“没人吭气就是说我们没有受伤。都是好样的!”上甲微对侍卫们竖起了大拇指。天亮后,清点人数,上甲微发现少了五个,心里明白昨晚一战自己一方死了五人。 为了躲避恒再次的追杀,上甲微等六人选择走小路。一路上,上甲微早想好了,先到有易国找绵臣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十多天后,赶到了有易国国都。 夜晚,当天完全黑下来后,上甲微把三个侍卫留在野外山坡上,他和两个人来到绵臣的院子外,静伏在院外墙头上,盯着院子里的火塘一个个地熄灭。半个时辰后,院子里的人都睡下了,里面悄无声息。上甲微悄悄低声对两人说:“我进去,你两人在外面接应。”说完就翻墙跳了进去。刚站在地上,想快步轻声向里面摸去时,意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出房门向这边来了,看他走路摇晃的姿势,上甲微就知道,这人正瞌睡着,走路没睁开眼睛。但是,也不敢大意,赶紧悄声蹲下。 来人闭着眼睛走到上甲微身边,掏出老二就屙起尿来,嘴里还“嗬嗬”哼着说“尿完真舒服!” 上甲微等他屙完,穿好裤子,就上前一手捏住他的喉咙,那人喉咙间立即只能发出轻微的“嗬嗬”声,这次是喉咙被阻,气息不畅发出来的声音。上甲微一手捏住那人的喉咙,一手拖着他来到大门口,抽出门闩,出了院子。院外接应的两人立即上来接过,把那人拖向远处的山坡。上甲微回手把院门,再关上后,几步去追前面两人。 夜晚的山坡上,四周静悄悄的。被刷在地上的绵臣家的奴仆,惊恐地睁着大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的大汉。“大大,大哥,我布认识你们。你你,们抓我来爪子?”说完,好像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心里不怎么怕了,说道:“我只是一个干活的奴仆,族长的私人事情,他都不给我们说的。” “我问你啥子,你就说啥子,晓得的就说,不晓得的,我们也不怪你。不过,”上甲微把手里的大刀在他头上一晃,“你要是晓得的说不晓得,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你是肯定吃不成明天的早饭了。” “我一定老实说,晓得的全说。”奴仆点头如捣蒜。 “我问你,前段时间,你们有易国是不是来了几个来卖牛羊的人?”上甲微问完,有晃了一下大刀,“老实说啊。” “是啊,有六个人,”奴仆说道,“一个叫亥的,一个叫恒的。” “这些人,后来到哪里去了?”上甲微问道。 “那个恒想当殷候,当时叫我们族长给人,帮他去杀亥,族长没答应。”奴仆说道,“后来,听说恒去找了河伯的人,才把亥给杀了。” “这些话都是真的吗?”上甲微厉声问道,“你要敢说一句谎话,我现在就杀了你。” “这些全是真话,”奴仆说道,“没得一句假话!” “你们这里是不是还有个叫绵女的女子?” “有有。她是族长的女儿,”奴仆说道,“前段时间,上吊死了,说是和亥相好,亥被杀后,为亥殉情了。” 上甲微看一眼周围的人,见大家都点头了,这才对奴仆说道:“你在这里睡一觉,明天有人来放你。”说完割下奴仆身上的布,卷成团塞在他嘴里,在拿出绳子把他捆住,扔在山上。 当六人来到河伯国外山上,看着山坳里的十来户人家,心里不由得暗自叹息:这么小的村子,怪不得为了几件盆、豆就去杀人。 “还是我带一个人进去,把河伯给骗出来,”上甲微分工说道,“你们在这条路上等着,河伯来了后,就宰了他。” “要不要多带一个人去?”侍卫长问道。 “不用。”上甲微说道,“这么大的小村子,里面能有多少能人?一个人,你跟我去就行了。”指着一个身材适中的侍卫一说道,“剩下的人就在这里隐蔽起来,不要让人发现了。”说完两人就走了。 河伯家没有院子,只是房子比周围的子民家的多两间。上甲微来到河伯家门前,敲了几声,门就开了,出来一个侍女样的女人,看着上甲微。 “我俩是有易国君的信使,”上甲微微笑说道,“我们奉国君的口信,前来请河伯君去有易国君出商量事情,说是,是有关殷候的啥子事,具体的我们也不晓得。还请河伯君快点。” “你们在门口等着,我进去给河伯说。”侍女关上门,进去了。 过了一会,河伯出来了,看着上甲微两人,“你们是绵臣的信使?” “是。”上甲微笑说道,“殷候昨天派人来到有易国,国君今天就叫我两人来请河伯过去协商。还请河伯君,跟我们一起走。” “走吧。”河伯嘴里应道,出来走了。 小半个时辰后,上甲微三人走上了山坡,山下的村庄看不见了。前面出现三人拦住了去路。 河伯站下,看着身前身后的人问道:“你们这是……”声音里略带惊惶。 “我问你,”上甲微上前问着河伯,“你和绵臣是如何杀死亥的?” “你这话说得……”河伯一时无话反驳了,“恒跟他的哥哥亥争殷候的位置,绵臣给他推荐,到我这里来借了四个人,就走了,事后的事情,我啥子都不晓得,全是恒他们做的。跟我河伯没得一毛钱的关系。” “难道你没有从中得到一点儿好处?”上甲微问道。 “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得。”河伯不以为然,“就是得了一个盆,一个豆。” “得了好处,你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杀!”上甲微一身喊,六把刀斧一起向河伯身上看来,河伯很快就成了肉泥。杀完河伯,上甲微茫然地站在地上,面向北方,心里喊道:“爸,儿子给你报仇了。” 祭祀完亥,上甲微领着五人走了。路上,上甲微对五人说道:“绵臣的有易国较大,我们六个人去杀不了他。现在,我的想法是,我们悄悄回到殷商,找机会杀了恒,为我爸报仇,然后起商国的全国之兵灭了有易国。”说到这里,上甲微停下了,看看五个侍卫,“你们要是不愿跟着我上甲微吃苦,可以走,也可以把我杀了,拿着我的人头去恒那里邀功,恒会给你们奖赏的。你们自己确定。”说完就站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我等五人,愿誓死追随太子,为殷候报仇!”五人齐声说道,同时挥起大刀,一阵刀影过后,五根树杆拦腰齐断,散落地上。“我等如有反悔,有如此树。” 殷都,殷候府邸的围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出了三尺,栅栏间的间距仅可透过风,小鸟无法钻过去。但是,外面还是能看见里面人员的活动。从这些改变,可以看出,恒意识到了危险。上甲微原本采用偷袭计划废弃,只得南信等待机会,这一等就是四年。四年后的一天,上甲微把五个随从召集在一起,商量策略。 “看来恒加强了侍卫的巡查频次,要偷袭恒,难啊。”这是上甲微装扮成奴仆,在外面观察了十多天来,得到的结论,“你们都说说,朗格做?” “办法倒不是没得,”侍卫一说道,“恒的保护再严,但是每天送菜的奴仆,还是照常进出。我们可以在奴仆上想办法。” “你是说,我们装成送菜的奴仆混进去?”上甲微说道,“这个办法好,就这个办法。” 这天早上,上甲微领着两个随从埋伏在路边草里,远远看着那边过来了三个跳着担子的奴仆,竹筐里装满了青菜、萝卜、葱蒜等菜蔬。?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9 当三个奴仆走到跟前时,上甲微喊道:“大奴。” “太,太子!”老汉大奴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上甲微,惊讶地愣在了路上。大奴身后的两个年轻奴仆跟着站住了。 “来来,别站着,把担子放下来,我们摆会龙门阵。”上甲微上路对他们笑说道,三个奴仆顺从地放下了担子。“你们大清早三个人就出来收菜,殷候他们多少人啊,要吃这么多的菜?” “殷候恒今天过生日,要宴请族里管事的老头,”大奴说道,“菜就要得多了。” “殷候恒在府里吗?” “在啊。”大奴说道,“还住在他原来的房里。” “要不这样,你们也累了,我帮你们送去,你们在这里耍一会。”上甲微说道,“要不不?只要要借你们三人的衣裳用一下。” “那我们穿啥子?” “就穿我们的。” “那朗格要得?” “少废话!”侍卫一不耐烦了,“赶紧脱!” “对大奴别这么凶!他是看着我长大的,”上甲微扭头看了侍卫一一眼,有对奴仆说道:“我们穿一会,办完事情,就回来还给你们。” “好吧。”大奴嘴里嘟噜着,和两个奴仆一起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上甲微挑了两个和奴仆身形相仿的随从换上奴仆的服装,头发也挽成奴仆的发型。又在地上抓起一把土,抹在脸上脖子上,手背手心都抹上,完全把自己变成了奴仆,把自己的刀斧放在菜筐底下,这才挑着菜担子向殷候府走去。 三人走到府邸大门口,都低着头,进了院子,相伙房走去。伙房里,人人都在忙自己的活,没人注意到三人。到伙房交了菜,三人趁别人不注意,抽出刀斧悄悄遛出来,来里房寻恒。 到了堂屋后面的里房,上甲微从半开着的门缝里,向里面探出半个头看了一下,只见恒一个人坐在铺上低头思索着事情。上甲微相身后两人找一下手,就推开门,抽出怀里的大刀扑向恒。 “爪子?”恒猛听见响动,抬头就见刀光看来,来不及多问,转身躲开大刀,窜向门口,准备逃出去,嘴里急喊道:“侍卫!刺客!”到了门口,门外左右两边各闪出一道刀光,袭向恒的两条肩膀。恒前有刀光封堵,后有一人追赶,无处可逃,愣愣地站住了,怒视着面前的人,“大胆奴仆!”可是,恒的镇静还没有装出来,前后三把刀在上甲微的一声“杀!”中齐齐砍了下来,可伶的奸雄恒瞬间就结束了他的殷候生活,到了另一个世界。 在外面巡视的侍卫们听见屋里的喊声,冲进来时,恒已经成了尸体,倒在地下。侍卫们把上甲微三人围在中心,虎视眈眈的。“你们是啥子人?” “我是上甲微!”上甲微一把抹去脸上的泥土,“奸人恒,四年前杀了他的哥哥,亥,抢了殷候的位置,今天已经遭到诛杀!凡是忠于我商国的侍卫,都不会允许恒这样的奸人存在。” 侍卫们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恒,再看看眼前的上甲微,全都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我等拥戴新殷候!”不知随喊了一声,眼前的侍卫全都跟着喊起来,“拥戴上甲微登位。” 上甲微顺利成为了新的殷候。 待一切安静下来,上甲微才想起野外还有三个奴仆和侍卫,立即叫人去把奴仆放了。 在庆功大会上,上甲微对追随自己四年的五个侍卫说道:“你们五个人跟着我四年了,受尽苦难,现在哎给你们每人一个机会,凡是我殷候有的,你们尽管说,我一定满足。” “我想要,一百个贝壳。”一个侍卫说道。 “我想做侍卫长。” “我要两个漂亮的姑娘作老婆。” “要得。”上甲微说道,然后对相关的管事人员说:“满足他们的要求。”又抬头问另外两个没有说话的侍卫:“你们想要啥子?” “我们啥子都不要,只要跟随殷候。”两人说道。 “好。”上甲微感动了,站起来抱住两人,三人一起泪流满面。 “殷候,我们抓到一人,你看朗格处理?”侍卫们押进来一个少年。 上甲微一看是恒的儿子报乙,少年冷眼傲慢,不看上屋里任何人一眼,就摆摆手说道:“上被人的仇恨,不要延续到下辈人身上,放了他吧,让他出去。”侍卫放开了帮着的报乙。 “上甲微!”报乙怨恨的眼光看了上甲微一阵,说道,“我会回来找你的。”然后转身走了。 “当初,杀害我老殷候亥的,还有那个绵臣,”上甲微说,“我想起兵灭了有易国,否则我食不甘味。大家有啥子想法?” “这事不急。”新上任的侍卫长说道,“现在哎第一要做的是,派信使去老丘,禀报我殷候的变动,希望能得到姒夏的同意,第二,禀报姒夏,有易国与我商国之间的恩怨,我们再出兵灭了他。这样,我们言正名顺,周边就算有人对我们不服,也不会出来干扰我们。” “就按你说的办,派信使去老丘。”上甲微说道。 这时候,夏后芒早死了好几年了,在老丘的夏后是芒的儿子泄。泄也是个无所作为的吃喝公子,整日只知吃喝玩乐。 这天早朝,泄坐在高台上,得意洋洋地听着下面的大臣说着事情。 “启奏夏后,殷候的信使到了。”殿外的站班侍卫进来了。 “放进来。”泄说道。成日没有什么事能引起泄的兴趣,忽然听见了多年没听过的殷候派人来了,泄的兴趣一下子起来了。 “进来。”站班侍卫冲门外喊道。 殷候的信使听见泄和侍卫的口气,心里老不舒服:这些老丘的夏人朗格是这种语气对待诸侯?然而,信使心里的活动没有影响他的脚步,进殿来站住,对高台上的夏后说道:“商国信使,启奏夏后,商人上甲微,因老后亥去世死了,先继承殷候之位,希望获得夏后的认同。” “这是你们诸侯国的内部事务,你们自己传承,”些说道,“我晓得了。” “还有一事,也需要启奏夏后晓得,”商国信使说道,“有一个小国,叫有易国,子民不过千人,他们的国君绵臣,曾经怂恿贼人杀死了我们商国的老殷候亥,上甲微希望出兵教训一下绵臣,以维持我们大夏的和谐次序。还请夏后批准。” “殷候是我们大夏的属国,岂能随意遭人杀害!”泄说得义愤填膺,“必须教训,同意殷候的行动。” “启奏夏后,”巫师太史出班说道,“有易国也是我大夏的属国,需要教训,也该我大夏出兵教训,岂能允许下面的属国去攻伐属国?” “这不是商国代替我大夏去教训有易国吗?”泄有些不耐烦了,“再说,他们替我出兵,还可以省去我们中国许多麻烦,不是一件好事吗?” “夏后啊,这些事,是我们大夏职责范围内的,是不能省的,”巫师太史坚持道,“就算要死人,也是必须死的。” “你脑子有毛病吧?”泄不屑了,“为了一个千人的小国,闹得我大夏兴师动众的,不值!” “夏后!”巫师太史有些无奈了。 “你给我闭嘴!”泄火了,对信使说道:“你们商国的两件事,我都准了,”泄说完有加了一句,“把那个惹事的有易国,给我灭了,生的我麻烦。” “是。”信使应道,转身出了大殿。殷候的信使刚走出大殿,就看见迎面走来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民族的信使,向着大殿门口过来。殷候信使赶忙站到一边,为这伙怪人让出道路。跟着就传过来一阵“叽里咕噜”的怪叫声,随后一个怪人对站殿侍卫用汉话说道:“九夷信使亲来觐见大夏后。”殷候信使心里暗自惊叹说道:“原来这就是九夷啊!” “东海诸侯国九夷信使前来觐见夏后。”站点是为进殿禀道。 “嘢,今天朗格这么多的诸侯前来!”泄小声嘀咕说道,转而对站殿侍卫说道:“信使进见。” “九夷信使觐见!”站殿侍卫喊道。 霎时间,大殿内站满了身着奇装异服怪人,站成一排,齐向高台上的泄觐见说道:“九夷信使觐见我大夏后泄。” “九夷是九个诸侯国,”泄细数了下面站着的人,说道,“朗格才十二个人?应该十八个才对啊。” “启奏我后晓得,”一个头戴狗皮麦子的信使说道,“九夷本是九个诸侯国,但是今天只来了六个,是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和黄夷。” 泄这下糊涂了,扭头问巫师太史,“没来的是哪三个夷?” “是于夷﹑东夷﹑阳夷。”巫师太史说道,“东夷就是上次带头闹事,被少康灭过一次国。这个说话的是畎夷信使。” “对啊,东夷﹑于夷﹑阳夷三国朗格没来?”泄问下面的九夷。 “启奏我后,东夷带着于夷和阳夷,有起事了,”畎夷说道,“他们时时骚扰我们六个夷,还放出狂言说,大夏保护不了我们六个诸侯国,让我们脱离大夏,跟他们一起成立九夷国。我等深刻怀念夏后对我们的庇护之恩,不肯背离大夏,就时常遭到他们的进攻,今天特来老丘,请大夏后看在我们属国的份上,出兵平息东夷﹑于夷﹑阳夷三国之乱。” “我等深受其苦,只是自身能力有限,还请大夏后出兵平息叛乱。”六夷诸侯信使齐声附和道。 “有这等事啊!”泄惊叹道,冲下面喊道:“司马!” 老司马女艾早死了。新司马出班应道:“臣在。” “这三个诸侯国有兵士好多人?战车多少?箭士多少?”泄问道。 “回我后,”司马说道,“东夷﹑于夷﹑阳夷三国,有兵士合计……一千五百人,有战车三十辆,有箭士……两百人。”司马便在心里计算着数量,边回道,“他们没有铠甲兵,但是箭术很好,基本上,一箭射死一个人。” “那我们的箭士呢?”泄问道,“应该不差于他们吧?” “不……差于他们。”司马本想说不如九夷的箭士,最后还是顺着泄的意思说了。 “司马听令!”泄大声喊道,“令你选将立即出征三夷,带兵士一千,铠甲兵三百,箭士三百,剿灭东夷,于夷和阳夷。不准其复国。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黄夷,信使听令。” 六夷信使齐声应道:“臣等在。” “你们回国,告知你们国君,出兵配合我大夏兵将,剿灭东夷,于夷和阳夷。”泄说道,“待收兵之时,东夷,于夷和阳夷三国的土地和子民,按照就近原则,平均分给你们六夷。六夷诸侯国不可畏难,裹脚不前,以致分封时候受到损失。” “我等六夷国民 一定在剿灭三过战斗中,奋勇争先,”六国信使说道,“剿杀三国,为将来胜利侍候的分封奠定资本。” “司马,限你三日内出兵,工部、吏部、礼部等各部要积极配合兵部司马的出兵。”泄说道。?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10 “是。”工部司空、吏部冢宰、礼部宗伯出班说道。 “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和黄夷六国信使,你们赶紧回国,通知你们国君准备出兵清剿三国。”泄扭头对六夷信使说道,“如有殆误军机者,不论是谁,大夏兵将,都将前去问罪。” “我等感谢大夏后的恩典,即刻回国,通知我们国君准备出兵,剿灭三国。”六夷信使说完,就出殿走了。 三天后,司马亲自带令以前六百兵士出这个三国。由于夏兵有铠甲兵打头阵,还有六夷兵士领路,夏兵进入三国阵地,一开战,就势如破竹,把三国打得落花流水,灭了于夷﹑东夷和阳夷。 司马按照泄的命令,把六夷国君叫到一起,大家协商,分了三国的土地和子民,使所灭三国不能在滋事起兵。事毕,司马带兵回老丘。 六夷国君处理完各自事务,带着各自的贡品,相邀一起来老丘,面见夏后。 站在老丘大殿上,畎夷国君对高台上的泄抱拳说道:“感谢夏后,帮我们六夷消除了祸患,灭了三国,今天我等六夷国君带着各自的贡品,前来拜见夏后,以谢心里对夏后的感激。”说完,畎夷国君对殿外一招手,外面抬进来一大堆框、箱装着的贡品。 “现在哎消除了安全隐患,六夷国君回去好好发展生产,丰富子民的生活。”说完鼓励的话语,泄忽然觉得还缺点东西,于是说道:“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黄夷,六夷国君听封,为表彰你们在剿灭三国的战斗中的挤出表现,特封畎夷、白夷、玄夷、风夷、赤夷、黄夷,六夷国君为爵。” “感谢我后的封赏。”六夷国君向高台上的泄鞠躬致谢。 泄在庆祝剿灭三国的庆功宴上,因高兴,吃多了烤肉,当夜回宫,肚子就难受,过了几天就死了,太子不降继承了夏后之位。 5.不降 当了夏后的不降志得意满,把泄的一帮老臣全换了,组建了他自己的一套大臣班子。 早朝时,坐在高台上,不降望望天望望地,看看左边的值日官,又瞟一眼右边的巫师太史,把脸一摔,那意思是说开始吧。值日官就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下面的大臣全是不降儿时的玩伴,自己了解的都是一些小孩印象中的事情。 “启奏我后晓得,”宗伯出班说道,“城东有一家人姓啥子,我不晓得,那老头有一个儿媳妇,常常背着她男人的面,和老公公眉来眼去的,有辱我大夏的礼仪,应该治他们的罪。” “这个关你屁事啊!”不降说道,“治的啥子罪?” “是啊,人家男女两个自己愿意,你宗伯管得着吗?”巫师太史也质问道,“按照上天的旨意,活在这个世上人,都是上天的儿子,他们都有权享受幸福快乐的权力。” “可是,他们的关系是公公和儿媳妇啊!”宗伯惊讶了。 “这又啥子关系?”冢宰出班说道,“你能说清楚,桑林会里那些每一个男女之间的关系吗?他们说不定是同姓,也说不定是表兄妹、堂兄妹,更有甚者,还可能是亲姐弟关系呢。那些重要吗?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自己高兴最重要。” 宗伯孤立无援,只好放弃了,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情,“启奏我后晓得,西城的张狗儿,前两天偷了隔壁邻居王寡妇家一只鸡,应该……” “治他的罪!”不降手指隔空戳着宗伯说道,转而看着刑部司寇,“司寇,赶紧把张狗儿关起来!这事的性质太恶劣了,影响我大夏的社会治安。” “是。”司寇出班应道,“臣下来就去抓人。” “还有没得啥子事情?”不降问道,“尤其是大事情,大家都说说。” “大事情?”下面的大臣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里都在相互问着“啥子是大事情?” “启奏我后晓得,”司马出班说道,“有消息说,诸侯九苑国在山里闹事,长期不来我老丘朝见。这算不算大事情?”司马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惹人笑话。 “这当然是大事情啊。”不降说道,“一个小小诸侯,还敢长期不来老丘朝见我夏后,这岂不是要翻天了!” “我大夏,是代表上天来人间管理子民的,”巫师太史说道,“夏后的意思就是上天的意思,九苑不朝见我夏后,就是想反天!这绝对是意见大事情,应该出兵讨伐他,让九苑晓得,得罪了上天是啥子罪过!” “一定要讨伐!”冢宰出班凑着热闹,“甚至可以灭他的国。” “讨伐他,让他晓得自己的罪过就要得了,”巫师太史说道,“灭国啥子的,我看就算了。九苑不是在山里吗,很可能是出山不容易。” “司马听令。”不降忽然加大了声音说道,“出兵五百,箭士两百,铠甲兵一百,三日后出征九苑,只许胜,不许败。”说完不降又小声说道:“嗯,教训教训他,就行了,毕竟大家都是上天的子民嘛。” “是。”司马出班应道。 九苑在大山里面,这里的路是在悬崖上由牧羊人用手搬出来的一条羊肠小迹,根本算不上路。一路上都是怪石嶙峋路迹崎岖,不能行。司马带着八百夏兵出老丘,走了两天后就进入大山。在大山里,有摸爬滚打了三天后,大家都怨声载道,后悔来这里打仗。 “尼玛这是啥子路嘛,走都走不成!”一个兵士一屁股坐下了,“走不动了,我要休息一下,缓口气。”兵士坐在石头上,摸着满是血口的脚底板,眼泪不由自己地就下来了。后面传来一声尖厉的惨叫,又有一个倒霉鬼摔下山崖,成了野鬼。 “大家就地休息。”司马朝前后的兵士喊道,“吃一些饼子,恢复一下体力,我们接着走。” “还走个求啊,走!”兵士里有人在小声嘀咕道。 “是啊,还没有走到九苑,我们都这样了,这仗还朗格打啊?” 但是,仗还得打。司马督促兵士,继续前行。然而,兵士的议论却点到了司马的心上。妈的,这九苑都是些啥子人啊,居然住在这种地方,我们连走路都累成这幅狼狈样子,他们居然还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妈的,也怪我自己,嘴贱,讨了这么一件苦差事!哎,以后得少出头才是。 这天,远处山间忽然传过来一声吆喝声,“嗬噬!”把司马从自责的思维里拉了回来,抬起头,四处打望,相看清楚,是什么人在山上做什么。 过了一阵,远处山坡上出现一群移动的小如人臂的移动影子,刚才那声吆喝就是他们发出来的。 看着这群移动影子,司马兴奋了,冲山上喊道:“喂,山上是哪个?”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山间回荡,回声寥寥,“请问,九苑国离这里还有多远?” “九苑国啊,”山上的回答声音更是缥缈无痕,悠远传下来,好似不在一个世界上,“还要走两天山路,在下山走两天,就到了。” “妈的,老子们都出来了半个月了,还要走几天。”司马不由给了自己一拳。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仗还得打,司马这时候,只想多了解一些去九苑国的道路情况,有抬头问道:“老乡,你是说,还有四天就能到九苑国了?” “我们放羊人,四天就能回家了,”山上的牧羊人说道,“至于你们山外的人,要多久,我就不晓得了,也许四天,也许八天,也许永远都走不到九苑国。” 牧羊人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断送了司马的信心,司马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抚摸着被山石磨破的脚底,望一眼蜿蜒无尽头的山崖蛇迹小道,无奈地笑笑。 接下来,大夏军又坚持走了两天,摔死了二十人后,司马决定班兵了,“回老丘!” 司马一声喊,原本坐在地上哀叹的兵士们去全都站了起来,山间有了欢呼声,“回家啰。”大家回家心切,转过头就走,脚下的步子明显快了许多。然而,问题跟着来了,大家情绪高涨,山路依旧难行,被山石绊倒摔下悬崖身亡的兵士急剧上升,被山石磨破的脚也在增加,许多兵士因不能走路,倒在路边哀嚎等死。 “尼玛,仗没打成,人死了不少。”司马心底的悔恨无法形容了。 “哎,这次出来,没打一仗,回去朗格交代哦?”山路上有人在为回到老丘的日子打算了。 “这些死人留在野外太可惜了,不如把他们的首级割下来充俘虏。” 司马一听,心下暗自赞叹主意不错,就悄悄找来五个身体好的兵士,对他们一阵轻声细语。 五人就悄声坐下不走了,慢慢落在夏军后面。等兵士走完,五人齐动手,割下了在山上等死的人的、已死的人的首级,最后仔细一清点,也不少,二十七颗。 待大军回到老丘,八百人只剩下六百多了。 “启奏我后,我军找到在大山里的九苑国,打了一仗,斩获六十颗首级,给了九苑人教训,”站在大殿上,司马煞有介事地陈述着“事件”,“但是,九苑国地处大山深处,来去不便,为体现上天的好生之德,我免不了他们前来老丘朝见之苦。还希望我后能同意。” “好!教训九苑人,司马功不可没。”不降大喜,“给回城兵士放假一个月,以示奖励。” “谢夏后的仁慈之心。”对着高台上的不降,司马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再说上甲微的信使回到殷,口述了泄的允许,把上甲微高兴得长出一口气,“这下好了,老子代表大夏后征讨绵臣,有易国被灭定了。” 接下来几天,上甲微精心选兵,把兵库里的兵器选了又选,要举全国之力剿灭绵臣。 然而有一件事情难住了上甲微,让谁守殷都?让自己的公子守城,但是六岁的人显然守不了城,何况还有恒的儿子报乙在城里虎视眈眈;让报乙守城,万一报乙自任为殷候,怎么办? 想来想去,上甲微决定先解决绵臣,“管他妈的,绵臣毕竟是啥来哦我老爸的仇人,报乙是我们殷国的内部事情。” 这天,上甲微把报乙叫到大堂里坐下,当着族里的老人面对他说道:“报乙,我殷国现在哎奉夏后之令,前去剿灭有易国,可是殷都无人守卫。我和国里的管事官员商议了一夜,决定让你来守城。不晓得你愿不愿意?” “妈的,你当老子是瓜娃子嘛!”报乙一听心里就来气,暗自想到,“你杀了我的父亲,现在哎有叫我为你守城,我看你脑子里缺了根弦。”转念一想,自己可以借此夺回殷候之位,也不禁大喜,应声说道:“殷候为了我国剿灭绵臣,为我族氏的兴旺创造机会,侄儿报乙也愿意在这关键时候贡献自己的一分力量。” 在报乙脸色变换时候,上甲微心里大概有了底,但是现在不是清算的时候,顾不得那些了。“好,我出征最多一个月,就把有易国灭了,你就帮我守城一个月。” “是。”报乙小心应承道。 上甲微举殷全国的倾国之力名正言顺地征讨有易国,绵臣凭借他小国只是象征性抵抗了一阵后,就被上甲微打败了。战场上,绵臣被押到上甲微面前申述着自己的理由——我只是没有阻止恒的杀戮——上甲微就恼怒了,“我不是为了上次你们合伙杀害亥的事来讨伐你的,这次对你们有易国的讨伐,是夏后泄的命令。” “你少在这里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绵臣说道,“哪个不晓得你们为了上次亥和恒兄弟之争,来找我们小国出气。要杀就杀!没必要找那么多的理由。”?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11 “这还像个国君的样子嘛,视死如归,不错!”上甲微不由赞叹起了绵臣。 “你不能杀绵臣!” 一个声音响起,引起上甲微的注意,扭头一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在说话,不由问道:“你又是哪个?为啥子要管有易国的事?” “皮君,这不关你的事!”绵臣大声制止了说话人。 “朗格不管我的事?”皮氏不理绵臣,质问着上甲微:“世上任何事都说不过去理,有理就能做。你已经灭了河伯国,杀了恒,又灭了有易国,你的父亲亥的仇再大,也该报了。你不能再杀人了。这个道理,作为一个明君,是不需要我们闲人来说话的。” “我问你是哪个?”上甲微忍住气问道,“朗格不敢说呢?有胆子管闲事,就不应该怕事才对。” “有啥子不敢说的!”皮氏说道,“我是皮氏国君,只是看不惯你滥杀无辜。” “好,有种!”上甲微对皮氏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小小的一百来忽的诸侯,也敢出来管事。有种!”停了一阵,又对他说道:“你皮氏国是不想在这个世上存在了,你等着!”上甲微说着话,无征兆地扬起手里的大刀,一刀落下,绵臣的人头就落了地。然后,指着皮氏国君说道:“你在家里等着我!” 在殷军回城路上,上甲微顺便绕道灭了皮氏国,皮氏国军也被上甲微做成了肥料,埋在地里营养着树林、野草和庄稼,然后这才回了殷。 报乙听到上甲微德胜凯旋回来,立即带着守城人员来到殷都郊外,远远迎接上甲微。 “听到战报说,殷候灭了有易国,杀了绵臣,还顺道灭了皮氏国,大长了我们殷国的声威,”报乙口若悬河地赞颂着上甲微的功绩,“报乙特地带领守城人员前来郊外迎接殷候归来,报乙能力有限。幸好这一个月内,殷都还算井然有序,现在交还给殷候。”报乙说着话,对上甲微抱拳稽首。 看着报乙的变化,上甲微心里感觉眼前换了一个人似的,直直地看了报乙半天,“城里真的没事?”上甲微嘴里不自觉地问出来了。 “真的没事。”报乙说道,“不信,你问他们。”报乙说着指指身边的守城人员。 “殷都城里,真的一切正常。”随行的迎接人员齐声对上甲微说道,“报乙代理殷候这段时间,事事都和我们这帮老人商量,我们完全按照殷候平常做法,管理着殷都。一切正常。” “兄弟辛苦了。”上甲微上前拍拍报乙肩膀说道,“走,我哥俩进城。”上甲微、报乙手拉手进了府邸院子。上甲微带的兵士解散回了各自家中。 夜晚,上甲微在府里设宴款待犒劳出征将士和殷都留守人员,吃喝玩就快到半夜子时了。 “将军们今夜都,别走,嗝,”上甲微吃得饱嗝连天,呼出的气味道熏人,“我们出征时一起吃,一起睡,今天凯旋回来,有福同享,今夜和我同铺共枕。”几个人说着话进了里屋,到头便睡,很快就呼声震天了。 这时候,在离上甲微卧室不远的意见房子里,报乙正在和三个人密谋诡计,静等着消息。 “他和三个将军睡下了,”不一会,黑暗中一个黑影进来了,是报乙安插在上甲微身边的奴仆。 “都睡着了?”报乙再次确认问道。 “都睡着了,还打着呼噜,”奴仆说道,“远远都能听得到。” “你们三人怀里藏着到,在后面跟上,”报乙安排说道,“我在前面去,支开侍卫,你们进来就砍。”报乙的手作了一个很剁的姿势。身边三个人都点头以示明白。报乙扭头对报信的奴仆说道:“你还是回去,找机会把门打开。” “是。”奴仆应一声走了。 等奴仆的身影消失一阵,报乙把到藏在怀中,相上甲微的寝宫来了。 一到上甲微的寝宫门口,里面的呼噜声就传出来了,报乙正暗自高兴,一声低低的喝问声传过来。 “哪个?爪子的?”是侍卫的声音。 “是我,”报乙赶忙上前微笑说道,“两位大哥辛苦啊,大半夜还不休息。我来看看殷候休息没有?” “报乙啊,”侍卫松了口气,“我们还以为是刺客呢。” “我们殷国是名副其实的大国,哪个赶来刺杀殷候哦?两位老兄说笑了,”报乙说道,“你们去休息吧,我来帮你看一会。” “这朗格要得呐?”侍卫说道,“守护殷候是我们的职责,辛苦也是没法的事。” “你们还不相信我报乙吗?”报乙说道,“殷候后是我的哥哥,我一定能看好他的。” “那就谢谢报乙,辛苦你了。”两个侍卫进了休息室,关上门睡下了。 报乙看机会来了,等侍卫室里传出来呼声,就出来对黑暗中招招手,三个黑影即刻山了进来。“里面三个人,一人一个,啥子都别说,砍成肉酱。”三个黑影点点头,跟在报乙身后进了上甲微的寝宫。 随即睡梦中的上甲微和他的两个亲信还没来得及喊一声痛,就变成了肉泥。 休息室内的两个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冲进来时,一切都大势已定。看着满铺血肉模糊的上甲微,侍卫们瞪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别再这里大眼瞪小眼的,”报乙对侍卫说道,“以后你们还是殷候的侍卫,待遇、活路都不变。今晚,你们回家去睡吧,不用看守了。” 第二天,一大早,报乙就把国里前段时间管事的那帮人喊来,对他们说道:“昨晚上半夜,殷候上甲微因病死了,我殷国现在没有殷候主事,今天,报乙把各位请来商量处理的办法。” “国不可一日无君,现在,我等恭请报乙登殷候之位。”一帮老家伙前面和报乙合作过一个月,知道报乙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 “这样不好吧?”报乙假意推辞说道,“我哥刚死,你们就……” “我等也是没有办法,才恭请报乙登殷候位,处理国家大事,”领头的老头说道,“还请殷候,不要局于那些虚伪的礼节,以国家大事为重。” “那好吧,报乙勉为其难了。”报乙终于达到了目的,“几位下来,各领取一斛粮米,以示嘉奖。” “谢殷候。”一帮老家伙起身走了。 这天,报乙忽然想起,有必要派信使去老丘向不降通报殷国发生的事情。去老丘的信使刚走没多久,府邸外就转过来两个人,看装扮不像本地人,报乙于是站起来问他们:“你们是……” “我们来拜见殷候的,”来人说道,“请问殷候在这里吗?” “拜见他爪子?”报乙诧异了,“他不认识你们啊。你们是哪里的人?” “哦,忘了介绍,”来人笑了,“我俩是从冀州幽都来的信使。前段时间,老丘的兵士出征九苑国,走到半途就回去了,这样的中国,不值得我们去朝拜。” “哦,欢迎欢迎。”报乙恍然大悟了,“我就是殷候报乙。我们在灭有易国时,顺道把不听话的皮氏也给灭了,”报乙忽然觉得自己太蛮不讲理了,于是口风一转,“当然我殷候也不是不讲道理,关键是他皮氏公然指责大夏后的命令,是夏后不公。” “我们晓得,殷候是为了维持上天给予的次序,才灭的皮氏,”幽都信使对报乙的强词夺理假装不知道,“因此,我们国君派我俩前来与殷候结好,缔结友好盟约。” “那要得嘛,我们欢迎。”报乙随即说道,“不过,既然跟我们结了盟约,就不能去老丘了,你们能做到吗?” “当然不去老丘了,老丘现在都是一帮花花公子在掌事,做不了啥子事,”信使说道,“再说,老丘离我们太远了,去老丘太不方便。” 然而,报乙的信使却在十天后赶到了老丘。 再回头来说老丘的事。 不降的儿子孔甲是个混世魔王,从小就不守规矩,不降对他十分恼火早过了里太子的时间,孔甲仍然是个公子。早朝时候,不降坐朝去了,留下八岁的孔甲在后宫自己玩耍。 侍女进来收拾房间,叠褥子掸床铺,弓腰忙得不亦乐乎时候,忽然感觉屁股上有了咸猪手,不觉条件反射般弹跳开来,“哎呀,你朗格又来摸人家屁股?”侍女大叫一声。 “摸个屁股嘛 ,有啥子了不得的。”孔甲不以为然,小小少年的满脸尽是淫笑,“妹儿,你的屁股好圆哦,我看到就喜欢。” “流氓!”侍女今年十三了,早懂了男女之事,但是看着八岁的孔甲,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懂那事的男人,“你个小屁娃儿懂啥子!”侍女嘴里说着,手上却不敢慢下来,不然她的活干不完,到时候午饭也吃不上了。 “我都八岁了,朗格不懂事?”孔甲可不知道侍女的艰辛,缠着侍女说个不停,“你不要小看我了,等哪天老家伙死了,我当了夏后,你还不是我的女人。”孔甲说着上来搂住侍女的腰就把裆下那东西贴在侍女的屁股上,“我俩还不如趁现在没人,先练练。” “练你个鬼啊!”侍女火了,反手就给了孔甲一个嘴巴,打的孔甲原地转了半圈,“老子的活才干了一点儿,哪有你那样子的闲心?走开!” “你敢打我!”吃了打的孔甲气急败坏,吼一声出来了。 侍女接着忙自己的事,全没把刚才的是放在心上。过了一阵,腰间传过来一阵隐隐的痛楚,侍女强忍住,继续干自己的活。然而,这隐约轻微的痛瞬间变成剧痛了。侍女抬头转身一看,孔甲正拿着刀子捅在她腰上,浅一下深一下的,不由得大吃一惊,“你朗格要杀我?”跟着一声惨叫“啊!”传出去很远很远。 “贼婆娘,敢打老子!”孔甲恶狠狠地喊道,“老子就要你的命!”嘴里说着,手下连着一下一下地扎侍女。侍女很快就因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但是,孔甲不管这些,蹲在地上,不停扎着侍女,侍女鼻子里慢慢出的气多入得气少,最后躺在地上不动了。 “杀人了!”听到惨叫的一个五六岁的小侍女进来看见一地的血,大声喊道,转身跑出去,边跑边喊,“杀人了”的声音伴着她一路远去。 看见地上的死尸,正在愣神的孔甲被小侍女的喊声惊醒过来,急忙追出去,对前面的小侍女小声喊道“不要叫,不要叫”,生怕别人听见引来麻烦,可是小侍女因惊吓过度,没有听见孔甲的喊声,还在继续大声喊着“杀人了”。这下孔甲的火气又惹上来了,“狗日子女人,老子把你也杀了,看你还叫”,孔甲加快脚步,一阵疾跑,追上来,对着小侍女就是一阵乱砍,“杀人了”的喊声瞬间止住了,喊话的人也变成了一具死尸。 小侍女的喊声虽然停止了,但它的影响还没有开始。坐在大殿高台上的不降,正听着下面的信使口述着诸侯国君的事件和请命时,就看见那信使很深一哆嗦,瞬间停下了口中的述说,眼睛里现出惊惶神色,张目扭头看向传出喊声的方向,忘记了自己的述说。 “继续说你的。”不降强压住心头的愤慨,对信使说道,心里却在暗自怨恨着哪个要命的小冤家——妈的,不晓得是哪世造的孽,生了这么一个要命的东西?上天啊,你快把他给我收走吧。然而,不降心里恨得要命,表面上却强自镇静,装作无事人一样,端详稳坐在上面的杌子上。 “在夏后泄的时候,有易国君绵臣和河伯联合杀了我们商候亥,”殷国信使转过头继续自己的述说,“两个月前,我们殷候报乙登位,秉承夏后泄的口令灭了有易国,杀了绵臣,同时也顺道灭了不服从夏后管属的皮氏国……”?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12 “等等。”一边的吏部冢宰出班喊道,“我记得,夏后泄没有说,让他灭皮氏。朗格说顺道灭了皮氏?诸侯皮氏只是一个百八十户人家的小国,他朗格惹的你们上甲微去灭他了?” “回冢宰,我们现在哎的殷候是报乙,上甲微是过去的老殷候。”信使纠正了冢宰。 “这么说,殷候又换人了?”冢宰问道,“这才几年啊,换的真快啊!” 听着冢宰的述说,大殿中的大臣一枯花都插不上来,因为在他们印象里,殷候还是那个叫恒的人。上次商国出事后来信使口述面后时,在抄的这些人还是小孩,对商后的变换一无所知。包括坐在高台上的不降,虽然隐约听说过一些,仍然不甚了了,这时候也说不上话。 “回夏后,我们殷候这些年来,变换较快,经历了亥、恒、上甲微,现在哎是报乙。”殷候信使对着不降说道,不在理睬冢宰,“因为皮氏质疑夏后泄的命令,反对殷候灭绵臣,殷候就顺道杀了皮氏,嗯,还收了皮氏的子民和土地。今天,我俩特地来面见夏后,述明事件,并请求夏后,准许我殷候的行动;另一件事是,请求夏后册封报乙为殷候。” “这事两件事,就分开来说。”冢宰再次出班说道,“册封报乙为殷候,这是可以的,但是,你们殷候灭了皮氏国,没得到我大夏的批准,这事严重的违反了上天的管理意志,必须恢复皮氏国!” 听着冢宰的责难,殷候信使看都不看他,只管看着高台上的夏后不降。 “嗯,这个事,这个事嘛,”上次司马征伐九苑无功而返的事已经传遍老丘,不降也知道了,明白现在的夏军不能和以前少康、杼时代的夏军相提并论了,作战能力大打折扣,现在朝堂上有心责问殷候违规,心里有怕惹火烧身,只得暗自叹息一声,说道,“两件事都准了。不过下不为例哦,否则殷国避免不了我大夏军的征伐剿灭。” “我后!”冢宰大喊一声。 冢宰想纠正殷候的违规,树立大夏的威望,却被不降反问止住了,“这里的夏后是我!” “是。”听到不降话里的明显示弱,心里暗自高兴——我大殷过强大了——可是嘴上还是说道,“我回去,一定把夏后的口令传达给我殷候。”随后说一身“告退”就出了大殿。 看到殷候信使走远的背影,冢宰和不降心里只能是暗自的徒呼奈何。 这时候,一个侍女进殿来,对传令官遒人耳语几句,遒人就出班说道:“启奏夏后,公子孔甲在后宫杀了两个人。” 一听这话,不降心下早火了,就说道:“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 不降下朝后,没有心思回后宫,直接来了弟弟扃的宫室。扃惊奇得无以复加,睁着大眼睛看了不降半天,不知说什么好。 “看啥子看,不认得我了吗?”不降笑问着扃。 “认得。”扃说道,“只是不晓得,哥哥,不夏后,今天会来我这里,啥子都没有准备。” “要啥子准备的?”不降说道,“我们自家兄弟嘛,随便过来串串门,不需要准备。”这时候,侍女送水过来,不降端起水豆,“就是过来找兄弟说说话,没得别的事情。” “是啊,哥哥当了后,我这里就来的少了,”扃感叹道,“兄弟俩想联系一下感情,我想看一眼哥哥也难了。” “爸,不是你不想见夏后,”扃的十岁儿子胤甲过来说道,为扃打抱不平,“都是他们拦住,不让你进去的。夏后,听他们说,弟弟孔甲又杀了两个侍女……” “胤甲!”扃大喝一声,止住了胤甲。胤甲立即闭嘴不说了。 “兄弟啊,说起这个孔甲,我真是伤透了,哎!”不降忽然重重地叹息一声,“不满弟弟你说,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扃啊,你晓得,我为啥子不立孔甲为太子吗?”不降不等扃回答,就自语说起来了,“还不是那个孽障不成器,一味地胡来嘛!交给他,只怕我大夏转眼就完了。” “夏后的意思是……”扃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弟弟啊,为兄想,把后位传给你,”不降在心里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但是,为兄有个要求,弟弟不能杀他,毕竟是我的儿子。” “这不太好吧?”扃不由惊喜的得睁大了眼睛,居然有好事落到自己头上,同时又担心今后孔甲捣乱,不由说道,“我姒姓没有这样的规矩啊。” “规矩也是人立的嘛,”不降笑说道“没得人立,哪来的规矩?” “只是孔甲他……”扃的话说了一半,忽觉得脚上让人踏了一下,定睛一看,儿子胤甲正对着他使眼色,于是把后面的半截话咽下了。 “不用管他!”不降说得很干脆,“作为唯一的交换条件,你不能杀他。” “那好吧。”扃答应了。 第二天早朝时,不降把扃拉到身边坐在高台。第一次体会到在高台上俯视群臣的高高在上的感觉,扃在心里惊叹不已,耳朵里传来了大殿上的系列对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传位于扃夏后之位。” “恭喜夏后登位。” “贺喜夏后。” 直到最后站起来,扃心里还是晕乎乎的,耳朵里响起“恭送夏后不降回宫”,才回过神来,看着不降走下高台,神情漠然地进了后宫。 6.扃 孔甲那死孩子随着不降还住在后宫里,礼部宗伯单独为扃建了一套宫室,位于大殿旁边, 扃登位快半年了,整日里处理的全是后宫的事。 早朝上,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大臣站出来退回去,心里已经没有想法了。这时候,一个声音引起了扃的注意。 “启禀我后晓得,”礼部宗伯出班说道,“昨夜子时,后宫有一只狗在宫里狂吠了半夜,闹得后宫人人睡不好觉。” “侍卫爪子去了,朗格不把狗赶走?”扃问道,心下暗自道,我说嘛,昨夜那么吵,还以为只是吵我一人呢。 “侍卫也被人打了。”宗伯忽然说起另外一件事。 “我问你,为啥子不叫侍卫去把那狗赶走?”扃有些火了,“你朗格扯到另外的事上了?” “我说的。是一件事,”宗伯说道,“狗是那人牵进来养在后宫的,侍卫因为去赶狗,被那人打断了一条腿。这事,还请夏后拿主意,朗格办?” “这还有啥子朗格办的?”扃大声喊道,“把那人给我抓来,严惩。不能因为他就不办公吧,断送了我大夏吧。” “是。”宗伯应道,转身对侍卫长说道:“你带人去把那狗杀了。再把孔甲押来大殿上,听凭夏后处置。” “他要打我们呢?”侍卫长问宗伯。 “你们是干啥子吃的?”宗伯火了,“你们只会吃饭吗?他要敢反抗,你们就不要客气了。” “是。”侍卫长转身领走了四个大汉。 过了半个时辰,侍卫长五人脸上一道血痕一道白肉翻着地回来了,两人押着衣衫凌乱的孔甲,一人手里拖着一条死狗。 “扃!你刚坐上这个位置,就干翻脸不认人了萨。”孔甲上来就气势汹汹对着扃喊道,“半年前,要不是我爸把夏后之位让给你,你能坐在上面吗?现在哎翅膀硬了萨,居然派人来抓我,还打我,你看,把我达成啥子样子了?”孔甲吼着就举起胳膊,露出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指着抓他的五个侍卫说道:“你让那五条死狗陪葬我家的那条狗,不然,不然,你这个夏后当不舒服的。” 孔甲上来那声后,吼得扃心惊肉跳的,大有翻落下来的趋势,扃猛吸一口气,赶忙稳住神,右手在胸腹间轻抚两下,待一口气顺了,才伸出食指、中指隔空戳着孔甲喊道:“侍卫何在?给我打!” 左右的侍卫早受够了孔甲的气,听说喊打,上来拖翻孔甲,按在地上,就抡起棍棒,一顿“噼里啪啦”乱响后,孔甲鼻子里就只剩下出的气了。 “停!”看见地上的孔甲浑身血肉模糊,出的气不多了,扃记事叫停了侍卫,“拖下去,敷上金疮药,治好他。”响起和不降的契约,扃连忙加上一句,“千万别让他死了。” “是。”侍卫加倍小心,抬着有气无力的孔甲下去了。 下面的大臣们全都长出一口气,心头半年来的阴霾一下子全散了似的,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直到孔甲的身影消失在后宫,扃心里的这口气才慢慢消了,“妈的,别以为治不了你!”扃有在位置上坐了一会,见下面没人说话,就说道:“散朝。” 扃下朝回到寝宫刚坐下,不降就进来了。退位后的不降,满脸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的,精神头很好。侍女送来水退下后,不降看着扃说道:“兄弟,忘了当初我俩的契约了吗?” “哥哥,你朗格这么说呢?”扃说道,面带无奈神色,“我只是教训了侄儿一下,让他长点记性。” “不对吧,兄弟,孔甲都让它们打得半死了,你朗格说是才教训一下呢?”不降说道,“你平时对胤甲的教训,也是把他打个半死吗?” 不降的话语是在责备扃,却是用笑脸在说,让扃一时翻不了脸,只得吼着连皮应付道:“我说哥哥,你的那个儿子教育的真是可以啊,他就仗着你对他的疼爱,整天无法无天的闹。你晓得吗?昨夜他龙料一条狗老后宫,吵得公里的大臣,人人不得安睡。我这才叫人去把他叫来,说了他一句,他就仗着哥哥你,在堂上胡搅蛮缠,我这次就让人教训了他一下。” “兄弟啊,我就孔甲这么一个娃儿,他要是把他打死了,你让哥哥我后半辈子朗格过啊?”不降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使上了女人的招数,啼哭起来了,“要是早晓得,你不守诺言,当初我说啥子都不会让位与你的。” “好好好,算兄弟这回打错了,以后再不打他了,行不?”扃投降了,“要不,我让孔甲打回来,给他出出气?” “那倒不用。”不降笑了,“你毕竟是夏后嘛,朗格能让他打你呢。” “啊!你想让孔甲打我?”扃哭笑不得了,“哥哥哦,亏你想得出来。” “好了,不费你的时间了,”不降站起来,“兄弟,你可不能忘了你的诺言哦。”说完走了。 当然,扃也顺水推舟,没有让孔甲出气。毕竟是皮外伤,几个月后孔甲就好了,不过,他好了伤疤忘了痛,照样我行我素,没有改变,只是见了扃这个弟弟,心里有些怕,只敢多的远远的,再不敢扃面前去了。 然而,扃最近生活中的麻烦事总是不断,尽管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闹得扃心烦意乱。这天,早朝扃上高台时,鞋里脚底老是感觉不舒服,好似有什么东西似的,然而,下面站满了大臣,扃不能当着大家的面把鞋子脱下来看,于是硬忍着下朝回了寝宫。? 11章槐芒泄不降扃:坐吃山空现颓势13 “你来,把我的鞋子看一下,里面是啥子?”扃坐在铺上,对侍女招手喊道,“一早上了,把脚隔得生疼生疼,难受死了。” “是。”侍女过来帮扃脱下鞋一看,倒出来许多的石子儿,大小如小米。 “这些石子儿哪里来的,朗格隔两天就是一堆啊?”看着撒了一地的小石子儿,扃纳闷了,质问着侍女道,“你们平时是朗格做的活?还想不想干了?” “夏后啊,你这可是冤枉我们了,”侍女一边帮扃穿上鞋,一边解释,“每天晚上,你睡下后,我们都给你把衣裳收拾得好好的,放在你的铺下。鞋子里面偶尔有几颗石子儿,也是给你倒干净了的。” “那你说,我鞋子里的这些石子儿是朗格回事?”扃问道,“难道我自己放进去的?就为了让我自己难受?这都好久了,隔三差五地来一次,谁受得了。干活仔细点儿。” “晓得了。”侍女为扃穿好鞋,站了起来。 这时候,一个小侍女进来说道:“今早上,我进来为后送洗漱水时候,看见孔甲从这里出去了,他手上还有些尘土,身后地上落了几颗小石子儿。不晓得是不是他……”小侍女点到为止不说了。 “真是个无赖!”扃心里明白了,是孔甲给捣的鬼,不敢明着捣蛋,就暗地里给扃使些小跘子,让自己难受难受。“以后,不要让孔甲进我的寝宫。” 扃换上鞋又出去了。 “是。”侍女应道。 当扃在寝宫消失后不久,孔甲就从门外闪了进来。两个侍女赶紧过来拦住道:“我后说了,今后,不许你再进这里了,你走吧。” “我走倒是也要得,”孔甲厚着脸皮,淫笑道,“两个妹儿自己有啥子好玩的,不如我陪你们玩玩?”孔甲说着话,手就对着年长侍女的屁股伸过来了。 “流氓!”年长侍女骂了一声,闪身躲开去。 小侍女脸上则露出了惊恐。孔甲的手顺势就摸到小侍女的脸上,“小妹儿还是个稚儿,生的,没味道。”小侍女因为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躲闪。 “你滚!”年长侍女上前搡了孔甲一把,“以后少到这里来!” “你有啥子资格叫老子滚!”孔甲火了,“这里是我们姒姓人的地方,要滚,是你们滚!”孔甲说着就抽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刀,砍向了年长侍女,“妈的,给你脸不要,给老子去死吧!”孔甲嘴里骂着,右手里的刀抽出来,又捅了两下,这才走了。 被捅的侍女弓着腰身躺在地上,痛苦非凡,“啊啊”地悲号着。小侍女早被吓傻了,瞪着大眼睛,惶恐可怖地看着地上扭动的侍女,不知道呼喊。等小侍女清醒过来,喊来人时,地上的侍女已经死了。 这时候,扃正在寝宫外面散步,听到惊呼时,还不知道是自己寝宫里出了事。过一阵,看见身边的人东一堆西一堆在小声议论,扃过去问道:“你们在说啥子事呢?” “我后啊,你不晓得,你的寝宫里又死人了。” “朗格回事?”扃惊诧了,“朗格我的寝宫死人了,死了哪个?” “听说,是孔甲进去调戏你的侍女,侍女不从,让孔甲给杀了。” “有这事!”扃气愤了,径直来了哥哥不降的后宫。 “夏后,朗格有时间来我这里啊?”不降说笑道,“你可是巫师不等三宝殿的,今天是啥子事啊?” “哥哥啊,你那宝贝儿子又杀人了。”扃说得很悲催,好似似的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你真的,得管管他了。” “这个孽障!”不降忽然毫无征兆地往后便倒,昏迷过去。 扃赶紧又是掐人中,又是喊人地,忙得不亦乐乎,“来人啊,不降晕倒了,来人啊。” 不降的侍女们听见呼声,赶忙过来,把不降抬到铺上。众人有忙了一阵后,不降醒了过来,不过,他眼神无光,瞳孔散大,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兄弟啊,请你一定要遵守当初的诺言,保住他的一条命,”这时候的不降说话有气无力了,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了,“保住压得命,保住,保,保……”最后,不降死不瞑目了。 不降一命呜呼,倒是解脱了,扃却还得继续和孔甲纠缠。 扃当然知道,不降最后“保,保”的意思,可是要怎么做,才能让不降满意,又不让自己太难堪,就难住了扃,扃陷进了和不降一样的绝景,他明白,自己不可能有完美的解决办法。然而,活着的人的日子却不能断的。 孔甲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里对女人的渴望越发急迫,感觉他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头种猪,见到一头母牛,都有交配的欲望。但是环视一下周围的侍女,不是年纪极大三十多的老女人,就是长相让人不堪回首的丑八怪,一度时间,孔甲连死的心都有了,以解脱身心的煎熬。但是,再难熬的日子总有出头的时候。 孔甲正在自己宫室里乱摔东西解恨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美女,一个七八岁对世事似懂非懂的小女子走进了孔甲的视野。只觉得她赛过天上的嫦娥,于是孔甲厚着脸皮上前纠缠起来。 “敢问妹妹从哪里来啊?”孔甲学着平生难得的斯文口调问道。 “我是你的妹妹,”小女子对孔甲笑嘻嘻的,“我来找大娘拿点针线。” “我妈不在啊。”孔甲笑道,“我帮你找,你跟我来来嘛。”孔甲领着小女子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孔甲就把房门关上,看着她淫笑几声,“嘿嘿嘿”地就扑了过去。 “你爪子?”小女子被孔甲吓得连连后退,花容失色,“大娘不在,我,我走了。” “我晓得你是妹妹,一个漂亮的妹妹,”然而,不等小女子拉开门,孔甲就把她扑倒在地上了,“老子忍饥挨饿地等了你这么久,你朗格也得让老子解解馋。”孔甲当即扯下小女子的衣衫,将她强行奸污了。 “你,你个禽兽,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小女子在连声喊着“痛,痛”中站起来,哭诉道,“我要回去告诉爸爸,让他杀了你。呜呜呜。”小女子哭着整理完衣衫,就向门外走去。 完了,这事惹大了。等身体里的饥渴释放完了,孔甲这才想起,这个小女子的父亲是哪个每天坐在高台上的夏后,心里不禁害怕起来:保护自己的不降已经死了,这次只怕自己真的要死了。妈的,让老子死,老子也得让你先死。想罢,冲过去,把刚出门的小女子有拖了进来,关上门再次强奸了她。这次孔甲的动作更加粗狂豪放,不管身下连呼“痛痛痛,轻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没了气息,他只管尽情蹂躏着身下的小人儿。 待宫室里的奴仆闻声赶来时,孔甲已经安静下来,地上的小女子早没了气息,死了。 “得赶快告诉夏后。”奴仆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起向扃饿寝宫赶来。 看着一群奴仆涌进来,扃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带了恐惧,“你们要爪子?” “告诉夏后,”一个年长的奴仆说道,“公主在孔甲寝宫里,死了。” “她去哪里爪子?!”扃更加惊恐,心下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被哪个畜生先奸后杀了?”扃顾不上多问,站起来就跑向孔甲的寝宫来。身边的侍卫看见扃走了,赶忙跟了上去。 看着地上凌乱、血腥的现场,心爱的女儿横死在自己眼下,那畜生孔甲这时候像在群狮环视下等待被撕扯碎的水牛,神情暗淡,沮丧,没有一句话。扃悔恨交加,然而,有在哥哥面前的承诺,扃也步了不降的后尘。扃葬了爱女后,终日以泪洗面,对后也没了兴趣。 “叫太子来。”扃缓过来一口气的时候对身边侍卫说道,“叫他快来。” 胤甲很快来带扃身边,看到扃的神态,不禁大惊失色,“爸,你朗格了,爸?” “胤甲啊,你继承夏后之位,从今开始你就是夏后了。”扃泪流满面,“你爸我不能照顾你们了,呃!”扃说着话,因为伤心过度,一口气没能上来,就去见了他的先人去了。?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1 1.胤甲 妹妹遭践踏,眼中影响力胤甲的心情,每每想起,可爱的小妹妹的惨死,胤甲心里就恨不得将孔甲一顿乱棍打死。朝堂上,胤甲坐在上面,低着头很少说话,多数时候不发一言,静静听着大臣说事。 偶然间,随意抬头向下看一下,眼角余光瞟见一个熟悉有让人憎恨的身影从大殿外一晃而过。胤甲不由随口喊道:“侍卫长。” “臣在。”高台下右侧的侍卫长赶紧过来站在高台下应道。 “去把门口跑过去的那人抓来!” 胤甲这话说得侍卫长莫名其妙,扭头看向大殿外,看了半天 ,不见一个人影,于是感到门口左右张望半天,还是不见一个人,不得不回到大殿里,向上问道:“敢问我后,刚才是叫抓哪个?” “孔甲!”胤甲说得气哼哼地,“向左边去了。” “是。”侍卫长带上四个侍卫立即出殿追去了。小半个时辰后,押着孔甲进了大殿,对着上面的胤甲说道:“禀告夏后,孔甲押到。” “拖下去,重责十棍!”胤甲喊道,侍卫长答声“是”转身就要走,又被胤甲叫住了,“别打死了。” 侍卫拖着孔甲脚不粘地出去了,随即店外面传来一阵“一双两双”的数数声,和“嘭嘭”打击软物声音,间夹着“嗷——”的哀嚎声。等“嘭嘭”声音静下来,诗选棍子就打完了,浑身血污的孔甲被拖进来,扔在了地上。 “孔甲!”胤甲一声喊,“你可晓得为啥子挨打?”瘫在地上的孔甲神情迷茫地抬头看了一眼胤甲,不吭声。不见孔甲回声,胤甲有冲侍卫喊道:“把这死狗拖到他房子里,把门封上,不准出来!” “是。”侍卫长应着声,把孔甲拖出去走了。 四个侍卫跟着侍卫长,把孔甲架到他的房间,一把扔在屋里,找来木条、树枝,用藤条绑在墙上,把门封死了。侍卫长知道,胤甲的意思是让孔甲在屋里自生自灭。为了不违背不降的“保命”诺言,侍女每天按时把饭食塞进孔甲的房间。 但是,生存意志顽强的孔甲却让胤甲失望了,一个月后,靠侍女每天送来的饭食维持生命、瘦得像埃及木乃伊的孔甲,用牙啃断了封门的藤条自己出来了,又时不时地在大殿外面晃过去。 这天,胤甲在高台上又看见了从殿门外过去的身影,心里直喊:这龟儿子朗格还没死呢?真是见鬼了!于是对下面的大臣说道:“我大夏自杼搬到老丘后,经历杼、槐、芒、泄、不降、扃几代夏后,前后有两百年,是该换一个地方了。大家说一下吧,我们搬哪里合适?” “我觉得,斟鄩比较合适,那里是我大夏曾经的都城,啥子都还在。”巫师太史出班说道。 “我觉得嘞,诸纶是少康中兴的地方,”司马出班说道,“我后搬去诸纶,也预示着我大夏将再次兴旺发达起来,个地方诸侯将再次归顺大夏。” 听着大臣的议论,总感觉心里的想法没有让这些议论表达出来,胤甲始终不做结论,最后不得不提示说道:“老丘这个地方本是我少康先后中兴的地方,本来是个好地方,但是,两百多年了,这里的兴旺之气已经耗尽,至于斟鄩、诸纶等地,地方太小,不能表达出我大夏的气势。我们要选一个地方宽大一些,能反应出我大夏即将中兴的气势的地方,才好。” “说到地方宽大,北边的幽都最好,但是幽都太开进大海,容易水涝,”司马出班说道,“在幽都西南有一个叫西河的地方,那里地势平坦宽大,又里大海远,离大河比这里老丘里大河的距离差不多,是个一个好地方,唯一缺点,就是离老丘比较远,迁都工作量大。” “就是这个西河了。”胤甲一锤定音,“我要得就是要里老丘远一点,才有足够的王气够我大夏中兴。”胤甲心里的意思是能够远离那个捣蛋鬼孔甲,把孔甲留在老丘,让他自生自灭去。“户部司徒、工部司空、吏部冢宰、礼部宗伯,你们散朝后,赶紧派人去选址筑城,争取在两个月内迁都到西河。” “是。”司徒、司空、冢宰、宗伯四人出班应道。 西河,在远离大河的北边,这里的冬天特别寒冷,以前的造房方式不行了,四周透风的树干栅栏墙在这里不能用,全改为夯土墙,一增加冬天保温。因此,筑城异常快捷,不到两个月胤甲就启动了迁都事项。迁都时,胤甲特地吩咐,不许迁孔甲,要把他留在老丘。 令胤甲没有料到的是,在迁都大军离开老丘的队伍后面,离大军一天路程的距离,孔甲拖着他那跛腿一瘸一拐地沿着迁都大军留下的路迹也来到了西河。 新环境,新气象,在老丘的所有阴霾全没有了。胤甲的心情特别的好,下朝后市场带着侍卫、侍女到野外散步,舒缓朝堂带给他的心里压力。 “啊,空气好清新!”胤甲深吸一口空气,清冽、微凉的气流顺着呼吸道进入身体,原本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清晰了,想问题立即有了思路。 初夏的野外,四处山花烂漫,树梢上的鸟儿忙着飞起落下,到处找寻虫子,哺育着后代,偶尔有几声鸣叫,是为了舒缓忙碌的生活压力。 牛车在原野奔跑,辗轧过碧绿的野草,缓冲了碰上地上石头的冲击力。车正的胤甲陶醉在大自然的怀抱里。这时候,一阵阵古怪的吼声隐隐钻进了耳朵,陶醉中的胤甲不自觉地用心听起来。 牛车转过转弯山弯,那古怪的吼声清晰起来,只感觉语调高亢激昂、语音生硬、语气硬朗结实,煞是好听。而那通过节拍、节奏、旋律、速度等的变化形成一系列不同的板式明显不同,有人物感情激荡、剧情发展起伏跌宕的效果清晰再现出来了。 胤甲耳朵里听着,嘴里不由自己地跟着哼起了那曲调。忽然感到优越的吼声渐渐远去,胤甲睁开眼睛,拍拍御者肩膀,“去唱戏的地方。”于是牛车跳转过来,下山弯进了一个院落。 院子里,一群人,男女老少围在一起。中间空地竹木台上,几个老汉、老妇人站在地上使着劲地在吼唱,一旁的两个年轻后生手抓着木长条,不是敲就是砸,弄出的声响也合乎唱着的节拍。 胤甲站在人圈外面,听得如痴如醉,完全忘了身在何方。火塘里的火苗窜出来,印红了众人的脸庞。没有人注意到,身边多了几位不请自来的男女。然而,胤甲等人身着夏丹布的服饰明显与场中唱戏、听戏这的缁布衣,有着明显的不同。 一个时辰后,唱戏人、听戏人意犹未尽地散场时,才惊奇发现身边这几位陌生人。 “你们是……”以为老者好奇地打量起胤甲他们。 “我们从西河过来听戏的。”胤甲赶忙上前对着老者抱一拳。 “西河啊?”老者惊奇了,随口打听了,“听说夏后搬到西河了,不晓得你们认不认得他们?” “夏后啊,听说过,不认得。”胤甲隐瞒着身份,“夏后都是上天之子,我们都是普通的子民,没得机会认识他们。哦,对了,”胤甲忽作恍然大悟状,问道:“敢问老丈,你们这是唱的啥子,朗格这样子好听?” “这个啊,是我们冀州奴仆们下活后的自我娱乐方式,”老汉说道,“我们叫西音。” “刚才两个后生手里抓着长条有敲又砸的,甚是陶醉啊。”胤甲说着话的音调都有了陶醉的样子。 “你说西音的道具啊,”老汉说道,“这可没得谱了,舞台布置可简可繁。道具设计巧妙、大气,变幻莫测。一套一杌子二长条,或数套一杌子二长条,变幻的环境支点:可以裸杌裸条,代表门窗墙壁,表现陋室寒窑的冷落凄情;也可以装饰得极尽奢靡,创造宫殿的富丽堂皇。一个包袱、一根棍棒、一顶毡帽、一块笏板,可以扎制各种物品和造型,或者一无所有,或者应有尽有。” “夏日草绿花儿黄,我和妻儿干活忙。”胤甲学着刚学会的腔调哼唱起来,“这调子很好听,不错!” “那是!”老汉一脸的自豪,“我们奴仆,白天干活累死了,只有靠夜晚听听西音来解乏。”老汉停了一下,缓一口气,“唱词语言节奏丰富,结构是永言体,句子按照表现内容的需要有长有短,常见的有十字句,有七字句。板式变化,以一个曲调为基调,包括‘板路’和‘彩腔’,板路有二六板、慢板、箭板、二倒板、带板、滚板六类。彩腔,俗称‘二音’,音高八度,多用在人物感情激荡,剧情发展起伏跌宕之处。用假嗓唱出,拖腔必须归‘安’韵,一句听下来饱满酣畅,极富表现力。” “请老丈再说一些。”胤甲对着老汉又抱一拳,“谢谢,谢谢。” “年轻人,喜欢听,老汉就多说几句,”老汉说道,“板路和彩腔里,又分苦音腔和欢音腔,苦音腔最能代表西音特色,深沉哀婉、慷慨激昂,适合悲愤,怀念、凄哀。欢音腔欢乐明快,刚健有力,用来表现喜悦、明朗的感情。西音宽音大嗓,直起直落,有浑厚深沉、悲壮高昂、慷慨激越的风格,又兼备缠绵悱恻、细腻柔和、轻快活泼,凄切委婉,优美动听。演唱形式多样,技艺质朴、粗犷、细腻、深刻,富有夸张性,生活气息浓厚,程序严谨。”看着痴呆的年轻人,老汉不得不告辞了,“不能再扯了,老汉明天还要下地干活,得睡了。”老汉说完,也不管眼前的年轻人,自个走了。 听了回来,胤甲嘴里天天哼着西音,对之到了痴迷程度。 “天上月光明晃晃,地上泥水汪泱泱,黑夜小妹会阿哥,不知阿哥在哪方?”胤甲坐在高台上,心里唱着西音,唱着唱着不觉出了声,“在哪方?”这彩腔尽管极其小声,但哼的八度音高,把小女子急着幽会情人的激荡感情完全体现了出来。下面的大臣忽然被这一声哼唱惊讶都全都定睛看着他了。胤甲感觉到了自己的失常,赶忙闭了嘴,端正坐姿,直直地看着下面的大臣。 “据诸侯国信使口信,最近中国干旱少雨,”啬夫在说事,“今年诸侯的贡粮与往年相比可能要少一半以上,我们西河的人的节约粮食,平时多吃肉才好。” “多吃肉?”胤甲嘴里嘀咕道,“谁不想啊?可是那里有那么多的肉吃啊。” “我们可以让牧正大力饲养猪牛羊、兔子、鸡鸭,”啬夫说道,“这个时候,野外漫山遍野的野草可把猪牛羊、鸡鸭等喂得肥肥的。” 一听啬夫这话,牧正忍不住了,出班说道:“兔子、鸡鸭倒是可以在野外自己去找虫子吃,样也可以,但是,猪牛刚考野草他们能吃饱吗,不还得人工喂养?再说,牛还要拉车、耕地翻土,哪能每天放出去吃野草?” “牧正,你别急嘛。”啬夫听出了自己主意存在的漏洞,难实行,赶忙不就说道,“我这个也不失为一个主意,主要是为了解决今年天旱缺粮的问题嘛。” “问题是,你的主意不可行!”牧正下了结论。 “好了,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胤甲终止了两人的争执。 这时候,吏部冢宰出班说道:“昆吾国信使传来口信说,他们地处大河下游,今年开春以来,有苏没有下一滴雨水,他们到现在,庄稼还没有种下地。他们决定把国都迁到许地去。” “这是他们诸侯国内自己的事,”巫师太史小声说道,“他们办了就是了。” “按照我大夏的惯例,”冢宰说道,“诸侯国迁都前后,要向中国报告,不然我们吏部信使找不到他们。” “晓得了。”胤甲说道。 “昆吾他们还有一个问题,”吏部冢宰说,“今年,由于缺粮食吃,他们把今年的种子都吃完了,需要中国给他们下拨种子。” “啬夫,你下来核实一下,”胤甲说道,“看能够给他们多少种子,给他们,不要影响了子民的生存口粮。” “是。”啬夫出班应道。散朝后,啬夫赶紧派出信使前去有苏,通知昆吾前来西河领取粮种。信使知道这事耽误不得,带上自己的口粮,当即出了西河,连夜马不停蹄地赶去了有苏。?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2 有苏,正经历着有史以来的干旱,诸侯国内的水田里全都干裂着拳头大的缝隙,缝隙深不见底,田间偶尔可见的秧苗早呈黑色,腐烂了。山坡上,土地里的小麦全部枯死糜烂,到处是扔的满地的死人枯骨,上面没有一点皮肉。整个国家出现了吃人的现象。 国君派人去邻国陶丘传递了迁都的信息后,就边准备搬家,边等羲和的消息。 这天,族里的老人又来了国君院子,神情憔悴,眼神黯淡。“族长啊,羲和有啥子回信没得,我们家里的树皮都啃光了,再不走,真的就要全部饿死了。”一个老头,眼中欲哭无泪了。 “是啊,我们家里都在啃刚死的……” “打住打住!”另一个老头说的更可怕了,国君赶紧止住了他的话头,“我这里也没得吃的了,要有,我就给大家一人分一些。再说,许地也没得吃的,大家急着搬过去,还不得挨饿。我们现在哎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羲和的消息,希望能有一些救济的粮食,哪怕有粮种也行,大家留下一点,也好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哎。”五个老头一声太息,拖着有气屋里的脚步出了国君的院子。一出院子,就看见两个陌生人急忙忙地进来了,老头们赶忙躲闪,不然,非得被撞个人仰马翻。看见陌生人进了国君的门,老头们就站在地上,等着听声音。 “昆吾君听令,”陌生人一进门,就对昆吾国君说道,“我俩是西河信使。夏后胤甲闻听请求迁都许地,夏后当即同意了。昆吾国内可以自行决定,迁都事宜。另外,闻听昆吾过遭遇了千年不遇的干旱,国内粮种吃光了,夏后特批种子给昆吾国,国君赶快派人去领取回来,下种。” “这下好了。”国君心下长出一口气,“可是,我们昆吾的子民都饿得走不成路了,这可朗格办?” “我们来时,啬夫说了,昆吾可先去邻国借粮种十斗,待领了种粮回来,再还。告辞。”西河信使说完就出来走了。 院子外的五个老头听了这个消息,脸上终于有了喜色,赶紧又进来催国君去邻国借粮种,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十斗粮种,五斗做种子,五斗解决眼前饥荒。 当信使回到西河时,帝都已经大变样,夏后是孔甲了。 原来,胤甲自那次听了西音回来,越来越无心于朝政,时常带上一两个侍卫就跑去山村听戏。到后来,干脆不要侍卫跟着,就和御者两人架着牛车去了山村乡下。 孔甲自来到西河后,就过着流浪的生活,吃没吃的,穿没穿的。就是偶尔有个别大臣看见了他,也装着不认识,从身边过去了。可是,孔甲的生存能力超强,竟然顽强地活了下来。当他知晓胤甲迷恋西音、常常一个人跑去乡下听戏时候,孔甲知道,自己等了二十多年的机会就要来了。 “你们想不想主导后宫去?”这天浑身污垢、臭气熏天的孔甲问自己的一帮流浪伙伴。 回应孔甲的是一帮大眼瞪着小眼,没有说话。个老半天,一个老乞丐半开玩笑地反问孔甲:“你是不是还没有睡醒,朗格尽说胡话?” “后宫那是夏后和他的女人睡的地方,”小乞丐说道,一脸的向往,“那里睡着多舒服啊,我们里都想着去那里睡一下,可也要进的去啊。” “你们想不想啊?”孔甲转头问其他的伙伴,为了增加他说话的可信度,特地补充一句,“只要你们想,别说一夜晚,就是永远睡在里面都是可以的,还包你们吃好的和好的。朗格样,有没得一点儿兴趣?当然,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就当我放了一个屁。” “想啊,朗格不想?”伙伴们的心被孔甲勾起来了,“哪个男人不想后宫体会一下,睡一晚?” “要真说他不想去,那他绝对是傻儿,”老乞丐说道,“那是瓜娃子。”但眼睛里还是不相信。 “只要听我的安排,照我说的去做,我就能保证你们在后宫里睡一辈子,”孔甲接着抛出了更大的诱惑,“那里面的漂亮妹妹,随便你们自己睡,看上哪个就睡哪个。”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乞丐们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孔甲。 最后还是老乞丐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孔甲,你以前是干啥子的?从哪儿来的,你朗格从不和我们说呢?” “你问的这些重要吗?”孔甲反问道,“我以前是做啥子的,从哪里来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今后,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能睡到后宫里的妹妹。当然,也有可能会因此丢了性命,这要看个人的命了。” “那我还是算了,”老乞丐首先打了退堂鼓,“我在街上捡垃圾吃,也可以活得很好的。” “你们呢?”孔甲把眼光转向几个年轻的小乞丐,“也愿意就这样捡垃圾活下去吗?” “人生难得一回搏,”小乞丐说道,“我就行你这一回,搏一下。死了就死了,算我的命。” “我们也信你一次。”跟着五个乞丐都站到孔甲一边了,“死了毬朝天,不死好过年。” “那好,从今晚开始,我们都到成西边去住。”孔甲说道,“白天在西边找吃的,晚上睡在成下边。我保证,要不了十天,我们都能睡到后宫里的妹妹。”于是一帮十来个乞丐全都转移到西城郊外来了。 这天傍晚,孔甲远远看见胤甲的牛车有出城去了乡下,就把乞丐召集起来,搬来一根粗大的圆木横放在路中央,就躺在路下睡觉。睡到半夜,从远处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牛车碾轧声音,由远及近,过来了,同时还产过来一阵“啪啪”鞭子抽动牛背的声音。从睡梦里醒来的孔甲,睡意全无,睁大着眼睛等着看好戏。 不一会,路面上响起一阵杂乱响声,“咔嚓”、“啊!”,接下来是“哎哟哎哟”、“救命啊!”、“来人啊!”还有就是牛的“哞哞”叫声。 “赶紧起来!起来!我们的机会到了。”孔甲挨个拍打醒睡梦中的乞丐,“到路上,不管似的活的,都拿石头把脑壳砸烂。”众乞丐爬起来,人人手拿一块比拳头大一些的石头,爬上了路基。 路面上,两个人倒在地上,一个奴仆样的老头早没了呼吸,一个穿夏丹布的年轻人也血肉模糊地倒在路上,呼着“哎哟”,牛车翻在路上,牛早不知去了何方。乞丐们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每个人脑袋上就是一阵乱砸,送他们上了西天。 第二天早朝时,孔甲早早来了大殿门口,看见第一个来上朝的巫师太史,就上前对他说道:“告诉巫师,胤甲昨晚死在了城西边。” “哟,这不是太子吗?”巫师太史没听见孔甲后面的话,手捂住鼻子,随口问道,“今天朗格来了这里?站殿侍卫呢,哪去了?”说着话就转头四处找侍卫。 “站殿侍卫,早去西城了。”孔甲说道。 “去西城爪子?” “去看胤甲啊,胤甲死了。” “你胡说!”巫师太史喊道。 “不好了,夏后死了,”去西城查看情况的站殿侍卫回来了,对大家说道,“昨晚,夏后又去乡下听戏去了,回来的路上翻了车,死了。” 这时候,上朝的大臣都到了,站在朝堂上,不知所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胤甲没得儿子,我们该立哪个?”巫师太史自语说道。 “是啊,哪个做夏后呢?”大臣们全没办法了。 “对了,殿外还有一个,孔甲,是先后不降的太子,”巫师太史说道,“可以立他。” “只能立他了。”众大臣难得一次轻松取得了一致。 2.孔甲 孔甲在殿外等着里面的结果,殿里的争论声音传出来,让他的心一时兴奋,一时沮丧,时间就在时起时落中很慢很慢地一分一秒过去。 “孔甲那个样子,脏兮兮的,那里配当夏后?”这个声音,孔甲不熟悉,但他的心情跟着这声音落下去——只怕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他不配,还有哪个配?”听到这个声音,孔甲的心又兴奋起来了,多想他多说一阵。 “你们看,夏后那个死相多惨,明显就是用石头砸死的,恐怕就是孔甲那帮流浪儿做的事。不然,他朗格晓得夏后死了?”又一个人说道。孔甲的心急剧地跳动了——要是被他们戳穿了把戏,只怕活不成,更别想当后了。 “他不配,还有哪个配?”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孔甲金鱼绝望的心又跳了起来。 “我们里一个流浪儿当夏后,诸侯们晓得了,肯定不服的。”这声音,孔甲听到怎么如此讨厌! “他不配,还有哪个配?”熟悉的声音就是这样一句话,反复问得反对者哑口无言。里面大殿上,安静了许久,么人说话。最后说话的是那个让孔甲舒心的声音,“没人反对,我们就出去迎接新后上殿。”这话落下,殿里便是一阵一阵的叹息无奈声音。 “哎!” “无奈何啊!” 随即大殿里人影晃动,涌出来一群老头,离着孔甲远远的,抱拳稽首,嘴里说着有气无力的话语。 “臣等恭请新后登位。” “恭喜夏后登位。” 大臣们嘴里说着话,尽力闭住气,以免孔甲身上的恶臭熏晕了他们,站了一会,个个脸上憋得通红,恰白,白里透着红。 “请。”众大臣让出通道,站立一边,弓着背哈着腰,双眼看着地,极尽一幅媚骨之相,好像极怕孔甲不答应做夏后似的。 大臣们的奴颜媚骨,让孔甲不禁有了主宰一切的感觉。孔甲昂首挺胸,双眼望着屋顶,阔步进了大殿,登上了高台。然而,由于他的跛腿走路的特有姿势,有些像“禹步”,却比“禹步”滑稽多了,让大臣、侍卫、侍女们忍俊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大殿里的人比闻到孔甲身上的臭味还难受。 “臣等恭贺夏后登位。”大殿上再次响起恭贺声音。 孔甲坐在高台上,随手一摆,“免了。”把心里对刚才的质疑声的耿耿于怀全表现在这一摆上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完,把鼻子抽两下,将吸入的臭气吐了出来。 大殿下面半天五人说话,寂静一片。 “散朝。”孔甲把手一挥说道。 “散朝!”值日官大声喊道。大臣们陆续出了朝堂。 “我后,要不要回宫洗个澡?”巫师太史近前来,低声问道,“里面有侍女侍候你。” “要,当然要!”听到有侍女侍候,孔甲这才想起来,自己忍辱二十多年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女人吗?随即起身下了高台。“刚才是你在力挺我的吧?”孔甲边走边随口问道,“有眼光。” “臣力挺夏后,是为了大夏的江山着想,为了中国的未来着想,”巫师太史说道,“请跟我来。”巫师太史领着孔甲到了后宫浴池。 礼部宗伯早领着一帮年轻漂亮的侍女站在门边,恭候着孔甲,“恭请夏后沐浴。” 孔甲“嗯”了一声,侍女们上来为孔甲除去身上的脏衣服,孔甲就光着身子进了浴池。在温水的温氤下,孔甲感到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嘴里不由哼出一声“舒坦!”随即长长出了一口气,就躺在浴池里享受起来了。侍女们围过来,为他除垢搓澡。?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4 “有啥子好处没得?”刘累不接信使的话,问着自己关心的事,“管不管吃饭?” “何止管饭?”信使说道,“夏后还赏你两百亩土地呢,好处大得很。我们现在都没得地。” “土地上的奴隶也给我?” “是啊。” “那我去。”刘累笑了。 信使也笑了,带着刘累连夜上了路。半个月后,刘累到了西河。 早朝上,信使领着刘累上朝堂。遒人出班说道:“启奏我后晓得,遒人已经将养龙人刘累带到。” “刘累近前来。”高台上的孔甲喊道。刘累赶紧上前两步,只听夏后说道,“刘累,你提我养两条龙,我赏你两百亩地,和地上的奴隶,你可愿意?” “回夏后,刘累愿意。”刘累笑得嘴都圆了。 听了刘累的回答,孔甲终于把心放下了肚,喊一声“散朝”,就急不可耐地领着刘累到了他的养龙房。养龙房是个露天的院子,院子四周种植有树木花草,中央挖了一个灌了水的深坑,坑的一边有露出水面的小岛,小岛上一条龙在晒太阳,一条在水里游着。 “好长的龙啊!”刘累赞叹道,面露欣赏神色,“我在豢龙氏那里学过养龙,刚好用上。” “你把我的两条龙养好,少不了你的好处,”孔甲说道,“配给你两个侍女,配合你养龙。但是,你要是把龙养死了,你也就活不了。晓得不?” “晓得晓得。”刘累不由得心生寒意,赶紧应承道。仔细看了一阵,说道:“龙是吃肉的……这龙一条小个子是母的,那条长的是公的。” “嘢,看来真是养龙的专家啊,认得公母了。好好养,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龙。”孔甲把事情交代完就走了。 刘累因为解决吃饭问题,接手了养龙的活,但是,接下来发现,这活不那么好干。公龙总是欺负母的,刘累却没有办法把牠们分开。母龙为躲公龙时常吃不到肉,一段时间后,就饿死了。 这天早上,发现了在小岛上不懂的母龙,赶紧把两个侍女支开,自己坐在地上想办法,刘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孔甲说过,龙养死了,他刘累也就得死。我自己肯定不能死的,必须活!——刘累给自己确定了目标——孔甲来看时,少了一条龙,可以说龙仔水里没上来。可是,这尸体久了要臭,这该朗格做呢? 想了半天,终于灵光乍现:老子给他做成吃的,就解决了死尸问题,对就这样子做。嘿嘿,还是老子聪明。刘累不禁为自己的主意沾沾自喜了。 刘累趁龙晒太阳休息时候,下到小岛上,把四龙拖了上来。先藏在自己屋里,然后去厨房找来野花椒粉、海椒粉、盐,把死龙剥了皮,洗净,剁成块,煮烤做成了龙宴。最后,刘累叫来侍女,把他做的“菜”送到后宫。 “后啊,我们感激你为了大夏操碎了心,”在西河这些时间,刘累也学会说话了,“特地为你作了几道小菜,希望你喜欢。” “是嘛。”孔甲笑了,用手抓起肉块就吃,“嗯,味道还不错,比庖正他们做的好吃。” “我后喜欢吃,以后我就多做些来孝敬。”看到孔甲喜欢,刘累心里笑得更欢了。 “嗯。要得。”孔甲这时候只管吃着美味,其他什么都不顾了。 孔甲吃了刘累的美味后,感觉庖正他们做的饭菜没有味道,但是刘累的美味吃过几次后,也没到什么感觉了。于是,这天早朝散朝后,孔甲专门把巫师太史留下来,对他说道:“巫师啊,最近一段时间,你代我理政。” “我后,要去哪里啊?”巫师太史问道,“不晓得,我后要走多久?” “叫你代政,你代就是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孔甲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再说了,我还没走呢,朗格晓得要多久?真是的,”孔甲吼完又把声音降下来,“代政期间可不能出错哦,我回来要检查的。” “臣晓得的。”巫师奔来想反问孔甲,“你都没有想好朗格就要跑了?”可是看见孔甲火了,花酒没敢问出来,只得顺着孔甲的话答应了。 待巫师太史走后,孔甲叫来侍卫长、庖正、宗伯三人,对他们说道:“侍卫长,你去序里选五个箭术好的箭士,叫他们到后宫来,再要五辆战车;庖正,选五个厨师,带上釜鼎、豆、盆;宗伯,你给我选十个侍女,要好看漂亮的,年轻的。都松动后宫来。去吧。” 到中午,要的人、车,全集中在后宫门口,孔甲出来坐上车,带着他的人就出了后宫。路上,孔甲对他们说道:“这次,我们去东阳掞山,车上只有几个烤饼,没带吃的。”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这是要到山上去找吃的,打猎嘛,大家都不说话,就跟着孔甲走,向西来了。 东阳掞山在西河西部,从北的大山延伸出来,向南绵延数千里路,山脉起伏,高低不平,山上树木众生,野兽出没其间,是围猎的好去处。进了山,帝都西河的喧嚣被搁在山外,孔甲等人就一门心思在围猎上。前方是一片平底的山坳,有“呦呦”鹿鸣声间夹在“咩咩”的羊叫声里。 “前方有兽类,围猎。”孔甲一声低喊,五个箭士和侍卫长一起下车,围了过去。在一阵箭矢射击下,几只野鹿、野羊中箭倒地。箭士们过去八下箭矢,插入囊中以备下次再用。 厨师、侍女们齐上阵,不一会当釜鼎中翻起水泡时候,火堆上的烤肉也散出来了香味。 “嗯,山里的野味比西河的烤肉香多了。”是孔甲啃着手里的鹿腿时的想法。 吃饱喝足后,大家向山里纵深前行。当太阳下去时候,大家都露宿在密林里,四周燃起了篝火,以挡住野兽的进犯。孔甲为自己选了两个满意的侍女侍寝,余下的女人留给了其他人。 当清晨,山中的鸟儿鸣叫时候,孔甲起来喝了稀饭,大家继续进山。 忽然,山林里一阵“刺啦啦”一阵乱响,窜出来一群猪、羊、鹿,随即,传出来一声低沉的虎吼,“嗷——”震得刚窜出来的这群猪、羊、鹿,四处乱窜。五辆战车立马停住,箭士跳下车,手持弓箭、大刀严阵以待。 过了一会,密林里出来的一只班额猛虎,头顶着“王”字。看见面前的一群人,老虎愣了片刻,又一声吼,“嗷——”随即飞纵起来,向着箭士们扑了过来。箭士们手里的竹箭对着猛虎的头身一阵密集的连射,同时闪身躲避着猛虎的扑击。两个回合后,箭士发现猛虎的扑击漫无目的,细细一看,猛虎的眼睛被射瞎了,箭士们立即扔了箭羽,挥舞着大刀砍击虎腰。很快,猛虎就躺在地上不动了。 厨师、侍女过来,围着老虎细细看了一阵,发现虎身特别粗大。 “这老虎不会怀有小虎吧。”一个年纪稍大的侍女细声说道。 “有些像啊。”厨师和道。 “剥了皮,破开一看不就都清楚了嘛。”庖正说道,“快动手。” 大家齐动手,剥了虎皮,破开肚子,里面露出一支小虎,还未死透,小嘴一张一合的。 “哎呀,造孽了。”看见一尸两命,孔甲心底暗自生了怜悯之心,赶紧双手合十,向天暗自祷告起来:上天做证,孔甲不是故意杀生!——当烤虎肉端上来时,孔甲早把杀生的事忘到脑后了,抓起烤肉就啃起来。 山中的野兽很多,孔甲在山里近两年,吃了无数现时捕来的烤肉。但是,自从进山时见了那老虎腹中的小虎印字机一伙人而丧身时,孔甲在后面的围猎中,始终不敢在面对被射杀的野兽,没到这时候,孔甲心里都要默默向上天念几声“上天做证,孔甲不是有意杀生”。 孔甲终于在山里烦了,决定出山返回西河,于是大家收拾家当,和猎物的一起装上车,回家了。和他们一起上车的,还有一个满地跑的小孩,不知道是谁和侍女生下的。 这天,车队在一个山口里住下。夜色朦胧中远处响起一阵喧闹声。山里难见人,忽然听见有人了,孔甲不禁有些兴奋,独自一人向山里人家里来了,身边的箭士兼负着侍卫职责,赶紧跟了上来。 随着走近,茅屋里的喧哗声音逐渐清晰,孔甲的心也跟着悸动起来。 “大哥,你这个娃儿好乖啊!”屋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看见都爱得不得了哦。” “是啊,大嫂,你的娃儿长的白白胖胖的,脸盘大,耳朵大,”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将来长大了,说不定能当上朋长,甚至里长呢。” “谢谢兄弟们的吉言,”这是小孩母亲的声音,听得出来很幸福,“我和你们打个也不希望他将来当啥子朋长里长,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我俩就心满意足了。” “兄弟们,坐下吃,别光顾说话了。”男主人出场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在屋里众人头顶上响起来,“要我说啊,这个娃儿将来,要当夏后。”众人一回头,看见屋里多了三个陌生人,不由都愣着了。 “不好意思,没有征得你们同意,我们就进来了。在给娃儿过生日啊?”孔甲笑着对屋里人说道,“我是夏后孔甲,这个娃儿,耳朵大,脸长,一定是个福相,我将来准备把夏后之位传给他。”孔甲把他心底对上天的慈爱之心全部倾注在这个小孩身上了,并都说出来了。 “夏后!” “夏后?” 屋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道“夏后”是干什么的,只是在嘴里反复念叨着。 “你是说,你是西河的那个夏后,天底下最,最厉害的那个人?!”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你要把夏后的位置传给这个娃儿?”屋里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他只是个山里娃儿,享不了那么大的福分。”小孩的父亲说道,“要是强给他那福气,只怕将来有人要害他。” “我说他有那福气,他就有那福气。哪个敢害他!除非不要命了。”孔甲说得很霸气,“但是,我要把这个娃儿带到西河去,培养他,将来好继承我的夏后。”说完,转头对侍卫说道:“给他们五个贝壳。” “后啊,我们出来两年了,身上都没有带钱呢。” “那我们回了西河,再派人给你们送钱来。”孔甲从妇人怀里接过小孩就出来走了。 屋里人等孔甲他们走出去很远了,才在妇人一声呼喊声里醒过来。“我的娃儿嘢!抢人了!”妇人从铺上爬起来,光着脚就追了出来,可是空旷的山里哪里还有个人影。 孔甲抱着小孩上了车,害怕山里人过来要人,加上牛就走了,只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道车辄痕迹,车过去不久,野草恢复了站姿,辄痕也消失不见了。 巫师太史听见孔甲回来了,连夜就赶来后宫,对孔甲说道:“夏后啊,你可终于回来了。”巫师太史如释重负一般。 “啊,回来了。”孔甲随口应道,“朝中没得啥子事吧?” “没得啥子事,没得啥子事。”巫师太史本想说一件事,一想那也不算事,就打消了说事的念头,“西河的一切都正常,巫师现在把西河交还夏后。” “没事就好。”孔甲说道,“巫师啊,你去把宗伯给我叫来。” “是。”巫师太史应道,出了后宫。?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5 不一会,礼部宗伯来了后宫。孔甲指着铺上睡着的小孩对他说道:“这是我的太子,将来要继承我夏后之位的。你去找两个刚生完娃儿的女人来哺乳、照看他。” “是。”宗伯应道,走了。很快来了两个进来两个rufang肿胀的女人,把铺上的小太子山里娃抱走了。 早朝时,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遒人就出班说道:“启禀我后晓得,养龙人刘累跑了,一年前就不见了踪影。” “跑了?!”孔甲惊奇道,“朗格跑的?我的两条龙呢?”孔甲这时候才想起他的龙。 “也死了。”遒人说道。 “可恶的刘累!”孔甲一拳砸在身边的杌子上,“咚”的一声,“刑部司寇,派出信使去戈地诸侯过,在全中国内捉拿刘累!抓到后,押来西河,我要亲手砍了他!” “是。”司寇出班应道。 西河的房屋的墙是夯土筑成的,住的时间久了,镶在土墙里的门框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松动,在微风吹拂下,门在框里来回地惶,发出微微“嚓嚓”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听来,好似有人在搡门。 一晃几年过去,这年山里娃六七岁了。房子外面有许多的小孩爬在地上谈单子玩耍,唧唧喳喳的,很热闹。山里娃听见了,推门就要出去。这时候,从门框上落下来一把牛骨斧子,不偏不正,正好砍在山里娃的脚后跟上,砍掉了山里娃的后跟。山里娃,猛地一声惨叫“啊——”,声振寰宇。 负责照顾小台子的两个女人,听见惨叫声,急忙冲出门来,也吓得尖声叫唤,“哇!砍到太子了!朗格做啊?这可是要了我俩的老命哦。”两个女人坐在地上又是打地,又是大声哭泣,鼻涕眼泪全下来了。边哭边用老墙土辗碎包在山里娃伤口上,止了血。等哭够了,这才想起要报告宗伯,于是两人急忙来了礼部。 “你们是……”礼部宗伯早忘了这两个女人,“有啥子事吗?” “出事了!”一个女人说道,“出大事了。” “礼部没有出啥子事啊,我朗格不晓得呢?”宗伯不解了,“再说你们不是我礼部的人啊,你们朗格来跟我说事?” “宗伯啊,真的出了大事了。”年纪稍长的女人还稍冷静些,“五年前,你交给我俩一个娃儿,让我俩照看……” “娃儿?啊!娃儿!”宗伯猛地反应过来,大吃一惊,瞪大眼睛不由站了起来,“那个山里娃小太子朗格了?出事了吗?” “谁说不是呢?”年长女人说道,“他让斧子砍伤了脚后跟,成了跛子了。”女人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们,我们也不晓得会出这种事情。这朗格做哦?” “朗格做?朗格做?我哪里晓得朗格做!”宗伯冲两个女人吼道,“女们赶紧回去照看好太子,不要光在我这里嚎。” “是。”两个女人哭泣着走了。 宗伯赶紧出了礼部向后宫来了。下午的孔甲正在后宫里的侍女们服侍下休息,看见宗伯来了,面露惊奇神色,问道:“宗伯有啥子事来我的后宫?不要紧的事,放在明早的朝堂上再说吧。” “也没得啥子事情得,”宗伯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笑道,“臣处理完了吏部的事情,看时间还早,就顺道来这里看望我后,摆会龙门阵。” “有事说事!”孔甲说道,“不要在我这里吞吞吐吐的,浪费我的时间。” “就是那个那个,”宗伯还是不敢一下把事说透,“五年前吧,我后从山里围猎回来,带回来了小太子,我让两个女人在照看他的生活。” “你朗格这样子烦人呢!”孔甲不耐烦了,冲宗伯吼道,“没事赶紧滚!” “小太子受伤了。”一看不说不行,宗伯一狠心,把话说透了,“刚才照看小太子的两个女人过来说,小太子的脚后跟伤了。” “朗格能让他伤了呢?”孔甲一下也惊住了,“我的娃儿嘢,你朗格伤了吗?”孔甲稍微冷静下来,就站起来,“走,过去看看去。”说完就冲了出来。宗伯和宫门外的侍卫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太子寝宫,看到山里娃躺在铺上痛得滚去滚来的,脚后跟上缺了一块,孔甲的心都要碎了。“娃儿嘞,你这是朗格了嘛,朗格伤到脚后跟了?你这以后朗格当夏后吗?”哭完山里娃,孔甲转眼看见站在地上肃穆的两个女人,心里的火气不由腾腾上窜,“你们是朗格照看太子的?!”吼完抓起地上的斧子两下就把两个女人砍翻在地上,顿时太子寝宫里又血流成河了。 砍完人,孔甲气哼哼地出来了,心里一直在可惜“我的娃儿”。走了一阵无奈了,孔甲自语道:“也罢,将来去做个门卫吧,替我大夏看守后宫。”随即太息说道:“呜呼!出了这等祸事,命该如此吧!”孔甲百感交集,把叹息说得九转回肠。这首《破斧之歌》,便是最早的东方音乐——东音。 孔甲自己并未意识到开创了一个音乐新流派,他现在的心情用一个词就可以完全概括了,那就是沮丧。孔甲本是靠着阴谋诡计,杀死胤甲登上了后位,为了求得心里平衡,祭祀来上天;随后韦氏国国君送来了孔甲十分看重的龙,并用中金聘请刘累豢养;山中围猎时,抱来了后位的继承人。本来一切看起来都顺顺利利的时候,却一个个全都破裂了——龙死了,小太子残废了。本想用来出气的罪魁祸首的刘累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孔甲心里的这口气,郁积得越来越大,到后来,都快要爆炸了。本来就不太关心的朝政,现在哎更没得兴趣,这时候,孔甲又想起那帮就没来往的乞丐兄弟们了。孔甲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主,想起那帮兄弟,孔甲就一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宫门。 默默地走在垃圾堆里,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孔甲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记忆里了,不由用力吸了几口,闭上眼睛,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老大,老大。” 正在陶醉中的孔甲被惊扰醒了,睁开眼睛一看,一个浑身污垢、“香气”四溢的老乞丐站在面前。“老乞丐,我们又见面了。”孔甲满脸喜色,上前就要抱拳稽首。 “老大,我是小乞丐,”老乞丐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孔甲,向后退了两步,“老乞丐早死了好多年了。” “啥子?!这才没得几年嘛,朗格就死了呢?”孔甲一阵惊叹,“老兄啊,你走的时候,兄弟我都没来得及看你一眼,我心里有愧啊,呜呜呜。”孔甲喊着喊着就哭起来了,哭的还很伤心。 “老大,你都当了十年的后了,朗格说没得几年呢。”小乞丐说道,“老乞丐死的时候,半天闭不上眼睛,看着你那里的宫殿,可是你把我们这帮乞丐兄弟都忘光了啊。” “你们不晓得,我孔甲这几年也过的很苦闷啊,”孔甲拖着哭音说道,一脸的愁眉苦脸,“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啥子都不顺心啊。” “不是有上天保佑,朗格会过的不舒心呢?”小乞丐问道,“我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宫外树林里跪拜上天的样子呢。” “嗨!别说那jb上天了。”孔甲重重的一声叹息,“我们祭祀了他好几回,我受到的苦难确实一个接着一个,真是把人的心伤透了。” “那我们不是白拜他了!”小乞丐说道,“哪个龟儿子后羿不满上天,射了九个太阳下来,最后还让你们姒家人给灭了,你也姓姒,也可以设一下天嘛,把我们祭祀的心意收回来。” “这样子要得吗?”孔甲也拿不准主意了,“我们大夏是靠着天意管理中国子民的,现在要射天,岂不是翻了天了!” “嗨,啥子叫天?填在哪里?”小乞丐不以为然,“那都是你们拿来哄鬼的,哪里有天吗?” “我们头顶上的,不是天吗?”孔甲手指着头上。 “那不是天,是云,风一吹就散了。”小乞丐说道,“要真是天,封吹得散吗?” “是啊,真是这样子啊!”孔甲惊喜了,“没想到,这才几年没见,小乞丐你懂得比我这个夏后多多了,了不起!了不起!” “哎呀,我们做乞丐的,每天想的都是朗格把肚皮吃饱,”小乞丐说道,“哪有你们想的多哦?我说射天,也就是,让你把心里的不满情绪发泄一下,那样子,人就好受一下。” “可是,天朗格射呢?” “嗯哼。”小乞丐两手一探,双肩松动,无语了,“我肚皮还饿着呢,不跟你说了。”说道转身埋进垃圾堆里,翻找起来,找到一根快烂掉的菜根,连着上面的垃圾一块塞进了嘴里,大吃起来,看着吃的很香似的。 孔甲看见小乞丐的吃相,不由勾起肚子里的馋虫,也在垃圾堆里翻找起来。一会,也找着一根烂菜根,丢进嘴里,顿时一股恶心直冲脑门,孔甲不由止不住干呕起来,“哇哇”起来,赶紧“呸呸”吐了出来。看到小乞丐还在垃圾堆里翻找,享受的样子,孔甲终于反应过来了:兄弟,我们早不是一路人了。孔甲三两步跳出垃圾堆,拍打了身上的垃圾,回了后宫。 后宫外面树林里,天色黑暗,地上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惊散了林中的鸟兽,只剩下一个长长的黑影躺在地上,时长时短。林中有些阴冷的寒风吹过,与火苗争抢着声势,篝火苗闪动不止。随着篝火的明灭闪耀跳动,把地上的时长时短的黑影晃得时清晰时模糊。 这个黑影的主人双腿岔开,拉弓搭箭,瞄准着挂在树枝上的一个鼓鼓垂囊。这人右手一松,手中箭“嗖”一声破空声起来,竹箭直向前飞去,“噗”一声射中鼓囊,霎时,一团殷红的污物飞溅出来,撒了一地,鼓囊也变成细物悬于枝下,不动了。 “哈哈哈!”一声大笑,孔甲手舞足蹈起来,“老子射中了这个无用的上天啦!”笑声中,孔甲“嗖嗖嗖”连发多箭,把手里的竹箭全发了出去,竹箭在黑暗的夜色中飞向远方。 3 孔甲的纵声狂笑,早惊动了凌霄殿外的站殿官,听见了孔甲的狂呼大叫,大吃一惊,急忙转身进了殿。殿内,玉帝正坐在凌霄宝座上,与下面的元始天尊、女娲娘娘商议下界的事情。 “两位爱卿啊,下界到了该换朝代的时候了,”玉帝的声音听起来缥缈遥远,看着在眼前,实际上却远隔着天尊、女娲数十万里路远,“你们有啥子想法没得啊?”玉帝说话总是慢条斯理,不急不忙。 “我们正在考虑这个事情。”天尊思想了很久,一直拿不定主意,这时候玉帝问上来了,只得脱口回道:“我想还是让太乙真人下去吧,一事不烦二主嘛,是不是?” “嗯,也要得。不过,这事后面的收拾山河,再建新朝的事了,”玉帝说道,“可是,我们不能等着下界慢慢地变啊,我们没得时间等他啊。两位爱卿有啥子主意没得,让下界变得快一点?” 这时候,殿外的站殿官进来了,“启奏玉帝知道,下界的姒孔甲张狂之极,狂笑上天没得用途,在射天呢。” “晓得了。”玉帝说道,“赶紧出去站殿去。”站殿官在应声“是”中,退出了凌霄殿。玉帝对两位大臣说道:“你们也听到了,下界的姒孔甲,在射天,我们还有必要保他姒姓的大夏吗?” “这样的狂徒,没必要保他了。”女娲说道,“请玉帝赶紧派天将下去,灭了他姒姓的夏。” “那你们看,让哪个下去,合适呢?” “这个嘛,这个嘛,”天尊也没得主意了,“玉帝你觉得那个下去合适,我们就执行你的旨意。” “老滑头!”对天尊这种耍滑伎俩,玉帝只有“嘿嘿”笑了两声,“还是让你的小弟子,那个申公豹下去吧,朗格样?”?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6 “玉帝安排,臣执行就是了。” “女娲娘娘,你是不是也遣下一个挂名弟子下去,协助一下?”玉帝把脸转向女娲一边。 “玉帝有旨意,臣女执行就是了。”女娲应道,“不过,臣女只有两个挂名弟子,惠清呢,一直对姒禹情有独钟,前面就下去帮助少康夺回了后位,再让她下去送夏位,恐怕难。” “那就让你的另一个弟子慧明下去就是了嘛。”玉帝借口说道。 “臣女遵旨。” “散朝。”玉帝转身回了他的后宫。 出了殿,天尊陪女娲散步回彤华宫。路上,两人都在想,这事的具体安排,没人说话。 “天尊啊,你想清楚安排没得啊?”女娲憋不住了,问道,“他们姒姓好友几年的后位?” “要说起来,按下界的算法,也不短,”天尊说话间,掐指细算一阵,“还有四十年呢,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还不用着急,慢慢想。” “四十年,四十年,”女娲嘴里念叨着,“也就是我们上界的四十天,那好,我再过二十天,就把慧明送下去,在下界有施国。告辞。”女娲说完就走了。 “这个娘娘也真是,来去一阵风。”天尊唠叨着,坐上彩云飞落上界,“不忙,我难得来一次上界,我先游荡一会,欣赏一下上界的仙境再回去,也不迟。”意念一动,彩云有返回了上界,四处又当起来。 环宇间,彩云飘飘,天尊坐在上面四处游荡,慢慢欣赏着天庭。 金光万道滚红霞,瑞气千条喷紫雾。南天门,碧沉沉,琉璃造就晃人眼;明幌幌,宝玉妆成显霸气。两边十员镇天元帅,员员顶梁靠柱,持铣拥旄,威风无限;边厢列数个金甲神人,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杀气腾腾。里壁几根大柱,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几座长桥,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鹤。 明霞幌幌映天光,碧雾蒙蒙遮斗口。朝圣楼前,绛纱衣,星辰灿烂生光辉。天鼓鸣时,万圣朝王参玉帝。灵霄宝殿,金钉攒玉户,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三檐四簇,天妃悬掌扇,玉女捧仙巾。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 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兜率宫、弥罗宫、光明宫,妙岩宫、太阳宫、彤华宫,广寒宫,琼花宫、紫霄宫、玉清宫。游罢三十六座天宫游七十二所宝殿,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通明殿、天王殿、披香殿,灵官殿,凌霄殿…… 原始天尊慢慢悠悠地游览完了天宫宝殿,在晃悠悠地坐上彩云落下来,到了西南崇山峻岭中的万通洞口时,时间已经过去十多天了。进了自己洞府,坐下,调匀气息吐纳一阵,才对空喊了一声“清风”。清风得了心灵感应,急颠颠地来到天尊面前,站住。 “去把你太乙师兄叫来。”天尊用心说道,不见他开口。 “是。”清风应道,转身出来,走到太乙真人洞府,对他说道:“师兄,师父叫你呢。” 太乙立即站起来,随清风来到天尊面前,肃穆站立喊道:“师父。” “太乙啊,又要辛苦你一趟了。”天尊说得很轻松,完全没有当回事。 “朗格?下界又要换朝代了?”太乙惊奇了,“又是哪个抢了我姒姓的中国?徒儿这次下去一定灭了他的真魂,让他上不了中界,修不成仙。” “不是哪个抢了姒姓的夏,是姒夏到头了。”天尊说道。 “朗格回事这样子的呢?”太乙不解了,“这次我升天时候,给二哥说了,尊重上天,善待子民,我姒姓后人,一直是这样做的啊,朗格就走到了头呢?我真是不理解啊,师父。” “说啥子话呢?”天尊不高兴了,“啥子你的姒姓!你是太乙真人,你不要忘了。下界的姒姓,大禹、少康,只是你的替身,不要忘了自己的真身。” “是!师父教训的是。”太乙忽然反应过来,“弟子沉迷下界过深,一时迷失了本性。弟子是太乙。” “这就对了嘛。”天尊笑了,“再说,你下界的后人,早不尊上天了。你第一次下去时候,上天通过舜给了你一块玄石。这本事玉帝对你治水的肯定,结果,你的后人姒芒,把这块玄石扔到河里去了。这事一,二,前几天,你最近的这个后人姒孔甲,把猪尿泡灌满人血,挂在树上,用箭射穿,美其名叫‘射天’,这事明目张胆地对上天的侮辱。玉帝已经生气了。” “这些败家子!”太乙心里暗自恨着那几个毁家的后人。 “太乙,你在想啥子?”天尊看着太乙,用心质问道。 “啥子都没想。”太乙赶紧回过神来。 “你这次下去,投生在殷。”天尊说道,“要教育好你的后人,尊崇上天,善待子民。好友不要沉迷下界,不要忘了你是仙家的本性。” “是。”太乙恭恭敬敬地肃穆应道,“师父,那我走了。” “等一会,”天尊说道,扭头对清风,“去给你师兄端豆茶来,然后在去把你另一个师兄叫来。” “另一个?”清风糊涂了。 “申公豹。” “哦。”仙家妙处到处有,清风心里想着茶,手里就有了一豆茶水,递与太乙。清风转身出去了。 太乙接过来,就想喝,被天尊止住了,“徒儿坐下,慢慢喝,不着急。”天尊随手一指,地上就多了一个团铺。太乙坐下,端起茶,慢慢品赏起来。 太乙刚坐下,申公豹就进来了,站在地上。一见太乙坐在团铺上品茶,申公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龟儿子,还跑到师父这里喝茶来了!老子要是再次下去,一定要把你的儿孙杀完,让你龟儿子姒姓断子绝孙。 “申公豹,在想啥子?!”天尊的口气明显硬朗了许多。 “啥子都没想,师父。”申公豹赶紧陪着小心。 “这几天都在做啥子?朗格好多天都不见你影子呢?”天尊责备的口气更明显了,“这样子下去,你啥子时候才能修炼成功啊,你倒是说说看?” “我,我,”听到师父的责备,申公豹满心里全是忐忑,“弟子去后山上,采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以强我仙家之身躯,供我修炼。” “说的倒是好听,只怕未必是真。”天尊不屑了,“你走吧。” “是,师父。”申公豹被天尊呵斥一番,满心的愤懑和不畅,心里对天尊的偏心更不满了:你偏心那龟儿子倒也罢了,为啥子偏偏要让龟儿子太乙坐在那里喝茶,还要让我看见,在龟儿子面前,挨你训斥?师父啊,我申公豹就不是你的徒弟么?你太偏心那个龟儿子了! 申公豹越想越气,干脆出了山,骑上豹子直接投奔西河来了,降落下界。 4.皋 叙事者心为了叙事的连贯性,一口气把上界的事说完,就耽误了对下界的叙说。 下界,孔甲射天过后没多久,就呜呼哀哉了。那个山里娃仍然当他的门卫,看守着后宫。 太子皋继承了后位。坐在高台上,皋没有心思感受坐在这里的奇异感觉,因为孔甲留给他的是一个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 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我是第一次坐朝,”夏后皋不等下面的大臣说话,自己先说道,“现在的西河,大家都看到了,是一个烂摊子。现在也不说要追究哪个的责任,先说说,朗格收拾吧。各位大臣,都有啥子想法,都说出来,不要怕说错了,今天不追究过错。” “要我说啊,是要人心最重要。”巫师太史说道,“这之前几十年了,戈地诸侯都视我大夏不存在,都不来羲和朝拜觐见夏后。有那么一个两个诸侯是我大夏的死党朋友,还被削了位。我后要重振大夏,第一件事,就是收拢人心,让天下诸侯晓得我大夏的恩德。” “光靠恩德是不够的,”礼部宗伯出班说道,“对于那些始终与我大夏为敌的诸侯,就要靠兵士的征伐,我后可以学先后们的做法,武装巡视各个地方诸侯。让那些正在犹豫中的诸侯,诚心回归我大夏;对那些个别,自认为实力雄厚、足够与我大夏抗衡的诸侯,看见我后的武装力量,也会适当收敛他们的做派。”宗伯说完退回班中。 “说到,自认实力雄厚的诸侯,现在还真有一个,”吏部冢宰出班说道,“那就是在殷的商国,自扃上位以来,一直没有派信使来西河汇报情况。” “也没有上缴贡品、贡粮。”啬夫出班说道,“从扃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我们西河没有收到商国的意见贡品,一粒粮食。针对这样的诸侯,我后应该第一个武装巡视。” “说得好!”皋冲着下面的大臣破天荒地鼓了掌,“我就武装巡视天下诸侯。司马!” “臣在。”兵部司马出班应道。 “令你在校场挑选高大威猛的兵士两千人,身背箭囊,手拿刀斧,”皋说道,“战车二十辆,双牛驾辕。我要武装巡视诸侯。吏部冢宰。” “臣在。”吏部冢宰出班应道。 “冢宰通知下去,要让华夏的所有诸侯都晓得,我大夏的势力,是不可抗拒的。”皋说道,“哪个不晓得死活的,做出了一丝抵抗,那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我后英明!”司马、冢宰齐声赞颂道。 “有了我后,重振华夏,指日可待!”群臣齐声颂道。 “好了好了。”皋抬手向下压压,“以后这些拍马屁的话,大家就不要说了,各位努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少偷奸耍滑,多做实事。”皋停了一阵,“哪个要是不改恶习,让我发现了,就不要怪我皋不讲情面哦。” “臣等不敢坚持恶习,都会努力改变习惯,创造新气象,振兴大夏。”众臣齐声说道,说完归班。 “司马,准备好我要的兵士、战车,三天后巡视诸侯。”皋说道,“第一站,殷!” “是!”司马出班大声应道,声音洪亮。 西河距离殷,不是很远,一路平坦,全是大道。皋的武装部队,几天后就进了殷商的地界。 这天,车队正行进在向南来的道上,前方就出现了四十多人的迎接队伍。这帮人在以为白胡子老汉的带领下,跪在地上,口称“殷候主癸率领殷国全体主事族人迎接我后”。皋叫停了战车车队,站起来,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人群,问道:“地上跪着的是哪个啊?” “殷候主癸,率领殷国全体主事族人迎接我大夏后,”主癸一头触地,诚惶诚恐,声音里战战兢兢,明显有着恐惧,“主癸得到信息较晚,未能远迎我后,还请我后恕罪。” “你殷候可是天下的公主,诸侯们都要朝拜的,”皋说道,“我哪敢罪怪大诸侯殷候哦?” “我后不要这样子损我主癸,我后这样子说,主癸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主癸的头磕得更快了,鸡啄米似的,磕得地“咚咚”直响。“我后不要听信谣言,那都是与我主癸有仇的小人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借刀杀人,想借我后的手杀了他们的仇人,我后千万不要上了他们那些小人的当。” “以后做事可要精明着点儿,不然,满头白须的老人,说不定就要跪着被人砍头了。”看着满头白发的老人,跪在地上对着自己不断磕头,皋心里也不忍,但是敲打不能少的。 “是,我后教训的是。”主癸匍匐在地上,“都是殷候不精明,惹了我后生气。再不敢了。” “起来吧。”皋说道,“到你们国都去看看。”?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7 “是。”主癸站起来,看得出来,他已经泪流满面了,“主癸前面带路,请我后到殷休息。”殷候赶紧跑步到前面,为皋领路,其余商人则跟在车队两边,一起回了殷都。 车队走了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一个方方的、大大的土夯平台,夯台內缩十步是一排高九尺的夯土围墙,牛拉的战车走了一阵,来到气势宏大、高阔各十步的城墙大门前。城门口的武士推开城门,手持刀斧、肃立门边,瞩目着眼前过去的车队和兵士。 战车上的皋看见这一切,心里也不禁有了震撼,对前面带路的主癸感叹道:“你的殷都,比我的帝都都宏大,上档次啊!” “殷国这里东面,面临莱夷、九夷人的骚扰,”主癸赶紧回头解释道,脚下却没有停下,“臣等为我后守卫边疆,不敢不尽心。城墙也就修得高一点,结实一点。我后要是不喜欢,臣下来,把城墙挖掉一些,就矮了。”主癸急忙迎合着皋的心情。 “为守卫好自己的诸侯国,国君们用了不少心思,辛苦了。”皋的口气松动了一些,“诸侯各国,国君要是都像殷候这么用心守卫国土,保护子民,那我大夏就千年稳固,万年无忧了。嗯,就这样子,也很好。” “谢我后的恩典。”主癸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落了地。 进了城,街道两边,店铺林立,商人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买货人、卖货人之间的讨价还价之声是城里的主流声音,大家都习以为常。 “你们殷都的商铺这么多,店铺里的东西那么多,你们不怕夜晚失窃吗?”皋一边欣赏着繁华的街景,一边问着前面的主癸。 “我们这里安全得很。”主癸说道,“我们对偷到的处罚较重,偷盗物件价值半个贝壳的,抓住了,都要砍断偷盗者的手,或者脚,第一次犯罪,砍一只手或脚,第二次偷盗,砍掉全身四肢,然后丢在尘外,让其自生自灭。因此没人敢偷盗东西。” 停了殷候的介绍,皋心里不觉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又想到深层次问题,问道:“一个偷盗都要砍去四肢,那么对那些杀人者,你们处的啥子刑罚?”这时候,皋完全变成了来取经学习的学生,忘了他来殷都的真实目的。 “对于那些重刑犯,我们的政策是,”主癸说道,“一经证实,没得诬陷,就是活埋,或者五牛分尸。”主癸停了一下,“不过,我们来殷几十年了,只活埋了三人,分尸了两人。” 说着话,大家进了殷候的府邸。府邸很大,已经引不起皋的惊讶了,皋把两千人的兵士停在殷候的府邸院子后面,自己和侍卫进了殷候的堂屋。看着富丽堂皇的摆件,皋心里只有赞叹的分:比我的后宫好多了。 进了屋,刚才和主癸跪葡道旁的主事老头全进了后屋,替换侍女奴仆,做了他们的工作。 “我后,请喝茶。”主癸接过以为老汉端上来的水豆,献给皋。 “嗯。这茶不错。”皋接过来,饮了一口,清香馨人,醒人心神,“不错!”皋又喝了一口,放下。 “我后要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包好,我后带回羲和去喝?”主癸赶紧献媚说道。 “夺人所好,不是我们夏后的行为。”皋正色说道。 这时候,其他主事老汉没人端着一个水豆送到皋的随身侍卫面前,嘴里说着“请喝茶”,一个个侍卫全都肃穆而立,没有人看一眼这些老汉们,任凭他们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地端着水豆,用祈求的眼神求着自己。 “都喝了吧。” 皋一声令下,侍卫们整齐划一地行动起来,结果老寒门手里的水豆,“咕咚”一口就灌下了肚,然后,仍然是肃穆站立,不看身前的老汉们一眼。 忽然,外面起来哦骚乱,不知什么人在殷候府邸外面喧哗起来。 “出去看一下,哪个在外面喧哗?”主癸冲身边的奴仆说道。 过了一会,奴仆进来在主癸耳朵边边低语了几句,主癸的脸色立马没了眼色,低声对奴仆说道:“告诉他们,今天我这里有客人,叫他们过几天再来。”奴仆再次出去了。 “他们不肯。”奴仆有回来低声对主癸说道。 “你出去对他们说,”主癸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夏后在西河,让它们去西河觐见夏后,不要来我们殷都找不自在。” “殷候,你不够朋友!”三个诸侯模样的人进了殷候的堂屋,冲着主癸大喊道,“我们大老远过来看望你,为啥子还要推三阻四的?”一进来看见了非同一般的皋坐在那里,三人不由愣在了当场。 “哪个是你朋友?”主癸立马冲着面前的三条汉子质问道,“现在,西河的夏后在这里,还不赶紧过去觐见,愣在哪里爪子?” “东夷国君,见过夏后。” “白夷国君,见过夏后。” 两个夷人说过,站立一旁,等着皋发话。 “你朗格不说见过夏后呢?”皋笑眯眯地看着另一个人,问道。 “臣是殷候的儿女亲家,过来看望亲家的,”另一个人看见起了变化,赶紧临时编词说道,“有施国君见过我后。” “恐怕不是这样的吧?主癸,是这样的吗?”皋还是笑眯眯的,砖面看向殷候,“他们不是来拜见你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主癸急了,“他们就是刚才我在路上跟我后说的那几个陷臣于不义的小人,他们是来要主癸的命的。” “这样的啊。”皋嘴里说的很随意,可接下来的话就要人的命了,手指着东夷国君、白夷国君,扭头对侍卫喊道:“砍了!” 两旁的侍卫随即手起刀落,两位国君的人头就摆在了皋面前的长条上,地上添了两具无头尸体。 “他是你的亲家?”皋没有看一眼眼前的人头,问着主癸。 “是的。”主癸早被眼前的突变吓傻了——往日只有自己砍别人的头,今日却要被别人砍了——心里早没了思想,顺着皋的口气应道。 “看望亲家,用得着待这么多的人来吗?”皋转身质问有施国君,“拖出去,打五棒。放人走!” “是。”侍卫答应一声,架起有施国君出去了,随即门外响起一阵棒击声音。随后,外面的人走了,他们带来的兵士也散了。 看见夏后皋这一阵的杀人、棒罚,主癸早惊得六神无主,傻傻地不敢说一句话。待主癸心绪稳定下来,皋和他带来的两千兵士早没了身影。 从殷出来,皋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打了出头鸟,接下来就是笼络弱小者了。 在路非只一日,这天终于进了豕韦国地界。在太阳晒烤下,黄牛喘着粗气,嘴角流着涎水,舌头伸出来散发着热量。坐在战车上的人,也让太阳晒得难受。 皋不由手搭凉棚,挡住刺眼的太阳,向前张望起来。 “这个豕韦国君也真是的,没得一点儿眼色。”侍卫长小声说出了皋的心声,“明晓得夏后要来巡视,也不晓得出来迎接一下。” “哎,他们这种小国,估计没得接待能力。”皋自我安慰道。 车队继续前行。一个时辰后,终于看见几个人影站在道边向这面张望,大家心里升起了解脱的希望,总算到了。那几人看见这边过来的车队,急忙跑上前来。 “请问你们是西河来的吧?”一个老头,花白须发,上前小心询问道。 “我是夏后皋。”皋站起来说道,“你是……” “哦,我是豕韦国君。”花白须发老头一脸笑容,“前来迎接我后。”老头说着话张开手里的布块,伸到皋头顶,挡住天上毒辣的太阳。“欢迎我后前来巡视豕韦国。” “你们的人呢?”皋问道,“好歹也是个伯嘛,朗格才来了这么三个人?” “一眼难尽啊。”豕韦国君太息说道,“我国是削职降级的诸侯国,虽说是伯,但是下面这些人见风使舵惯了,都跑了。我只好带着两个亲侄子前来迎接我后。” “来来来,”皋说着让出一个位置,“你也一把年纪,别站着了,到车上来坐。”停了一阵,“也别给我遮阳了,都放下来。” “我一介罪臣,朗格敢和我后坐在一个车上。”豕韦国君惶恐不安地说道。 “说那么多爪子?上来坐!”皋说完,扭头对身边的记录官说道:“把上次削减豕韦国的两百亩地还给豕韦国,同时恢复豕韦国君的原级别。”皋说一句,记录官打一个绳结,记录一句。 “谢谢我后,对豕韦国的恩宠。”豕韦国对皋感激涕零的,对皋抱拳稽首,“我豕韦国就是大夏忠实的臣仆,以后,只要大夏需要,我豕韦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别说那么多,坐上来回你的国都。”皋说道。 “谢我后。”豕韦国坐上车,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我豕韦国人,好久都没有做过这么豪华的战车了。” 进了国都,只见三两排四面漏风的栅栏房孤零零地拍在那里,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就是你的国都?”皋扭头看着国君问道。 “臣的子民只有两百多人,且几乎都是老年人,”国君说道,“年轻人都跑去了周边诸侯国了。” “晓喻周边诸侯国,放回豕韦国的人,”皋对记录官说道,“对不执行我令者,严惩。”说完,有对国君说道:“免除你豕韦国两年的贡粮……嗯,你的府邸,我们就不进去了。” “谢谢我后,”国君跳下车,站在街道边,看着皋的车队,调头远去了,“我豕韦国永远是大夏的忠实臣仆。” 皋连轴转,巡视完九州诸侯国,把大夏的恩威传遍了中国,诸侯国君们全知道了大夏的强盛。三个月过去后,车队开始回西河。在回西河的路上,就感到身心疲惫,心情抑郁,提不起精神。回到西河,皋一直打不起精神,半年后就将政务交给了太子发。 过了两年,皋就死了,发继承了夏后之位。 5.发 发的西河大殿,比皋时候的漂亮了何止一两倍,发把皋收拢来的诸侯贡献来的财物全用在了大殿和后宫的装饰上,远远赛过了主癸的殷都。 清晨,太阳升起在天上,照得西河万里红彤彤的,鸟雀欢唱。奴隶在地里汗流浃背地,吆喝穿着粗气的水牛,翻耕着地,要赶在换季之前种上小麦,插上稻秧。 后宫里,侍女早把稀饭端上来了,放在发室内。“夏后,该吃饭了,热了三遍了。” “嗯,晓得了。”睡梦里的发哼了一声,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夏后,还没醒吗?”侍女收拾完室内卫生,又过来叫发吃饭了,“稀饭热了第四遍了,再等一会,该吃午饭了。”?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8 “晓得了。”发睁开眼睛,坐起来,张开臂膀,伸了一个懒腰,大大的口里哈出一团白汽,“啥子时辰了?” “回夏后,巳时末了。”侍女回道。 “巳时,大臣们该散朝了。”发起来,穿上鞋洗了脸,喝一口水在嘴里,晃动嘴里气流,发出一阵“咣当咣当”的晃动声音,“哇”一口吐出来。涑了口,端起稀饭就喝了,“这饭有些凉,不热啊。”发随口说道。 “明天给后热勤点。”侍女嘴上虽然应承说道,心里却在骂着发:妈的,老子端来端区都四次,也热了四次。还说不热,怪老子吗! “随便。”发也是随口说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这时候,啬夫急匆匆地进来了,一边小跑着,一边喊着“夏后夏后,诸侯们来了”,发被啬夫的举止吓一跳,“来就来了嘛,有啥子只得大惊小怪的?你没见过诸侯吗!” “不是。这次不一样。”啬夫站住,稍待喘匀了气,“这次诸侯们一起来了西河,贡献贡品,觐见我后。来了二十五家诸侯。” “二十五家?!这么多!”发也惊住了,“我的乖乖,中国的诸侯基本上都来了啊!走,领到殿堂去。”发说着话,穿上侍女递过来的衣服,就往大殿走。发走着路,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这帮龟儿子,真是发了疯了,朗格想起要一起来了。” 大殿上的大臣们刚一万今天的事,准备散朝,就见发走上了高台,大家就愣在当场,不走了。 “今天告诉各位大臣一件好事,”发很兴奋,“中国二十五家诸侯来西河觐见来了。”立即引起下面大臣们的一阵议论,全都是惊讶和感叹。 “二十五家!” “这么多!只怕大殿里都挤不下了。” “往年,最多才来个五六家诸侯。看来我大夏真的兴旺了啊!” 正在大臣们议论纷纷侍候,大殿里忽然暗了下来,大家扭头一看,店门口被一群人堵死了,挡住了光线。在细一看,啬夫领着一群穿着打扮奇形怪状的人,正涌进大殿来。不一会,大殿就被这群人挤得满满当当的,密不透风,大家相转个身似乎都要努力一阵。 “臣等诸侯国君带着贡物,前来觐见我大夏后,恭祝我大夏后康健长寿,大夏绵延子孙万代。”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嗡嗡声。 “请安静,请安静。”啬夫对着诸侯们大声喊道,“一个一个地说,这样子,我后听不清楚,一个一个地说。” “好,我先说。”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夷人说道。 “让殷候先说。”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大家立即静了下来。 “殷候主癸带着贡品、贡粮,前来觐见我后,”一个满头白发白须的老头站出来,对着上面的发说道,“恭祝我大夏后康健长寿。”主癸停一下,冲门外喊道:“抬进来。” “不用抬进来了,”发赶紧阻止了主癸,“贡物交给啬夫就行了。” “是啊,要是都把贡物摆在大殿,只怕我们都没得下脚的地方了。”殿堂里的声音说道。 “是。不抬进来了。”主癸应道。 又一个诸侯说道:“有施国君带着贡品、贡粮,前来觐见我后,恭祝我大夏后康健长寿。” 又一个诸侯说道:“昆吾国君带着贡品、贡粮,前来觐见我后,恭祝我大夏后康健长寿。” 又一个诸侯说道:“豕韦国君带着贡品、贡粮,前来觐见我后,恭祝我大夏后康健长寿。” ……… 诸侯们吵吵嚷嚷了两个时辰,才安静下来。 散了朝,发也累得筋疲力尽,人却是笑呵呵的。默想着“地主家终于有余粮了”,漫步走在会后宫的路上,发的脸上始终微笑着。 不料,眼前黑影一晃,发赶紧停住后退一步,再定睛一看,一个侍女也笑呵呵地看着他,不由火了,“没长眼睛!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侍女赶忙止住了笑,站住了,解释说道,“刚才心里想着小太子出奇大的手劲,没看见我后。” “小太子?”发疑惑了,看着侍女,“我有儿子了?” “是啊,我后有娃儿了,刚生下的。”侍女说道,“手劲大得了不得,生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指就站起来……”侍女还在滔滔不绝地叙述中熊太子的手劲大,发却早兴奋的跑进了后宫。 “听说,我有娃儿了?”发一进宫门就冲里面问道,“哎呀,我终于有娃儿了,我大夏有继承人了。”停了一下,又喊道:“让我看一下我的小太子。”众侍女让开,一个红彤彤、脸上皱巴巴的婴儿出现在眼前,伸着两只手,张牙舞爪的,在空中肆意抓寻着物件。看着这可爱的小孩,发欣喜若狂,不由一阵“哈哈哈”大笑起来,无意中,人低下了头。 忽然,一股力道从衣领上传来,拉得发一头差点栽倒在铺上。发赶紧直起身来,细一看,婴儿的一只手正抓在他的衣领上,在用劲拉着他,要起来的样子。 “娃儿,你刚出生,起来爪子嘛!”发感叹道。 “小太子长大后是一个大力士!”一个侍女说道。 “何用长大?”发的老婆说道,“现在就是大力士!他刚才一把抓住我的手指,把我都捏得白白的,没得一点儿血色。真是,非同一般的娃儿。” “大力士好!”发笑了,“将来没得哪个诸侯敢欺负他。”发伸出手,把婴儿抱了起来,只感觉这婴儿沉甸甸的,好似有十五六斤重。发满脸堆笑地抱着婴儿在后宫里来回颠着玩耍。 “别光顾着笑了,给娃儿起个名字吧。”老婆冲发布置了任务, “名字,名字,”发嘴里念念叨叨着,“有了,就叫履癸吧。” “履癸?”老婆随口念叨,“有啥子意思吗?” “名字嘛,就是一个符号,”发颠着婴儿一圈一圈地走着,注意力全在婴儿身上,“要啥子意思?” 履癸稍大一些后,在西河同龄小孩里找不到对手,大家全是他的手下败将,他俨然成了娃娃头。这天,野外田间地上,两头小牛犊在抵角打架,三个小孩拉着牛犊尾巴,想把牠们分开,却纹丝不动,反把留个小孩挣得满脸通红。 “哪个把牛儿分开,我们认他当头?”一个小孩喊道。 “哪个来头儿来吧牛儿分开?”中小孩跟着起哄。 “这有啥子难的?”履癸说道,不屑一顾,“看我的!”履癸说着话,双手抓住小牛的角,使出吃奶的劲,嘴里喊着“嗨!”抵在一起的小牛,渐渐被分开来了。 “头儿,头儿,你是我们的头儿。”众小孩拍着小手欢快地唱跳起来。 在履癸以手分开小牛的时候,在殷都,殷候的府邸里,一个婴儿快要降生了。 夜晚,满头白须白发的殷候主癸精神头特别旺盛,身体里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头,看着给自己整理床铺的侍女的大屁股,主癸无来由的有了冲动,于是赶紧暗自告诫着自己说道:“我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她才十岁刚出头,不能乱想。”想着,手伸向下身,把那昂起头的兄弟强行压了下去。过一会,或许转瞬间,整理床铺的屁股变得成熟起来了,主癸意识里,这是一个二三十岁的侍女,比不由分说,就扑了上去,把侍女压在了身下,两把扯下她的衣服,掏出下身那兄弟就递了进去。 “候啊,我还是个娃儿呢!”小侍女在主癸身下无力地呼喊着,“朗格能强奸小娃儿呢?” 然而,主癸只顾着自己“嘿嗤”努力的耕耘,周围的声音全没进他的耳朵。待到他发泄完了,边一头倒在铺上,睡了过去。 似睡非睡中,主癸还在回味着刚才和小侍女的劳作,似乎小侍女的控诉声进了他的耳朵,“是啊,她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子,我朗格就把她正法了,这岂不要被活埋?”脑子里有了活埋的思想,主癸不由自己地开始发颤了,随即有发狠道:“老子是殷候,规矩是我定的,哪个不要命的干活埋老子?” 这时候,天空中忽然响起来了渺渺仙乐,煞是悦耳动听,一只仙鹤翩翩飞了进来,上面坐着两位道士,在天空注视着主癸。 “半夜三更,哪个让你们进来的?”主癸怒目注视着道人。 “主癸,还不来接你们殷商的兴旺之主?”不知怎么的,两个道士站在了主癸面前。一个道士笑眯眯的看着主癸问道,另一个道士则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出了主癸的房间,进了哪个小侍女的房子。 “殷商之主?”主癸疑惑了,“啥子殷商之主?我才是殷商之主。”但是,道人不应声,转瞬间,屋里没了都是的身影,主癸更纳闷了,“龟儿子啥子时候走的,我朗格不晓得呢?莫非是盗贼?” 主癸就在这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中,天就亮了。早上起来,主癸没了精神,哈欠连天。房门推开,昨晚上那个小侍女进来了,替主癸整理床铺。 “殷候啊,昨晚我作了一个怪梦,”小侍女边整理床铺,边自语说道,“一个跛脚道人进了我屋,说他是殷商的兴旺之主,他说着话,一头扎进了我怀里,就不见了。” “不见就不……”主癸刚想随口应付小侍女,忽然想起昨夜自己做的梦,赶紧说道:“不要做活了,床铺让其他侍女来整理。” “我昨晚没做错啥子啊?”小侍女哭泣了,“殷候,你朗格能不要我做活呢,我吃啥子啊?我,我会饿死的。” “哪个说要饿死你嘛?”主癸把小侍女抱在怀里,爱抚着她的小手,“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婆了,不用干活,我养活你。你只要把娃儿给生下来就是了。” “娃儿?”小侍女睁大了眼睛,“昨晚上那一阵就有了娃儿吗?我不会生啊,朗格做?” “这些,你就不要管了,”主癸在小侍女手上温柔的抚摸着,甚是享受,“你只管当好我的老婆就是,我好吃好喝供着你。” 都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小侍女怀孕是个月后,生下一个男婴。 看着红光满面的婴儿,嚎声响亮,主癸满心欢喜。看了半天,说道:“娃儿,你就叫天乙吧,你承载着我殷国的兴旺责任。” 天乙一天长大,显示出了他的非同凡响之处。首先,天乙走路,始终“一脚在前一脚在后”,两脚从不交替行走。第二,天乙成熟得早,六七岁时候就帮助主癸处理国事。到了十岁时,主癸就把国事全部交给天乙处理,自己渐渐退居二线,享清闲去了。 这天,主癸把天乙叫到面前,问他道:“天乙啊,现在中国懒惰,西河不振,你有啥子想法没得?” “爸爸,要说想法,我还真有一些,”天乙说道,“只是不晓得对不对?或者说,可行不可行?” “先不管要不要得,说出来听听。”主癸说道,“行,我们就照着去做,不行就算了。” “像爸你说的,西河现在是日落西山,没得发展的朝气了,”天乙说道,“而我们殷国则处于欣欣向荣的上升时期,因此,我们可以笼络周边诸侯,收拢人心,鼓励西河,等时机成熟了,我们殷国就可以一句灭了西河,取代姒夏,成为中国之主。”? 12章胤甲孔甲昊发:大事去矣夏厦危9 “娃儿啊,你可了不得啊!”主癸惊奇的嘴大张着,鼓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天乙,“怪不得,仙人道士说你是我殷国的兴旺之主,真是非同一般啊。”等主癸把最闭拢后,气息喘匀了,又质疑地问天乙,“你这些想法,真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在哪里停了别人说过?” “爸,你商候啥子呢?我到哪里去听别人说去!”天乙不满意主癸了,“爸,你朗格这样子不相信你的娃儿呢?我是你亲生的吗?” “娃儿啊,你的想法太大胆了!”主癸感叹道,“当然,你的有些想法,我也想过,但是,也只是想过,我不敢实行啊,我们殷国还不是西河的对手,更不敢想象,有朝一日,取代西河,成为中国之主。”主癸端起水豆喝了一口,“娃儿,你既然有想法,可有实行想法的办法没得?你想过具体的做法没得?我们具体该朗格做?” “有啊。”天乙说道,“我们商人做生意厉害,不管以物易物,还是贝壳交易,我们都可以通过商业活动,聚集中国的财产到我们手中。因此,我们要大力鼓励国人从事商业活动,给商人更高的社会地位,这是一。二,对族里主事的人,要眼里禁止贪污腐化,压低这部分人的收入。三,积极出访诸侯国,帮助他们解决困难,笼络人心,使诸侯国远离西河,聚拢在我们身边,为我所用。对那些对西河死心塌地的死党,我们就暗地里剿灭他,灭他的国,或者扶持同情我们、愿意跟我们来往的人做国君。总之,一句话,就是扩大我们殷国的影响,消除西河在诸侯国中间的存在,最后,与西河决战,剿灭姒夏。” “好!说的好!”主癸大声喊道,随即降低了声音说道,“娃儿啊,你这些话,在外面可不能随便说哦,那都是要掉脑壳的话。但是,不妨碍我们暗地里,悄悄去做。等到我们能与西河抗衡了,才可以大声宣传哦。” “爸,你朗格还把我当成娃儿看呢?”天乙忽然有了委屈,“天乙都十岁了,是个能做大事的男人。你说的那些,天乙都晓得的。哪些能说不能做,哪些能做不能说,我心里清楚得很。” “好好,是爸委屈了娃儿,不,是委屈了天乙。” “对了,爸,你刚才说的啥子仙人道士,是啥子意思?” “不说了,不说了,”主癸摆摆手,“都是些江湖人士的无稽之谈,不说也罢。”停了一阵,又说道:“你放手去做吧,不过,尽量低调一些,毕竟万事开头难嘛。” 于是天乙向周边诸侯小国和与夏有冤仇的诸侯大国派出了说客,游说于中国。不久,诸侯国君有了回信,大部分小国都接受了天乙的邀请,站到了殷国一边。只有豕韦和在许的昆吾等少数几个大国拒绝了天乙的邀约,并向西河提出了警告,然而,夏后发整天迷恋于女色,无心朝政,没有对警告做出反应。 这天,天乙的信使来到有施国,国君院里正热闹非凡。众人在庆贺,国君却在一边唉声叹气,一幅沮丧的表情。 “族长,殷国信使来了。”侍卫过来说道。 “请进来吧。”国君强装出笑面,迎接信使。现在的殷国是一个谁都不敢忽视的大国,国君必须认真接待。 “殷国信使拜见国君,”信使进来对着国君抱拳稽首,“传递殷候天乙对国君的殷勤问候,希望两国共修关系,共创美好的未来。” “谢谢殷候的问候,”国君笑道,“有施国,愿与殷国共修关系,共创美好的未来。” “国君有啥子事吗?”说完正事,信使开始了闲聊,“这样子不高兴,莫非罪怪本信使哪里有失礼处?如果真是本信使有了失敬,全是无心之举,还请国君原谅。” “哎!与贵信使无关。”国君长叹一声,“昨晚,我夫人做梦,说是一个仙女叫啥子惠明的,闯入他怀里,还说我有施国的将来就在她手里,我本以为会生一个娃儿,结果生下来一看,是个女子。哎!”国君又重重叹息一声,“我有施国的未来朗格会在一个女子手里呢?国里的男人都做啥子去了,这不是扯蛋!” “依我看,女娃儿也不错,总是爸妈的心头肉嘛,”信使随口说道,“也算一件喜事,我就给她一个名字,叫妹喜吧。” “妹喜就妹喜吧。”惆怅中的国君抬头看了信使一阵,过了半饷才应道,“谢谢信使的取名之惠。” “不客气。”信使说完就出了有施国向有莘国来了。 五天后,信使进了有莘国君的院子。 “欢迎殷国信使出使我有莘国,”国君远远站在门口迎接来了,“贵国殷候在百忙中还能想到我有莘国,实是我有莘国的大幸。” “国君过歉了。”信使赶忙笑说道,“我殷候天乙主持国政,政策之一就是广结中国诸侯,便于我殷国商人的商业往来。” “商人往来于个诸侯国之间,为我们带来了见所未见的物件,我们有莘国人非常欢迎。”国君说道,忽然感觉肚子饿了,就对侍卫说道:“叫伙房把午饭送上来。” 看到国君要吃饭了,信使赶紧起身,告辞出来了。 很快,饭送上来了,国君端起来三两口就喝完了,喝完饭,国君心里还在感叹:这个狗日的奴隶伊挚做饭就是香!?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 1 昆吾传递回来的信息到了西河,发正奄奄一息,正在弥留之际。 “殷候正在到处笼络人心,收拢诸侯,”昆吾信使提醒着高台上的发,“我后,可要修政德,振兴大夏才是……” “嗬,嗬嗬——”租在高台上的发,病情突然发作,喉咙间发着含混不清的声响。 “夏后,身体有恙,”巫师太史出来止住了信使,“昆吾信使有啥子话,下来再说。” “是。”信使赶紧闭嘴退出来了大殿。 “啊,啊啊,啊啊啊。”发又是一阵乱叫,“履,履,履癸,继,位。”发使着全身力气说出了心意。 “我后是说,履癸继承后位。”巫师太史看着发问道。 “啊,啊是。” “履癸上殿,继承后位。”巫师太史喊道。殿外跟着传来“履癸承后位”的喊声。 随着喊声,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走上高台,坐在了发身边。看见这壮汉落座,发那涣散的眼神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光泽,头一歪,仰身翻倒在了高台上。侍卫们赶紧上来扶拖着发下去了。 “恭贺我后登位!” “贺喜夏后!” 下面的大臣们在一系列事件里目瞪口呆地完成了后位的交接,恭贺起新后来。 殿外的昆吾信使看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事件,知道不能等下去了,也就出来,回了昆吾,走在路上还在安慰自己:信息已传到,我的任务完成了。 履癸坐在台上,感受着后的威严,俯视下面的群臣。 “宗伯启奏夏后,”礼部宗伯出班说道,“老后藏于何处?” “这个嘛,”履癸一时没了主意,脑子里急转弯,说着套话,“按惯例,老后死了藏在哪里的,还是安葬哪里。” “按惯例,都葬在宫外的树林中。”宗伯说道。 “那就葬在宫外树林中吧。”履癸说道,“散朝。”群臣在混乱中陆续出了大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履癸怅然若失,起身走下高台,进了后宫。 这天,履癸吃过午饭,稍事休息,就带着三个侍卫,腰插箭囊身背弓箭,手提骨斧出了宫门,向郊外西山来了。侍卫知道,履癸又要围猎了,都默默不言地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相隔三五步地跟着。 一个时辰后,四人上了山,树木野草渐渐变深变长,不时有鸟、鹰从林中飞起,窜入空中,飞向远方。履癸走得有些乏了,趁机坐在草地上。三个侍卫则站立于他身后,眼睛微闭,耳朵细致聆听着林中动静。闭目养神中,履癸耳中有了些微动静,似有野兽总动的“嚓嚓”声响,仍然不动声色,他知道,万事有侍卫。 这时候,林中闪烁着斑纹的花额兽,正悄无声息地盯着林中四人,目光聚集在地上坐着的那个,因他坐着,身材矮小,方便扑剪。猛兽伏低身子,斑斓花纹隐在草丛里,一步一步想着目标靠近着。 到了跟前,“嗷——”猛兽一声吼。林中快速闪出一群小动物,远离了猛兽。斑额猛兽猛地窜起,扑向坐着的那人,对身边“嗖嗖”飞过来的箭羽视而不见。 “猛虎来了!”旁边的侍卫乙快速闪到履癸前面,举起骨斧看向空中的猛虎,然而,虎纵太高,骨斧竟然没有刺到猛虎肚皮,只觉得头顶一股腥臭的凉风拂过脸面就过去了。跟着,侍卫乙感觉到身后有人滚动,并急速站起来。回头一看,另两个侍卫已经倒在地上,履癸双手抓住虎尾,正与猛虎较着劲,一个正作势前窜,一人双腿叉开,双手擎住虎尾向后拉着。一人一虎这样都铆足了劲,僵持在地上,人拉不动虎,乎拉不动人。侍卫乙转身疾步赶过来,举斧就要砍下。 “别砍!”履癸止住了侍卫乙的举动,“我要跟牠较较劲儿。”就在履癸说话的档口,手上力道不自觉间松了一丝,猛虎拖着履癸向前窜出一段距离。履癸钉在地上的两脚,被猛虎拖得翻出来了两道带着黄土的草根,在山地上像两道被奴隶刨过的秋后庄稼地一样,脚上的鞋子早不知了去向。履癸赶紧加把劲,身子向后仰着的幅度更大了,正在前进的猛虎停住了步。 过了一会,猛虎的力道用完,一人一虎僵持时候,履癸使出了刚聚集起来的力道抓住虎尾猛向右摔去,两三百斤重的猛虎居然被摔得离地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履癸右边草地上。就在这一摔之间,履癸只觉得手里空了,细一看,手里抓住的只是虎尾之一截。 少了一截尾巴的猛虎落地后,被履癸斗得起了斗志,转身过来,又对着履癸飞扑过来。然而,终究少了一截尾巴,平衡难控制,有用劲过了,猛虎总过了头,落到履癸身后去了。履癸趁猛虎落下之机,快速转身,骑在虎背上,举起钵大的拳头,对准虎头就砸,“嘭嘭”之声直响。 “嗷——”又是一声狂吼,猛虎摆动身躯,把履癸掀翻落地。但是,猛虎这时候是左后一搏。落地的履癸,顺手扎住虎之两爪,从虎背后铆足全力,奋力一撕,“喳!”一声,猛虎被撕成两半,肠子肚子淌了一地。看到瘫作一堆的猛虎不动了,履癸才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起来。直到这时,履癸才觉得自己简直要虚脱了。 “为啥子不过来帮忙?”喘息稍定,履癸看一眼身边直楞楞站着的三个侍卫质问道。 “啊?”一个侍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嘴里还说着“太猛了!” “夏后,你说的要自己一人和虎较劲的。”侍卫乙说道,“我们不敢帮啊。” “是吗?”履癸反问道,随即回想起刚才说的话,嘴里嘀咕着“好像是说过啊”。 回过神的侍卫赶紧拖过来死虎,割下四块腿肉,升起火堆,现场烧烤起来。不一会,肉香四散飘香,大家肚子不自觉就“咕咕”叫起来了。履癸歇足了气,过来抓过一块肉就啃起来,也不管熟没熟。两口肉下肚,力道又回到了履癸身上,只是在他嘴角、脸上全是一片红红的血迹——生虎肉抹了履癸一脸的虎血。 吃过虎肉,时间也差不多了,侍卫们收拾起剩下的虎肉,扛在肩上,跟在履癸身后,向山下走来,回西河了。路上,履癸忽然心血来潮,想要迁都了,于是随口问道:“你们说,我要是换个地方,哪里才好?” “啊,换地方?”侍卫乙不明白履癸的意思,“是说迁都吧?” “不是迁都,那你说是黄啥子地方。”履癸笑着问道。 “新都嘛,老丘不错,”侍卫乙说道,“我大夏在那里住了两百多年,是个好地方,再说那里的城基高,有气派,够震撼人的。” “不好,”履癸说道,“我们刚从那里搬走不就,大家在那里屙下屎尿的臭气还没有散完。” “那去诸纶,那里是少康兴起的地方,有王霸之气。”一个侍卫说道。 “虽说有王霸之气,可是那地方太小,四周有山,不好扩建。不适合我后居住。”侍卫乙反对说道。 “要说地方宽阔一点,就是斟鄩了。” “嗯,那地方不错!”履癸立马肯定了,“就是斟鄩了。”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进了城。 次日早朝时,履癸坐在高台上,俯视着下满的大臣。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嗯,今天我先说一件事,大家议一议。”不等下面的人说话,履癸就说话了,“我大夏在西河住了胤甲、孔甲、皋、发四个夏后,时间已经有了四五十年了,是该换个地方,建立新都城。大家都说说,那里比较适合,好?” “新都城,我觉得阳翟比较好,”巫师太史说道,“阳翟是我大夏,大禹、启兴创大夏的地方,现在大夏势气低沉,急需要振兴,开创一个中兴局面。阳翟比较好。” “老丘也不错,”宗伯出班说道,“槐、芒、泄、不降、扃,还有相,都在那里住过,前后算起来,有两百五十了吧,是我大夏的标志性建都的地方。应该去老丘。” 履癸始终不发言,在等着下面的人说出他心中的地方。 “还有,就是斟鄩了,”见履癸始终不说话,冢宰出班说道,“那里紧邻大河,用水方便,庄稼不会干旱,有收成。” “好!”履癸喊道,紧跟着就出来一个声音反对了。 “斟鄩不行!”宗伯出班说道,“不行的原因有三,一,斟鄩太靠近大河,很容易水涝,种下庄稼很容易被洪水卷走;二,斟鄩太靠西,我们住在斟鄩,对南蛮、东夷、北狄人的控制太弱,然而,这些蛮子、夷人一直对我大夏不满,常有起事举动;最后一点,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斟鄩是我先后太康住过的地方,不吉利。”宗伯说了一大篇,气快喘不上来气了,只得停下来歇息一会,“所以,我反对,选斟鄩。” “不就是一个地方,哪来你那么多的说法!”履癸说道。 “后啊,选都城地址,就是有许多讲究的。”宗伯坚持说道,“不能随便乱选。” “那好,我们来说说,你说的三条理由,”履癸耐住性子说道,“一,你说斟鄩离大河近,不正好利用河水浇灌庄稼吗?至于说水涝,我们可以把城基筑高十尺,就行了;二,靠西,不便控制东边的夷蛮,不正好有大河,可以用船运送兵士东来,比坐牛车,快捷多了;三,你说太康住过,失过国,有我履癸在,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要命的,就来抢一下试试,看我履癸不灭了他的国?” “后啊,真的不能选斟鄩,”宗伯被履癸驳得哑口无言了,有不远放弃自己的观点,“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们要吸取教训才好,不能选斟鄩。” “我已经说过了嘛,你朗格还要坚持呢?”履癸有点急了。 看见履癸真的想迁都斟鄩,大臣们都闭了嘴,站着等履癸最后的决断。 “我后啊,斟鄩真的不能选,去了会亡国的,”宗伯今天好像也死了心,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观点,不肯放弃,“太康的教训,要吸取啊。” “你个老东西!”高台上的履癸这一下被宗伯骂的火气起来了,猛地站起来,伸手隔空戳着他喊道,“给我闭嘴!” “夏后啊,我这事为了大禹、姒启开创的千秋基业着想,不想让我大夏毁在我们手里!”宗伯哭泣了,“大禹、姒启创业不易,我们一定要守住啊!” “闭嘴!闭嘴!”履癸暴怒了,“侍卫!把他的嘴给我堵上!”喝着侍卫,履癸抓起长条上的水豆,就朝宗伯砸了过来。水豆砸在宗伯额头上,破了一道口子,顿时鲜血长流下来,迷住了宗伯的眼睛。 两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抓来一团缁衣布,团成一团,过来就往宗伯嘴里塞。宗伯张口就咬嘴前的手,只听“咔嚓”一声,一个侍卫的手指断在了宗伯嘴里。痛得这侍卫直抽冷气。 “独夫!”宗伯大声骂道,“可惜了我大夏就要毁在你独夫的手里了!” “侍卫!”履癸怒喝道,“干啥子的?还不快砸烂他的嘴!” 又过来一个侍卫不敢粗心,一听履癸的怒喝,抡起手里的骨斧就砸过来。顿时,宗伯的嘴就歪向一边了,同时从里面飞出来无数颗白牙,紧跟着,鲜红的唾沫淌出来,到处飞溅。 “嗬嗬,我的大夏啊!”宗伯忍着剧痛,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泪流满面,“大禹啊,你开创的大夏就要毁了啊……”?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2 “拖下去!”履癸一声喊,侍卫们就把宗伯拖出了大殿。“迁都斟鄩!散朝!”说完,履癸就站起来,走下了高台。 大臣们在目瞪口呆中,看完大殿里上演的惊奇,心里的感受难以明状。有惋惜同情宗伯者,有大脑一片空白着,有大骂履癸残暴者,还有和宗伯一样感受的,暗自想着姒夏要完者。 2 宗伯用生命做赌注付出的代价,终究没有得到回报,履癸还是迁到了斟鄩。 迁都后没几天,昆吾信使来斟鄩汇报国情,并贡献了贡品。 最后,信使无意间说到另外一事,“最近,有施国常来我国挑衅,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语。”一句话引来无数目光看过来,信使顿时感到芒刺在背,不得不实话实说了,“中国诸侯们都到殷候一边去了,时常围攻我们大夏的诸侯,见了面,尽说些不阴不阳的,让我们和矢韦国君心里很不舒服。”信使说完,抬头看着履癸,意思在明显不过,希望履癸出兵教训一下殷候,至少派信使对殷候说道说道,让它们知道谁大谁小。 “嗨,哪有啥子嘛。”履癸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就打发了昆吾信使,“不能在一起嘛,就不要在一起嘛。你们不是和矢韦国关系好,就多和矢韦国来往就是。”最后加上一句,“这也能算事吗?” 昆吾信使听完,瞪着奇异的目光看了履癸一眼,嘴里说着“晓得了”,转身出了斟鄩,回国去了。 等昆吾信使的背影在大殿外面消失后,大臣们坐不住了。 “我后不能这样看待这事,”吏部冢宰出班说道,“殷候本是我夏后所封,胤殷国是我大夏的诸侯国,他们现在依附在殷候身边,这是不对的。” “不对吗?”履癸反问道,“他们依附在殷候身边,殷候是我大夏的诸侯,他们不还是大夏的诸侯吗,这不一样吗,有啥子不对的?” “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的夏后。”冢宰快急死了,只好把话说透,“殷候笼络大量的诸侯过在身边,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想和我大夏分庭抗礼了。” “啥子!”履癸不由听得坐直了身子,“他殷候天乙,想和我履癸平起平坐,供同行做中国的老大,这朗格可能?”履癸说完又恢复了坐姿,嘴里轻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夏后啊,你可晓得,殷候天乙的本名是啥子?”冢宰问道,转身看向周边的大臣,“殿上的各位大臣,你们都晓得吗,天乙的本名是啥子,他又姓啥子?” “好像姓子吧,”有大臣小声说道,“他就叫天乙吧?” “晓得天乙姓子,说明我大夏朝中还有明白人,”冢宰说道,战神面对履癸,“天乙只是殷国商人对殷候的称呼,殷候本姓子,叫履。大家没听错,就是和我夏后通字同音的那个‘履’,意思也一样,是承载着兴旺昌盛的意思。但是,有一点不一样的,我们夏后的‘履’,兴旺昌盛的是大夏,是姒夏,而子履兴旺昌盛的,是他们殷商。请大家一定要注意这点。” “还有这样的事?!”履癸心里起了波澜,“龟儿子殷,作了候还不满足,居然还想和我履癸公当中国的后?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会想叉了。”冢宰说道,“子履他不是想和我后一起当中国的后……” “这还差不多嘛。”履癸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大大出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有出完,又被冢宰的话悬得更高了,只听冢宰说道:“他是要灭了我大夏,让他也能上取代我们姒夏。” “啊!有这样的事?!”履癸不由站了起来,喊道,“冢宰,赶快派出信使去殷国,叫天乙来斟鄩述职。快。要快!”履癸的心被刺激得“咚咚”跳个不停,好似要跳出喉咙一样,无意识间,履癸把手按在了胸口上。 “当然,事情还没得我后想的这样子紧急。”冢宰忽然来了个急转弯,“不过,我们可以利用刚才昆吾信使提供的消息,把跟在殷商周围的诸侯扯散开来,再拉到我大夏这边来。” “冢宰啊,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履癸又坐下来了,“我都快让你吓死了。”履癸的手不自觉地在胸前捋了几下,那口长期终于出匀了,坐在高台上,静静听着冢宰的说道。 “我们可以派出信使,前去压制有施国君,同时抬高忠于我大夏的昆吾、矢韦国君,让中国诸侯晓得,在中国还是我姒夏做主,万事还是我夏后说了算的,他天乙也不过,是我大夏下面的一个诸侯,天乙说的话,屁都不是。” “冢宰,就按你说的去做。”履癸说道,“一定要让天下诸侯晓得,中国还是我们姒夏的中国!” “臣晓得。”冢宰退回班中。 散朝后,冢宰回到吏部,立即派出了十多个信使,各分九路,出使各地九州。 当出使徐州的信使来到州府,却从州长出没了解到信息,边赶来了昆吾国。进了院子,国君才看见信使进来,赶紧站起迎出来,脸上微笑着,嘴里说着开头辞:“请信使恕罪,本人老眼昏花,没看见贵使进来,未能远出迎接,是在抱歉抱歉。”说完了,又补上一句,“请问贵使是来自……” “我是斟鄩礼部信使。”信使介绍自己说道,心里暗自骂着国君:妈的,连老子是哪里来的,都不晓得,就笑呵呵的,真他妈老奸巨猾!信使嘴上却说道:“冢宰派我两下来,了解一下,贵国与有施国之间的龌龊事,还望国君向西介绍一下。” “哦,是这事啊,说来话长。”国君顿时思想了一阵,才说道,“原来,我国自夏后仲康封赏为伯后,一支对大夏感恩戴德,我祖上就立下祖训,要永远效忠姒夏,可以说,这是我昆吾国的立国之本。”国君停了一阵,“可是,殷候自从冥兴起商业以来,商国的国力得到了大力的发展,商国的财富日渐增多。不晓得从啥子时候开始,他们开始笼络戈地诸侯,收买人心。而那些诸侯国,尤其是小诸侯国,因自身力量不足,大多都在不同时间依附到殷候周围,成了殷商的势力范围圈。” “依附殷商的诸侯国多吗?”信使问道。 “多吗?”国君随意反问着,也许是在问他自己,“何止是多?全中国的诸侯十之八九,都依附在天乙身边了。你们斟鄩的人可曾见,这十多二十年来,还有几个诸侯国君去觐见夏后?”国君看一眼面无表情的信使,随即自己解说道:“当然,你们信使成天走在出使的路上,那些事不在你们的职责范围内,不晓得,情有可原。” 其实,礼部的信使在平常的龙门阵中,也偶尔说起过,近年来觐见夏后的诸侯日渐稀少的事,可是岁都没有放在心上。今天忽然听昆吾国君说起此事,信使不由在心里暗自同意国君的观点,随即想起今天的目的,说道:“还是说说,你和有施国君之间的事吧。” “有施国是天乙的小弟弟,马仔,”国君说道,“他受了天乙的意思,来我们昆吾国,要我们跟他一样,依附在天乙周边,成为殷商的小弟马仔。这朗格可能啦!”国君说到这里,声音不由自己地大起来,“永远忠于姒夏,是我昆吾的立国之本,我们不可能改变的。因此,我就和有施国君争论起来,说,我们都是姒夏的诸侯,应该永远忠于姒夏。有施国君却说,殷商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说啥子殷商毕竟最终取会代姒夏,成为中国的老大。还说啥子,我们这些死跟姒夏的诸侯会被立时的车轮碾得粉碎。你说,你说,这些屁话气不气人?我当场就把他给赶出去了。” “你做得对!”信使首先给了昆吾国君肯定,“他殷商也是我们大夏的诸侯国,他们跟着天乙,还不是脱不了是我大夏的诸侯之命运。说啥子先进产生力、历史车轮,他是狗屁!不必理他!”停了一下,“我俩会把你们昆吾国对大夏的忠心带回斟鄩,你们必将得到我大夏祖先的在天之灵的保佑的,一定会兴旺发达的。” “那是当然。”昆吾国君异常坚定地站在姒夏一边。 “告辞。”信使站起来,出了国君院子。路上,信使觉得必须立即赶去有施国,近自己最大力量,把他们拉回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来到有施国君的院子,远远就看见有施国君站在院外门口迎接着他两人。信使不由紧走几步,快速到了国君面前,笑着说道:“有劳国君远迎,是在不好意思。”信使说着话,就拉着国君伸出来的手,几人一起进了有施国君的堂屋。 “信使不用来我有施国,我们有施国永远忠心与殷候,”国君首先表起了忠心,“信使可去游说那些不到大河不回头的顽固分子,不必把精力浪费在我有施国。” “哦,对不起,我俩来自斟鄩,”信使赶紧表明身份,“这次来,是想了解国君和昆吾之间的纠割纷争。” “哦,是斟鄩来的啊。”国君的热情立马降了下来,话跟着说的有气无力的,“欢迎贵信使来到我有施国,指导生产。” “我想了解一下国君和昆吾之间的纠割纷争,请你说一说。”信使赶紧换上礼貌的语气。 “那个老顽固嘛,只晓得一条路走到黑,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国君说道,神情沮丧,“必将撞得头破血流。真是个老顽固!” “有施氏!”信使换了口气,大声喊道,“他子履再有钱,他也是大夏的诸侯,子履他永远也翻不了天的!”信使这一声棒喝惊得国君直发愣,只听信使的声音在说道:“你们这些跳梁小丑,跟着子履跑,不会有结果。子履是大夏的诸侯,那是夏后高兴让他当诸侯。哪天,夏后生气了,说灭他子履的国,就灭了,你们这些跟着子履跑的小丑,到时候死的会很惨的!” “子履,子履,”国君嘴里不停念叨着,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子履是哪个哦?” “子履就是你们这帮小丑给自己找的主子,天乙!”信使说完就出来走了,“跟笨猪说话,我他妈,是对牛弹琴嘛。” 面对信使的盛气凌人,国君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怪自己是个小国,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左右为难。“哀民之多艰啊!”国君在感叹声里不自觉地拉长脸回了堂屋。迎面碰着一人,正端着饭豆进来,那人赶紧闪身,躲开了国君。 “伊挚,你不在厨房做饭,到处乱跑啥子?”国君厉声喝问道,“侍女到哪里去了?” “侍女在伙房忙着洗涮,我就帮忙来了。”伊挚小声解释道,把手里的豆放在国君面前,“族长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国君端起来喝了两口,不觉熟悉的香味充满咽喉,直达味蕾,“嗯,不错,香!”国君三两口把饭喝完,递豆与伊挚,“你本身是个奴隶,放羊的,要不是看在你会做饭,我会把你收进来?简直是开玩笑!”说话间,国君蔑视了一眼伊挚,“老老实实在厨房做饭,不要到处乱跑,要不,还回去放你的羊。” “是,晓得了。”伊挚接过豆,转身欲走,有回过头来,对国君说道:“族长,我们有施国是个小国,现在不应该急着表态站队,等将来态势明朗了,再战队也不迟……”伊挚说着话就打住了,因为国君一双凶狠的目光正盯着他看。 “这是国家大事,岂是你一个奴隶关心的?”国君忽然加大了声音,猛地一喝,“滚!” 伊挚赶紧夹着尾巴悻悻地出来了。刚出了国君堂屋,公主妹喜的迷人笑容又出现在脑海里,伊挚身不由己地就来了妹喜的房外。从窗口看着里面的人儿,伊挚的心“咚咚”直跳加速。 “哪个在外头?” 正在神魂颠倒时候,里面的人儿传出来甜蜜的声音,伊挚应道:“是我,公主,伊挚给你送饭来了。”低头一看手里的空豆,赶忙又改口说道:“我这就去给你端来。”说着转身出来进了伙房。?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3 “一个奴隶,也来想我,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听着外面远去的脚步声,妹喜讥笑了,“我是要飞上天的金凤凰,那些小小国君都不在我妹喜眼中,岂是奴隶的口中餐。”转念一想,妹喜又会心地微笑了,“有个男人在心里想我,这感觉也不错。” 妹喜的感觉是不错了,国君的感觉却糟糕透了,正拉长着脸在想法子。 “不行,我的亲自去一趟殷,跟子履,哦不,天乙商量一个对策才行。”国君心中想罢,就带上两个侍卫坐上牛车向北来了。 有施国距离殷本不远,牛车走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就进了天乙的殷候府邸。 “欢迎国君来我殷国。”大厅里的天乙看见有施国君进来,急忙热情地迎了出来,拉住国君的手就进了大厅,扭头渡口侍女喊道:“给国君上茶。”侍女转身下去了,不一会,茶水端了上来。国君带来的侍卫则留在了外间休息。 “哎呀,进来闲着无事,就想起殷候,这就来了。”国君端起水豆呡了一口,“这茶就是比水好喝一点,不过啊,有点青涩的感觉,就是这点不太好。” “国君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就带一点去?”天乙笑眯眯地看着国君问道。 “谢了,还是水习惯一些。”国君赶紧收口,说起正事来,“嗯,殷候啊,最近,斟鄩来了……” 国君刚开了个头,就见天乙对他摆摆手,又转头看一眼身边的侍女,那侍女转身出去走了。“接着说,啥子事?” “前段时间,斟鄩来了两个信使,是吏部的。”国君说道,“我们应该做点啥子,不然,斟鄩老来人。很烦人,这事。” “这个,这个,”天乙边想边说,“斟鄩来人的目的很明显,这个就不用说了。嗯,你说的很对,我们是该做点啥子了。”天乙又想了一阵,“对了,你前面不是说,你和昆吾吵过一架吗?我们就从昆吾身上做点事,你看要得不要得?” “殷候的意思是?”国君问道。 “有你们有施国出兵昆吾,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天乙说道,“当然,你们有施国是一个小国,这次主要由我出兵,由你国君担名,我们狠咬他昆吾一口。这样,既让昆吾晓得了你有施国的厉害,不敢再欺负你们,又表明了你有施国的立场,斟鄩也就不会再来烦人了。” “可是,我有施氏国小人少,这打仗的钱粮……” “这个嘛,当然是我们殷国出了。”天乙说道,“你们只需要在我殷军经过时,随便拿点啥子东西出来,劳军一下,就要得了。” “要得嘛。”国君笑了。天乙这可是在为我有施国打仗,这样的好事从哪里去找? 天乙带着殷军来到有施国都外,派信使进城召见。有施国君打扮收拾一番,像个大姑娘相亲一样,就出了门。忽然,传过来一声惊呼,拦住了国君,扭头一看,是哪个讨厌的奴隶,站在面前。 “族长,千万不能出去啊!”伊挚在国君院门口拦住了去路,“我们就是个小国,不能当殷候的打狗棒!等哪天狗打完了,棒就没了用途。狗就算被打死了,还可以当肉吃,而棒子到时候,就只能被扔进火塘,烧成碳碴。” “碳碴朗格样?老子还不是可以旺火!”国君一脚踢开了伊挚,“滚开点!”气呼呼地出了门。 “哎,我有施氏完了!”看着国君远去的背影,伊挚叹气道,“我可爱的人儿,也随风飘散了。”伊挚转身回了伙房。 国君与殷候天乙稍事商议,就派出了一百兵士,五百人的有施国军组成了。 殷施联军势如破竹的攻势,让昆吾国措手不及,没有遭到像样的抵抗就攻到了昆吾的国都郊外。昆吾国君立即带着五个侍卫,只身来到联军军营前,对着军营喊道:“昆吾君前来面见有施国君,请有施国君出来。” “昆吾国君面见有施国君,前来商讨要事。”侍卫跟着喊道。 侍卫喊声过后没多久,前面的军营打开了营门,一队兵士涌了出来。随后出来的是有施国君。 “有啥子好谈的?”大声呵斥着昆吾国君,有施国君趾高气扬,立时觉得高人一等,“除非贡献三百个奴隶、五十亩良田出来,否则我就灭了你昆吾。” “能不能在商量商量?”昆吾国君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我昆吾虽说是个大国,绝大部分人都是老人娃儿,青壮年男女也就四百来个,贡献出来了三百个壮劳力,我们的田地就没人劳作了。” “没人劳作的田地,一起贡献给我有施国,不就行了。”这时候的有施国君气焰嚣张,完全忘了昆吾是个大国。 “请有施国君再考虑一下?”昆吾国君站直了身躯,一个魁梧的巨人出现在有施国君面前,话语也变得正气禀然,“作为邻居国,千万为自己和子孙留条后路。我们都不可自己断了退路。” “老子现在不要啥子后路,只要奴隶和土地!”有施国君刚喊完,身后就传来一声低低的哼声,回头一看,是扮着兵士的天乙在看着自己,赶紧转身回来,随天乙进了军营门。过了一阵,有施国君再次出现在营门口,对昆吾国君说道:“考虑到昆吾国的实情,贡献的奴隶减为一百个,土地就算了。限你明天上午之前交出来。” “要得要得。谢谢有施国君的宽宏大量。”昆吾国君立刻答应了,“请有施国君稍候,我回去就把一百个奴隶送出来。” 第二天,有施国君带着一百个奴隶,喜滋滋地伴君回国了。 到了有施国都外,天乙把有施国君叫到跟前,笑嘻嘻地问道:“听说国君有个女儿叫妹喜,到了婚嫁年纪,人好长得特别漂亮。” “是啊。”说起自己的女子妹喜,有施国君就笑从心头起,随即又愁锁眉头,“这个女子漂亮是不错,可也很让人苦恼,多少男人来追求,他都看不上。这都十三四岁了,还是一个人单耍。哎!”说到最后,有施国君不由叹了口气。 “现在,天乙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天乙看着国君说道,“不晓得,有没得资格娶得公主?” “殷候说笑了,当然有了。”国君笑道,“能配得殷候为夫,死她妹喜的幸福,也是我有施国的幸运。我这就回城,去安排妹喜出来,跟殷候走。” “嗯,还有个小事,”看见国君转身要走,天乙赶紧叫住了他,“能不能,把那个做饭的奴隶当做妹喜的嫁妆,陪嫁给我殷候?” “那可是一个烦人的主,我早就想把他打发掉了,只是他做的饭,好有点味道,才把他留到了现在。”国君一听能打发走伊挚,不禁心花怒放,进城去了。 国君欢天喜地地来到妹喜的房间,对她说道:“女子啊,大喜事来了。” “啥子喜事哦,爸,你又给我找到一个后妈吗?”妹喜转过头来,开着国君的玩笑。 “不是我的喜事。”国君赶紧否认道,“是你的喜事,女子。殷候看上你了,要娶你作候夫人。朗格样,高兴吧?哈哈,我睡着了,想起就要笑醒来。” “高兴个屁!”妹喜一脸的怒气,“爸,我给你说,我不加那个啥子jib候,他配不上我。” “人家是殷候吔,手里有一万多子民,还有钱,朗格就配不上你女子呢?”国君困惑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妹喜,手抓着后脑勺,“人家殷候,有钱有势,人还英俊。我真是高不明白了。” “我不嫁他!”妹喜口气很坚决,“你去叫他走吧。”妹喜低下头不在理睬国君。 “女子啊,我有施国本是个小国,这次殷候帮助我们打败大国昆吾,还从昆吾收了一百个奴隶回来,”国君在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有施人,不能不报答人家的恩情吧?要是没得殷候的帮忙,说不定女子你,就成了别人的奴隶了。现在人别看上你了,你朗格也该同意才是啊。” “这个恩,妹喜不能替你们有施国去报。”妹喜还是低着头,没有抬起来。 “嗨!”国君无奈地太息一声,出来了。进了自己的堂屋,对侍卫们说道:“去把族里管事的人都给我叫来。”四个侍卫出了堂屋,散开走了。不一会,族里管事的四个老头进来了。 国君抬头看一眼管事老汉,说道:“现在哎有个事情,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殷候想在我有施国找一个女子做夫人,你们哪个家里有十三四岁的女子,长相漂亮的,我收过来作公主,嫁给殷候当夫人?” “我家倒是有一个女子,可是长得不好看。” “那就算了。”国君不等这老汉说完,就否决了,转头看向其他的人,“你们家里呢?” “我家里也有一个,长的和你的女子妹喜差不多,今年十二岁,”有一个老汉说道,“你肯要得不?唯一不足的,就是还没得个名字。” “就是她来了。”国君欢喜说道,“嗯,你赶紧把他送到我堂屋来,我让夫人给她收拾一下,教一教。另外呢,殷候送来的东西和贝壳,一样不少的,都归你。赶紧去办吧。” 四个老汉出了国君院子,回去了。 很快,那个十二岁的女子被送了过来。国君对他说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就叫有施女,你现在就是我有施国的公主,记住了吗?” “晓得了。”有施女回道,“我叫有施女,是国君的公主。” “你将嫁去殷国,当殷候的夫人,”国君说道,“我呢,给你陪嫁两个侍女、一个奴隶,做你的嫁妆。这样,你到了殷国,也是体体面面的,会受到人的尊重。” “有施女但凭国君安排。”有施女站起来,对着国君施一礼。 “从现在起,你要叫我爸。” “是,爸。” “去叫两个十岁的侍女来,”国君对侍卫说道,“顺便去伙房把一直也喊来。”侍卫转身出去。一会儿后,伊挚和两个十岁的侍女一起来到堂屋。国君对伊挚等三人说道:“有施国的公主,马上要嫁去殷国了,你们三人就公主的嫁妆,随公主一起去殷国。” “公主?”一直惊奇了,指着有施女,说道,“是她吗?” “你给我闭嘴!”国君向伊挚厉声喝道,“伊挚,我跟你说好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奴隶,只有干活的分。你们去了殷国,要是让殷候退了回来,你们就是死路一条,哪个都救不得你。包括你们两个!”国君把手朝两个侍女一挥。 “国君放心,我们会尽心照料好公主的。”两个侍女说道。伊挚则低下头,不在说一句话。 接下来,国君安排了时间,让奴仆抱着一卷夏丹布,抬着一筐物件,来了殷军营房。 “殷候,我把公主有施女给你送来了,”国君拉过来有施女,交到天乙手里,“这就把她交给你了。”天乙接过来,转身交给了随身的侍女。国君有指着两个侍女说道:“这事公主的侍女,都十岁。”最后指着伊挚对天乙说道:“这是陪嫁的奴隶。” “好,好。”天乙对国君抱拳稽首,“谢谢岳父大人。”随即拉着伊挚的手,说唱说短,全忘了身在何处。天乙的随身侍女把有施女和她的侍女接下去了。 “吭坑。”见天乙把自己给忘了,国君赶紧咳嗽两声。 天乙回过神来,对侍卫说道:“送一百个贝壳,五卷夏丹布,两卷缁衣布,做公主的彩礼。”侍卫应声“是”退出去了。天乙转身对国君再抱一拳,“谢谢岳父大人。” 国君出来,带着彩礼回去了。?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4 等国君走后,侍卫长上前问天乙:“殷候,你朗格请示国君和公主,重视那个奴隶呢?” “这个,你们就不晓得了吧。”天乙笑了,“我这次迎娶公主的目的,是要接走那个奴隶。伊挚是个人才,我单独要伊挚,有施国君肯定不会给的,我才想了这个娶亲的办法,把伊挚要过来了。”天乙随即招手,叫过来伊挚,对他说道:“从此,你就是我的尹,我们殷国的所有大小事,都交给你打理。我晓得,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谢谢殷候对伊挚的信任。”伊挚对着天乙鞠一躬,“挚本是奴隶,殷候能信任我,伊挚一定竭尽全力,帮助殷候管理好殷国。”伊挚说着话,脸上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泪花。从此,有人叫他伊尹。 3 昆吾国君逼迫交出了一百个奴隶才送走了有施国军,回到堂屋里,心疼了好唱一段时间。待心情平复下来,国君想起那天谈判是的情景,心里不禁起了诧异:前面有施国君死活不松口,一定要三百个奴隶,五十亩土地,为啥子进去了一趟,出来就松口了?昆吾国君越想越不对,“一定有人制约着有施国君!”那么问题来了,回事谁呢? 现在,情况变得复杂,昆吾国君明白,光靠自己已经控制不知局面了,于是站起身喊道:“信使。” “族长,有啥子事吗?”两个信使进来。 “你两个现在就出发,去斟鄩,”国君说道,“就说,有施国进攻昆吾,打死了我昆吾两百子民,抢走了一百个奴隶。” “是。”两个信使拿了口粮烤饼就来斟鄩了。 斟鄩,后宫外。 圉园深一丈,阔四丈,四周墙壁直上直下,只有一条通道与外面连接,用几道栅栏封闭。圉园内,一个身形魁梧高大的壮汉,正与一只雄狮搏击。雄狮脖颈上的鬃毛因跳跃被风吹动散开,形同定了一把大伞,脖颈胡迪粗大了三两倍。狮声低吼,圉园颤动。 壮汉双手力擒狮尾,双脚猛蹬大地,在与雄狮较劲。“吼——”一声吼叫,狮子猛发力,向前窜出五步,带动后面的壮汉跟着前进五步,壮汉的双脚随即在地上梨出来了两道长长的沟渠,潮湿的黄土翻出来,堆成四条直线。 雄狮因为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窜出五步后,终于力竭瘫倒地上,不动了,只一味地张嘴大喘气。壮汉也筋疲力竭,双手垂在腰下,连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了。 栅栏外手持刀斧弓箭、严阵以待的侍卫悬着的心,随即也放下来了,长长出了一口气,神情懈怠。侍卫长过来,打开通道栅栏,壮汉出来了。 “今天朗格样,还过瘾吧?”侍卫长笑问着壮汉。 “过瘾过瘾。”壮汉笑道,“不过,就是有点太大,我都差点玩虚脱了。这狮子的力气太大了。” “夏后的神力,我等侍卫自叹不如。” “那是!”履癸叹道,“你们跟在后面,也就是个样子。”履癸说着话,大踏步进了后宫。一进来,履癸就看见宗伯、冢宰站在宫门口漫步转着,于是随口问道:“有事吗?”看见二人似有大事要说,履癸有说道:“待我洗一下,出来再说。”说完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清洗后的履癸安静地坐在杌子上,手里端着水慢慢喝着,抬眼看一眼宗伯、冢宰,说道:“说吧,啥子事,等不到明天早朝?” “昆吾信使来了。”宗伯站在履癸面前说道,“说是,有施国进攻他昆吾,打死了两百子民,还抢走了一百个奴隶。”此宗伯是新上任的,上次被履癸打烂脸颊的宗伯因脸颊溃烂,已经死了。 “有这事!”履癸惊叹道,“他们为了啥子事打起来的?” “我后啊,这事不简单。”冢宰说道,“昆吾国是终于我大夏的诸侯,而有施国好像在跟着殷商跑,他两个打起来,表面上是他们两家,实际上则是我大夏同殷商在较量。” “胡扯!”履癸大声喝道,“殷商是我姒夏的诸侯,他有啥子资格同我开战?你居然还说,云商把我打败了!真是瞎说!” “我后误会了。”冢宰赶紧辩解道,“他殷商是我大夏的诸侯,天乙是夏后封的殷候,他是没得资格和我后抗衡的。我是说,昆吾是服从我大夏的诸侯,现在昆吾打败了,大夏应当帮助昆吾,打败有施国,以证明我大夏的威严、武力。” “有施国不过一个小诸侯,在我履癸眼里,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履癸说道,“我赤手空拳都能把狮子打败,一支蚂蚁算得啥子!” “当然,有施国那只蚂蚁,算不得啥子。”宗伯说道,“主要是,我们这边的昆吾需要我们大夏的帮助,否则过不了多久,昆吾就被灭了。” “他敢!”履癸站了起来,“没得我履癸发话,我看哪个敢灭我姒夏的诸侯国?!”喊完停了一阵,又说道:“明天早朝上,议一下出兵有施国的事。” “是。”宗伯、冢宰应道,转身走了。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宗伯讲究出班说道:“我大夏诸侯昆吾受有施国围攻,派来信使,请求我后栽决。” 昆吾信使赶紧对履癸说道:“有施国杀了我昆吾两百子民,抢走奴隶一百人,请求夏后派兵,维持次序。如此,实乃昆吾幸甚,天下幸甚。” “小小有施国,嚣张太甚!”大殿上顿时起了骚乱,大臣们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安静。”履癸一声喊,下面顿时静了下来,“大家说说,是否需要出兵有施国?” “一定要出兵压制有施国,”司马出班说道,“不然,天下大乱了。” “有施国一个小国,朗格打败了大国昆吾?”司寇出班说道,不过离题万里,“真是想不通啊。” 旁边的司马立即把司寇拦回来了,“夏后问,要不要出兵?你别乱说打岔。” “当然要出兵压制有施国,”司寇应道,“维持我大夏的次序,维持中国的次序。” 群臣跟着喊道:“要出兵!”“必须压制有施国!” “攻打小小有施国,出兵以前兵士,两百箭士即刻。”司马抬头对上面的履癸说道:“请夏后允许我带兵出征,消灭有施国。” “诸侯只见打架,灭国就过分了。”吏部冢宰出班说道,“教训教训他们,让诸侯们守规矩,就行了,灭国过分了。” “好!”履癸一声喝,“兵士一千,箭士两百,出兵有施国。我亲自出征,恢复天下次序。” 履癸选兵部司马为先锋,带兵来到有施国都外,对面是一群手持棍棒的庄稼汉子。看着这群汉子,人数与夏军想当,兵器没法比,履癸不觉笑了, “这就是你们有施国拿出来的兵士吗?”履癸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履癸一人就能灭了你们。” 履癸说着就要冲过去,被司马拦住,“我后不可大意,这事在战场上,与狮虎不可同日而语。待我用箭矢射杀一阵,我后再冲杀过去。杀他个痛快。” “不用!”履癸一口拒绝了,扭身冲了过去。 “箭士上阵!”司马喊道,“射杀两边的有施军。”随即两阵中间,箭矢如蝗虫般向着有施君飞去。 再说,履癸赤手空拳冲进敌军阵中,抓住一人,两手用劲,这人就成了两块,鲜血和屎尿洒落地上。有施军手里的棍棒对着履癸,轮番攻击,打在履癸身上。履癸对之视而不见,一味地抓住人就撕,不一会,履癸身后、身边就撒了一地的尸块和血水,同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弥漫在周围。 这时候,一支粗大的棒子对着脑门砸下来。履癸不等他砸实,随手一捞,抓住棒身,往前一带,一个兵士就被扯了过来。履癸抄起来,两手一分,地上就又多了两块尸块。 在履癸感觉到撕人吃力时候,身边的敌人越来越少,不由跑前几步…… “别打了,别打了!”忽然,一个声音传过来。履癸不由停下来,看见一个老头站在对面,只听他在喊着,“有施国愿意投降,贡献出他的一切。”老头带着四个老人跪在地上,向着履癸祈求。 “啥子,你们想投降了?”履癸过来抓住一个老头,还没用劲,这老头就成了两块。把手里的尸块扔在地上,问地上的老头:“想投降也要得,把你们国里的贝壳全献出来,还有美女,否则……” “有有,有,”有施国君赶紧应道,稍慢,他自己就成了两块死尸了,“钱有,美女也有。”看到履癸已经住了手,国君扭头对身边的一个老头说道:“族佬,赶快去我堂屋,把框里的钱,妹喜带出来,另外再选四个漂亮的侍女送出来,快!快!”族佬起身,回国君院子去了。 这时候,刚才还喧嚣不止的战场安静下来了,履癸扭头四周一看,敌军只剩下两百来人,没精打采地站在地上,手里的棍棒撒了一地。空地上堆满了死尸,全都插着箭矢。 族佬回到国君院里,叫人抬出装钱的竹筐,看着四个站成一排十二三随的侍女,就等妹喜出来。过了半天,妹喜来到族佬面前,默然无语,愁眉苦脸。 “现在,我有施国到了灭国的边上,请公主出来救救我有施国,救救我们的族人和子民,”族佬声音嘶哑,泪流满面,“同时也救救你的爸爸国君。族佬这里给公主磕头了。”族佬说着就要跪下。 妹喜赶紧把族佬拉住,说道:“族佬,不要啰嗦了,妹喜晓得大义。舍身救国,妹喜死了也值得!” 当妹喜跪在履癸面前时,梨花带雨,声泪俱下,“有施国民女妹喜愿随大王左右,洒扫房屋,替大王暖被窝。”妹喜说的声音哽咽,泣不成声,“只求大王饶恕有施国的罪过。”妹喜说罢,以头触地,“我有施国子民,永远都诚心诚服大王,做大王的奴隶。” 听着地上“咚咚”响的声音响过好一阵,履癸才从幻觉中醒悟过来,弯腰伸手拉起来妹喜,满脸的怜爱,惊喜道:“我的美人,你说啥子就是啥子,赶快起来吧。”妹喜站起来,眉头上已有雪珠渗出来,星星点点,印着惨白的脸色,煞是迷人。履癸一把把妹喜拥在怀里,“我的美人儿,磕头嘛,磕两下就是了,你朗格把头都磕烂了,心疼死人了。” “妹喜愿意随在大王左右,”妹喜低着头小声说道,“只求大王饶恕国君,留下有施国。” “饶恕,留下,”履癸连声说道,“饶恕国君,留下有施国,遣返钱财。”看着怀里怜悯可爱的美人儿,履癸的心都碎了,轻声对妹喜说道:“我的美人,别哭了,我们回斟鄩。”这时候,履癸眼里只有妹喜,扭头冲兵士喊道:“回帝都。” 大军凯旋回都,司马领着兵士去了校场。妹喜跟着履癸进了后宫。 “侍女,赶紧给我的美人儿拿衣衫来换,这一路上,尘土飘扬,汗水不断的,脏死了。”履癸满心欢喜地搂着妹喜回了宫,冲宫里的侍女们喊道。然而,妹喜换上新衣衫,脸上却没有笑容,始终阴沉着脸,见了谁都一样。履癸扭头看见妹喜的模样,不禁心疼,问道:“美人儿,有啥子不高兴的事吗?哪个惹你了?”履癸一路劳累,自己也哈欠连连的,“告诉我,我跟解决,把他杀了。” 妹喜只是微微摆动一下头,以示没有。她那满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头的摆动来回地愰,像履癸心里当期的涟漪,一层一层地荡漾开来。 “是这衣衫不好?”履癸轻声问道——妹喜晃头。 “是侍女服侍得不仔细?” 妹喜一时神情恍惚,没有晃头。 履癸立马招手,指着刚才服侍妹喜的侍女,“你过来。”?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5 侍女低声迎着“是”度了过来,随即宫里有了一声响亮,侍女跟着原地转了一圈,两眼直冒金花,站在地上摇摇欲坠,淑女脸上五道粗粗的指印,快串联成片,红满了一张脸,眼中泪水汪汪,瞬间流淌下来,打湿了她站的地下的泥土,嘴里小声嘀咕着“我,我……” “美人儿,我替你出气了,高兴不?”履癸摸摸刚才这一掌因过度用劲被打痛的手掌,笑问着妹喜,“她们再不敢对你服侍不周到了。”妹喜脸上仍是没有笑意。履癸摸摸头,想一会,又对着一位侍女招手,“你过来!” “是,是。”小侍女应得胆颤心惊,眼睛全是恐惧惊惶,脚下却没有移动。 “叫你过来,”履癸加大了音量,吼道,“没听见吗?” “听见了。”侍女应着,亦步亦趋地慢慢过来了。 “妈的!叫你狗日的,不听老子的!”当侍女度到跟前时,履癸一把把她抓过来,两手一用劲,侍女就成了两块,肠子肚子、屎尿、鲜血污了一地。 “啊!”一声尖叫,妹喜站了起来,脸上有了惊恐,随即一手捂上鼻子、嘴,另一手在嘴前慢慢轻柔地来回扇着。 “哦,对不起,吓着美人儿了。”履癸一愣神就回味过来,冲屋里的侍女说道:“赶快收拾了。”有低头对妹喜轻声说道:“走,我们换个房间。”说着话,怀搂着妹喜出来进了另一间房子。 换了屋间,看一眼面露惶恐的几个侍女,妹喜又低下了头。 “刚才是我思想不周,惊扰了美人儿,”履癸坐在妹喜身旁,低声哄着她,尽量找话说着,“这间房子,朗格样,还要得不?” 妹喜不应,低着头。 “给我美人儿把水拿过来。”履癸对地上的侍女说道,转眼间,水豆来到妹喜身前。 “凉。”妹喜端起来呡了小口,有放下了。 “赶紧换热的。”履癸喊道。侍女过来拿走温水。 过一会,从伙房里出来的侍女,捧着水豆,一路走得小心细致,捧在都上的两只手,在不停地松开捧拢,在松开那瞬间,掌心一片红艳,显然太烫。 捧着水豆过来的侍女,漫步来到妹喜前方,正准备近前来,不料水豆脱手,滑落地下。侍女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抄起来,没料到,水豆下降太快,早落在地上,水泼出来,洒了一地。侍女水豆没抄着,她的下巴却磕在了水豆上,磕出了一嘴的鲜血,慢慢流出嘴角,人也趴在了地上,尴尬狼狈极了。 “嘻嘻。”看到侍女的狼狈样子,妹喜不自觉地轻声笑出了声。 “哈哈,美人儿笑了。”听见妹喜的笑声,履癸不禁手舞足蹈了,欢喜地喊道。然而,妹喜的笑声很快住了,就笑了两声。履癸失望之极,转身对屋里的五个侍女说道:“你们像刚才她那样,摔。”扭头看见刚才摔了一跤的侍女还捂着脸没过来,冲她喊道:“朗格!我说的话不管用了萨?” 嘴正肿起来的侍女赶紧过来,站住。 “像刚才那样,摔。”履癸一声令下,房间里顿时“啪啪”摔倒声音四起。另外四个侍女倒是摔得轻松自如,刚才已经摔过一跤的侍女则摔得龇牙咧嘴,痛苦不堪。 然而,妹喜脸上再没有笑意,也没了笑声。 看不到妹喜的笑容,履癸心里千般难受,万种纠结。这天,早朝上,履癸无意中拉长了脸,了无情趣地听着下面大臣的议事,让大殿上的大臣们心头忐忑不安,说话也不敢大声了。 “我后,有啥子事情吗,让你这样子不高兴?”巫师太史小声问道。但是,履癸坐在那里,没有理睬他,巫师太史知道履癸的性子急懆,不敢再问,闭了嘴。 “近来,后宫人员增加,”宗伯出班说道,“需要扩建宫殿,建议选址在后宫旁边。” “岷山国近两年来,没有贡献贡物,”啬夫出班说道,“建议我后五章巡视岷山国。” “啥子?你刚才说的啥子?”水已经过了几秋,履癸才反应过来,问道。 “我说,建议我后五章巡视岷山国。”啬夫说道“岷山国近两年来,没有贡献贡物,我后五章巡视岷山国。” “不是你。”履癸说道,“在你前面,刚才哪个在说话?” “我在说话。”宗伯回应道,“最近一段时间来,后宫人员增加较多,需要扩建宫殿,建议在后宫旁边,筑新的宫殿。另外,夏后要是同意,该宫殿叫啥子名字,也请大家议一下。” “同意同意,哪个说不同意?”履癸刚才心思正在妹喜身上,想着她为啥子不笑,这时反应过来,连声说道,“就是倾我大夏九州之力,只要她笑了,我也在所不惜。” “啊?”大殿上群臣如坠迷雾,不知所云,全都抬头看着履癸,嘴张得大大的。 “就叫倾宫。”履癸不理睬群臣的异样,说道,“新建的宫殿就叫倾宫,主打游玩,以游乐休闲为主,规模要大,要体现出我大夏是代表上天在管理中国的主题。现在就开始建设。” “是。”工部司空、吏部冢宰和礼部宗伯三人出班应道。 “速度要快,”履癸加了一句,“我要一个月后,看见倾宫,让美人儿高兴得笑起来。” “美人儿?笑?”司空、冢宰和宗伯三人,与大殿上的所有大臣全不知所云了,只有后宫的侍卫和侍女知道履癸的心思在妹喜身上。 “别‘笑’了,赶紧抓紧时间开干,筑倾宫。”履癸喊道,“散朝!” 大臣们全都不明白履癸的想法,但都知道该干什么,在一片迷茫中出了大殿,组织材料、派调奴隶,连夜加班筑倾宫。 “你们这个速度太慢了,还要加快。”过了半个月,履癸就迫不及待地带着侍卫来到筑宫场地,督促施工进度,“我和我的美人儿,恨不得现在哎就能住进倾宫来。你们这个样子,慢腾腾的,要不得!必须加快速度。” “夏后啊,奴隶已经在没日没夜地筑宫,”宗伯上前汇报工作说道,“,你看地基已经起来了,剩下的就是筑宫室、房子了。再没法快了!” “马勒逼得,不能快,就给老子滚蛋!”履癸没听宗伯说完,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啪”一声脆响,宗伯就趴在地上了。打完了,履癸的气还没消,厉声问道:“能不能再快点?!” “能!”宗伯赶忙爬起来,站在履癸面前,大声应道,“再有十二天,就能住进来。” “妈的,早这么说,何至于挨打!”履癸气恨恨地嘀咕道,不看宗伯一眼,“还把老子的手给打疼了。”履癸摔着手走了。 宗伯转身来到一个正在干活的奴隶身边,抬腿猛踹了他一脚,“快点给老子干!”但是,宗伯因用力过猛,奴隶站得太稳,没有移动一下,宗伯自己反被奴隶身上的反作用力弹倒在地上。宗伯爬起来,转身走了,嘴里还嘀咕着“真他们倒霉,被夏后打倒,还被自己打倒。”嘀咕完,嘴里也大声喊道:“都他妈快点干!”随即工地上响起一阵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间夹着“快点,快点!”的吼声。 倾宫终于按期完成,倾宫里除了住人的宫殿外,特地在中心位置挖了一个圉园。这个圉园比哪个老圉园大了不少,最少有原先那个的三四倍大,里面养了一些狮虎等凶猛野兽,和牛羊等。在这些兽类的对面,辟出来专门的斗兽场,供履癸消遣用。 履癸带着妹喜坐在圉园上面铺有缁衣布的杌子上,细心看着下面的虎吼狮嚎。两边的大臣有的兴奋,有的惶恐,有的闭着眼睛不敢看下面。履癸身边的侍女们,既害怕又兴奋,还不得不睁大了眼睛,侍候着履癸和妹喜。 忽然,下面的狮笼打开,窜出来一支雄狮,在园里漫步溜达,对上面的游人置若罔闻,视而不见。当来到牛羊笼前,看见里面的牛羊,狮子就走不动步了,站在笼前直视着,引起笼里牛羊一阵骚动。 正当妹喜专心看着下面的狮子时,狮子却猛地向前扑出了。在妹喜的眼神还没有跟上去时候,狮子嘴里已经衔着一只羊,趴在地上啃食着,羊在狮子嘴里还在四脚乱蹬,发出“呕——”的痛苦尖叫。狮子咬住羊脖子一阵,很快那尖叫声沉默下来,狮嘴边流出来一滩鲜血。 在上面的妹喜看见狮子衔出来羊时,只盯了两眼,就伸手遮住了眼睛。听着羊的尖叫声,妹喜把眼睛逼得更紧了,稍过一会,听下面没声音了,又把手拿开,细细看向下面。这之间,妹喜脸上不时变换着神情,有惊喜、兴奋、惶恐、好奇,脸色一会红一会白,鼻中的喘息也是一会细一会粗的。 “过瘾吧?”履癸转过身来问着妹喜,自语道,“刺激!” “刺激倒是刺激,就是不过瘾。”妹喜没有笑,低声说道,“一只羊不够看。” 履癸抬头向侍卫长招手,侍卫长赶紧过来弯下腰,履癸蒂塔低声几句,侍卫长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转身走了。 “你跟他说了啥子?”妹喜小声问着履癸。 “等一会儿 你就晓得了。”履癸笑着回道,“让你再刺激一下。” “是吗?”对履癸的顾着玄虚,妹喜心有不屑,“我还不想听……”梅西的话还没说完,一旁有人吵开了。 “我不下去!我就不下!”随即一声“卟嗵”,有人掉下圉园,跟着传上来一阵“哎哟”的人叫唤声音。妹喜扭头朝下一看,圉园里有个汉子坐在地上,低声哼着,在汉子前面,那只狮子正拥护好奇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东西。 圉园上面偶人议论开了。“这狮子是在估量那汉子吃不吃得吧?嗯,我看吃得。” “也许吃不得。”另一个声音响起。 妹喜顾不上听上边的议论,眼睛死死盯着下面那大汉,心里喊着“快跑,狮子过来了。” 下面的大汉当然没有听见妹喜的喊声,直直地看着狮子,吓傻了。等到狮子离他还有十来步远时,大汉才想起来要躲,该逃生,于是爬起来拼命地跑,想要远离狮子,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救命啊!救命啊!”但是,大汉的奔跑是徒劳的,他身后的狮子正一步一步地跟上去,离他愈来愈近。 妹喜的心随着下面人狮间距离的缩短,由兴奋变得惊悸,脸色也由红艳逐渐变得恰白。看着下面的狮子一个虎跃扑上去,妹喜嘴里发出了一声“啊!”的惊恐叫声,这叫声引起了回响,一声更尖厉叫声“啊!——”传过来,进了妹喜的耳朵。妹喜不敢看了,紧紧闭上了眼睛。在潜意识里屏蔽着惊恐时,妹喜感觉到了,后来的回声与自己的叫声有些许的不同,里面带着痛苦和绝望。这不该是自己的情感。妹喜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向下看去。下面的大汉不见了,狮子嘴边露着一条人腿在地上,狮子嘴上糊满了红色的东西。 “好看吧?”正在妹喜惊惧的时候,履癸扭头过来,问着她。 “这有啥子好看!”妹喜把嘴角下拉,脸上露出沮丧神情,“就是个吓人嘛。不好看!” “不好看,不好看。”履癸连声附和着妹喜,转身对着侍卫长招手,把他叫过来,低语一阵。等侍卫长走后,履癸转过来笑着对妹喜说道:“我们再换一样好看的。嗯,绝对好看。” 妹喜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随履癸坐上车,侍卫随行于两侧,百官随在车后,大家一路逶迤走来,沿途走过两旁不满店铺、房间的街道。看着这队官家人过来,路人纷纷侧身让道。 一柱香过后,来到一片碧绿的树林前,进门来,里面热闹非凡。 车上的妹喜不由伸长了脖子,向前张望起来,脸上有了一丝期望、好奇的神色。看到妹喜有了精神,她身边的履癸心里不禁暗自高兴,嘴里不自觉间自语问道:“一定好看。”?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6 “我啥子都还没有看见呢。”妹喜小声自语道。 待牛车停下,妹喜随在履癸身边在高处杌子上坐下,定神向下细致看去,不禁面红耳赤,喘息粗重起来。 下满的树林中,嫩绿的小树在微风吹拂下摇曳多姿,树枝间密布着尚未长大的细小嫩叶,嫩绿色的景物让人心旷神怡。然而在这些密布的嫩叶之间隐约有黑黄的物件挂于其间,略有杀景之嫌。树下,群群男女chiluo着,不着一丝一布,相互追逐,嬉戏喧哗,yind的笑语弥漫其中。 当然,有人追逐,有人在仰头啃食着挂于树枝间的黑黄物件,好似吃的正香。 “他们在吃啥子?”妹喜对男女之戏无动于衷,“是烤肉吗,这么想?” “我的美人儿,真聪明!”履癸洋洋自得,赞赏着妹喜,“一猜就中了,就是烤肉。要不,我俩也下去,戏耍啃一会烤肉?”履癸言语间充满期盼和等待,等着妹喜的同意。 “这有啥子好耍的?”妹喜把头一歪,不理睬履癸,“不去!”说着就起身走了。 “好好好,不好耍。”履癸赶紧追上来,手揽住没写的腰肢,“美人儿别生气嘛,再说,我也是在想法让你高兴快乐一下嘛。”这时候,履癸满脸的委屈、无助,“不喜欢,我俩就回去。” 看着满池子诱人的烤肉吃不到嘴里,侍卫们只能狠狠咽下满嘴的唾液,跟着履癸回去了。一些年轻的侍卫们则垂涎于树下的裸女,在血脉喷胀中无奈地跟上履癸、妹喜走了,看着前面身形撩人的身影,在心里把妹喜奸污了无数遍。 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臣看见履癸走远,不禁大大出一口长气,从痛苦的煎熬中解脱出来,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院。在心里暗自骂着履癸“昏君!暴徒!无耐!” 4 朝堂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啬夫站出来了,对着履癸说道:“启奏我后,近两年以来,诸侯国几乎不来斟鄩贡献朝见,斟鄩的粮食快吃光了。” “还能吃好久?”履癸问道,漫不经心地。 “省着点开销,还能,能,”啬夫字斟句酌地,“能坚持一年,可是一年后……” “别可是了!”履癸止住了啬夫,“一年后再说这事。” “是。”啬夫默然退回班中,心下暗自后悔没把能支撑的时间再缩短一些。原来,斟鄩的口粮还能支持两年,为了促成履癸屋里巡视诸侯,啬夫特地把时间压缩到一年,没想到,履癸还是不当回事。啬夫不禁在心里,自叹“命也!”但愿自己能活过去,不被灭国。无奈的啬夫仰头向天,在心里默念着“上天保佑我大夏,上天保佑我啬夫平安到死”。 这时,冢宰出班说道:“夏后,诸侯国岷山三四年不来斟鄩觐见,是不是该教训一下了?不然,岷山国就忘了,他是我大夏的诸侯国身份。” “他敢忘!”高台上的履癸一声喝道,“出兵岷山,叫他们见识一下,晓得我大夏还存在。” 散朝后,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走在回府的路上。宗伯默默无语地走着,司寇跟了上来,与他并肩漫步向前去。 “司寇,朗格不说话?”宗伯忍不住问道。 “还能说啥子?”司寇低声说道,“我等都明白眼前的状况,不需要说出来。” “但愿我们能有个全尸。”沉默好一阵,宗伯低低地说了一句。 “但愿。”司寇附和说道,随即又说道,“人啊,一辈子,朗格样子都是要死的,朗格死法,还重要吗?”沉默一会,“不重要啰。”感叹完,司寇忽然快步走了。 “不重要啰。”宗伯跟着默念一声。 岷山国,还没得有施国大,只因为在雍州南面的大山里,进去出来都极不方便,因此很少与外面的诸侯大国来往,一般的诸侯国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不能因为他们在大山里,就不履行诸侯国的义务——觐见夏后,贡献贡品。 当岷山国君从北面邻居口中,得知夏后履癸带领大军前来讨伐自己的时候,顿时慌了手脚,茶不思饭不想,觉也睡不着了,整日拉长着脸,手脚无措的。 “不晓得啥子事情把父亲愁成这个样子,”看着国君愁眉苦脸的样子,公主琬上前劝解询问道,“但是女子晓得,‘人是铁饭是钢’的道理,父亲这整天不吃饭,肯定是要不得的。” “女子啊,你不晓得,我们岷山国,就要灭国了。”国君一拍自己大腿,叹息道,“哎!这该朗格做哦!”叹息一声,站起来在屋里转起圈来,嘴里不停嘀咕着,“岷山国不能灭,付出啥子代价,都必须保住祖先留下来的岷山国。” “国君啊,先吃饭。”琬跟在后面说道,“吃了饭,人就能活下来,才能说保存名山过的事。” “是,女子说得对,吃饭。”国君一屁股坐下来,“我愁死了,也不能保住国。吃饭。”侍女听见族长要吃饭,赶紧端上来饭豆。国君接过来三两口刨下了肚,最后连吃的什么都没有看清。 “这就对了。”琬看着国君吃了饭, “不晓得啥子事,把国君愁成这样子,能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着解决办法?”琬两眼直直地看着国君问道。 “女子,这事你解决不了的,不然我不会愁成这样子的。哎!”国君太息道,不过在不自觉间说起来,“都是上次州伯下来视察时说的话,引起的事。他说,东面的商候天乙强大起来,已经有了取代大夏的趋势,我们应该停止向斟鄩朝贡,寻求与天乙靠拢,以争取将来新朝成立时的资本。所以,我们岷山停了三年对夏后的朝见和贡品。” “州伯他们去斟鄩朝见夏后没得吗?”琬问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女子?”国君反问道,“他们州长、伯,几乎每隔一年都要去斟鄩朝见一次夏后,否则他们就当不下来,早被换了。” “是啊,国君啊,你让人给耍了。”琬说道,“国君你成了他们手里的牌了,他们把你推出来,挡在前面,出了事,国君你在前面挡着,有了好处他们就截了。” “那个说不是呢?”国君说道,“现在哎朗格办呢,夏后带着大军已经向着我岷山国过来了?” “不晓得,国君晓不晓得有施国的事情?”琬问道,“或许只有那种办法,才能解了我岷山国目前的困局。” “有施国献出了妹喜,解了有施国的困局。”国君说得很犹豫,“但是,妹喜离开了有施国,离开了生她养她的有施氏,她的爸爸妈妈在也不能看见自己的女子了。” “爸爸,妹喜虽然见不到她的爸妈,但是,妹喜救了他们有施氏。”琬说道,“这事也说明,现在的夏后是个色鬼,他们用一个女子就救下一个国。但是,事情到了我们岷山国,就变得麻烦了些。” “朗格又麻烦了呢?”国君不解,问道。 “有施国在东面,地处平原,消息传得快,稍有风吹草动,大家都晓得了。”琬解释说道,“我们这里在大山里,消息来的慢,当我们被灭国了,外面的诸侯都还不晓得。” “女子嘢,你说朗格做吧,别解说了。”国君这时候早没了主意。 “我们要对症下药,才能救下岷山国。”琬说道,“夏后好色,是他的本性,一时间是改不了的。有施国用了一个妹喜就救下了有施国,我们岷山国,可能用一个女子就不行了。” “啥子?”国君一听就坐不住了,“你说要献出两个女子,那,那那,我和你妈还有啥子?我还要岷山国来爪子?” “我的爸爸吔,做人不是这样子的。”琬静下心来,慢慢说道,“我们做人,不光为了自己,还得为别人想一下。我和妹妹琰,如果能救下岷山国,我俩这辈子就没有白来这世上一趟;就算我俩把自己贡献出去,没能保住岷山国,我俩做人也无憾了。否则,岷山国要是因为我俩没有尽力而被灭了,我和妹妹琰会后悔一辈子的,生不如死的。” “我国君养下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国君话语间有了自豪,“深明大义!好,爸爸就按女子你的主意救岷山,就算救不下岷山,我也尽力了。”说着话,国君的神情在不知觉间暗淡下来,“爸爸的两个女子嘢,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呜。”说着说着,国君哭了起来。等感情发泄完了,笑容又爬上国君脸上,对着里屋喊道:“琰女子,琰女子,出来,爸爸和你姐妹俩说个事儿……” “爸,不用商量,你说啥子就是啥子,女子听你的。”琰比琬小一岁,万事都听琬的。 “还是爸的小女子懂事。”国君会心地笑了,笑容里却带着许许多多的无奈和苦涩,但总算是笑。 忽然门外冲进来一个大汉,冲着国君说道:“不好了不好了,他们来了。” “是夏军吗?”国君两眼直直地盯着大汉问道,大汉是国君得知斟鄩出兵岷山国后,派出的哨探。 “是的。”哨探喘着粗气,一时还未喘匀,“离这里二十里路,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来来,来了千儿八百个。” “卧槽!”国君倒吸口冷气,“比我的子民还多几个,这这这,仗朗格打呀?” “国君!”琬闻言,一声喊,“刚才我们说的话不算了吗?” “算,算。”国君的头垂得更低了,过了许久,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了坚决,扭头喊道:“侍卫,侍卫。”哨探见没自己的事了,转身欲走,国君即对他说道:“继续探听消息,随时来报。”哨探知道是对他说的,嘴里应道“是”出去了。国君扭过头来对来到眼前的三个汉子说道:“赶紧去叫管事的,来这里,商议大事。”侍卫们出门走了。 看着远去的三个背影,国君心里想着怎么跟几个老头说事。不知闷头坐了多久,门外一直没得动静,没有一个人进来,国君不禁心里急懆起来,“这几个老东西朗格还不来啊!” 国君的话音刚落下,前去叫人的三个侍卫陆续回来,带来的会心一样,“他说,这时候有点事情要处理,来不了了,请国君谅解。” “谅解他妈个毬!”国君一下跳了起来,“妈的,都是些话头!”国君把头又低下了,嘴里不断叹着粗气,“哎,哎,哎!” “国君,不必哎声叹气的,”琬来到国君面前,“就按前面商量的办法做,上天会保佑岷山国的。” “哎,只有那个办法了!”国君抬起头看着两个女儿,“爸对不起你俩姊妹,但是,为了岷山国,爸爸只能牺牲你俩了,”国君说着忽然站起来,跪在了琬、琰面前,对着二人磕起头来,“为了岷山国,摆脱你们二人了。” “国君,你起来,”琬、琰赶紧也跪下,与国君对着磕头,琬哭诉说道,“我俩是你的女子,也是国君的子民,为了岷山国,我俩愿意献出自己。” “谢谢两位女儿。”国君又磕了头,才站起来,脸上带着泪痕。忽然,眼前一花,门外进来一人,国君细一看,正是前去的哨探,不禁颤声问道:“到,到了?” “履癸带着六百夏军正向这边来了,马上就进院子了,”哨探说道,“有五百兵士,一百箭士。” “晓得了。”国君说道,转身对示威说道:“跟我出去迎接夏后。琬,琰,随我迎接夏后。”琬、琰来到国君身边,国君拉着二人的手出了院子,跪伏在院门口。三个侍卫站立一边。 国君带着琬、琰刚跪下,前面就转出来一队兵士,手持石刀、骨斧,气势轩昂地过来了。兵士前面是一个坐在战车上的大汉,大汉看到眼前景象,愣了一阵,嘴里说道:“这是在爪子?” 国君赶紧对着大汉磕头,口中说道:“罪臣岷山国君,率领琬、琰儿女迎接我后,请我后恕罪。” “我说,你这是……”履癸一下子也无语了,“你们岷山国的兵士呢?就身后的三个吗?未免太少了吧,这这这……”履癸“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7 “启奏我后晓得,”国君一头触地,琬、琰在国君身后跟着磕头,“这三人是我的侍卫,不是兵士,我岷山国没得兵士。” “没得兵士,也该有几个管事的人,他们人呢?”履癸坐在车上平静地说道,“朗格不出来迎接?” “岷山国本有三个管事的老者,不巧得很,他们正好这时都有事,来不了了。”国君有磕了一个头。 “好了,别光顾着磕头了,起来吧。”履癸下车来到琬、琰面前,用手抬起他们的头,立时看呆了,两眼看着二女,不能移动了,无意间嘴里冒出一句,“真漂亮!” “我后若是喜欢,岷山国愿意献出二女,为我后铺床叠被,”国君感觉到了身后的履癸的异样,迎合着他说道,“以赎岷山国君之罪。” “你说啥子?”神魂颠倒间的履癸过了一阵回过神来,问着国君。 “岷山国愿意献出二女,为夏后铺床叠被,以赎岷山国之罪。”国君再次说道。 “啥子罪不罪哦?赶紧起来,国君,”履癸说道,话语间有了疼爱,“别跪坏了我的两位美人儿。赶紧起来,赶紧起来。”履癸拉起来琬、琰,一手一个,搂在怀里。 待疼爱完了两个美人,履癸就问国君,“你说岷山国有三个管事的老头,不出来迎接?” “是,他们家里刚好这时候有事,不能迎接我后。”国君赶紧小心禀说道,生怕说错一句话,丢了性命。 “侍卫,”履癸一声喊,五个侍卫站到了他身后,履癸对他们说道:“随国君的侍卫去三人,把那三个不来迎接的老家伙给我抓来。” “是。”履癸的三个腰佩骨刀的侍卫随在国君的侍卫后面,走了,不一会,抓着三个垂头丧气的老头回来了。侍卫把手一摔,三个老头就匍匐在了履癸身前。 “你们不是家里有事吗,朗格有来了?”履癸看着地上的老头,问他们。 “罪民不晓得我后来到岷山,有失迎接,还望恕罪。”三个老头齐声说道。 “我要是不恕你们的罪呢……”履癸嘴里说着,手上就抓起一个老头,转瞬间老头还没来得及哼叫一声就变成了两块,血肉横飞。履癸手上不停,一抓一扯,一人变两块。很快,三个老头就尸横当地,去见了阎王。履癸撕完人,这才对国君说道:“这样不听使唤的管事,要他何用?你另外再选三个吧。” “是,我后说得是。”国君应道,浑身乱颤,牙齿磕着牙齿。 “对了,你不是说,岷山国没得兵士吗,我给你留下一百个。”履癸转身指着身后的一队兵士说道:“你们这一百人留下。” “谢我后。”国君声音里略有颤音,显然收了惊吓。 国君又要跪下磕头,被履癸拦住,“行了行了,留到下次再磕吧。”说完把手一挥,大声说道:“回斟鄩!”带着被刚才的血腥场面吓得浑身颤抖、脸上没有血色的琬、琰上了战车,走了。 “恭送我后。”国君对着履癸远去的背影抱拳稽首。 被留下的一百兵士,满眼是不舍和无助。 回都之路非止一天。到了斟鄩,进了后宫,履癸左手琬右手琰,揽着二人的腰肢进屋来。 侍女们赶快上来为履癸换衣衫,琬见了站起来,嘴里说着“我来我来”接过衣衫,牵着左袖,琰上前牵着右袖,为履癸穿上。然后,两人拿过来腰带为履癸扎上。 “我后,穿着打扮起来,真是一表人才!”琬赞颂说道,暗地里用手肘捅了一下琰。 “就是,”琰赶忙附和着琬,“夏后是我大夏所有女人的,不,是少女的梦中情人,我和姐姐能得到夏后,是我俩八辈子和夏后修来的缘分。” “我的美人儿,你俩真会说话!”履癸被他俩赞得有点不好意思,对左右二人各亲了一口,“你们这一赞扬,赞得我履癸一个大老爷儿们的脸都有些搁不住了,嘿嘿,没想到,我履癸还是一个大众情人。好,好。”随即把琬、琰抱上床铺,三人共进鸳鸯帐中。 寂寥嫌夜长,销魂嫌夜短。当外面鸟儿鸣叫欢唱的时候,侍女送上来了三分稀饭。 “夏后,夫人,吃饭时候到了。”侍女低声喊了两声,不见帐里有动静,就把饭端下去了。一柱香后,侍女再次端上来,对着鸳鸯账喊道:“太阳起来了,夏后,该吃饭了。”但是仍没有人回应她,侍女只得再次端下去。 日上三竿时候,一缕阳光射进来,愰开琬的眼睛,琬张开嘴,打了一个哈欠,“哎呀,饿了,有饭没得?” “有,有。”侍女应道,“早给夫人端上来了。”琬起身拿过来豆喝起来。 在琬喝得正香的时候,履癸被饭香诱惑醒了,看到琬在喝稀饭,嘴里说着“美人儿,你喝快点儿,快钻进来。”随着履癸的话声,琬感觉到一股凉风吹过来,知道是履癸叫她进被窝,于是一把抹了嘴,丢下豆,就钻了进去。很快,被褥下有上演了男女大战的好戏。 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时候,在倾宫里,妹喜彻夜难眠,一人睡着冰凉的被窝,整夜都不曾暖和过。天亮后,思想着往日与履癸的恩爱,在心里难免有些惆怅,翻身起来,问着身边的侍女:“夏后出征岷山,回来没得?” 看着比驴脸还长的妹喜,两个侍女暗自得意说,谁也不待见你的驴脸,嘴里回道:“昨夜,夏后就回宫了。” “他回来了,朗格不进来见我呢?”妹喜问道,“他是不是又带了人回来?” “回夫人,夏后昨夜回宫时,带了两位夫人回来。”侍女说道,眼睛暗自观察着妹喜的反应。 妹喜的眼睛瞬间挣得大了些,脸上明显有了惊讶,随即眼睛恢复正常,脸上也有了微笑,“夏后拥有中国,全天下的美女都是他的子民,才带回来两个妹妹,不算啥子。”妹喜一阵思想,有了主见。 看着妹喜脸上的阴晴变化,侍女在惊奇妹喜的忍耐时候,听见妹喜再说道,“我应该去看看两位妹妹,感谢他们减轻了我身上的负担。你们赶紧准备两匹夏丹布,随我去看望两位妹妹。” “是。”两位侍女转身去了里屋,找出两匹上等布匹,抱出来放在妹喜面前。 “不急,先放在这里。”妹喜说道,转身对着一边的另一个小侍女招手叫过来,对她说道:“你现在每天不用在这里了,起来后,去后宫外面,看见夏后上朝走后,赶紧回来告诉我。” “是,夫人。”小侍女转身出去了。 过了几天,小侍女回来了,对妹喜说道:“回夫人,夏后刚才出宫上朝去了。” 妹喜脸上马上有了喜色,对身边两位侍女说道:“报上布匹跟我去看望两位妹妹。” 两个侍女应声“是”,站起来抱着布匹来了后宫琬、琰的门外,妹喜把小侍女留在门外远远的,她自己在门上敲了一下,里面的人应道“门没闩”,妹喜就推门进去了。 屋里人正抬头望着进来的三人,“你们是……”眼睛里满是疑问。 “我是妹喜,听说来了妹妹两人,我特地过来看望妹妹,”妹喜笑得眼睛都圆了,“哦,我挑了两匹不,送给两个妹妹,做身衣衫。拿过来,让妹妹看看,喜欢不?”妹喜说着向随身侍女招手。侍女们抱着布匹过来站在琬、琰面前。 “哎呀,该我俩过去看望姐姐才是啊!”琬受宠若惊,站起来惊叹说道,身后的琰也跟着站了起来。琬说:“朗格敢麻烦姐姐,还送布呢,真是过意不去。我俩刚来到斟鄩,身边没得东西,送姐姐,那就我俩陪姐姐说句话吧。琰儿,快下地来,给姐姐施礼。”琬、琰随即下地,对着妹喜弯腰打弓,“谢谢姐姐的礼物。等两天,我俩过去看望姐姐。”接过来夏丹布,放下。 “看两个妹妹说得多客气,”妹喜感叹说道,手抚摸着琬、琰的手,疼爱有加,“要啥子礼物哟,过来看一眼就够。我们三人一起侍候好夏后,让他有精力管理中国,我们就算尽到责任了。” “姐姐说的是,”琬顺着妹喜的话说道,“我俩刚来到,啥子都不懂,今后有做得不周到处,还请姐姐原谅。” “这倒说的是。”妹喜应道,“妹妹毕竟刚从大山里来到斟鄩,有些规矩还是有些不同的。嗯,比如说,说,”妹喜一时还没想好,边想边说道,“譬如说,夏后有个同胞妹妹,刚去了没半年,按斟鄩的规矩,我们刚进来的人,都是要问清楚了,找个时间去郊外祭拜一下,已尽姐妹之情谊。”说到这里,妹喜忽然转了个弯,“当然,不去也没关系,夏后也不会说的,只是有心里难免会有一点儿不高兴的。” “一定要去祭拜的,”琰说道,“不能让人说,我们是山里来的,不懂礼数。” “好了,不耽搁妹妹休息了。”妹喜说着站起来,走了。两个送布的侍女跟着出来了。 履癸午休后,来了琬、琰的后宫,看到两人还在休息,就上铺来欣赏二人的睡相。过一会,二人还没醒来,履癸就伸手进她们的被窝。一边摸着琰的肌肤,一边暖手。琰被凉手刺激,醒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是履癸,就赶忙坐起来。 “我后的手好凉哦,”琰说道,“一进来就把我冰醒了。” “嘘!”履癸把食指竖在嘴唇前,小声说道,“小声点儿,别惊醒了琬儿。你们的瞌睡好大,都这么久了,还在睡。看你姐姐,睡得像不像个死猪?”履癸笑着问琰。 “你才像个死猪。”琰笑了。这笑容宛如勾魂的小手,直把履癸的魂魄勾引得七荤八素的,不知身在何方。履癸挨身上来们就要扯琰的衣衫,被琰挡住了,“后啊,这都大白天的,不能做那事。忍一忍吧,到了晚上,我们在来大战一场。” “可是,我现在就想那个了,朗格办?”履癸厚着脸皮挨过来。 琰伸出一手,把他推开去,“对了,后啊,听说你有个胞妹去了没多久,她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琰忽然想起,早上妹喜的话,小声问履癸。可是,没有得到履癸的回应,履癸的手只是略微停留了一下。这停留很细微,粗心的琰没感觉出来,只是想着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应答,于是又问道:“她在哪里啊?”随即感觉到,自己被提了起来,琰还没来得及呼喊,就有一股剧痛传上心来,跟着,在她想喊还没来得及喊的时候,琰就成了两块,散落在了地下,后宫里顿时散发出来一个鲜血、屎尿混合着的奇异怪味。 “妈的!”履癸低吼一声,站起来就出了后宫。 正在铺上睡得迷迷糊糊的琬,被履癸那声低吼吵醒过来,随即闻到那股怪味,“呼呼”怵着鼻,到处找起来。当琬爬起来,看见地上的那对穿着衣衫的肉块时,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事啥子?”琬穿上衣衫,下地来,这才看清肉块上有个琰的头,忽地惊悸窜上头来,惊声尖叫喊道:“琰儿,你朗格了?朗格成这样子了?我的琰儿啊——”琬的惊嚎,惊心动魄,触人灵魂,悲恸鬼神。很快琬就哭晕过去鬼神不知了。 这时候,侍女进来,收拾地上的脏污,冲洗地面。 5 住在倾宫的妹喜,听到后宫里传过来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嚎,叫来侍女。 “你去后宫打听一下,啥子事情搞得如此惊天动地的?”妹喜对她低声说道。 侍女应声去了一阵,回来说:“夏后把她给撕了,一屋子的鲜血,臭死了。” “撕的哪个?大的还是小的?” “他们说是不爱说话的那个。” “哦。”刚才还兴奋激动的神色消失了,妹喜低下头小声嘀咕道,“说话少的死了,朗格不是说话多的那个呢?嗨,白费了我一番功夫。”?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8 “大的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侍女赶紧顺杆爬起来。妹喜抬头恶狠狠地盯了侍女一眼,侍女急忙补充道:“夫人神机妙算,她们死有余辜。” 原来,履癸有个胞妹,长得十分迷人,履癸一直对她垂涎三尺,但碍于人言,不敢下手。出征岷山国之前,不懂事的胞妹一人来为履癸送行,履癸逮住机会动手了。事后害怕大臣议论,将胞妹捏死后葬在了后宫外的树林里。妹喜进宫后,听侍女们悄声说起此事,于是设局,借履癸之手杀琬,结果死了琰。 “我们后宫啥子都不晓得。”妹喜盯着侍女说道,“不听话的,都一个下场。” “是,啥子都不晓得,”侍女赶紧表态说道,“啥子都没有发生。我去看哈饭好了没得?”侍女嘀咕着出去走了。 妹喜一人在屋里,心事重重的,暗自思想着:晓得死了,还得想办法除掉大的才要得。可惜了一个完美的计策,杀鸡用了牛刀。我的后啥子时候才能回到倾宫来哦,嗨! “夫人,饭凉了,”听到侍女的喊声,妹喜才看见,侍女送过来的饭在长条上都放凉了,这才端起来,喝了几口,随即又思想着心事。侍女看见妹喜魂不守舍的样子,过来拿了饭豆去伙房洗涮。 一心思想的履癸始终没有出现在倾宫,妹喜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心思白费了。多天来,妹喜对侍女送来的饭食没有一点兴趣,白天黑夜都一门心思地想着履癸。 这天,躺在铺上的妹喜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吸引,抬起头一看,长条上放着一豆搭着烤肉丁的稀饭,那诱人的香味就是饭豆里散发出来的。妹喜不禁端过来,三两口就喝完了,喝得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这饭香吧?”一个人问道。 妹喜这才抬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厨子站在面前,不由愣住了,“你是,你是那个厨子奴隶。”妹喜一时想不起来眼前人是谁了。 “告诉夫人晓得,我是伊尹。” “哦,对,是伊挚。”妹喜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没听见伊尹的话,随即问道:“你你不是去了殷商吗,朗格在这里?” “我现在是宫里的庖厨,听说夫人心神不宁,吃饭少,就特地过来给你做饭来了。”伊尹说道,“对了,现在,我叫伊尹,夫人有啥子想吃的,可以随时给我说,伊尹就去给夫人做来。” “哦,对对,你会做饭,怪不得刚才闻到那么香的饭,”妹喜说道,随即害羞起来,“哎呀,一不注意,一豆饭全让我喝完了,肚皮都鼓起来了。” “夫人要是喜欢,以后我就天天给你做饭送过来。”伊尹说道。 “要得嘛。”妹喜说道,随后脸上又有了忧愁,“你做的饭太香,我止不住自己,那样子,会变胖的。”忽然遇到家乡的故人,妹喜心里开始四年家中的国君了,看见侍女不在眼前,于是悄声问伊尹,“国君他们还好吗?有施国朗格样了?” “国君还是那个样子,”伊尹低声说道,“有施国也没有啥子变化,还是老样子。不过,我来这里前,一直在殷国,只回过一次有施国,那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我们在这里都没有熟悉的人,孤单寂寞得很,”妹喜说道,看着伊尹的眼睛闪着微笑的光,“以后有空了,多来倾宫,和我说说外面的事,摆会龙门阵。” “夫人喜欢,伊尹求之不得的。”伊尹说道,“我该走了,厨房里好有事情要做呢。” “记住我的话啊。”妹喜看着伊尹离去的背影,说道。 这天,履癸闲来无事,无意间来了倾宫,嗅着里面的香味,不自觉地进来了。到里面才发觉,是妹喜面前的饭的气味香,不由过来坐在妹喜面前。 妹喜感觉到履癸进来了,故意不抬头,看着面前的饭,自语说道:“伊尹做的这饭,就是香,不饿饿的人都要吃两豆。不晓得我后今天吃了饭没得。” “我还没有吃饭呢,”听到妹喜一人在屋里还念叨着自己,履癸心里无来由地升起了暖意,两眼盯上了妹喜的饭,“美人儿,你这饭好香哦,诱惑的我都流口水了。” 妹喜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履癸,“我后要是还没吃饭,就把这豆喝了吧。” 履癸巴不得妹喜这一声,端起来就把饭喝下了肚,吃完还觉得不过瘾,不由小声问道:“你这里有好吃的饭,为啥子我没得呢?” “这是伊尹专门为妹喜烹饪熬的稀饭,”妹喜话语中有了自豪,“这可费时费力得很。我后想着一时半会就要吃上,可是不容易哦,何况你是顿顿吃香喝辣的惯了,再好的饭到了你嘴里,也不香了。” “说得也是啊,这不过是换了个口味,”履癸刚说完就觉得上套了,“不对啊,我的美人儿,你这是要吃独食啊。” “后啊,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哦。”妹喜你有看向履癸,“你天天在两个妹妹房里,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哪里还在乎我的饭食?” “嗨,不要说她。烦得很!”履癸叹息一声。 “哦,这么看来,是他们不懂得侍候我后啊,让大王生气了。”妹喜说道,“不过没关系,妹喜这里永远等着我后啊。”妹喜说着话,抬起头挨过来,倒在履癸怀里,微笑着。 “还是我的美人儿体贴人。”履癸的手禁不住抚摸上妹喜的脸蛋,心里有了轻松地快意。 “我后吃饱没得?” 妹喜的脸上露着两个深深的酒窝,看得履癸两眼发直,“饭倒是饱了,可是这里对美人儿饿着呢,朗格办?”履癸嘴里说着话,嘴就低了下来,堵住了妹喜的嘴。妹喜顺势伸出胳膊圈住了履癸的脖子,两人随即倒在了铺上。知趣的侍女赶紧退出来,关了门…… 一个时辰后,履癸起来坐在妹喜身边,脸上带着满足。不一会,不经意间又拉长了脸,“哎”地叹息一声,面上有了愁容。 “我后朗格有不高兴了?”刚睁开眼睛的妹喜细声问道,“哪个惹我后了?” “还能有哪个,不就是那帮讨人嫌的老头吗?”履癸说道,“尤其那个巫师太史关龙逄,一点不照顾面子。哎,不说他了。” “大夏是我后的天下,还要他们给面子吗?”妹喜骨子里的厌恶显了出来,“我后不喜欢,打发他走人不就行了,何必忍他呢?” “不行啊,我的大夏也由不得我任性啊。”履癸说道,“这老头是从豢龙氏来的,善于养龙,龙是我大夏的精神象征,我不能把他朗格样。因此,在朝堂上,这老头肆无忌惮,以直谏出名。没想到,满朝的大臣还吃他这套,还让他混出了一点名堂。你说,我该拿他朗格办,美人儿?” 一听这话,妹喜知道关龙逢在朝中有不小的威望,还不到杀他的时候,于是说道:“那我后还得忍让一下才是了。” “忍让?”履癸一下有了跳起来的感觉,“我不想忍了!”随即声音低了下来,“总有一天,要杀了这个老不死的。” “不可啊,我后。”妹喜转出劝解道,“那样的话,会落给他们不好的印象。” “哎呀,不说了,走了。”履癸站起来出了宫门。 早朝时,关龙逢有站出来,对着履癸苦口婆心地,“我大夏以前的帝后,都是讲究仁义,爱民节财,爱民如子,这样国家才会久安长治。如今夏后你如此挥霍财物,为了一个女人,那子民贡献来的财物修建倾宫。这还罢了,你还懂不懂得就手扯活人,一个人在你手上瞬间就成了两截,无故杀人无度。您若不改变,上天会降下灾祸,那时我大夏定有不测,迟早会完的。” “你说完了没得?!”履癸越听越不顺心,不由无名火在心底窜起来,“你这老头都说了些什么,还是我大夏的巫师?” “正因为我是大夏的巫师太史,才会这样苦口婆心地规劝夏后,”关龙逢不看满脸启程猪肝色的履癸,“让我大夏能够继续传承下去,不至于在你手里玩完。” “笑话!我会完?”履癸无奈了,怎么遇到一个榆木疙瘩的巫师,“你抬头看看天上,那红红的太阳,是多么的灿烂耀眼,那就是我夏后。老头,我告诉你,”履癸这时候气糊涂了,也不顾忌讳,喊道,“那太阳今天下去,明天还会升起来,今年下去,明年还会升起来。太阳没有完的时候,我夏后就没有玩的时候。”接着面现不屑一顾的神情,“去,让我完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你!你你……履癸,你太狂妄!”关龙逢被履癸的比喻气得无话可说了,“自古以来,好没有哪个帝后自比天上的太阳。你晓得晓得,大夏的子民在说啥子?” “他们说啥子,关我履癸屁事啊!” “他们在诅咒太阳!”关龙逢吹胡子瞪眼睛地叙述说道,“他们咒骂太阳说,‘你这个太阳还不快点完蛋!我们愿意和你同归于尽。’他们这是在诅咒我大夏啊,子民希望我大夏快点完蛋啊。” “你这老不死的,瞎编些啥子?”履癸伸出一手,隔空戳着关龙逢骂道,“我这才刚说,我是天上的太阳,你就编出来‘太阳快点完蛋!’还说啥子‘要和太阳同归于尽’。你这样不爱大夏,还站在这里爪子?” “夏后啊,你不晓得,民间的子民早就在诅咒,在诅咒太阳了,”关龙逢不畏履癸的咆哮,“他们早在诅咒我大夏快点完了。只是没人给你说。” “还编!”履癸气得站起来了,“是不是,你不相信我履癸不敢杀你这个老不死的!” 眼看朝堂上huoyao味十足,吏部冢宰站出来了,朝高台上的履癸说道:“夏后啊,不要跟巫师太史一般见识,尽管他的本意是希望我大夏能长久传承下去,但是他的说法不对。不用跟他计较。” “他哪有好的本意?”履癸的声音一时还没有降下来,仍是粗声粗气的,“他就是沽名钓誉,一心博取贤臣的名声。可他从没有想过夏后的心情感受。这种人,死有余辜!” “我后不喜欢他站在这里,把他赶出去就行了。”冢宰说道,“你要是杀他,岂不上他的当了?” “这话还不错嘛。”履癸的亲终于顺了,“侍卫,与我赶出去!” 三个站殿侍卫,手舞着骨刀过来拉着关龙逢,要往殿外赶。关龙逢奋力挣脱侍卫的拉扯,自己在叹气声里出来了。 哀叹自己所处的时代,哀叹自己遇到的履癸,哀叹自己遇到的人。关龙逢回到巫师府邸,见到所有人都不顺眼,最后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长吁短叹、唉声叹气了一下午,饭也没心思吃。三四个时辰后,天色黑下来了,屋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侍女、奴仆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到他面前来。忽然,肚子里一阵“哗哗”的流水响声传来,关龙逢才明白今天的午饭和晚饭还没有吃,看一眼长条上的饭,又没了胃口。摸摸坐了一下午、难受的屁股,关龙逢站起来出了门,在小院里慢慢散步,脑子里一片模糊混沌,啥子都不想,又似啥子都在里面翻滚。天上月亮的清辉洒下来,照出地上的影子一个长条的灰黑轮廓。 “朗格遇到这么一个时代,真叫人无语!”关龙逢无声地问着自己,脚下的步子缓慢。这时,院墙外飞进来一柄骨质大刀,“啺”一声落在面前,背着大刀落下差点砍得头破血流的关龙逢及时回退一步,站定,仔细观察着飞刀过墙的地方,生怕外面还有刀斧飞进来,要了性命。站了半天,外面再无动静,也不见有脚步走动声音,关龙逢这才捡起地上的骨刀细看起来。 刀上带有尚未凝固的、还显着大红的鲜血,关龙逢脑子里立即转起来。?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9 “显然是有人想要我死了。”关龙逢第一眼就明白了投刀者的想法,“这人明显是想要我的命,幸好我的围墙高,他进不来。那么想要我死的人会是哪个?”这个问题刚冒出来,关龙逢就有了答案,“没错,除了他,还有谁希望我死呢?在没有了……你想我死,你就来杀我啊,朗格又不敢动手?懦夫!” 进屋来,躺在铺上,关龙逢闭上眼睛就看见大禹、姒启、少康、姒杼等一系列大夏的先人站在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尽管都不说话,那目光就把他们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都表达出来了。关龙逢不禁颤栗着身子,心情惶恐,对着先人们不断磕头,“都是关龙逢能力不够,没能辅佐好夏后,才让我大夏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四方诸侯不朝,帝都粮食亏空,眼看就要人吃人了。可是履癸生性凶残,顽固,只晓得享乐女色,面对这样的夏后,关龙逢该用啥子办法了,祖先们啊,你们教教我吧。”关龙逢念叨着,声音里全是自责和无奈,人跪在地上,对着死在空中的四位祖先磕头。 “没有能耐,你做的啥子巫师太史!”大禹一声吼,转身远去,转瞬消失在了天空,跟着姒启、少康、姒杼也消失了。关龙逢急了,对着天空大喊道:“别走,求求你们教我。别走!” 关龙逢的一声“别走”大喊,惊动了外屋的侍女,穿衣进来,见关龙逢正在睡梦里,双手在空中乱抓,于是伸手拍着关龙逢,喊道:“巫师,巫师,你醒醒,醒醒。” 被侍女拍醒,关龙逢睁开眼睛,迷茫着看着侍女,问道:“他们人呢?走啦?” “巫师,你一人在屋里睡觉,没得人进来啊。”侍女说道。 “哦,在睡觉啊。”关龙逢坐起来,自语说道,“水,水。”侍女赶紧把水豆递过来,关龙逢喝了两口,倒下又睡了。 由于心力交瘁,关龙逢接下来几天倒下了,躺在铺上神志不清。 再说,巫师府邸院外的伊尹投进去激化履癸与关龙逢之间的矛盾的带血骨刀后,轻手轻脚走了,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回到后宫伙房就把烧火的奴仆叫到一个僻静地方,小声说道:“你赶紧回殷都,给殷候说,现在的斟鄩,一片混乱,但还没到倒的时候,叫殷候显出低调姿态,最好派信使悄悄来斟鄩觐见履癸。同时联系诸侯,准备消灭斟鄩。快,现在就走。” 这个烧火的奴仆是伊尹从殷都带来的间谍,专门传递口信的,听了伊尹的话,连夜出了斟鄩,回殷都去了。 5 在侍女的精心照料下,关龙逢渐渐恢复了体力,人能下地走动了。吃过早饭,关龙逢换上衣衫,来到大殿上,看都不看高台上的履癸一眼。 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关龙逢就站出来,颤巍巍对着履癸抱拳说道:“臣巫师太史关龙逢有事启奏我后。” “说!”履癸没有扭头看左边的关龙逢,粗声说道。 关龙逢对履癸这声吼假装是温言细语,于是不徐不慢地说起来,“关龙逢身为朝堂上的巫师太史,一直在极尽全力辅佐夏后,只希望,夏后体恤民情,勤政朝堂事务,远小人亲君子,把我大夏带向辉煌的新时代。” 履癸一听关龙逢这套,头就大了,低着头坐在那里不吭声,只听关龙逢在滔滔不居然地说着,“妹喜就是有施氏送来斟鄩葬送我大夏的妖孽,希望夏后远女色,斩杀妹喜,一心向政。” “老东西!”听到这里,履癸再也无法忍受,不禁大喊一声,“你有完没完?我就那么一个女人,你口口声声,喊我远离她。那你,屋里的那么多的侍女难道就仅仅为你穿衣叠铺的吗?!你就没有用过他们?” “夏后啊,你难道还看不见吗,北边的殷商正在兴起?”关龙逢不理睬履癸的诘问,直接说着自己的劝谏,“哪个天乙灭了有葛国后,正在收洛人心,在他身边的中国诸侯十有七八了。我们大夏现在剩下的只有昆吾、矢韦等几个了,斟鄩有多久没有收到贡品、贡粮,马上就要人吃人了呀,你居然还在大修倾宫,消耗钱财。” “闭嘴!闭嘴!”履癸被关龙逢说得气急败坏,站起来隔空戳着他吼道,“你个老不死的,给老子,滚!滚!” “发后还没在关龙逢面前喊老子,你居然就喊开老子了。”关龙逢被履癸的一声“老子”惊诧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来,只觉得脑子气血上涌,人瞬间迷糊,一下子从高台上滚下来了,一阵“骨碌碌”地翻滚出去一段距离,才停下不动了。 “巫师!巫师!”站在进处的啬夫弯腰一探关龙逢的鼻息,早没了出气,不禁小声说一句“死了。” “早就该死了!”高台上的履癸回应道,坐了一会又说道,“吏部冢宰。” “在。”冢宰出班应道。 “派信使去殷,叫那个天乙来斟鄩述职。”履癸说道,“我倒要渐渐,那个让老东西怕得要死的天乙长得啥子样。” “臣下来就派信使。”回到吏部,冢宰叫来两个信使,对他们说道:“你俩赶紧去南亳,传旨殷候天乙,来斟鄩汇报工作,叙述殷商的发展情况。记住,天乙搬到南亳了。” “晓得了。”两个信使答应着出来向南亳来了。 吏部信使十多天后,赶来了南亳,看见南亳街道上次序井然、商业繁茂,两人都不禁暗暗惊讶,在心里赞叹道:“这才是让人生活的地方。” 来到商候的府邸,信使大声喊道:“商候太乙接旨,太乙接旨。” 太乙早就接到伊尹的口信,知道斟鄩的大致情况,这时候听见喊“接旨”,明白是斟鄩的信使,急忙小跑出来,对两个信使恭敬有加,抱拳说道:“商候太乙恭迎二位信使。” “我俩是斟鄩大夏的信使,”信使昂头对太乙说道,“夏后履癸口信,令商候太乙,立即启程到斟鄩,向夏后汇报工作,禀明详述商国的发展。” “太乙明白。”太乙应道,验过信使腰牌,“信使远途来到商国,辛苦了,请到堂屋坐坐。” “谢商候好意,还请商候尽快启程。”信使知道履癸对商带有敌意,不敢在商多逗留,“告辞了。”说完转身走了。 太乙回到堂屋,对侍卫说道:“把右尹仲虺,和公子托、公子胜、公子庸叫来,商议事情。”侍卫应声“是”走了,不一会,四人来到太乙面前。 “刚才,斟鄩来的信使带来口信,夏后履癸要我商派人去斟鄩汇报工作,”太医说道,“履癸的目的是了解商国的发展情况,更主要的是,看到我们灭了有葛国,对我商国有了疑心。因此,这次,我准备亲自去斟鄩,一方面释去履癸的疑心,二呢,我也可以了解一下斟鄩的真是情况。” “不可。”仲虺首先反对了,“履癸凶残成性,见色忘义,商候去了,恐怕凶多吉少。派一两个信使代表商候,去斟鄩汇报即可,万万亲自不可去斟鄩。” “我不亲自到斟鄩,又朗格晓得对手的真实情况呢?”天乙反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道理大家都懂的。” “道理虽是这样,但是商候还是不宜以身涉险,”仲虺说道,“万一出了问题,商国这边朗格办?” “这样,这次我和托去斟鄩,两人遇事有个商量,”天乙说道,“万一我俩出了事,回不来了,胜继承商候之位,希望右尹见胜犹见我,好好辅佐。” “这些都没得说的,凡是商候指定的人,仲虺都会尽心尽力辅佐,”仲虺说道,“但是眼下说的是,商候该不该去斟鄩的事,仲虺坚持认为,商候不应该亲自去斟鄩。” “好了,这个事就这样子定了,”天乙态度很坚决,“不要再说了。” 天乙和托稍事收拾,带着两个侍卫就上路了。在路并非一天,途径艰辛,到了斟鄩。 这天,上午,履癸正在早朝,坐在高台上听着下面的大臣议论现在诸侯朝贡一事,门口站殿侍卫进来说道:“启奏我后晓得,商候天乙前来斟鄩觐见。” “放他进来。”履癸说的韩随意。对以前与关龙逢赌气,宣天乙觐见述职一事,履癸早忘了。 履癸话音落下那一瞬间,大殿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再细一看,来人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走着“禹步”,很有点像个跛子的感觉。随着男人一同进来的,还有个年轻后生,身形也不矮小。来人进殿来,朝上抱拳稽首,嗓音洪亮,说道:“商候天乙前来斟鄩,觐见我后,述职商国的现状、发展,以及对未来的打算。” “下面站着的,可是天乙?”履癸见着来人相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慢慢问道,“商国现在哎可有好多子民?都在干啥子?你们商国现在有好大?” “禀告我后,”天乙仰头看向高台上的履癸,气势凛然,“现在述职的正是商候天乙,我们商国现在有子民八万人,大部分都在从事生意买卖,世人俗称经商,另有少部分奴隶在田地里种庄稼,放羊牧牛的更少了,只有一千来人。另外,我们商国将来将继续经商,大力发展经济。至于商国的大小,一直维持在当初启后封赏的土地上,幸得祖先保佑,历代夏后的恩惠所赏,和我们历代商候的不懈努力,我商国土地还没有缩减,或者被他人侵占。现在还是启后赏赐的东西宽九十里,南北宽九十三里。” “嗯,还不错!”履癸赞颂说道,“自我大夏建国四百多年以来,在中国的许多诸侯国,大多都消失不见了,稍好一些的诸侯国,其土地也缩减了不少。你们商国能够保持四百年来,土地不减少,很不错了。不错!”履癸总之给了天乙较高的评价。 这时候,新上任的巫师太史终古站出来,说道:“商国的天乙,不止是保持住了自启后以来我大夏封赏的土地,应该还多出来一下吧?商候朗格不说说这多出来的土地,是朗格回事?” 一听提到多出来的土地,天乙心底就咯噔一下,来者不善啊,于是思想了一会,说道:“我商国地处偏僻,南北都有大山,一些奴隶为了改善生存条件,就私自开垦了一些荒芜的山坡,贫瘠的石岭出来,种植庄稼,因此就多出来那么一点点的土地。” “不错嘛!”履癸说道。 “那么,有葛国是兰格回事呢?”啬夫费伯昌出班诘问道,“该不会是有葛国君自愿不要爵位,并入商国的吧?” “正如啬夫预料的那样,”天乙不看费伯昌一眼,面对高台上的履癸说道,“有葛国就在我商国旁边,天天看见我商人生意兴隆,羡慕我商人的物质生活发达,就找到我,说他自愿放弃国君位置,并入我商国。同为邻居,我不好驳了人家的情面,就同意了国君的请求。唯一做得不当之处一点,是没有实现征得我后的同意,就同意了国君的请求。” “嗨,你这是做得好事嘛,不用我同意,”履癸说道,“商候天乙在自己富起来的时候,能够帮助有葛国,实乃好人。嗯,不错,下去吧。” “谢谢我后的夸奖。”天乙再对履癸抱拳说道,随即转身对身边的大臣稽首一圈,“谢谢各位对我们商国的关心。告辞了。”说吧转身出大殿,向外走去。 看着天乙远去的背影,费伯昌心有不甘,出班说道:“我后让商候蒙蔽了。有葛国本是我大夏在商国旁边的耳目,时刻来斟鄩报告商国做的一些不法之事,天乙因此对有葛国恨之入骨,于是出兵灭了有葛国。” “岂有此理!”履癸怒了,“侍卫,赶快出去,拦住天乙等人,带往夏台先关两天。” “是。”四个侍卫手持骨刀、骨斧跑步出去了。?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0 再说,天乙等四人出了大殿,没做停留,出来就急匆匆地往南亳赶路。 “都说斟鄩是虎穴,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公子托洋洋自得的,“让爸你三两句话就打发了,那帮大臣也就是一帮蠢蛋。” “闭嘴!”天乙对着托一声呵斥,“小娃儿懂得啥子?专心赶路。” “前面赶路的可是商候天乙,”这时候,后面转过来喊声,“请稍等一下,夏后散朝后,要为商候摆宴庆贺。请回来。” “爸,你听见没得,他们要请你吃饭呢?”托兴奋了。 “宴无好宴!”天乙小声说道,“别理他们,只敢赶路。到了前面树林,大家先藏起来。”四人于是加快脚步,直向前窜去。不管后面的追兵如何喊,天乙四人始终不理睬,只管埋头赶路。 “前面的人,听见没得,不要走了,”后面的追兵侍卫见前面的四人不理睬他们,又大声喊道,“夏后请你们回来,赴宴。”喊过还不见前面的人理睬,侍卫就放出了狠招,“再走,我们放箭了!”说着话,履癸的侍卫取下背上的箭矢,对准前面身材高大的人影就射过来了。 听见箭羽破空声迫近,走在天乙身侧的托扭身转到天乙后面,霎时间,令人窒息、痛彻心扉的感觉袭遍全身。托明白,自己真的中箭了,且是自后背到前胸的对穿箭。随即口中一股热流涌上来,来不及多思想,托无意识地张开嘴,“哇!”一声热流就喷了出去,顿时嘴里有了甜甜的感觉。托顿时觉得头晕眼花,把持不住,身子倒于地下了。前面正疾走的三人听见后面的异动,就站住了,惊讶地看向地上的托。 “朗格回事!”天乙转身质问着追上来的侍卫,“是夏后准许我等走的,你们为啥子要放箭?” “夏后,请商候回去。”侍卫不回答天乙的质问。 天乙低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公子托,不由抱起来,哽咽道:“娃儿啊,都是我害了你,不该带你来斟鄩。” “爸爸,我好冷!”天乙怀里的托,声音低弱,微不可闻,“我要走,了。”一句话说完,托的头耷拉下来,断了气。天乙抱着托,在履癸的侍卫变相押送下,来到夏台,被关了起来。 这天,伊尹又悄悄来到倾宫,给妹喜带来了他家乡口味烤肉。看着妹喜一脸陶醉的吃相,伊尹心里没来由地有了兴奋,脸上不由地微笑了。 “你那有心思,笑啊?”妹喜看见伊尹的笑脸,随意地说了一句,“我本是没心思吃,可是在架不住你的烤肉的诱惑。”妹喜说着有啃了一小块肉下来,卷进嘴里咀嚼起来。 “我朗格就没心思笑了?”妹喜的话引起了伊尹的注意。 “你的主子被关起来了。”妹喜还是没当回事地说道,看见伊尹仍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就是那个那个叫天乙的,被管起来了。” “你耍我的吧?”尽管吃惊,伊尹还是愿意相信是假的。 “你是从我有施国来的唯一一个家乡人,你看我啥子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妹喜反问道,“就关在夏台。当然,你真要是当做玩笑,那就当我啥子都没说。” “是夏后给你说的吧。”伊尹在最后一次确认。 “能来我这里的男人,除了他,还有哪个?”妹喜说完,又加了一句,“当然,你也算一个。” “夫人,今晚我不能陪你摆龙门阵了。”伊尹说着话,人就站了起来。 “去吧。”妹喜说道,“我晓得,你晓得了这个消息,心思早不在这里了。” 夏台就在斟鄩郊外,离倾宫十来里地远。伊尹踏着月夜星光,一会儿就赶到了。站在夏台外面,伊尹竖起耳朵仔细辩听着里面的动静,从一头慢慢走到另一头。忽然间,里面的一个声音吸引了伊尹。只听里面的人低声太细说道:“没想到我天乙唯一一次没有听左相的话,就葬送了子托,还把自己也困在这里,我真是悔恨啊。” “商候,我是伊尹,”伊尹也低声对着里面喊道,“你们朗格来了斟鄩?我不是建议派一两个信使来吗?” “右相伊尹啊,我是天乙,”墙内人说道,“我和两个侍卫被困在这里了。你有没得啥子好的办法?” “商候,你不要着急,伊尹来替你们想办法。”伊尹说道,“商候在里面,一定要吃好,别把身体饿坏了,我大商的兴旺还指望你呢。” “这里吃的,倒是不少。”天乙说道,“你赶紧想办法去。” “好好。” 从夏台回来,坐在自己房子里,伊尹就把履癸的个性弱点细想了一遍,觉得履癸性格中的贪财贪色可以利用,就连夜派出那个烧火的奴仆回南亳,跟仲虺说了履癸的性格缺陷。仲虺立马行动,选了两个美女和一筐贝壳,派公子庸赶来斟鄩。 伊尹也把自己积攒的自房钱拿出来贿赂妹喜,请她给履癸吹枕边风说,天乙忠心大夏,没得异心。 一天,散朝后,履癸带着庸来了履癸的后宫。琬自琰死后,也疯了,履癸早把琬赶出了后宫。 看见伊尹进来,履癸惊讶了,“你不是给我的美人儿做饭的厨子吗,朗格来我这里了?” “我来给夏后送美女和钱来了,”伊尹对着履癸抱拳说道,“要是夏后不拒绝的话,我就叫她们进来?”伊尹对履癸的侍卫送了钱财,侍卫就放伊尹进来了。 “美女和钱呢?”履癸更惊讶了,“我从来不会拒绝的。叫他们进来吧。” 伊尹回身到宫门口,对外招一下手,外面进来连个美女。履癸看见眼睛就直了,“哇,美人儿,真漂亮!”履癸一手搂一个,顿时浑身血液喷胀。敢要进入癫狂状态,履癸有冷静下来,问着伊尹,“你说的钱呢,在哪里?” 伊尹对着外面喊道:“抬进来。”满满一筐贝壳就摆在了履癸面前。 看着这一筐的钱,和两个诱人 的美人儿,履癸立时冷静下来了,问道:“你一个厨子,这钱肯定不是你的,两个美女,也不是你的。说吧,啥子事?为啥子要送我美女和钱?” “夏后只能英明神武!”伊尹赞颂道,“伊尹本是一个厨子,自然没得这些钱财。这些都是商候天乙的公子庸送给夏后的。”伊尹说着指了一下庸。 “哦,你们是来救商候的。”履癸看一眼让他垂涎欲滴的两个美女,不由暗自咽下了口水,“庸,你倒是说说看,你的理由能不能说服我。说服了我,我就放了天乙;要是说服不了我,我就砍了天乙的头,同时还要治你的贿赂夏后之罪。说吧。”履癸坐直了身子,等着庸说话。 “商国,本是我后的诸侯,”庸实说道,“天下的所有财物,都是夏后的,我们诸侯国不过是在替夏后你临时看管一下。因此,我送来的这些财物,和美女,本就是夏后你的,我爸本属于下回的东西拿来给夏后,这不算贿赂吧,只是物归原主。” “嗯,说的还有些道理。”履癸不由缓和了语气,“那说说天乙吧。” “商候天乙,原本是夏后封赏的,他也是大夏的臣子,子民,”庸说的更加自如了,“商候本一心一意,为夏后你发展着商业,积累着钱财——不然,我哪来的钱送还夏后?——商候一心替夏后积累钱财,无意中得罪了那些小人,就在夏后面前说商候的坏话,蒙蔽了夏后。”这一套说辞是伊尹姒夏教给庸的。 看着到手的慢慢一筐钱财,和对着自己眉开眼笑的美人儿,履癸是在不舍得撒手。再想着昨夜铺上,妹喜说的那些,“天乙是大夏的忠臣,一心为大夏积攒钱物”的说辞,履癸觉得两者完全都对上了,于是说道:“我本没得处罚商候的意思,只是把他留在斟鄩,体验一下斟鄩的生活,一边他将来哪天,来斟鄩朝堂上当大臣。” “只是,商国许多事务都是商候制定的规则,”庸说道,“商候不在,商国许多事务全了,我们为夏后积攒的财物的数量就少了许多。为了保证明年还给夏后送来更多的财物,还请夏后,让商候会商国。不然,明年送不来财物,就不好办了。” “那不行,明年还得送这么多的财物来斟鄩。”履癸上套了,“要天乙回国是吧?那好办,放人。”说着就冲外面喊道:“侍卫,带他们去接商候回国。” “是。”侍卫应道。 “谢谢英明神武的夏后。”庸对履癸抱一拳出了宫门。 伊尹随后跟出来,和庸一起跟着侍卫来到夏台,接上天乙和他的两个侍卫,坐上庸带来的牛车,一众人等连夜回国去了。 回到南亳,天乙就召集左左相伊尹、仲虺,以及公子胜、公子庸,商讨眼前局势及应对策略。 “我在斟鄩住了这一段时间,对斟鄩有了较清醒的认识,”右相伊尹说道,“先说,夏后履癸,这人生性残忍,动不动抓住人就一扯两截,很血腥残暴;履癸还好女色,妻妾成群,但是他的最爱还是妹喜一人。同时,履癸自己没得啥子主见,常常被人诱导,做出不正确的判断。至于朝堂上,有些人早把事情看透了,比如那个巫师太史终古和啬夫费伯昌,就明白姒夏目前的处境,敢说,还有一定能力。这是我们要面对的。下面的诸侯,基本上不觐见履癸,绝大部分国君三四年都不来斟鄩朝见贡献了。当然,还有昆吾、矢韦、顾等几个诸侯还跟着斟鄩跑。” “听了右相的介绍,我觉得,我们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左相仲虺说道,“第一,履癸五主见,可以为我所用,找机会误导他,二,对下面的诸侯,我们可以着手收编一些对姒夏反感的,到我们商国周围,以扩大商候的影响。当然,现在哎是开始嘛,还是要先易后难,先灭几个小国,以试探姒夏的反应。” “右相伊尹在斟鄩搜集了大量有用的信息,辛苦了。这次能回来,右相出了不少的主意。”天乙说道,对伊尹竖了一下拇指,“左左相的建议,很重要,为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重要参考。那说说接下来,具体应该先灭哪几个小诸侯。” “我觉得,西面的洛,南面的荆,是不错的对象,”仲虺说道,“他俩国小,还不老实,时常骚扰我们,我们可以一次为借口,灭了他们两个。” “我同意。”伊尹说道,“洛、荆国小,打起来轻松,不费劲,被灭了,斟鄩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却能给诸侯以极大的震动,效果好!” “那好,就灭洛、荆。”天乙决定了。 “我这次回来,带了两个人回来,他俩英勇善战,可以分别领兵前去洛、荆。”伊尹说着,对外喊道:“女鸠、女房,进来吧。” 随即进来两个壮汉,铁塔一般站在地上,“女鸠、女房兄弟俩见过商候,见过相,见过公子。”两人进来对着大家团团一稽首。 “这是我从斟鄩带回来的两个勇士,这次可以用上。”伊尹说道。 “两位勇士,你们说说,进攻洛、荆,需要多少兵士?”天乙看着二人问道。 “消灭洛、荆这样的小国,两百人足够了。”女鸠说道。 “你说呢,要多少兵士?”天乙问女房。 “哥哥说两百个够了,那两百个就够了。”女房说道。 “好!”天乙叫道,“我就给你们一人两百个兵士,配上骨刀、骨斧,带兵前去灭了洛、荆。” “是!”女鸠、女房应道,“不灭洛、荆,誓不回南亳。”?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1 女鸠、女房二人带着兵士向西、向南来了。十天中,女鸠、女房各砍了五十个人,各带着五十颗首级回来了。 这天,女鸠、女房站在天乙面前。哥哥女鸠说道:“启禀商候晓得,女鸠领兵两百,剿灭了洛国,斩杀五十人,带回来男女俘虏三百人,钱财一百个贝壳,我军未伤一人。钱财、俘虏已交左相仲虺。” “启禀商候晓得,女鸠领兵两百,剿灭了洛国,”弟弟女房说道,“斩杀四十五人,带回来男女俘虏两百人,钱财八十个贝壳。我军重伤两人,不过未伤及性命。钱财、俘虏已交左相仲虺。” “仲虺已经将贝壳收入国库,”仲虺说道,“至于那些俘虏,我觉得,留下几个年轻女子作侍女,剩下的,发到田间地头去种庄稼,再换出我们本地的奴隶去洛、荆耕种,将他们的土地收归我商国所有。” “很好。两位将军下去吧。”天乙说道。女鸠、女房出去了。天乙想了一阵,问道:“左左相,我们接下来,朗格做?” “我们灭了洛、荆,中国诸侯已经震惊,”伊尹说道,“目前尚需要观察一下斟鄩的反应,不过,履癸应该反应平淡,一月后,我们就选家大国动手,比如昆吾,比如矢韦等。” “先灭矢韦吧,”仲虺说道,“他老是往斟鄩跑,告我们的黑状,还有就是,矢韦相对弱一些,好啃点。” “这想法不错。”天乙沉思一会,“我也有这种想法,就这样做。” 于是商候坐下来,静观其变,等着斟鄩和诸侯们的反应。然而,半年过去了,不旦斟鄩在静观“其”变,中国的大小诸侯们也在静观“其”变,没有人来南亳谴责商对洛、荆的“吞并”,也没有诸侯派兵前来追随天乙,大家的耐心都很好。天乙却不能无限制地等下去,又是一个阳春三月,天乙留下左相仲虺守南亳,自己和右相伊尹一起带着两千兵士、三百箭士、一百铠甲兵,派女鸠、女房为左右先锋,向着矢韦国进发。 几天后,大军开到矢韦国都郊外,遇到阻路的矢韦大军。 矢韦国君坐在战车上,左右军士推出阵来,冲商军大声喊道:“商候可在军中,请出来答话?” 商军前锋女鸠、女房本要挥军冲击过去,斩杀了矢韦国君了事,被天乙拦住。天乙也坐于战车上,有左右两个兵士推出,与矢韦君对面相望。 “敢问商候别来无恙?”矢韦国君对着天乙抱拳。 “矢韦君请了。”天乙也抱拳,“商候这厢有礼了。” “矢韦本是一小国,只敢望商候之脊背,不敢与之平坐长条,”矢韦国君大声质问说道,“不知何故,商候挥大军临我国都门外?” “可恶矢韦国君,长期不敬夏后,自立为王!”天乙凭空无地生有,推己及人,将自己的作为推到矢韦国身上,谴责大骂道,“我受夏后只托,特帅军前来教训不知尊长的矢韦国。走之前,夏后姒夏对我说了,要叫矢韦国君痛彻心扉,灭其国,也在所不惜。”骂到最后,天乙说出了这次出军的目的。 “子履!”矢韦国君被天乙骂得勃然大怒,伸出一手隔空戳着天乙的脸面,“无耻之徒,居然也能编造出如此冠冕堂皇之言语!”矢韦国君气急,感觉喉咙中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不得停下来喘息一阵,“我矢韦,本是姒夏的忠实诸侯,一心拥戴斟鄩,拥戴履癸,誓死跟随姒夏,何来的不敬?何来的自立为王?我只看见殷商子冥以来,吞并中国诸侯,自立为商王,不见有其他诸侯自称为王者。”矢韦国君一手捋胸,捋顺胸中那口气,“子履,你怕是看着我矢韦紧跟姒夏,成了你殷商的眼中钉,必要拔出而后快吧?” “我们何曾见过强盗说自己是盗贼?”天乙说道,“我们无法沟通,只有阵上见个高低!”说完推车回阵,对兵士喊道:“前锋,把矢韦君与我捉来!” “得令!”先锋女鸠抢先出阵,冲着对面大军喊道:“反贼!哪个前来送死?” 矢韦军中也出来一员大将,不说一句话,手举着两柄骨斧就冲过来了。 女鸠见来将身材魁梧,举着骨斧如山神一般地冲过来,赶忙也举着手中的斧子对冲到两阵之间,和来将对杀起来。女房赶紧将箭士排列阵前,以防对方的箭矢射击。 阵上骨斧亮闪闪,对杀大将似两山。浑身气势汹汹,秒杀对方士气。 女鸠挥舞骨斧猛斩下,力势灌下亚历山大。矢韦大将举斧迎,力鼎女鸠面色红。 女鸠眼见一招不能得手,立即撤力横斧扫过对方腰身,力求斩杀之。矢韦大将见来时凶凶,立马弯腰急速侧跳,躲过女鸠一击。可惜这一闪,还是慢了一点女鸠的骨斧扫过去,斩下一物来。只见对方动作迟缓下来,女鸠顾不上查看地上为何物,转过骨斧回来,前进两大步,又横扫回去了。 这一下,矢韦大将无法再躲,被骨斧从腰间扫过,断为两截。就在这时,矢韦阵中一箭羽射出来,直奔女鸠面门,女鸠力道已用死,身子无法闪让,被射了正着,顿时停在阵上。 同时,女鸠感觉到身后的箭羽如蝗虫般地激射过去,矢韦阵前的无数兵士顿时被射死在阵上,随即一股人流从身后冲杀过去了。女鸠知道是商军在掩杀着矢韦军,于是一把拔下脸上的箭羽,不顾脸上的剧痛,挥舞着手里的骨斧跟着冲杀了过去。 这一仗,打成了虎头蛇尾,前面打的艰难,后面的局势一边倒。随着女房挥军掩杀,矢韦军兵败如山倒,解救败退。矢韦国君也在混乱中被乱军踩踏而死。 天乙接收了矢韦败军,打乱编入商军中,继续清剿着矢韦余孽。直到天黑下来,天乙清理完矢韦余孽,在矢韦国君的堂屋里坐下来,接受着矢韦国管事们的朝见。 收编完矢韦国,把矢韦国土地并入商国后,天乙撤军回国了。 女鸠拔出脸上中的那一箭,带出来一小块血肉,回国后养了半年伤,伤好后脸上还有一个坑。 剿灭矢韦国,商收伏俘虏三千,矢韦氏子民六万多人,作奴隶,另外兼并了其土地长宽八十里。殷商因此一战,土地和子民扩大了近一倍,实力大增,周边一些小诸侯赶紧派出信使来南亳朝见商候,天乙均以平等的诸侯国礼善待觐见的诸侯们。从此中国诸侯霎时间脱离斟鄩,来到了南亳,天乙俨然成了诸侯们的盟主,大有号令天下的趋势。 这天,左相仲虺来右相伊尹房里闲坐,两人喝了一会茶水,就说到眼前的局势,不由细论起来。 “华夏诸侯归我商者,十之七八了,商候应该有更大的行动才是。”仲虺说道,有点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知右相是何想法?” “不知左相的大的行动是啥子意思?”伊尹笑问道 “我认为,直接攻下斟鄩,灭了姒夏,是时候建立我大商国了。” “可是我们商国的实力还不够啊,”伊尹说道,“要灭掉夏,我们害得积累一些力量。” “光靠我商国,力量是差了一点,”仲虺说道,“我们不是还有身边的诸侯国吗?他们一国出两百兵士,三辆战车,又有六七千人的兵力,和四五十辆战车,不就可以灭姒夏了。” “这样啊,倒是也够了。”伊尹的口气松动了,“左相可以自己跟商候商量一下灭夏的大事。” “我俩一起去跟商候说,这样靠谱一些。”仲虺看着伊尹的脸说道,笑了,“我们是左左相嘛,商候看我俩意见一致,也会同意的。” “要得。”伊尹尽管同意了,显然同意得很勉强。可是仲虺正在兴头上,对伊尹的勉强视而不见。 左左相一起来对天乙说了现在的局势,天乙当场就拍板同意了仲虺的主张。于是商国的信使四面出发,来到各个与商交好的诸侯国,分别提出了与之对应的出兵计划和要求。各个诸侯国君君答应了天乙的请求,明年春三月准时出兵,参加殷商的灭夏大计。 次年三月,各个地方诸侯派来的兵士和战车,真是聚集在了大河边上。伊尹、仲虺站在天乙左右,监视着场地上的诸侯国军,各国饿军旗在风中咧咧飘扬。 仲虺这时候意气风发,对着下面的大军大声喊道:“姒夏横征暴敛,鱼肉子民,中国诸侯奋起反抗暴夏。我商候天乙,奉天行事,讨伐姒夏,顺应民意,必然成功。”仲虺一阵鼓动,带起了下面诸侯些微骚动、激奋。仲虺接着说道:“下面,我点一下诸侯国出兵人数,以便大功告成之日,进行封赏。有扈国。” “有扈国出兵三百,兵车三辆。”有扈国君应道。 “有男国。” “有男国出兵三百,兵车二辆。”有男国君答应道。 “彤城国。”仲虺喊道。 “彤城国出兵四百,兵车三辆。”彤城国君答道。 “有缗国。”仲虺喊道,可是下面没人应声,仲虺于是加大声音又喊一声,“有缗国,有缗国到了没得?”下面始终五人应答。仲虺心里一下激灵,暗骂着“这个没得诚信的昏君!”赶紧继续喊着诸侯,“有褒国。” “有褒国出兵两百,兵车二辆。” ………… 一通点名下来,除了有缗国没到,所有诸侯国全到了。 仲虺转身对天乙汇报说道:“启奏商候天乙,中国诸侯大军集合完毕,集合诸侯国二十五个,集合诸侯兵士五千,战车七十辆,加上我商国兵士七千,战车三十辆,共有兵士万二千人,战车百辆。下面请商候发令,出发灭姒夏。” 天乙于是上前一步,张嘴正准备说话,忽然一阵狂风过来,挂断了军旗。眼见这一急转直下的局势,天乙惊诧了:这是天不叫灭夏啊! 伊尹赶忙上前,大声对下面的诸侯兵士说道:“有缗国,背信弃义,答应出兵出战车,却不来,引起了天怨,民愤,大风挂断军旗,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提示,因此,我们诸侯国大军应当顺应天意,先攻取有缗国,再灭姒夏。” 有了伊尹的这一铺垫,天乙立即大声喊道:“有缗氏,背信弃义,不可与共。出发,剿灭有缗氏!” 于是,原本灭夏的大军转而攻向有缗国。 两天后,被浩浩大军吓破胆的有缗国君,带着五百兵士、四辆战车逼迫前来与诸侯汇合,被天乙抓了起来,并大声质问他:“有缗氏,你作为一个诸侯国君,为何背信弃义,答应了的事,又生反悔?” “商候啊,我有缗氏不是反悔,”有缗国君哭丧着连解释说道,“我本姒少康的母氏,我不好直接参与灭姒夏啊。” “现在朗格有来了?”天乙质问得更加理直气壮,“你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人也配当国君?真是侮辱了我们诸侯国君的人格。姒夏选你当国君,可见姒履癸的智商和能力。” “你这不是带着大君来剿我来了吗?”这时候的有缗国君欲哭无泪了,“我不来不行了嘛!” “你这种人也配当国君!”天乙忽然大声喊道,“侍卫,与我将这背信弃义的家伙砍了!” “是!”天乙的侍卫上前拉过有缗国君,一刀斩于刀下。 “前军先锋,与我收编有缗氏兵士,”天乙喊道,“兼并有缗氏土地,归我大商所有。所有有缗氏子民,全是我大商的奴隶。” 通过一连串操作,天乙灭了有缗氏,更加壮大了商国的声势。前来归顺的诸侯更多,更坚决了,南亳城里天天都能看见,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诸侯带着他们的侍卫,在不停地来回穿梭,最后汇集在天乙的府邸,随后又出来散开,回了各自的去处。?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2 稍待清闲时候,天乙走出堂屋,站在大门口,仰望着西边斟鄩方向,默然不语。 “商候,在想啥子?”一边的仲虺轻声问道,“是不是在想,啥子时候去斟鄩?” 天乙低下头,看着仲虺微笑一下,又望向西边。 “剿灭姒夏的时候倒是差不多了,”伊尹说道,“但是在具体操作上,好的细细考虑考虑,不可盲目行动,否则可能重复前面的错误。” “右相说的很对啊,我们上次出征斟鄩的情况不可在出现,幸好右相借机灭了有缗氏,不然……”天乙想起上次的难堪就心有余悸,沉默一会后,转头看向伊尹,“右相,有啥子想法没得?” 听着天乙略带谴责的口气,仲虺不再急功近利,抢先了,也把眼睛看向伊尹。 “这两年来,我们先后灭了洛、荆、矢韦、有缗氏,还有其他一些小国,这动作可谓够大的,”伊尹慢条斯理地述说着,“可是斟鄩一直没有动静,这不得不能,让我们有所警觉,接下来,必须得谨小慎微,玩玩不可大意。” “右相说得很对啊,”仲虺看着伊尹,微笑说道,“可是,我们该具体朗格做呢?还请右相细细地说一下。” “眼下,斟鄩还剩一个有实力的忠实走狗——昆吾,这是我们要面对的最大障碍,”伊尹说道,“在剿灭斟鄩之前必须考虑好应对昆吾,因此,最坏的局面可能是双线作战。” “这个局面,我也想过,”天乙说道,“以我大商的实力,倒不是问题,问题是朗格应对突发事件,和人员的具体安排。”一听天乙把问题提出来了,仲虺也看向了伊尹。 “现在,中国的诸侯基本上,都能为我所用了,这是我们的有利条件,”伊尹说道,“因此,我想,先集中我商国的兵力灭了昆吾,在转头过来剿灭斟鄩。万一,昆吾一时不能被剿灭,我们就得利用诸侯力量,分兵对付斟鄩,那时候,我们可以以逸待劳,打斟鄩一个措手不及,可以事半功倍。” “要得,就按右相的想法实施。”天乙说道,“早恢复几个月,就开始剿灭昆吾,到时候,右相作我大商的总指挥。我们现在就派出信使分赴各诸侯,统计他们出兵出将的人数。” “这次,我们给诸侯要许下实实在在的承诺,以调出他们的实际兵员。”仲虺说道,“可以承诺,出力大者,将来新朝建立时,承诺分封他一个大国;出力小者,新朝建立时,分封他一个小国;不出力,甚至隐瞒自己实力者,待新朝建立后,就灭他的国。” “这个主意好。”天乙兴奋了,“可以最大限度地调动诸侯的力量,我们就能增加一倍到两倍的兵士和战车,斟鄩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就算右相刚才说的最坏局面,对我们也不是问题了。”天乙想着即将出现的大商国,心里就憧憬起来,“分派信使的事,左相来做,让信使把即将出现的大商局面给各个诸侯国君讲清楚。嗯,诸侯集合时间就定在半年后,在昆吾西面二十里的树林里。右相呢,你就先休息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大干一场。” 接下来两个月,商候的信使南北东西地来回穿梭,甚至不避讳斟鄩的哨探了。 又是一个仲夏之际,天空骄阳似火,蝉鸣唧唧。西面一处山林里,伊尹站在一高台上,面对面前集结的万人诸侯大军,神情淡定,侃侃而谈。“为了解救子民于水火,上天赋予了我们无尚的责任。因此,当面对姒夏的苛捐杂税、子民生死于倒悬时,我们要奋不顾身地,肩负起这个责任,怕死,我们就不会来这里了。现在东面,商候正领着大军在与姒夏的走狗昆吾做着殊死决战,一旦剿灭了昆吾走狗,我们就开向斟鄩,推翻姒夏的残酷统治,建立起我们诸侯们期盼的新朝。” 在伊尹讲话停顿间隙,下面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推翻姒夏。”刀棒林立。 “不要残酷,要仁慈!”骨斧森森。 “建立新朝!”喊声震地。 ………… 东面,昆吾都城郊外,两队各两千的兵士列阵相迎。两阵中间,四员大将你来我往,频繁过招。刀斧举起,闪出耀眼光芒,刺激着战场情绪;棍棒林密,好似原始森林,密不透风,苍蝇蚊虫也难飞过。吼声动地,撼摇五岳三山。 女鸠提起骨斧与肩齐,横着向右上扫过一斧,斧斧生风,疾风袭面。昆吾将甲忙闪身低过,躲开这一斧。女鸠此招为虚着.待斧势在左下方沉下,迅疾奋力向右再尽力扫过。昆吾将猝不及防,待举斧格挡时,女鸠骨斧已至自己立足处,急忙以手托地,双脚腾空让过斧杆,然而,仍是慢了一拍,脚底被女鸠的骨斧扫中,顿时痛彻心扉。这时,昆吾将不顾脚底剧痛,手里骨斧对着女鸠顺势剁了下去,瞬间,手上有了剁中的感觉。接着,对战的两人都向后仰翻倒地,一时间起不来了。 双方的兵士见主将倒地,都上前抢下自己主将,抬下去了。 女房上阵,两柄骨刀冲对方挥舞,大声喊道:“昆吾走狗,快来送死!” “殷商匹夫,休得欺人!”对方回骂道,“待老子稍事休息,就来斩你的狗头!” “不要休息,现在就来!”女房怒声大骂道,“昆吾走狗快来领死。” 然而昆吾一边把阵奉得死死的,任凭女房叫骂,就是不出阵。女房骂过一阵后,无奈地回了营。两军出现了僵持局面。 营里的女鸠被对手落下来的大斧削去一只耳朵,连带小半个肩头。原来,昆吾将甲脚底受伤,剧痛之下,斧势失去了准头,让女鸠躲过一劫。当时为躲对方的大斧,女鸠本能地后仰,在对方大斧落力冲击下,失去重心,仰倒地上。女鸠的伤势不算重,但有女房在,他就不用再上阵。 但是,被女鸠伤到的那员大将是昆吾的唯一主将,却被女鸠的骨斧将连带脚趾的一张脚底削下来了,完全不能行走。昆吾因此高挂免战牌,任凭女房叫骂,就是不出阵了。 就在两军僵持时候,天乙营里侍卫带进来两个人,一见天乙就抱拳稽首。 “斟鄩弃臣巫师太史终古和啬夫费伯昌结伴前来投靠商候,”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对天乙齐声说道,满眼的期待,“期望商候能收留我俩,愿我们两个小人物能为商候尽犬马之劳。” “你是巫师太史终古?啬夫费伯昌”天乙指着搞个男人惊奇问道,又指稍矮男子问道:“你是啬夫费伯昌?”上次在斟鄩时候,见过这两人,天乙知道两人是真的,不是伪诈。看着两个的神情,天乙心里明白了,斟鄩快到结束时候了,于是故作欢迎兴奋状,说道:“天乙欢迎两位大臣加入。”随即问道:“不知斟鄩现在是啥子情况,有望两位不吝赐教。” “商候正在与昆吾开战,可晓得为啥子僵持住了?”终古反问道。 “我们砍伤了昆吾的大将甲,他们没人出战了。”天乙试探着说道,“就僵持住了。” “是的,昆吾国内没有将了,可又没有伤到他们的兵士,你们就僵持住了。”终古说道,“昆吾君现在正在向斟鄩求救。” “这样啊,我商国危矣。”天乙跌脚叫道,“我们聚过之兵都在这里,国内空虚。” “商候不必过虑。”终古说道,“我俩原来街道昆吾口信,本想劝履癸立即出兵南亳,断了商候后路,可是那昏君整天只在倾宫与妹喜那妖女在一起,整整一月不上朝。” “哎呀。”听到此,天乙长长出了一口气,“要是那昏君上朝,采纳了你俩的建议,我商国就完了。” “我俩对昏君失望之极,因此,前来投奔商候,希望商候收留。”终古和费伯昌一起说道。 “欢迎欢迎。”天乙笑道,“我商国正缺管理大臣,两位能来我南亳,实乃我天乙之大幸事。侍女,给两位大臣上水。”天乙冲一旁的侍女喊道。终古和费伯昌喝着商国的茶水,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不由显得轻松了。看着二人的表情变化,天乙问道:“不晓得,两位对眼下的僵局有啥子建议没得?” “现在,昆吾国内无战将,斟鄩方面已经错失攻取南亳良机,”终古说道,“我候何不留下一副将在这里,看住昆吾,亲率大军直取斟鄩,灭了昏君,建立新朝?”说完,忽然感觉说得过了,又补充一句,“当然,这只是终古和费伯昌二人的个人看法,供我候参考,参考。” “只是个人看法,仅供我候参考。”费伯昌跟着说道。 天乙听着终古的话,心下豁然开朗,“建议很好,很好。” 结合前段时间的昆吾的表现,天乙认为二人说的基本上是真话,于是带着侍卫来了西面二十里外的树林,找到伊尹,把终古和费伯昌带来的信息说了。 “结合昆吾的反应,我觉得终古和费伯昌介绍的情况是真的,”伊尹思想一阵说道,“他二人也是真心来投靠商候你的,不想诈降。那么,那么,商候接下来朗格想呢?”伊尹问天乙。 “按现在的情况,我们就应该赶快进兵斟鄩,剿灭姒夏。”天乙说道,“我们不能错过眼下的时机。” “商候看法切合实际,抓住时机,赶快进兵,消灭姒夏就在眼前。”伊尹说道,“现在,昆吾已经无能为力,对我商国构不成威胁了,我们应当撤回女鸠、女房,前来汇合诸侯各国兵士,急速进军斟鄩。至于昆吾,流一个副将,带着五百兵士看着就行了。” “哦,女鸠在对阵昆吾一战中受了伤,估计上不了阵。”天乙说道,“不过不影响走路、行动。” “没关系,我们还有女房,各个地方诸侯国也有一个两个大将,可以上阵,”意淫说道,“但女鸠是我们的大将,他在军中,虽不能上阵,总可以出一下主意,稳定军心。” “那好,我这就派人去传令,女鸠、女房带兵过来汇合。”天乙转身对侍卫喊道:“你两个去昆吾我大商兵营传令,叫女鸠、女房留下一个副将,看着昆吾,他二人带兵来这里汇合。” 第二天,女鸠、女房带兵来到林中,汇合诸侯大军后,一万多的大军就浩浩荡荡地开向斟鄩来了,沿途兵士、战车绵延数十里远。 这天,当前进到鸣条,大军扎下来休息时,前方哨探进了营帐,说道:“报告商候,斟鄩姒履癸带领七千夏兵正向这边来了,距离这里上有二十里路远。” “再探。”天乙说道,哨探说声“是”就转身走了。 “马上就要开战了,我候,现在需要给地方诸侯大军做个动员了,以鼓舞他们的斗志、士气。”伊尹对天乙说道。 “好。”天乙转身出了营帐,站在大军营前。 “各诸侯国君、大将、兵士,”伊尹大声对着大军喊道,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商候要给大家讲话,鼓舞士气。” “好嘢!”鸣条的旷野欢声雷动。 “来,你们大家,都到这儿来,都仔细听着,我给你们讲的话:”天乙站在一个杌子上,更显得高人一头,大声说道,“不是我个人不守本分,敢于兴兵作乱,是因为姒履癸犯下了很多罪行。我私下里也听到你们说了一些抱怨的话,可是姒履癸他有罪啊,我畏惧上天,不敢不去征伐他。如今姒履癸犯下了那么多的罪行,上天就命令我去惩罚他。现在你们大家会说:‘我们的国君不体恤我们,抛开我们的农事不管,却要去征伐打仗。’你们或许还会问:‘姒履癸有罪,他的罪行究竟怎么样?’姒履癸君臣肆意加重徭役,耗尽了姒夏的民力;又重加盘剥,掠光了姒夏的资财。姒夏的民众都在怠工,不与他合作,他们说‘这个太阳什么时候消灭,我宁愿和你一起灭亡!’姒履癸的德行已经到这种子民怨恨的地步。现在我一定要去讨伐他!希望你们和我一起来奉行上天降下的惩罚,我会重重地奖赏你们。你们不要怀疑,我绝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如果你们违抗我的誓言,我就要惩罚你们,罚不听我话的人,做奴隶。概不宽赦!” “我等诸侯愿意听从我候命令,奉行上天降下的惩罚,”诸侯国君们大声回应着天乙,“讨伐姒夏,斩杀姒履癸。” “讨伐姒夏,斩杀姒履癸!”大军齐声喊道,声震天外,撼动云彩。?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3 6 话分两头说。 关龙逢伤透了履癸的心,一想到朝堂上都是那些犟死鬼老东西,履癸就不想见他们,心想:管他妈啥子事情,全丢给那帮老东西折腾去,老子不管毬了。还是我的美人儿好,对我事事顺心。 履癸放了天乙后,就钻进倾宫,天天和妹喜温存在一起,宫门都不再出一步。 朝堂上,值日官今天刚喊“有事起奏无事……”就被人打断了。 “现在夏后都不在上面,还喊那些虚套爪子?”巫师太史终古说道,“大家有啥子事,直接说就是了。”随即转身问下面的大臣,“大家说吧。” “启……”啬夫费伯昌的习惯一时没改过来,“启奏我后”终究被他强行咽下了,上前两步说道:“多年来,诸侯各国疾奔不来斟鄩觐见夏后,斟鄩的贡粮已经吃完,当然后宫里,搜搜粮仓底子,陈粟老米还能坚持一个月。民间已经开始在吃野草、树皮了。大家都想想,一个月后,我们都该吃啥子?” “啬夫!”司寇上前一步,大声喊道,“你是干啥子的?为啥子事情瞬间就到了这个地步,没得粟米了?为啥子不早说!” “哪个说的,我没有早说?”费伯昌反问道,“在夏后征讨岷山氏之前,我就在朝堂上说过,斟鄩没粮了,没粮了,你们哪个当回事了?到这时候,又来说我没提醒。”啬夫说一阵,停了一下,“私下里,我和遒人也谈过多次了,让他派信使催贡粮。” “我早派出五六波的信使去了地方诸侯,催过了,”遒人出班说道,“可是,可是,没得人理睬啊,更有甚者还把我派出去的信使赶出来了。我和啬夫两人私下去倾宫见了夏后两次,建议夏后武力巡视一下,夏后总是说,没得时间,他没得时间啊!”说道后来,遒人情绪激动,声音大了许多,“他的时间都在倾宫!” “这事啥子后啊?他不管事!”群臣的情绪被遒人调起来了,“巫师太史,你是我们群臣的首领,你出个主意,该朗格办?我们没得粮食吃了,会饿死人的。” “大家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终古急忙安抚着群臣,“事情总会解决的,办法总是会有的,粮食、烤饼也会有的。大家不要激动。散朝。”履癸不在,宣布散朝的权力属于巫师太史。 “散朝!”值日官喊道。其实,不用值日官喊,群臣就在向外走去了。 啬夫费伯昌跟着大臣们没精打采地出了大殿,被身后一声“啬夫留步!”喊住了,转头一看,是终古追了上来,于是停下步等着他。 “啬夫啊,这就准备回府吗?”巫师太史上来随口问道,“要是不忙,我俩走走?” “好吧,我俩走走。”啬夫费伯昌应道。于是两人顺路漫步起来。 “啬夫啊,你是催收贡粮的,我呢,首领着朝政,现在斟鄩没得粮食吃了,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吧?”终古说得很淡定,波澜不惊的,“我们得一起去趟倾宫,找夏后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不是。你说呢?” “好吧。”费伯昌说道,“希望凭我们俩个老家伙的脸面,能见上夏后。” 两人带着各自的奴仆,一步三摇晃向倾宫来了。路上,走饿了,奴仆递上来烤饼啃一口,再可口随身带着的凉水。走到未时二刻,两人累得快虚脱,才到了倾宫。 “两个老头,干啥子的?”两人刚到倾宫门口,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拦住了。 “我是巫师,他是啬夫,我们来找我后商量事情,”终古笑着说道。 “哦,两位是大臣啊,请先等一会,我进去禀报夏后。”侍卫立即换了衣服面孔,一个人进去了。 “嘿嘿,我俩还是有点儿面子的嘛!”费伯昌脸上笑了,低声对终古说道。话刚说完,进去的那个侍卫出来了,只听他说道“夏后正忙着呢,朝里大事有巫师太史等大臣解决,不要来烦夏后”。一听这话,啬夫脸上就愣住了,冲侍卫大声喊道:“啥子!他是夏后呢,朗格能一推三六九呢?正是我俩解决不了了,才来找夏后的,他朗格能不见我们呢?” “你冲我俩喊啥子喊!”侍卫也火了,“夏后不想见你,我有啥子办法。” “麻烦侍卫大哥,再进去禀告夏后一下,”终古忙说道,“就说斟鄩没得粮食吃了,请求夏后武力巡视诸侯。” “好吧,在给你们禀报一声。”侍卫一听,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有进去了。过一会,出来对俩人吼道:“快滚!再不滚,就大棒侍候,打断你们的狗腿!” “夏后啊,斟鄩要饿死人了!”啬夫性子急,听侍卫传达的履癸话语,不由大声哭喊起来,“夏后再不出来,斟鄩就要饿尸遍野了。” “快滚!快滚!”侍卫上前来,手里大刀片、大斧头在啬夫、巫师太史脚下拍得山响,弥漫起阵阵尘土,迷了人眼。 啬夫、巫师太史被侍卫吓得挑起老高,本能地躲避着脚下的大刀、斧头。在侍卫的逼迫下,啬夫、巫师太史不自觉地跳着出了倾宫。 “哎!我大夏完了!”巫师太史一声太息,预测到了姒夏的命运。 “履癸!你这个昏君!暴君!”啬夫气急,大骂起来了。 两个侍卫提着刀斧赶了过来,大声呵斥道:“啥子人,胆敢在倾宫外撒野!不怕死吗?”嘴里喊着话,手中的刀斧就在二人面前直劈、直砍下来,落在地上“喳”一声,各砍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啬夫、巫师太史不由自主地转身就跑了,很快二人就汗流浃背。 待感觉周围冷静下来,二人彻底绝望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们朗格做?好回去吗?”终古问着自己,随即有了主意,对自己说道,“现在东面的殷商正在东征西讨,声势浩大,不如去投奔天乙。” “我这里的贡粮解决不了了,唔,”啬夫说着不由哭起来了,“我们朗格生在了这么一个时代里哦!” “你还回你的府邸吗?”终古又问一声。 “我回去也找不来粮食啊。”啬夫抽泣着,“算了,我就跟你一起投奔天乙吧。这个姒履癸伤透了我的心!” 于是,在暮色黄昏的天际下,两个绝望、精疲力尽的老头,漫步在了通向东方的道路上。 次日的大殿上,值日官看着空荡荡的高台上,杌子上没有人坐,一边的巫师太史也没出现,不由得暗自惊诧。但是长年的朝堂生涯练就了值日官的见怪不怪性格,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高台,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执行着自己的职责。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道的语调依旧平淡无异。回应值日官的平静的是,下面大臣们的骚动,众人小声议论起来。 “喂,你看,上面的夏后不在了,巫师也不在了,”牧正说得很小声,却是大殿上的众人都听见了,“巫师可是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是朗格的,也睡过头了?” “这个领事大臣不在,我们给哪个说事啊?”司寇也发现了异常,“我还想给巫师说说扩建监牢的事呢,这样子,跟哪个说呢?” “我说,你扩的啥子监牢哟?”遒人说道,“你没听昨天啬夫说吗,我们都快没得饭吃了。哪个还顾得上你们刑部的监牢?那些犯人挤一点有啥子关系。” “对了,啬夫呢,也没来啊?”有人忽然自语说道。众人这才发现,啬夫也不见了。 这时候,门外站殿侍卫探进头老说道:“熊耳国信使前来报事。” 随即大臣们看见进来一人,进殿来就对着高台上口述说道:“据邻国诸侯传闻,矢韦国被剿灭了。”来人说完细一看。高台上的空荡,无意识地说道:“夏后不在啊?” “你说啥子?”有人大声问着来人,“矢韦国被灭了?哪个灭的?哪个下的令?” “是啊,矢韦是大夏的忠诚诸侯,夏后朗格说灭就灭了呢?口信都不跟我们大臣透一下,”司马感叹了,“他是从哪里调的兵?” 熊耳信使阿里回答得了这些问题,只说了自己了解的传闻,“据说一年半之前,就被商候天乙灭了。其他的,我啥子都不晓得。”熊耳国信使说完就出来走了,把他刚才看见的高台上没有一人的坏现象都忘得干净,没有一点印象。 “这这这……”司马真被吓着了,“天乙太大胆了,居然把矢韦给灭了!” “这么大的事!”遒人说道,“得赶紧启奏夏后,以商量我们的应对之策。” “还商量?”宗伯不屑了,好似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遒人,“人都见不到,我们跟那个商量去?” “是啊,和哪个商量?”大家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都没有办法。自能在那声可有可无的“散朝”声里出了大殿,回了各自的府邸。 几个月后,大臣们照例上朝,不过都面黄肌瘦的,有气无力了。 正在大家相互看着,互用眼睛致着问候时,大殿门口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人,一进来就对着上面的高台上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启奏夏后,殷商天乙纠集诸侯正在大举围攻我昆吾,国君派我前来求援,搬救兵,请我后赶紧下令出兵救援。不然,我昆吾就和侍卫一样,灭国了。”昆吾信使说完才意识到,身边投来的异样目光,不禁诧异道:“你们?你们,这是啥子意思?” “等你在这里把话说完这会儿,只怕昆吾早被灭了。”冢宰把头伸过来,看着信使,一脸的怪相,“你赶紧回去吧,你们昆吾国还可以多一个抵抗殷商的战士。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昆吾信使这才看清高台上的景象,不禁大喊一声,面露惊惶,“我昆吾忠于大夏几百年,就这样子完了?”随即大哭起来,“国君嘢,昆吾完了,呜呜呜,我的昆吾哟,这会真的完了,要被灭了。呜呜呜。”信使一路哭着出了大殿,走了,在路上,信使嘴里还反复叨念着“保护昆吾,抵抗殷商!” 看着哭泣的昆吾信使的背影逐渐远去,大殿里的大臣,心情格外沉闷,大家都坠进了惶恐的泥潭,不能自拔。过了一阵,大臣们就开始转身,默默无语地准备散朝出殿了。 就在这时候,殿外冲进来一个大汉,全身武装,对着里面大声喊道:“司马何在?赶紧集结一万兵士!”大臣们被这一喊震惊,抬头细一看,长年没有出现的夏后姒履癸,居然站在他们中间,冲着司马大喊大叫着,只听履癸喊道:“天乙杀到斟鄩了!快,快!快集结兵士,打败子履。” “啥子?!”大臣们全惊呆了,全不知所措了,“殷商杀到斟鄩城外来了!” 司马的惊慌神情一转过来,就以军士的习惯大声应一声“是!”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启奏我后,斟鄩目前只有三千兵士,两百箭士,五十个铠甲兵。” “先别管多少了。”全副武装的履癸对司马说道,“有多少集结多少!赶快!” 四个时辰后,三千兵士各自带着半块烤饼,手持兵石刀、石斧、棍棒,开到了鸣条。履癸与前锋司马走在一起,刚在鸣条停下来休整、肯烤饼,就听着不远处传过来的“讨伐姒夏,斩杀姒履癸!”的大军齐声喊道。听着这劲头十足的喊声,再看看自己蛇年这群皮包骨头、有气无力的大夏兵士,履癸心底立即有了不安的预兆。 “大夏的将士们,叛军殷商就在眼前了,”履癸站在战车上,大声对着无精打采的兵士喊道,做着鼓动,“叛军的目的,是要推翻大夏,首先就要杀死我们大夏的兵士,因此决战就在眼前。杀了叛军天乙,我赏你们每人十个贝壳,两个美女;杀死一个普通叛军,赏一个贝壳。消灭叛军,你们有没有信心?”履癸喊完,在心里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就是声震天的一声吼“是有!”然而现实总打脸。 “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说得声如蚊虫。显然是履癸身边的侍卫们说的。? 第十三章履癸:大力履癸终结夏14 “没有。”这声音比“有”更大声响亮一点,但还是很不响亮,没有底气。 “没吃饭吗?!”履癸大声问道。 “没得饭吃。”这次回答声音稍大了一点。 “司马!这是他妈的啥子兵士?”履癸怒不可歇了。 “我后,兵士这几个月来,每天只有半块烤饼。你也看到了,兵士们早饿得皮包骨了。”司马说道,“就这样的上不得阵的兵士,我们也只有三千人。” “不说了,不说……” 履癸正在无奈时,对面就冲过来一群殷商联军,一轮箭羽激射过后,姒夏兵士倒下去了小半。跟着又是一对对彪形大汉冲杀过来,在姒夏这群有气无力的兵士队伍里,如猛虎入羊群般,手起刀落,砍瓜切菜。随即就是满天的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看着冲过来的凶猛叛军,履癸随手抓住两人,双手对碰,“喳!”一声脆响,手里的两个叛军就naojiang飞溅了。履癸顾不上废话,两手只顾在叛军群里乱抓,抓住就对碰,然后撒手,丢下死尸;再抓,在对碰,再撒手……履癸就这样机械性地重复着动作,他身下不一会就堆积一片死尸。这时候,针车也不知丢在哪里了。 但是,身边的叛军却是越来越多,挤得履癸都快转不开身了。过了一个两个时辰,履癸感到体力不济,动作慢了下来,随意向四周一看,没有发现活着的在战斗的夏军兵士,心里不由暗吸一口冷气:妈的,人呢?这么快就完了! 履癸知道不能恋战,待精力回到身上一些,就顺手抽出背上的骨斧。将斧从右提起,至与肩平,向右上方横扫一斧,奔着人头就去了。转瞬间,骨斧过去,一片无数颗人头费落地上。一招秋风扫落叶让履癸舞得虎虎生风,接着拦腰捶、横江飞渡、独劈华山、老马奔槽,招招递出,身边顿时出现了一片空档。履癸快马赶鞭,踏上几步,把叛军摔在了身后。 鼻中吸到新鲜空气,履癸不由得意了。骂他,想以多胜少,困住我履癸,门斗没得! 正在履癸得意时,横里冲过来身与他一样高大的猛,对着他大声吼道:“死女鬼!不要走!女房来了!”履癸不禁怒喝道:“老子叫姒履癸!不是死女鬼!” “老子管你是死女鬼,还是死女鬼!留下命来!”女房嘴里吼着,嗯已经冲到履癸面前。 这时候,履癸被人相逼,来不及退步,就横起骨斧挡在胸前,然后快速横过斧杆,用虎脑向前,击向女房的头。女房见履癸的斧头击到,本能地后仰腰,避过了履癸这一招。 由于女房是后仰腰,手上的动作未免慢了一拍,履癸趁机跳出战局,疾步逃了出去。待女房反应过来,履癸已经不见了身影。 姒履癸逃了,可惜他带来的三千兵士成了殷商联军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斩杀的份了。司马也在乱战中死于非命。 履癸逃出来后,急忙赶回倾宫。在路上,遇到二十侍卫和兵士。 “我现在,自身难保了,大家分开逃命吧。”履癸沮丧极了。 “我后说啥子话嘛,我们生是大夏的兵士,死是大夏的鬼!”侍卫和兵士齐声说道,“朗格会不顾夏后,自己去逃命呢?夏后愿意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最差,就是死,我们也会和夏后死在一起。” “好!”履癸被这几个侍卫感动了,抱拳团团稽首,“兄弟们,患难见真情,我履癸要是缓过身来,平服叛军,大夏的州长就是你们来当。但是,眼下 ,我要回倾宫,接上妹喜,再做打算。显然,斟鄩是待不住了,叛军很快就杀进来了。” “我等愿与夏后生死与共!” 当履癸一进入倾宫,就看见妹喜在里面惊慌失措,抓起一个包袱,丢下一个包袱的,浴帘的不明所以。履癸不由低声喊道:“美人儿,不要这些了,赶紧逃命要紧!” “夏后啊,你终于回来了。”妹喜哭泣道,“听说叛军杀过来了,我还以为自己丢下妹喜,一个人跑了呢。你看,我把贝壳,衣衫都打包了,拿起来就可以走。” “赶紧走,来不及了!”履癸拉着梅西的手,在宫外汇合了二十个侍卫、兵士,转身向东沿着大河跑了。 7 一阵箭羽飞过去,对面瘦弱得似弱不禁风的夏兵,一片片地倒下,看得战车上的天乙都瞠目结舌,在心底暗自惊呼着:“这就是统治中国四百多年强大无比的夏军?!”但是没有时间细想其中缘由,天乙就在战车上大声喊道:“杀!” 听到这声“杀!”联军如下山猛虎,顿时涌了过去,冲进夏军群中,抡着骨刀、骨斧肆意砍杀起来,霎时间,原野上的呐喊声、惨叫声、刀斧撞击声、棍棒打击声,还有奔牛喘息声,全交汇在一起,形成了远古战场上的恢弘场面。联军冲杀过后,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和被踏成肉泥骨屑的斑斓的黄红色块,填补这些黄红色块的是成片成片的紫黑血污。 看到面对联军强大攻势而节节败退的夏军,天乙站在战车上,喊道:“抓住履癸!剿灭姒夏!冲啊!” 这时候的联军也不讲阵法了,朝着溃败的下局你就席卷而去,扫荡着战场上残存的尚在喘息的羸弱残兵,死了的就随意踩踏过去;还在喘气的就补上一帮戳一下,帮他早点结束痛快的性命,早点去投胎。 天乙站在车上,看到联军的砍杀,也心痒难禁,提着手里的骨刀,在地上找着残存喘息的夏兵,戳上一刀,过过杀人的瘾。忽然听到伊尹在车上喊他,“商候,别戳了,赶紧进城接收斟鄩”,天乙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赶紧坐上车,领着侍卫,架着车向着帝都来了。 激战履癸的女房,把履癸打跑后,听到伊尹的喊声,急忙冲过来,加上车跟在天乙车后,进城了。 包围大殿,冲进了后宫,把里面的男女老少全堵住了,出不来。 “姒履癸呢?看见姒履癸没得?”天乙过来问着大殿门口正惶恐乱颤、惊惶不安的大臣,但是没有一人回应天乙。 “商候问你们话呢,朗格不回答?”终古上前问道,“姒履癸去哪里了?快说!” “巫师,师师师……”看到多日不见的巫师太史终古出现,大臣们全都在惶恐中显出惊讶,瞪大眼睛说不出话了。 “姒履癸去哪里了?”终古再次问道。 “没有见到夏后。”终于有大臣回过神来,说道,“应该在倾宫,和妹喜在一起吧。” “女房!”天乙喊道。转眼间女房在一声“是”中传下天乙面前,天乙对他命令说道:“赶紧带兵去倾宫逮捕姒履癸。要是跑了,你就带兵追击,一定要逮住姒履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女房带着五辆战车,沿途追了下去。 等女房追出去后,天乙才在伊尹、女鸠伴随下,挤开堵在大殿门口的大臣,走了进去。侍卫长跟在他身边,也进去了。 “残酷不仁的姒夏已经灭亡了,各位大臣,愿意归顺我大商吗?”天乙问着殿内惊魂未定、默然无语的姒夏大臣,“愿意的,站到我这边来。” “我等愿意追随商候左右,为大商国尽一分力。”过了好久,大臣们齐声说道,一起过来走到天乙的身边。 “你呢,遒人?”终古问着唯一一个站在原地不动的老头。 刚投诚过来的大臣们听到声音,转身过来,才发现遒人一个人孤零零在那里,头上白发飘飘,唇间灰须渺渺,成了另类。 “遒人一生都在传递着姒夏的命令口信,不习惯别人的使唤。”遒人慢慢说道,“投诚过去,恐怕会惹商候的生气。请宽宏大量的商候天乙,允许遒人解职回家去。”遒人说完,也不等天乙同意,转身就出了大殿,走了。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没人说话了,大家都转身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遒人远去。 忽然,一柄大斧从人群里飞出去,向殿外扫去,转瞬间,遒人就成齐腰了两截,落在地上,血溅当场。大臣嘴里不有惊呼出一声“啊——” “你!”天乙转身看见飞出骨斧的女鸠,一时惊讶得不知说什么了。 “残酷不仁的姒夏已经灭亡,”女鸠气哼哼地,“这种对姒夏愚忠的老顽固,就让他追随姒夏于地下好了。” “你给我出去!”天乙气冲斗牛,对女鸠喊道。 女鸠转身出来了,边走嘴里还在说着,“谁要是不归顺我大商国,就是那下场。” “臣等对残暴不仁的姒夏早就厌烦透顶,”殿上的大臣们一起对着天乙抱拳稽首,“我等是真心诚意跟随商候,共建我大商,繁荣大商国。” 从此,在中国历史上存在了四百七十二年,经历大禹、启、太康、仲康、相、羿、寒浞、少康、杼、槐、芒、泄、不降、扃、胤甲、孔甲、皋、发、履癸,十九个帝后的姒夏王朝在公元前一千六百年的这天结束了,中国开始了新的一个王朝——商。 夏在奴隶体制和中央集权的建设上日臻完善,自大禹定九州、划五服后,诸侯的定义越来越明确,他们有封地和世袭的福利,也有纳贡和听从中央号召的义务。虽然夏朝的诸侯只是一些部落首领,但不影响分封制的实行。? 《夏》附:夏世系 帝王? ? ? ? ? ? ? ? ? ? ? ? ? 战争? ? ? ? ? ? ? ? ? ? ? ? ?在位时间? ? ? ? ? ? ?都城 鲧(颛顼玄孙)? ? ? ? ? ? ? ? ? ? ? ? ? ? ? ? ? ? ? ? ? ? -2037~ -2029? ? ?大夏 大禹(鲧之子)? ? ? ? ? ?讨伐三苗? ? ? ? ? ? ? ? ? ?-2029~ -1978? ? ?阳城 平阳 阳翟 启(禹之子)? ? ? ? ? ? ? 攻益 甘之战? ? ? ? ? ? ? ? ? ? ? ?-1978~ -1963? ? 阳翟 攻河西 太康?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963~ -1955? ? 斟鄩 中康? ? ? ? ? ? ? ? ? ? ?攻羲和? ? ? ? ? ? ? ? ? ? ? ? ?-1955~ -1946? ? ?斟鄩 相? ? ? ? ? ? ? ? ? ? ? ? ?攻东夷 浇? ? ? ? ? ? ? ? ? ? ? ? ?灭相? ? ? ? ? ? ? ? ? ? ? ? ? ? -1946~ -1916? ? 商丘→帝丘 后羿、寒浞(-1916~-1876)? ? ? ? ? ? ? ? ? ? ? ? 篡位40余年? ? ? 鉏→穷石 少康? ? ? ? ? ? ? ? ? ? 复国 灭浇? ? ? ? ? ? ? ? ? ? ? ? ? ? ? -1876~ -1855? ?纶城 杼(予)? ? ? ? ? ? ? ? ?灭豷 灭寒浞? ? ? ? ? ? ? ? ? ? ? ? ? ?-1855~ -1836? ? 原 攻东夷 槐? ? ? ? ? ? ? ? ? ? ? 洛伯与河伯之战? ? ? ? ? ? ?-1836~ -1790? ? 老丘 芒? ? ? ? ? ? ? ? ? ? ? 商上甲微灭有易? ? ? ? ? ? ?-1790~ -1732? ?老丘 泄?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732~ -1706? 老丘 不降? ? ? ? ? ? ? ? ? 攻九苑? ? ? ? ? ? ? ? ? ? ? ? ? ?-1706~ -1644? ?老丘 扃?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644~ -1626? ?老丘 胤甲(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626~ -1615? ? 西河 孔甲?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615~ -1604? ? 西河 皋?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604~ -1599? ?西河 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599~ -1590? ?西河→斟鄩 桀(履癸)? ? ? ? ? ?攻有施氏 攻有缗氏? ? ? ? ? ? ? ? ? ? ? ? -1590~ -1559? ?斟鄩 败于鸣条?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1 第二卷 商 烈火焚身 述说殷商人牲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旗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诗经?商颂?玄鸟? 第一章 汤:消灭姒夏立城邦 1 新的一年开始了。 三月,又是一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 山岗上的枯草荐上冒出了嫩绿的小芽,碧绿的色彩染遍山坡沟谷,和田野土地,渲染了人们眼界的土黄色瞬间不见了,野草长出了嫩叶,树木长出了嫩枝。平民刚休养轻松了两个月,又开始了起早摸黑的生活,天不亮就下地除草薅苗、灭虫,希望今年的收成好过去年。往年,自己收了粮食,九成的留给自己做口粮,解决一家几口人的肚皮,一成粮食上缴了斟鄩,可是,那万恶的“死女鬼*”说啥子还要缴两成的粮食才行,结果害的大家,秋收后一个月就开始了饿肚皮。今天,站在地里的平民都是前胸贴着后背的,手里挥动着薅耙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刨出来的沟才一指深,刚能够把杂草除掉。 奴隶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忙,睁开眼睛就得干活,闭上眼睛也得干。没有活干的奴隶,谁都不愿当,那是躺在祭祀台上的人牲,转眼间就在他们的惊恐、惶怖中痛苦地了结了自己的一生,最后连一根头发、一块缁衣布都留不下来,只剩下几根烧黑的白骨。 早晨的南亳,小鸟还在窝里迷糊的时候,厨师和奴仆就起来了,开始准备早饭。 “今天的早饭要多煮二十个人的饭,”庖正得到左相仲虺的口令后,急忙赶了过来,冲着在伙房忙碌的厨师喊道,“今天,商王天乙带着右相伊尹和将军们回来了。大家赶紧动起来,手脚麻利点儿。” 仲虺昨天得到天乙回来的消息后,就一直兴奋着,今天早晨早早就过来给庖正说了,要多准备一些饭食,嘱咐完了就在屋里转起圈来,因为再也睡不着了,也不敢睡了,害怕万一商王回来了没有得到消息他还在睡,那就坏了大事了。 牧正院子里的公鸡叫起来的时候,外面树上的麻雀 “叽叽咋咋”地欢快应和着,远处山坡上的布谷鸟,在“布谷布谷”地催促大家赶快下地耕作,该忙起来了。 “是该忙起来了。”仲虺低声自语说道,心里头一直在掂记着凯旋归来的商王,“也不晓得,商王他们啥子时辰才能回来?真是让人着急死了。”仲虺在屋里一圈一圈地走着,不停地走着。走了一阵,不知不觉中,地上有了一个亮亮的拳头那么大光斑,仲虺不由抬起头一看,屋外面太阳都升起来了,“朗格还没有回来哦?消息来一个也要得嘛。”扭头一看,长条上摆着的饭豆里已经没有热气了,赶紧端起来就喝,随手捡两块烤肉丢进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肉,咀嚼两下就咽下去了。侍女看见他吃完饭,过来收了豆就去了伙房。 这时候,外面忽然热闹起来,人声鼎沸。一个侍女跑进来,还来不及喘匀就说道:“回来了,回来了。”侍女一脸的兴奋,说完不等仲虺反应又跑出去了。 仲虺不需要反应,跟在侍女身后,也跑出来了。外面街道两旁,全站满了人,大家脸上都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翘首以盼地望着西面方向。远处,隐隐约约过来一对对人马,全都站在战车上,向着街道两边的人群随意地挥着手,偶尔还说一句话。仲虺不由自己地朝前走去。 “我们胜利了。”天乙远远看见过来的仲虺,就冲他喊道,“右相辛苦了。”天乙跳下车,迈着“禹步”过来,和仲虺来了一个熊抱,双手在仲虺背上拍了两拍。说话间,后面的战车也停下来了。 “不辛苦。”仲虺赶忙说道,“商王辛苦了。” “来,上车来,我们一起回殿。”天乙拉着仲虺的手上了战车。 站在战车上,仲虺扭头向后面望了一眼,看见在前面坐着人的十辆战车后面,是几十辆车厢里堆满珠宝、财物的车子。在这些战车后面,是望不到头的俘虏,从他们穿着的衣饰看得出来,都是姒夏的王公大臣和贵族。这些俘虏全都低垂着头,全身尘土,灰头土脸的,全没了人样。 “这下子好了!”仲虺下意识地说一句,“姒夏被灭了,我王回来就登基,建立我们的大商王朝。” “还不行啊。”天乙的随口一句,把仲虺的心一下子勾起来了,想问是什么原因,还没问出口,就听天乙说道:“那个姒履癸跑了,还没抓到呢。” “商王啊,这可得怕人逮去,可不能让他跑了啊。”仲虺有点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头才要得的。” “右相啊,看把你急得!哈哈哈。”天乙一下子笑了,“实话给你说吧,我已经派女房追下去了。我也给他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头的。” “哎呀。”仲虺长长松了口气,“我想到的,商王早想到了。我是白操这个心了。”说道后面,也不由“哈哈”笑了。 进了亳都,来到后宫,看见老夫人扶都早在侍女搀扶下站在,对着外面望眼欲穿。天乙疾奔几步,上前喊道:“妈,儿子回来了。妈,我们胜利了,灭了姒履癸他们姒夏了。” “我不管啥子死女鬼的,它跟我没得关系,”扶都笑了。出征几个月的儿子完整地回来了,扶都比见了啥子都高兴,“只要我的儿孙回来了,就好。”说起儿孙,老妇人的眼圈有红了,“可惜了,我的大孙子托,他永远不能在我眼前耍闹了,他永远看不到我们商侯了,我永远看不到我的托了……”说着话,老态龙钟的扶都不由自己地絮叨开了。 看见老妇人絮叨,谭毅身后的伊尹赶忙上前安慰说道:“可恶的姒履癸杀了大太子,都是我们做臣子的没有尽到保护责任,请老妇人责罚我等臣下。”伊尹说完,有补充道:“我们已经杀了姒履癸的家人,还在追杀姒履癸他本人,我们一定要逮住他,为太子报仇。” “哎,右相跟随我儿东征西讨的,你们也够累的。”扶都还算懂理,脑子清醒,显示出老夫人、老guomu的理智,“托儿看不到我大商国的胜利,这也是他的命,右相不要过分自责。但是,逮到那个死女鬼,你们一定要为我孙儿报仇,少死他个女鬼,到时候,老婆子要亲自到现场看到烧死死女鬼。” “请老妇人放心,我和左相会尽力劝说商王,”伊尹说道,“拿姒履癸做人牲,烧死他为太子报仇,祭祀太子,祭祀我大商的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以及我大商建国以来为我大商国战死的兵将们。” “托孙儿,你不会白死的,他们会给你报仇的,报仇的,报仇的……”扶都又进入了自我的境界,絮叨着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后宫。 送走母亲,天乙带着伊尹、仲虺回了自己的宫室。 “商王胜利凯旋,大快人心,”有施氏过来微笑说道,“望眼欲穿的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小女子这里见过商王。”有施女捻手对着天乙拜了拜。 “夫人不要客气,”天乙被有施氏逗乐了,“你先进去吧,有啥子我俩晚上再说,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说呢。” “遵命。”有施女又拜了一下,带着侍女进去了。 天乙坐下来,端起侍女送来的水豆,喝了几口,把心里的干渴解了,这才对左右相两人笑问道:“两位相卿,我们接下来,该做些啥子?” “我先说吧,”不等伊尹接话,仲虺就说道,“接下来,我们应该先确定国号,我们的大商叫啥子?还有,商王你,朗格称呼?确定商律,制定税赋,还有,把姒夏的那九尊大鼎搬来我亳都,作为我们的镇殿之物。嗯,还有,还有,准备登基大典。” “嗯,国号嘛,我看就叫商国吧,你们看呢?”天乙看一眼身边左右的两位相卿,口气是咨询,其实他自己已经定了,“至于我嘛,就叫成汤,称商王。我们就不跟姒夏缠在一起,叫啥子后了。剩下的,啥子商律、税赋,搬取九鼎,登基大典这些事,就要靠你俩帮我完成了。” “我俩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商王。”伊尹、仲虺齐声说道。 “前面左相说得那些都十分重要,也是眼前急着要办的事情。”伊尹说道,“不过眼前,还有一件更急迫的事情,要办,就是落实姒履癸的生死结果,我们大商国,不能为自己留下隐患。” “右相说得太对了!”仲虺说道,“姒履癸一天不逮到,我们商国就一天不得安宁。这是一个大事情,我建议,商王派出骑兵信使去东面探视女房将军的进军情况。” “对,我也是这个想法,”伊尹说道,“骑兵快,能够早些得到消息。” “好吧,就派骑兵信使四路探信,”成汤说道,“一路往北边的冀州,一路去东面的青州,一路探视徐州、扬州,还有一路探视西边的豫州、雍州,梁州就不用去了,姒履癸肯定不会去那里。” “商王安排得当,我俩下来就去派人。”伊尹、仲虺应道。 “啥子是骑兵?”这时候忽然传进来一声稚嫩的声音,问道,屋里人这才注意到进来了两张稚嫩的面孔,胜、庸兄弟俩进来了。 “爸爸,啥子是骑兵?”活泛的胜来到成汤跟前,外着头问道。 “骑兵就是骑在马背上的兵士。”成汤把兄弟俩抱起来放在左右腿上,亲热地说道,“兵士骑在马上,就跑得快了,一天能跑兵士三天走的路。” “我们有马了嘛,我朗格不晓得呢?”胜问道,看着成汤的脸。 “这个嘛,让伊尹跟你俩说吧。”成汤抬头对伊尹说道,“请右相跟俩个小儿,说一下我大商国的马的事情。” “是。”伊尹立即坐直了身子,“这事说起来,那话就长了,还得从商侯冥后说起。”伊尹思想一阵,随即讲起了那遥远的往事。 很久很久以前,还是契跟随大禹治水的时候,中国一直没得马,只有天上有马,叫天马。在那之前,天马有一双翅,能在地上会跑,能在水中游,能在天上飞,牠是玉帝殿前的一匹御马,专门为玉帝拉车驾辕,玉帝特别喜爱这批御马,时常陪牠玩,给牠好吃的。天马受玉帝宠爱,渐渐骄横跋扈起来,经常常胡作非为,咬死天宫中的鸡、鸭、鹅。一日,天马飞出天宫,直奔东海而去,要硬闯龙宫——也不晓得牠是为了啥子——守宫门的神龟带领虾兵蟹将一齐上阵阻挡,围在宫门前,不让天马靠近。天马恼羞成怒,飞腿踢死了神龟、蟹将。东海龙王敖广不干了,当即上天来到凌霄宝殿上,告了天马的黑状。当时玉帝很生气,要处死天马,那时候,元始天尊刚好凌霄宝殿前奏事情,就说:“天下中国就要起纷争,我帝要派人下去统领中国,何不将天马大夏凡间,协助统领中国的人,也让牠将功赎罪?”玉帝同意了,但是下令削去了天马的双翅,对天马说道:“我将你放生在昆仑山下,但不许你乱跑,你就在那里等待你的主人。”于是天马就在天山脚下静等着牠的主人出现。 “那天马的主人出现没得哇?”成汤腿上的子庸等不及了,问道。 “后来的故事呢,是朗格样子的?”成汤另一条腿上的子庸也问了。 “两位公子,莫急嘛,听我慢慢将来。”子托死后,成汤一直没有说要立哪个为太子,伊尹这时候只好称呼胜、庸为公子。伊尹对胜、庸微微笑了一下,接着讲他的故事。 后来,天尊派太乙真人下凡来,告诉天马说:“某天某时,有两人从天山脚下经过,他们中的一个人就是你的主人。你就喊他主人就要得了。”天马就一直在在那里等着他的主人出现。到了那天那个时候,我大商国的先祖契跟随大禹治水经过那里,天马也不晓得哪个是牠的主人,只是对着大禹和先祖契喊道:“善良仁慈的主人,快来救我,我愿同您去人世间,终生为您效力。”天马喊后,大禹没有听见,就径直朝前走了,先祖契听见了,转过身来,看着天马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天马一看只有先祖来到牠跟前,那就只有先祖是牠的主人,于是点了点头…… “不对不对。”胜反驳了,“天马前面都在说话,这时候朗格又不说了呢?可是关系到牠的前途呢。” “不要插嘴!”成汤吼胜道,“好好听右相给你讲。” 胜略有委屈地抬头看了成汤一眼,不明白一向慈爱的爸爸为什么忽然变得凶狠了。在抬头那瞬间,胜看见了仲虺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心里觉得他慈祥多了。等胜静下心来,耳畔响着意淫的声音。?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2 先祖契问天马道:“你要永远跟着我,愿意为我子姓子孙效力,听我子姓子孙的驱使?”天马又点点头。先祖心下就要解救天马,承认是天马的主人,先祖的心念一动,只听一声“轰然”巨响,天马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先祖骑上天马就追大禹去了。后来,先祖快死前,天马感觉到了,就来到先祖跟前,蹲下身躺在先祖面前,眼泪汪汪的。先祖晓得天马的意思,是担心先祖死了,牠又没了主人,于是对天马说道:“不要担心,你会有主人的。两百多年后,有个叫亥的人,会出现在冀州,你去那里等他,他就是你的新主人。”先祖交代完事情就死了,天马也就日夜不停地跑来了冀州,等着他的新主人出现。 “亥,就是王亥吧?”庸又忍不住了,小声问道。 “对,亥就是另一个先祖王亥,他离我们现在一百多年,不到两百年。小公子真聪明!”伊尹继续讲着他的故事。 先祖契死后,天马没得人喂养,牠自己在冀州草原上啃食野草,成了野马。那时候的人都不认得牠,叫牠“火畜”。商侯冥的使唤,有一天,有人抓到牠,把牠养在牲圈里,天马晓得他的新主人就在那个地方,快出现了,也就不乱跑,只是每当人们接近牠的时候,牠就前蹄腾空,昂头嘶鸣,或者后腿乱蹬,不让人靠近牠,但是不伤害人和其它动物,牠只吃草。大家都不认的天马,就把商侯冥请来辨认。冥观察了天马很长时间,也认不出来是啥子,只是让大家不要杀掉,把牠养起来。这天,冥侯的儿子王亥无意间来到牲圈旁边,天马立即变得很兴奋,朝着先祖王亥又是把喷嚏,又是吸鼻子,还昂首起来嘶鸣叫唤,总之看样子是要引起先祖王亥的注意牠。先祖王亥看见天马也很有兴趣,于是来在天马身边,伸手过去想要抚摸牠。这时候,奇迹出现了,天马对先祖王亥亲热起来。先祖王亥就把天马用木栏圈起来,单独喂养。尽管我一直在说,这事天马,但是先祖王亥不晓得牠叫天马。那个夜晚,先祖王亥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骑在天马背上,四处驰骋奔跑,耳边隐约有声音在喊着“马儿啊,你慢些走哦,慢些走,我要把这景色看个够……”这个声音是哪里来的,先祖王亥也不晓得,也许是先祖自己心里再喊,也说不定。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先祖王亥早晨醒来后,脑壳里还记得,天马叫马,于是“马”这个名字就传下来了,我们现在还是叫牠马。 “哪个告诉先祖的,那个叫马?”胜忘了伊尹前面说的,追问道。 “我也不晓得,是哪个告诉先祖王亥的。”伊尹喝了口水,很高兴他的故事能引起两位公子的兴趣,于是继续讲他的故事。 过了几个月,先祖王亥一天发现栏杆外边又来了好几匹野马,牠们对着栏杆内的那匹马一个劲地叫个不停,看样子特别留恋那匹圈里的马。第一天,先祖就把木栏门打开,不料外边的那几匹野马全都冲进木栏,和圈内的野马混在一起,互相嘶叫摩擦一阵,吃着草,过了一阵又都卧了下来,看得出来,牠们很高兴的,不打算走了。先祖于是把栅栏门关上,用野草精心养喂牠们。不久,其中一匹就生下了马驹儿。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开后,我们大商周围的诸侯们都前来看稀奇。而那些野马和我们商人住的时间久了,晓得了我们的善良,不会伤害它们,在人面前也不惊慌、嘶鸣了,变得温顺、安静了,还喜欢和我们人在一起玩耍。又过了几年,十来年吧,我们马圈里的野马就多起来了,再加上生下的小马儿,我们的马匹已经有了十多二十匹了……一天,先祖王亥喂马后,牵出一匹性格温顺的,纵身跳上马背。马受惊,猛地四蹄腾空朝前飞奔起来,把没得思想准备的先祖一下子抛下来,跌了个狗吃屎,哦,不是,是仰面朝天。等先祖爬起来,马已跑出去很远了,王亥站起来望着越跑越远的马,十分着急,以为牠不会回来了,正要往回走的时候,这匹跑得很远的马又跑回来了。先祖高兴极了,忙把马引进栏杆内圈好。后来先祖回到屋里,想了几天几夜,终于想出一个办法,用一条绳子把马头绑好,牵出来,又跳上马背。马仍像头一次那样,四蹄腾空,飞奔起来。这回先祖一只手紧紧握住绑在马头上的绳子,一只手又紧抓马鬃,任凭马儿怎么飞跑,先祖总是不松手。跑了一阵,马儿跑累了,跑不动了,就慢了下来。直到马儿不再跑时,先祖才勒过马头,慢慢地骑着回来了……从此后,先祖训马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中国,连天上的神仙都晓得了——当然,这都是那个元始天尊安排下的——风后、应龙等前来观看,很快在天上做神仙的上古黄帝也知道了。应龙是黄帝身边的大将,对骑马更感兴趣,他协助王亥驯马,练习骑马、射箭。这时,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一天早晨,先祖和应龙起来练马,忘记把栅栏门关上,一只老虎乘机闯进马圈,把小马驹儿咬死,正要张口吃的时候,被人们发现了。老虎来不及吃掉小马驹,跳出栏杆跑了。王亥和应龙一见小马驹被老虎咬死,气得要发疯了,立刻带上弓箭,骑上马向老虎逃去的方向追去。他们一口气跑了几十座山,翻过几十道梁,终于找到了那只老虎,两人看准目标,连发几箭,箭箭正中虎身,把老虎射死了。在回来的路上,王亥、应龙又骑在马上顺便射死了几只野猪。我们先祖王亥的脑子特别灵活、好使,回来就跟冥侯说:“既然骑在马上能追老虎,能射杀野兽,那么,打仗时能不能也骑在马背上,追杀敌人?”建议冥侯帝下一道命令:“以后我们商人在打猎时候,一律不许射杀野马。凡能捉回野马者,给予奖励。”冥侯同意了,冥侯自己也开始练习骑马。随后,我们商人又陆陆续续逮住了好多野马,先祖对捉回来的几十匹匹野马精心饲养、训练,冥侯还专门挑选一百来个精壮小伙子,每天从早到晚,既驯马,又练人。经过几年的训练,他们已经能在马背上尽情驰骋奔跑了。 “那几个风后、应龙他们呢,后来到哪里去了?”年幼的庸感觉故事还没有听够,问道,“先祖王亥后来朗格样了?” “小屁娃儿,打的啥子叉嘛!”哥哥胜骂道,转头自己又问伊尹:“那些马,现在在哪里?在做啥子?我朗格没有看见呢?” “还是胜公子问到正事上。”伊尹对胜笑了一下,说道,“那些马,我们大商现在有一百多匹,都在宰那里,专门用来给各地传递信息,那些骑马的人主要是信使。” “好了,右相给你俩讲了一下午的故事传说了,也累了。”成汤对两个儿子说道,“天黑了,你俩也该睡了。”胜和庸跳下成汤的腿,向伊尹、仲虺挥了两下小手,嘴里说着“拜拜”,就进里屋去了。 “右相,你刚从斟鄩回来,也回去休息吧。”成汤说道。 “商王你也休息休息,恢复一下精力。”伊尹、仲虺站起来,走了。 回到左相府邸,仲虺立即向四周派出去了四路骑兵信使,前去各个方向探视女房和姒履癸的消息,同时,相各地诸侯派出信使,邀请诸侯国君们前来南亳,参加商王成汤的登基大典。 *死女鬼:姒履癸的谐音。 2 几天后,前去哨探女房将军的信使带回来了姒履癸的人头。 伊尹听说后立即来了仲虺左相府,进府看见长条上摆着的发黑的死人头颅,心里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是姒履癸的那颗人头,我看得出来,”伊尹围着死人头颅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圈,激动得词不达意,“我和商王在斟鄩见过他,是他的头,不会错的。” “听说姒履癸的人头送回来了?”成汤也兴奋地进来了,“我们可以放心了。嗯,对了,说说逮到姒履癸的经过,一定精彩吧。” “你进来给商王、右相说说,女房抓住姒履癸的惊险过程。”仲虺对一边的信使喊道。 信使经过连续十来天的奔波,早累得脱了相,有不能不进来,只希望赶紧说完交了差回去睡几天,于是急忙讲起了女房他们从斟鄩处罚抓捕姒履癸的过程…… 原来,履癸等人逃出斟鄩,没有战车坐,人倒是身强力壮,有使不完的体力,越跑越有精神。 妹喜长年累月住在倾宫,很少出来,就是偶尔出来散散步,也是慢条斯理,走得一步三晃的,一里路要走一个时辰。现在,快走了大半个时辰,妹喜早走得腰酸背疼,耗尽了体力。 “唉,我走不动了,”妹喜一声叹息,坐在地上动不了了,“他们要杀要刮也由得他们了,我是不走了。要走,你们走吧。”说着话,妹喜长长出了一口气,“真是累死人啊!” “大家都歇一会儿吧。”姒履癸停下来,说道,在妹喜身边坐下来,抱起妹喜的腿,“美人儿,我给你揉揉,马上就不疼了,还舒服得很。”说着话履癸就给妹喜搓揉起来。 几下搓揉后,腿上一股暖流过去,顿时舒畅多了,妹喜心里暗自欢喜,不由在履癸脸上亲吻一下,“亲,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请你不要抛弃我。”妹喜脸上情感流露,泪水不自禁地淌下来,“亲,我真的爱你,爱你,爱爱爱你!” “我晓得。”履癸说道,手上没停,继续给妹喜揉着腿,抬头看一眼妹喜,眼中全是柔情蜜意,“等两条腿揉完了,我被你走路。” “要不得哦。”妹喜说道,“亲,你是夏后,是中国的后,我朗格可以扑在你的背上,把你压在身下呢?要不得要不得。不过,有亲的这句话,妹喜为你死了,也不会后悔了。”妹喜那妩媚、勾人魂魄的脸上充满笑意,让人回味无穷。 “真要了命啊!”履癸看着妹喜笑道,“美人儿啊,求你不要对着我笑,我经不住你的诱惑。” “我是你的女人,不对着你笑,对哪个瓜娃子笑去!”妹喜佯装生气了,把头转向一边,不理履癸。 “好好,想笑你就笑吧,美人儿,只要你不生气就好。”履癸赶紧投降了。 休息着啃了几口饼子,大家又精力充沛了,爬起来漫无目的地赶路。后来妹喜很快又走不动了,履癸就背上她继续逃命。 一路狂奔后,这天来到一处,看见一个老汉推着独轮车,侍卫长紧赶几步跑上前,拦下来老汉。 “老东西,留下车子,滚蛋!”侍卫长冲老头喊道,蛮横无理地。 “这事我的小车,朗格要给你留下?”老汉回过头来问道。 “老子喊你留下就是留下,没得啥子朗格!”侍卫长吼道,看见老汉不理睬自己,侍卫长抽出背上的骨刀,就劈向老汉,瞬时间,老汉就段成两截倒在地上了,“马勒逼得,哪来这么多的废话!”老汉的小车上空无一物,侍卫长推到履癸面前,说道:“让夫人坐在上面,推起来省劲一些。” 有了小推车,大家省力多了,赶路的速度也快多了。 这天,二十人正在往前面的树林赶着,后面忽然传来一阵人喊牛哞声,履癸知道很可能是追兵上来了,急忙推着小车向前赶去。就在一行人躲进树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道上就过来了一队人马,大呼小叫地过去了。林中树叶茂密,光线黑暗,转眼那对兵士就不见了影子。 待大道上安静下来,树林中的人迷茫了,不知该往哪边去了。还没等履癸心里拿定主意,刚过去那对人有回来了。 “吔,那几个龟儿子跑到哪儿去了?”说话的是追上来的女房,“明明刚擦还看见他们过去了嘛,朗格会不见了呢?”女房摸着头纳闷了。 “将军,他们会不会还在后头,没过来?”一个兵士说道。 “再往回追。”女房说道,“一定要抓到死女鬼,不然没法给商侯交差!”这对人马又朝来的方向追下去了。 看到追兵走远了,履癸等人急忙把小车推上路来,向着前方快速跑起来。 第二天,眼中出现了一座城镇,看样子有百十户人家。履癸不由笑了,“哎呀,终于看到一个诸侯国了,只是不晓得是不是叛军一伙的。” “管他是不是我们这边的,我们先进城去,也有个遮挡的地方,阻挡追兵。”侍卫长说道。?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3 “那好,你带两个人进去,看一下,”履癸说道,“我们在后面跟进去。有情况,赶紧回来。”经过个多月的长途奔走,履癸身边还剩下十个人了。 “是。”侍卫长应一声,带着两个兵士走了。 小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群人,快步小跑过来。一老汉对着履癸抱拳稽首,说道:“三朡国君带领子民前来,迎接我后巡视我国。”说完老汉觉得有意思没表达完,又补充说道:“十几个叛逆恶之徒行凶作恶,异想天开,欲行逆天之事,我三朡绝不答应,誓死保护我后,消灭叛逆。我国兵士马上就上来两百个,誓与叛逆周旋到底。”随即对后面人群一招手,“拿上来。”国君身后的几个汉子立即端上来一瓮饭,一瓮烤肉,还有一瓮水,“我后走了长路,肯定早饿了,请吃饭。”国君说着几个奴仆把豆发到履癸及侍卫手里。 履癸等人早饥肠辘辘,哪里等得及和稀饭,抓起烤肉就往嘴里塞,大口咀嚼起来。吃了烤肉,再用豆喝过稀饭,浑身有充满了力气。 “感谢三朡国子民款待逃难人。”侍卫长向国君抱拳行一礼。 忽然,后面惊尘避天,五辆战车载着数十人疾驶而来。到了三朡国子民前面停下,女房跳下战车,指着履癸等人大喝喊道:“死女鬼,老子看你往哪逃!” “叛逆,不要欺人太甚!”履癸怒了,提着手中大斧就要迎战女房。 “我后靠后。”国君喊道,把履癸挡去了身后,“看我三朡兵士斩杀叛逆!杀!” 国君一声喊,身后兵士即刻杀奔上前来。 “哦嗬,还是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傻儿萨。”女房感叹了,站在战车上,架着牛就朝三朡兵士冲了过来。看着杀气腾腾的黄牛本过来,三朡兵士的事傻了眼,手里舞着的棍棒不知往哪里砸了。就在三朡兵士愣神间,女房等五辆战车上的商兵冲过来,见人就砍,见人就杀,冲在前面的三朡兵士顿时倒下了大片。 后面还在叫嚣的三朡兵士见状掉头就跑,一百五六十个兵士裹胁着履癸等十来个人奔出去几里路远。这一阵逃窜,履癸彻底没了信心,把逃散的诗人收集拢来,转身向着南边来了。 这天,前面一片都城出现在视线里,履癸不由幽了一点信心,扭头对鼓舞着身边侍卫说道:“不晓得这是哪个国,我们进城去问一下,说不定又有肉吃了,吃饱我们再战身后的叛军。” 身边侍卫早跑得筋疲力尽了,站都快站不住了,没有人回应履癸。 一众人正在进城,从城里涌出来一群饿狼猛虎一般的大汉,把履癸等人挡在城门口。“我郕国国君说了,姒夏残暴不仁,引起天怒民愤,滚到别的地方去!我郕国不欢迎!” “我们是大夏的侍卫,你们是大夏的诸侯国,朗格不不欢迎夏后,却要说些跟叛军一样的话?”侍卫长不死心,上前呵斥道,“让你们的国君出来说话!” “我们国君忙着呢,没时间理你!”领头大汉喝道,“还不滚,我们就棍棒侍侯了。”说着话,手里的木棒对着侍卫长就杵过来了,“快滚!” 众人无奈,只得灰头丧气地转身继续向南来了。这时候的履癸等人全都浑身没了力气,无精打采的,履癸心里刚升起来的一点信心彻底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履癸绝望地走着,心底没有思想,没有欲望,脚下机械性地移动,向着南方移动。 妹喜早没了力气,一挨三停地跟在履癸后面,脚底的水泡也被地上的石子草根扎破,走起路来,钻心的疼,不得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妹喜费劲地吐出一口气,“我再也不想走了。” “美人儿,前面有一片树林,我们挨到那里去。”履癸过来拉起来妹喜,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省点劲,“那里面凉快,舒服些。”说话的履癸嘴角挂着白沫,慢慢挪到了树林里。坐了一会,履癸抬头看向跟随自己一路过来的五个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坐一下,我到林子里面看看,有没得吃的。” 大家都没得说话的力气了,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在追随着履癸。履癸说是要到林子里面去,大家没听清楚,他去做什么,也没有精力理睬他了,只顾各自坐着,慢慢迷糊起来了。 履癸把妹喜放在地上,站起来深情地看着她好一会,就硬起心肠转身进了林子深处。把腰间的扎衣衫的布带取下来,在一颗粗大的树枝上挂了一个套子,履癸心底绝望地把头钻进去,暗自喊着:“大夏,别了!姒姓,别了!妹喜,美人儿,别了!” 脚下一蹬,履癸转瞬间就迷糊起来,然而脑子里清醒着,看到天空里一只豹子跑过来降落在树林中,把履癸驮起升上了天空。天空中的履癸,看见林子外的女房带着赶着战车快奔过来,马上就要进树林了,想要提醒在树林里休息的五个人,嘴张开才发现自己怎么也喊出声音来,急得履癸在天空捶胸顿脚的。身下的豹子不理睬履癸的心情,驼着他飞升在天上,走了。 在天空中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的申公豹却感觉到了远在南亳那个跛子趾高气扬的气场,心里愤愤不平了,在这心里暗自喊道:跛子,别得意,老子是不会认输的! 树林外战车辘辘,惊醒了林中人。妹喜睁开眼睛,知道外面的追兵近了,无奈地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大哥,请你帮我一个忙,给我一刀吧。我不能落在他们手里。”看着妹喜的眼神,侍卫明白落入叛军手里的处境,站起来,把手里的大刀对着妹喜的脖子就斩下去了。妹喜的一缕幽魂脱离她的躯体,升腾在空中,飘飘忽忽地,越升越高,最后来到上界,进了彤华宫,向女娲报到归位了。 昏睡的侍卫们早被外面的响动惊醒,赶紧爬起来,不见履癸出来,也没力气再找他了,顿时散开作了鸟兽散。 女房追进林来,找着履癸,割下级首,也不管逃散的侍卫,就向南亳赶来。路上遇到乡人山民,经询问,知道找得履癸级首的地方属于南巢国。 半路上,遇到前来探哨消息的信使,女房听说商王急着用姒履癸的人头做祭祀,就把人头交给了信使,让他先带回南亳…… 听着这平淡无奇的长途追击战,成汤脸上始终平静,没有显出一丝起伏的神情,听到最后,听说砍下了姒履癸的人头,才轻微地出了一口气,扭头看一眼仲虺。仲虺转头对信使说道:“下去吧。”信使转身就出来了。 信使出来,在门口碰见正从外面进来的宰,知道宰有要事报告商王,信使就急忙避开走了。 “商王啊,我找了你好几个地方了,原来在这里啊。”宰一进来就说起来,嘴里喘着粗气,脸上还有汗珠。 “不及,慢慢说,啥子事情,看把你累成这个样子。”成汤笑道。 “是关于姒夏太子獯粥的事情,”宰嘴里的气稍微喘匀了一些,“各路哨探报回来的消息,归纳起来,得出结论,獯粥带着姒履癸的小老婆跑去北边很远很远的草原上去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宰讲起了姒夏太子獯粥的逃亡经过。 自从妹喜来到斟鄩,后宫里的众多女人就很少见到履癸了。再后来,斟鄩粮食紧张,后宫里也受到影响,每天的三顿饭食减为两顿,并且还比以前的稀,大家天天都在挨饿。但是,太子gong里的太子獯粥却是例外,每天依然丰衣足食,稀饭不稀,烤肉管饱,只是能管饱,剩余的就不多了。 这天,太子獯粥正在吃午饭,饭豆里的稀饭上和以前一样有绿色的青菜躺在上面,下面的黍米煮的很烂,何在嘴里有嚼咬的感觉,但是也可以不咀嚼,直接咽下。喝一口稀饭,啃一口香喷喷的烤肉,真是神仙的生活。 “哎哟,在喝饭啊。” 一声娇滴滴、让男人听着浑身发酥的声音,近几个月来总在太子吃饭的时候响起,獯粥知道是小姨妈又进来了,抬起头一看,小姨妈笑容可掬、一见让人难忘。 “小姨妈,吃了没得?”獯粥亲切地问侯道,“要是没吃,过来吃点儿嘛。”小姨妈是履癸众多妻妾里最小的一个老婆,年龄比獯粥还略小那么一点儿,人漂亮,性格活勃,獯粥暗地里对她垂涎三尺很久了。 “吃了吃了。”小姨妈晓得很迷人,“哎哟,还有烤肉啊,还这么香喷喷的,真诱人。”小姨妈说着话的口里都快流出馋涎来了,看着獯粥的烤肉,眼睛都挪不开了。自从妹喜来了斟鄩,小姨妈的地位一落千丈,不旦见不着履癸的面,近段时间来,也常常捱饥受饿,偶尔来獯粥这里趁吃一点。 “来,这块肉给你。”獯粥抓起一块肉,递过来。看到小姨妈的笑意,獯粥心痒难禁,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然而,履癸尽管几乎不来后宫,但威望在哪里摆着,獯粥只能望着她暗自兴叹。 “这多不好意思啊。”小姨妈害羞了,但经不住科欧肉的诱惑,伸出来的手停在半空中,“太子也才这么点儿肉,让我们这些女人吃了,影响到将来的夏后的身体,这个罪过我小姨妈可担待不起啊。” “不好意思是吧,那我就吃了?”獯粥的手伸了半天,不见小姨妈动作,准备往回收了。 “拿来吧。”小姨妈一把拿过来獯粥手里的烤肉,塞进了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肚子饿,可是不好受啊。” “还吃啥子饭啊?”一个侍女跑进来大喊道,“天乙叛军杀过来了,快逃命吧。夏后都跑了,宫里全乱了。”侍女跑得气喘吁吁,嘴里却说得滔滔不绝,一口气把要说的全说出来了。 “朗格说来就来了!”獯粥惊讶道,“朗格事前一点动静都没得?” “哎呀,我的回去,收拾包袱,赶紧逃命了。”小姨妈在一阵惊悸后回过神来。 “你还回去收拾啥子?”獯粥一把拉住了小姨妈,“夏后都跑了,叛军马上就该进宫来了。把我这里的贝壳、东西收拾一下,就得跑路了。” “是啊,这里的钱财、东西就够我吃用了,不,够够我俩吃用了。”小姨妈神情慌乱不堪,口齿也不清了。赶紧帮着獯粥包裹贝壳、衣物。 这时候,屋里忽然暗下来,獯粥转身一看,一个侍卫冲进来站在门口,对他们喊道:“别收拾了,叛军杀进来了,快逃吧。” “这么快!”獯粥来不及惊讶,抓起打好的包袱背在背上,一手拉住小姨妈,一手提起门边的骨斧就出了宫门,身后跟着两个侍卫。 出了宫门,走了一阵,听见前面乱哄哄的,人喊牛哞的,几人不往敢前走,转身向着北边来了。 獯粥现在已经是一个大男人,二十多岁,身强力壮。拉着小姨妈跑了一阵后,小姨妈跑不动了,就把她背在背上,就着跑。慢慢地,獯粥也没力气了,身后的喧闹没有了,刚才还跟在身边的两个侍卫,也不知道啥子时候跑散,不知去向,或许让叛军给杀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两人都没力气了,就停下来,找了一处树林,钻进里面,躲避着叛军的搜捕。休息好后,继续向北走。 獯粥和小姨妈两个一男一女慢慢向北来,逐渐远离了大河沿岸的喧闹。后来,遇到一个牧羊的子民,放牧着五只羊,獯粥和小姨妈就借宿在他们的占包里。半夜,獯粥杀了牧人,占了他的五只羊。 热血的男女两人都身强力壮,接下来就做着人生大事,大战一场。待筋疲力尽后,两人就睡了过去。醒来,赶着羊,两人继续往北走。 这里,川人北心在书里暗表。 再后来,獯粥和小姨妈在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天际间,放牧着羊群、牛群,同时生儿育女,创造了一个新的人群。獯粥把他自己的这个人群取名叫淳维,后来在殷商时期叫薰育、荤粥、薰粥,再后来六、七百年后在姬周时期叫猃狁,一千三百年后的秦汉时期,改称匈奴。?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4 3 又过了几天,一切准备就绪,姒夏的九尊大鼎也搬来亳,放在大殿上,作为大商国的镇国之物。 这天,天空晴朗,和煦的春风吹拂着长满长长的、碧绿的嫩芽的树枝,发出“唦唦”的声音,树丛里的鸟雀在欢快地鸣叫着。场地上站满了人,大家都静静地看着台上中央坐着的商王成汤、右相伊尹,和左相仲虺,在三人身后,是一排手持戈、矛、斧、殳的侍卫。 场地的一个角落,搭建着一个木制高台,上面堆满了人头。木制高台中央,堆着大堆的树枝木棍一类的柴火,还没有点燃,但柴火上已经浇过油脂,只要一个火苗就能在瞬间燃起来熊熊大火。木制高台下面二十步的地方,一百多个从斟鄩抓来的姒夏大臣、贵族等俘虏,正被五花大绑着,站在一起,脸上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活气,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最终解雇就是高台上即将被点燃的熊熊大火。围在这百多个俘虏旁边的,是三百来个彪形大汉,和他们的严防死守,防止俘虏的反抗。 场地台上正中央的成汤,感觉差不多了,看一眼台下的肃静的诸侯国君们,再看一眼诸侯国君外面的亳都的子民百姓,就站起来,一脚前一脚后,朝前走了两步,大声对着下面的人群喊道:“今天,子履从今天起,叫商王成汤,成汤建立的大商国,正式成立了。” 台下立即响起了欢呼声,只听他们喊着: “大商国,大商国,大商国。” “商王,成汤,商王,成汤。” 却不知道是那些人在喊,可能是场地上的全体诸侯国君、子民,这些人全都群情激愤,热情高涨,欢呼着,喊着,不知疲倦地。 成汤把手抬起来,向下压了一下,场上有安静下来了。“大商国的都城是亳,大商国崇尚白色,以后,只有我子姓的人民才可以使用白色的东西,其他姓氏的诸侯、子民,不准使用,除非是为了我大商国的国事,否则,杀无赦!”成汤说了一阵,感觉累了,停下来歇息一会,“我大商国,每年以十月初一为一年之始,废除姒夏的一月初一的纪年方式。”说了这一阵,感觉没有说到点子上,成汤于是把话题换了一个,冲下面站在前面的诸侯国君们大声喊道:“尔等诸侯国君,务必要努力工作,做好事,有功于民,否则我下手很重,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哟。你们要以大禹、皋陶和契为榜样,多做对人民有益的事。他们正是有功于民,他们的后人才能立国。反之,蚩尤和他的大臣祸害百姓,天帝就不给他天下,这都是有事实依据的。先代圣王们说得好,无道的人,不能让他统治国家。” “做好事,有功于民!”台下又是一阵欢呼,“做好事,有功于民!” “以大禹、皋陶和契为榜样,多做好事!” 成汤待下面喊声弱了一些,就咳嗽一声,下面立即静声了。成汤说道:“我不晓得,昆吾国君在哪个位置,也不晓得顾国国君在哪个位置,但是,你们必须要多做对子民有益的事情,否则,到时候,别不要怪我不客气,下手不留情。”这时候,成汤听见身旁的伊尹也咳嗽一声,于是说道:“下面,请大商国右相伊挚,说两句。”台下的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 伊尹上前两步,微笑着看了台下的诸侯国君两眼,抬起手来随意挥舞两下,随后在向压制汹涌上升的什么似的,脸上的笑意一直挂着,没有停歇。过了好久,台下的掌声停下来,伊尹才大声说道:“今天,经过商王成汤的毕生努力,我们的大商王朝已经建立。大商王朝以事设置官位,务求人尽其责,事有人为,人人有事做。然而,官位设置,都是有名称的,名称之初定,始于商王。我商王的名号,由商王成汤确定,然后再确定各位大臣的职位名号。从前,女娲有补天育人之德,伏曦有分族衍后之德,神农有教民耕种之德,故此称皇;黄帝有建华夏之功,颛琐、喾帝,以及尧舜有教化民众之功,故此称帝。今天,商王有仁爱之德,灭夏之功,故此不称皇,不称帝,只称王,故名商王。大商王朝绵延万年,商王名垂千古,子孙延续千秋万代,永不停歇!” “绵延万年!” “名垂千古!” “千秋万代,永不停歇!” 下面的诸侯、子民立即有响起一阵欢呼,喊什么的都有。 等下面的喊声停下来,伊尹退回了后面,与仲虺站成一排。成汤拖着他的专有“禹步”上前来,冲下面又是一阵大喊,“下面请大商王朝的左相仲虺说几句。” 仲虺用眼角余光瞟视一下远处的木制高台,向前走了两步,站住,对下面翘首期盼的万人集群说道:“商王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终于灭了残暴不仁的姒夏,建立了我们的大商。前面,商王成汤和右相都说得很好了,我没得啥子说得。下面,开始,祭祀我大商的列祖列宗。是在我大商的列位祖先在天之灵的保佑下,大商王朝才建立起来的,祭祀祖先开始!” 仲虺的话音落下,那边的木制高台上,就有一颗火苗投进柴堆,熊熊大火随即“哄”一声就在上千颗人头骷髅堆上燃烧起来,顿时火光照亮了场上的买一张人脸,每个人脸上都是红彤彤的一片。 木制高台下,祝舞着手足,向天猛地抓出,停在空中一会,再分离收回来。手里肯定抓住了千万斤重的物件,压得他身体摇晃,似要被压垮一般。同时,祝嘴里念念有词,诸侯们看见祝念的抑扬顿挫,深情向望。台下离祝较近的诸侯国君中,有人听见,听祝念着: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成汤孙子。大商子孙,武靡不胜。龙旗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祝嘴里念叨,手舞足蹈,隔空狂抓,收回掷投,奋外用力费劲,不一会,祝便满头大汗,汗流浃背了。期间,场上万人神情专注,大气不敢出一声,大家的一双眼睛全都注视在祝的那双手上,和他的嘴上。许多人只见祝嘴唇紊动,疯狂抓取掷投,不闻其声,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时候的祝在与天上的灵魂隔空交流,获得大商先人的在天之灵的旨意,从而决定着今天的祭祀行动。谁都不敢说一个字,一句话,不然灾难就会降临到他头上,祸及他的家人和部族。 场地上,全都寂静、肃穆,仰望头,注视着祝的一举一动。 就在快要虚脱的时候,祝嘴里停止了声音,睁大了眼睛,盯住木制高台下的人牲,歇斯底里地喊道:“大禹建立的姒夏,被他的后人全搞乱了,姒夏残暴不仁,嗜杀成性,祸国殃民,我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说了,我大商取代姒夏,是顺应天意,救民于水火。我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会保佑我大商王朝世世代代,统治下去,千秋万代,永永远远,没有尽头。”喊了这一阵,祝可能累了,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当他再次张开眼睛时,嘴里喊出了两个字,可怕的两个字: 开祭! 祝一声令下,木制高台下的侍卫就抡起手里的骨斧、骨刀,对着围在他们中间的人牲,就是那帮从斟鄩抓来的俘虏,也就是姒夏的王公大臣们,一阵猛砍,管你是老人小孩,还是男人女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成了一块一块,一坨一坨的尸块、肉坨,场地上顿时血流成河,漂浮竹杵。 一颗颗头颅滚落地上,转瞬就被侍卫拾起来,扔上高台上的火堆里。同时,一些侍卫,把地上的尸块肉坨也捡起来扔进火堆,高台上的大火因为新加进许多油脂的尸块,燃得更更欢旺了。 “大商的在天之灵,青筋请享用吧。”祝站在高台上,远离开火堆,因为大火烤得他难受,“天命玄鸟,降而生商,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成汤孙子……”祝嘴里又念念有词了。这次,因为四周人群激奋,噪声震耳,人们不再听得见祝嘴里的说辞了。人群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在祝的行为上,没有人注意到,这时候发生了意外。 一块肉块忽然从尸堆中窜了起来,趁着人们不注意,向着远处疾速窜去。当周围的人们的余光瞟见极速窜到远处的黑影时,那个尸块已经快没入夜色里了。 “不要射死了!”一个侍卫,抬手抽弓搭箭就要射去的时候,祝的声音及时传过来。 侍卫手里的箭羽下移了一寸,放手,“嗖”一声,箭羽过去,正中那快速奔跑的黑影的腿上,黑影顿时翻倒,匍匐在地上不动了。“哎哟,哎哟。”顿时声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传了过来,却没有引起在场万余人的任何响应。回应这撕心裂肺声音的唯一动静,便是过来了一个侍卫,把地上的人牲提了回来。在火光印照下,人们看清了,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浑身涂满血污。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小人牲恸哭流涕,“我还是个小娃儿,也没有杀过人,杀过鸡,我的爸爸妈妈已经被杀死了,扔进了上面的大火里……呜呜,”小人牲刚忍不住哭了两声,顿时响起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赶紧收住,又看着四周的那些凶恶的面孔,央求着,“我真的没有杀过人,也没有杀过一只鸡,求求你们行行好,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慈善的人们,求求你们了。” “你是斟鄩姒夏的人吧?” 一个慈祥的声音响起,让小人牲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赶紧转身过来,对着说话的老人说道:“慈善的人们,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了。” “你朗格不回答我呢?”老人再次问道,“你是斟鄩姒夏的人吧?” “我是奴隶,有夏国的奴隶,”小人牲说道,“不是……” 小人牲的话没有说完,成汤就喊道:“杀了!不管是哪个,凡是姒夏的人,都杀了!”成汤说得生硬,刚才话语里的慈祥早不见了踪影。高台上的祝听见成汤说了话,就不再吭气了。 随着成汤的话声落下,侍卫手里的骨斧挥过去,小人牲转瞬间就成两截,落于地上,变成了尸块。随即,另一个侍卫捡起地上的尸块,随手就扔进了高台上的火堆里。 一场戏完了,另一场又开始了。 场地的另一个角落上,一群三四十人、五六十人被五花大绑的王公贵族一样的人牲,站在一大堆柴火上,他们周围堆满了树枝一类的柴火,个个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低垂着头,耷拉在胸前。 一个巫师站在一边,嘴里又是一番念叨:“浚哲维商,长髪其祥。洪水芒芒,禹敷下土方,外大国是疆。幅陨既长,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没完没了地念叨一阵后,刚准备喊“点火”,就看见那边过来一群侍卫,视为中间簇拥着一个老婆子。巫师看见她过来,就不说话了。 成汤也看见了,过来的这人是扶都,他的妈妈,赶紧过来扶住老婆子,“妈,你朗格来了?” “我要替我孙儿托报仇,”扶都看着上面愣站着的巫师说道,“我要生食死女鬼的肉,啃他的皮。”说话中的婆子露出了她那引仇恨而起的凶悍,面目变得狰狞可怖,成汤不由暗自移开自己在婆子面上的视线。旁边一个侍卫打开一个匣子,取出姒履癸的乌黑头颅,递到婆子手里。婆子接过来,张嘴就啃,只听一阵“嘁哩喀嚓”,一个原本乌黑的头颅就露出了森森白骨,同时骷髅上的七个窟窿一览无遗地出现在大家眼前。 看到这一幕,众人喉咙间不自觉地一阵翻涌,大家赶紧转移开视线,将心中的翻涌强行压了下去。没有人看见,婆子肯在嘴里的头皮是否咽下去没有。最后,侍卫见骷髅只剩下啃不动森森白骨,才从婆子手里接过来,随手扔进了上面的人牲里。 这时候,人们才听见一声哭嚎响起来。“孙儿啊,婆婆替你报仇了!呜呜呜——” 成汤赶紧向扶着婆子的侍女事了一个眼色,两个侍女就扶着婆子下去走了。走在路上的婆子脸上有了满足、释然,同时也恢复了老人那种慈祥的笑容。 “点火!”巫师一声吆喝,侍卫点燃了人牲身下的柴火,大火顿时把人牲包围了。?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5 大火中,有人镇定自若地坐着,任凭大火吞噬他的着身子。这是誓死忠于姒夏的大臣;有人,忍受不住烈火的烧烤,试图挣脱绳索的束缚,但捆绑他们的绳索粗而壮,人牲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只能在大火里扭捏着身子,最后变成一堆黑炭。这是那些被姒履癸排挤的臣民,作了姒履癸的陪葬品。 前面烧的是近似骷髅,没有过多的刺鼻气味散发出来。这后一次,烧的是活人,身体里有太多的脂肪油脂,经大火烧烤,顿时场地上空布满了令人作呕的刺激味道。但是,场上的万人脸上,没有一点难受,反是十分享受的神情,大家完全陶醉其中,不知身在何处了。 4 几天后,诸侯们都各自面见商王,回了自己的属地。 在宰属下的驿馆内,还住着两个诸侯,因为他们两个还没有得到商王的训斥接见,还不能走,也不敢走了。昆吾国君已经在这里又住了十天,带来的贝壳快用完了,眼见就没有钱交驿馆费用,不禁愁绪满脸,锁紧眉头。 “你还有好多钱?”昆吾国君问着因为资金短缺与他同住的另一个人,“我可是已经弹尽粮绝了。” “谁说不是呢?”顾国国君引导,也是愁眉苦脸的,“只好叫人回去取钱来。” “只怕等不及送钱来了,哎。”昆吾国君叹息一声,“早晓得,商能够灭了姒夏,我们还那样子死忠于那个人爪子?真是自讨苦吃。” “难道就这样死等下去?” “不能再等了。”昆吾国君有了主意,“我俩一起去商王后宫等他去,总比在这里干等好。” “是啊。”顾国国君应道,“不管死活,早点也有个结果,早解脱。” 两人整理好衣衫就出了门。来到后宫,两人被侍卫拦住了,“商王在大殿上朝,去那里等他。”来到大殿外,那里的侍卫说“下午上的啥子朝?不在这里。”这时候,两人才面面相觑,无言了:是啊,哪有下午还上朝的事? “朗格做?”昆吾国君望着顾国国君,满面是咨询神情,然而,回应他的仍然是“朗格做?”的困惑面容。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头上的太阳今天也特别的大,晒得人满身冒汗。两人站在地上,不一会就浑身湿了。 随着脸上的汗水滴落下来,后背上也有了淌水的感觉。昆吾国君的头脑渐渐混沌了,没有思维起来。抬头望一眼天上刺眼的太阳,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受光线刺激,脑子里忽然有了激灵,这有这一招了。“我俩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苦肉计。” “你是说——”顾国国君看着昆吾国君的脸慢慢说道,“去后宫门口,去跪等商王?” “那你说,我俩朗格做?” 顾国国君无语了。于是两人就来了后宫门口,跪在地上。开始侍卫还说“商王不在后宫”,后来宫里的侍女也出来解释说“商王不在后宫,你俩先回驿馆”,再后来,就没有人理睬他两人了,后宫门口,来来往往进出的侍卫、侍女、奴仆下人等都当他俩不存在,从他两人身边出来进去。 烈日下,两人的嘴唇很快因缺水干渴起壳了,后背的因汗水湿透的衣衫慢慢变得干了,但是两人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衣衫的存在,因为他两人的皮肤已经因疲乏脱水失去了感知能力。头上烈日当空,两人头脑昏沉,却不敢昏过去,强打起精神,坚持跪在宫门口,等待商王那因偶然发现善心而出现在他两人面前,那怕是痛骂、责打一番,也在所不惜。但是,两人的毅力再强,也抵挡不住头上烈日的爆晒,不知不觉中,两人都失去了知觉,昏倒在了后宫门口。 等恢复了知觉,远处传过来一声声公鸡尖厉高亢的鸣叫。昆吾国君努力睁开眼睛,看见天上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知道是半夜或凌晨时分,心中无来由地涌上来一阵悲苦,“我朗格这样子命苦!”悲悲戚戚中,耗尽了他身体里刚恢复的一丝体力,人很快有昏倒地上了。 不知道有过了多久,昆吾国君感觉到有人在轻踢着自己,随即一个侍女的声音钻进耳朵,“起来,起来,商王传你两人进去。”听见商王叫他进去,两人奋力睁开了眼睛,这才看见天上的太阳都爬上了山顶,一股暖洋洋的热气袭裹了身体,顿时有了精神。两人双手撑地要努力站起来,不料刚伸直腰身,退还没有站直,两人都因双腿无力一下子又摔倒地上,头皮磕破,一股殷红的鲜血慢慢渗出来,流淌在脸上。好在因痛楚刺激,都有了精神,两人慢慢摇晃着进了宫门。 后宫床榻上,成汤稳坐在上面,两边两个侍女替他慢慢挥扇着蒲扇,为他驱赶走那一丝丝热气。“说吧,啥子事,非要见我?”成汤的语气冰冷,让在潮湿的地上跪了一天一夜的两人浑身顿时寒气透遍全身,“别的诸侯都回了自己的封地,你们朗格不回去呢?” “都怪我们能力不足,反应迟钝,不能及时跟上商王的步伐,”昆吾国君赶忙检讨自己的过错,“还得商王减缓了灭姒夏的计划。这都是臣下的过错,失误,臣下愿意接受商王的任何处罚。” “你呢?”成汤不理昆吾国君,转向顾国国君,问道,“是来看热闹的吗?” “臣下所领的本是小国,都是因为能力有限……” “你有能力吗?”顾国国君跟着昆吾国君的话语也检讨起自己来了,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成汤打断了,“让你管理百十户子民的小国,都把事情搞成,你的能力在哪里?说来我听听。” “是,商王说的很对,”顾国国君赶紧应承说道,“臣下是一个没有能力的小民,治理不好一个小小的顾国。臣下愿意接受商王的处罚。” “你两人都愿意接受我对你们的处罚?”成汤问道。 “愿意。”两人同时回道。 “哦,愿意啊。”成汤笑了,“在姒夏,昆吾是个有千户子民的大国,顾国才百十户子民。昆吾把东面的三百户子民和土地分给顾国,这样子,昆吾还有七百多户子民,还是大国,顾国呢,也有了四百户子民,还是没得昆吾大。昆吾君,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昆吾国君赶紧应道,不敢怠慢,心下早把成汤的十八辈祖先问侯过来了。 “好吧,就这样子,你两人回去后,就赶紧交割清楚。”成汤说道,“回去吧,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是,臣下回去就执行商王的口令。”两位国君说道,“我等誓死保卫大商国,做大商的臣民。”说完,出了后宫。 出来后,顾国国君脸上乐开了花。昆吾国君却拉长着马脸,一路不说一句话。从此昆吾从一个大诸侯变成了和顾国一样的不大不小的诸侯,失去了嚣张的资本。 成汤用了几天时间处理了昆吾的麻烦,长长地松了口气,吃了早饭,整理衣裳,上朝去了。 殿堂上,大臣们早早齐聚朝堂,大家议论纷纷,兴奋异常,相互恭贺祝福着,恭维着。 “来了?这次司马非你莫属了。哈哈。”一个老头对着身边另一年纪稍小的老头,打着哈哈。 “哈哈,但愿右相听你的话。这次的车正肯定就是你的了。”年纪稍小的老头回应道,却听一边的声音说道:“我喜欢做牧正,有不少的肉吃,当然,司寇也不错,我也愿意当,全听商王的安排。” 忽然,堂上安静了,众人抬起头,看向高台上,那上面已经坐了两个人,成汤坐在正中,右相伊尹坐在左边,偏离正中一段距离。旁边站着的值日官,一脸的肃穆,默不作声地看着下面的大臣。过了会儿,大臣们看见成汤朝伊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伊尹再向值日官杨一下下巴,值日官就大声喊道:“大商朝,第一次早朝开始。众位大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商王,让老臣第一个说事。”一个老头出班说道,“我大商王朝建立了,不能够还在这个旧的朝堂上朝,我们应该新建一个大的朝堂宫殿,因为我大商王朝是一个新兴起的大朝,将有比商国更多的大臣上朝论事,各地的诸侯也会来朝堂上贡献贡品,现在这个宫殿显然小了。” “右相,你朗格看呢?”成汤扭头看一眼伊尹。 “这个问题,还是让左相先谈一下看法,”伊尹耍来滑头,“毕竟左相长期处理国内事务,小臣长时间跟随商王在外征战讨伐,国内好多事情还不太了解。” 站在下面堂上的仲虺赶紧上前一步,向上面的成汤抱一拳,旁边的大臣却看他在向伊尹行礼。“刚才商侯说得对,”仲虺说道,“这个宫殿,是以前商侯上朝议事用的,只是为了处理诸侯商国一过的事务,那是够了。现在,我大商代替上天管理着中国华夏大地上的一切事务,会有比以前多得多的大臣站在这里议论国事。这就显得有些小了,将来下面的诸侯国俊来到亳都贡献贡品,所以,需要再见一个更大的宫殿,供我商王处理国事。” “我看很有必要,再建一个殿堂。”伊尹相成汤说道,跟着又转了个弯,“不过,眼下有个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朝堂官职的设置问题。” 朝堂上的众人一听官职设置,涉及到朝堂上每个人的去留,大家全都把耳朵竖了起来,生怕听漏了一个字,一句话。 高台上的伊尹转头看了一眼成汤,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就继续说道:“首先第一,我大商朝是代替上天管理中国,我们的一切管理措施都是来自上天的意思,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思。上天是我们大商王朝的唯一的王,成汤商王只是传承了上天的旨意,在这里领着大家管理中国。”伊尹说了这一通话,显然累了,停了一会,又说道,“根据上天的旨意,大商王朝的官职分,中朝的内服官和封于王畿以外的外服官两种,内服官又分外廷政务官和内廷事务官。最高政务官,是‘相’,又称保、尹。高级官吏统称卿士。三公是因人而设的尊贵职称,不常设。另外有,掌占卜、祭祀、记载的史,掌占卜的卜、掌祈祷鬼神的祝,掌记载和保管典籍的内史。武官之长为师长,乐工之长为太师、少师。内廷事务官为王室服务,主要是总管的宰和亲信的臣。臣管理王室具体事务,有百工之长的司工,掌粮食收藏的啬,掌畜牧的牧正,掌狩猎的兽正,掌酒的酒正,掌王车的车正,为商王御车的仆,又叫御,侍卫武官亚,卫士亚旅,掌教育贵族子弟的国老,掌外地籍田的畋老;外服官主要有方国首领的侯、伯,有为王朝服役的男,有守卫边境的卫。贡纳方面,劳役可以租‘助’,平民助耕公田,收获为王朝及珠海国君所有。”伊尹全凭记忆,把官职的设置说得十分全面,没有遗漏。伊尹说完,就停下来,端起长条上的水豆,开始喝水。 这时候,另一个声音说起来了,众人扭头一看,是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左相仲虺再说,只听他说道:“封于王畿以外的外服官,就是目前的那些诸侯国君,基本上不在做改动。至于内服官的具体人选,要等商王下来,和右相商量后,再做出决定。” 仲虺这话一出,堂上就炸开了锅,大家都纷纷议论起来了,朝堂上顿时闹哄哄一片,什么都听行不见了。成汤不由皱紧了眉头,伊尹赶紧站起来,大声冲下来喊道:“大家安静,安静,商王有重要事情要宣布。”下面的大臣立马静下来了,等着听成汤的重要事情。 成汤立即坐直了身子,看一圈下面的大臣,说道:“残暴不仁的姒夏已经被我历代商王灭了,我们才建起来大商国,但是,‘灭人国,存人祀’是我大商历代商王的一贯做法,因此,我们也要保存姒夏的宗祀。远古时候,有个叫句龙的人,他是神农氏的第十一代世孙,共工氏之子。共工氏被颛顼打败以后,颛顼任命句龙为土正官,主管土地社稷,负责平整土地,疏导河流。他在这方面做出了巨大成绩,被后世祀为‘后土’神。所以,姒夏的社神就是句龙,供姒姓人诸侯有夏祭祀他们的祖先。” 散朝下来,成汤就回了后宫,伊尹、仲虺跟在他身后也进来了。成汤知道他两人的意思,于是不说话,只当他们不再,一人敢自己的事。侍女过来为成汤换下衣裳,送来茶水后,也下去了,侍女早形成习惯了,当有外人在成汤屋里时候,她们不方便在场。?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6 “都坐吧,站着爪子?”成汤随口说道,自己先坐在正中位置上,低头端水准备喝又停下来,嘴里随意说道,“拿酒来。”这时候,酒已经出现在大臣、诸侯等上等社会中间,呈现出向平民蔓延的趋势,大商王朝的人们似乎都有些爱好喝两口。侍女送过来酒和兽骨酒爵,为成汤撙上,成汤嘴里说道:“下去吧,我们自己来。”说着话就端起来呡了一口,满脸的享受神情。 左右相坐下,撙酒端起来,也呡了一口。三人刚喝了一爵酒,侍女就进来说道:“有大臣来了。” “让他进来。”成汤说道。 进来的是一个老头,看见三人在喝酒,喉咙间不自己地吞咽一下,却没有人理睬他,一时间有些尴尬难堪的神情。 “说吧,啥子事?”伊尹问道,抬头看了一眼商侯。 “商王,我大商朝刚建立,”商侯平静了心态,说道,“我觉得需要大势宣扬历代商王的功绩,同时,鞭策抵消姒夏在民间的影响。现在有个问题,对那个残暴不仁、侵略成性、不顾子民死活的姒履癸,该朗格说,请右相、给出个主意。”商侯说完转头看向伊尹。 “嗯,残暴不仁、侵略成性、不顾子民死活,都要得,基本说到点子上了,但是最后还是要商王做些修改才要得,”伊尹说道,把头转向成汤,“姒履癸,这个名字很难听,当时他老子不晓得在想啥子,给他取了这样子一个名字,稍不注意,就说成了‘死女鬼’。商王,你给改改。” “右相说的有点意思,”成汤不由笑了,“姒履癸这人,力大无穷,经常抓住人一使劲,就撕成了两截,残暴得很,就叫他桀吧,夏桀。” “要得,叫他暴君夏桀。”商侯笑着应道,“嗯,我这里想了一篇歌颂商王的宣传稿子,我念给商王听一下,看要不要得?”商侯说着就抑扬顿挫地诵起来了: “玄王桓拨,受小国是达,受大国是达。率履不越,遂视既发,相土烈烈,海外有截。 帝命不违,至于汤齐。汤降不迟,圣敬日跻。昭假迟迟,上帝是祗,帝命式于九围。 武王载旆,有虔秉钺。如火烈烈,则莫我敢曷。苞有三蘗,莫遂莫达。 九有有截,韦顾既伐,昆吾夏桀昔在中叶,有震且业。允也天子,降予卿士,实维阿衡……” “停停。”商侯正念得摇头晃脑渐入佳境时候,伊尹叫住了他,“宣颂商王的功绩就要得了,其他人就不要说了。再说,你这篇辞有些长,诸侯们哪有时间听啊?还有就是,比较比较晦涩,有些难懂,当然,我们是能听懂的,可是下面的诸侯呢,有几个是有文化的?所以要改一下,要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才好。”伊尹说完扭头看向成汤,“商王,你说呢?” “宣传一下我历代商王的功绩很有必要,商侯的作为很好,很好。”成汤说着对商侯竖了拇指,“右相的意见提得也很好,就找那样改吧。”成汤说完,端起酒樽呡了一口,浑身热气上涌,舒服极了。 “就那样改去吧。”仲虺冲商侯说道,也端起酒樽呡了一口。 “嗯,嗯……”商侯思索一下后,说道,“改好了,我念出来,商王听听——先祖契玄王英姿,授封小国政通人和,授封大国兴旺发达。循礼守法不越规,诸侯平民全响应.后继王亥极勇敢,诸侯归其麾下现政通。大商不敢违被天命,发展到汤祖这代大兴。汤王诞生应天时,圣明庄敬天天在提升。商汤光昭上天久不息,唯天是尊是敬,上天授他理九州。汤王的兵车旗烈烈,持着讨逆的权杖,冲锋陷阵猛如火,谁能阻挡其攻势。一丛竹根生出三棵嫩芽,不能让叛逆出土成长。九州天下要一统,先去讨伐韦和顾,再去讨伐昆吾和夏桀……” “要得,就这样,”伊尹看见成汤的眉毛皱在一起了,赶紧对商侯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还要说事。” “商王,”商侯见状赶紧转到他的正题上来,“嗯,商王,老臣对大商忠心耿耿,你看能不能当个……” “商侯的言语很好,”伊尹截住商侯的话,说道,“做个掌管记载和保管典籍的内史,还是能够胜任的,商王你说呢?” “就内史,内史。”成汤点了头,“朝中内服官的人选,右相你商量着定吧,也和左相商量一下,最后跟我说一声就要得了。这事我就不管了。” 商侯从这话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看一眼伊尹,再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两个小小的身影晃动,胜、庸兄弟俩进来了。兄弟俩进来就往成汤腿上蹭,成汤却把他俩往伊尹身上推,“找伊相去。”成汤说着话,抬头朝伊尹微笑一下。 “来相叔抱。”伊尹微笑着对兄弟俩招手。兄弟俩转身朝伊尹小跑过来。 这时候,仲虺也为笑起来,对兄弟喊道:“弟弟来我这里。”庸听见就转身进了仲虺怀中,爬上他的腿上,在扭头看向成汤,眼神里有一种“你不要我有人要”的意味。 胜坐在伊尹腿上,老实规矩地坐着,端过来一豆水,小嘴喝起来。庸则在仲虺腿上,伸手揪着仲虺的稀疏胡须在耍,仲虺则时不时把庸的小手拨开,不让他影响自己说话。 胜自己把水喝够了,抬头对伊尹说道:“相叔,喝不喝水,我去给你添来?”胜嘴里问着伊尹,身子却在向地上梭下来。 “相叔不喝水。快来相叔抱。”伊尹赶紧说道,忽然有了感激涕零的感觉,“哎呀,公子真懂事!这么小的年龄,就晓得关心人了。”胜还是端着伊尹的豆去伙房了,伙房里的侍女赶紧接过胜手里的豆,添上水送过来了。胜回来有爬上伊尹的腿上。伊尹看着这一幕,想着自己快四十了,还孤身一人,不禁感从中来,眼睛上有了湿润,嘴里不有感叹道:“公子将来要是当了商王,一定是个体恤民情的好王。” 听了伊尹的感叹,仲虺随口说道:“商王教育下的公子,一定是个好王。”仲虺嘴里的“公子”当然是指庸,非伊尹腿上的胜。然而,看一眼没有去伙房为他添水的似乎有点迟钝的庸,仲虺眼里不免闪现出一丝失望。 成汤已经听出来了左右相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自己还没有拿定主意,立谁做太子,只好换了话题说道:“夜已经深了。” “臣该告辞了。”伊尹、仲虺抬头对成汤说道。 “都下来。”成汤对俩个儿子说道,“相叔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兄弟俩赶紧梭下左右相的大腿,站在地上。胜看着伊尹,恋恋不舍的,“相叔啥子时候还来,胜还要坐腿上。” “公子想相叔的时候,相叔就来了。”伊尹向胜笑说道。 “相叔,你啥子时候来啊?”庸扭头看着仲虺,问道,“我还要坐在相叔怀里。” “小树天天都想来,就看公子庸想不想相叔了?”仲虺看着庸笑道。 “庸想着呢。” 伊尹、仲虺起身出了后宫,会自己的府邸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朝廷内服官在伊尹、仲虺两人协商下,两个月内,基本都定下来了,并且全部上岗就位,大堂上每天的早朝于是走上了正轨。 一天,散朝后,带着左右相,成汤坐上牛车到郊外散心,身后跟着十来个侍卫。 在一片树林里,地上篙草丛生,天上树冠蔽日,林间树干密如栅栏。树冠中,鸟雀鸣叫,呼朋引伴,煞是热闹。两个人在林间忙碌着,张网结绳,成汤等人向四周一看,林间早布好了网络,只等鸟儿自投罗网。 正在大家好奇地看着他们忙碌时,一个声音传过来,喃喃地念道:“来吧,鸟儿们,都到我的网里来。无论是飞得高的,飞得低的,向东飞得还是向西的,所有的鸟儿,都飞到我的网里来吧。阿门!” 成汤一听就奇怪了:这不是要把天上飞的鸟儿都赶尽杀绝嘛,这朗格要得?于是过去对那人说道:“你的方法太残忍了,所有的鸟儿都会被你捕尽的。你这次捕快活了,痛快了,以后呢?以后你还想捕的时候,就没得鸟儿捕了。” 捕鸟人转身看着成汤,疑惑问道:“你是哪个,尽管这些闲事?”一边的侍卫即刻递过来一抹凶狠的目光,吓得捕鸟人赶紧闭了嘴。 成汤不理睬捕鸟人,说道:“应该撤掉三面的绳网,留下以免的,就够了。”同时命令侍卫砍开了三面的绳网。成汤低声说道:“哦,鸟儿们,喜欢向左飞的,就向左飞;喜欢向右飞的,就向右飞;愿意高飞的,就往高处飞,愿意低飞的,就往低处飞。剩下的,真的厌倦了生活的鸟儿,就飞到这张网里来,让我结束你的生命吧。” “商王的仁慈遍布全天下的生灵,连鸟儿也不例外,”伊尹及时上来说道,“上苍一定晓得我们的仁慈商王的,保佑我大商绵延千秋万代,直到永远。” 听到伊尹的马屁话,成汤心里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是满脸的严肃。 一边的捕鸟人心里却叫苦连连:妈的,这样子还捕个毬的鸟啊,哪有那么傻的鸟而飞进我的网里来?嘴里却说道:“商王的仁慈及鸟,我等子民一定生活在幸福里的了。我们一定要把商王的仁慈向中国宣扬,让全中国的子民都晓得商王的仁慈。” 这时候,伊尹心里在叫苦了:狗日的龟儿子,把老子的话都说了,叫老子说啥子? 捕鸟人回去后,见人就吹自己见到商王的事,顺便也说了成汤仁慈及鸟,使得成汤“网开一面”的故事传遍了中国。“网开一面”的故事越传越远,传到雍州的南边,结果引发了一场战事。 5 雍州向来距离中国的大商朝很远,在成汤与夏桀征战的十多年里,南部雍州这里,向来安静,不参与中国的征战与纠割。羌君在他的属地里过着自我为大的日子,没有吃的了,带着是个壮汉出去走一圈,牛羊肉、糜子、青稞就抢来了。 这天,服侍羌君吃喝、为他铺床年轻漂亮的女奴进来说道:“羌君,牛肉还能吃两天了。” “这么快啊!”羌君惊讶了,“不是才抢来了两条牦牛吗,朗格就吃完了?” “国君,你忘了,上个月氐君来拜访时,你送了他两大条牛腿,”女奴细述着牛肉的去向,“国君宫里这三四十人天天都在吃呢,那两条牛朗格经得住吃哦。” “好吧,今天吃了饭,我带上他们在出去一趟,打两条牦牛回来。” “是。”奴仆应着下去了,过一会,用牛宣盘骨盛来一大块烤肉,她身后跟上来的小奴仆手里端着一瓮青稞酒上来了。小女奴才七八岁,青涩难看,她对羌君没有一点吸引力,识趣地退下去了。 小女奴下去后,羌君把熟女拉过来,抱在怀里,一手抓过来烤肉,塞进嘴里嚼着,一手把就瓮拉过来,低头喝了一口,随即用油腻的嘴巴在熟女脸上亲了一下。熟女抬头对着羌君一个媚笑,把他的油嘴推开,“看你脏兮兮的,有啥子亲的嘛。” “有美人儿在怀里,是个男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羌君笑说道,“哎,朗格不吃肉呢?酒也不喝,朗格回事?吃肉,喝酒!”羌君说着拿起一块烤肉就往熟女嘴里塞。 “哎呀,看你,都弄脏了我的新衣裳了。”女奴是羌君的小老婆,很得羌君的宠爱。女奴接过烤肉,啃了一小口在嘴里嚼着,说道:“最近,不太想吃肉了,直响喝些糜子稀饭,要是有两片青菜就更好了。对了,这次出去,抢些青菜、萝卜啥子的回来嘛,人家都想了好久了。你也是,每次出去就晓得牛肉、羊肉,一点儿都不晓得心疼人家。”女奴说着话,噜起了嘴唇。 “好了,不就是几颗青菜萝卜嘛,这次出去给我的美人儿带及大筐回来就是。”羌君说着,搬过来熟女的头,在她嘴上又亲了一次,“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7 屋里羌君正与他的小老婆调情时候,门口钻进来一颗小脑袋,来到羌君跟前,“爸,这次我也要跟你们出去。” “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娃儿,能做啥子?”羌君没有看他的儿子,在女奴脸上摸了一把,“你去了,啥子都做不了,还得我分人照顾你。不许去!” “不是小屁娃儿!我已经是男人了,”羌子噘起了他的小嘴,“是男人,就可以杀人,抢羊抢牛。我不能一直在家里吃闲饭,看他们的白眼。” “就让他去嘛。”熟女在羌君耳边轻声说道,“男人迟早都要跟着出去的,不然他将来借你的班,当羌君?” “好吧,这次带你去。”羌君明显是对他的儿子说的,却没有看他的儿子,自己只管和女奴打闹亲热,“出去时,给羌长说,叫他准备十个汉子,明早我们一起出去打围。” 听到羌君同意他跟去打围,羌子满脸兴奋地笑着出去了。 屋里,墙里啃过烤肉,喝了酒,手也没有擦洗,就拉着女奴钻进被窝,做那年轻男女都爱做的事情去了,熟女嘴里还说着“我是不是有了,最近总想吐,啥子都不想吃了?”回应她的是一句“管他呢,今天先快活了再说”。 雍州的夏季早上,晨风凛冽,寒气刺骨,一队裹着羊皮大袄的人马行进在东来的空旷原野上,眼睛搜寻着四周可能潜藏在视线下冒着白烟的土坯房子。尽管这队人细心搜寻,可是到了天上的太阳下了山,天斗黑下来的时候,大家还是没有收获,没有找到一间冒着白烟的土坯房子。当天完全黑尽时候,大家不得不找了个略能挡风的坑洼处,停下来,裹紧了身上的羊皮大袄,准备过夜。 在啃过随身带着的冷肉、喝过青稞酒后,大家身上都开始发热,于是都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渐入梦乡。 半夜,羌君被身边拦蓄不断的磕牙齿声音惊醒过来,迷糊着眼睛说道:“朗格,冷吗?” “爸,我冷,嗑嗑嗑……”羌子说着话,上下牙齿不停地磕着。 “我让你别来,你非要来,这事何苦呢。”羌君的眼睛还是闭着,“冷,就到我怀里来。” “男人都要经过这关的。”羌子说道,“你的怀里我就不钻了,把你的青稞给我喝两口就行了。” “嗯,给。” 随着声音,一只手伸了过来,羌子接过来酒囊,拔掉塞子,对着嘴,大大地喝了两口,顿时浑身热起来,羌子把酒囊塞住还给羌君。不一会,头脑开始发晕,羌子赶紧裹紧羊皮大袄,人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羌子看见妈妈正抱着他,在给他暖身子,他那半岁大的身子紧紧贴在妈妈身上,暖和极了,嘴里含混不清地念着“妈妈妈妈”。 当众人被冻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天上,还是漆黑一片,伸手难见五根指头。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时候,羌子又闭上了眼睛,然而,浑身的寒冷使他无法再次入睡,只得睁着大眼望着天空,等着天亮。这时候,一声公鸡打鸣声音隐约传来,引起了羌子的兴趣。 “公鸡在叫,肯定有人家。”羌子扭头对羌君说道,“今天有热的早饭吃了。” “别做梦了,赶紧睡吧,等天亮了还要赶路。”羌君的声音含混不清,没有睁眼,“听着声音,少说也有十里八里远,就是跑过去,还不一定找得到。”随后没了声响。 又一阵迷糊后,睁开眼睛,天终于大亮了。大家拿出背包里的烤肉啃两口,再灌两口青稞酒,接着赶路。路途中,第一天的兴奋已经消耗完了,大家都默然走着,不说一句话。 第三天,“呼”一声明显的呼气声音,响起在耳边,大家都听见了。 “有猎物。”羌子小声说道,脚下放轻了步子。再扭头看其他人,都轻手轻脚地,生怕弄出了声音。 “嘘。”羌君小声示意羌子别说话,转身领着众人向发出呼气声音的地方围过去。众人跟在羌君身后小心谨慎慢慢摸去,到了地方伸头往前面望去,前头是一个小小的山坳子。羌君手指指左边,又指指右边,身后的十个汉子随即散开,把山坳子包围了。等手持弓箭的众人把包围圈合拢后,大家一起起身,对着山坳里的黑魆魆东西,准备一阵疾射。 就在大家拉弓放箭时候,山坳里疾速窜起来一个黑影,闪电一般地冲出了大家的包围圈,隐进了身后的草丛里,草丛一阵晃动,还没等大家转身过来射箭,草丛就又归于平静了。众人的注意力赶紧集中在山坳里,密集的箭矢放过去,八九尺身的山坳里的东西不动了。两个大汉带着弓箭下去了。 “是一只黄羊。”山坳里传上来声音说道。不一会,两大汉拖着黄羊上来了。 看着地上插满箭羽、还不够大家一顿饭的黄羊,羌君不禁泄气了,心里担心着今天的晚饭在哪里。 “要不,我们去氐君那里,先解决了眼前的吃饭问题?”一个大汉说道。 “倒是一个办法,”羌君语气里全是无奈,“可也还有三天的路程呢。” “三天,朗格也能打倒一些猎物,”羌子说道,“就算打不到东西,一个个壮汉也能挨到氐方。” 晚上,大家走了一天的路,全都筋疲力尽了,吃了早上围到的黄羊,又一天挨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只能靠上天的恩赐,身上带着的食物和青稞酒已经喝完了。然而天不遂人愿,跟着的几天,除了偶尔围到的野鸡、小羊,什么都没有打到。 到了第七天,众人只是还有口气在,早没了解决几个月食物的雄心壮志了。由于连续几天,没有吃东西,还不停地赶路,大家全都脱水,渐入昏迷状态,最后都不禁失去了知觉。 当羌子醒过来时候,嘴里还留有烤肉的香味,睁开眼睛,眼前有一些模糊的人影在晃动。待凝神一会,晃动的人影清晰起来,看清了身边的人都醒来了,羌君正躺在他身边。 “这下好了,都醒来了。”一个声音钻进耳朵,羌子看见氐君在说话,“羌君既然来了我氐方,就在我这里耍一个月,然后再说其他的。刚好中国那边换了朝代,我们也可以了解一下。” “啊!”羌君惊讶了,“中国啥子时候换的朝代?啥子时候的事?现在的中国叫啥子名字?” “看把你急的。”氐君笑了,“刚把肚皮填饱,就问这么多的问题。” “你还是先跟我说说,中国的事,”羌君说道,“我们这都活过来了,再死不了了。” “现在的中国,是大商王朝,”氐君抵不过羌君的纠缠,告诉他了实情,“商王成汤经过十多年的征战灭了姒姓的大夏……” “等等,成汤又是哪个哦?”羌君问道,“前面不是有个叫天乙的,是商侯嘛,朗格又钻出来一个成汤哦?” “就是天乙,他现在改名叫成汤了。”氐君说道,“成汤仁慈天下人都晓得,等兄弟恢复身体后,我俩一起去南亳朝见成汤,见识一下现在的中国是啥子样子。” “不去不去。”羌君一口否定了,“天乙那个龟儿子嗜杀成性,动不动就把人捣成肉酱,做成肉饼,哪来的仁慈?我不想见他。” “贤弟,你说的那是过去的事了。”氐君笑了,“现在的商王成汤,看见有人在抓鸟儿,都劝人把网撤掉三面,只留下一面网,只捕那些真心想死的鸟儿,世上哪里去找这么仁慈的商王?我心向商王很久了,就是没有同路的。” “要去你去!”羌君把头转向一边,不理睬氐君了,“反正我不去见那个狗日的。感谢你救了我们。” “先不说这事,你们先养身体。”氐君说完就让奴仆送进来青稞酒,“拿就来,我要和羌君兄弟两个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羌君嘴上说道,心里却已经有了想法:氐君这个兄弟变成天乙的说客,已经不值得信任了。 又一个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月亮,几颗稀疏的星星挂在上面,撒下来一点点亮光,让地上的人们能隐约看清起伏坑洼的路面。 半夜,氐君被一泡尿憋醒,起来出了屋子,到外面一个隐蔽的土墙后。随着一股温热的激流放出来,带走身体里的大量热量,氐君不由浑身颤抖了。 这时候,身后的屋里窜进去几个人,趁黑摸着人头就是一阵砍杀,睡梦中人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做了梦中鬼。这几个大汉杀完梦中人,急速窜出屋子,抢了几条卦在一边的烤羊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屙完尿进屋来,氐君被身下的软物绊一跤,摔倒地上,不由纳闷了:啥子,软乎乎的?嘴里喊道:“拿火来!看看地上是啥子?”喊了半天,不见奴仆进来,于是提高声音再次喊道:“叫你拿火来,没听见吗?拿火来!”还是没有人应他。氐君不得不自己进了伙房,取了火塘里的木棍火把出来,到卧室一晃,只见满屋地上躺满了死尸,死尸身首分离,血污遍地。铺上,昨夜和自己睡在一起的奴仆也被杀了,身子在铺里边,投在普外边,头发凌乱,堆在脸上。 “妈的,杀进来了!”氐君不由大声喊道,“羌君,快起来,杀进来了!”氐君空着一双手,没有大斧子抵挡,急忙跳出了屋子,以防对方杀回马枪。 黑夜里,氐君没有得到回应,自己一个人躲在刚才屙尿的土墙后,等着族人的回应。半夜起来的氐君,穿着睡衣,抵挡不了寒夜的侵袭,禁不住浑身懂得发抖。 过了一会,远处有人举着火把过来了,进屋后,随即响起一阵混乱的吵杂声音。 “族长,族长,你在哪里?” “族长让人杀了!” 氐君知道是族里的氐人接应他来了,赶紧跑出来,用颤抖声音喊道:“我在外面屙尿。”众人这才过来把氐君涌进屋来,穿上衣裳,暖和着身子。待身子缓过劲来,氐君才想起羌君,喊道:“快去看看我的兄弟羌君他们。” “族长啊,你那兄弟早跑得没了影子了。”外面有人进来说道。 “跑了?”氐君郁闷了半天,再看看地上的尸体,全是身边的奴仆、侍卫人等的,心里明白了,不由怒骂道:“喂不饱的贼子,居然敢来杀我!老子跟你势不两立!”氐君气得瞪圆了两眼,跟牛眼一样大,“走,跟我杀回羌方去!” “族长,你的侍卫全被杀死了,没得人了。我们只有几个老头婆子,和几个女奴,朗格杀?” “嗨!”氐君不由长叹一声,徒呼奈何。抱头闷想一会,有了主意,“只有去南亳,请商王替我氐方报仇了。”于是,穿戴起来,不等天色亮,氐君就带着几个汉子向东的南亳来了。 氐人同仇敌忾,誓死报仇,意志坚定,七人忍饥挨饿地走在荒无人烟的莽原上。 这天,远远看见,一队骑在马背上的人马过来,氐君不顾危险,上前探问道:“上天来的贵人啊,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可见过商王成汤他们的商人?” 马背上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看了氐君半天,说道:“你们是哪个?我们正是商王成汤排出来巡视雍州羌氐的兵士,我是女鸠。” “我的贵人将军哟,我是氐君,”氐君嚎啕大哭了,“可恶的羌人灭了我的氐方,我正赶往南亳去见商王成汤,请求商王为我们氐人报仇,剿灭可恶的恶贼羌人。” “还有这事!”女鸠惊讶了,“胆大的羌贼,胆敢随意杀人!上马来,先回你们氐方,查看一下,情况属实的话,我替你报仇。” “我代表氐人谢过征战杀伐的女鸠将军。”氐君对着女鸠抱拳行一礼,上了女鸠的马背。随氐君一起来的人分别上了其他兵士的马,大家就一路向西回来了。路上,女鸠吩咐兵士分些烤饼给氐人充饥。?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8 回到氐方,女鸠明白了事实,在氐君领路下,率兵追击着羌人。 氐君带着女鸠等兵士,骑马向着西方追击一天后,远远看见前面一队十来个人,正向羌方方向赶路,边认定是羌君等人,于是对女鸠说道:“前面就是杀害我氐方人的羌贼,请将军替我等报仇。” “不要急,他们跑不了。”女鸠催马疾奔向前,小半个时辰后,拦住了满面尘土的羌君等人。 “可恶的贼子!”氐君上前怒喝一声,眼冒金星,“我氐人好久好肉招待你们,你却杀害了我们氐人,是何道理?” “叛贼!”羌君回身大骂氐君,“我俩本位邻居,誓死效忠大夏,羌氐团结,共同对付鬼方。现在你却贪生怕死,背叛大夏,投靠大商,我与你誓不两立。只可惜漏了你这氐贼,让我羌人功亏一篑。” “姒夏早就亡了,你还忠他有啥子意思?”氐君说道,“现在是大商的中国,我们也要与时俱进,才能在这个世上生存下去。” “给他说那些废话爪子!”女鸠上前一斧子,就砍下了羌君的头颅。其他兵士也挥刀斩杀剩下的羌人,不一会,就杀得只剩下一个羌子了。 “不可!”看到兵士一个不留地斩杀最后的羌子时,氐君急忙喊道,扭头对女鸠说道:“将军,现在再把羌子杀了,羌方就成了散沙,无人能控制,到时候将会祸患无穷。将军可留下羌子,让他掌控羌方,归顺大商国。” “你可愿意归顺我大商国?”女鸠看着浑身瑟瑟发抖的羌子,问道,“如不愿归顺,你就和他们一样的下场。”女鸠挥着手里的骨斧,在羌子眼前啊晃动。 不到十岁的羌子本是随羌君出来围猎的,没想到看见羌君趁黑夜屠杀了氐方人员,在吓得六神无主。随后长途奔跑了几天,已经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方,现在又看见自己的族人被斩杀殆尽,早没了主意。听见雄赳赳的大汉女鸠厉声问着自己,只能机械性地点头,嘴里无意识地说着“愿意归顺”,说完,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愿意就好。”女鸠说道,“我现在立你为羌方族长,管控羌方。控制住羌方后,来南亳朝见商王。能不能做到?” “能,能。”氐君替羌子应道。 听到氐君的回答,羌子才回过神来,答应道:“能。明年,最迟后年,我羌方就去南亳觐见商王,贡献我羌方的贡品。” “氐君,羌君刚立,你要帮助羌君管理好羌方,”女鸠对氐君说道,“也算为大商国出了一分力。” “氐人永远是商王的忠实奴仆,愿意为商王效力,协助羌君管理还羌方。”氐君说道。 “那我们走了。”女鸠带着兵士骑上马,向着三危方向去了。 氐君把羌君送到羌方,为他讲了一些管理方法,有约定明年一起去商都亳觐见商王,就回了氐方。 第二年秋收后,羌子带着一年的收成,来了氐方,汇合氐君后,两位诸侯国君一起离开氐方向东边来了。久未到中国的两位国君,在心里憧憬着中国的美丽大地,和欣欣向荣的景象。 然而,随着向东来的脚步,俩人越来越吃惊,只见新磊的土堆漫山遍野,使得平整的田野变得坑坑洼洼的。而原本种庄稼的田野里到处,龟裂成片,不满沟壑山川。同时,天上的烈日,艳阳高照,把人晒得浑身像刚从水里出来的一样。一句话,这是一个干旱年份。 “我说,我们的日子过得艰难,没想到,大商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新羌君感叹道。 “天灾人祸来临的时候,遭殃的首先是子民。”氐君深有同感,“可怜的子民哦!” 两个人感叹一番,带着侍卫、奴仆,挑着筐、背着皮囊,继续向商都来了。这天,天黑下来时候,看见前方有了村庄,大家心想,今夜不用睡野地了,都加快了脚步,趁天黑前来到了村庄。 氐君上前,站在木栅栏的庄门,向里张望,看见一个老人抱着柴火正要进屋去,赶紧大声喊道:“乡民,我们是赶路的,天黑了,希望在你这里借宿一夜。” 老汉站住转过来,用浑浊的眼光看了一会外面的穿着异服的人群,说道:“老汉是乡下的平民,住宿简单,恐怕不能让几位客人满意,奈何?” 大家早看出来了,四面漏风的木栅栏墙里面的铺位都隐约可见,是够简陋的,不过好过野外,总算有堵墙,可以保障安全,不被野兽侵扰。氐君冲里面说道:“走路人,只求有个地方安身睡瞌睡,没得啥子要求得,明早走前,定有酬谢。希望乡民开恩允许。” “没得讲究,就进来睡吧,老汉也好有个说话人。”老汉转身过来,开了柴门。待众人进来后,在关上,领着大家进屋。 屋里只有简单的一个铺,上面铺着干枯的山草,山草上面的缁衣布破烂不堪,只能勉强算个床,床头一段丟着一根木头,算作枕头。一个角落地上蹲着一个石鼎,鼎下面是一些草灰和黑炭,当然是煮饭的鼎了。几根树枝木棍堆在一旁,既是柴火,又是夜间抵御野兽侵扰的武器。此外,只有身上穿的衣裳,这家人家再无别无。 待眼睛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氐君才发现石鼎边有一条布袋子,里面已经空空无一屋,似乎只有不多的只够煮一顿稀饭的小麦。 “客人,也看到了,老汉屋里没得啥子吃的,没法招待几位客人。”老汉不好意思了,“近两年一直干旱,地里没得收成,佳佳都没得吃的。几位请自便。” 氐君往鼎里细一看,里面翻滚着的几颗小麦,两只手都能数过来,是在算不得饭。于是对老汉说道:“不用管,我们带了烤肉的。”说着话,大家拿出烤肉,啃起来,把一边的老汉馋得直咽口水。氐君递过去一只小羊腿,“谢谢乡民收留我们行路人,这块烤羊肉算是酬谢。” “这多不好意思啊。”老汉嘴里说着,手却不由自己地接过了羊腿,塞进嘴里啃了一小口,顿时长久已经忘记的肉滋味弥漫了他的身心,“谢谢客人。”老汉说着话,在不肯吃第二口肉了,要留下来,慢慢享用,打发艰难的日子。 老汉喝了他的清汤稀饭,氐君、羌君等人也啃完了羊肉。老汉盛情邀请氐君上铺睡觉,氐君千恩万谢后,最后还是和衣倒在地上睡过去了。 清早起来,大家打起精神上路了。 6 氐君、羌君等人感到商都亳的时候,大殿上却没有一个人。 站殿侍卫告诉氐君说:“商王带着大臣在郊外祈雨去了,有急事也办不了,等商王从郊外胡来再说。” “事倒不急,只是我们也想学习祈雨方式,将来那天我们方国干旱了,也可以祈雨。”氐君说道,“但是商王他们在哪个方向祈雨?远不远?” “不远。”侍卫告诉道,“就在郊外北边,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氐君等人把带来的贡品放在大殿一侧,就出来向北边去了。 郊外,刚搭建的竹木高台上,三个捆绑的童女正用惊恐绝望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熊熊燃烧着的火堆,脸色就跟火堆下正随风飘扬的白旗一样,脸上早没了血色。他们是从战败国抓来五六岁的俘虏,是这次祈雨祭祀的人牲。 高台下,史对一个打扮得奇形怪状、阴森恐怖的巫师仔细核对着情况。 “龟甲准备好了吧?都朗格准备的?”史问巫师。 “我早准备好了,不过这次用的不是龟甲,是牛胛骨,”巫师说道,“你也晓得,龟甲不好找。我用牛血把胛骨染红,然后用石刀把胛骨削平,再用石凿在胛骨上凿孔,接下来用火炙烤胛骨的孔,受热胛骨就会得到上天的旨意,产生裂纹,发出‘卜卜’声音,我边得到了上天的旨意。这次有了人牲,祖先的在天之灵,一定非常满意的,肯定会降下大雨来,子民们就有了雨水种庄稼。” “好吧。”史问两句,不过是在尽他的职责,结果引来巫师的一连串回答,就发放行了。 巫师上台来,没有看一眼一边绑着的绝望中的童女,只是整整自己的头饰,边站着向天伸出两手臂,嘴里念念有词。台下的成汤和大臣们,没有听见他念的什么,只见上面的巫师伸直的手臂,左抓一下,右抓一下,跟着在猛力向着人牲掷投过去。 看着成汤脸上的严肃,伊尹心里对巫师的做派不屑一顾,讽刺为“装神龙鬼”,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伊尹脸上也是一脸的肃穆严肃、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 巫师在台上左一下右一下地掷投了小半个时辰后,感觉亳都空中的旱魃被他抓完了,于是大嘴一张,一股火焰喷射而出,点燃了人牲下面的柴火堆,顿时大伙呼呼燃烧起来。 看着火堆里被大火吞噬的人牲在痛苦地胡乱扭曲的身体,这些扭动的躯体在大火里慢慢安静下来,变成一堆黑炭,成汤心里如实重负,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下好了,旱魃烧死了,子民要的雨水很快就下下来了。” “商王仁慈,为了子民生活,亲自来到郊外,助巫师祈雨,”伊尹也感叹说道,“大雨马上就下来了。”说完,和成汤以及所有大臣一起,抬头望向苍天,等待着大雨的降落。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了,众人的希望、期盼在仰头观望中逐渐失去,小半个时辰后,大家又变得绝望了。耳畔在不知觉中响起一声叹息,跟着有个人影晃动,伊尹扭头细看,是成汤在绝望中走了,于是赶紧跟上去,上了牛车,回后宫了。 看见商王走了,大臣们也在唉声叹气里陆续回了自己的府邸,留下被烧成一队的三个人牲嘿嘿的尸体埋在烧毁倒塌下来的木炭堆里。 回到宫里,成汤坐在杌子上无语地把头埋在双手里,嘴里不停地太息着,“哎哎”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成汤的痛苦状,伊尹心里很不好受,想劝说两句,一时有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坐在一边陪着成汤太息。过了一会,进来一人,伊尹抬头望过去,见是左相仲虺,就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我王不必烦恼,不是我王的过错。”仲虺说道,希望把成汤从绝望里拉出来,“这都是大商子民平时不敬上天,惹下的祸。祭祀结束后,我问了巫师,是啥子原因导致祈雨失败,巫师就是那样说的,说是我大商子民平时不敬重上天,惹得天神生气了,降下来干旱,惩罚子民。巫师刚才本来已经抓住聊一个旱魃,烧死了,没想到,上天又发下来一个更大的旱魃,把本已降落到半空的雨水又给截回去了,致使祈雨失败。” “巫师说了没得,要朗格样做,上天才肯降下雨来?”成汤听了,抬起头看着仲虺,问道,“只要能祈下雨来,我朗格做都愿意,甚至要我自己去做人牲都愿意。” “商王是我中国的王,朗格能做人牲呢!”伊尹和仲虺一听成汤的话,当即反对了。 “巫师一定有办法祈雨下来的,不用商王自己当人牲。”伊尹再次说道。 这时候,公子胜过来,站在成汤面前,说道:“娃儿愿意代替商王做人牲。”十多岁少年的脸上忽然多了一丝成熟,或者说是狡诈的神情,“只要能为大商子民祈雨下来,娃儿死了也是值得的。” 胜的话一落下,成汤就满面笑容地抬起头,向他看过来,把胜拉过来揽在怀里,“我的娃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晓得为了天下苍生取生取义。”这一刻,成汤心下定了,胜就是将来接替他商王位置的太子。成汤心里想着,不自觉嘴里就说出来了,“巫师还有好办法祈雨的,不用太子舍身。” 听了成汤这句话,伊尹和仲虺两人脸上立即有了明显的神情变化。伊尹是满脸的兴奋,仲虺脸上却是失望,但二人嘴里都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商王英明。”?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9 私心里,伊尹在扶持着胜,仲虺扶持着庸,他们都在努力将自己辅佐的人扶上商王的位置上,成汤平时受伊尹的影响,无意间说了“太子”一话,暗中支持了伊尹,打击了仲虺。仲虺心里暗自思考着将来可能改变得计划,也许不得不暂时接受现实。 次日早朝,成汤和伊尹坐在台上,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啬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晓得,现有雍州方国氐、羌,前来亳都,觐见商王,贡献贡品。” “放进来。”成汤说道。 “氐君觐见,羌君觐见。”宰转身冲外面喊道。门外进来了氐君、羌君,和他们的随身奴仆。 “氐方国君觐见商王。”氐君上前一步冲上面的成汤抱拳说道,“氐方远在雍州南边,路途遥远,未能及时知晓我大商国建立,及时前来觐见商王,我深表歉意。”氐君说着话,一手扶在胸前,弯腰做鞠躬状,“自从大将军女鸠来了雍州,我们边民才晓得我大商国建立,于是我们边民即刻前来觐见商王,贡献我们的贡品。”说完对他的奴仆招手一下,三个奴仆从墙边抬过来几个筐子,往外拿一样,氐君嘴里报着一样。“羊腿二十只,羊排三十排,青稞酒十坛,青稞小麦两石。上等羊皮十张,上等牛皮二十张。”等氐君报完,地上早摆满了,一股奇异的腥味弥漫在了大殿上。 大臣们被这股腥味薰得直皱眉头,心里都暗自想道:这都是些啥子啊?亏你拿得出手来!还大老远地背来。 氐君报完,羌君在上前冲成汤抱拳说道:“我羌方远在地方以西五百里外,路途遥远,未能及时前来觐见商王,内心深表不安。这次随氐君一起前来觐见商王,以释心中对商王的思念之情。”羌君说话间,他的奴仆抬着筐子过来了,羌君报着贡品。“羊腿十六只,羊排二十排,青稞酒十坛,青稞小麦两石。上等羊皮十张,上等牛皮十张。”说完,有加上几句,“本来我们进贡的贡品还多些,但是因为路途太远,遗失了一些,下次再补上。” “贡品不在多少,在于对方国对大商的认同上。”伊尹说道,“我大商王是个诸侯方国的王,你等方国前来觐见表明身份,是我大商的方国即可。” “氐方,羌方,远隔千山万水,跋山涉水,不辞辛劳,前来觐见商王,商王心里深感欣慰。”成汤冲下面的氐君、羌君微笑着说道,“听说羌君刚上位才一年,就能前来觐见,商王心里特别高兴。氐君能以大局为重,帮助大商协调羌方管理,商王心里一样高兴。为此,特升氐方国君、羌方国君为氐伯、羌伯,希望你们两个,不要辜负我大商的期望,管理好氐方、羌方。” “谢谢商王的提携,我等一定尽心尽力管理好边国。”氐伯、羌伯手扶在胸前说道。 “牧正,赏氐伯、羌伯烤猪腿,各五只。”成汤说道。 牧正上前两步应道:“晓得。” 散朝后,氐伯、羌伯领了烤猪腿,就向西回国了。 成汤吃了午饭,把伊尹、仲虺,以及史、祝叫到了后宫。成汤坐在床上,看着他们,不说一句话。 时间久了,史、祝心里开始发毛的时候,伊尹问他两人道:“这次祈雨失败,是啥子原因,你俩都给商王说说。”史、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有说话。伊尹忍不住了,问他俩人,“朗格都不说话呢?” 过了一会,祝说道:“这次的事,举巫师说,天上有一个大的旱魃,在兴风作浪,致使我王的祈雨失败了。下次,商王在找三个童女,做人牲,献给上天,一定能祈下雨来。要是,要是……”祝的话说了一半,有不敢说了,抬头看了成汤一眼,用眼神在征询成汤的意见。 “有啥子话,就说,说错了,我也不会责罚你。”成汤说道。 “巫师对我说过,”祝鼓起勇气说道,“要是商王能够,在祈雨现场面对上天,检讨自己的过,过过,错,一心从善,祈雨的效果就会好很多。”祝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话说完,说得他心里直忐忑。 “好。”成汤说道,“我说过,只要祈雨下来,我啥子都愿意做,别说自我检讨了,就是……” “商王一直关心子民的生活,”伊尹害怕成汤又说出自当人牲的话来,赶紧接过来他的话,“商王愿意自作检讨,你们下来,赶紧定个下次祈雨的时间,定好后,就跟我说,剩下的事,我来安排。” 成汤被伊尹截了话,刚开始,心里有点不痛快,很快明白伊尹的想法,也就丢开了,“史,下来你和祝好好选个日期,定好时间,再次祈雨。当然,要尽量快点,子民不能长时间没得雨水生活,地里的庄稼也需要雨水。” “是。”史和祝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成汤过得烦闷不堪,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后宫里,终日在反思自己当王以来,可能犯的过错,时时反问着: 是我没有尊敬上苍,亵渎了天神吗?——没有啊,我天天在心里敬畏着上天,用牺牲贡献天神。 是我不仁慈,残害生灵,致使天神降罪?——也没有啊,我没有滥杀无辜啊,连猪牛羊,我都不亲自动手宰杀。 是我没有尊敬长辈,爱护幼小?——还是没有啊,我把长者当作自己的父母一样看待,把大商国里的娃儿当作自己的娃儿一样爱护呢。 ……… 成汤反复思索着所有可能的过错,没想到一样,跟着就想到为自己解脱、反驳的理由,最后,自己居然没有犯过一样过错。于是,成汤更烦闷了,大声问着自己:“天乙,你是不是犯了啥子大错,自己还不晓得?赶紧告诉我,我好在祭祀上天的时候,相天神赎罪。” 当然,没有人告诉成汤答案,也没有人知道答案。就这样,成汤一天天反思的结果出来了,他自己成了神神叨叨的神经病,见了谁都想不认识似的,或者谁都想欠了他的钱没还,逮住谁都是不理不睬,左右相见了他,也有了心里阴影了。 一天,伊尹、仲虺来到后宫,成汤正在反思,不离他们两人。 “商王,咽下有意见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点头,才能实施……”从成汤反思以来,伊尹处理着朝廷的大小事务,能处理的都处理了,尽量不影响的成汤的反思。今天的事得成汤同意,才能执行,可是伊尹说了半天,成汤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低着头。伊尹无奈了,只得放弃请示。 “商王,这是那天我借你的钱,今天还给你。”仲虺换了话题,掏出一枚圆圆的、黄色小饼递过去,希望能引起成汤的注意力。 结果却出人意料的好,只见成汤慢慢抬起头,两眼专注地看着仲虺手里用铜压制出来、黄灿灿的小饼,发出了噬人的目光,喊道:“对了,我欠了天神的钱,还没还,所以上天处罚我,罚我这六年来的干旱,惩罚我的子民颗粒无收。” “对对,我们欠了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许多钱,应该贡献了。”伊尹、仲虺嘴里附和说道,心下却在纳闷:这都哪跟哪啊?真是有一出没一出的! 这时候,胜、庸兄弟俩进来了。胜年长一些,嘴里说道:“这是我这些年来,欠还上天的钱,今天一并还给天神。”手里捧着一大堆金黄的钱,交给成汤。 仲虺赶紧向庸使眼色,庸就赶紧掏出身上的所有黄饼,上前放在成汤手里,“商王,这是庸还天神的钱,全部还给牠。” 成汤被兄弟俩的行动感动的热泪盈眶,快泪流满面了,放下手里的钱,抱着两个儿子,哭诉说道:“我的娃儿,你们两个真的长大了,晓得事理了。我真高兴!”成汤说着话,在胜、庸脸上不自禁地亲了一口,糊得两个小孩满面的眼泪口水,睁着大眼睛惊奇地望着他。成汤糊完口水,放开了两个小孩,说道:“这次我要亲自做人牲,祭祀天神。” “啊!”伊尹、仲虺大惊了,心说朗格又来这一出?赶紧转动心思,想着应对之策。 伊尹劝说道:“商王,还有许多的大事要做,祭祀上天,可以用毛发、指甲代替商王自己。” “右相说得对!”仲虺符合道,“毛发、指甲皆受之父母,完全可以代替商王做祭品。天神肯定也会理解商王的心意的。” “那好。就用我的毛发、指甲做祭品,贡献给上天。”其实成汤是没有办法了,尽管自己不想死,却找不到下台阶的法子,伊尹的提议刚好给了他台阶下。“这次祭祀前,我要把自己洗干净,贡献给天神干净纯洁的祭品。” 到了巫师选定的日子,成汤叫侍女烧热水,自己跳进水瓮里,头上、身上、大腿、胳膊,全方位的搓洗,一瓮本来清澈见底的热水,不一会就变得浑浊不堪,成了浅黄的液体。成汤在水瓮里畅快淋漓地出了几身臭汗,例外都焕然一新后,这才在侍女的搀扶下,筋疲力尽地出了水瓮。坐在杌子上,长长出了几口大气,感觉恢复了体力,再叫侍女拿来骨刀,削下来头上过长的头发,以及指甲,精心整理收集在一起。看一眼早等在一旁的伊尹、仲虺,和太子胜,站起来就出了宫门。 这次,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成汤没有坐车子,靠体力一路慢慢地走,向外面的祭祀台走来。 两里外的近郊,祭祀台上的大火正燃烧着,三个身穿夏丹布衣衫、六七岁五花大绑的童女人牲满脸绝望、面如死灰,眼中的泪水早流干了,成了两个迷茫无神的黑窟窿,嗓子里早喊不出声音了。台下是密密麻麻、观赏祭祀的人群,把祭祀台围得水泄不通。 成汤登上祭祀台,望一眼准备好的人牲,再看一眼手里捏着自己削下来的头发、指甲等祭品。默念一下心中的台词,成汤忽然举手向苍天,默语念叨道:“上天啊,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啊,天乙自认无德无材,但为了天下的苍生子民,不得不担任商王,带领中国九州的子民过上好生活。谁晓得,天乙在无意之中犯了大错,触犯了上天的禁忌,上天降下长达留念的干旱灾祸,可苦了中国子民了。为此,天乙愿意奉出来自父母的发须、指甲,作为祭品,贡献给天神,以求得一常大雨,缓解干旱,解民于倒悬。”成汤的长篇大论念叨完,冲一边看押人牲的侍卫喝一声“推进去!”三个脸色苍白、早已心死的童女顿时被扔进了火中。 大火烧毁了少女的衣衫,烤焦了她们的皮肤,散发出来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尽管心早死了,大火燃烧躯体带来的痛苦仍是她们小小年纪无法忍受的,在捆绑绳索燃烧的同时,她们的躯体也在不停地扭动着,似乎如此会减轻燃烧带来躯体的痛苦一般。然而随着,大火的侵噬,少女们逐渐失去了扭动的能力,变成一块块黢黑的焦炭块。 一边的成汤,眼中看着在大火里扭动的人牲,手一扬,将包裹着他的发须、指甲的布包丢进了火堆,转瞬没了踪影。 在不知不觉间,天空起了乌云,乌云渐渐飘过来,挡住了天上的星星。随着一阵阵几年不见隐约的凉风拂面,众人心里畅快极了。这时候,不知谁低声喊了一声“要下雨了”,大家才意识到,真的大雨要降下来了,随即感觉到脸上有了一点冰凉的水滴,凉透心扉。跟着,一阵瓢泼大雨就下来了,淋湿了祭祀场,熄灭了台上的大火。 看着祭祀场上奔流的浑水,成汤抬头望一眼,远处的山梁沟渠,全都隐没在雨帘里,不由地从内心里笑了,“上天还是没有抛弃天乙,天乙还是中国之主!” 等大家回到各自屋里,全都成了落汤鸡,全身被雨水淋透了。 成汤满面兴奋地回到后宫,衣衫还没有换好,伊尹、仲虺就进来了,屋里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下好了,六年来的干旱,终于得到了缓解,”成汤笑说道,“有了这场大雨,我大商的子民今年定会有个大丰年,不愁吃的喝的了。”?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10 “这全是我王贡献的祭品,才感动了天神。”仲虺赶忙送上恭维话。 “也不能全是成汤的功劳嘛。”成汤笑说道,“这都是,我们大商过臣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天神见我大商子民生活艰难,才原谅了成汤的过错,下了这场大雨。”说着话,成汤忽然转向伊尹,“右相,你的文采斐然,何不做一篇词,送样这场解民于倒悬的大雨?” “要得。”伊尹应道。 过了两天,伊尹送来了他做的词。晚上吃过晚饭,伊尹和仲虺一起来了后宫。 “商王啊,今晚我来交作业来了,”伊尹说道,“我诵给你听听,看看有啥子不合适需要改动的地方没得?” “好。”成汤应道,“坐下来朗诵。” 伊尹于是坐在长条上,开始了他的抑扬顿挫的朗诵。 “猗与那与,置我鼗鼓。奏鼓简简,衎我烈祖。汤孙奏假,绥我思成。鼗鼓渊渊,嘒嘒管声。 既和且平,依我磬声。于赫汤孙,穆穆厥声。庸鼓有斁,万舞有奕。我有嘉客,亦不夷怿。 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顾予烝尝,汤孙之将。” 诵完,伊尹有解说道:“典礼是多么隆重啊!这里面要是配上铿锵的音乐,在伴以美妙的万舞,天空中有唐尧、虞舜和夏禹诸神在观瞻、助祭,牠们一定会保佑我大商年年风调雨顺,幸福万万年。” “右相啊,你的词是恢弘大气,场面壮观,可是有个问题,不晓得你注意到没有。”成汤不忍心打击伊尹的信心,又不得不说,“你的词太高深了,那些诸侯、方国没得人懂得起啊。” “哎呀,我王一说,到真是一个问题。”伊尹做恍然大悟状,“让我想一想,朗格改法?” 一边仲虺不动音乐词曲,于是起身为成汤、伊尹添水。 “好了,这次平民都懂得起。”仲虺刚坐下,伊尹的词就改好了,“听我诵来。 好盛美,真繁富,堂上放着大立鼓。擂起鼓来咚咚响,大商先人心欢喜。 成汤子孙祭祀时,赐商成功谢先祖。敲动大鼓蓬蓬声,吹奏管乐呜呜鸣。 曲调和谐音仄平,磬拨节奏随起伏。商汤子孙真威武,音乐和美又严肃。 钟鼓洪亮齐声响,场面盛大有万舞。汤有助阵好宾客,大家欢欣在一处。 缥缈遥远的古代,商民行止有法度。行为举止多恭敬,祭神祈福见诚笃。 敬请先祖纳祭品,商汤子孙天保佑。”(诗经?商颂?那) “就是嘛!”成汤听了伊尹的朗诵,感叹道,“这个大家都听得懂了。嗯,名字嘛,就叫大濩乐。左相,右相作了大濩乐,你就负责排练,一定要把场面搞得宏大一些,一定要给天下子民留下印象,要让诸侯方国都晓得,我们大商为了子民的幸福,做出了大多的努力。” “要得。”仲虺赶紧应承道。 ********* 这天,成汤观看了仲虺组织百人演出的大型有关祈雨祭天的歌舞晚会《大濩乐》回来,想起那天伊尹说得事情,问伊尹道:“那天,你说的非得我点头的事 是啥子事情?” “啥子事情?哦,那个事啊,”伊尹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仔细思索半饷,终于响起来了,“我大商国建立起来好几年了,还没得一个系统的有关刑法,对犯有过错的犯人的处罚往往是凭司寇个人感觉在进行。这个东西,作为处罚犯人的标准,得尽快制定出来才行。” “这个事情啊,其实我一直在想,脑壳里已经有个大概的东西,”成汤说道,“还需要修改一下才要得。不过,作为在中国试行草案,还是要得的。我给大家念念,我们一起修改?” “要的。”伊尹、仲虺齐声说道。 “刑法的主要内容,主要针对各个地方诸侯、方国的君主,”成汤说道,“实际上就是官刑,实施对象是各级官吏。官吏如果沉湎于歌舞声色,官风不正,就应该受到处罚。甚至,如果有人在公道上弃灰,就要被斩手,绝不饶恕。”成汤边说边想,“嗯,我们大商朝吸取了夏桀因贪财好色终致亡国的教训,制订了这个《官刑》,专门惩治犯有‘三风十愆’罪行的tanguanwuli。具体说,三风,指巫风、淫风、乱风。巫风:是日以继夜地恒舞于宫,酣歌于室内;淫风:贪恋货色,好游畋;乱风:狎侮圣人的语言,拒绝忠直人的规劝,疏远年老有德的人,亲近幼稚顽嚣的人。十愆,是包括三风在内的十种罪过。这些都是沿用夏代的罪名。另外,我增加了三种新的罪名。一是‘不吉不迪’罪,指行为不善,不按商王指出的正道办事;二是‘颠越不恭’,指狂妄放肆,不遵守法纪,不恭敬国王的行为;三是‘暂遇奸宄’罪,暂指欺诈,遇指奸邪,在外作乱为奸,在内犯法为宄。就是说,用欺诈、奸邪的手段,犯法作乱的行为。凡犯了这三种罪行的要处‘劓殄’之刑,不仅要杀死本人,还要把他的后代统统杀掉,不留‘遗育’……” 仲虺对这些刑法条文的兴趣不如伊尹大,在伊尹认真细心听取记忆时候,仲虺却听得头昏脑涨的,只听成汤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商刑中的主刑部分。 “大商的刑罚以死刑和肉刑为主刑。死刑有炮烙、醢、脯、剖心、劓殄、戈伐等。肉刑广泛使用夏代的墨、劓、剕、宫等刑。炮烙刑,在一根横放着的铜柱上涂上油脂,下边燃起炭火,强迫犯人赤脚在铜柱上行走,当然,他走不了几步就会掉落到炭火中被烧死;醢刑,是把犯人剁成肉酱;脯刑,把人割成一条条,晒成肉干;剖心刑,是剖开人的胸膛,挖出心脏;戈伐,是用戈杀头,即斩、戮;劓殄刑,即族刑,这是死刑中的最高刑罚,就是不留‘遗育’。”成汤说道,“如果是贵族高官犯了这些罪,要取消他们的身份和特权。如果君王有这些行为,臣下不去帮助改正,要受到墨刑的惩罚。所以,以后,如果我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你们两个要及时地给我提出来,我好及时改正,不要一味地顺着我的话去说,不要怕得罪我。你们两个人只要记住一点就要得了,就是我成汤,包括今后的商王,都是以子民为第一位的,一切都是为了子民生活得更好而做的。” “我俩人一直是按照商王的意志在做事,一切都是为了子民生活得更好。”伊尹、仲虺说道。 “你们看,我刚说过,你们两个就忘了,”一听成汤的话语,伊尹、仲虺惊得睁圆了眼睛,不知道又错在了哪里,于是打起精神,仔细听商王说道,“我刚才说了,‘不要一味地顺着我的话去说,不要怕得罪我’,你两人就没有记住我的话,还是顺着我的话在说,按理,你两人应该受到处罚才对。姑且看在是初犯,没有造成损失,就放过你们。” “臣理解能力有限,不能深刻理解商王的话语,”仲虺回应道,“刚才对商王的话语理解不透,会错了意,愿意接受商王的处罚。” “左相也不必太在意我的话,只要你们的出发点是为了子民生活得更好,有时候偶尔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只要没有造成大的损失,就不罚你们了。” 一听成汤这话,伊尹和仲虺一时都不敢说话,生怕哪里会错意了。 “左相,你下来出个告示,让信使口传下去,让中国诸侯、方国的候、伯都晓得我大商的刑律。告示可以这样说:二十六年前,阳春三月艳阳天,草长莺飞欢快时,大商成汤顺应天意民愿,举正义之师一举灭了姒夏,建立了大商。前昔,大禹帝划定九州、疏浚九水、筑通九道、裱定九山,以为农耕田作之根本。故切望天下子民百姓各安其土,各守其业,勤劳耕作,保证吃饱穿暖。前者,尧舜二帝树勤劳政事、细察民情、举贤任能、孝顺长辈、爱护婴幼之品德,商王当以此为楷模,不敢丝毫懈怠。最后,对诸候方国及子民的支持表示感谢。诰此。成汤年月日。” “商王文采斐然,一气呵成,臣等不如也。”伊尹顺口说道。 “伊尹啊,叫我天乙说你啥子好呢。”成汤抬头看着伊尹,苦笑说道,“好了,左相下来赶紧把告示传下去。都回去休息吧,天不早了。” “那我俩走了。”看见成汤点了头,伊尹、仲虺两人就出宫门了。 《汤刑》颁布后,中国内的诸侯方国之君主、候伯们全都次序井然地遵守了,全国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成汤的身体却日渐衰弱消瘦下来了。六年的大旱,日日煎熬成汤的身心,消耗着他的皮囊,待到六年干旱结束,成汤已经老了十多二十岁,瞬间变得老态龙钟,脚下的“禹步”走得有一下没一下的,从后宫到大殿二十来步的路程也要走小半个时辰,才能到。随后两年来,成汤走路更是一步三摇晃,较少出现在大殿,高台上,常常是伊尹陪着胜坐在上面,主持着朝会。 这天早朝时,成汤早早穿戴好衣帽,在侍女搀扶下站在了高台下。 等台下群臣排好队站好,伊尹带着胜也出现在殿门口,准备像往常一样登上高台时,成汤拦住了他,“今天,右相就站在下面吧。”成汤说完,侍卫上来换下侍女,把成汤架上台子坐下。太子胜照例坐在左边,一脸疑惑地低垂着头不说话。 值日官见台上的两人坐好,就启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我先来说个事情。”看见下面的宰上前一步准备奏事,成汤把他拦住了,随即喊道:“右相。” “臣在。”伊尹长久在上面坐着,今天忽然站在下面,很不习惯,身边的大臣也离开他一段距离。正在左右看人时候,听见高台上的成汤喊话,伊尹赶忙上前一步应道。 “最近几个月来,右相都在家里爪子啊?” 成汤的话问得很轻,很随意,伊尹停在耳里,却如晴天霹雳,震撼不已,讪讪说道:“臣散朝后,啥子都没做,就在家里吃饭睡瞌睡啊。” “不对吧。”成汤说得不急不慢,“朗格有人说你,夜战不休,歌舞不断。这是朗格回事?” “那是有人在陷害污蔑臣下,”伊尹脸上汗如雨下了,“他们见不得商王xing任臣下,想要置臣下于死地。” “置你于死地恐怕不是别人吧?”成汤问道,“我且问你,那个日夜在你铺上的歌女是哪个,你们都干了些啥子,可以说说吗?” “罪臣该死!”忽然伊尹“噗嗵”一声跪在地上了,可投入捣蒜一般,“罪臣晓得《汤刑》调律,罪该万死。但请商王看在罪臣长年为大商操劳分上,不要罪及臣的族人。” “按《汤刑》,凡犯了‘三风十愆’的犯人,都要处‘劓殄’之刑,不留遗育,”成汤说道,“右相虽然犯罪,但罪不及死,也不会累及族人,但不许受罚。” “臣下愿意受罚。”伊尹的头低得更低了,说话的声音也更低了。 “司寇。”成汤忽然大声喊道。 “在。”司寇出班应道。 “将罪犯伊尹收禁圉园,罚其罪过。”在司寇应声“是”后,成汤对伊尹轻声说道:“罪犯伊尹,身在圉园,要好好反省自己,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要辜负了我的期望。” “罪臣晓得。”伊尹低声应道,“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大殿上的连串巨变,看得众大臣目瞪口呆,脑子里的那根弦一时间转动不灵,僵住不转了。就在大家快速运转大脑时候,大殿上已经说起了更让众大臣吃惊的大事。 “本商王,因年龄、身体原因,不适合继续在商王位置上处理政务,从今天起,成汤决定,将商王位置传递给太子胜。”成汤说道,“请大家恭贺新商王。” 成汤说完许久,大殿上都五人说一句话,过了很久,殿上才有人恭贺胜,声音开始仅一两人再说,随即众人跟着发言恭贺,于是大殿里响起了一片共和声音。? 第一章汤:消灭姒夏立城邦11 “恭贺商王登位。” “祝贺太子成为商王。” 在这一片恭贺声音里,成汤默默站起来,在侍卫帮助下下了高台,转交给侍女扶进了后宫。安排完事情的成汤,瞬间似乎有老了许多,侍女看着,在心里忽然有了“来日无多”的感觉。 晚上,身心疲惫的成汤,躺在铺上,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中。梦里,仙乐飘飘,白鹤背上驮着的那位许久不见早忘了的道人,有出现了。 “师弟,还认得我吗?”黄龙真人站在成汤面前,笑嘻嘻的,“可不要沉迷于凡尘哦。” “你是师兄?”成汤纯粹迷糊了,“我朗格记不得你呢?” “难怪师弟记不得我了。”黄龙哈哈笑了,“你把自己的二哥川人都关进了圉园,认不得我黄龙,正常,正常。” “二哥?黄龙?”成汤嘴里含混不清地叨念一会,忽然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是太乙,天尊师父让你来接我回洞府了。” “总算还有慧根在,不至于认不得我黄龙真人。”黄龙说道,“去跟你二哥说个再见吧,我们就回洞府。” 恍惚间,太乙出现在了圉园,对着园里正在唉声叹气的伊尹喊道:“二哥,不要叹气,很快商王就来放你出去了,希望二哥细心辅佐后面的四位商王。对于不成材的商王,二哥可以当做自己的娃儿教训,也可以鞭打他们,一定要让它们,把我的商国延续下去。”太乙真人,说完,转身上了黄龙的白鹤,升空远去了。 圉园里,意志消沉的伊尹,天天晕晕沉沉的,自关禁圉园以来,就没有清醒过。这天深夜,伊尹正睡得深沉,恍惚中听见有声音在喊他“二哥”,并要他辅佐商王。待声音消失,伊尹从睡梦里醒来,意识清醒了,却想不起来喊他“二哥”那人的模样,暗自要摇摇头,不由想道:难道商王是我的兄弟侄子?这他妈都是啥子是啊!?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1 1 看着伊尹被送去圉园,胜心里不胜惊讶、兴奋。然而,接连侍女传来的消息有让胜悲痛欲绝,整日沉浸于欢欣与悲愤中,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来到底是高兴还是洞窟。所有朝政全扔给了仲虺,胜现在是顾不上哪些了。 成汤在时,胜只管坐在高台上装模作样,打瞌睡也没得人管,大臣议论的事情自由伊尹处理了。伊尹的被关,胜看到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心想该他好好干一番事业,带着中国奔小康了。但是,一觉醒来,侍女就跌跌撞撞地冲进来了,慌里慌张地报说:“不不不,不好了,了,商王死了。” 胜心里的兴奋劲的顿时被吓得没了踪影,跑到成汤的宫室一看,铺上的人早凉透了,胜一言不发地就回了自己的宫室。 这天,胜散朝回到后宫,刚坐下,仲虺就进来了。“听说,老商王死了?”仲虺问得小心翼翼,“商王应该及时处理了才是,朗格还坐在这里,不说话呢?” 一听仲虺话里的责备之意,胜心里不高兴了,抬头望一眼他,又低下来,过一会问道:“依左相意思,对老商王的尸体应该朗格处理?” “这个……”仲虺来时没想那么细,让胜一问,卡壳了,几句开动脑筋想了一会,说道,“按照姒夏的规矩,老后死了,多数都是抬出去,找个地方就埋了。” “那样不好吧。”胜自语说道,“让老商王一个人躺在山坡上、沟谷里,没得陪伴的,那多寂寥啊。左相,你说呢?” “商王的意思是……”仲虺无语了,询问道。 “我们大商国,当然不能用姒夏的那些方法。”胜说道,“再说,我们平时祈雨,祭祀先人,不都有人牲吗,现在老商王死去,成为先人了,为啥子不能用几个人牲呢?” “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仲虺一拍头脑,作恍然大悟状,“我爸这茬给忘了。还是商王想的周全,是该那样子,用三五个、七八个人牲陪葬,老商王在下面就不寂寞了。” “七八个?”胜抬头望着仲虺,满脸的质疑,“七八个哪里够啊?朗格样子,也得百八十吧?对了,姒夏的俘虏还有好多?” “大概五百个吧。”仲虺说得很不确定,“具体数字的问问臣,他在管这些事。” “那就请左相去臣哪里帮忙问问吧,啊。” 听着胜话里字间全是客套语气,仲虺心里很不是滋味。本来,仲虺死在辅导公子庸,与胜的交往稀疏,没有感情,今天胜登上王位,过去的缺陷这就暴露出来了。“商王不用客气,这些事本就是臣下的职责范围内的事,商王放心,臣下一定按照商王的意思,把事情做好,做得中规中矩的。” “那就麻烦左相了。”胜说着就打来哦一个哈欠,显得很累了。 “商王累了,臣下本该告辞,但是还有一事,需要禀告商王,”仲虺快速说道,“商王已经登位,应该去一个号了,不能老是叫胜。” “嗯,这个嘛,”胜摸着头想了一会,“就叫外丙吧。甲乙丙丁啥子的,大家也好记忆。” “好,就叫外丙。”仲虺说道,“臣下告退。”说着话出来了。 刚才一席交流,胜心里总是很别扭,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时不时地想不起来了,不由暗自想起了平时与自己在一起的右相伊尹来。平时,胜只需要说半截话,伊尹全能明白他的意思,为他补全。 不行,我得把右相放出来才要得。外丙想起以前与伊尹在一起愉快的日子,他两人的顺利合作办事,就站起来往外走去。身边的侍卫立即跟上来,随在外丙的身后。 亳都城外的荒野,四处杂草丛生,无数的野兔、黄鼠狼等出没其间。在这片杂草中,有一个十来丈大、两丈多深的大圆坑,这就是大商国的圉园,专门用于关押犯人的地方。圆坑四壁笔直陡峭,难以逾越。圉园里有无数个用栅栏分隔出来的单个房间,没见房里关押着人数不等的犯人。 当伊尹被推进来时,房间里已经有四个犯人了。他们用狼一样的凶狠目光,看着脸上白白净净的伊尹,心怀叵测。 “噗嗵”一声,伊尹被衙役狠狠掼摔在囚室地上,摔得伊尹身心七晕八素、天旋地转的,半天爬不起来。待脑子里慢慢清醒过来,身上又挨了一脚,痛彻心扉,伊尹半天缓不过起来,耳边却响着嬉笑怒骂的声音。 “哈哈,来了个白白胖胖的老东西。” “一看就是一个当官的。说不定还是一个大官呢,这下可有人管我们了。” “老子才不要狗日的龟儿子管!” 听着这些嬉笑讥讽,伊尹不想理睬,心里明白,他们都是平民,犯了罪被关在这里。这时候,一个让伊尹听来稍微舒服一点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 “我说龟儿子些,买看见他是个老人吗?”伊尹睁开眼缝看过去,是一个老汉在训斥刚才踢他、讥讽他的三个年轻人。老汉呵斥道:“踢一脚还不够吗,还要说那些没用的屁话?都给老子滚开!” 随着老汉一声吼,三个流氓匪徒退到了一边,眼中全是惊恐神色。 “老丈,没有伤到哪里吧?”老汉走到伊尹身前,弯下腰小声问道,“他们都是一些没得文化的粗鲁汉子,老丈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不碍事。”伊尹本想说句大气话,无奈身上疼得厉害,嘴里不自觉地哼了出来,“哎哟,腰上有些痛,怕是肋巴骨断了,哎哟。”伊尹想要站起来,可腰间一阵钻心的痛,只得再次坐在地上了。 “是这里吗?……这里吗……这里吗……”老汉的手在伊尹腰间四处游走,找寻着可能断裂的肋骨,然而,得到的回应均是“好像是这里,有好像不是”。两遍摸下来,老汉明白了,伊尹身上没有断骨,只是被三人踢疼了。“没得事得,身上没得断的地方,今晚过去,明天起来就好了。” “谢谢老丈关心。”伊尹心底对老汉感激不尽,心想要是有一天出去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一下他,给他一个好的生活,“敢问老丈,姓啥子?叫啥子名字?” “嗨,我们都是些出力的平民,哪有名字哦。”老汉苦笑了,“老汉姓刘,家里行三,老丈高兴了,就喊刘三吧,不高兴,喊小刘、老刘、流氓都要得。老丈,在外面是做啥子的,让人关进来了?” “嗨,管他在外面是做啥子的,关进来,都是犯人了。”伊尹叹气说道,“刘三,谢谢了。”伊尹身上痛的厉害,不想说话了,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假装入睡,耳边却听见刘三在训斥踢他的三人。 “我说三个狗日的,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刘三对三人呵斥道,“要是忘了,我再给你三个长点记性。” “不要不要。你是这里的老大,啥子你说了算。” “对老人礼貌一点儿,听到没得?”刘三说着话,伸手在三人胳膊上各揪一下,顿时圉园里“哎哟”连连,响成一片。 刘三一声吼,吓得三人全都龟缩在墙角,不敢乱动,“晓得了。” 早上的饭是每人一块硬饼子,伊尹接过来拿在手里,眼睛还在看着牢头,看得牢头不耐烦了,大商喝起来,“看啥子看!不想吃就拿来!”伸手进来就要抢伊尹手里的饼子。 伊尹赶紧转身躲开他,问道:“没得水,朗格尺嘛。” “这里是圉园!”牢头吼道,“你以为在后宫大殿上吗?还水!”牢头嘀咕着走了,“要不要女人侍候?” “圉园里就这样子,没得水,自己咽下去就行了,”刘三看一眼伊尹,“等会还要干活呢。” 伊尹啃着干饼子,没有水,饼屑在喉咙里粘着死活下不了都,把伊尹梗咽得瞪圆眼睛、伸长脖子也没咽下去几块,天却大亮了。 “出工了,出工了。”老放外面老头冲着牢房吼起来。各间牢房的栅栏门开了,犯人出来,跟在老头身后陆续向外面走去。 伊尹早上本没有啃下去几口饼子,在看守监视下,干了小半个时辰,就手上起了水泡,腰酸背痛了,站在场地上张嘴大喘着粗气,浑身撕咬虚脱了,心里不禁纳闷了:以前在有施国干活时候,也没这样子累人啊,真是岁月不饶人! “快干活!站住活就做出来了吗?”看守呵斥起来。伊尹赶紧弯腰刨沟挖土。 刘三过来笑对看守说道:“牢头啊,他老了,干不动,可以慢慢干嘛,何必急在这一会?” “说得轻松!人人都有量,他老了,你替他做吗?”看守忽然提高了声音,“你他妈也给老子老实干活去!不然小心老子手里的鞭子!” “是。”刘三还是笑着,“我替他干。” 在刘三四人bang助下,伊尹渡过了艰难的几天牢狱生活。这天,收工回来,伊尹来到刘三面前,问他:“你们帮我为了啥子?” “你这话问得……”刘三一时半会没有想到这事,想了一阵才说道,“我们看你是个老人,又像一个大臣模样,长久没干过活,牢狱生活你一时半会习惯不了,我要不帮你,就得死人了。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身边死人,不是?” “他们三个为啥子怕你嘞?” “我们是一个国里进来的,我的年龄大一些。” 伊尹知道鹿三没有说完,留了一半,也就不问了,只是说道:“要是哪天我出去了,请你们还来帮我,要得不?” “可是我们也要吃饭啊。”刘三说道,过去睡下了,心里却想道:你他妈一把白胡子白头发了,出去了也活不了几天,还有个毬的帮的! 伊尹见刘三神色,知道他不信自己,不说明,也倒下睡了。忽然想起那天半夜,梦里那个道士说的“马上就出去了”的话,但是过去这些天了,也不见人来,可见梦里的事算不得数。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右相”钻进耳朵,伊尹白天累了,睡意正浓,继续睡着。接着更大声“右相”传过来,伊尹才意识到有人才喊自己,急忙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商王站在栅栏门口,不由兴奋了,起来走到门边,看着外面忏悔说道:“商王,以前都是小臣没有把控好自己……”圉园里的光线很暗,伊尹挚看见外面是商王,没看清商王的面容。 “右相,过去的是就不要说了,”门外的商王止住了伊尹的忏悔,“我现在需要你出来帮我,现在就出来吧。”一边的老头过来打开门。 “胜,是你啊!”到了跟前,伊尹才看清来人,不禁惊讶了。 “是商王!”老头在伊尹身后纠正说道。 “成汤呢?”伊尹纳闷了。 “我爸死了。”外丙回道,“现在我在做王,身边没得右相,实在难掌控局面。” “老臣愿意辅佐商王,治理中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伊尹赶紧表着忠心,转身对老头吩咐道:“好好照顾刘三四人,明天我就来要人。”伊尹冲门里的刘三感激道:“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说完跟在外丙身后走了。 看着远去的伊尹背影,刘三等人等着大眼睛,硬是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2 回了右相府邸,侍女、奴仆都由臣安排到位,全在府邸房间等着伊尹归来。看到所有人穿着打扮相差不大的衣裳,再想想自己在圉园穿的犯人衣裳差不多一个样式,伊尹心里很不是滋味,总感觉到了他这个右相还是个犯人。伊尹于是下定决心,要求人们按等级穿着衣裳,丙以此为标准,设计大家的个人的穿着打扮。半夜,伊尹睡在铺上,都在想衣裳的事,天亮了,也想清楚了。吃过早饭,在侍女服侍下,伊尹有回到了大殿的高台上,引得前来上朝的大臣们一阵惊讶议论。 外丙在中央杌子上坐下,以目示意一下值日官,值日官就喊起来:“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我先说一件事情,”外丙不等下面的大臣上前,就说道,“从今天起,右相伊尹重新回到相位上,升为尹,掌管中国的一切大小事务。今后,我不在的时候,大臣们可以找尹说国事,汇报事务。今后,尹有事,可以处理再报告于我。” “是。臣等服从伊尹调遣,为大商服务。”殿上大臣齐声说道。 “恭贺右相执掌中国!”有人贺喜了。 “贺喜伊尹高升尹,臣等愿意跟随在伊尹周围,服务于大商。” “各位大臣,不要这样说话,”伊尹越听越不对了,赶紧站起来,止住大臣们的话声,“我们同殿为臣,都是大商王外丙的臣下,都服务于大商,听从于商王的调遣安排。” “是。”下面又齐声说道,“我等大臣都是大商王外丙的臣下,都服务于大商,听从于商王的调遣安排。”大臣们说完,静等着台上两人的命令。 然而,外丙坐在那里,只顾低头喝水,伊尹的话也说完了,大殿上安静了下来。等了一会,不见外丙有说话的意思,伊尹扭头对外丙低声征询意见道:“臣下再说一件事?” “嗯。”外丙把嘴里的一口水咽下,抬头看着伊尹,说道,“以后朝堂上,就是尹的地盘,只要和服我大商利益的事,尹尽管去做,不必问我。” 得到外丙的允许后,伊尹坐直了身子,对下面说道:“自姒夏以来,中国人穿的衣裳都是上下两截,不管尊卑,不管男女,这很好,很容易把我等在殿堂上的大臣与在田间劳作的奴隶,甚至是抓回来的俘虏,混为一起,”伊尹的这席话听得大臣,包括外丙全都晕头转向,大家定睛看着他,细听伊尹说道着。“因此,我特地设计出来服侍穿着方案,让人一眼就能从穿得衣裳上分辨出穿着的人的身份,以便人们区别对待。” “好!”外丙首先大声赞赏喊道,“尹这事为中国走得一件大好事。”堂上随即响起一阵掌声。 “按我的想法,服饰仍是上衣下裳,腰身和衣袖为紧窄样式,长度齐膝,便于活动。”伊尹说道,“较高级的由夏丹布等制作的染织品、刺绣品及装饰品都由商王、殿堂上的各位大臣,和各地方诸侯方国的国君及其家人使用。上衣为青、赤、黄等纯正之色,下裳用间色,如缁、赭、绿等经过数次浸染的颜色。衣领、衣袖处有镶边,日常家居常穿缟衣、绿衣和缁衣;底层的平民、奴隶,包括府邸、后宫的侍女、奴仆,穿着麻布及与麻布同类的葛布编织的衣物,色调单一,没有装饰。衣衫的装饰纹样造型,强调夸张和变形效果,结构以几何框架作中轴对称,将图案严紧布在框架内,要特别夸张动物的头、角、眼、鼻、口、爪等,以直线为主弧线为辅的轮廓线表现出整体划一、严峻狞厉的风貌,显示出我们大商的大臣、诸侯、国君的威严和神秘。至于配饰,可以依据自己爱好,佩戴一件玉石雕刻的小动物,比如小鱼儿一类的。”说了半天,伊尹的口干了,玉石端起水豆,喝了两口,放下豆,又说道:“下面细说一下,我分的服饰的形制……” 大臣们听到伊尹说得这样细致,心里真心佩服伊尹为了大商的用心良苦,耳朵里,伊尹的声音不停地钻进来,只听他说个不停: 服饰有十二种形态: (一),交领右衽短衣。有华饰,衣长及臀,袖长及腕,窄袖口,配带褶短裙,宽腰带,裹腿,翘尖鞋。是大臣们、诸侯方国国君的衣着。身着大领衣,衣长盖臀,右衽,腰束宽带,下身外着裙,长似过膝.胫扎裹腿,足穿翘尖之鞋。衣之领口、襟缘、下缘、袖口缘有似刺绣之花边,腰带上亦有刺绣之缘,裙似百褶,亦有绣纹,衣饰回纹、方胜纹等。当然,商王的服饰也在这一类里,可以根据商王的兴趣爱好,做适当改变,其余人等,则不许做改动。 (二),交领右衽素长衣。长袖,窄袖口,前襟过膝,后裾齐足。配以宽裤,宽腰带,鞋履,腹悬一斧式蔽膝,头戴高巾帽。是大臣、诸侯方国国君的亲属家人男子或亲信近侍男子的衣着。短发后梳至颈部往内卷,头顶中央至背脊臀部一线有扉棱饰品。穿紧身长袖花衣,衣长及足。着革制低帮平底翘头履。 (三),交领长袖有华饰大衣。衣长及足踝.配以宽腰带,上窄下宽形蔽膝,鞋履,头戴頍形冠卷。是大臣、诸侯方国国君的亲属家人女子或亲信近侍女子的衣着。头编一长辫,辫根在右耳后侧,上盘头顶,下绕经左耳后,辫稍回接辫根。戴一“頍”形冠,冠前有横式筒状卷饰,冠顶露发,冠之左右有对穿小孔,靠前也有一小孔,为插笄固冠之用。穿交领窄长袖衣,衣长及足踝,束宽腰带,左腰插一卷云形宽柄器,腹前悬一过膝长的条形“蔽膝”,着鞋。 (四),圆领长袖花短衣。配紧身花裤,帽冠。是大臣、诸侯方国国君的衣着。发式高耸呈尖状,,头上戴有高冠,冠向后背,且向下卷,周边有扉棱突出,后脑为向上弯曲之突出如虿尾的发髻。长袖窄袖口衣,下着紧身裤,遍饰云纹,臀部有一“田”纹。曲臂,手置胸前,跣足。这是大家在自己家里的休闲时的衣着,不可上朝穿着。 (五),圆领窄长袖花大衣。衣长及小腿。是大臣、诸侯方国国君的亲信近侍的衣着。头顶心梳编一短辫,垂及脑后。穿窄长袖衣,圆领稍高,衣长及小腿。衣饰蛇纹和云纹,跣足。 (六),圆领细长袖连袴衣。下摆垂地,束腰索,衣式简而无华。是罪犯、奴隶的衣着。一类头顶秃光,臂被缚于背后,为男性罪隶;一类头上盘发或束单髻,有的戴额带,臂被缚于前,双手均桎梏于拲中,是女犯人、女奴隶的衣着。身着圆领窄长袖连袴衣,下摆垂地,腰束索,臂被缚于背后。 (七),赤身露体或仅于腹前束一窄蔽膝,以及头部戴圆箍形“頍”,或戴一扁平圆冠。是平民、家奴的衣着。头戴一圆箍形“頍”,腹前悬一“蔽膝”。 伊尹正说到兴头上,外丙跟下面的大臣早已经瞌睡连连,闭上了眼睛。见状,伊尹只得打住,停下来喝一口水,“后面还有几种,今天就不说了。下来有宰和臣负责落实就行了。” 听到伊尹说完了,外丙睁开了眼睛,说道:“散朝。”说完不待值日官喊,就自己起身下了高台,回后宫去了。 下面的大臣们才在值日官的“散朝”喊声里,哈欠连天地各自散了。 2 伊尹接下来,天天想着衣裳的样式,把家里的奴仆全叫过来,给他们讲解衣裳的细节,让它们裁剪缝制,一个月后,十二套衣裳做出来了。 早朝时,伊尹把样式衣裳让侍卫、侍女穿上,展示给外丙和大臣们,赢得了大家的赞同,随即在中国大力推广,穿戴新式衣裳。 自伊尹回到朝堂上,左相仲虺有站回了下面,和大臣们站在一起。看着伊尹的新式衣裳逐渐扑击开来,仲虺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白活了,什么都没有做成。散朝后,不自觉地来了公子庸的宫殿。 庸比胜,就是商王外丙小三岁,现在也懂事了。自从成汤立胜为商王,庸的心里极度地不平,时常和仲虺商量着,如何把外丙弄下去,让他上位。 “左相,朗格了,一脸的不高兴?”庸把给仲虺的水给他推过去,轻声问道,“朝堂上又出了啥子不顺眼的事吗?” “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仲虺一屁股坐在庸的傍边,双手抱着头,撑在双腿上,不语了。 “啥子事,说来听听嘛。”庸说道,“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把问题给解决了呢。是不是,现在朝堂内外、全中国上下的新式衣裳的事情?” “那个说不是呢?”仲虺埋在手里的嘴说道,“可是有啥子法子,谁让他伊尹能得到外丙的信任。我也想做一些事情,可是没得商王用我啊。真是无语!” “外丙那个王,是成汤在迷糊糊涂之际,传位给他的。”庸诱惑说道,“那算不得数的。再说,外丙现在只有一个伊尹可用,我们要是把伊尹控制住了,外丙也就垮了。” “公子的意思是……”听了庸的话,仲虺一时没有明白过来,等着眼睛望着他,“朗格控制他?” “左相忘了,伊尹进圉园的事了?”庸笑问道。 “哦,公子是说,用女色来……”仲虺恍然大悟了,一拍脑袋,笑了,“真是绝妙好计!” “只要左相帮我把外丙拉下来,尹的位置就是你的。” “我只是想为大商做些事情,看到大商兴旺发达起来,走向辉煌,”仲虺意气辉煌了,“其他的尹啥子的,到不在我仲虺眼里,有也罢,无也罢。” “左相说得对,我们都是为了大商的兴旺,”庸赶紧附和说道,“为了子氏后人的延续。” 这天,伊尹刚散朝下来,回到尹府最下,门外的侍女就进来报说:“公子庸过来看望尹相。” “我跟他没得交情,来看啥子?”伊尹内心暗自问着自己,看到门口暗下来,知道有人进来了,赶紧站起来,装着要出去迎接的样子。人刚站起来,还没迈出步子,庸就带着侍女进来了。伊尹赶紧对庸抱拳施礼抱歉说道:“不晓得,公子到来,伊尹未能远迎,失礼了。” “尹相为大商国事日夜操劳费尽心神,庸哪敢让尹相迎接?”庸笑语盈盈,“用我今天过来,主要有三件事,一,是看望尹相。尹相日夜为大商的国事费神,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好。这才几天没见,尹相头上的发须都白完了。” “新王刚上位,许多事情要做,那是时间注意自己的身体哦。”伊尹感叹说道,“不过,伊尹谢谢公子为了伊挚的身体费心。” “嗯,第二件呢,就是就是,”庸忽然护好意思了,“我府里的侍女都比较笨,尹相的新式衣裳,他们朗格做,都做不好,我想请尹相给她俩指导一下,还希望尹相不要推辞才好。” 伊尹扭头看一眼庸身上的衣裳,是觉得别扭,于是应承道:“没得问题,等会事情说完,我就跟她俩在仔细说教一番。” “再次一件事,”庸说道,“刚才说道,尹相为了我们大商国事操碎了心,庸这里替商王外丙哥哥谢谢尹相,特地令家奴抬来一瓮就送给尹相,散朝后,可以喝两口,散乏,活血,很快恢复精力。同时,也算表达庸对尹相的一点敬意。” “这多不好意思,小臣真是无以为报,只好,以更加勤恳努力为国事多费心,以报答公子的好酒。” “嗨,尹相说远了。”庸对外面招手,喊道,“抬进来。”两个大汉抬着一大瓮费力地进来了。 “哇!这么大一瓮啊!”尹相惊讶了,这怕得喝上半年。 “酒,尹相放在府里,慢慢喝嘛。”庸笑了,“为了表达庸敬尹相的诚意,庸想借用尹相这瓮酒,来敬伊尹两爵,不晓得要得不?” “看公子说的!”伊尹笑得无怨无悔了,冲屋里的侍女喊道:“拿爵来。” 端起酒爵,与伊尹碰了一下,铜爵发出特有的清晰响声,两人心里彻底舒畅,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尹相为了我们大商国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庸敬尹相一爵酒。”庸说着仰脖子灌了下去。?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3 伊尹见状,也干了爵中酒。出狱来连轴转的疲乏,在酒的刺激下消失,伊尹顿感一身轻松,不由暗自感叹着酒的好处。 这时候,庸的第二爵酒又举过来了,“庸代表王兄胜,敬尹相一爵,感谢尹相为王兄操劳。”一样脖子,又干了。 “能为商王主持朝政,是伊挚这一生的荣幸。”伊尹也跟着干了,“伊挚能出现在大商朝堂上,全耐老商王的慧眼识人,现在,老商王不在了,伊挚甚是怀念。来,为我们的商王成汤干一爵。”伊尹想,不能总是让庸敬上来,也主动也庸举爵碰起来了。但是,伊尹已经四十过的老人,身体素质与十多岁的庸无法比,几爵酒下肚,人就飘飘然、头昏脑胀的,感觉嘴里的舌头不是自己的,说话不灵活了。“伊挚四十多年来,除了和天乙第一次见面兴奋激动外,还没得那次有今晚激动,”在酒精刺激下,思维敏捷的伊尹成了傻瓜,说了心底的隐私,“感谢,谢公子,公,子……”伊尹嘴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倒下打起了呼噜。 “你们不用管了,让她两人照顾吧。”庸把伊尹的侍女赶走了,再对自己带来的侍女甲、侍女乙说道:“照顾好尹相,否则有你们好看!” “奴仆一定遵照公子吩咐,不敢大意。”两侍女赶紧表示忠心。见庸出了房门,两人把伊尹顺在枕上,为他换下衣裳盖上被褥,自己也脱了钻了进去。 半夜,口干舌燥得厉害,伊尹在迷糊里不由无意识地习惯性喊道:“水,水。”喊过两声,一股清凉醒人心脾的甘泉就进了嘴,伊尹不停歇地连灌两大口,才感觉舒服,头脑也清醒了。在铺上伸开胳膊,舒展筋骨,不自觉摸到一个柔滑温润的身体,不禁大惊,睁开眼睛一看,像是一个女人睡在身边,吓得伊尹一骨碌爬了起来,“你你,你是哪个?朗格睡在我床上了!” “尹相忘了?”身边女子低声说道,“昨夜,奴仆走的时候,尹相死死拉住奴仆不放手,说是要和我两个共生死一生的,尹相可不能忘了,要说话算数的。” “啥子?!你们两个!”伊尹转头就看见另一边还躺着一个裸女,不由暗呼奈何,“完了,完了完了,伊挚啊伊挚,没想到你一生中这么快就两次栽在女人手里了。”刚感叹完,伊尹就有了主意,“你两个赶紧起来,走人!那长条上有五个黄小饼,算是给你两人的补赏。出去不要乱说,否则,别怪我伊尹不讲情面。” “啥子?尹相不要我俩了吗?昨夜说的话都不算数吗?”侍女甲忽然哭了,“我俩好命苦哦,遇到一个负心的人儿。” “尹相,你就留下我俩吧,”侍女乙也哭诉哀求道,“我俩会悉心照料尹相的……” “快滚!”不等侍女说完,伊尹就低声吼道,“再不走,侍卫进来,你们想走都走不了了,”停歇一阵,见两个侍女没动静,伊尹低声喊道:“侍卫,侍卫!” 伊尹的喊声刚落下,庸就带着两个侍卫冲进来,问道:“尹相有啥子吩咐?” “把这两个贱人打成女奴,配给俘虏去。”伊尹这时候没反应过来,庸为啥子在他的府邸,一心只想着处理完麻烦,说完话这才反应过来,“公子你朗格还在我房间,没回去吗?” “尹相啊,庸现在相跟你谈一笔交易,不晓得你有没得兴趣?”庸没有理睬伊尹,自顾自说道。两个侍女起来穿上衣裳,站在铺下低头不语。 “交易?啥子交易!”伊尹惊诧了,心里已经知道庸的意思,故意问道。 “圉园的生活还好吧?”庸说得很轻松,好像在将故事一样,“我想,一个正常的人,是不会第二次进去的,尹相,你说呢?” 想起在圉园里的日子,伊尹就浑身不自在、可怖,手脚不自己地颤抖了一下。“你说吧,希望朗格样子?”伊尹屈从了。 “我的意思,尹相难道还不晓得?”庸脸上全是坏笑,“反正他也不想干了,何必为难他呢。” “可是他没得大的过错,我无能为力啊。”伊尹一脸的为难。 “这么说,尹相还想再进去过一下圉园的生活?”庸两眼直直地看着伊尹,问道。 “嗯,嗯,”伊尹的心里活动了,肯定不想再进去了,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不过,这事不能急,一时半会办不了。” “没得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庸笑了,“祝尹相万事顺利。”说完带着侍卫和两个侍女走了。 庸回到自己府邸,仲虺迎上来,定神看着庸。庸对两个侍女使个眼色,两人经里屋了。 “成了!”庸满面喜色,“交易谈成了,他答应了我们的要求,说是得慢慢来,不能急。” “话是这么说,没得问题,可是,”仲虺边想边说,“问题是,这终究只是一个口头承诺,我们没得证据,他哪天反悔了,我们也没得奈何啊。” “那该朗格做?”庸没了主意。 “办法还是有的。”仲虺说道,“还是得公子你出面,平时常去他相府转转,让他看见你。” “那我朗格做呢?”庸反问了,“光让他看见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看见就行了,你啥子都不要说,啥子都不要做。”仲虺说道,“只要他看见你,就给了他心理压力,他就会想办法的。”一听这么简单,等于就等着做商王了,庸心里暗自出了一口大气,可这口气还没有出完,仲虺的话又把他的心给吊起来,悬在了半空,只听仲虺说道:“但是,也要放着他狗急跳墙,和我们破釜沉舟,因此,你平时的出行要尤其注意安全。” “这简单,我多带几个侍卫举要得了。”庸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问仲虺:“左相,他晓得是你在出主意,会不会伤害你?要不要给你多加几个侍卫?” “以伊尹的智商,肯定晓得,这些事情都是我的主意。但是,侍卫嘛,倒不用急着加,”仲虺说道,“以伊尹的为人,还不至于急着摊牌,我目前还没得危险。”仲虺话说的轻松,可心里也明白,他的潜在危险还是有的,不得不改变了相应对策,减少了夜晚的活动,只在白天上朝。好在,自伊尹出圉园后,仲虺基本上就没得多少事情忙了,因此他的生活不需要做大的变化调整。 几家欢乐几家愁。伊尹在相同的事上,上了两次当,真是死的心都有了。第一次的女人,好歹还是自己的主动抱上床的,多少还得了一点实惠,在圉园关了几天,也算有所值。这次,什么都没得到,却被人抓了现行,不得自由,很明显中了圈套。圈套设计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该死的仲虺。 一想到仲虺,伊尹的牙齿咬得嘣嘣响,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恨不得亲手掐死他,双手不自觉间,指甲陷进了肉里。等伊尹感觉到疼痛时,两手掌已经冒出鲜血了。 早朝上,伊尹坐在高台上,看见那人,人五人六的样子,心头的无名火就噌噌往上串,连下面大臣的话声都忘记了听,直到身边外丙的传进耳朵,伊尹才意识到在朝堂上。 “尹相,你有啥子看法?”平时不太上朝的外丙,今天不知何故有了兴趣,坐在了这里,正扭头看着伊尹。 伊尹赶紧应付外丙,说道:“商王的主意很好,就按商王的意思办就要得了。”伊尹没听见下面议的什么事,只得按桃花应付着。心底无来由对外丙有了怨恨:平时都不上朝的,今天不晓得是哪根筋不对了,又来坐在这里?真是个神经病! “还有没得事情?”外丙看重大臣问道,“没事就散朝。”等了一阵,下面没有人说话,外丙就喊了“散朝”,起身下了台子,侍女跟在他身后回了后宫。 伊尹下来,忽然想起与原理的刘三四人,觉得有必要把他们要出来了,于是出了大殿,带上身边的两个侍卫坐上牛车,来圉园了。 今天的圉园,感觉不是那么的可怕,还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有树有草的,还有小鸟在树上鸣唱。找到牢头,问道:“刘三他们还在吗?” “柳三?”牢头一时想不起来刘三是谁,“我的查查。”扭头喊过来一个衙役,问道:“柳三是哪个,晓得吗?” “刘三?哦,想起来了,刘三就是有缗国那起奸淫少妇案的那老头,”衙役说道,“他和他的三个侄子,把两个年轻女奴隶奸淫后还杀了,关在右边的狱房里。” “哦对了,是这么一回事。”牢头恍然大悟了,“他们杀的是两个奴隶,罪名较轻,两个当时年纪较小的只有七八岁的已经放了,还有刘三和他的一个年纪较老的侄子还关着。” “嗯。有这么一个事情,”伊尹说道,“我们在考虑修改《汤刑》条文,需要提刘三出去,再详细审问一下他的犯案细节。” “尹相要提审犯人,我给你开门。”老头带着伊尹来到狱房,提出刘三和他的侄子刘大,交给了伊尹。伊尹向身边的一个侍卫点头示意一下,侍卫在牢头递过来的提人板上画了押,带着犯人走了。 刘三两人住在相府别院里,远离人群,见不到其他人,每月伊尹派个哑巴给他两人送吃的。 次日,上朝路上,伊尹远远看见仲虺过来了,于是停下来等着他。待他走进,伊尹兴趣央然地和他闲聊起来,以打发路上的尴尬。 “尹相最近为了大商操碎了心,是仲虺的榜样,”仲虺微笑说道,“我的好好相尹相学习才是。” “哎呀,我也是无奈啊。”伊尹感叹说道,“身在其位,就得替商王谋政不是?还是左相舒服,轻松啊,不像伊挚这样,四十刚过,就成六七十岁的老头了。” “尹相这话倒是说得有道理,”仲虺顺着伊尹的话说道,“仲虺能力有限,也好,落得个轻松。对了,听说尹相去了趟圉园,不晓得是为了啥子事,不会是怀……”仲虺忽然转移了话题。 尽管仲虺的话没有说完,但伊尹知道仲虺的意思,是想问他是不是在怀念在圉园的日子,这让伊尹很恼火,只能无言以对,快速踏出几步,朝前走了。 看着伊尹的生气样子,仲虺心底笑了:老东西,想跟我斗,还嫩了些。不过回神响起自己头上的花白须发,仲虺不由暗自感叹了,我也是老东西了。 殿堂上,外丙今天有偷懒没有来上朝,伊尹一个人坐在上面,听着大臣们议事,在他认为需要做主时候,说两句,体现一下自己的存在,多数时候,伊尹都在上面闭着眼睛偷偷打瞌睡,心里在为刚才路上仲虺的话恼怒着:“狗日的仲虺,居然不把老夫放在眼里!老夫得让你领教一下我的厉害。” 伊尹心里正恨着仲虺,忽然感觉殿堂上没了声音,抬头西看一眼下面,大臣们都在看着他,于是转头看一眼主持朝政的宰,见宰也在看着他,伊尹知道事情说完了,于是说道:“散朝。” 值日官跟着喊道:“散朝!”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仲虺回到相府,晚饭后在侍卫跟随下,在院子里散步,心底回味着早上激怒伊尹的细节。按照仲虺的想法,他想法激怒伊尹,让伊尹失去理智,做出违反常规的过错来,然后,借助《汤刑》再次将伊尹送进圉园,他就可以执掌朝政,扶庸上位。从结果来看,激怒伊尹是做到了,现在就等事件进一步发展了。?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4 进屋里坐下,侍女送上来茶水,也下去了。作为普通的商人,没事时候,天黑下来,大多都睡下了。仲虺也快四十了,瞌睡没得年轻人多,就一个人坐在杌子上闭目想事情。 过了不久,耳朵里隐约传进来一阵“淅索”声音,好似猪狗羊钻过栅栏破洞一样,但作为畜生,不会自觉隐藏自己的行为。仲虺明白,有刺客进来了。于是对门外面低声说道:“不用这样费劲,你们是杀不了我的。回去跟你们的主子说,他想我死,也简单,只要他兑现他的诺言,我的命可以随时给他。”说完在细心听外面的动静,早没有声响。过了许久,外面传进来一声“喵”的猫叫声,随即远去消失了,相府彻底安静下来了,今夜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 一夜的安稳觉睡醒来,仲虺精神多了。走到大殿外面,看到伊尹又在前面等着他,仲虺紧赶两步上前,和伊尹并肩一起走着。 “左相,昨夜可睡得好?”伊尹迈着方步,慢慢度着,没有看仲虺。 “还行。”仲虺应道,“只是有几只夜猫,闲来叫了一声,打扰来哦老夫的清梦。好在,被老夫赶走了。” “猫狗啥子的,岂在左相眼里,随手一捏,就解决了嘛。哈哈。”伊尹低声笑完,忽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左相说话可是算数?” “想我俩左右相,当初都是成汤的左右膀,都是为大商国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仲虺说道,“岂是说话不算数的人?” “对,左相说得好,我们都是说话算数的人!”伊尹说完,自个朝前走了,不再理睬仲虺。 过了几天,下朝回来,仲虺对跟随自己的侍卫说道:“今晚,我想一个人睡,你们睡吧。” “左相,几天前,晚上都有人钻墙洞,今晚朗格让我俩出去呢?”侍卫问道。 “不碍事的,几只小苗小狗的,翻不了天。”仲虺轻松说道,“你俩天天跟着我,也累了,长条上有酒,喝了,去睡吧。” “谢左相。”两个侍卫出来,倒上几爵饮了,浑身舒畅,倒在铺上转眼就睡了过去。 深夜,刘三和他的侄子刘大两人再次钻进墙洞,砍下仲虺的人头,消无声息地回去了。 早上,侍卫睡醒,进来见仲虺的屋头尸体躺在铺上,血污遍床,顿时吓得大叫,“左相!左相!”的惊呼声在相府里响起。侍女、奴仆进来看一眼惨死的仲虺,目瞪口呆地走了。一上午,左相府里都在议论仲虺的惨死。 消息传到公子府院,庸被惊动,进来一看,抱着仲虺的无头尸痛哭一场,“左相吔,你朗格就死了嘛。你死了,我昂个做哦?”庸刚哭一声,忽然转过脑筋,不能这样哭,于是改口哭道:“是哪个龟儿子害了你,我要他加倍还回来。我的左相哟——,呜呜呜。”哭完仲虺,令人做了一个木人头,安在仲虺尸体上,埋了。 一边在哭,一边却在笑。看着面前长条上仲虺的人头,伊尹笑了。妈的,跟我斗,你不死才怪! 欣赏完死人头,伊尹开始考虑胜的事了。外丙这个王当得,我他妈真是无语!大商是你家的地盘,你他妈居然不上朝,天下大事全摔给我一个老头料理。不过也好,你外丙不是喜欢玩女人吗?我就让你玩个够,玩痛快。 散朝往回走的路上,伊尹特地和管理王室具体事务的臣走在一起,两人边走边闲聊着。 “臣啊,最近还忙吧?” 能和商王的红人、俨然大半个商王的伊尹聊天,臣无来由地有些激动。“尹相客气了。臣的职责就是为商王处理家务的,谈不上忙不忙,朗格都是应该。” “商王家的人口多,事杂,忙是肯定的。”伊尹装出哭笑无知,于是转移了话题,“公子多大了?”伊尹说得很随意,全没当回事地。 “尹相是问我家里的那个小子把?”臣心下纳闷了,伊尹朗格尽问些无聊的事,不过还得回答,“我家那个小娃儿,八九岁了,啥子都不管,一天就是晓得和侍女混在一起。哎,不说也罢,说起来,我着肚子里全是火。” “说到侍女,对了,还有一件事,还的请你去做一下。” 听到伊尹嘴里的客气话,臣心里很不习惯,“尹相有啥子话,尽管吩咐,臣会想方设法,为尹相办成的。” “事情倒是不大。”伊尹说道,“商王外丙,年龄也大了,有十五、六岁了吧?” “十六岁了。”臣肯定道。 “是啊,十六岁的男人,房里才两三个侍女,年龄还二十岁了,”伊尹说道,“是不是有些老啊?还是成汤在时,为外丙选下的。我们做臣子的,也应该要为商王的需要多想想才是啊。” “尹相说的是,臣失职了。”臣赶紧检讨起来,“我下来就为商王选十个年纪小些的、长相好点的侍女,送进去。” “年纪也不要太小,太小不懂事,是不是?”伊尹及时纠正说道,“都选十一二三岁的就要得了,这个年纪的侍女懂得做事,侍候人,你也可以少担些不是。” “尹相为小臣想的真周到,臣这里谢过尹相。”臣停下步,转身对伊尹抱拳行一礼。 “嗨,客气了不是?”伊尹赶紧把臣的身子扶起来,“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们做臣下的,要为商王多想想。我这也是在尽一个做臣下的责任。”需要说的话说完,伊尹转身走了,留下臣的一颗感恩的心在他后面激动不已。 臣接下来几天的事情,就是为外丙选侍女。经过十来天的忙碌,是个年少漂亮的少女被送进了后宫。当臣走进宫门,两个二十来岁的老女人正在为外丙整理床铺。 “不要做了,”臣冲两位侍女喊道,“让她们做。”手对他带来的侍女指了一下。 “那我们呢?”两个侍女疑惑地问道。 “去伙房烧火洗菜。”臣说得干脆,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俩没有犯过错啊,”两个侍女无辜地望着外丙,嘴里爹声喊着,“商王,我俩对商王尽心尽力在做事呢。她们没得我俩懂商王的心思。” “听他的安排。”外丙不为所动,心思早在进来的十个小妹妹身上打转了。只见她们一个比一个漂亮、迷人,把外丙的心抓的痒痒的,不能自己,要不是臣在面前,外丙早把小侍女搂进怀里了。 两个老侍女见外丙无动于衷,只得转心思戚戚地身去了伙房。 “你们好好侍候商王,商王要是不能让商王满意,等待你们的结果,就是做人牲。” “奴仆们晓得了。”一听最坏结果是人牲,是个少女吓得脸都白了,齐声应道。 处理完事情,臣走了,“臣告退。” 见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外丙那颗火烧火燎的心顿时释放了,上前搂着少女们,这个脸上亲一口,那个身上摸一把,最后哪个都舍不得放下,干脆和十个少女睡在一起了,尽情享受着他作为商王的特有福利。从此,朝政、殿堂彻底不在外丙的脑海里了。 3 朝堂上没有了两个碍手碍脚的人晃眼,伊尹彻底放开手脚了。 这天,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宰就出班说道:“启奏尹相,有施国国君前来朝贡,现在门外等候觐见尹相。” “放进来。”高台上只坐了伊尹一个人。听说有施国,伊尹心里说不清的思想。当初看上妹喜,却不被当做奴隶来了南亳,而因此发迹。对有施,伊尹爱恨交织,一时无法理清楚。 “有施国觐见。”宰转身冲外面喊道。 随着宰喊声落下,门外进来几人,肩挑背扛的,在殿堂上摆了一地。 “下面站着的可是有施国使臣?”伊尹的话问得不徐不疾,口气冷淡。 “有施国国君前来觐见我大商商王,恭祝商王外丙身体康健,时时顺心……” “吭吭。”宰赶紧止住了有施国君的话,咳嗽两声,“商王身体不适,正在后宫休养,尹相在代理朝政。有施国使臣,可直接觐见尹相。” 大殿上的众大臣内有施国君勾起了长久没于心底、不曾想起的名字,于是都脸上露路了惊讶,回味、思想、漠然神情,全有了,可谓表情丰富。 “有施国国君前来觐见我大商尹相,恭祝尹相身体康健,时时顺心。”有施国君赶紧改口禀道,“前些年,因国里事务繁多,没能前来觐见,耽误了大商国的贡品,我心里特表歉意,这次全部带来,贡献商国。” “好。”尹相的声音说得没有感情,只表示听见了,心里还在纠结如何对待有施国。 “抬过来。”国君一招手,几个大汉抬上来几个大筐,把贡品一件件往外拿,摆在地上。国君嘴里报着名单和数量,“小黄饼五十个,贝壳一百个,仙贝两千个,鱿鱼鱿鱼、仙贝干五十斤,玛瑙十件……”报到最后,国君说道:“贡粮二十石,已经送去啬府了。” “有施国,不是在内陆吗,朗格也有啥子的东西?”伊尹问道。 “有施国原本离海边较远,但是自从成汤建国后,我们有施国人也学会了经商,”有施国君说道,“并且,商贸范围越来越远,就东面到了海边。现在,我有施国子民也吃上了海货。为了不傲视对大商过的敬重和诚意,我们特地从东海收购了一些上等鱿鱼、仙贝等海货,作为贡品,贡献大商国。” “贡品精致,诚信可嘉!”伊尹脑子里转过弯来了,嘉许国君说道,“有施国君等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贡献贡品,实是我大商国的诸侯方国的楷模,值得个地方诸侯、方国学习。”说到这里,伊尹喊道:“宰。” “臣在。”宰即刻出班应道。 “派出信使,通知各地方诸侯、方国,让戈地国君学习有施国君,为大商贡献贡品时,要精挑细选,贡献来上等贡品。对于那些肝胆拿次品充当贡品的诸侯、方国,定严惩不贷,绝不轻饶。” 大臣们听着伊尹的口气,俨然就是商王。大臣们心底另一个声音即刻升起来大声疾呼道:他本就是商王,或许商王还不及他。 “是。”宰应声退回班里。 “有施国君贡献上等佳品,为戈地诸侯、方国作了榜样,有功,”伊尹说道,“特升有施国君为有施伯,以示嘉奖。” “尹相英明!”大臣们齐声应道,“为我大商过树立了楷模榜样,大商国必定兴旺发达。” “有施伯谢过尹相。”国君对着上面抱拳行礼,“有施国势将世世代代,成为我大商国的忠实诸侯国,永远拱卫大商国。”有施国君说完,尽等着伊尹的下一句,有关土地、人口的封赏,然而,伊尹没有了下一句。有施国君站在地上干等了一阵,不见伊尹说话,于是说道:“有施伯告退。”说完,把地上的贡品装进筐,送去啬府,缴进了国库。 “散朝。” 伊尹刚喊完,门口就冲进来一个侍卫,对着伊尹禀道:“启禀尹相,出事了。商王外丙死了。” “啥子!”大臣惊呼。?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5 “死了?”众人疑惑。大家心底立即想道:一个十六七八岁的男人朗格说死就死了? “朗格死的?”刚从杌子上站起来的伊尹把大家的疑惑问出来了,“一个十多岁的娃儿,正是成长时候,朗格就死了?” “我也不晓得,朗格死的。”侍卫说道,“是外丙的侍女传过来话说的,商王死了。” “宰,臣,随我一起去后宫,其余人,散朝。”伊尹说完就下了高台,身后跟着宰、臣,三人进了后宫。 大臣们各自散开,出了大殿,回家去了。路上,有人心底疑惑着:一个十四五岁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男人,天天面对十个勾魂美女,不早亡才怪?但是每个大臣府里都有侍女,少则三四个,多则八九个,也没有听说有多少男人死于女人肚皮上。于是,大家疑惑归疑惑,没有证据,谁都不能乱说。怪只怪外丙自己命短。 后宫里,商王的铺上,外丙骨瘦如柴,仰面躺着,面色早没有血色了,嘴大张着,两眼空洞无珠,尸体僵硬冷冰。地上,十个貌美如花的侍女,齐齐站着,胆战惊惶,嘴唇颤抖不止,头低下看着地面,恐慌万状。 伊尹见了外丙的死状,心里暗自高兴:老子总算能给仲虺有个交代了,不然,哪天死了去了下面,怀没脸见他。 宰也明白外丙的死因,可是不能说出来。臣更不敢说了,十个侍女是他选的,人是他送进来的,如果追究责任,他臣脱不了当人牲的分,心底不由暗自惊慌起来。这时候,伊尹却哭起外丙了。 “胜啊,成汤把你交给我,你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朗格就死了呢?真是叫我伊挚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伊尹哭的悲悲戚戚,凄凄惨惨,泣不成声,“胜啊,你倒是死了,解脱了,可你叫我伊挚二天,朗格去见天乙啊?”不一会,伊尹脸上鼻涕眼泪纵横了。待缓过气来,忽然冲侍女大声喝问道:“商王是朗格死的?说!他昨天晚上和你们哪个在一起?” “昨夜是她们两个陪睡的。”八个侍女一起把手指向两个头快贴到胸上的少女。 “我们也没得办法呀。”闯祸侍女低声为自己辩护着,“本来,商王这几天身体就不行了,我俩劝他休息一天,可他死活不肯,昨夜指名道姓地要我俩陪睡,我俩不肯陪牠,他还把我晾的胳膊都掐坏了。”说着,两人掀起衣袖,没人胳膊上露出两块青瘀见血的掐痕,上面缺少小块肉皮。 “这事有我处理,要得吗?”伊尹看着宰、臣,问他两人。 “尹相代理朝政,这事本就在尹相的职责范围内。”宰回道,“但凭尹相处置。” “商王因她们而死,就让她们十个人作人牲,与商王陪葬。” 听着伊尹冷酷无情的话语,是个侍女慌乱了,大家七嘴八舌为自己辩护、叫屈。 “我们没得过错嘛,朗格能叫我们做人牲呢?” “我俩劝过商王,可是他不停劝嘛。” “把她们的舌头割了。”伊尹喊道。 十个侍卫立即进来,抄起手里的骨刀,伸进侍女嘴里一阵搅动,十张嘴里顿时鲜血淋漓,流淌满地,后宫里霎时响起一阵“呜呜”的哭泣呼痛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看押起来,不许自杀,不许跑了!”伊尹说完,离开了凄厉的后宫。路上,伊尹问宰、臣道:“这事得尽快处理了才是。” “一印象的意思是说,商王的尸体吧?”臣小心低语问道。 “是啊。”伊尹应道,“过不可一日无王嘛,是不是?外丙摆在那里,新商王住哪里?” “尹相说的是,应该尽快把外丙葬了,好立新的商王。”宰说道,“可是,十个人牲是不是有点少啊?” “臣主要在负责王室事务这块,这事,你和他商量就行了,”伊尹脚下没有停步,走了,“把最后结果给我说一下。” “晓得了。”宰、臣一起说道。送走伊尹,宰、臣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陪葬五十个人牲。 次日早朝后,宰、臣一起找到伊尹,说了协商结果,伊尹看两人一眼,说道:“安葬外丙的事,你俩负责,今天先跟我去见见公子庸。” 一听这话,宰、臣心里明白,伊尹准备立庸。也难怪,成汤子姓后人中,只有庸适合做商王,子托的儿子至还小,才七八岁,没法理政,胜的儿子辩更小了,就不用说庸的,还没有儿子。 进了公子庸的府院,侍卫紧忙笑脸迎上来,“尹相早。” “庸在府上吧?”宰上前一步问道。 “在。”看着不认识的宰,侍卫尴尬地笑笑,“刚回来,在屋里。” 在侍卫强装笑意时,伊尹已经进了院子,宰冲屋里喊道:“尹相来府上了。” 听见外面的喊声,庸心里明白伊尹来的意图,满面堆笑地迎出来,“难得尹相有时间来我这里,请进,坐,坐。上茶,上好茶!”庸让伊尹坐下时候,头都不扭地说道。不一会,侍女端着茶豆过来,放在伊尹、庸等人面前,下去了。 端起豆抿一口,感觉味道还行,不过没有自己府里的有味道。伊尹微微皱眉,说道:“公子好清闲啊,有时间喝茶。” “尹相这话说得庸无语了,”庸笑说道,“庸本闲人一个,不像尹相,要辅佐王兄,理政。” “外丙死了。”伊尹嘴里抿一口茶水,装作不经意似地说了一句,说完,眼睛细细瞄了一眼庸的脸上表情。 “死了?啥子时候的事?”庸面上惊讶,其实心底早知道了,“我还不晓得呢。是朗格死的?” “你问的这些不重要,”臣止住了庸的问话,“重要的是,朝堂上需要一位商王。” “你们不是在说,要我庸登位吧?”庸心底要兴奋得笑了,随即知道现在不是该笑的时候,赶紧压制住笑的冲动,强装出一脸的为难,“王兄刚死,庸的心里正悲痛难耐,哪里有心情理政啊?” “还望公子看在我成汤先王创业的艰难分上,挑起商王的责任。”宰劝说道,“不要因个人情绪,影响了大商国的政务,才好。” “这样啊……”庸真的为难了,抬眼看一眼伊尹,见他正投过来微微的一个笑意,于是说道,“只是到时候,怕是还得劳累尹相和你们几位大臣了。” “只要工资答应登位商王,一些朝政事务,伊挚愿意协助理事。”伊尹向庸微笑说道,“当初伊挚跟随成汤时,就抱定协助子姓子孙的信念的,公子不要为朝政具体事务担心。” “那庸这里谢过尹相,”庸站起来,对着伊尹抱拳行一礼,然后再对宰、臣二人行礼,“有劳尹相,和满朝的文武大臣了。” “好说。”宰、臣赶紧站起来,对庸还礼,“商王不用客气,那都是臣等的本职。” “臣等告辞。”事情说完,伊尹站起来,走了。 清晨的朝堂上,庸坐在伊尹旁边,看一眼下面规规矩矩站着的满殿大臣,心里忽然就有了高高在上的感觉,端起水豆,装作喝水,强作镇静的样子。 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宰出班奏道:“商王登位,按照惯例,新王应该为自己起一个号,以便内史记录。” “尹相,你看起一个啥子号,好呢?”庸扭头看着一边的伊尹。 “起号,是商王自己的事,”伊尹说道,随即又补充说道,“我看仲壬就挺好的。” “好。”庸先鼓掌叫道,“就叫仲壬。” “启奏商王,前商王外丙尸首已经停放多日,需要及时安葬。”这时候,臣有出班说道,“经史、祝占卜,他们说,后天是丁卯,适合入土。” “那就丁卯日藏王兄。”仲壬说道。 4 丁卯日,庸没有上朝,领着伊尹、宰、臣等文武大臣来了郊外,子姓藏着天乙的祖坟墓地。 天上,细雨绵绵,湿润着众人的发须。大家正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墓地中央,打扮成天神模样的祝,伸长胳膊在向空中抓取东西,或者挽留着谁,又想在谁询问祈求着什么,双脚在半空中肆无忌惮地乱跳着,却总是离着那五六尺深的墓坑边缘一步两步,看着一旁的众人心惊胆颤的,生怕祝把自己给跳进了墓坑。 一边,有兵士看押着的五十个人牲,已经是出着气的躯体,没有了思想。原本花枝招展、被臣选送给外丙作侍女的十个少女,早没了女人那迷人颜色,没了求生的欲望,成了人见人恨的妖魔模样,和五十个人牲一起站在坑里,四周是手持刀斧的兵士看押着。 在人牲的一侧墓坑中央,是横躺着的外丙干枯的躯体,两个空洞的眼窝圆睁着,相似述说着不想死、还要“再活五百年”的述求。 “埋。” 随着祝的一声惊悸人心魂魄的吆喝声响起,墓坑四周的奴隶,挥舞起手里的石刀骨铲,使劲地向坑里刨土,石土在木坑里快速上升着。 仲壬心底对胜有了感激,感激他让出来王位,让自己继承。思想间,目光瞟过那是个曾经花枝招展的侍女脸上,心下无论如何都没有了一丝喜欢,只见她们露在泥土外面的脸上,青筋饱绽,圆圆又大的眼球快凸出眼眶了,眼眶四周是红得滴血的面孔,看着甚是吓人。仲壬不敢再看,转过眼睛,看着外面的碧绿景色。 墓坑里的土很快凸出了地面,最终成了一个土堆,与成汤的遥相辉印着。细雨大了,降落的雨水,胶结着外丙墓堆上的新土,保护了里面的尸体。 回到后宫的宫室,仲壬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说不清是兴奋,还是悲哀,抑或凄凉。伊尹杀了胜,让他登上王位,兑现了当初对仲虺的许诺,按道理,庸该高兴。可是,看着天天在身边坐在高台上的伊尹身影,庸又高兴不起来。伊尹能为了他登位杀死胜,哪天会不会为了给另一个商王腾出位置,而杀死他呢?庸心里想都不敢想,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胆颤心惊的,成夜成夜睡不着觉,可是,庸现在已经没得选了。以前,胜在的时候,庸还能思想一下兄弟间的情谊,指望胜能给他做主,现在剩下自己一个人,面对想想都让他怕得睡不着的那个人,心底的凄凉油然而生了。 早朝时,仲壬脑子里睡意昏昏,坐在上面只想睡觉。好容易等下面的大臣排队,按部就班站好,值日官喊了“有事无事”那句套话,仲壬就迫不及待坐直身子说道:“尹相为了我大商国事,日夜操劳,费尽了心机,特委任尹相为仲壬朝的尹相,管理大商国的一切国事。” “恭喜尹相成功连任尹,为我大商操劳。” “贺喜尹相。” 等话说完了,仲壬脑子里还没有转过弯来,明白自己说了一些什么,待下面的大臣恭贺声起来,仲壬才明白,自己说的那番话,仅是自己的心声,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他过早祸害。?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6 听着下面大臣的贺声,伊尹心里不禁暗自纳闷:妈的,这都是些啥子人啊,把话说成这样?不过还在,说的是好事,伊尹心下不由高兴了。“大家不用恭贺了,伊尹从成汤年间起,做尹已经三十多年了,没得啥子只得恭贺的。”伊尹伸手止住了下面的恭贺声,“但是,伊尹理政的信念只有一个,就是希望成汤创造大商能够持续兴旺,走向永远。辅佐商王,是伊尹一生的信念,希望满殿的大臣,和伊尹一起来完成这个信念。”说完这大篇的执政宣言,伊尹扭头看一眼台子中央的仲壬,从他眼中看到了让自己满意的微笑和信任,伊尹笑了。 “在尹相辅佐下,在商王治理下的大商,一定能长久地兴旺。”大臣们的马屁功夫有用上了。 大殿上安静了一会,啬出班说道:“按照过去惯例,商王登位后应该派出兵士,武装巡视诸侯方国,以显示我大商过的威严和力量,以弹压诸侯方国心里那颗燥动的心。” “准。”伊尹不看仲壬一眼就说道,“司马派出一名大将军,或者司马自己,领着八百个兵士,武装巡视诸侯方国,不得有误。”伊尹说完,才扭头看一眼中间正低头听着的仲壬。 仲壬感觉到伊尹投过来的目光,抬头对下面说道:“就按尹相说的办。” “明白!”司马出班应道,“派一名大将军,领八百手持刀斧、身背箭羽的兵士,武装巡视地方诸侯方国。” 到了出发这天,女房站在台上仲壬、伊尹的旁边,看着面前全副武装的兵士、崭新的五辆战车,以及十个骑在膘肥体壮的马背上的骑兵,不禁心情激荡,冲他的兵士们大声喊道:“我们英勇的大商兵士们,这次,你们被选出来到各个地方进行武装巡视,震慑那些野心燥动的家伙,我们一定要完成商王、尹相交给我们的任务。下面请商王作指示,大家欢迎。” 听了女房的讲话,众人心下暗自骂道:你他妈把话都说了,老子还说个屁啊!但是也不能不讲,略一思索,边说道:“我们的大商兵士,都是英勇善战的,战无不胜的,那些怀有异心的家伙,见了你们,肯定会吓得腿肚子发抖。对那些露出叛逆迹象的家伙,我们要坚定地、一鼓作气地,消灭他们,灭他们的国,毁他们的社稷……” “吭吭,”仲壬刚说到这里,就能听见身边的伊尹咳了两声,随即自己的话被伊尹打断,只听伊尹说道,“女房蒋军,将士们,我们的武装巡视,按照成汤立下的规矩,是以立威为主,动兵为辅,使诸侯方国晓得我大商的兵威就行了。如果没有发现明显的造反行为,就不要动用兵戈了。”伊尹稍事停歇,接着说道,“能不死人,就不要死人了,至于灭国毁社稷嘛,那是最坏最坏的选择,能不选就尽量不要选了。”伊尹说完,看一眼仲壬,“下面请商王继续讲话。” 兵士中又一阵掌声响起。 仲壬被伊尹打断,心底的无名火没来由地就升起来了。但是,看着伊尹颌下飘飘的白须,仲壬心里的气有消了。伊尹毕竟是成汤手下过来的老臣了,为大商立下了汗马功劳,伊尹说的做的,都是为了我的大商国。这时候,又听到要他讲话,仲壬早没了兴趣,淡淡说道:“女房将军,兵士们,按惯例,武装巡视,出发!” 待女房领着兵士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里后,仲壬上了自己的车子,不理睬伊尹投过来的目光,独自回了后宫。 从校兵场回来,仲壬心底对伊尹越来越不感冒了,原看不惯外丙缩手缩脚,想着上位要大展拳脚、振兴大商一番,结果当了商王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时时、事事都受到伊尹的制约,仲壬心底的憋屈,真是无法形容。 就这样过日子吗?仲壬在心底问着自己。思想一阵,又否定了。我才十多岁,后面的路还长着呢。我朗格能成为一个十多岁的老头,不行!必须争取。 这天朝堂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司寇出班说道:“圉园牢头派人来说,有人借走奸淫杀人犯刘三等二人,现在还没归狱,目前刘三二人的刑期到了,要求借走人犯的人将刘三等还回去,注销记录,释放出狱。”说完,看着上面的伊尹,等他回话。 “借走刘三二人的,是军中大将,”大殿上静了半天,伊尹不得不说话了,“现在,接任反的大将,不在亳都,司寇,可以缓缓这事,等人回来在处理。”其实刘三二人就在相府的别院里,伊尹一时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好撒谎应付着。 “尹相,这样不大好吧。”坐在中间的仲壬看着伊尹说道,“按《汤刑》条律,犯人刑期到了,该加刑的加刑,该释放的释放,没有无辜延期羁押的惯例。”仲壬暗自得意,我有《汤刑》做依据, “宰,你派个信使出访九州,看看女方将军到了哪里?”伊尹说道,“见到女房后,问清楚,刘三等人的事情,就即刻回来通知司寇。” “女房将军出去是巡视诸侯方国,”宰出班说道,“没有一定的形成路线,现在要四处去找他,怕是一时半会难找到人啊,等找到了,也许是半年一年后了。” “难,就不做了吗?”伊尹本对仲壬今天的发难,心中火气就大,现在宰又推三阻四地找了理由,不想做事,忽然就提高了声音,“当初,成汤创建大商国,那么难,我们都做到了,现在,叫你找个人,哪来这么多的借口?赶紧派人!” “是。”宰心底暗自叫屈了。你和商王闹别扭,冲我们下面的人发的啥子火嘛。 散朝回到相府,伊尹不自觉地就拉长了脸,身边的侍卫、侍女见了他都躲得远远的,不敢过来。上次外丙的侍女事件在大家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谁都不愿意无缘无故去做人牲。 中午,侍女把饭端上来,看伊尹只低头思想事情,就安静退下来了。身后却响起问话声:“你们朗格都不说话呢?”听到伊尹的声音,侍女赶紧回身过来,站在他面前细声小心地应道:“尹相在思想国家大事,下人不敢打扰尹相思索。” “哦——”伊尹应声后有不语了。侍女静等一会后,见伊尹没有说话的意思就退下去了。 下来见侍卫对她微笑,侍女过来走进侍卫,小声问道:“最近,尹相是朗格了,成天拉着脸,不说话,可是府里的下人们侍候的很细心啊?” “这个不管我们的事,”侍卫说完,又改口说道,“也许我们有人要倒霉了,大家可要小心了,别再当了人牲。” “不会吧?你朗格说的这么吓人啊。”侍女的脸都白了,“上次外丙的十个侍女的死相可还在眼前啊,难道就轮到我们了?”侍女一手抚着突然加速跳动的心,“到底是朗格回事情啊!” “看把你吓得。”侍卫笑了,“我只是说,小心一点,总没坏处。据跟尹相的小厮回来说,”侍卫有把声音降低到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程度,“尹相和商王合不到一起了,两人中间有了隔阂,在相互撤台呢。” “不对啊。”侍女质疑说道,“商王是尹相扶上去的,两个人朗格会撤台呢,这太没有良心了吧。”侍卫看侍女一眼,知道有些事情跟她没法说清楚,就闭了嘴不说话了。 再说,伊尹一人心里烦闷,心事无人可以交流,边独自出了门,向外走来。 看见伊尹外门去了,侍卫们快速出来,远远跟在他身后。下午的空气温和宜人,不冷不热,沐浴在这样的天气里,伊尹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也好了一些,脚下边加快了步子,快步走起来。但是,心事不由自己地,就爬上了心头,伊尹的心又郁闷了。 过了一阵,眼前有了熟悉的院落,伊尹抬头细看,是自己的别院,想都没想就推门进去了。身后的侍卫不敢进去,因为伊尹说过,谁敢不经允许进了别院,就是死。 刘三、刘大正在屋里闭目养神,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就开门出来了。看见是伊尹一个人进来,刘三惊讶了,迎上来说道:“尹相,有啥子事吗?”伊尹只顾想心事,没有听见刘三的问候。见伊尹不说话,刘三只得跟在伊尹身后,随他进了房间。 “哎,这个没有良心的仲壬。”伊尹低声不自觉地叹息一声,抬眼一看,见刘三在跟前,不由惊讶道:“我啷个来了这里?” “我刚才在屋里睡瞌睡,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尹相就进来了。”刘三陪着笑脸说道,“不晓得啥子事情,让尹相烦恼?” “没得事情,没得事情。”伊尹笑道,“我只是自己一个人闷得慌,出来闲走一会,没想到,到了你这里了……对了,你俩的刑期是不是到了,可以回家了,啥子时候你俩走就是了,不用给我说。” “尹相,我和刘大本是犯人,蒙尹相收留,吃好住好,”刘三说道,“我俩应该帮尹相解决一些难事,报答了尹相的好意,才好回家啊。” “是啊,我俩应该帮尹相解决难事,报答尹相的好意。”刘大也过来说道。 “我没得难事,我也没有啥子值得你俩报答的。”伊尹说完,出来走了。院子外的侍卫远远跟着他,往回走来。 别院里的刘三看着伊尹的背影消失了,心下纳闷着:尹相到底为了啥子这样子不高兴呢?忽然想到伊尹进屋来嘀咕的哈句话,刘三心底有答案了,伊尹是在和仲壬闹矛盾。可是仲壬是商王啊,他和商王闹得啥子矛盾,商王朗格说,他就朗格做不就完了?真是的!刘三把自己的疑惑跟刘大说了。 “管那些爪子!”刘大是个直性子,脑子里缺根筋,“尹相给我们好处好喝地供着,现在尹相有了难事,我俩就得替他解决了,才是,你管他啥子商王不商王爪子?”说完有埋怨起刘三来,“我说叔啊,我俩本是犯人,该天天劳动,让牢头欺负死的,是伊尹把我俩就出来,给我俩吃喝,你现在却不想去替恩人报仇,只想着啥子商王,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我没说,不替尹相解决麻烦,我只是在像个好的主意嘛。”刘三委屈了,“对方是商王,不想好退路,朗格去杀人?就算碰巧杀了他,我俩又朗格回来?” “还回来个屁啊!”刘大的火气越来越大了,“刚才都听见了,尹相说我俩的兴起到了,可以回家了。杀完人,直接回家就是。还回来?亏你想得出来。你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去杀哪个仲壬。不管杀得了,杀不了,还了尹相的人情就是。那怕死了也没得关系。”刘大说完,抓起骨刀就出了门。刘三赶紧也抓起骨刀,追了出来。 外面的天色到了晚上,太阳已经落下,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天地间黑暗一片。 来到后宫外面,刘三、刘大静候在栅栏墙下,仔细观察里面的动静,等着时机混进去。 宫门口的五个侍卫,来回巡视走动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人影晃动,挡住里面火塘里的火光,影响着刘三两人的视线,时明时暗。 早饭时侍女送来的烤肉在怀里散发出来诱人的香味,刘大忍不住逃出来啃了满满大口,在嘴里嚼着,以抵挡肚中的饥饿。刘三听到刘大低低的咀嚼声音,也拿出来自己怀里的烤肉块啃了一口,心里埋怨了:早晓得,该带一囊酒来就好了。 过了一阵,天色更黑了,外面早伸手看不见手指了,唯有里面的火光透出来,给外面的两人提供了一点光线。这时候,侍卫也进去休息,不在院子里巡视了。 两人的肚子因刚才咽了两口烤肉,不觉得那么饿了,有了饱的感觉。两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宫门前那团明暗不定的亮光,可能是侍女在往火塘里添加柴火。? 第2章外丙、仲壬:权臣当道内倾轧7 “出来了。”忽然,亮光里一个人影遮住了光线,在门口晃动。刘三细心一看,那人穿着交领右衽短衣,身上有华饰,衣长及臀,袖长及腕,窄袖口,配有带褶短裙,腰间扎着宽腰带,腿上裹着裹腿,叫上蹬着翘尖鞋。刘三暗自确定了,“是他。” 刘三的话音刚落下,身边的人影已经站起来,翻过栅栏围墙,向那人冲了过去,接着,里面响起“哪个?”的问话声。刘三来不及细思量,跟着翻过栅栏,持刀砍向说话人。 在刘三、刘大一刀一刀追砍着奔跑躲闪的仲壬时候,里面的侍卫奔出来了,围上来把刘三两人砍翻在地上,成了肉泥。 这时候,里面的侍女听见院子里的动静,手持火把出来,火光照亮了后宫院落。看着地上的情景,侍女吓得再往后退。地上,一堆红色肉泥中,闪现几根白白的骨头,好像经过仔细剁砍后的肉馅一样,馅一堆,骨头在一边,白色骨头上还有几道刀斧砍过的痕迹。 忽然,一边传过来,低低的一声“哎哟”叫声,侍女赶忙举着火把向发出叫声的地方过来,发现仲壬正躺在地上,痛苦扭曲着,偶尔发出一声shenyin。侍女惊讶了,“商王,你!” 看着地上的仲壬,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侍卫明白,他活不久了。 “你,你,赶紧尹相府告诉尹相,说商王后宫出事了。”侍卫长分派人员报信,“你,你,分别去宰府、臣府报告情况。快!现在就去。”被指派到的死人即刻出了栅栏,消失在黑暗里了。 侍卫唠叨相府院前,大了半天门,里面才有人出来开门,两人不及与侍卫解释就往里面走,边走边问道:“尹相在府里吗?” “在,在。”相府侍卫应道,“有啥子事吗,半夜三更的,这么惊惶?” 这时候,伊尹在屋里还没有睡,听到动静,出来了,“啥子事情?” “商王出事了,”后宫侍卫慌乱说道,“请尹相去后宫查看情况。” 一看后宫侍卫的情形,伊尹就知道事情小不了,温言安慰说道:“不要急,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得到伊尹的令后,后宫侍卫走了。伊尹赶紧带着自己的侍卫来了别院,打开门一看,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伊尹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随即脸上有了满意的笑容,心下暗想着扶持谁登位的事情了。 后宫里,仲壬已经让侍女抬回到铺上躺下,口里还出着一口气,看见伊尹进来,使劲瞪了他一眼,似有无限恨意,才咽了气,再不睁开了。 “朗格成了这个样子呢?”伊尹问着身边的侍卫、侍女,抬头看见宰、臣也进来了。铺上的仲壬,血污满身,两支手臂静静放在身边,似乎没有知觉。身上盖着被褥,看不见伤情。 “最近,商王和我们哪个都不说话,”一个侍女说道,“今天晚饭后,商王在屋里自己一个人坐着,后来。不晓得他啥子时候,一个人到院子里去了,结果就这样子了。” 伊尹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后宫侍卫们。 “刚才,天斗黑尽了,按往常的习惯,商王该睡了,我们就都进了屋。”侍卫长说道,“哪个晓得,商王他自己一个人又出去了,结果就出了事。等我们听见动静,冲出去时候,两个刺客正在追着商王砍,我们就把刺客拦下来了。” 一听刺客被拦下来,伊尹的心猛地悬在了空中,脸上没了血色,好在本来人老脸黑,又是夜晚,周围的侍卫、侍女都没有看出来他脸上的变化。伊尹赶紧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跳,问道:“那刺客呢,在哪里?” “在那儿。”侍卫抬手指向宫门外。 伊尹急忙起步出来,看见院里一团肉泥堆在那里,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了。耳边是侍卫的解释声音。“刚才刺客追着商王砍,商王特别危机,我们八个人追上去分开了两个刺客,救下来了商王,没想到商王还是……” “你们就把刺客砍成了肉泥,叫我们朗格追查?!”伊尹火了,大声呵斥着后宫侍卫们。 宰、臣这时候也是没话可以说了。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1 1 现在的局面很明显,局势对伊尹有利。 刺客被剁成了肉泥,谁都认不出来他们是谁。只要在女房返回亳之前,把局面控制住就行了,后面的事都是小事。 可以立为商王的倒是有两个人,一是托的儿子至,一个是外丙的儿子辩,仲壬没有儿子传下来。外丙刚被伊尹处理掉才两年时间,因此立辩为商王,就是给自己找对手,伊尹不会这么傻,因此三十多岁的至就成了唯一的候选人。 这天,至正在自己宫室里和儿子绚做游戏玩耍,门外进来了一群人,吓得他魂飞魄散。之前,两个小叔死的不明不白,至隐约感到威胁在向自己靠拢来,日夜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死神降临到自己头上。 “你,你们找哪,哪个,个?”看见进来的人群,至结巴了,“尹相,相,我最近哪都没,去啊。” “商王,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借你登位的。”伊尹身边的宰微笑着说道。 “我?商王?”至抬起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尖,惊诧地说道,“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事啊,会有好事落到我头上?”至满脸的不信,“你们不要开玩笑了。” “公子啊,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你不能看着你公公成汤传利的大商后继无人吧?”伊尹苦口婆心说道,“你爸爸托,为了大商连性命都付出了,你难道就眼看着,你爸爸托为之付出性命的大商拱手让给别人,你就不心疼吗?” “尹相,我不是哪个意思。”知道不是来取他性命,至说话利索了,“我只是没有想到,活了大半辈子,都三十了,还有机会当商王。我总是觉得,你们在说笑话,开我的玩笑。” “商王啊,我是伊尹,你叫我伊挚也要得,”伊尹说道,随手指着身边的人,“他是我大商的内廷事务官,专为王室服务的宰,他是臣,都是专门为大商王室服务的内廷事务官。你可以说,我伊尹没事了,先来你这里说话摆龙门阵,难道他们都没事了,还有门外面的十多个大臣,他们都没事,来开你的玩笑?”伊尹劝说得泪眼婆娑,声泪俱下,“现在,仲壬死了,只有你有资格继承商王的位置,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大家失望才好。” “请商王登位,管理中国大事。”宰和臣等大臣们齐声劝说道。 “在一些事情上,我能做主吗?”至忽然冒出来一句让伊尹难答复的话。 “当然。”宰、臣回应道,“你是商王,啥子你都能做主的。” “那好吧。” 于是众人簇拥着至出了他的宫室,上了外面的车子,一路向大殿来了。 在后宫安排好住处,至第二天就登上高台,坐在中间位置上,俯视着下面的群臣。初次当着商王,至有种飘飘然的感觉:万千生灵任我宰杀。 这时候,值日官开始喊他的套话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内史出班说道:“请商王为自己起一个号,一边我今后记事。” “我看就叫太甲吧,”至说完,回头看着一边坐着的伊尹,问他道:“尹相,你觉得呢?” “太甲这称号很好,你是商王,你做主。”伊尹开始耍太极拳了,“我们做臣子的,没得意见。” “我叫太甲。”太甲冲下面的内史说道,“嗯,我爸托,追随成汤为大商的建立付出了生命,我们应该追封托为商王,号太丁。” “好。”伊尹立即拍手称快,“商王太甲登位,不忘大商祖先的创业艰难,值得我们文武大臣学习,大商有了太甲商王,必定兴旺发达,走向辉煌的明天。”伊尹说着话,习惯性的口号是语句就出来了,下面的大臣跟着喊起来。 “大商辉煌!” “太甲英明!” “尹相明断,果敢!” 朝堂上,喊什么的都有,不一而足。 听着大殿上的喊声,太甲忽然想起,自己对朝政事务不很熟悉,有必要找个人代他管理朝政,看一眼身边的伊尹,心里有了主意,说道:“伊尹子追随成汤以来,几十载如一日地管理着大商的朝政事务,熟悉殿堂管理,因此,特继续委任伊尹为大商的尹相,继续处理大商的一切事务。” “商王委托,伊挚不敢怕辛劳,一定尽心尽力管理好大商的朝政事务,”伊尹坐直身子,认真说道,“一定不负商王的委任。” 后宫早整理干净,能够住人了。太甲下朝进屋来,公子绚正在院里看着小狗追赶鸡鸭,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后面追小狗,跑得一头的汗,他也顾不上擦一下,而他身后的侍女也手拿一条布巾在追赶他,看样子是想给绚擦汗,可是追不上绚,结果侍女把自己赶得直喘大气。。 “你歇一会嘛,娃儿。”太甲紧赶几步追上去,抓住绚,侍女上来擦了他脸上淌着的汗水。 “爸爸, 当商王好不好耍?”四五岁的绚看着太甲,好奇地问道,“我也要做商王。” “娃儿,做商王不是让你去耍的。”太甲笑了,“商王是要带着大臣、诸侯方国干活,累人得很,晓得吗?” “那我不要当商王了。”绚忽然对商王没了兴趣,“还是追狗儿好耍。” “娃儿,你是商王我的大儿子,朗格能不当呢?”这时候,太甲心里就有了,将来把商王之位传于儿子的想法。“先回去洗个澡,把身上的臭汗洗了。”绚挣扎着被侍女抱回了澡房。 太甲进屋坐下,思想起外丙、仲壬的死,心里难平静。伊尹在朝时间近四十年,朝堂上全是他的人,这个局面的变一变才要得,不然,自己也会步两个小叔的后尘,到时候死了都不晓得是朗格回事。 早朝时,坐在高台上,不用看,太甲都能感觉到身边那人的存在,因为他的气场太大了,完全盖过太甲自己的。 值日官喊过套话后,司马出班说道:“启禀尹相,武装巡视诸侯方国的兵士昨天回来了,近两年的巡视一切顺利。但是,大将军女房病死在了巡视的途中,尸首没有运回来。” “可惜了,我们大商的两位将军,”伊尹说得痛心疾首,“为了我大商,耗尽了他们的毕生精力。女鸠将军,女房将军,永垂不朽!”伊尹说着沉痛的悼词,自己站起来,低着头,沉默不语。心底暗自松了一口大气,总算一切平静地过来了,不用在为刘三、刘大二人大费周章了。 大殿上的大臣们跟着伊尹低头悼念着女房、女鸠。 太甲见状,赶紧站起来,把头垂下。听见身边伊尹坐下的动静,太甲也坐下来了。看一眼下面的大臣,说道:“女房将军为了我大商,奉献了他的一生,只得我们大家学习。但是,女方将军走后,我大商的兵士五人操练了,司马,从现在起,你就兼起大将军的职务,把兵士操练的事抓起来。” “司马在岗位上工作了近三十年了,人老了,恐怕没得精力再兼大将军的职务。”当四十的司马正向出班应承的使唤,太甲身边的伊尹说道,“大将军一职很费精力、体力,还是在军中提一位年轻人才好。” “尹相说得对,”司马出班说道,“还是替以为年轻人合适,臣老了,不合适兼大将军。” 第一次交锋,太甲就败了,恨不得转过去啃伊尹一口,坐在杌子上,冥想一会,又说道:“朝中大臣长期从事着一个岗位,形成一些不好的局面,喜欢习惯性地办事,因此有必要,大家互相换一下位置。宰,和臣换……” 听到太甲的异样主见,殿上的大臣们脸上全都露出了为难情绪,都把眼睛看着伊尹,等着他说话。 “嗯,我看那样,不太好吧。”听到伊尹说话了,大臣们全松了口气,只听伊尹说道,“朝中事务纷繁复杂,各不相同,区别还比较大,而朝中的大臣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老人了,要他们去适应新的工作,还是比较难的。因此,希望商王取笑互换恭维的建议。” “是啊,臣等都是四十多岁,快五十的人了,学习新东西,一时难记住,”朝堂上顿时一片附和伊尹的声音,“臣等劳累吃点苦,倒不是啥子事情,问题是,因此影响了中国的政务,那就不好了。臣等请商王,收回成令。” “请商王收回成令。”朝中年轻人也跟着起哄了。 看着殿堂上的一片反对声,太甲那颗刚才还雄心勃勃、要振兴大商的雄心壮志,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由神情黯淡下来,坐在杌子上,不吭气了。过了一阵,小声说道:“散朝。”太甲说完,起身下了高台,进后宫了。 想想殿上的情形,心中的无名火烧得太甲毛焦火辣,坐卧不安,还没有对策:是啊,二十多人都在他身边围着,事事以他为主,他说是啥就是啥子,朝堂俨然是他伊挚的家族祠堂了。想到这里,太甲更火了,既然是你家的祠堂,还把老子弄出来爪子? 太甲越想越气,最后把自己气得脸红脖子粗,呼呼直喘。干坐在后宫,对周围的人、屋都失去了感知。这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耳朵,“爸爸,陪我耍。”太甲随手拨拉着拉扯自己胳膊的手,嘴里喊道:“滚一边去!” 绚被太甲的大力一拨拉,人甩出去一丈远,头碰在地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里屋的夫人听见绚的哭声出来,抱起来哄着。安抚了小孩,夫人冲太甲说道:“在朝堂不顺心了,就在那里发火去,到后宫来撒的啥子气?”说完商王,又冲一边的侍女吼道:“看见商王生气了,也不把娃儿报到一边去,要你们爪子?” “是公子……”侍女委屈地刚开了个头就刹住话,不说了,急忙接过来绚,出门去了。绚在侍女怀里,不是扭过头来望着太甲,希望他能抱抱自己。 见侍女出去了,夫人过来太甲身边,说道:“朝堂上,他要做主,就让他做主就是了,你何必生那么的气呢?气坏了身子,还不是自己吃亏。” “哎呀,你晓得啥子?一边去!”太甲吼道,心里本不想说,嘴里却不自觉地唠叨出来了,“我现在都三十多了,还能活几年?剩下几年,转眼就过去了。不抓紧时间,做点事情,朗格要得?我大商就这样子下去,要不了多久,就完了。”太甲说得自己气呼呼的,“再说,外丙、仲壬两位小叔的死,你不觉得奇怪吗?” “天杀的,你小声点!”夫人一听太甲提到外丙、仲壬,也急了,小声骂道,“你也不想活了吗?”见太甲不反驳,夫人就安静下来了,低声细语地说道:“要做事,也要先把自己的命保住才行,明兜没得了,还做个屁啊?至于大商、中国,你现在这个状态,你管得了那么多吗?将来是啥子样子,那是将来后人的事,你就莫要管了。” “哎,想管也管不了了,”太甲叹息一声,神情无奈、落寞,“不管了不管了。” “这就对了嘛,”夫人说道,“他都四十多了,你才三十,就让他先跳几年,等他死了,你再做你想做的事。难道,你还磨不过他。”?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2 听着夫人的话,太甲低头不语了,心下暗自说道,也许还真的磨不过他呢。等侍女送来午饭,太甲吃完,倒头就睡了,一觉睡到下午。 第二天朝堂上,畋老出班说道:“我大商自从成汤建国以来,土地从来没有丈量过,中国的土地有好多,我们心里没得数,因此,建议商王,派出人手,把中国九州的粮田丈量一下,以便掌控。” 太甲坐在那里,低头听着,不说话一句话,只顾喝水。 “商王,畋老说的事情,你同意还是不同意?”等了半天,伊尹扭头过来问着太甲。 “中国大事,尹相掌控,”太甲平静地说道,“尹相觉得能办,就办了,尹相觉得不能办,那就先搁在那里,等将来有条件了,再办,也要得。” “你!”伊尹被太甲的话噎得哑口无言了,想了一下,对下面说道:“丈量土地一事,现在还没得条件,先放着吧,等将来条件合适了,再做。” “是。”畋老退回班中。 牧正又出班说道:“启禀商王,兽正病危,不能理事,建议商王换人。” “这事尹相朗格看?”太甲你有问伊尹。 “按照惯例,朝中大臣死后,就从他的属国里,再找以为他的后人顶上来。”伊尹说道。 “就按尹相说的办。”太甲说道,“宰,派个信使去兽正的属地,看他的后人里,有哪个能力强一些的,委派他做兽正。” “是。”宰出班应道,退了回来。 今天,太甲的表现令伊尹很不满意,也可以说,非常失望。作为一个商王,中国的最高统治者,居然任命一个兽正这样的负责牲畜的大臣,都不晓得朗格做。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事任命,是一个统治者的基本工作,太甲居然不会,他这个商王当得,真是让人无语,不晓得该说啥子还了。 伊尹转身看了太甲一阵,心想,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好好给他讲讲一个统治者从政的常识性东西。现在,我活着,还可以代替他,管理政务,将来我死了呢,哪个来替他管理? 越想,事情越严重,伊尹不由低声长长出了一口气,“哎——”,转过来坐正了身子,心思不在下面大臣议论的国事上了,一心只想着,怎么给太甲讲解管理的事情。直到看见太甲站起来,准备下高台时,伊尹才知道散朝了,于是也站起来走了。 回到相府,伊尹吃饭都尝不出滋味了,成天闷着脸想讲解的事。侍女把饭送来,伊尹都听不到侍女的催促吃饭声,侍女只得端走,过一会感觉差不多了,把饭热后端上来,催促两次,见伊尹还是没得反应,只得又端下去。再过半个时辰,热好再端上来,催促吃饭,伊尹仍然没得反应。 最后,侍女没得办法了,只得找来侍卫长,委屈地跟他说道:“今天,尹相不晓得是朗格了,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要不你进去劝劝?” “啥子?这都未时末了,还没有吃午饭!”侍卫长惊奇了,“这朗格要得,岂不饿坏了身子?” “我也没得法子啊。”侍女委屈得快哭了,“从午时开始,我就送饭过去,等尹相用饭,过了半天,饭放在长条上都冷了,尹相就是不吃,我只好端下来,热好再送上去。这样子,我都热了三次,他都不吃,我喊他,催他,也不理睬我。我,我有啥子办法呢。” “我去试试。”侍卫长说完就来了伊尹的房间。进了房间,只见伊尹一人坐在杌子上,双手宝着头,在苦思冥想,侍卫长于是轻声喊道:“尹相,该吃饭了,尹相。”喊了几声,侍卫长停下来,等伊尹的反应,可是伊尹像侍女说的,没有反应,侍卫长于是提高声音又喊道:“尹相,吃饭了,已经未时中了。尹相!” “啥子事?”伊尹猛地惊醒,抬起头看着侍卫长,“出了啥子事?” “没有出事,尹相,该吃饭了。”侍卫长微笑说道,“都未时了。” “啊!这样子快!刚才不还是巳时吗,朗格就未时了?”伊尹惊叹说道,“我说嘛,朗格肚皮饿了。饭呢?” 侍女赶紧回去把饭人好送上来,“我都给尹相热了四回了。” “到了吃饭时间,朗格不喊我呢?”伊尹一边往嘴里刨饭,一边说道,“这可是你的失职啊。” “尹相,我喊过你吃饭了,都喊了四次了,”侍女更委屈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可每次尹相你都不理我啊。” “没有吧,”伊尹笑了,“我朗格会这样子呢。”说着话把最后几口饭刨进嘴,把都递给侍女拿下去了。用手摸了嘴角的饭渣滓摔在地上后,对示威说道:“你带两个人去后宫,带商王来我这里,说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要得。”侍卫长应道,带着两个人走了。过了半个时辰,侍卫长回来了,对伊尹说道:“商王说,他这阵子忙着呢,没得时间过来。” “商王说过,他啥子时候有时间没有?”伊尹问。 “我问过了,”侍卫长说道,“商王说,他最近半年,估计都没得时间。” “啥子?半年都没得时间!”伊尹惊诧了,“他有我……”刚想说太甲没得他忙,又觉察那样说不妥,伊尹吞下了后半截话,改口对侍卫长说道:“晓得了,你下去吧。”看着等身边的人都走了,伊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太甲简直太不像话,我一个四十多快五十的老头,喊你过来商量个事情,居然不给面子,真是太不像话了!好,给你面子,你不要,那我就不给你脸面了。 早朝殿堂上,太甲端坐在上面,两眼望天,不堪下面的大臣一眼,不堪身边的伊尹一看,耳朵里的声音进来了,出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一上午的早朝,太甲什么也没有说,俨然是一尊出气的菩萨。 快散朝时候,伊尹坐直了身子,冲下面的正在犹豫的宰说道:“宰,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是,臣有事情要禀告商王。”宰出班咳嗽一声,朗声说道:“作为帝君的商王,身上的责任重大,一是安定天下局势,一是为中国子民提供吃喝。商王应该德才兼备,这样子,可以作大臣们的表率,为大臣提供学习的榜样,对上天天神也是一个交代。榜样好了,大臣们就会检点自己的行为,不做过分出格的事情,天神高兴了,大商也就兴旺起来,长期发展,传至子孙万代。商王自己呢,应该勤于政务,事事从大商的兴旺角度考虑,全做有利于大商兴旺的事情,不做有损大商兴旺的事情。这样子,国内的大臣、子民才会对商王感恩戴德,地方诸侯方国也会对商王心悦诚服。国内臣民信任商王,地方诸侯方国服气商王,我大商就一定向往发达起来。”宰说完,退回班中。 太甲本自两眼望着天,耳朵里忽然钻进来这一通长篇大论,心里暗自骂道:“什么玩意儿,屁话连天,没得一句实在话!”嘴一撇,不吭声,照样望着天。 见太甲不理睬,臣再出班说道:“作为帝君的商王,身系中国,要让中国所有人服气,就必须以德服人,不能像恒那样耍奸诈,图私利,耍手段。当年,我大商先王王亥经商,途径有易国,以公平经商,贩卖牛羊,发展我们商人的经济,王亥的弟弟恒为了抢有易女,联系奸人杀了他的亲哥哥王亥,抢了他亲哥哥王亥的商王位置。恒这事做的很缺德,是我们要屏弃的,不值得提……” “吭吭。”听到臣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伊尹赶紧止住了他,再次看向宰,“还是你来说。” “是。”宰出班说道,“商王是千古帝君,他的身份和普通的大臣、子民不一样,他的位置关系着我大商的方方面面,长久基业。身为商王的人,要时刻保持着头脑清醒,天天反思自己在过去一天里做的过错,以及因此过错形成的对中国产生的影响。做得好的,要继续发扬,继续做,而且还要做的更好;做的不好的,要及时纠正,及时改错。商王自己,要学习尧舜的贤德,以德服人;功绩上,要尽力追赶大禹姒启;要遵守夏商的律条,为中国子民谋福利,忘自己。只有这样子的商王,才是一个好的……”(千年后,有人把宰、陈的说辞称为《伊训》、《肆命》、《徂后》,又叫老三篇,以对应后面的新三篇) “你屁叨屁叨半天,不就是说,我太甲不是一个好的商王嘛。折磨简单的事情,何必搞得那么复杂。真是的!”太甲听了一上午,终于听出来味道了,“既然,我至不是一个好的商王,那你们来做啊!”太甲气得吹胡子,坐在那里干喘粗气,待心情稍平静了一下,吼开了,“宰,臣,你俩哪个上来,我给你们让位置?” 听到太甲的怒喝,宰、臣傻眼了,站在班里,大气不敢出,低头看着地。 “散朝!”太甲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了,留下身后的伊尹和慢点的大臣们一个个,大眼瞪着小眼,殿堂上一时鸦雀无声了。 看到不成器的太甲,伊尹气得眼泪差点掉下来,浑身颤抖了许久,才在侍卫扶持下,下高台回了相府。一路上,在心底暗自愧疚,觉得对不起成汤:天意啊,伊挚无能,是在没法辅佐你的后人啊! 太甲回到后宫,到头便睡,任谁喊都不起来,心中委屈到了极点。妈的,这帮傻儿套不给老子面子了!我他妈也是,一个商王当到这个份上,真他妈窝囊!泪水顺着太甲的脸颊流淌下来,打湿了床单,打湿了被褥,湿透了衣襟。最后,抽泣声也出来了,并且在不知觉中越来越大声。 “爸爸,爸爸,你朗格了?” 听到这稚嫩可爱的童音,太甲耸动的身体不由自己耸动的更加厉害了,“喉喉,喉喉”的抽泣声音更加响亮起来。 “爸爸不哭,绚儿给爸爸报仇。” 经过这一阵子的哭泣,太甲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宣泄,再有了绚稚气十足的童声做陪忖,太甲忽然感觉不好意思了,抹一把泪脸,从被窝里出来。“爸爸好了,不哭了。”太甲强装笑脸,抱起来绚,“我娃儿真乖,晓得给爸爸报仇了。”绚在太甲脸上又是亲又是啃了一阵,哄得太甲真心高兴了,这才从太甲怀里梭下来,跑出去玩去了。从这天开始,太甲再不上朝了。 夫人和侍女过来,把太甲弄脏的被褥换了,侍女拿下去洗去了。 等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时,夫人坐到太甲身边,细细看着太甲问道:“今天朗格回事,哭的那样伤心,是不是那老头……”夫人把下巴朝大殿方向扬了扬。 “哎,不说了。”太甲叹气说道,“那都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和你们女人没得关系。” “是,夫君说得对,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夫人说道,“可是,我的男人受了委屈,我的男人受到伤害,这就和我有关系了。嗯,说说看,是啥子事情,能让我的男人哭得像个娃儿似的。” “今天,他叫两个大臣,叨叨叨个没完,说我这不像个商王,那不像商王,说是,有负成汤的基业,等等等等,说聊个没完没了,满殿的臣子,没得一个支持我的。” “当初,还不是他们来请你登位的,”夫人也有气了,自家男人让别人说的一无是处,岂不是说她嫁得大错特错了?“有错误,也是他们造成了啊,他们朗格不检讨自己?他们朗格不帮助帮助你,就晓得骂人。” “好事我夫人好,晓得维护自家男人。”太甲把夫人拉过来亲了一口,心中那口气这时候似乎消了,没那么气了。天黑后,夫妻两人早早上了床,演绎着男女成熟以来、人人都想参与的大戏。 早晨,天亮了,侍女送进来早饭。吃了饭,太甲肚子坐在屋里,看着窗外的太阳由红光变成白光,地上的树影有长变短,再由短变长,侍女送进来饭,下去了,过一阵,又送进来饭,有下去了。天上的光线逐渐变得暗淡、无光,星星、月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头顶,洒下来一抹清辉。?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3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太甲忘记了还有朝政,大殿上的那些似乎也忘记了还有太甲这个商王。一切就这样子平平安安的,日子波澜不惊地过着。 这天下午,太甲在后宫午睡起来活动慢跑时候,门口的侍卫过来低声对他说道:“商王,来人了。” “来就来了呗,跟我有啥子关系。”太甲脚下的步子没停,好像事不关己。 “他们是来找你商王的。” 说话这会儿,外面的人进来了,站在太甲身边,一脸的尴尬。 “找我啊?”太甲故意装着没看见,好似这些人是透明人似的,不拿眼睛看他们一眼,自顾自地说着自话,“找我爪子?他们都是能人、好人,我是一个不称职的商王,有我没我,还不都一样吗?你们自己把政务处理了,就行了。”太甲这时候也变得唠叨了,“让它们走吧,没必要来见我。再说,我也忙着呢,今天还有八千步没跑完。”说着话,跑开了。 太甲现在的年龄三十多,身后这帮大臣却都有四十以上,有的五十多六十了。太甲跑了不打紧,前来劝说他回朝的大臣们可就苦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就跟在太甲身后大步紧跑起来,跑得他们汗流浃背,面上挥汗如雨,气喘吁吁,张开的大嘴死活闭不上了。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不在大殿上理政,跑到我这里来爪子?”太甲胸里的气出了,看着紧跟在身后追着他的大臣们,跑得脸色恰白,嘴里快没气了,自己看不过去,停下来冲他们说道。 “商王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七老八十的大臣吧,”太甲等了好一会,众人才追上来,满脸的可怜相,领头的啬说道,“我们能不能进屋里坐一会啊?”这些人说着话,嘴里的“呼——呼——”长气喘个不停。 “你们想进屋,就进去啊,我又没有把房子背在身上。” “商王啊,你不回屋,光我们进去爪子?” “我哪晓得,你们来爪子?”太甲这时候有了逗弄大臣的兴趣,“你们又没有跟我说,你们来我这里爪子的。” “我的商王,你就不要逗弄我们了吧。”大臣啬说道,“我们来爪子,你会不晓得?我一点儿都不信。” “你信不信,关我太甲啥子事?”把大臣逗够了,太甲进屋坐下。侍女们送了茶水上来,下去了。 八个大臣坐下,端起茶豆一阵猛喝,心中的那股燥热终于止住了,这才觉得浑身有了一丝舒服。 “商王,我们来的目的,你也是晓得的,就请商王看在我们这些七老八十的老头份上,明天来上朝理政吧。”大臣们说得很无奈,很忠心,“我们是大商的大臣,要为大商办事啊,希望商王不要废弃了大商的基业,才好啊。” “看你们说的!”太甲感觉到了自己的委屈,眼泪快出来了,“是你们说的,太甲不称职嘛,我走了,你们可以再找一个称职的嘛。” “商王,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啊。”啬劝道,“我中国的商王,朗格能随随便便换呢?再说,商王你,也没得啥子大的过失,就算换,也找不到借口理由啊。现在,朝堂上的所有大臣还是希望,商王能正常上朝,毕竟商王是我大商的最高权力者,好多事情,需要你出面,才能处理啊。” 大臣们围在太甲身边,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低声下气的,只差跪下磕头了。但是太甲就是不松口,最后对大家说道:“你们也磨了一下午,天黑了,你们也该累了吧。你们先回去,让我在反思反思一下,自己的过错、能力,然后再给你们答复。何况,尹相也辅佐了几代商王,啥子都会了,你们不必急在这一时半会,不是。” “话是这样子说的,”啬无语了,“在朝堂上,你是我们大家的头,你不在,不能成其为朝堂。所以,我们都希望,商王能够及时回到朝堂上,哪怕不说话。” “你们先回去吧,也饿了,先回去吃饭。” 太甲用一种关心语气说的话,大臣们听得心里暖暖的,以为太甲心里松动了,“希望商王早点回到朝堂上,我们大家都希望,非常渴望早一天在朝堂上见到商王。”啬说完,大家带着一丝愉悦的心情出了后宫,各自回家了。 啬回家吃了饭,就带着自己的侍卫来了相府,说了劝谈结果。伊尹坐在杌子上,闷头想了半天,原本坚毅、果断的目光中多了几许无奈,不由自己地摇摇头,面上的忧虑更甚了。 “尹相,难道我们就真的不能换一个商王吗?”啬问道,“太甲都说,让我们换一个嘛。” “换?朗格换?”伊尹忽然冲啬发火了,“我只是一个和你们一样的臣子,你有权利换商王吗?”啬无语了,只听伊尹说道:“哪有臣子换王的?你们把伊挚想成啥子样的人了!”忽然感到话说重了,伊尹换了一种语气,和蔼地对啬抱起屈来了,“当初是成汤提拔伊挚于奴隶中,伊挚只是想紧握所能辅佐好成汤的后人,不让成汤创下的大商荒废了,以报答成汤的知遇之恩。哪个晓得,他的后人,这样子的无能,一个不如一个。眼看着成汤费尽一生精力创建的大商这么快就要让人夺走了,伊挚心里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呜——”伊尹说着说着,失态了,当着啬的面抽泣起来。 “哎。”看见强人伊尹失态地哭起来,啬心里真不是滋味,不由叹息一声。 情绪发泄,过了小会,伊尹恢复了正常,对啬笑说道:“让你见笑了。哎,没得办法,只好这张老脸不要了,我亲自去请他吧,”停了好久一会,补充说道:“希望伊挚的这张老脸,能请动这个商王。” “尹相为了大商,啥子都可以不要,真是我等大臣的楷模榜样。”啬不由自心底感觉到伊尹人格品质的高尚、伟大,暗自对伊尹肃然起敬了。 这天,早朝散朝后,伊尹带着满朝的文武大臣直接来了后宫。 “哎哟,尹相朗格有时间来我这个地方,”太甲见进来了大群人,急忙站起来迎接,“真让太甲感动啊。可是,这屋子有点小,只好委屈大家了,随便站一会吧。” “不用伊挚多说,商王也晓得,我们来的目的,”伊尹开门见山说道,“我代表满朝的文武大臣,正式向商王道歉,伊挚人老口快心直,说话不晓得拐弯,做事直响做好,还请商王原谅伊挚才好。请商王,休息好了,就回朝理政。” “尹相这话说得,我太甲无语了。”太甲一时真有被感动的心思,可是一想到,伊尹平时对自己的呵斥,心中的无名气就上来了,“太甲无能无材,做商王很费劲,尹相还是换一个商王吧,不然会更加失望的。” “还请商王原谅伊挚的心直口快的毛病,看在成汤创业的艰难份上,尽快回到朝堂上。”停一下,伊尹补充道,“哪怕让伊挚给商王跪下,都要得。”说着话,伊尹真的就跪下了。 太甲赶紧伸出手来,把已经半跪下来的伊尹扶了起来,“不说其他的,单说年纪,尹相都比太甲大了十多岁,按家族里的规矩,都该叫尹相一声叔叔了,朗格跪的呢?”想了想,又说,“让太甲在想想,反思一下自己的能耐、能力,想清楚了,就回去上朝。先就这样吧。尹相,还请你把大臣们都带回去。” “商王的能力是够的,不用想了,请商王直接回朝。”大臣们齐声说道。 “先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请回。”太甲假装扶持伊尹,暗中用劲把伊尹向外推。伊尹无奈,只得出来了。身后的大臣看见他出来了,也跟着出了宫门。 2 该做的都做了,伊尹心理上没有负担,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回到相府,该吃吃,该喝喝,生活照旧,不能间断。但是,在心里,伊尹还是在期盼着太甲能回殿堂来,毕竟自己的年龄不饶人了。 今天的早朝,还好没得什么事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这只是对伊尹来说的,对其他大臣,还有生活在中国的子民来说,都是些与生活攸关的大事。 祝出班说道:“启禀尹相,今年雨水较少,田地里出现了干裂的龟纹缝,的想办法祈雨了。” “祈雨的事,你和史商量着办就要得了。”伊尹一人坐在上面快一年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深有体会。对别人来说,能在高台上坐一下,是几辈子都不能想,不敢想的事,但对伊尹,这也曾经是他的荣幸、骄傲,但是,现在却是负担了。伊尹是在不想坐在这里,相回家躺着,享受晚年生活,可是,这么大的朝堂他能交给的人,始终不成材,不成器,此外,伊尹是在找不到交接的对象了。 祝不知道伊尹心里转了多少弯,只是说着自己的事情,“我和史商量过了,准备按照惯例来做。准备五个人牲,一个羊牲。问题是,俘虏不够了,全是些年老的、干活的人,六岁下的童男童女只找到三个。” “那就在亳都的奴隶里找三个凑够数嘛。”宰出班说道,心里暗骂着祝:妈的,这也算事?真是白痴! “宰瘦得办法要得。”伊尹说道,“就在亳都的奴隶里找三个。” “是。”祝应道,退回班中。 中午吃了午饭,祝带着自己侍卫,和史一起在亳都的各个奴隶集聚区转悠,大家的眼光像虎狼的一样凶狠发绿,让人看见就害怕。整个街道上就只有他们这群人在走动,其他的人看见他们过来,就悄悄地进屋多起来了,更别说,五六岁一下的小孩子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一个。 “妈的,我们又不是鬼,有那么可怕吗?”祝找了半天,不见一个目标,心里不禁有气了,小声自语骂道。 听到祝的骂声,史扭头看了他一眼,心说,你比鬼可怕多了。鬼虽说吓人,人却不一定会死,这要是让你逮住了,比让鬼逮住严重多了。正在史心里暗自活动时,身边的人忽然全都跑起来,追着一个方向去了,于是也跟着块跑起来。 “老子看你往哪跑?”祝一阵疾跑后,张开嘴大喘着气,“能跑得脱吗?” 冲进屋一看,史看见,屋里一张破烂的木板平放在地上,上面有一层干草,这就是床;透过屋外射进来的光线,发现栅栏一脚有一个石鼎,下面一堆草灰,好像还有泛红的暗火,当然就是煮饭的了。除此外,再无其他物件。 一个蹲在墙角的小女孩正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门口的这群人,一个老妇人站起来,小声懦弱地说道:“你们要爪子?今年的粮食还没到秋收时候,我们没得粮食缴租。” “我们不是收租的。”一个侍卫上前说道,“把你的娃儿交给我们带走,你今年的租子可以免了。” “她,还没有长大呢,嫁不得男人,”老妇人好像意识到了危险在靠近她的小孩,把小女孩紧紧抱在怀里,“她还生不得娃儿。” “不要她生娃儿。” “带走!”祝不耐烦了,“啰嗦啥子?”一个侍卫上前一把抢过小女孩,拖离了老妇人的怀抱,嘴里叨念着“去你的!”?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4 “你们这伙强盗!”老妇人咆哮起来了,“我们可是守《汤刑》的合法奴隶,我要找商王,告你们!”喊着话,老妇就扑过来,被侍卫一把推搡在地上,眼前金光闪现,两个小黄饼“叮当”两声落在面前。在小女孩的“妈妈!”惊恐呼唤声快速远去、消失中,老妇人昏了过去。 傍晚,天色黄昏时候,在地里干活的男奴隶回到家,看见地上的小黄饼,高兴地捡起来揣在怀里,可是转眼不见了自己的小女孩,便冲一边的妇人问道:“娃儿哪去了?”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经过两个时辰的搜寻、抢夺,祝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祝该干什么就敢什么。 史回到家里,休息一宿,第二天上朝来,对着上面坐着的伊尹汇报了搜寻结果,这事就过去了。但是祭祀后,好像没有小伙,雨好事没有下来,子民们继续忍受着干旱的煎熬。 一天早朝时,门口驻殿侍卫探进头来说道:“营州的有苏国信使前来觐见。” “放进来。”宰说道。 两个头戴大耳皮帽的人就出现在大殿上,身后跟着三个手推独轮车的汉子。来人往堂中一站,即刻显出高人一头来。 “营州有苏国君觐见商王,”中间的一个大耳皮帽说道,“小民……”刚开了头,大耳皮帽就感觉有人在拉扯他的皮袖,不由停下来,扭头看着扯他袖子的人。 “是尹相,商王不在堂上。”宰提醒有苏国君。 “商王死了?”有苏国君迷茫了,“商王死了,也该再立一个嘛。” “没有死,商王在。” “没有死,那朗格不在殿堂上?”国君忽作恍然大悟样子,“哦——,晓得了,生病了。” “就是就是。”在懒得给他解释了,随口说道,“今天是尹相主政。” “营州有苏国国君带着贡品,前来觐见尹相,”国君改口说道,“将这两年来拖欠商王的贡品,一并补上了。”国君又回到原始状态,再没得人提醒他了。国君向身后招手一下,大耳汉子过来,从独轮车上,拿下来无数的贡品,大汉拿一件国君嘴里报一件,最后贡品摆了一地。 “很好。”高台上的伊尹说道,“有苏国地处偏僻,海产丰富,能够为我大商及时贡献贡品,不错。臣,赏有苏国小黄饼十个,以示嘉奖他们对我大商过的贡献。” “是。”臣出班应道,退回班中后,扭头看着国君问道:“尹相说你们有苏国地处偏僻,你们在哪里啊?” “营州就是姒夏时的青州,”国君说道,“我们有苏国在营州的东边,靠近大海了,呢李特别的偏僻,一般的中国人,都到不了那里。” “这样子的啊。”臣惊诧了,“一般人是到不了那里。” “我们不算最偏,还有更偏僻的岳山、海隅,他们国三面都在大海里。”国君介绍了有苏国的情形,领着他的随从转身出了大殿,把贡品送去啬府了。 看着国君的消失得背影,他的话提醒了高台上的伊尹,忽然想起,时间又过去了半年,太甲还没有上朝的迹象,心里不禁烦躁起来,喊道:“司徒,抽调百十个工匠,赶快建设一座宫殿,大小嘛,不易太大,能住二十来人即可,地点举在圉园附近,周围要种上大叶树木,以利纳凉休闲散步。” “修建二十个人居住的房子,用不了一百个人,”司徒出班边想边说道,“有三十个人,半月就筑出来了。” “我说的,是筑宫殿,不是普通的房屋。”伊尹再次强调了,“宫殿周围的环境要弄好一点,要显示出一定的档次,不能太低了。筑好后,即刻来回我晓得。” “晓得了。”司徒退回班中。 三个月后,距离圉园十里远的郊外,平地上起了一座大院子,院子周围及院内的梧桐树高叶茂,挡住了天上的太阳,阳光投下来,洒在地上,斑斑点点,院子里一派凉爽,真是一个纳凉消遣的好地方。院内,是两排各五间的房间,被围在更高六尺、四四方方的栅栏中间,隐藏梧桐树叶下,外面很难看见院内景象。 这天早朝时,司徒出班奏道:“司徒启禀尹相,三月前要求的院落,筑城,可以入住人了。” “好!”伊尹大声喝道,“宰,臣,啬、国老,带上你们各自的侍卫,随我去后宫。站殿侍卫,把车赶到后宫门口来。”说着话,伊尹就站起来,下了高台,向后宫走去。 后宫里,太甲正躺在铺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听见动静,坐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满屋的人。“你们这是……?”随即说道:“我还没有想好呢,再等一段时间,几个月来。” “不用你上朝了!”宰山前说道,“我们给你换个地方,住着舒服一些。” “你们要给我换啥子地方?”太甲满脸的疑惑不解,“这是后宫,我是商王,商王住后宫天经地义。我哪都不去,就住后宫!” “你还记得是商王吗?你尽到做商王的责任没得?”伊尹上前质问着太甲,“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包你住着舒服。” “我不去!”太甲说得很坚决,“好地方,留给尹相去住。我不去。” “侍卫!” 宰一声喊,冲进来四个站殿侍卫,架起太甲就往外走。上了车,黄牛拉着太甲就向郊外去了。 “你们也走吧。”臣对后宫里的侍女、太甲夫人和绚说道,“商王都走了,我们得快点跟上。”于是后宫的侍卫、侍女、奴仆、大人小孩都上了牛车,向郊外来了。 车上,太甲冲着架着他的侍卫吼道:“你们是哪个的侍卫?吃的谁家的饭?”可是没人回应他,太甲暴跳如雷了,“你们这是在干杀头的事,是造反!”还是没有人回应。太甲咆哮,没有热回应,动又动不了,被侍卫夹得死死的,只能无语地看着牛车越走越远,出了街道,进入乡下的土路。 牛车走了进一个时辰,终于停在了一处院落前,四周绿树荫凉,环境还不错。太甲心底不由笑了,可是脸上还是死死板着,不说一句话,坐在车上,不动。 过一会,宰、臣到了,下车来到太甲面前。 “商王,请下车。”宰面带笑容,“这里是桐宫,就是商王今后的家。进去看看吧。”在说完,自己先进去了。 太甲坐着不动,左右两个侍卫把他架下来,架着他进了桐宫。 这时候,后面的后宫侍卫、侍女奴仆、大人小孩都到了,下车跟了进来。 “这里有十间房子,商王夫妇、绚住一间,两个侍卫一间,三个侍女一间,南奴仆、奴隶一间,女奴仆、奴隶一间,还有房子,是伙房、储水间,总之,房子是够你们用了。至于吃的吧,隔一段时间,臣会派人送来,当然,要是不满意的话,也可以自己种一点、养一点了,这就看你们自己了。”宰说完,扫视一遍室内,在“告辞”声里走了。 臣一言不发,也跟着出去了。 等宰、臣的背影快消失时候,太甲才反应过来,冲他们大声喊道:“伊尹啊,叫他来见我!”然而没有人回应他,太甲只得吼道:“我要见伊尹!” “尹相忙着呢,没时间见你。”这声音好似山谷中的回响,虚幻缥缈,在桐宫中来回激荡几个回合后,消失了,桐宫归于安静。 “伊挚,你是个混蛋!阴谋家!我要杀了你!”这是太甲心底的呐喊、咆哮,和无奈,没有人听见,只有太甲自己听见了。 折腾了这一阵,天色晚了,慢慢黑下来,太阳正在落下,桐宫里光线渐渐变得暗淡。 太甲这时候,什么都不想了,不想他的商王,不想属于他的烤肉,不想美酒,更不想美色,只想就这样坐在铺上,最好什么时候忽然死了,就随了心愿。 “商王,该吃饭了。”侍女送过来晚饭,轻轻喊道。 “滚!”太甲猛地怒喝一声,吓得侍女浑身发颤,后退了一大步,只听得太甲的咆哮,一声疾似一声,音量一声大国一声,到最后完全是歇斯底里了。“老子不吃!啥子都不吃!你们,都给老子滚!滚得远远的!不要来烦老子!”侍女只得胆战心惊地出来了,随即身后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回头一看,太甲把长条上的饭豆刨落地下,稀饭洒了一地,一块烤肉过出去好远,骨制的饭豆也摔碎了,零星地散落地上。侍女轻手轻脚地出来,找来东西,把地上的脏污收拾干净。 太甲在床上躺到半夜,肚子饿着始终睡不着觉,想叫侍女拿饭来,响起昨晚自己的做派,又不好意思了,只得干忍着,等天亮吃早饭。好容易等到天亮了,侍女送过来早饭,太甲一看就生气了。 “还让不让人活了!”太甲怒吼道,“昨晚就没有吃饭,今天这饭这么稀,人影子都照得见。这个是饭吗?快换去!” “商王,你别生气。”侍女小心说道,“昨天他们走的时候说了,伙房里的粮食和肉,要我们十多人吃一个月,可是,那些吃的,按以前的吃法只能吃十天。” “我是商王,不信他们还敢把我饿死!”太甲哼道,“没吃的了,叫他们送来。” “商王啊,他们说,你现在不是商王了,的自己劳动,”侍女说道,“想吃啥子,得自己……” 侍女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太甲一巴掌,一声响亮后脸上顿时起了五根手指印。“放他妈屁!老子以前是公子时候都没有劳动过,现在当了商王,还得自己去找吃的?” 这时候,夫人过来对眼睛里泪水直打转的侍女说道:“你下去吧。”待侍女出去后,夫人回转身来到太甲身旁,看着他说道:“你跟她们吓人发的啥子火啊?冲她们发火有用吗?”劝解着太甲,夫人自己也忍不住叹息一声,“哎,好好的商王你不当,非要把大家弄得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是何苦嘞!我这辈子,给你至生了个儿子,算是对得起你们子姓了。”忽然警觉说多了,夫人及时转回话头,“劳动一下,也没得啥子嘛,就当活动活动筋骨。再说整天坐在那里,身子也难受得很。你不想动嘛,就不动了,我和侍女,还有奴仆们一起种点蔬菜,红苕啥子的,也可以养两只鸡、三只鸭啥子的,饿不死我们的。” “夫人啊,你受苦了,”太甲被夫人说得热泪盈眶了,抓住夫人的手,轻轻揉着,“太甲这辈子本身没得啥子本事,让夫人跟着太甲受累了,只是我没得啥子报答夫人的,很无奈啊。” “现在还说这些没用爪子。”夫人笑了,“房子后面还有一块空地,我叫奴仆们收拾出来,种点蔬菜,生活会好起来的。” “眼前也只能这样了。”太甲端起长条上的饭喝起来,三五口下去,肚子立即就饱了。有了精神后,太甲想出去看看奴仆们在干什么,可是想到昨天那帮狗日的给自己的难堪,又坐下来了,静静听着房前屋后的响动,知道他们在开荒种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这天,太甲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洗漱侍女拿下去,进了洗房,不一会,洗房内传出来搓揉衣服的声音。 太甲在屋里是在无聊了,就随意来了洗房,看见十多岁的小侍女惠儿正在费劲地洗着他的商王服装。厚重吃满水的衣裳在侍女手里咸的异常沉重,小侍女不得不站起身,拧着水,身子被下垂的湿衣拉得完成了九十度。这时候,手上的衣服忽然轻了许多,侍女定睛一看,太甲正帮她提着衣服,吓得侍女赶紧站直了身子,惊恐地说道:“奴仆该死,让商王干活了。”?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5 “还啥子商王不商王的,我和你们都一样了,也得自己干活,才有吃的。”太甲自嘲说道,“来,我帮你洗。” “不用不用,我能洗能洗。”侍女惠儿赶紧把太甲伸过来的手推开。 “以后这种厚重的交领右衽短衣,就不要洗了,这么费劲。”太甲说道,“换成轻薄的对襟有华饰短衣就要得了。” “那朗格要得?” 惠儿为难了,“你是商王,朗格能穿诸侯国君的衣裳。” “我刚说了,我已经不是商王了。”太甲轻轻笑道,“现在,朗格容易过日子,就朗格做,那些虚套的东西,不要也罢。” 两人说着话,一瓮衣服很快洗出来,晾在周边的树枝木杆上了。侍女抬手擦了一下满脸的汗水,长长出一口大气,顿时心情愉悦起来。看来,任何人都是会变的。以前他们吓人、奴仆在太甲面前只有挨打挨骂、低声下气的分,今天的太甲,好像和自己一样了。 太甲替侍女洗完衣服,一个人慢慢在院子里闲逛起来,前段时间心头的郁闷不见了。东看看,几个人在平整土地,西望望,有几个人在搭建鸡窝、小圈子。 一边的夫人,正挽起衣袖,挥着骨刀在地里跑着小坑,脸上的汗水混着泥土,糊得一块一块,像个花猫似的,她身后的绚则一手抱着小饭豆,一手在往小坑里丟着包谷子,选嘴角边有一块淡黄色的泥土。在他们前面,是两个男奴在奋力用骨斧翻着地,两个女奴则在打碎土块;那边的两个侍卫在合作,一人扶起一块大石板立在地上,一人赶忙扶土,固定住它,铲了几斧泥土夯实,竖着的石板就牢牢地立在地上了。两人在立起来一块大小相似的石板,固定住。然后在上面再盖上一块,与后面的栅栏夯土墙就组成了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隔间。 “商王,我们做的这个鸡窝,朗格样?”看见太甲过来,站在一边看得兴致勃勃的,侍卫小着问道,“要得不?” “还行吧。”太甲笑了,“就是这个门子啊,要是在小一点,就更像鸡窝了。” “门子,有,”侍卫说道,“这不,还有两块小石板,再竖在前面,门就小了。” 太甲扭头细一看,地上果然还躺着两块小一些石板,看样子就撕做鸡窝门子用的,心下不由暗自赞赏起侍卫来,嘴里叨念道:“没想到你们还很在行啊。” 转了一圈进屋来,太甲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想不到自己一代商王,居然沦落到要靠身边的老婆娃儿种地来养活了。 闲坐一会,太甲心里不安,就出门来到种地的夫人一组,“我也来帮着种地。”话说着,却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是愣愣地看着夫人、绚跟在奴仆后面忙碌,“我,我做点啥子呢?” “你会做啥子嘛。”夫人问道,没有抬头,手没有停,“要不,你去替惠儿她们埋土,让她俩去跳水灌溉。” “要得嘛。”太甲扭头看见两个侍女在麽涂填平撒了子粒的小坑,于是转身过去接过一侍女手里的骨刀,开始填土,前面的夫人的声音传过来说道:“土填平就要得了,别夯实了,否则水下不去。” “晓得了。”太甲应道。 这一阵通劳动,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就黑下来了。大家起身回屋来。 太甲进房坐下,侍女惠儿端来水,让太甲洗了手,又下去了,一会送上饭来。现在的饭,比在后宫时候的清了许多,烤肉也只有一小块,仅能尝尝味道。太甲这时候真有点怀念后宫那种大快朵颐的生活,嘴里不自觉地念出来了,“可惜没得了。” “没得啥子了?”夫人进来听见太甲的叨念,问道。 “没得啥子?”太甲套头反问着,“今天干点儿活,日子过得还快些,感觉很有意思的哈。” “人嘛,本来就得有点活路做,才能感觉出自己活在世上的价值,”夫人说道,“不然,像那猪一样,一天等着吃,吃了睡的,就等着挨宰,那哪是人过的日子。你说是不是?” “你是说,我以前是猪?”太甲的脸色怪异地看着夫人,心底确实轻松愉悦的,“不过你说的也对,我以前就是一头猪,成天就晓得吃。” “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打个比方,”夫人看着太甲的脸色异常,害怕他刚好起来的心情受到打击,赶紧纠正说道,“毕竟你是商王嘛,不能跟我们这些人比,不不,我们不能跟商王你比。” “你紧张爪子嘛,你家男人就这样子的小眼?”太甲看着夫人,笑了,“你也太小看了你的男人了。我要是那样的人,爸选我做商王,那就真的是做错了。”太甲低头想了一阵,“我要是再做商王,就一定要,好好干,为民减税减租,大力改善人居环境,让我大商兴旺起来……哎,这些知识想想的了,也不晓得,他们又选了哪个上位了。” “其实吧,他们爱选哪个,选哪个去,都跟我们没得关系了。”夫人说道,“我们就这样子,平平安安的,过我们的平民生活,有啥子不好的。” “我也就随便说说,”太甲泄气了,“这样子也很好,很好。” 太甲喝完稀饭,尝了烤肉,惠儿上来收走饭具回伙房洗漱去了。 心态转过来,生活就变得有滋有味了,太甲逐渐忘记了他的商王身份,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拥有小片菜地和一个院子的平民,院子里有他的老婆、孩子、奴仆,那两个侍卫只能算随从,或跟班。在这个小院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欺诈,自由平等,大家诚心相待,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收获就收获,该撒种就撒种。随着秋天到来,菜地里的蔬菜收回伙房,圈里养的鸡鸭也长大可以吃了,在加上他们每隔一个月送过来一些粮食、猪肉,小院子里的生活还不算很坏,大家的肚子都能吃饱了。 转眼一年过去了,桐宫里的梧桐树长高一大截,宽大的树叶把院子遮得密不透风,院子外面很难看见里面有人在活动。夫人从外面找人搬来了几块石板,搭成两个石长条,长条旁边还摆了几个杌子。闲暇时候,太甲和侍卫、侍女们坐在杌子上,闲话聊天,摆龙门阵。也可以在每天跑步累了,坐在树荫下面休息调匀呼吸。忙的时候,侍女们就在这里摘菜,洗菜,还可以坐在这里,和侍卫、侍女奴仆们一起吃饭喝水。 今晚,吃多了烤肉,肚子胀得有些难受,太甲躺在床上,半夜半夜闭不上眼睛,不停地翻滚。身边的夫人开始还问候几声,现在也睡着了。儿子绚人小瞌睡重,头一挨着枕头就什么都知道了,就算有人进来把他抱出去摔在地上,他也醒不过来。 夜风徐徐吹着,吹得树叶唦唦响,恰似小时候妈妈的低吟哼声,太甲在不知觉中,渐渐入睡闭上了眼睛。睡梦中,太甲不明不白地来到一处院墙下,墙头上时隐时现地冒出一个人头来,那头上好像没得眼睛,没得鼻子,甚至没得嘴巴,就像一个黑乎乎的圆球。这时候,耳畔传过来一声轻微的“嗵”声响动,就像重物砸在地上。太甲猛地睁开眼睛,光着脚下地抓起放在门边的骨斧,将门悄悄拉开一条缝,探头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影一晃就过去了。 随即那边奴仆房间里传出来低闷的惊呼:“爪子!”跟着是一阵扭打声响起。 太甲来不及多想,提着骨斧就出了门,向发出惊呼的房间跑去。身后很快传过来,两个脚步跑动声响,太甲从跑动节奏听出是自己的两个侍卫跟上来了。 等太甲快跑到女奴房外时,屋里安静了,从屋里冲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快速跑向栅栏院墙。 “爪子的!”太甲满以为一声断喝,能止住对方的跑动,没想到对方不理睬他,在继续跑向院墙。太甲见状,不管了,冲向跑在后面的黑影,挥动大斧猛砍过去。那人听到太甲的大斧响声到了背后,身形奇变,闪身躲过了太甲的大斧。 “都留下吧!”随着一声低吼,太甲的侍卫过来了,截住了朗格黑影,手里的大刀冲着前面的大哥黑影就过去了,瞬间那大个黑影就委身坐在了地上。 “你不想活了!”坐在地上的黑影猛地低喝一声,“我俩是祝派下来找人牲的。”黑影吼完,就“哎哟”一声,显然侍卫伤到他的腿了。 听到话声,两个侍卫停住了脚,不敢过来了,扭头看着过来的太甲。 “管他是哪个,我这里的人不许带走!”太甲语气里显出了他作为商王的霸道口气,低头看见地上黑影是一个背着包袱的男人,上前撤开包袱,里面是为自己洗衣送饭的那个侍女惠儿。惠儿见北欧覅开了,套头冲着太甲“嗯嗯”叫起来,嘴里被塞了布块,说不出来话。太甲一把把惠儿提了出来。 “商王!”两个找人牲的男人慌乱地看着太甲,“不能坏我们的事,不然上天会降罪给我们大商国的。” “我管他上天不上天的!”太甲说道,“我的人就不能带走!你两人,滚!” “商王,我们需要她,祭祀天神!”两人还不死心,看着太甲。 “滚!” 在太甲的断然喝声中,两人悻悻地从大门处跳墙走了。 “我们的罪了天神。”侍卫上来,惊恐地低声说道。 “别管啥子神不神的!我们自己就是神。”太甲说道,“我要是连身边的人都保不住,你们还有必要跟着我吗?”转身扯了浑身筛糠似的惠儿嘴里的布条,借助天上的微弱星光,看到她被惊吓的脸上没有了血色。惠儿嘴里小声说着“谢谢商王”,回身进了她睡觉的房间。 清晨,太阳升到了天上。夫人来了侍女惠儿跟前,一边帮着她洗涮,一边闲聊起来。 “你的脸色朗格这样子差啊,没得一点颜色,”夫人说得很随意,“是不是出了啥子事情?听他们说,你昨夜在女奴房间睡的。” “我的被褥改的昨天洗了,没干。” 惠儿声音里还有意思douyin,夫人听出来了,“昨夜真的出事了?我睡得太死,没感觉出来。” “他们昨夜逮人牲的进来过。”侍女说得简单,不远回想那个让她现在还很害怕的往事。 夫人伸手白侍女背上轻轻拍了拍,“放心,有太甲在,他们上不了我们的!” 听到了一句安心的话,侍女心底那丝恐惧似乎离开她远去了,心中重新有了生活的信心,嘴里“嗯”了一声,只听夫人说着那带有提示警告的声音,“尽管我们现在对贵族、平民、奴隶的区分不是那么严格了,但是,还是要注意,他们大殿上的那些人,可没得我们的这些想法,最好还是尽量睡在自己房间。”听着千叮咛万嘱咐一样的唠叨话语,侍女心中真的想到了小时候的妈妈,眼里不禁有了泪花。 中午吃饭时候,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树荫下的长条上,没有人提到昨夜的事。但是,大家投向太甲的目光里,多了更多的信任和依靠,感觉只要跟着太甲,他的生命就有了保证,太甲以前是商人的主人,现在则是他们活下去的保证。几个奴隶的眼睛都避开众人的目光,总有一丝还没去除干净的恐慌,因为他们自己的年幼小孩,是人牲的标准资源,说不定哪天他们中就有小孩被人抓走烧了。?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6 太甲吃过饭,要回屋休息一会,大家就围在太甲的房子外面,聊天闲话。等太甲睡醒了,奴隶们才到远处的地里耕耘薅草。 来到侍卫跟前,太甲对他俩小声说道:“以后,发现凡是在我们这个院子里抓人,不管他是谁,格杀勿论!有啥子责任,有我!” “是,商王。”侍卫嘴里说着许久没有喊过都快忘了的“商王”儿子,心下不自觉地多了几分信念,好似看到了明天就要升起来的太阳,信心满满的,更加强了他们保护太甲的誓死的决心。 太甲听到“商王”二字,又有了坐在大殿那个高台上、俯视下面群臣的感觉。起身往地里走的时候,奴隶们都回了他们的房子,不一会往外板着东西,看得太甲莫名其妙,“他们这是在爪子?” “这就不动了吧?”夫人笑了,小声说道,“他们这是要晚上睡在商王身边,要保护好他们的商王。” 太甲心里明白,奴隶们是要搬到离自己的房子更近一些的房子睡,他们心里才会更踏实,才有安全感,于是也不说穿,自己一个人先下了地,开始除起白菜地里的杂草来。 3 一天,太甲正在地里干活,院外过来三个人,在院门上打门。 “太甲在吗?我们是那边来的,找他。”当侍卫开了门,来人问道。 “商王在地里薅草,你们等一会,我去叫他过来。”侍卫说着就回身相菜地去了,随后菜地那边响起来“商王,有人找你”的声音,随后不久,太甲就来了院门口。 “啥子事?”太甲问得很随意,很冷,“是祝让你们来的吧。回去告诉他,不要来我这里抓人!” “我们不是祝派来的,”来人赶紧纠正说道,“是尹相叫我们来请商王回去。”看见太甲身上、手上的泥土,两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脸上有了笑意,嘴里说出“商王”来了。 “哦,你们是尹相的人啊。”太甲似乎明白了,转瞬口气变了,“可是我这菜地里的杂草还没有薅完呢,不然,今年我就没得吃的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地里的菜收了就回去了。” “也好,等商王把地里的菜收了,我们再来接你回去。告辞。”来人微笑着,走了。 这时候,夫人过来了,对着太甲就是一顿埋怨,“朗格,你还真的想在这里中一辈子地吗?”夫人怨气冲天,“你应该答应他们回去。” “你晓得啥子?”太甲忽然感觉出来,不在一个水平上的人只见的沟通,有多么的艰难,忽然又觉得话说重了,赶紧解释道:“我就这样,跟着他两人走回去,这不是一个商王做的事。我今天拒绝了他们,你看着,过不了两天,伊尹就带着车子来请我了。” “你就吹吧。”夫人的嘴角下拉,快成半圆了,脸上显示着不屑。 “你就信我一次,不行吗?”太甲也是无语了,“你好歹也在后宫住了几年了,还是没得一点见识。” 夫人看看太甲,不再说话,返身进了菜地,但是明显不服气,嘴嘟噜着。 过了三天,桐宫外面热闹起来,忽然来了大队人马,围在院门口。侍卫开了门,伊尹在侍女搀扶下进门来。身后跟着宰、臣、啬人,司马、司寇、司徒等大臣。 “尹相朗格亲自来了?”看着颤颤巍巍、满头银须白发的伊尹蹒跚着进来要磕头,太甲赶忙上前几步,扶住了他,“至本说过两天就回去了,朗格敢劳动尹相亲自过来,至的罪过大了。” “商王能够体会老夫的良苦用心,回到朝堂上,勤理政务,老夫便是给商王磕两个头,也是值得的。”伊尹执着要给太甲跪下谢罪,“致使商王成为贫民,为生计忙碌,是伊挚的大错,还请商王不要拦住。” “不可不可,尹相千万不可,”太甲说道,“至成为平民,微生活忙碌,主要责任在至,至于我不能明白,商王的责任,不了解子民生活的艰辛。通过尹相的帮助,至已经脱胎换骨,深深领会了商王的职责,不再是那个,那个……”太甲本想骂自己是个混账商王,有觉得过分,就停住了。“至要感谢尹相的帮助,帮助我认识到了自身的过错,从而提高自己的自身素质。” “商王能够领会老夫的苦心,伊挚在这里谢过商王,”伊尹老泪纵横,鼻涕眼泪好似都下来了,“成汤的子孙就是不一样,终究能成为商王。天乙啊,你可以放心了。”伊尹嘴里叨念着,双手伸向上天,仰望着天空,像在与天上的成汤在沟通交流。过了一阵,伊尹收回眼神,对太甲说道:“请商王上车,随老夫回后宫吧。” “可是,我的娃儿绚,还有老婆还没有出来呢。”太甲犹豫说道。 “请商王放心,商王先回后宫,”伊尹说道,“夫人、娃儿随后就送回去。” “尹相先请上车。”太甲随在伊尹后面走过一双双望过来的眼睛,看了低着头的祝一眼,上了牛车。伊尹也上来,坐在太甲身后。御者一摔手里的鞭子,黄牛拉着车子启动了。看着身后视线中越来越远、逐渐消失、生活了三年的熟悉桐宫,太甲忽然有了恍如隔世一样的感觉。 小半个时辰后,牛车停在了后宫门口,地上站着一排侍卫、侍女,他们看见身穿平民服装的太甲下了车,立即上来,要搀扶他。太甲甩手挣脱她们的搀扶,说道:“你们扶着尹相回相府去。”说着自个进了后宫。 “请商王洗浴换装。”侍女说道。太甲随侍女进了浴房。 等洗漱换装出来,一个不同于先前形象的商王出现了,慈祥中带着威严,威严里有慈祥。 “今天,商王就好好休息一天,老臣晚上再来,与商王交还朝政。”伊尹看着面目一新的太甲,笑了,心满意足地笑了,“老臣先告退。” “尹相请便。”太甲说完,又说道:“晚上,至亲到相府,聆听尹相的垂询教诲。” “商王说笑了。”伊尹心底暗自笑了,心想,这三年的功夫没有白付出。 伊尹走后,夫人与绚到了,进后宫洗漱后,换上了他们的服饰。随后,在桐宫的所有侍卫、侍女、奴仆等人,全到了,回了各自的房中,洗漱换了新衣服。 晚上,太甲带着侍卫,架着车子来了相府。远离的伊尹听到动静,在侍女搀扶下,亲自出来,把太甲迎进了堂屋,坐下。侍女送了茶水下去了。 “伊挚大错,让商王受了三年的苦,”伊尹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有了泪水,“伊挚过分了,过分了。” “是至年轻,不懂事,让尹相代理朝政三年,受了劳累。”太甲心底没来由的感动,心想这三年来,伊尹老得太快,快到都让人怀疑人生了。 “伊挚不年轻了。”伊尹长叹一声,“朝政终究是商王要亲理的,从现在起,伊挚把大商过重新还给商王,希望商王记住成汤创业的艰难,勤理朝政,细辩忠奸,远离奸佞小人,减轻子民税赋,还利于民,成汤在天之灵就安心了。” “尹相放心,太甲一定谨记尹相的教诲,”太甲说道,“记住成汤创业的艰难,勤理朝政,细辩忠奸,于民同甘苦,减轻子民税赋,还利于民,使我大商兴旺起来。” “有商王执政,真是我大商子民的福分。”伊尹停下来,喝了口茶水,“唉,上天难信,天命无常。常常修德养性,能够长久地保持住商王的位置;修德不能长久,就会失去百姓,失去中国。夏桀不能经常修德养性,时时怠慢神明,虐待人民,致使皇天不安。成汤悬心,观察万方,开导佑助天命的人,眷念寻求纯德的君子,使他作为百神之主。伊挚和成汤都有干净纯洁的德行,能合天心,接受上天的明教,因此拥有九州的民众,革除了夏王的虐政……” 听到伊尹的教诲,太甲不自觉地站了起来,满脸的肃穆庄重,专心致志。 “商王不必站起来,坐下听伊挚把话说完。” “尹相不要管太甲,请继续说。” 伊尹继续说道:“这不是上天偏爱我们商国,而是上天佑助有纯洁德行的人;不是大商请求子民来归顺,而是子民心向往有纯洁德行的人。德行合一者,做事就能事半功倍;光是嘴上厉害,能说会道,没有行动能力者,做起事来就险象环生,凶险不断。吉和凶不出差错,虽然在人,上天降灾降福,却在于德啊!现在嗣王新受天命,要更新自己的品德。始终如一而不间断,就能日日更新。任命官吏当用贤才,任用左右大臣当用忠良。大臣协助商王施行德政,协助下属治理人民。对他们要重视,要慎重,当和谐,当专一。德没有不变的榜样,以善为准则就是榜样;善没有不变的准则,协合于能够纯一的人就是准则。要使万姓都说:商王说的话重要;又说:商王的心纯洁。这样,就能安享先王的福禄,长久安定众民的生活。哎呀,供奉我大商七世以内祖先的宗庙,可以看到祖先的功德;供奉我大商万夫的师长,可以看到他们的统帅才能。商王没有子民就无人可用,子民没有商王就无处尽力。商王不可自大而小视子民,忽略了视子民就不能尽人的力量。平民百姓如果不得各尽其力,就没有人帮助商王建立功勋。” “至今晚听尹相一番教诲,远超至三十年来的长进,”太甲对着伊尹抱拳弯腰九十度鞠躬,“感谢尹相的衷心诲教,至真的是真心感谢。”太甲对伊尹再次鞠躬。 “伊挚是一个行将就土的人了,没必要把自己的毕生心血带到地下去,”伊尹说道,“我今晚就将自己对行政体会,教导给商王,希望对商王今后的管理有所帮助。”停了一下,“今晚已经很晚了,明天早朝时,在朝堂上,我与商王作正是交接。今晚,就不耽误商王的时间了。”伊尹说着站起来。 太甲赶忙把伊尹留在座位上,站起来说道:“尹相就不用起来了,至走了。”转身出来上车走了。 次日,天一亮,太甲就起来洗漱吃了饭,穿上商王的服装,出宫走向大殿。 进了大殿,里面的大臣早站位整齐,恭敬肃穆地等着他,太甲举头望一眼台上,伊尹端坐杌子上,身边站着一位侍卫,似在身后扶着他。太甲知道伊尹年老体弱,不能长时间坐着,赶紧小跑几步,上了高台,在下面的一双双眼睛注视下,坐到了那个别了三年属于自己的杌子上。 值日官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今天的早朝,我先说一件事,”伊尹坐直了身子,“商王太甲,从今天起正式执掌大商朝政,回归商王位置,伊尹代理结束。”伊尹说完,傍边的侍卫拿过来一柄七尺长的骨钺,伊尹象征性地在钺柄上摸一下,说道:“现在,伊尹把象征大商行政权力的骨钺交还商王,请商王接受。” 侍卫立即把伊尹摸过的骨钺移到太甲面前,太甲身边的侍卫立马过来,站在太甲身边。 “太甲经过三年的反思,深刻领会了商王的权力和职责,今天从尹相手里接过商王权力,执掌大商,”太甲说着站起来,从伊尹身边的侍卫手里接过骨钺,挥舞两下,然后交于身边的侍卫。侍卫接过骨钺,竖立着站在太甲身侧三尺处,肃穆zhyan。只听太甲说道:“从今天起,太甲用贤人,远奸佞,重德行,轻民赋,与民同生,奴隶发展大商,弘扬成汤基业。”?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7 太甲说完,伊尹接过话题说道:“呀,上天没有经常的亲人,能敬天的天就亲近;人民没有经常归附的君主,他们归附仁爱的君主;鬼神没有经常的享食,享食于能诚信的人。处在商王的位置很不容易呀!用有德的人朝政就治,不用有德的人朝政就乱。与治者办法相同,没有不兴盛的;与乱者办法相同,没有不灭亡的。自始至终都慎选择自己的同事,就是英明的商王。先王因此勉力敬修自己的德行,就能够匹配上帝。我王继续享有好的基业,希望看到这一点。如果升高,一定要从下面开始;如果行远,一定要从近处开始。不要轻视人民的事务,要想到它的难处;不要苟安王位,要想到它的危险。慎终要从开头做起啊。有些话不顺你的心意,要从道义来考求;有些话顺从你的心意,一定要从不道义来考求。啊呀!不思考,怎么收获?不做事,怎么成功?天子大善,天下清正。商王不要使用巧辩扰乱旧政,臣下不要凭仗骄宠和利禄而安居成功。这样,大商就会永久保持在美好中。” (后人把伊尹这两天讲的整理成《伊训》三则,俗称“新三篇”。) 伊尹絮絮叨叨地,把昨晚讲的那些,有重复了一遍,太甲却听得津津有味,听得刻骨铭心,听进了心扉,铭记在心底,转过头对着伊尹微笑着点了点头,“太甲铭记尹相的教诲。” “臣老了,请商王允许伊尹先退朝。”伊尹说着站了起来。 “尹相请自便。” 太甲说完,伊尹身边的侍卫搀扶着他下了高台,交给等在下面的侍女,伊尹回了相府。 目送走了伊尹,太甲端正坐下,端起水来喝了一口,放下,两眼扫视一眼下面满满当当的大臣,才说道:“尹相所用的人,太甲基本不动,各位可以安心自己的事务,做好工作。当然,如果有人不想在朝堂干了,那就请走人,让愿意干的人来做。这是一。二,今后对个诸侯方国的税赋要做适当减轻,宰、啬下来,好好研究,早日拿出一个计划来。三,今后我将不时外出,去子民的田间地头,了解民间疾苦。我不在的时候,宰代理执政,希望各位认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要拖拉。一旦让我发现,谁拖着自己的活不干,那就对不起了,你必须走人。” “臣等谨记商王政令,不敢怠慢。”殿上众人齐声应道。 4 这天,太甲和老婆儿子,以及后宫里的侍卫、侍女坐在一起吃过早饭,就带着五个侍卫离开了后宫。御者架着牛车,漫步在亳都的乡下地头,每每看见地里有人耕作劳碌,就会停下来。 太甲下了车,把车留在树荫下,带着一个侍卫稳稳地走在地头上,闲庭信步一般,引来劳作的平民、奴隶的一片目光。 “大商子民啊,今年的收成朗格样还行吧?”太甲过来问一个在薅草的平民,随手指一下傍边正挥舞大刀、奋力挖土的男人、女人,“他们是奴隶吧?” “收成嘛,还要得,就是雨水有点少了,要是雨水在多一点,还会好一些的。”这块土地是说话的平民的,他说道,“那几个是我家的奴隶,原来也是有土地的平民,在成汤十五年,大旱活不下去了,卖了地,成了我家的奴隶。这块地,原来本是也是他们家的。”平民说话的语气里有一丝自豪的成就感,“其实当时,大家的日子都过的很艰难,只是我们爸爸坚持咬牙挺过来了,不然我跟他们一样,也成了别人家的奴隶。”傍边的奴隶可没有平民这般轻松,还能停下来说话聊天,他们要是惹得主子不高兴了,可是没得饭吃,第二天还得拼了命地干活,赢回主子的欢欣,才吃得上饭。平民说了半天话,心底忽然惊奇了,“你们朗格劳作,到了秋天可是要缴公租的,那帮龟儿子收租的,可是不好惹的。”太甲和侍卫都穿着平民的衣服,混淆了身份。 “我们啊,不着急这个,他们不收我们的。”太甲笑了,“他们再厉害,我们也不怕。” “你们是……”平民疑惑了,看太甲他们的衣裳和他一样,却不怕收租的,感觉到太甲他们可能是诸侯国君家的人,有机会和大殿上的人说话,于是就抱怨诉苦起来,“那帮在殿堂上的人,只会成天瞎说,他们想收多少就收多少,可哪里想到我们这些平民的艰辛。要是按现在这个样子,今年的收成只怕还赶不上去年,商王可就没得吃的了。” “商王没得吃的,他可以自己种地嘛,”太甲笑说道,“还可以养鸡养鸭,吃肉吃蛋。” 一听太甲的话,平民的演技个瞪大了,像看稀奇似的看着他,“啥子!你说商王他自己种地?你没有疯吧,朗格说开了疯话,还养鸡养鸭?我依看,商王他连鸡鸭唱的啥子样子,都未必晓得。还商王养鸡,我看,你是真的疯了,不然就是瓜娃子。” “你朗格这样说话!”侍卫立即呵斥了,一看太甲递过来的眼神,赶紧低头住了嘴。 刚听见侍卫的呵斥,平民心头一激灵,心想话多惹事了,随后看见侍卫低头害怕的样子,平民的胆子又壮了一些,对着太甲献媚地笑说道:“我一看,就晓得,你就是国君家的近臣,和国君说得上话。我是没法和你们比了,只能够一天到黑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忙着想法办把公租交上去,保住这块地,一家人才有饭吃。” “说不定,今年国君就会少收你几斗公租粮,也说不定呢。”太甲说道,“到时候,你的家人就吃得饱肚皮了。” “那感情好啊,”平民笑了,笑容转瞬又凝固了,“但是,我只能当你在说梦话。梦话只能在夜里说,白天的赶紧薅草、劳作,不跟说话了。”平民低下头,忙碌起来。 见平民不理他,太甲出来上了路边的车子,走了。 地里的平民看见了树荫下出来的车子,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相信太甲他们一行就是国君家的近臣,心想,太甲刚才说的减租可能不是梦话。 来到一处,众人正在水田里排成一排除草,太甲把车子留在远处,留下一人看着车,他和四个侍卫一起来到田埂上,冲天理的人喊道:“乡民啊,要不要帮忙的?” 田里一人抬起头来,看了太甲一会,说道:“当然要帮忙的啊,可是我们准备的午饭没有了。” “我们不吃你们的饭,自己带了的呢?”太甲问道。 “不吃饭,光帮忙做活路,有这样的好事?”平民笑了,“除非,你是瓜娃子。” “这个,你就别管了,”太甲也笑了,“我们五个人,可是白给你干活呢,还不要吗?” “白给干活,不吃饭的,感情好啊,哪能不要。那下来吧。”平民说道,“把这稻田里的稗子草扯了就是,认不认得?” “别说,还真不认得。”太甲说道,“你仔细给我们讲讲,朗格区别稗子和秧苗。” “这稗子嘛,叶子是白的,上面有毛毛,”平民扯起一颗稗子草,给太甲他们五人看,嘴里讲着,“秧苗嘛,是青色的,没得毛毛。” “哦,还真是啊。”太甲笑了,“认得了。”太甲和四个侍卫一起,把衣裳吓白扎在腰间,挽起袖子就下了水田,和平民一道除着田间杂草。体力活,太甲在桐宫干了两年多,早习惯了,但是跟他一起的侍卫却没有干过,不一会就算背痛地,站在田间喘大气了。见太甲在低头专心干活,侍卫们待腰背稍微舒服一点,赶紧又弯下腰来,继续除草,心里却在叫苦不迭,速度显然慢下来许多,不多一会,与平民和太甲他们拉下来一大截距离。等太甲感觉到侍卫们的艰难时,也直起腰来,对平民说道:“乡民们,该吃午饭了吧?” “午饭?”几个乡民像听讲故事似的,念叨一句,“我们平民哪来的午饭?能吃饱晚饭、咋奥帆就不错了,午饭可是不敢想了。” “没得关系,我们带的有多的。”太甲盛情邀请大家,说道,“请大家一起来尝尝我们的午饭,看一下有没得你们的晚饭好吃。”今天第一次出后宫来民间,太甲特别要求伙房把午饭准备得量多一点,简单一点。 “那多不要意思啊,”平民说道,“你们帮了我们的忙,还拿出饭来给我们吃。” “没得关系得,”太甲笑了,“天下商人都是一家嘛。” “那多谢了。”平民说道,五六人一起随太甲他们上岸了。 太甲赶紧让一个侍卫去叫看车的人把饭拿过来,摆在一处较宽干地上。大家席地而坐,围成一圈。等侍卫把烤饼、烤肉拿出来,摆上,把一圈的平民馋得直咽口水,眼睛瞪着地上的烤肉,移不开眼睛。 “哇瑟!烤肉啊,我们过年都难得吃上的烤肉,今天真是有福了。”一个人恨不得伸手抓来一块塞进嘴里,馋涎欲滴了。 “是给我们吃的吗?!”另一人怀疑了,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真的有福气吃到肉。 “当然啊,”太甲说道,“不过啊,每个人只能迟到一小块,不能让大家吃饱了,但是饼子可以管饱吃。” “我们不能吃肉!”显然说话的是领头人,他说道,“不能把我们的嘴吃叼了,我们一人吃一块烤饼,能抵一会子饿,就要得了。不然,今天吃了客人的肉,二天又到哪里去找肉吃?再说,客人帮我们干了活,我们没有请客人吃饭,已经说不过去了,客人还请我们吃饭,我们这心里已经非常感激客人,再不能吃客人的烤肉了。” “那好吧,你们吃饼子。”太甲把烤饼分给每人一块。 平民们接过去,就大啃起来,田间地头顿时一阵咀嚼声音大作。太甲和侍卫们坐在一边慢慢吃着饼子,就着烤肉,吃得有滋有味的。一边的平民,大人还能强行压制着心头的馋欲,专心吃自己的烤饼,小孩则是啃着手里的烤饼,眼睛却盯着太甲他们手上的烤肉,嘴巴忘了往下咽,在领头人的一声“赶紧吃!”的呵斥下,才咽了下去。 “谢谢客人的饭食,”领头人对太甲抱拳说道,“我们的下田了。”说着,领头几个平民下田去了。 太甲和五个侍卫吃完,收拾了地上的物件,走向牛车。等车子出了树荫,走向远处时,田间干活的平民议论开了。 “这几个人不晓得是哪里来的,看衣裳是和我们一样的,可脸色、皮肤又不像我们的。” “他们朗格是跟我们一样的平民呢?我们连午饭都吃不上,他们可都有肉吃,肯定不是平民,说不定说国君家的啥子人?” “完了!”一个人猛地叫了一声,吓得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腰来,听他说道,“说不定,是国君派下来,监督检查我的人,今天我们吃了他们的饼子,说不定要我们双培、三倍地还给他们,那可是我家几天的口粮啊。”说话人忽然痛心疾首了。听他这么说,其他人跟着也追悔莫及起来,后悔吃了太甲的烤饼。 “幸好刚才没有吃他的烤肉,”大家又庆幸了,“不然,老子到哪里去找肉还他狗日的,今年娃儿婆娘就得饿死了。” 不说平民们的议论。太甲带着五个侍卫,坐着车,进了后宫,正准备去伙房找水喝,侍女就送过来水罐。太甲接过来,连喝几大口,才解了心头的饥渴,回到床上躺下,开始睡午觉。? 第3章太甲:无赖翻转成大事8 下午睡醒起来,夫人过来闲聊,说起大商祖先的功绩,说道:“我大商幸亏有了你公公成汤,才有了我们大商……”说了一句,夫人停下来了,过一会有转了话题,“成汤死了十好几年了,是不是该祭祀一下公公了?” “这么说啊,是该祭祀一下公公了,”想起成汤在时把自己抱在怀中亲热的感觉,太甲眼睛里有了泪水,“他老人家那时候,可是时常抱着我耍呢。”一想到祭祀成汤,太甲有犯难了,“祭祀公公他老人家,不能用平常的法子,想个神圣、zhuangyan的祭祀方法才要得。” “那我们就用当年大禹建社坛的方法祭祀公公,朗格样?”夫人说道。 “那要不得。”太甲当即否决了,“你想啊,一摊摊松散的五色土虽然看上去,显得zhuangyan神圣,可是把玩五色土后要洗手。遇到有风的时候,还容易迷了眼睛。这多不好啊,我还得细细想一想。” 第二天,太甲没有出去,来上朝了。坐在台上,太甲问宰:“昨天有啥子事情没得?” “没得啥子大事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宰回道,“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给商王说一下,昨天大臣们说到,我大商建立开三十年了,该句型一次大规模的祭祀活动,以纪念成汤创建大商的创举,让我中国子民记住成汤的丰功伟绩。” “这个事情,我也想到了。”太甲说道,“内史,祝,你们商量着选个时间吧。”内史、祝赶紧出班应声“是”。太甲有说道:“这事我大商第一次祭祀先祖,活动有必要要有点不同于以往的做法。内史、祝,你们下来要仔细想想,应该朗格搞。” “是。”内史、祝刚退回班中,有出来应道。 “我觉得,这次要多选一些人牲,以表示出对我大商祖先的敬重……” 祝还没有说完,太甲就截断他的话头,说道:“我要说的不同于以往,第一点就是人牲,现在我中国的人口本来就少,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中国的这几个人我们数都能数过来,不能再随意哪来烧了。完全可以把他们放到田间地头,去耕田种地。你们说,我们这么多的诸侯方国国君、贵族,有几个是种地的,没得人种地,我们吃啥子。我的意思是,能不烧死人牲的就不要烧死了。” “不用人牲,那用啥子?”祝为难了,“朗格让上天之神感受到我们祭祀的虔诚?朗格让成汤等在天之灵感受到我们子民对他们的祭祀?” “可以换个祭祀的祭品嘛,”太甲说道,“比如,用猪,用羊,用牛等等,或者别的、可以反复用的、不用烧毁的啥子祭品,浙西都可以嘛,是不是?”太甲笑着问殿上的大臣。 “不行!”太甲的建议遭到了祝的反对,“不用人牲,没法表达出子民对上天天神的祭祀诚意,也无法表达出对我大商子民对大商祖先的怀念。我代表天神,不接受除人牲意外的祭品所表达出的诚意,上天不会保佑我大商的,太甲,你会对不起上天,对不起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你会是我大商的罪人,将来死后,不会有资格享受商王的祭祀的。”祝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严重了,听得大殿上的众臣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你说的,有那么严重吗?”太甲没想到自己只想对留几个奴隶来耕种土体,就有这么严重的问题,不禁在心里再次问自己,真的有祝说的那么严重吗?细想一阵,还是不想放弃留下人牲的想法,说道:“我们可以少用几个人牲,欠下的,用猪、羊代替,甚至鸡也可以嘛。” 一听太甲放弃了他的想法,用人牲,祝也就不再反对,口气就缓和多了,“用猪羊等牺牲,虽然说诚意不如人牲,总算对天神,对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有个交代了。不过,要是能有个其他啥子祭品,放在一起祭祀,那就更好了。” “这个嘛,就得你祝去想了,这是你的特长、专业。”太甲笑了,“下面,说说其他的事情。”…… 散朝后,太甲回了后宫。在床上坐下来,太甲忽然觉得特别疲倦,总有想睡觉的感觉,于是躺下。躺下后,又没得瞌睡。躺下起来几次了,到最后,太甲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样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太甲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大限可能快到了,就坐起来,对侍卫说道:“去把宰叫来。”侍卫应一声“是”走了。过了半个时辰,宰进了后宫,站在太甲面前。太甲又把太子绚叫到面前,对宰说道:“从明天开始,绚开始坐朝,请你多教教太子。” “是。”宰应道,“臣一定尽心尽力教导太子,请商王放心。” 太甲转头对选说道:“太子啊,今后对朝政有啥子不晓得的,要多问问宰,多跟他学习。小娃儿,不要讲啥子面子不面子的,不要有顾虑,要多问。” “娃儿晓得了。”太子绚说道,又转身对宰鞠一躬,“今后还请国老,多指教绚才是。” “太子不必多虑,老臣一定尽心辅佐。”宰挺胸受了绚一礼。又闲坐一会,看太甲再无事情交代,宰就出了后宫,回府去了。 第二天,太甲吃了早饭,带着侍卫继续去了乡间了解民情。 半年后,一天,太甲上朝,问宰、啬道:“上次让你们协商的减税政策,有结果吗?” 宰赶紧出班,啬跟在身后出班。宰说道:“我俩商量了这几个月,觉得很难减下来。目前,在亳都,每家府里,包括后宫,口粮都比较紧张,肉食也不多,基本上没得节约余地。” “你们商量半年,就给我这么个结果!”太甲一下就火了,猛地从杌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我大商国,养着你们有啥子用?”太甲说着话,口中呼出的气流吹得嘴上的胡须在眼前乱飘舞,“再议!一定要拿出一个可行方案来。” 看见太甲发火了,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一眼啬。啬即刻说道:“我俩还商量了一个方案,提给商王考虑,嗯,这个方案的主要内容,就是讲现在的赋税降低一半的一半,简单点说,就是现在收的四斗粮,减成三斗,留下一豆给平民作口粮。但是,因此各个诸侯方国国君,和亳都的人家,缺的这一斗口粮,就得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要得,就执行这个方案。”太甲坐下来了,心中的气顺多了,“缺的这点粮食,大家可以自己开一块地,把加重的奴仆弄去种地嘛,收一些蔬菜、粮食补充到口粮里。我以前在桐宫时候,就是靠自己种菜养鸡度日,你们又有啥子不能做的?” “是。臣等一上网为榜样,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殿上群臣齐声说道。 “好了好了,”太甲抬手止住了群臣,“大家不要停留在嘴上,要落实到行动上,才算数。这方面太子绚,你要做个榜样,让群臣看一下,我大商继承人的行动能力。” “是。”傍边的绚应道,“绚一定亲力亲为,在后宫后面找块地,开垦出来,带头种菜、养鸡,自力更生。” “臣等愿意以商王及太子绚为榜样,在自家院落里垦地种菜种粮,养鸡养鸭,”群臣信誓旦旦的,“自力更生,养活自己。” “当然,牧正你也要大力发展畜牧,多养一些猪、牛、羊,”太甲说道,“以保证在亳的大臣的家用。兽正,你也要更多地组织围猎次数,获得更多的鹿肉、兔肉。为了生存,我们要和平民一起努力。” “是。”牧正、兽正出本应道。 在接下来一年里,太甲把朝政交给绚,自己一心在乡间和平民打成一片,了解了更多的民间疾苦。 这天,太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只得停止了下乡行动,上朝来了。 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太甲就面对殿上的群臣说道:“从今天起,太甲正式将王位传于太子绚,请群臣恭贺新商王。” “臣等恭贺商王继位,带领我们大商走进新时代!” “贺喜太子绚继承商王。” 在大臣的恭贺声里,高台上,侍卫拿过来大钺,太甲伸手握着,在侍卫的帮助下递交到绚手中,绚接过来,挥舞两下,再转交给身边的侍卫,完成了商王的权力交接仪式。 太甲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高台。夜间,太甲死了。? 第4章沃丁、太庚:贤相辅佐多清闲1 1 太子绚登位后,为自己取号沃丁。 正式上朝的第一天,沃丁坐在高台上,泪眼婆娑,心情痛苦压抑。 “请商王,话悲痛为力量,带领我们开创新的未来。”殿上的大臣们都知道太甲的死讯,对沃丁说着宽心安慰话。 “老王在时,说过要祭祀我大商的祖先,”祝出班说道,“现在,可以把老商王太甲与成汤放在一起祭祀,可以省去许多事情。” “要得。”沃丁说道,“你和内史商量着办吧,要尽快让商王入土为安。” “上次,太甲已经同意了,选用三个人牲,祭祀成汤,”祝说道,“现在连着太甲一起祭祀,人牲就要增加五个才要得。” “人牲就不要增加了,”沃丁说道,“还是三个吧,增加几个猪牛羊牺牲就要得了,另外,太甲前次说的那个,可以反复使用的祭祀品,你想得朗格样了?这次要涌上,以完成老商王的遗愿。” “晓得了。”祝应道。 祝散朝回到府里,坐下来喝了水,对侍女说道:“把乌龟壳拿出来。”侍女只得祝又要占卜了,悄悄进了里屋,拿出来诸侯方国和朝中大臣们贡献来的龟甲板,和骨刀,递给祝。这些甲板事先已经用牛学染红了,只图急事时不至于误事。 祝把龟甲板、骨刀、记事板摆放规矩后,再站起来,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慎重其事地向前伸出,朝空中抓了一把,好似神灵相助一般,低头呢呢喃语一阵,随即口中大喝一声“吒!”再睁开眼睛,坐下来,用孤岛在龟甲上一道一道地刻起来。只听骨刀刻甲板的“嚓嚓”声不断,碎屑纷纷落下。不一会,等龟甲刻完,祝就大汗淋漓了。 这时候,奴仆点着的火堆已经燃起来。祝稍待自己喘息均匀了,就把刻好的龟甲放在火上烧烤,很快,龟甲受热产生裂纹,发出来“噗,噗,噗”长短不一的声响,祝则用骨刀把这些声音一句长短刻在记事板上,形成“—--、-—-、--—”长度不同的刻线。待六个甲板烤完,祝的占卜也做完了,剩下的就是对长度不同刻线的解释了。侍女们只见祝闭目养神一样的心驰神往,又像在与天神或者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交流一样,嘴唇嗡合不停好一阵,发出像似“嘛咪嘛咪”的低沉声音。 过了好久,杼睁开眼睛,抹一把额上的汗,说道:“成了,天神和祖先的在天之灵同意了,大后天大吉大利,适合动土出殡。”说完长出一口气,神情轻松。 伊挚神情严肃紧张的侍卫、侍女们才跟着轻松下来。只听祝说道:“我的带祭品也有了,天神和祖先的在天之灵告诉我,用大禹祭祀天地的方明即可。”说完,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看着双眼肃穆地望着自己的侍卫、侍女问道:“你们在这里爪子?还不赶紧干自己的去!” “我们怕祝需要帮忙。”侍卫小声说道,转身和侍女离开了。 第二天早朝时,祝出班对沃丁说道:“启禀商王晓得,经过我昨天一下午的占卜,天神启示我说,四日后,合适出殡,这事经过我与大商祖先的在天之灵交流后,祖先们也同意了,四日后出殡,用三个人牲殉葬,焚祭牺牲,和代祭品方明。牺牲要三只羊、两头猪,和一条牛。” “要这么多的祭品啊?”高台上的沃丁低声惊奇道,“可以少一点不?比如,三只羊、两头猪,或者一条牛,意思就是,用一半的牺牲?” “不可以的。”祝立马反驳说道,“三个人牲是用来为太甲殉葬的,祭祀成汤祖先,必须要用有猪牛羊的‘太牢’祭品,因此,祭奠太甲的只有两只羊、一头猪,所以,这次的祭品不能再少了,否则会惹得天神大怒的。成汤、太甲生气了,其后果,我就不说了,相信大殿上的大臣们都晓得。” “那好吧。”沃丁让步了,随即问到另一件事情,“对了,你说的代祭品,就是那个可以反复使用的代祭品,可是有了?” “早有了。”祝说道,得意洋洋的神情,“当年大禹建社坛时,祭祀天地之神,以青、赤、白、黑、黄五色土对应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从中得到启发,我设计了‘方明’,也用眼色代表了四周方向,并且更全面,还代表了天、地,表示凡是我们想到的方向的任何地方,的所有土地、山川、河流、子民都是我大商的。” “好!”沃丁大喜,赞叹道,竖起了大拇指,“巫师为我大商立下了汗马功劳!” 听着沃丁的赞扬,祝心下暗自蔑视着沃丁:小屁娃儿,拿下你还不是随我瞎掰!同时,祝感受到了群臣投过来的赞赏目光,当然,里面不光是赞赏,还有羡慕、嫉妒、恨,一样不少。 四天后,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好像在怀念成汤,为成汤的在天之灵默哀,又像是为接受太甲的灵魂而感动得流泪。 祭祀成汤的柴火堆上上浇了燃油,上面支撑着挡雨的油布,上面帮着“太牢”。而藏太甲的土坑里,太甲已经安静滴躺在里面,三个人牲也静静地站在他旁边,祭奠他的牺牲,和祭祀成汤的放在了一起。 在他们之间有一个小台子,上面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涂着各种改颜色的“方明”。在祝放上去的时候,沃丁细致看了一眼,知道“方明”是木头刻制的、长宽高各四尺的方体,方体的每面镶一块颜色不同的玉,用于祭拜地日月山川之神。上面的玄色为天,下方的黄色为地,东方青色代表春天,南方赤色代表夏天,西方白色代表秋季,方黑色则是冬季。真的像祝说的那样,除了玄天色,其余五种颜色对应五色土的颜色。 祝站在台下,伸手向天,默默仰望着苍天,好一阵,很开嘴里喃喃自语一会,跟着喝一声“点火!”祭祀成汤的台上顿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烧毁了挡雨的油布,烧得牺牲四蹄乱蹬,嘴里吱哇鬼叫的,台下的沃丁和他傍边的大臣们,全都没有听见似的,全都神情木然、庄重,而一旁外丙的二十多岁、没见过世面的儿子辩则吓得心惊肉跳,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然而牺牲的叫声没能持续一会,就没了声音。 “埋土!” 随着祝的喝声,太甲吭上面,四周站着的奴仆,使出浑身力气,开始奋力向太甲坑里填土,里面的三个早没了知觉的人牲挣扎了没一会,就被土埋过头顶,成了冤魂,陪葬太甲在地下了。 奴仆埋土的同时,沃丁领着大臣、辩一起跪伏在方明下面,磕头不已,表达着对成汤、太甲的思念和哀思,也祈求着他们的在天之灵对大商的保佑。方明则在三尺高的台子上,看着这群虔诚的商人,享受着他们的贡拜。后来,便有了“举头三尺有神明”的俗语,“神明”就是方明。 辩是外丙胜的儿子,外病死后,那本应属于他的王位让小叔仲壬庸夺走了。那时候,辩还小,不知道王位对他的重要性,后来年纪长大一些后,知道了王位的好处,以为庸死了,商王就是他辩的,可谁知道,又让太甲拿去了。这时候,辩开始了自暴自弃,反正做不了商王,也就不想了,后来看到太甲被伊尹赶去了桐宫,软禁起来,辩就在自己宫里望眼欲穿地等着侍卫来接自己继承王位。因为那时候,太甲的儿子沃丁绚还小,只有几岁,而辩则有二十来岁了,完全可以当王理政。呢个可恶的伊挚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三年过去,又把太甲至接回来接着当商王,辩的梦乡再次落空了。 又是三年过去了,太甲至死了,他的儿子绚继承了王位。这回,辩真是绝望了。 昨天忽然接到后宫大臣宰的通知,要求辩参加今天的祭祀活动,辩去了,这才有机会体会到了做王的至尊和威严。商王跪伏在前面领头,身后跪倒一大片的臣子,及他们的家人,这时候,边心里就给自己定下了一个坎苏不可能完成的目标——当商王,那怕当一天也行。 回到自己宫里,辩心里只有当商王的思想,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但是怎么才能当上商王呢?这个问题有难住了辩。沃丁才十岁刚过一点,自己已经二十多了,想等沃丁自然死亡,只怕不等不过沃丁死,他辩自己就死了。因此,非常事情,就得用非常手段。那么这个非常手段是啥子呢? 等辩在想自己对付沃丁的非常手段,这一想就想了好几年,一时半会还没有想出办法来。 这时候,沃丁已经做了一件大事。 2 伊尹把朝政交还给太甲后,就回了自己的封地,安度他的晚年生活,等着再过几年,就老老实实地去天上见天乙成汤。 这天傍晚,吃过晚饭肉羹,伊尹躺在斜椅上闭目养神,消化胃里的食物,忽然听见有人疾速跑动的脚步声向着他来了,睁开眼睛一看,一个侍卫飞奔前来,跑得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啥子事啊,看把你泡成这样子?”伊尹慢条斯理地小声问道。 “尹相啊,听说亳都出大事了。”报信的侍卫呼出一口大气,说道。 “啥子大事?”伊尹还是漫不经心的,“天还在头上好好的嘛,还没有塌下来啊。” “太甲死了。” “啥子!太甲死了?”原本万事不慌的伊尹一下子坐了起来,“啥子时候的事?死了多久了?” “听邻国诸侯国君的侍卫讲,太甲是去年年底前死的,现在是他的娃儿绚在做商王。” “绚当王!”伊尹真的无语了,“不行,我的往亳走一趟了。” “尹相,你现在这个身子,还能去亳都吗?”侍卫说道,“只怕还没到伯,人就……” “就算死在路上,我也得去。”伊尹说得很坚决,“不然,死后,我朗格去见天乙成汤。” “尹相啊,你已经把太甲从一个垮裤公子哥锻炼成了名副其实的商王,已经对得起成汤了,”侍卫劝说道,“何必还要管太甲的娃儿的闲事呢?你也是快,快……” “要晓得,我马上就要入土了。”伊尹很冷静,“但是,当初我投奔了天乙成汤,他死时,又把大商过的国事托付给了伊挚,那么只要伊挚还有一口气在,就要对成汤当初的托付负责。不然,我就不是伊挚,负了成汤的托付。” “尹相啊,你的身体朗格吃得消哟!”侍卫诚心佩服伊尹了。 “别在这里啰嗦了,我还要想事情呢。”伊尹摆摆手,赶走了侍卫。 侍卫走后,伊尹脑子里就开始快速转动起来了。去年底,太甲死了,现在又是年底了,一年已经过去,不晓得绚哪个瓜娃子把朝政弄成啥样子了。不行,我的替他推荐一个能做事的。推荐谁呢? 伊尹脑子里,一个个能做的的影子快速闪过,一颗不得停歇,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了,伊尹还是没得和党的人选,不由得叹息一声,“哎,这世上,几百万人,朗格没得一个能做事的呢?”伊尹泄气了,心绪很坏,渐渐迷糊起来。 朦胧中,一个踩着“禹步”的道人笑盈盈地来到面前,伊尹不由惊喜叫道:“天乙!” “哪个是天乙?”道人睁怒了,“你好好看看,我是哪个?” “难道,难道,‘禹步’是你走出来的?”伊尹惊讶了,睁大眼睛看着他。 “对头,我就是大禹。”道人笑了,“还算你有对得起成汤,还晓得大禹这个人。” “大禹是中国的名人,我朗格不晓得呢?”伊尹笑了。 “别刷嘴皮子了。”大禹忽然严肃起来,开始说正事,“你不是在找一个能做事的吗?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保管和服你的要求。” “要得,你说,是哪个?”伊尹急不可待了。? 第4章沃丁、太庚:贤相辅佐多清闲2 “我是治水出身的,推荐的人也是治水出身。”大禹说道,“他就在你的国里,他的家族在成汤时候,就在跋山涉水,勘察山川河流,治理着水患。” “我晓得了,他姓咎,是吧?”伊尹笑说道,可是回神细细一看,又哪里有道士呢,明明就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嘛。这不活见鬼了吗?伊尹心里有一点阴森恐怖感觉,不过还好,记住了迷糊中那道士说的咎姓一事。伊尹知道,在他的封地里,有一个大家族姓咎,在成汤时候,负责大商的治水,当时他们的成效还不错,得到了成汤的接见,丙在大殿上设宴招待咎姓大司空。但是最近三十年来,伊尹忙于朝政,把他给忘了。 次日,伊尹吃过早饭,就对夫人说道:“给我准备一些吃的,我要出去两天。” “你马上就要进土的人了,还往哪里跑啊?”夫人骂道,很生气的样子,“你个老东西!”这夫人是伊尹回到封地后,族长介绍的,伊尹抹不开面子,推辞几下就收下了,老夫妻俩感情还不错。 “还能到哪去,就在我封地里走走。”伊尹说道,“我得给沃丁找个干活的人,死后,也好去见天乙嘛。” “你已经辅佐了四个商王了,就安心过自己的日子吧。” “你哪来这些废话?”伊尹不耐烦了,“叫你去说个话都这么费劲,不去我自己去跟他们说去。”伊尹说着作势要起来。 夫人赶紧把伊尹按住,“我去!”嘴里嘟囔着出去了。 不一会,侍女近年来搀扶着伊尹出门坐上车,身边坐着侍女,照顾他,身后站着两个侍卫。御者一摔,手里的鞭子在空中炸出一声响亮“喳!”,牛车启动,走了。 三天后,来到一处大院。院门打开,闪出来一群人,中间围着一个老者,在侍女搀扶下站起来,对着车上的伊尹抱拳笑说道:“大司空咎见过尹相。咎不晓得尹相来,未能远迎,失礼得很。” “大司空是我大商的功臣,”伊尹笑说道,“伊尹前来有事请大司空帮忙,还请大司空不要推辞。” “看尹相说得?”大司空笑了,“我们家生活在尹相的封地里,尹相有啥子事,叫个侍卫、侍女传个话来,我们就去了,还说啥子帮忙不帮忙的。” “大司空这话可说错了哦。”伊尹笑说道,“你们家族虽说在我封地里,可也是一个独立的诸侯国,伊尹不过是代商王管理一下。” 二人说着话,就进了屋,坐下,侍女送上茶水,下去了。 “尹相坐了几天的车子,早饿了,”大司空对一边的侍女喊道,“侍女上饭来。” “大司空,先别说饭,饭哪里都吃得上,先说正事。”伊尹笑说道,“我来你这里,是来找人的。” “找人?”大司空惊奇了,“找啥子人?我族里可都是遵纪守法的合格子民哦,没得犯法的。” “大司空,你朗格不想些好的呢?总想着犯法的事。哈哈。”伊尹大笑了,“我来找能做事,能当尹的人。我晓得,大司空在成汤时候,你家族里有人在朝廷当大司空,帮着成汤治水,成绩显著。你咎家能人多得很,这几十年了都不出去为大商做事,想留着爪子?”伊尹停了一阵,“现在大商缺乏做事的人,伊尹厚着脸皮,来找大司空要个能干事的。” “尹相啊,我是不行了,快进土了,”大司空说道,“我给你推荐一个小娃儿吧,十七八岁,他也该为我咎姓家族做些事了。”抬头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去把单叫来。” “是。”侍卫应声出去了。 不久进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后生,身强体壮的。大司空对他说道:“这是我们大商的尹相,过去见过。” “单见过尹相。”后生对着伊尹抱拳行一礼。 “好!不错的年轻人。”伊尹暗自竖起了拇指。 “单啊,尹相来我族里找人,我把你推荐给他了,”大司空说道,“你就跟着尹相去亳都吧。不过,丑话我说在前头,到了亳都,一定要听尹相的,不许给我们家族丢人了!否则,回来必受处罚。” “族长放心,单已经十七了,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给家族丢人的。”咎单说完,转身又对伊尹鞠躬行礼,“今后,还请尹相多多教导。” “好!好!哈哈哈。”伊尹满意地大笑起来,“我也饿了,上饭!” 伊尹吃了饭,稍事休息。咎单趁此时间回家与家里的老母告别,就过来随着伊尹走了。 三天后,伊尹回到家里,给老婆交代了一些家中事情,带着侍卫、侍女,以及咎单,一路向亳都来了。路上,伊尹相咎单详细说了将来可能遇到的事项,以及相应的对策,把自己一生的理政观念传授给咎单。在路非止一日,两个月后,进了城,直接向着沃丁的后宫来。 当沃丁听侍卫传报说伊尹来了,惊喜得下巴掉到了地上,赶忙开门迎了出来,对着伊尹抱拳行礼,不停说着“这下好了,这下好了。”拉着伊尹的手,久久不愿撒开。 “尹相来了,沃丁的事情就顺了,”待心情平静一些,沃丁拉着伊尹的手就要进房间,“朝中的事情可烦人了,请尹相帮沃丁理一理。” “伊尹晓得商王辛苦,朝中事情繁杂,”伊尹说道,“可是,伊尹老了,不能替商王理政,这次回来,特地推荐一位年轻人。有了他,商王就轻松许多了。” “太好了,太好了。”沃丁连声说道,“不过,沃丁还是希望尹相能留下来。” “商王啊,能否让伊尹进去坐会吗?他已经坐了两个月的车子,实在是有些累了。”伊尹避开了沃丁的要求,在侍女搀扶下向里走。沃丁看一眼车上的年轻人,跟在伊尹后面进了屋。 进屋来,沃丁就要上饭,被伊尹止住,“我们路上吃过饭了。商王,还是先说正事吧。” “要得,听尹相的。”沃丁陪伊尹在议事堂坐下,侍女送来茶水后退下了。 “商王可晓得,我打成成汤时候,有个治水的大司空?”伊尹问沃丁,喝了一口茶,“经过他的智力,大商国的水患少了三成,才有了后来的大丰年,商人的安居乐业。” “尹相,请恕沃丁年轻,成汤适合的事情了解的不多。”沃丁笑说道。 “那时候,水患经过大禹治理后,又经过了六百年的漫长历史,又洪水齐天了,我和成汤找了一个能人,咎,封他为大司空,让他治理水患……”伊尹又把他了解的历史讲了一遍,听得沃丁眼睛发直,最后说到主题上,“我这次把大司空的后人带来,推荐给商王,帮助商王理政,减轻商王的负担。” “好!”沃丁及时喝一声彩,“沃丁正需要这样一个人。” 伊尹于是起身,来到门口,把咎单叫了进来,对沃丁说道:“他就是我给商王介绍的那个人,叫咎单,大司空的后人。” “咎单觐见商王。”趁伊尹喘息空间,咎单相沃丁拜见说道。 “商王可以先试着使用一段时间,”伊尹说道,“然后根据咎单的能力,委任他一个职位。” “尹相推荐的人,沃丁非常放心,”沃丁笑道,“一定量才用人。” 伊尹转身对咎单说道:“咎单,现在在朝中做事,可不比我的封国,更不比你们咎人的家族里,做事一定要细想,反复想通了事情做后产生的影响,衡量利弊后,再做。千万不能盲目行事,做出错事来,丢了你咎人的脸面,。” “尹相教训的是,咎单晓得了。”咎单对伊尹抱拳行一礼。 伊尹交代完了,就回了自己在亳的相府。府中留守的侍女、侍卫上来问候一番后,送上来饭。伊尹吃过后,睡下休息了。 由于连日舟车劳累,第二天早上醒来,伊尹感觉浑身的疲乏没有减轻,很不舒服,于是接着再睡。谁知,竟是一病不起了,经过后宫的药水调理,挨过了两三年的时间。现在,伊尹只能靠喝粥汤维持生命。好在,那时候的饭就是稀饭,伊尹只是不能再吃烤肉了,生活还算正常,生命也算正常。但是,伊尹自己明白,他的身体早不正常,病入膏肓了,心情难免郁闷。这样,病情不由加剧起来,渐渐到了弥留之际,神情恍惚。 这天晚上,喝了稀饭,伊尹就躺下了,出的气多,入的气少。半夜时候,天空中,仙乐飘飘,似有似无,缥缈遥远,但听着十分悦耳,伊尹不由竖着耳朵,细细聆听起来,眼睛却在四周转动,寻找着仙乐飘来的方向。 渐渐地,视线中出现一朵若明若现的彩云,彩云在伊尹眼中快速明显起来,逐渐看见上面坐着一个人,一个道人。仙乐随着带人出现,也响亮起来,不在虚无缥缈了。随着彩云飘近来,道人的面容也明朗清晰了,伊尹不觉有意思惊讶:这带人似曾相识,有我恍若未见过。 “二哥,朗格不认得我了?”彩云飘到伊尹面前,道人跳下来,站住看着伊尹问他,“我俩三年前还见过的哦,这么快又忘了?” “你说啥子哦?”伊尹刚说完,忽然想起忘事,改口说道:“对对,三年前,我在恍惚中见过你。对了,你刚在喊我啥子?二哥!哪个是你二哥哟,道长,你认错人了。” “我认错人了,哈哈哈,有意思,我也会认错人,哈哈哈哈哈。”带人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不晓得,二哥还记不记得,那次,在三十三层的高楼上,有两个小娃儿在阳台上打闹追逐嬉戏,一阵大风刮过来,吹落楼下的事情?” “等等等等,”伊尹止住了道人的叙说,脑子里恍惚有来哦意思模糊的记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情……”忽作恍然大悟状,“你不会说,我俩就是那两个小屁娃儿吗?你看我伊尹可是一把白胡子将要进土的人了,朗格会和那两个小娃儿有关呢?再说了,我生活的这个时代,住的都是只有一层的夯土房,哪来的高楼哦,更别说三十三层的了,能支撑起来吗?” “好了,不说那些荒谬的东西了。”道人放弃了回忆,“二哥,你说这仙乐好听不?” “还是不错的,十分悦耳。”伊尹笑了。 “那就跟我来,一起听仙乐吧。”道人说完转身上了彩云。 伊尹不自觉地恍惚间就在彩云上了,耳畔乐声悠扬,清爽入耳,伊尹不由飘飘欲仙,微闭眼睛,一心陶醉在仙乐里。过了一阵,耳边有了“呼呼”的风声,伊尹睁开眼睛一看,不禁吓得颤栗了,只见自己身在高空,四周全是云彩,自己还在快速飞着。 “你你你,你是哪个?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伊尹的声音都发抖了,“亳都在哪里?你把我送回去。” “二哥,你还在留恋下界的烦人事情吗,这么多年了,你也不觉得累?”道人转过头来,微笑看着伊尹,“你在下界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到了回洞府见天尊的时候了。” “洞府?天尊?”伊尹测得糊涂了,不知道道人说的什么,“你到底是哪个哦?带我去哪里?” “我嘛,是太乙真人,又是北心,”太乙说道,“师父叫我接你回去交旨。你是川人,我的二哥。” 听到这些似有似无、模糊不清的事情,伊尹也无语了,也就什么都不说了,心想,看你能把我带到哪里去,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说话间,彩云落下来,二人站在了地上。这里是高山,高耸入云的高山半腰中,太乙在前面带路,伊尹跟在后面。进了顽童洞府,太乙一直往里走。越往里走,越显得深不见底,伊尹不由暗自有些心慌了。就在伊尹忍不住要问的时候,太乙进了一道门,停下来了。 “师父,太乙回来交旨。”是太乙的声音。 伊尹细一看,地上坐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道人,比太乙年长多得多了,不知有多少岁,但是,老道人精神焕发,神清气爽,好似年轻小伙似的。伊尹觉得他,比自己精神强多了,自己是个行将就土的暮年老人,老道却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儿。真是不可思议。? 第4章沃丁、太庚:贤相辅佐多清闲3 “道长,伊尹还记挂着给沃丁介绍的咎单一事呢,”伊尹随口说道,“你们有啥子事,赶紧说了,我还得回去啊。” “徒儿啊,虽说你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师父连个道名都没有给你取,可你不能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啊。”白须老道对伊尹说道,“现在,你在下界的事情已经结了,就安心地在洞府修炼吧。” “师父啊,我真的还有事情没有交代清楚,需要回去一趟。”伊尹仍然记挂着咎单的事,生怕他不能胜任沃丁给的职位。 “既然,徒儿不远成为我辈中人,”天尊掐指细细算计一番,嘴里念念有词,过一会,抬头看着伊尹说道,“再过一阵,你下去吧,可以大干一番事业。” “师父,再过一阵,那是多久啊?”伊尹问道。 “两百五十年吧。” “啥子!两百五十年!”伊尹惊得下巴掉在地上了,可是转眼细看面前,地上哪来的道士,就连刚才叫他二哥的太乙也不见了。伊尹这个悔恨、痛苦啊,真是没法说了,不由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只好由着性子在山上漫步起来,四海为家了。 3 再说沃丁用了“太牢”葬礼埋了伊尹的尸体,算是对他辅佐四个商王的回报。随后,沃丁拜了咎单为卿士,负责处理朝中大事。 咎单自从跟了沃丁,贯彻着伊尹的执政理念,朝事倒也处理得秩序井然。咎单在理政之余,将伊尹的执政方法整理成文章《沃丁》,以警醒沃丁,发扬祖制,以德治国。散朝后时常给沃丁灌输,影响着他的管理概念、方式,从而延续了成汤、伊尹的执政理念,使中国逐步稳定下来,为后来的太戊强盛奠定了基础。 这天,咎单散朝回到府里,远远看见一个男人zhan在门边徘徊。咎单认得他,是外丙的儿子辩,但是不知道辩在自己院门外徘徊是什么意思,于是咎单就装作没有看见他,径直进了们朝里面去了。 “卿士,卿士,等一下。”辩忽然抬头见咎单正往里面走去,急忙喊道。 “有事吗?”咎单只得站住,回身看着辩,“刚才没有看见,还请公子愿意。”对于成汤的后人,咎单不敢大意,说不定哪天他们中间的某个人就当上了王。 “有事有事。”辩过来,笑着说道,抬手向院里指一下,“能进去坐坐吗?” “哦,请请。”作了卿士几年了,咎单对人际关系处理得得心应手,赶忙把辩往院里让,自己退到一边,“好,里面请坐。”进屋后分宾主坐下来,侍女送来茶水,咎单端起来喝了一口,把手相茶豆一探,对辩笑说道:“公子请。” “谢谢。”辩嘴里说道,端起茶豆喝了一口,没想到,喝得猛了,把自己给呛了,辩抬手捂住嘴,一阵咳嗽。过了好一阵,咳嗽止了,辩脸上也红了,不好意思地笑说道:“卿士的茶水就是不一样,特别的香醇,都迫不及待地要进辩的胃里了。”说吧辩自己笑起来,以掩饰刚才的紧张。 “是啊,我的茶叶是商王从扬州会籍国诸侯的贡品里选出来的,”咎单心下有意思得意的炫耀,“味道、香气都和别处的不一样,平时我都舍不得喝,今天公子来了,单拿出与你品尝。”咎单知道辩心里紧张,但不说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下暗想着接招。 “嗯,嗯,”辩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没有说出来,“今天其实是辩先来无事,过来看望一下卿士,因为卿士为了我们大商国辛苦操劳了这几年,辩没得啥子可以赠送卿士的,只有这心里对卿士的感激。”辩搜肠刮肚地,说了一通话后,有没有说辞了,就端起茶水来喝一口。 “为了中国操劳力士,是卿士的职责所在,说不上辛苦。”为了缓解辩的紧张情绪,咎单微笑说道,“公子有啥子事情,慢慢说。刚好午饭就好了,等一会,我们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说事。” 听了咎单的话,辩知道该起身告辞了,于是站了起来,对咎单微笑说道:“耽误了卿士不少时间,真是歉意,还望卿士不要责怪才是。” “公子说到哪里去了?”咎单笑道,“平时,咎单想请公子来府里坐坐,公子还不一定答应呢,今天公子能来,真是咎单的荣幸。饭马上就好了,公子吃了饭再走嘛。” 咎单的再次挽留,在辩耳朵里就是再次催他走人,辩不能再坐下去了,说道:“今天就不吃饭了,府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次再来和卿士喝两杯。告辞。”边说着就出来了。 咎单嘴里说着“慢走”,人却坐着不起身,由着边走了。 等辩的背影消失在院外,侍女上来收拾茶具,嘴里嘀咕说道:“也不晓得来爪子,啥子都没有说嘛,人就走了。” “老实做自己的,管闲事爪子!”咎单一声呵斥,侍女闭嘴收拾了用具去了伙房清洗去了。咎单明白,辩这是在探路,后面肯定还有大的动作。 早朝时,沃丁仿太甲做法,在身旁给咎单放了一个位置,自己坐在高台上的中间,咎单坐在左面靠边上,两人相距五六尺的距离,其他的一样,面前有长条,长条上有茶水,高台两边有侍卫站值。 殿堂上,啬人正在说事,“经过太甲和尹相的减税政策,中国收上来的贡品、贡粮,比太甲早些时候,少了一半的一半,也就是,以前收的四斗,现在只有三斗了,国库的粮仓还空着两个,没有粮食装,庖正的伙房里,牛羊肉、猪肉,也少下来了。菜蔬一类却多了起来,两相抵消,大臣、子民的生活疾奔没有区别。” “太甲、尹相的政策是积极的,有效的,”臣出班说道,“各个地方诸侯方国国君们对我商王的忠心更足了,大家都在说我商王仁慈,都在便是,愿意团结在商王沃丁的周围,发扬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兴旺中国,发展中国。另一方面,亳都的大臣、子民的收入少了一些,我们却能够自己耕种一些蔬菜,闲暇时日,带着弓箭上山围猎,从而补充了因减税少收的口粮,生活没有受到影响。” “我大商正在向着积极的方面发展,可以按照既定方针继续走下去,”咎单说完,看一眼沃丁,小声问道:“商王,你看呢?” “要得。”沃丁一锤定音了。 在咎单的辅助下,沃丁的日子过得风调雨顺,大商国逐渐明富国强起来,诸侯方国都对沃丁心悦诚服,大家各过各的日子。转眼间,二十来年过去了,天下太平。 辩的抱负还没有实现,蛋挞与咎单的关系却日濡月染,日甚一日地密切起来。咎单在日交流中,和沃丁说了和辩的关系,沃丁理解咎单说,那是咎单的私人关系,不予理睬。 眼看着自己绒落西山的年纪,和病痛逐渐增加的身体,辩的心渐渐死了,不在那样妄想王位的宝座,一天到晚在自己府里,成了吃饭睡觉的造粪器,话也难得多说一句。府里的侍卫、侍女,都在不知觉中适应了辩的这种存在形式。然而,当换了一批侍女后,情况有了变化。 一天,新进来的小侍女魔看见其他人都躲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辩一个人闷坐在屋里,便来到辩身边,问辩:“公子,朗格总是不说话啊?我们一天不说都闷得慌。” “有哈子说的嘛。”辩没有看魔,自语说道,“我活了三四十年了,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哪像你,十二三岁的年龄,正是屁话连天,没完没了的。”嘴里话说完,辩无意间抬眼望了魔一眼,就着了魔转不开眼睛了——眼中的魔,是成年男人的杀星,那么的妖娆,那么的艳丽,那么的妩媚。四十的辩深为魔折服,在心里暗自唱着: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我对你的情谊并不假…… 忽然,外面一阵喧闹,冲进来一个侍卫,把辩的目光拉了出来,说道:“卿士来了。” “卿士?哪个卿士?”辩恍惚中没有反应过来,自语问道。 “朗格连我都不认得了?”咎单领着侍卫进来了,看见辩身前站着的魔,也眼睛直了,嘴里说着“你你,你……”跟进来的侍卫识趣地退出,站在门外,两眼直视着前方,不看屋里的情形。 “侍女魔见过卿士。”魔弯腰屈膝对着咎单行一礼。 “好标致迷魂的人儿啊!”咎单嘴里不由自己地嘟噜着,听得魔脸红了。 “卿士!”辩一见咎单进来,就想换了个人一样,立即精神焕发了,但是咎单进来不对自己说点什么,却一直迷恋于侍女,辩不由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这里请坐。” “你看我,见了美女,把自己的正事都忘了。”咎单自嘲说道。 “她是新来的侍女,卿士要是喜欢,辩就送与卿士,”辩说完,还不放心,特地加上一句,“还望卿士笑纳。” “好说好说。”咎单顺口应道,说完才反应过来,再次指着魔问辩道:“你说,把她送给我?” “是啊。辩啥子时候骗过卿士?” “那十分感谢。”咎单嘴里说道,手却向魔伸出来向她招手。 魔笑盈盈地过来,扑进咎单的怀中,嘴里说道:“侍女魔见过卿士,以后就是卿士的人了。” “那是那是,哈哈哈。”咎单不由哈哈大笑了。笑完,这才说起正事来,“咎单今天过来,是吆喝公子谈一件正事,事关我大商国的正事。” 看见刚才还谈笑风生、色迷心窍的咎单,忽然严肃起来,辩跟着严肃地站起来,双眼定定地看着他,等着说清事情,“辩洗耳恭听。” 咎单严肃了自己的表情,肃穆zhunagyan地站直身子,用沉痛的声音说道:“昨天晚上,商王沃丁死了,我大商国到了存亡的关键时刻,希望公子辩能承担起成汤后人的责任,登位做商王,带领大家度过眼前的难关。” 忽听沃丁死讯,辩心底大喜,心说,你个龟儿子终于死了。可是,毕竟自己也四十了,不能那样子草率鲁莽,酝酿了一下感情,大声哭喊道:“绚啊,我的兄弟,你朗格就死了哟?哥哥我还想着,哪天等你闲了去看你的哟。呜呜呜。” “请公子节哀,”咎单赶紧劝说道,“大商还等着你的决定呢,我们不能在这里只顾哭死去的人了。” “辩是成汤的后人,肩上就担负着成汤后人的责任,”辩假装强止住哭泣,嘴里还“嘁嘁嘁”地抽泣着说道,“辩不敢说辛苦,必须担负起大商国兴旺的责任,愿意登位做商王。” 听辩说完,咎单长出了一口气,“陈代表亳都满朝文武大臣,感谢商王的明大义、勇挑责任的主人翁精神。”赞颂完,停了一下,再用征询口吻问辩道:“要不,现在我们就去后宫、大殿上?” “要得。”辩说道,“我收拾一下。侍女,衣裳。”侍女赶忙过来为辩换上衣服。换上新衣的辩焕然一新,早没了先前的颓废。 “我把她也带走了?”咎单指着侍女魔问辩。 “她……”辩这时候心里对魔有些舍不得了,可想到商王还没有完全到手,于是心一硬,说道,“本是卿士的人,卿士自己做主。” “魔过来,和咎单一起上车。”咎单一招手,魔就过来站在他身边。 等辩上了车,侍卫们随在后面,护卫着辩和咎单,一行人随即启程向后宫来了。 到了后宫住下,侍女上来,领辩去浴房洗浴后,换了商王的服装。辩坐在杌子上,细细享受着商王的待遇,门外站着四个侍卫,四个年轻漂亮、花朵开放正艳的小侍女环视身边,等着服侍他。 “你,过来。”对着夜歌最养眼的侍女勾了一指,侍女即刻走近来,站在辩面前。辩看着侍女的眼睛色眯眯的,却不动她,问她道:“跟我说说,沃丁的事。”? 第4章沃丁、太庚:贤相辅佐多清闲4 “奴仆不敢说。”侍女本以为辩要和她上演男女大戏,心里多少还有一丝激动、兴奋和羞愧,一听辩的话,顿时害怕了,“真的,奴仆不敢说。”说着话,侍女眼里就有了惶恐的眼泪。 “害怕?害怕他们杀你,是吧?”辩微笑说道,“你就不怕我杀你吗?” “怕。”从变得微笑、温和的声音里,听出了死神在召唤,侍女吓得浑身颤抖了。 “怕,怕就说说吧。”辩还是笑眯眯的,微笑里没有了se欲,完全是一个城市的倾听者。 “是。”侍女小声说道,稍微理了一下头绪,就慢慢叙说起来。 昨天晚上半夜,沃丁在后宫和妇人上床休息后,不知道为何两人争吵起来。开始声音很低,大家都没有听见。后来声音大了,睡在外面房中的侍卫和相邻房中的侍女都听见了,但是,大家都不敢进去劝解。因为那是商王自己的家事,我们外人是不允许加入进去的,否则,是要杀头的。 “他们吵的啥子?”辩问道。 “不晓得,”侍女说道,“我们是新进来的,昨晚伺候商王的那波侍卫、侍女都关起来了。” “接着说。”辩不纠缠了。 “是。”侍女应道,接着说后来发生的事。 听前面的侍女说,那时候,商王屋里的吵闹声大了起来,把后宫里的人都吵醒了,大家都围在商王门外,探听着里面的动静。正在大家屏神静气听着时候,里面忽然一声“嘭,啪”声音响起,惊得大家神经绷紧了,晓得是里面摔了豆,砸了盆,淌了水,湿了地。他们都晓得,是商王摔的,砸的,因为夫人和太子没得那么大的力气,摔不出来那么响亮、沉闷的声响。 跟着是夫人的声音,哭泣,哭的很伤心,很悲哀。外面的人听了,都止不住眼睛湿了。这时候,夫人哭喊道:“你个没良心的,有本事,你来把我杀了,把我娘俩都杀了。”哭喊完,有喊了一句,“不杀,算不得你绚有本事。” “好!”是商王沃丁的暴戾喝声,“老子成全你俩,让你狗日的看看,老子选有没得本事!” 跟着就听里面“噗”、“嗤”两声,和一声长长的“啊——”凄厉惨叫,再跟着就看见沃丁提着一把骨刀气汹汹地出来,冲进了太子的房间…… 听侍女叙说到这里,辩心下喊道:这下只怕真的完了。八岁的太子哪里经得起绚的砍杀。 沃丁冲进太子房中,只听见一声惶怖惊恐的“爸爸”喊声,这喊声还没有落下,跟着又是“哎哟,哎哟”,越来越弱,最后销声匿迹了——想是也死了。 杀了太子后,沃丁有回了他的房子里,冲着地上的死尸喊道:“你说,老子有没得本事?”他喊得气急败坏,歇斯底里,那声音听着甚是吓人。又过了一阵,沃丁爆发出来悲惨凄厉的干嚎,“天啦,朗格让我绚碰到了一个蛮横无理的泼妇,我这是哪辈子做下了伤天害理的事哟?呜呜呜。” 沃丁哭泣抽泣了半个时辰后,屋里又传出来一声“噗”,“嗤”声音,再后来就没了动静了…… 听着侍女的叙述,好似完了,有没有完,没有交代沃丁夫妇二人为什么吵架;沃丁一家三人到死的时候,都没得人进去劝解,他们的死状到最后都不清楚。辩心里既有对沃丁一家人的悲哀,又有自己能登上王位的欢欣,更有对现在大商国王室制度的思索。就在这悲哀、欢欣的情绪不断变换之间,辩一会微笑着出了声音,一会悲伤的流着泪水,神情几近奔溃边缘。再联想到自己家的三个儿子高、密、伷三兄弟,两个骨瘦如柴,辩心底真的全是悲哀了。王室家有许多规矩,不便细问,外人不知,辩现在也是王了,深有体会,也就对绚的死因没了兴趣。 看到辩神情低落,沉默不语,侍女服侍辩睡下后退出来,各自回了自己房间睡了。 一夜睡醒起来,天也就亮了。辩只觉得心底堵得慌,神情木然地喝了两口稀饭,就出来上朝了。 大殿上,咎单早领着群臣站在那里了,满殿肃穆静声,没有人说话。看见辩进来,大殿上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群臣扭头过来看向他。高台上的咎单也站起来,对殿上的侍卫说道:“快点扶商王上来。” 辩低头走路,不语,任侍卫上来扶着上了高台,哎自己位置上坐下。看一眼眼前长条上的水豆,再酝酿一下情绪,抬头扫视过殿上的群臣,就对咎单点了一下头。咎单在对值日官望一眼,值日官就喊道:“新商王登位,群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殿堂上顿时响起一片恭贺声,无非那几句。等安静下来,咎单说道:“朝代更新,气象万千,商王号太庚。下面请商王下旨意。” 太庚于是坐直身子,两眼看着殿上的群臣,说道:“太庚朝开始了。太庚朝的第一件事,太庚拜咎单为卿士,领群臣,执掌朝政。”说着话,太庚站起身,对着咎单抱一拳,“还望卿士不辞劳苦,理好朝政。” “领群臣,理好朝政,是卿士的本职,商王不必过滤。”咎单也站起身,换太庚一礼,“咎单能得到商王赏识、信任,是他的莫大荣幸,咎单愿意为大商国事呕心沥血,万死不辞。” “卿士是臣等的榜样,臣等愿意在卿士带领下,为了我大商的国事,呕心沥血,万死不辞。”殿堂上顿时声震房宇,嗡声不绝。 “太庚晓得,各位大臣都是忠心于大商,忠心于商王,”太庚说道,对着群臣抱拳绕一周,“太庚在这里感谢各位,为了我大商的政务付出了毕生。”说完,太庚坐下,喊道:“内史,祝。” “臣在。”内史、祝出班应道。 “我朝第二件事,便是着你两人,选定时候,安葬商王沃丁,及其家人,”太庚说道,“不得有误。” “是。”内史、祝应道。内史退回班中。 “启奏商王,”祝说道,“鉴于沃丁之死特殊,祝特请,将沃丁死亡当夜的值日侍卫、侍女作为人牲,殉葬沃丁。”祝心下的意思,是希望多藏几个人牲,以示对上天的尊重,同时也显得他祝在朝政中的重要性。 太庚扭头看咎单一眼,咎单于是说道:“那是上天的旨意,你与天神商量,商量妥后,按天神的旨意办理。不必理会我等凡人意见。”咎单知道,前面的商王因为仁慈,减少了人牲的数量,降低了对天神的尊重,似乎不太好。 “臣明白。”祝说完退回班中。 这时候,主管王室事务的臣出班说道:“后宫房间已经整理好了,今天可以入住。” “这件事情,你下来安排就要得,”咎单说道,“不必在这里启奏商王。” “臣晓得了。”臣退回。 散朝后回到后宫,太庚午休起来,刚端着豆准备喝水,外面就响起一阵喧闹,接着冲进来三个两廋一胖的人影。太庚抱起来高、密、伷三兄弟,亲了又亲,放下来,不由眼里有了忧思:娃儿啊,你把当了王,可是你们这身体可没得命做王哦,都怪你俩那可恶的妈妈,把你俩生得这般的羸弱不堪,她死了,活该!再望一眼胖乎乎的伷,太庚眼里又有了欢喜,心说道:将来这王还是你的。 三个小孩不知道太庚心里想的,只是一个劲的兴奋,在后宫里东跑西逛的,看着稀奇。 “爸爸,当王可有好吃的?”最小的伷关心的还是吃,“可有烤鹿肉,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娃儿啊,你朗格就晓得吃哦。”太庚也是无语了。 “爸,弟弟他就晓得吃,”哥哥高笑了,“我就没得他那样馋嘴,我想看看这后宫里,有没得好看的姐姐,要是全是一些丑八怪的侍女,我可不敢。” “龟儿子,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太庚晓得很无奈。都怪自己年轻时候,一心想着王位,忽略了对小孩的教育,高现在十岁了,正是对侍女感兴趣时候,只怕是管教不过来了。幸好,最小的儿子伷才五岁,还有机会管教。 “哥哥,你朗格那样子好色哟?”老二密看着高笑了,也七岁了,“不过要是,你能分我一个漂亮的姐姐,哥哥就不算好色了。” 太庚比沃丁生育能力强多了,沃丁只有一个,还是在他三十过后跟侍女上床生下的,最后也让他给杀了。想到这些,太庚暗自庆幸了,自己有三个儿子,可是听刚才三兄弟的对话,太庚又无语了,真是我王室的失败。 “你们都给老子闭嘴!”太庚怒了,“滚一边去!” 三兄弟愣了一下,都乖乖地跑开了。到了外面,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说道:“都是你,惹的爸爸生气了。” “都是你!” “都是你!” 三小孩争吵得不亦乐乎。 看到太庚把自己气得直吹胡须,夫人过来劝道:“何必跟娃儿一般见识,把自己气得不行了?” “夫人啊,还是你好,给我辩生了个争气的儿子。”看着年轻漂亮的伷儿母亲,太庚心底那股气忽然顺了,不觉得有多生气了。 4 自从参加了沃丁一家三人的葬礼回来,太庚脑子里总是环绕回放着那四个侍卫、四个是女在墓坑里求生挣扎、悲观、绝望的情形,一会是乱舞的如丛林般的双臂,一会是疾呼绝望的面容,还有最后的痛苦、恐怖的表情。太庚经常被人牲惊吓得从梦中醒来,在随后的三四年里,这种噩梦时常发生。每次在半夜里惊醒过来,太庚都浑身大汗,湿透被褥,人也日渐消瘦了。 这天夜里,太庚有被噩梦惊醒过来,喘着大气坐起来。侍女送上来蜂蜜水,太庚喝了一口,压住了心底的惊惶,一会儿,睏意袭来,太庚不由张嘴打个哈欠,于是又和衣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畔响起一声炸雷,“啊,嚓嚓!”惊心动魄。一个鲤鱼打挺,直直地坐了起来,嘴里问着:“啥子事?啥子事?” “太子高做噩梦了,”侍女进来看见太庚坐在床上,解释说道,“他吓得不敢睡了。” 自太庚半夜惊吓坐起以来,夫人早和他分床睡了,她说,要是一直和太庚睡在一起,只怕她自己夜壶的神经病的。太庚也知道自己这样子一惊一乍的,影响了她休息,便把服侍他睡觉的事交给侍女了,不要求夫人睡在身边。可是,太子这段时间来,也经常半夜被噩梦惊醒,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遗传,把做噩梦的基因传给了他。 早上醒来,太庚吃过无味的早饭,决定不去上朝了。刚好太子高进来请安问候,太庚就对他说道:“昨夜没有睡好,太子今天带我去上朝吧。” “要得。”高应道。 “听说太子昨夜做了噩梦?”看见高正要出去,太庚随口问道。 “是啊,爸,你也作了吧?”高听太庚问起,立马就一身的虚汗出来了,“也不晓得是朗格回事,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做噩梦,梦见那些人牲在墓坑里挣扎的画面,很吓人的。” 一听这样,太庚真是后悔死了,后悔当初,不该带高去参加沃丁的葬礼。也难怪,自己这个四十的大男人,都时常做噩梦,吓得半夜醒来,高那样应弱的身体,当然也经受不住,那种恐怖的场景惊吓,做噩梦也就不难理解了。? 第4章沃丁、太庚:贤相辅佐多清闲5 现在,太庚要面对的现实是,身体越来越虚弱,朝政也无心管理了。而选定的太子,他的身体也好像不是很强壮的样子。还有二娃儿密,身子也像高一样,羸弱得很。他们两个人都不想继承王位的最佳人选。只有三娃儿伷,身体强健,虽说胖了一点,但还算健康,是适合继承王位的人。 想清楚了现实,太庚心里边有了主意,只是还得等太子散朝回来,在和他商量一下。 想着心事,太庚脑子里又迷糊起来了,不由倒在床上,一觉睡了过去。侍女在外间感觉不到里面的动静,进来一看,见太庚又睡下了,赶紧进来把被褥替他盖好。 快到午时,太子高进来,对太庚汇报了早朝上的事情,说道:“今天没得啥子事情,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爸的身体不好,我就不多说了。” “一些小事,不说也罢。”太庚笑着说道,“娃儿啊,把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爸,有啥子事情,你说出来,我就去给你做,不用商量的。”皋说的很随意,“看你,好像还不好意思的样子,用不着。” “娃儿啊,你也看见了,爸的身体不怎么样,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爸,你的身体好好的。朝中的事情,娃儿替你撑着,再不行,不是还有卿士吗?”高赶紧给太庚说着宽心话,“爸,啥子是都不用操心,只管把身体养好就要得了。” “娃儿啊,你听我爸话说完嘛。”太庚说道,“爸的身体不好,时常半夜做噩梦。可是娃儿你的身体,还有你二哥密的身体,都差不多啊,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爸,你说的对,我和二弟的身体都不如三弟好……”高的话说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太庚,盯了半天,嘴里嘀咕说道,“爸,你不是说……” “爸就是那个意思。”太庚说道,“爸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兄弟好啊。” “那不行,爸,不行的。”高急了,“不管朗格说,我是太子,爸要是不相当王了,就应该传给太子的。”高一口气把话说完,再说反对的理由,“作为太子,我还活着,爸就把王位传给下面的兄弟,朗格都说不过去的。娃儿不同意。” “爸,也就是,和你透个口气,还没有最后决定嘛,你不要急,当心你的身体。”太庚只得放弃了想法,“回去休息吧。” “爸,你也好好休息,娃儿走了。”高退出来,回了太子府。 下午是各部门办事时间,太庚午睡起来后,坐在杌子上喝着茶水,细品着清茶的醇香,忽然感觉到门口的光线暗下来。还未等太庚扭头去看,就有一个声音传过来。 “商王的日子好自在!”咎单话里满是羡慕、向往,“可惜,单没得这个福气哦。” “哦,是卿士来了,快进来坐。”太庚抬起头来,一脸的惊喜,“侍女,给卿士上茶。”太庚忙得不亦乐乎,又是招呼咎单,又是招呼侍女上水,“太庚身体欠佳,全靠卿士支撑,辛苦了。” “看商王说到哪里去了?”咎单坐下来,笑说道,“代商王理政,是单的职责,不能说辛苦。”侍女的茶水上来了,咎单端起来嗺了一口,“商王的茶水就是香啊,啥子时候,单能有一代就好了。” “卿士喜欢,待会走得时候,带十袋走。”太庚笑道,扭头冲侍女吩咐道:“为卿士准备十袋前清茶,要上等的。”里屋的侍女赢了一声“晓得了”。太庚喝着水,微笑着看一眼咎单,等着他开口。 “谢了商王的茶叶。”咎单说完,端起来又喝一口,茶水在嘴里品味了半饷,才“咕”一声咽下去。“商王的身体朗格样了?”咎单用闲聊的口气关心问候着商王。 “哎,”太庚未语先叹息一声,“就这个样子了。我就坐在卿士的面前,卿士仔细看吧,就这样了。只怕是,时候不多了。” “谢谢商王的信任,能够直言相告。”咎单站起来对着太庚抱拳行一礼。 “太庚的这个王位,当初还是卿士赠送的。”太庚说道,“要是连卿士都不能信任了,那辩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单很荣幸,能得到商王的信任,那单就不绕弯子了。”咎单说道,“不晓得商王准备何时传王位于太子高?现在太子在朝堂上,已经很娴熟了,处理政务得心应手。真是商王培养的合格继承人。” “我原来也是那样想的,”太庚说完,就停下来喝水,过一阵后自语道:“高的身体,跟我差不多啊,只怕是……” “商王啊,我大商从成汤立国以来,执行的继承制度都是,依长幼次序的,”咎单说道,“要是大哥还活着,我们就改了传承次序,只怕后患无穷啊,为后世一些别具用心的人,留下口实。到时候,追根溯源,对商王的名声怕是有影响。”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太庚说道,“可是高的身体,还有密,他哥俩的身体,真是令我担忧,怕是坚持不了几年,只有伷儿还强一些。” “商王啊,我大商从成汤以来,换了六个王,”咎单说道,“人嘛,都躲不开走得那一天,这是没法改变的。”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太庚忽然想通了,站起来,对着咎单行一礼,“谢谢卿士解开了辩心里的疙瘩。” “商王过谦了。”咎单也站起来还礼,“我们还是以成汤以来的制度传位才好,有子传子,无子传弟。你说呢,商王?” “就这样吧。”太庚自语道。 “那单就告辞了。”咎单站起来说道。 “卿士要走了,把茶叶送上来。”随着太庚喊声,侍女把十袋茶叶拿上来,递给咎单。 “谢商王的茶叶,单心中无限感激。”咎单接过茶叶,道谢后出门走了。 过了十天半月,太庚亲自来上朝。看见长久不见的商王来上朝,满殿的大臣都觉得稀奇,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大家舆论纷纷。有兴奋快乐的,有惊喜欢畅的,也有神情麻木的。 在大家注视下,太庚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左右两边是太子高和卿士咎单。 在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太庚首先说道:“太庚因身体欠佳,让太子高代政,一段时间来,太子的理政经验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和提升,到今天,已经具备执政能力。因此,太庚决定,传商王于太子高,大臣恭贺新商王。” “恭贺商王,贺喜商王。” “臣等愿意在商王带领下,发愤图强,让我大商走向辉煌。” 一时间大殿上全是恭贺、表决心的声音。太庚在大臣的恭贺声里,下高台,进了后宫。 大殿上,群臣还在恭贺新商王。待安静下来,高才双眼看一遍群臣,说道:“感谢老商王传位于高。因今年为甲子开头,前面有太甲了,本商王的号就叫小甲。”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1 1.小甲 小甲通过咎单终于上位了,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得处理眼下对他来说,最棘手的问题。可以说,这个问题让小甲夜不能寐,像卡在喉咙间的鱼刺,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又必须得面对。 早朝时,大臣们见小甲这个身体,大家都明白,他只是一个过渡人物,在商王位置上呆不长久,于是都说些张家长李家短无关大局的家庭小事,听得小甲头都大了,就安心地坐在上面,想自己的心事,对他们的议论充耳不闻。 “听说,梁州那个地方出了好多的锦鸡,”臣站在班里,没有出来,低声说道,“据说,好漂亮的,下次要是有梁州的信使来了,我想让它们带几只锦鸡来,让你们欣赏欣赏。” “锦鸡算不得啥子,再漂亮,也是一支鸡嘛,我们亳都还少了鸡吗?不到处都是?”啬的属地在冀州,心底对梁州那地方不以为然,“冀州那边有座大山叫燕山,山里的野兽、鸟雀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尤其是老虎,一啸震山岗,山里的那些野兽,全都悄悄地,不敢出来了。” “那么厉害啊?” “那是!”臣的话里带着疑问,啬却没有听出来,“不然朗格叫着野兽之王呢?所有的野兽见了牠,就像,就像,我们见了……”啬忽然把声音放得极低,用下巴抬起来朝高台上的小甲送一下,“一样,躲都躲不及,或者赶紧上去巴结讨好他。” “要是狮子呢?”臣小声嘀咕一句。 “你!”啬无语了,白了臣一眼,“这不抬杠吗?还能不能说话!” 卿士咎单坐在小甲左边,听着下面的议论,抬头看了一眼下面,大殿上顿时安静了。过一阵,小甲随意嘀咕一句“退朝”,值日官就用他那高亢的声音喊道:“退朝。” 满殿的大臣就陆续出了大殿,回了各自衙门,办事去了。 小甲进了后宫,对侍卫说道:“派人去把公子密、公子伷给我叫来。” “是。”两个侍卫应声走了。 不一会,宫外一阵车子响动,密带着自己的侍女进来了。小甲没有看他,在喝着自己的茶水。其实,茶水在小甲嘴里来回晃动,“哗啦哗啦”响着,没有咽下去。小甲装着喝水,不看密,是想给密一种压制:我是商王,可不是你的哥哥。 看到小甲的装神弄鬼,密无话可说,只得尴尬地站在地上,静静地等着他。也没有侍女给密送水过来,靡只好吞咽着自己的唾液。 这时候,伷带着自己的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进来了,和靡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小甲面前,侍卫留在了门外。 又过了一阵,小甲感觉气氛差不多了,这才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密、伷,说道:“你们两个人,今年多大了?” “大哥……” 密刚张嘴就让小甲打断,“叫商王!” “是,商王。”密激灵一下,看一眼威严肃穆的小甲,感受到了王者的威严,“小臣密,今年快十二岁了。” 密说完,小甲抬起下巴望一下伷,伷赶紧说道:“启奏商王,小臣今年九岁了。” “嗯,都不小了嘛,”小甲学着殿上的大臣口吻,老气横秋的,“可以去你们的属地了,为了我大商国,你们做臣子的,可要尽自己的一分力才是哦,可不能坐在亳都空享其成,那可不是成汤后人的做派。你们说呢?”说完小甲抬起头来,看着密、伷的表情。 “商王啊,我们的爸爸身体不好,身体还需要我们儿子照顾的,”密说道,“身边没得人,怕是不得行哦。”密说得很小声,但意思很明白。 一听密这样说,伷心底就骂起来了:真是一头猪! “那些就不用你考虑了,爸有不是只有你密一个儿子。”小甲说道,“我只问你,去不去属地?” “我,我……”密心有不甘,有无可奈何了。 “我个锤子!”小甲火了,大声呵斥道,“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去,我有去的法子,不去,我就用不去的法子。你给个回答就要得了。” “小臣愿意去。”密艰难选择了半天,终究答应了小甲。 “你呐,三弟?”在密面前遇到阻力,小甲对伷露出一丝亲兄弟的亲昵口气,看着伷问道,“不会也是……” “回禀商王,伷愿意去属地,”伷心下早想好了,既然不能抗拒,还不如痛快答应,“伷已经快十岁,是时候为我大商贡献力量了。” “还是三弟痛快,好样的!”小甲笑了,“哥哥再给你十里地,一千户子民,三弟替哥哥好好管理。” “谢谢商王,伷一定不会让商王失望的。”伷心下大喜。 “商王,我呢?”看见伷得到了土地和子民,密也想扩大自己的属地。 “还不赶紧去自己的地方!” 密换来的又是一声呵斥,于是神情暗淡地应了声“是”就退出来了。 回到府里,密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想,同一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兄弟,朗格有他这种东西,说翻脸就翻脸?还赶尽杀绝。我住在这里十多年了,惹了哪个了,还非得赶去属地。我他妈就不去,他能朗格的,还能杀了老子不成? “公子,我们啥子时候走啊?”看到密气哼哼地回来,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侍卫明白是什么事,过来小心问道,“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问,问,你就晓得问!”下属都来催了,密感到自己脸面彻底没了,不由怒火冲天,冲侍卫大声呵斥道,“,啥子时候走,我不晓得吗,要你来问?问个锤子,问!” 被无端喝骂,侍卫悄悄走了,该干什么敢什么去了。 骂走了侍卫,密心里更不好受,心下拿定主意,还是看看再说,万一那个龟儿子被朝堂上的事情忙得忘了呢,岂不我就留下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慢慢地,密自己都以为小甲把他给忘了,生活似乎变得正常。该吃吃,该喝喝,密的生活有平淡无奇了。 这时候,一天早上,靡吃过饭在屋里和侍女们玩得热火朝天时候,外面起了骚动,一个粗鲁的声音吼道:“让开!让开!我们是后宫的侍卫。公子密在不在?喊他出来!” “你们有啥子事嘛,跟我们说就要得了,”是密的侍卫的声音,低声下气的,“我们公子出去了,不在府里。” “不在府里?你龟儿子哄鬼吗?”回后宫侍卫理直气壮,“我们监视这里快两个月了,一直没有看见他出来过,还不在府里。赶快喊他出来!” 知道瞒不过去了,密这才推开身上的侍女,慢腾腾地度出来,看见两个后宫大汉双手叉腰,站在门边,不由怒了,喝道:“你们是啥子东西,也敢来老子府上喝三喊四?” “是是,我们不是东西。”后宫侍卫一下子没了嚣张,声音小了。 “说,啥子事!”密的声音还是那么高。 “商王让我们来问一下,公子啥子时候走,”后宫侍卫说道,“我们好为公子送行。” “你们给我送行?”靡一脸的讥讽,“开玩笑吧,你们有哪个资格吗?” “是是,我们没得资格。”后宫侍卫赔着不是,“商王问,公子啥子时候走。” “啥子时候走,我晓得,用不着他操心。” “那,那我们朗格回复商王?”后公式为无奈了,一脸的祈求。 “真好笑!”密满脸的不屑,“你们朗格回复高,灌我屁事啊?滚!”呵斥完,进去了。 磨了半天,后宫侍卫连一句实话都没有得到,不禁为难了,两人互相看了一会,低头回去了。 感觉到饿外面安静下来,屋里的密知道,这样子拖,不是办法,只得来后宫,找老爹太庚说清。好在现在是早朝时候,小甲不在宫里,密轻易进来了。 太庚一直是哪个样子,身体不见好转,也没有恶化,看样子,比小甲还好一点点。见一月不见的密进来,太庚有点好奇,问道:“娃儿,你朗格来了?” “爸爸,小甲让我和弟弟伷去属地。”见了父亲,密没来由地就哭泣了,“可是我不想去,我想留在亳,照顾爸爸。” “你照顾我?”太庚睁大了双眼,“几个月半年都不见你的面,你朗格照顾我?”发泄完情绪,太庚语气和缓下来,说道:“娃儿,我晓得,你不想去属地。嗯,那我跟你哥哥谈一下嘛。” “爸,你一定要说转哥哥哦。”密本绝望的脸上又有了希望,“我真的不想去属地。” “能不能让他改变主意,我也不晓得。”太庚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我的消息。” “要得。”密站起来对着太庚抱拳行一礼,嘴里说着“你一定要让哥哥改变主意哈”,出了后宫回去了。 “龟儿子,好跟老子行一礼。”太庚从没享受过三个儿子的抱拳礼,有点哭笑不得。 下午,太庚睡了午觉醒来,在侍女搀扶下来了小甲的宫室。 “爸爸,你身体不好,有啥子事,叫人来喊一声,我就去了嘛,哪里用得着你过来吗?”看见父亲进来,小甲有点小激动。 “娃儿啊,听说你让你两个弟弟会他们的属地,”太庚被小甲的亲情感动了,随口说了来意,“可否让她们留在亳都,照顾我?” 小甲像看怪物一样,看了太庚一会,扭头对屋里的侍女、侍卫说道:“你们都出去。叫门口的侍卫走远点。”看见小甲的奇怪表情,侍女赶忙转身出来,带着侍卫走远了。 等侍女、侍卫走远了,小甲这才转身对着太庚,一声暴喝,“老东西!当初,你就不想传位给我,朗格,现在又想打我的主意了?” “娃儿,你朗格这样子说我呢?”太庚惊讶得不知说什么了。 “哪个是你娃儿?”小甲喊道,“我是商王,是王。你留下两个小狗日的,是啥子意思?想让他俩来杀了我篡位吗?告诉你,老东西,我小甲可没得那么傻。他俩必须走,离开亳都。”吼完,小甲那本就羸弱的身体颤抖不止,喘息了好一阵,又猛地冲太庚吼道:“老东西,你也给我滚!” “你,你,你!”太庚气得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头一栽被气晕在地上了。 看到太庚气晕倒地,小甲忽然意识过来,过分了,赶紧出来冲远处的侍女、侍卫喊道:“你们进来,扶老商王回宫休息。” 侍女进来,扶起地上的太庚,走了。 几天后,亳都的郊外大道上,两队人马坐着车子相继出了城,在慢慢悠悠地向远处走去。前面那队人车,隐约感觉到后面的动静,于是停了下来,等着他们。 待他们赶上来后,车上探出来一个胖乎乎的人头,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哟,这不是二哥吗,也回去了。”看见上来的廋肌麻杆的密,伷笑着打招呼,“妈的,还亲兄弟,都往死里整,真不是个东西!” “三弟啊,别说了,跟那龟儿子从一个娘肚子里出来,我都感到丢人。”密原想着,小甲会看在亲兄弟份上,会留下他在亳,结果大失所望,“哎!”重重叹息一声。 “二哥啊,别生气,”伷说着宽心话,“那种人不配当大哥,为他生气,不值得。”伷停了一阵,又说道:“好在,我不和那龟儿子同一个娘,只好忍了。” “值得这样了。”现在密也无法了,抬起头来,眼睛猛地亮了,“唉,三弟,你车上那个侍女蛮漂亮的嘛,你真有艳福啊。” “哦,你说小媚啊,”伷转头看一眼身边的侍女媚,对密说道:“二哥要是喜欢,就送二哥呗。” “这多不好啊,我朗格夺三弟的爱呢?”密嘴里说着,眼睛却移不开了,直直地盯着媚看。 “我俩兄弟之间说那些爪子?”伷笑说道,“媚,去公子媚车上。” “三弟,恭敬不如从命了。”密笑得欢了,最都合不拢来,“三弟,谢谢了。今后有啥子消息,我俩兄弟间多多合作,不要让龟儿子各个击破了。我先走了。”待媚上车来,密车上的御者一扬鞭子,牛车就启动走了,落下一路尘土弥漫在咒他们前面。 “二哥再见,多联系哈。”伷也向着自己的属地去了。 在伷身后远处路边树林里,两个大汉看见密、伷架着车走远了,尘土散开后,不见道上的牛车和人马,二人终于长长出了口气,笑着自语说道:“我们也可以回去了。” 后宫里,小甲听了侍卫的汇报,神经随即放松下来,人瘫软在床上,心底想道:我也该睡个好觉了。心里想着,瞌睡真的就来了,很快小甲就睡了过去。 看到床上呼呼大睡的商王,侍女们心中纳闷了:商王今天遇到啥子好事了,能睡得这样子香! 轻松愉快的日子过得舒心,可是也过的快。转眼间,小甲上位就快一年了。 这天晚上,烤肉特别香,小甲忍不住就多吃了两块。半夜里,肚子胀得难受,口又干,便喊来侍女,送过来水。喝水后,口舒服了,可肚子胀得更厉害了。一个时辰后,小甲被肚子折腾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肚子上出现了一道道像血纹的经络,小甲只感到肚子快爆了,在床上翻滚得更厉害了。?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2 睡在外屋的侍女进来看了小甲好几次,都没有问出来结果,只得不管了。等天亮了,睡醒过来,侍女进来,一看,不由大惊失望,小甲死了,肚子鼓得像口锅似的,只得惊慌失措地来了太庚的宫室。 “商商商,王,王死了。”侍女惊惶得说不成句。 “你是说,小甲死了?”太庚在自己侍女扶持下坐起来,问道,也惊讶了,“朗格死的?” “就那么死了,在在床上。”侍女稍缓过来神,话说得顺畅一点了。 “走,过去看看。”太庚在自己侍女搀扶下,来了小甲的后宫。看清情况,太庚派侍卫去把卿士咎单叫来了。 2.雍已 来到后宫,咎单也惊叹不已,睁大了眼睛,不能相信,“朗格会这样子?” “听侍女说,他昨晚吃多了肉,半夜又喝了水,”太庚虽然恨小甲,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心情不由难受,“就这样子了。现在,不是讨论他的时候,眼前得赶快定出来继任者。” “是是,还是商王考虑事情周到。”咎单汗颜了,“我认为,赶紧把公子密接回来,继承王位,一边稳定政局。” “这事,你去安排吧。”太庚说道,“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心情管理朝政,还请卿士多多辛苦一些。我代表大商谢谢卿士。”说着话,太庚站起来对着咎单抱拳行一礼。 “商王不要客气,这是单分内的事。”咎单赶紧站起来还礼,“那我告辞,商王也请回去吧。” 有人处理事务,太庚心里松一口气,起身回了自己的宫室。 咎单回到府里,派人把宰、臣叫来了,对他们说道:“昨晚,商王死了,臣,你派人去收拾小甲的宫室,宰,赶紧派信使去密的属地,对他说,老商王让他回来,有要事相商,并且要快。” “他要是不来呢,”宰说道,“该朗格说?” “嗯,就说老商王病危,急着想见他一面。”咎单思索一阵出主意说道,“不过,这话可不许在外面去传啊。” “晓得了。”宰、臣应道,随即回了自己府邸,派人做事去了。 宰的信使骑着马,五天后赶到了他们的目的地,跳下马来就上前打门。一阵“啪啪”声响过后,院门开了,里面探出来一个侍女的脑袋,惊奇地看着他们问道:“爪子的?” “我俩是亳都的信使,”信使说道,“公子密在不在府上?来请他快速回亳。” “公子不在府里,出去窜琴房有去了。”侍女犹豫一下,说道。 看见侍女狐疑的眼神,信使只得按宰教得说了,“老商王病重,弥留之际想见公子一面,还请你们赶快派人去找他回来。” “啥子!爸爸病重了?”信使刚说完,门里就出来了密,惊呼叫道,“快快进来,给我洗洗说说,是朗格回事?”侍女赶紧大开了门。 信使进去,在堂屋坐下,侍女送上来水,信使端起来喝几口,解了身上的乏,这才说道:“实话说吧,是商王小甲死了,老商王太庚和咎单商量后,安排公子密回亳继承王位。还请商王尽快启程,才好。” “是这么回事啊。”密说了一句,停下了,思想好一会,“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你们骑了几天的马了,先休息一晚,我们明天就走。” “谢商王体量。” 密叫来奴仆待两位信使去休息后,就对自己的侍卫说道:“你带两个人去公子伷的府上,让他赶快回亳都来,务必叫他快点来。” 侍卫应了一声“是!”就出来带着人赶去了伷的府上。 休息一夜后,次日起来,信使就来催密启程,密为难说道:“你俩也看见了,我的身体不好,骑不成马,要不你俩先回去,我在后面坐着车子就去了亳。” “不行啊,宰说了,要我俩跟着商王一起回去。”一个信使说道,“要不,把你的牛换成我俩的马,牛车变为马车,说不定会快一点。” “也对。”密说道,“那换吧。” 换上马匹的牛车快了许多,密七天后赶到了亳,进后宫,面见太庚。太庚把情况说了,靡考虑一会同意了太庚的安排,又担心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也不行,这样吧,我算过度,当两年,让三弟伷继承,朗格样?” “到时候,你是商王,你想传给哪个,那是你的权力。”太庚笑了,“我就不干涉了。” 次日,密登上大殿上的高台,在上面坐下来,俯视着满殿的群臣,心里忽然有了享受的感觉,心说,还不错嘛。耳边响起了值日官的喊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一边的咎单坐直了身子,看一眼密,说道:“依照惯例,新商王第一次上朝,需要为自己去一个号,以便群臣称呼,商王,你准备取个啥子?” “我嘛,”密思索一下,说道,“叫雍己吧。” “臣等恭贺商王。”下面响起一片恭贺声音。 待殿上安静下来,臣出班说道:“启奏商王,小甲的葬礼啥子时候进行?” “就放在明天吧。”雍己说道。 “明天太紧张了,时间来不及啊。”祝出班说道,“按照惯例,商王死后下葬,需要安排人牲殉葬,明天来不及找人牲。” “商王小甲素来例行节俭,”雍己说道,“他的葬礼,就不用人牲了,在郊外挖个坑,简简单单埋了就是。这样子,我大商可以节省一些,也符合小甲的一贯做法。” 听着雍己的话,满殿大臣心里都明白了,雍己这事在公报私仇,在报复小甲赶他出亳。尽管大家都明白,可是都不敢说出来。 “商王,这样子的葬礼不合我大商的祖制啊。”祝惊讶了,“怕是要不得哦?” “有啥子要不得的!”雍己立马火了,满殿大臣都不知道,他在与谁发火,接下来一句有了答案,“当初,他赶我兄弟俩出亳都时候,合祖制了吗?祖制,他都不讲,那就没有了。”雍已把自己气得脸都白了,“就那么办!” “是。”祝一听商王这样安排,也无语了。散朝后,祝随便找来十多个奴仆,在郊外挖了一个坑,把小甲的尸首推进去,填上土,算是葬了。 高空上,厚厚的云层里,有一个幽灵在黯然地看着郊外的安葬,牠也无语了:当初自己是做得过分了些,把兄弟俩赶出了亳,尤其对那个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二弟。牠在忏悔自己活着时候的鲁莽,在悔恨自己活着时候做下的过错,眼看着空荡荡的墓坑里,没有殉葬的人牲,没有牺牲,甚至没得一个棺材板,就那么一个胀鼓如同一面圆鼓似的尸首扔在泥土下面,任由虫子噬啃吞噬。 “兄弟,你太过分了!”空中的幽灵欲哭无泪,“那怕你给我一张竹席裹一下,也要得嘛。可是,你都都不愿意给!”幽灵好似听见了自己的哭声,“我,我,当初在过,也没得你过分嘛,好歹还留了你俩的性命嘛。”幽灵不由自己地抽泣了,抽泣得不能控制,“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这时候,一阵微风飘过来,幽灵身不由己地跟着风儿飘起来,飘离了牠的墓坑,想在看看自己那惨相时,已经找不着地方了。但幽灵不死心,还在天际间,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寻找牠的那个归宿,然而,牠哪里还有归宿呢?早让牠自己给扔了。 远处高空上,飘飘荡荡地,过来两个带着高帽的家伙,看见飘荡的幽灵,一把就捉住了,“走!跟老子回到地狱销案去!” “不去!我不去!”幽灵挣扎着,心有不甘就这样去了地狱,“我还有事情没办完呢。” “你还有个鬼的事情!”黑白无常哪理睬牠,捉住就要走。 这时候,一阵狂风夹着黄沙吹过来,弥漫了天空,弥漫了幽灵,也弥漫了黑白无常。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幽灵随着狂风快速翻滚,脱离了黑白无常的控制,非得越来越快,很快就要到天尽头了。 正在万通洞外闲逛的申公豹忽然心血来潮,感觉到了幽灵的飘荡,立马跨上坐骑,向着幽灵追上来,在幽灵飞刀天尽头之前,将牠收进了魂囊,赶紧返回来,落在青城山的后山上。 拍着鼓鼓囊囊的魂囊,申公豹一时不知道怎么用牠,辩坐在地上细思量一天,才有了主意。稍事休息,找来八个没有记名的小鬼样的徒儿,申公豹对牠们笑说道:“你们不是一直说,想去下界享受一下帝王的生活吗?好,我就让你们去体验一下。” “好嘢!”一群小鬼顿时手舞足蹈地欢呼起来。 “小声一点!”申公豹顿时慌了,低声吼道,“要是让我那师父晓得了,你们都没得耍了。”小鬼徒弟们于是安静下来,细心听着申公豹的安排,“刚收了一个冤魂野鬼,你们刚好归了九九合一之数,我把你们带回下界去投生,让你们体验帝王生活,但是,你们的帝王生活的时间长短不一定,得看你们的造化了。最长是六十天,最短只有十天,根据甲乙丙丁,你们自己在我的囊中抽吧。” 于是九个鬼魂伸手进申公豹的魂囊里各自抽了一个天干地支,都欢欣不已。细一看,三个甲,一个乙,两个丁,一个壬,一个庚,一个辛。 “好了,你们都抽了,现在就不管了我的事了,你们下去想朗格做,就朗格做,”申公豹说道,随手指着小鬼,“你,你,你,你你,你,就按这个顺序,下去投胎吧。”转眼间,围着申公豹的小鬼消失不见了。申公豹心里这个得意啊,无法形容:狗日的太乙,有师父支持,老子弄不过,给龟儿子捣点乱,老子还是能做到的,“嘿嘿。”申公豹心里想着,嘴里不由就乐出了声音来了。 正在洞府修炼的太乙真人,感应到了申公豹的“嘿嘿”声音,掐指算计一番,不由大惊,急忙来到师父洞中。然而天尊这时候也在修炼,太乙只得站着干等。 感觉到了太乙的惊惶,天尊收敛神魂,从冥冥中回过神来,微微睁开眼睛,嘴里低声说道:“太乙,啥子事情啊,如此惊惶?” “师父,不好了,”太乙说道,“申公豹放了九个小鬼下凡去了。” “没得事得。”天尊临危不乱,“你的中国乱不了,会平安传承下去的。再说了,你那二哥,不是要下去吗?所以,这九个小鬼,是应运而生的。”说完,停了一阵,忽然转了话题,“朗格不相信师父吗?快回去练习吧。” “是。弟子回去了。”看见天尊神情淡定,太乙终于放心下来,回了自己洞府。 等太乙出去后,天尊才伸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狗日的申公豹,险些坏了老道的大事,幸好老道我早有安排。”原来,天尊已经安排好了天乙二哥下凡投胎的事,结果申公豹来了这么一出,节外生枝,天尊暗中掐指细算一番,知道了没有大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下已经对申公豹极度不满了。 这里记述的,是中界的事情。在下界,又是另外一番忙碌。 亳都,雍己拜了咎单为卿士,执掌朝政。雍己因为自己身体本就不好,和小甲的身体差不多,后来到了属地,以为商王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成天沉迷于女色,身体亏空得更厉害了。现在,忽然上位作商王,顿时感觉待力不从心,于是街道咎单他们的信使口信后,知道是回来做王,就派自己的侍卫去把伷叫回亳都来帮忙。公子伷也有属地回来了,参与执政。?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3 伷回来了,雍己虽说可以少操一些心,但身体上的先天不足,让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了。上位一年后,雍己已经上大殿的高台已经需要侍女的搀扶了,每天上朝,比登山还累,坐在上面要喘息半天才有气说话。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雍己就坐直身子,对下面的大臣说道:“雍己我上位才一年,正是发展大商的时候,无奈雍己身体不行,眼看生命到了尽头,因此,我决定传位于公子伷。”说完,雍己还想表述一番,无奈下面已经开了锅,只得停下来喘息,只听下面的大臣议论劝解。 “商王身体还没到灯枯油尽时候,目前还不需要退位。”这话虽说是劝留,但让雍己心思很不是滋味,不由看了说话人一眼。 “商王身体欠佳,朝政有我和卿士负责,商王只管领导我们就要得了,不用商王操啥子心,”是公子伷的声音,这话听着还顺耳,“请商王,不要退位。有了商王在,我们心里才觉得硬气。” “请商王不要坡起我们。”这话听着像是媚娘的孩子说的话。 “大商需要商王。我们需要商王。” “请商王和我们在一起。” 朝堂上,闹哄哄的,吵得人头都大了。好容易等下面稍微安静了一些,雍己抬起双手向下压了压,朝堂上终于安静下来了。雍己饱含深情地说道:“其实,雍己也想和大家在一起,为了我大商国的奋发图强,奉献我的精力、智慧,无奈心有余力不足啊,还请各位大臣原谅雍己的自私。说实话,雍己也不远这么早就退位,毕竟我才十三岁。但是,我也没得办法。”雍己说了一大篇,不得不停下来,喘息一会,“所以,请众位大臣恭贺新王登位。” “恭贺新王上位。”一直没吭声的咎单,首先恭贺说道,站起来面带微笑对着公子伷抱拳行一礼。 “恭喜商王上位。”大臣们见状,跟着恭贺伷了。 见王位顺利传递,雍己就站了起来,他身后的侍卫急忙过来扶着他下了台,交于一旁的侍女。雍己进了后宫。 3 雍己下台腾出王位,伷移身到中间位置坐下,重整面容,微笑看着下面,过了一阵说道:“伷还年轻,执政经验不足,还望卿士,和大商的大臣们,尽心辅佐才好。” “臣等愿意竭尽全力,跟随在商王身边,把我大商发扬光大。”殿堂上,一片表决心的声音。 “按照惯例,我是不是也得取个号?”伷看着坐在旁边的卿士,问道,咎单微笑着点了一下头,嘴里说着“就是”。得了咎单的肯定后,伷转过头来,看着殿上的大臣说道:“那,我就叫太戊,这个号,好啊,听着顺耳。”说完,太戊看咎单一眼,“卿士可有人才推荐?” “启奏商王,单正向说这事呢。”咎单转身向着太戊说道,“但认识一人,极有执政理念,因为他的爸爸就是我大商国四代商王的尹,掌管我大商的国事朝政几十年。单年纪已衰,他正好可以接替咎单。” 咎单这么一说,朝堂上的老臣们都知道是谁了,但太戊因为执掌朝政时间短,不明白咎单说的是谁,于是问道:“不晓得卿士说的是哪个?” “他就是尹相的儿子伊陟。”咎单终于抛出了他的推荐。 “伊挚?伊挚不是跟随成汤征战天下、早死了好久了吗?”太戊迷惑了,“难道又活过来了?我朗格不晓得呢?” “哎,商王弄错了,”咎单解释道,“不是那个伊挚,是伊陟。”咎单把“陟”音咬得特别重一些,以示区别。 “哦,是这梦一个人萨。”太戊忽作恍然大悟状,其实他还是没有听出来区别,只是顺着咎单的话说着,“还请卿士,把‘伊挚’请来亳都。” “是。”咎单应道。 过了两个月,咎单来了后宫,身后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太戊抬起眼睛来细细一看,心下十分惊讶,心说,这年轻人和传说中的尹相太像了。伊尹在的时候,太戊还很小,脑子里有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年轻人来了身边,太戊有一种恍惚,恍惚伊尹活过来了。 “商王,这是尹相的幺娃儿伊陟,”咎单说道,“他从小手尹相的教育,心想的执政理念,他都学到了,完全可以看着是又一个尹相。” “好好。”太戊高兴地说道,转头看着年轻人,只见他神情有些紧张,站在面前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太戊笑说道:“年轻人,坐吧。侍女,上水来。”侍女应一声,很快送了茶水过来。“请喝水,别紧张。” “是,不紧张。”伊陟嘴里说着,手里捧着的豆却在微微摇晃,凑到嘴边几次才喝进嘴里。 “说说,尹相都有哪些执政理念啊。”太戊端起来豆喝了一口。 “父亲一生,掀起跟随成汤东征西讨,主要是战阵战法多一点,”伊陟低声应答道,“但是,父亲更多的是,后期三十年的朝政管理,主要是以仁政为主,主张还利于民,轻赋少税,同情人牲,服饰上,主张贵族与平民分开穿着,易于辨认……” “很好,很好。”伊陟把尹相的一套理念,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说了一大通,听得太戊神情专注,脸上一直微笑着,“我大商国一直就是主张仁政,轻赋少税,衣裳也分为十二大类,啥子人,干啥子的,一眼就看出来。” 看见太戊满脸的兴奋,咎单放心了,“商王可以先让伊陟辅助管理一些政务,要是满意了,在安排位置,免得出笑话。” “好好,卿士看着安排吧。”太戊笑说道,“嗯,就让他住在尹相的府院,反正那个院子一直空着。” “谢谢我王赏识。”伊陟站起来对太戊弯腰抱拳行一礼。 咎单也站起来告辞,和伊陟出了后宫。 晚上,太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外面闹哄哄地乱了好一阵,但瞌睡得厉害,眼睛实在睁不开,心想有不管什么事情有侍卫侍女处理,也就放心大胆地接着睡觉。天亮起来,吃过早饭,就来大殿上朝了。 值日官喊过后,臣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昨夜子时,老商王太庚、雍己先后去世死了。” “啥子?两个都死了?!”太戊惊讶非凡,“我说嘛,昨夜后宫闹了一夜。” 太戊这话说得让大臣们无语了。和你的老子、兄弟睡在一个地方,他们死了,你都不晓得,你这个娃儿、兄弟当得真够意思啊!可是大家都不敢说出来。 “是的,都死了,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臣说道。 “内史和祝应该仔细占卜一次,选一个大吉的日子时辰,祭祀两位商王。”台下和大臣们站在一起的伊陟出班说道,“这次,是同时祭祀两个王,人牲可以适当多两个,嗯,就用四个吧。” “四个!”祝以为他听错了,“四个,绝对少了!不要忘了,这次是祭祀两个商王啊。四个,你当打发要饭的!”对伊陟,祝真是无言以对了。 “我们大商,一向以仁政掌朝,”伊陟说道,“应该放弃人牲,改用牺牲,和方明。人牲可以留下来,做奴隶,种庄稼,收割粮食,参与围猎,为我大商子民所用。” “真是一派胡言!”祝气疯了,“人牲祭祀,是我中国历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祭祀习惯和风俗,牠代表我中国子民对天神的尊重,代表我大商子民对先人的怀念,朗格说为了两个奴隶就放弃人牲呢?真是胡说八道!” “那就再增加两个人牲。”太戊赶紧出来平衡说道。 “以前我们祭祀成汤时候,都用了三十多个人牲,现在祭祀两个王,留个,绝对不够!”祝说上瘾了,“朗格也得是个人牲,才像话。” “商王说够,就够了。”宰出班止住了祝的啰嗦,转头看着祝,低声喝道:“你别太过了!” 祝赶紧闭了嘴,心下却在想着,这活是没法干了。 祭祀下葬时候,太戊看在雍己让位和太庚父亲的份上,特地跪下,朝着那父子两人磕了五个头,害得参加祭祀的大臣们跟着跪下磕头,像死了自家的老子似的。 安葬了太庚、雍己后,太戊就一心扑在国事上。尽管有伊陟理事,太戊还是感觉缺少办事的人,总想着从哪里忽然钻出来一个两个贤人,帮着他做事,那样,大商就会快速发展了。 这天,太戊下了朝带着几个侍卫坐上车子,到亳都郊外散心。 看着绿油油的庄稼在地里长势旺盛,太戊的心情极好,心里不由想起少时老父亲领着他们兄弟三人在后宫院子里玩耍宵夜的情景。 天上的明月,稀疏的星星,草丛里鸣叫的蟋蟀,池塘中跳跃的青蛙,还有从院落里跑出来的白猫、黄狗,都是他们的玩伴,陪着他们渡过了美好的童年。在那个叫伷的少年还没有从童年中走出来的时候,几个大汉就闯进了他的府院,少年的童年生活就戛然而止了,被迫离开亳,踏上远征的路途。这时候,少年知道了他与王志坚的区别,他必须生活得小心谨慎,否则就有可能,说不定哪天会有人闯进他的府院,要了他的小命。好在,先人在天之灵保佑,那样的惶惶日子很快结束,还让二哥的人接了回来。 “你们不能这样!” 远处的一声呵斥,终止了太戊的思绪,抬头望过去,那边树荫下的空地中央,围着一群人,有股股浓黑的烟雾腾空冲天。 “那边好像在祭祀先人。”驾车的御者说的不很肯定。 “走,过去看看。”太戊说道,车子就拐道朝那边去了。 林中平地上,几十个贵族羌的人围在一堆柴火边,柴火堆一边,巫师正在和天神交流着思想,询问天神的要求。巫师身后边靠近柴火堆的台子上,十多二十个人牲被五花大绑着,站在那里,神情麻木,面色如死灰,等着被大火吞噬。 “人家商王死后祭祀时才用了两个人牲,你家没有死人,只是祭祀先人,朗格能用这么多的人牲呢?”一个年轻人大声怒斥最后贵族们,“你们这是残忍不仁,不会得到上天的保佑的。” “这么多的人,拿来作奴隶下地干活,可以多收好多粮食。”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着,结果换来一个凶狠的眼神,说话者赶紧闭了嘴。 “你狗日的,说老子们不仁慈,”一个大汉冲着那个年轻人不怀好意,“那好,只要你愿意做人牲,就可以换下来这二十个奴隶。这生意划算吧,一个换二十个,你可愿意?”大汉眼里发射出来真真恶意的目光,看得人胆寒,“你说吧,可是愿意?” 听到这个屋里的要求,周边的人们全都敢怒不敢言。人家又不是你家的奴隶,凭啥要作你家的人牲,让你烧死?然而出乎大家意外的是,场子中静默了好一阵后,那年轻人有了回答。 “要还我作人牲,也可以,”年轻人说得义无反顾,“但是,你们必须换这二十个人牲的平民身份,你们可愿意?” “你哪里让我们看见,能抵得上二十个奴隶的价值?”旁边的贵族出来一老头,问年轻人,“你要是让我们觉得值,我们就答应你的要求,否则,哼!”?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4 他这一声“哼”,让人不寒而栗,众人都知道,这年轻人只怕今天不能够活着走出去了。 “不能,”年轻人说道,“可是,我可以调动中国,让大家生活的更好,更安康。” “不能,那就好。”老头眼中顿时射出来凶狠,“你就和他们一起做人牲吧。绑起来!”老头转过身来,满脸气恨恨地,“敢来我祝家闹,就要想到被烧死的可能。” 随着老头这声爆喝,四个大汉冲过来,抓住年轻人的双臂,就捆绑起来。 “你们这群残暴不仁的家伙!”年轻人奋力挣扎,仍无济于事,不一会就被捆起来了。 “住手!” 又一个声呵斥,吸引了老头,转过来一看,一个贵族模样的胖小伙站在他面前,不由愣了,收敛锐气,问道:“小胖子,你是爪子的,也跑来这里撒野?”老头说完,觉得不过瘾,于是改口威胁道:“我劝你,韶关闲事,让我家族长晓得了,你这小小的贵族,只怕也得低下你的狗头。” “你家族长,不就是哪个在大殿上的祝嘛,有啥子了不得的?” “小胖子,你少说大话。”老头看一眼对话人,“祝,你晓得是做啥子的吗?告诉你,怕吓到你,他是代表商王,与天神沟通的,天神有啥子想法,全是我家祝说了算,到时候,他要你家死完,都不是难事,明白吗?”老头说得正得意时候,伸出手来就想拍拍小胖子的脸,不料被一支有力的钳子钳住了,疼得他额上直冒冷汗,嘴里不由叫起了“哎哟”。 “他就是商王!” “他是商王?”侍卫捏住老头的手腕,轻声说道,却带给老头无限震撼,“你哄鬼啊?商王住在后宫,哪里会来我们这乡下?” “我要把那个年轻人带走!”太戊说得坚决,没有商量余地,“有啥子问题,让你家的祝大殿上来和我谈。” 看到这急转直下的局势,那边抓着年轻人的四个大汉早傻眼了,愣愣地站着。 侍卫过去,拉过来年轻人,跟着太戊上了车子,走了。 “他真是商王吗?”直道太戊他们走得没了影子,老头还站在地上发愣,自语问着众人。 后宫,太戊坐在杌子上,端起豆来就喝了一大口,解了心中的干渴,抬起头来看着地上站着的年轻人,“你叫啥子?你说,‘你可以调动中国,让大家生活的更好,更安康’,这是真的,不是吹牛?” “我叫臣扈,我说的那话,是真的,只是没得机会。”年轻人刚才听见了侍卫和那老头的对话,知道眼前坐着的小胖子是商王,“只要商王给臣扈一个展示的机会,我一定帮助商王开拓出来一片天地,让我大商国在上一个台阶。” “哟呵,口气不小嘛。”太戊看着臣扈的眼神里,全是怀疑,没有信任,“那你倒是说说,现在我们商国存在哪些问题,和你的应对策略。” “要说问题,第一,就是经过小甲、雍己两朝王后,我大商失去了大多数诸侯、方国的尊重,他们都认不得世上还有大商的存在……”臣扈说道,看一眼太戊面前的水豆,“敢问商王,可以给我一豆水吗?” “上水来。” 太戊一声喊,侍女赶紧送来了水。臣扈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心中舒服多了,“第二,现在人牲制度太残忍,人牲也是生命,却被活活烧了;第三,商王虽然勤政,却没得一个善于掌控大局的人,为商王策划,常常是看着事情作了不少,却看不到多少成效,偶尔能显现一点出来,也是很微弱的……”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太戊笑了,“那么,找到了问题,对策是啥子呢?坐下说吧。” “其实吧,找准问题是关键,对策就不是问题了,”臣扈坐了下来,说道,“以前的一些做法,就很有效,换一种说法就是,有些问题,商王已经在解决了。” “是吗,我朗格不晓得做了啥子?”太戊看着臣扈,反问道。 “关于人牲问题,我大商历代商王,都是以仁慈见长的,”臣扈说道,“比如,雍己在藏小甲时,就没有用人牲,大王你在处理太庚、雍己时候,也和祝争取了少用人牲。这都是仁慈的体现。” “那么,诸侯方国不来觐见,我该朗格做?” “这个更简单了,更不是问题。”臣扈说道,“只需按照历代商王的做法去做,就解决了。” “嗯,是这么回事,”太戊微笑着点点头,“说到点子上了。照你的观点,加入要要武装巡视,得要多少兵士、兵车?” “现在,和以往已经大不同了,马匹进入了战阵,我们就得显示出吓呆战阵的特点来,”臣扈说道,“马的奔跑能力远远快于牛,我们把过去的兵车换上马匹,会让对方触手不及的,大大加大了我方的胜算,可以速战速决,缩短战阵时间,降低战阵的成本。”臣扈避开了兵士、兵车数量,因为那是司马、将军们的事。 “很好!很新鲜,很奇特!”太戊忍不住鼓掌了,“还有一个问题,关于大局,你有啥子观点,也说来听听。” “关于大局,这就不好说了,因为它很空洞,不能具体。真要具体了,那就变成细节了,不是大局。大局只能在考虑所有国事时候,来统筹,让无数个细节来集中才能体现出来大局。”臣扈说道,“如果非要用具体的事例来说,倒是也有一个。自从大禹建立姒夏以来,到我们大商国,我们的信息传递,都是靠口说,事件记录都是靠绳结,这样子,极易造成错误出现,影响到商王的政策策略的执行,因袭,我们需要一种能够记录在木板上,大家都能看得懂的符号,来帮助记录。” “你说了这半天,我还是没懂,你的意思。”太戊迷惑了。 臣扈扭头左右找寻一阵,最后眼光落在眼前的水豆上,拿起来说道:“比如,这个‘水’,就需要找一个符号来代替它,任何人,不管他是哪个,只要看见他的符号,就晓得说的是‘水’。这是一个文化的问题,他可以传递我大商的观念,记录我大商历代商王曾经做过的事情。但是,他又是很难完成的一件事情,需要大家,包括,商王你,那些贵族、平民,还有奴隶,一起来努力,才能做成这事。并且,还不是一年两年、十年三十年能完成的,的很长一段时间来做这事。” “别说了,”太戊一下子被臣扈说的难住了,“这个文化,估计我太戊这辈子是见不到了……” “这事受难就难,说易它就易,”臣扈边说边又在四处搜寻了,看见一个侍女送水上来,就指着侍女对太戊说道:“比如侍女,这是一个,我们就可以在板子上划一道,如果再过来一个,就是两个,我们就在板子上划两道。这就是文化的符号。” “这个事情,”太戊一下子哭笑不得了,也不知道如何来表达心里的想法,“真的像你说的,说它难,还真难;说简单吧,还真是简单。” “这就需要商王你来大力提倡,要求我中国国内的所有人,不分高低贵贱,都来把事情急在板子上,”臣扈说道,“时间久了,把大家发明的符号集中起来,选出大家都认同、认识的符号传承下去。几十年后,几百年后,甚至几千年后的人,就都晓得我们商王当年作了那些事情,商王是哪个。文化就这样有了。” “这个事情先放下,”太戊说道,“先说一个眼前的。你说的这些有关大局的话,我都有兴趣,你就留在我后宫里,帮我谋划吧,吃的、住的、穿的,我都替你解决了,大殿上你就不要去了,因为我一时还没有想到给你一个傻子位置。你看朗格样?” “臣扈的命都是商王救下来的,我一切都听商王的安排。”从此臣扈就住在后宫,为太戊谋划事情。 一天,太戊上朝,路过殿堂前面的院子,看见天井里站着一堆人围在一起,于是也过去看热闹。“都在看啥子啊,这么多的人?” “商王,来了?”伊陟转过头来见是太戊,立马招呼道,“这天井里,一夜间长出来两颗树苗来,还相互抱在一起,像夫妻一样。大臣们都在看稀奇。” 太戊仔细看过去,两颗半尺高的小树苗,紧挨在一起,相互缠绕,有小孩的小臂粗细。“这是一颗桑树,一颗楮树。天井里长出树来,夏天可以遮荫纳凉嘛,不错。”太戊笑说道。 “只怕不是这样的。”伊陟脸上一阵阴一阵晴,好似哭笑不得的样子,“没得人撒籽种下,这树是哪里来的,真是想不通。不晓得,以前这天井里有没得树子?” “从我记事开始,好像没有见过天井里的树啊。”太戊说道,“朗格,不好吗?” “好不好,我不晓得,不过总感觉不吉祥。”伊陟说道,“还得看看树苗的长势发展。” 没有得到答案,太戊没了兴趣,回身走向大殿。身后的大臣跟随其后,进殿来上朝了,大家边走边小声议论着天井里的怪事,有说预示吉祥的,有说不吉祥的,没有定论。 大殿上,值日官喊过惯语,啬出班说道:“启禀我王晓得,自太庚十五年以来,各地诸侯方国前来亳都朝贡的越来越少,到了小甲时候,就没得朝贡的了,我大商在诸侯方国心里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司马。”太戊喊道,司马出班应声“在”,太戊对他说道:“责成你,安排一次武装巡视,你就带我出巡一次吧。这次出巡不在人数多少,在于让地方上的那些诸侯方国看到,我大商的快速反应,快速打击。” “是。”司马应道,“如何快发,商王可有啥子具体的想法没得?” “我们可以把拉战车的牛换成马匹,自然就快起来了。”太戊说道,“一马换一牛,当然,战车的辕木、车架就得相应要加固一下,不然会散架的。这次巡视嘛,先派五辆战车、五十个骑兵,三百兵士,就要得了。”太戊边想边给出了规模。 “是,陈下来就派兵操练。”司马手腕退回班中。 “另一个事情,要大家一起来做,”太戊端起豆呡了一口,“以后为了增加信息传递的可靠性,所有信使,都得用刀斧把信息可在板子上,以作凭证,避免出现口误。大臣们上朝奏事,也得尽量把要说的是可在板子上,一面说错说漏事情。” “记事不难,刀和木板都有了,”伊陟出班说道,“难的是,我们在上面刻啥子,用啥子来表达我们要说的事,要表达的信息?” “这个嘛,”太戊笑了,“就得看大家自己的了,你们想刻啥子,就刻啥子,就一条,大家都得刻,说话时候,我们都得看着板子上记的信息说,按照板子上记的细心做事。当然,我也得刻板子。” “商王啊,你这个主意嘛,好是好,就是没得谱了。”宰出班说道,“我刻的板子,有我自己说去,刻个圈圈,我说是圆,他说是豆,再一人就说成鼎釜了。” “开始是这样子。”太戊说道,“但我们可以取一个共同的原则,用最少的刻刀数来记清楚意见事情。比如,一个人,一豆水,一个烤饼,这个‘一’就可以刻一道,要是二个人,二个饼子,这个‘二’呢,就刻两刀,三,刻三道,等等。在比如,我们这个‘人’,不管男人、女人,成年后都要生活在一起,相互帮助支撑,我们就可以刻上两道相互撑着的刀痕,来表示‘人’。朗格样,像我这样子笨的人,都想到这些法子,各位大臣,你们比我太戊聪明多了,难道还想不到办法?” “我们商王哪是笨啊,明明比我们聪明多了嘛!”大殿上一时叫苦不迭,“我们这些老家伙,脑筋一点儿都不灵活,商王这招王令,不是为难我们这些老家伙吗?” “少在这里废话!”太戊大喝一声,“大家下来,自己想法子,以后上朝大家必须看着记事板子说话,不准空口说白话。”太戊停了一阵,又说道:“以后爱要逐渐向地方诸侯、方国推广记事板政令,包括平民、奴隶在内,谁要是违抗政令,就得受罚。”?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5 “是。”满殿大臣应得十分违心,说着违心的话,“臣等不敢违背商王政令,用记事板说事。” “散朝。”太戊喊道,起身下了高台,边走边说道:“武装巡视的事情要抓紧办。” 散朝出来的大臣们,今天全都心事重重的,无心看左右一眼。 回到后宫,太戊对臣扈说了天井中的双树之事,说完问道:“不晓得,对此你是啥子看法?” “双树并存,同一个空间,”臣扈自语一句停下来,低头苦思好一阵,才抬起头来望着太戊,欲言又止,“这个,这个……” “啥子意思,你倒是说啊!”等了半天,不见结果,太戊有点急了,催道,“难道对我还不放心?” “这个对商王你自己,倒是没得啥子影响,”臣扈说得很勉强,“对商王的后人,有没得影响,就不好说了,要看商王你自己了,看你自己具体朗格做了。” “你是说……”臣扈这话让太戊听得云里雾里的,像说得很有道理,又像什么都没说,于是冲口而出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大商的传承兴旺,当然跟商王我有关啊。” “不是那个意思,”臣扈赶紧纠正说道,“我是说,商王自己一生过得光明磊落,以德服人,仁慈执政的话,今后,商王之后的大商,那怕有一点争执欺负,也是小事,不会影响到大局,如果……,那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大商就此……” “行了,说了半天,还是等于啥子都没有说。”臣扈把太戊说得心情烦闷了,“你去吧,我还要休息。” “尽管商王心情烦闷,但是臣还是要说,”走前,臣扈小声说道,“一句话,以德服人,仁慈管理,对我大商没得坏处的。”说完,悄悄出来走了。 这时候,太戊都懒得理他了,嘴里哼着“晓得了”,任由臣扈出门去了。 一夜睡醒,洗漱一番后,侍女送来早饭吃了,太戊就出门上朝来了。一处后宫大门,只觉得天空阴沉沉的,好似没有太阳似的,太戊心不由觉得奇怪。往外走,进入天井,但见里面的空间绿荫遍布,树荫遮天,天井里,昨天还是小孩手臂粗细的双树,已经长得无比粗壮,两个大臣在树下,环手相牵都抱不过来了,树冠都快长出了大殿的屋顶,冲天而去。 看着这惊人的长势,不知道两棵树最终要长成什么样子,太戊不由惊得目瞪口呆了。 来到朝堂上,太戊不能故作镇定了,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就问伊陟:“朗格,朗格成了这样子了?” “臣听说妖异敌不过美好的德行,商王在治理国家方面是否做到了不够以德服人?”伊陟出班应对说道,“臣下建议,商王你,私下真心诚意地反思一下自己的一生,加强自身的品德修养,做个以德服人、仁爱勤政的好商王。” 听了,太戊真是无语了,心下大骂着伊陟、臣扈:这帮狗日的,朗格都是这幅嘴脸?好像老子他妈是个品行低下的商王似的,都叫老子以德服人,仁爱勤政?太戊想罢,生气归生气,“以德服人,仁爱勤政”本不是坏事,可眼下朗格才能解决那该死的“合欢树”啊?坐在那里闷想了一会,低声说道:“内史,祝,”二人永生出班,望着太戊,只听他说道:“占卜一个时间日期,祭祀天神。” “是。”内史、祝归列。 “商王啊,这事不能拖了,的及时办理。”伊陟又出班说道,“祭祀前,商王自己,需要慎重对待,剪了手指甲、脚趾甲,理好发,洗干净身子,需要显示出对天神的尊重、敬爱,祭祀的小国或许会更好一些。”伊陟走的四他老子伊尹的路数,不管那棵妖树死不死,他让太戊加强品德修养都没错。假如怪树不死,就说明太戊德行还不够;怪树死了,就更皆大欢喜,伊陟的预言完全正确,,太戊以德服人了。“最好,今天就把祭祀上天的是做了,眼前的麻烦越早处理了越好,可以减小怪气现象的影响。” “那好。”太戊决定了,“内史、祝,就今天晚上在郊外祭祀上天。大家回去准备吧,散朝。” 回了后宫,太戊吃了午饭,把肚里拉干净,进了浴室。叫侍女拿来热水,太戊跳了进去。一番搓揉后,太戊神清气爽,真是天凉好个秋! 夜晚的郊外,大臣们全聚集在一起,空地上燃着火光,火光下,猪、牛、羊个一支,是拴在柴火堆旁,再前面是摆着方明的小台子。一边的祝正在与天生沟通交流。普通的子民看来,他只是在手舞足蹈,嘴里喃喃自语一番。伴随着祝的手舞足蹈的是,太戊端坐在方明旁边,闭目思过,在反省他一生的过错。 天空上,这时候繁星点点,皓月当空,撒下来皎洁的清辉,普照着中国的山川河流。 “焚牺牲!”祝装神弄鬼完了,大喝一声。旁边的侍卫即刻把捆着的牺牲推进了大火里,三只牺牲在里面歇斯底里地悲惨惊叫一阵后,化作了灰烬。很快火光暗淡下来,渐渐熄灭了。 祭祀完上天,大家收工回府,静等效果。 尽管太戊依照他说的做了,上天也祭祀了,伊陟回到府院,心里还是没底。次日散了朝,伊陟独自一人出来散步。走着走着,无意间来了祝的府院,伊陟于是打门进去了。 祝本名巫咸,是大商国巫师界的头面人物,没有哪个人能在巫师行业上和他一较高下。巫咸有一个巫师国,叫“巫咸国”,那里的人有通天彻地之能,他们左手握青蛇,右手握红蛇,是他们来往天上与人间的交流方式。巫咸本人在亳都郊区有一个死人院落,就是上次太戊救出臣扈的那地方。巫咸作为首席巫师,却对大殿天井中的“合欢树”避而远之,他只会“祝”,祈祷好的东西快快来临,不好的东西不要来,对于已经出现的“合欢树”无计可施,只能听从太戊的安排和大臣们的建议。 看见伊陟进来,巫咸本不想理他,伊陟却响着他抱拳行礼了,“巫师啊,好清闲,我可是愁死了哦。” “有啥子愁的,”祝说得很轻松,“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会走。” “你这是啥子意思?”伊陟似乎听出来了一点意思,“巫师啊,你是说,那怪树是上天的安排在天井里的,他到时候就会自己消失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可是啥子都没有说啊。”祝把自己撇得干净,生怕惹到太戊,上次焚人牲的事就让太戊不高兴了,最后一个人牲都不敢烧了。心中的气,祝一直没地方发泄,不由加了几句暗含诅咒的话,“怪树的出现,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只怕要影响到我大商的王位传承,或许太戊不会受到影响,他的后人嘛,就不好说了。” “哦,晓得了,”伊陟故作恍然大悟状,“太戊是一个强势的王,没人动得了他的王位,他的后人就有可能被人抢了位置。”伊陟自语说着,长条上的水都没顾上喝,就站起来走了,“谢谢巫师的启迪。” “有啥子谢的,我啥子都没有说啊。”看着伊陟走远,祝返身回来了。 第二天,大臣们路过天井时,发现“合欢树”还是昨天那么粗壮,大家私下暗自奇怪:不晓得昨天晚上的祭祀是不是有效,但都不敢议论,悄悄过去,进了大殿。 大殿上,太戊心事重重地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值日官喊过惯语后,司马手执小木板,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武装巡视队伍明天就要出发了,请商王前去校场作讲几句,以鼓舞将士们的士气。” “这个事嘛,司马代表我讲了就是,”太戊坐直了身子,却说得没精打采,也没兴趣检查司马的小木板上记的什么了。 “是。”司马回到班里。 过了几天,太戊上朝中,发现那颗“合欢树”枯萎死了,不由自个笑了起来,心说,昨天还是粗壮得遮天蔽日的,一夜过去朗格就死了,似乎还有点不舍的意思。 进了大殿,堂上的群臣欣喜若狂,在相互议论庆祝着怪树的死亡消失。 值日官喊完惯语,伊陟就出班说道:“怪树死了,表明我王德行齐天,这简直是我中国子民的宏福啊,天佑大商,祖先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大商国。” “我王德行齐天,”群臣齐声颂道,“天佑大商,祖先在天之灵在保佑我们大商国。” “妖树消失,大殿又亮堂堂了,”太戊今天的心情特别好,“伊陟,辅政有功,特升为尹,今后可坐于台上,与我平坐。” “感谢商王的赏识。”伊陟立马出班奏道,对着上面的太戊抱拳行一礼,“辅佐劝导商王,存善去恶,把我大商过发扬光大,本是小臣的职责所在,没得啥子功劳可以说的,因此,请商王允许伊陟站在下面,接受商王的尹赏,坐于高台上,就不必了,请商王允许伊陟所请。” “好,准了。”太戊微笑道,“出升伊陟为尹外,再赐伊陟烤肉百斤,黍米两斗,以示奖励。” “谢商王。”伊陟退回班里。 看到伊陟所得赏赐,祝眼馋了,随即出班说道:“我王继承大商历代商王的美德,妖树难以兴风作浪,消失是必然的。”祝边想边说道,“治理中国,以德为先,仁慈随之,减轻子民的赋税……”祝巫咸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大堆,都是些医德领先,勤政为民的说词。后来有人讲巫咸的这些说词整理成《咸艾》和《太戊》两篇,以利传诵。最后,巫咸没有如愿,得到太戊的封赏。 怪树死了,伊陟的声望如日中天。散朝后太戊在宗庙里表扬了伊陟,不再把他当作臣下看待。伊陟得到一个臣子能得到的极限:他像他父亲伊尹那样,受到商王的尊重和大臣们的膜拜。 4 天井里的怪树死了,太戊的心情大好,真是迎来了事业、家庭双丰收的局面。 夫人前后两年一口气给太戊生了两个儿子,都能走路了,两个小家伙整天嘴里“爸爸,爸爸”地叫个不停,乐得太戊成天也是合不拢嘴了。 散朝回了后宫,看见两个小家伙在房里踩着细碎的小踮步,摇摇晃晃地走着,太戊就伸出双手冲他俩喊道:“庄儿,发儿,来爸爸抱。” 庄是哥哥,走路很稳,也快,三两步就过来了,太戊一手抄起来,搂在怀里,另一只手还在向跑在后面的发招着,“娃儿,快过来,爸爸抱。” 走路不稳的发在地上左右晃动着,过来,嘴里喊着“爸爸,抱抱”,脸上笑得涎水串串,亮如珍珠。等冲入太戊怀里时候,发的小嘴笑得更欢了。 太戊抱着小哥俩,左亲亲右亲亲,说不尽的欢乐幸福,站起来在屋里转着圈。太戊在的时候,侍女们都得到解放,可以轻松休息一阵了。 现在的朝堂上,全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太戊和大臣们都满面的笑容,笑得开心,笑得欢畅。 啬出班说道:“今年,我大商又是一个丰收年,粮食虞姬比昨年要多收一成啊。” 牧正也出班,看一眼手里的小板,上面画着一个道道,两个道道,说道:“我这边,十头母猪,一窝就下了十只小猪仔,并且长势旺盛,活蹦乱跳的。另外的两百只羊,也下了两百个小羊羔子,”牧正说到这里,目光一下转阴了,“就是,有一头牛,昨夜难产,折腾了半夜,最后下出来一头小牛,可是是死的。” “司马,你那边的马匹呢,今年 可有小马驹儿出来?”解决了生活吃肉的问题,太戊的注意力转到了战阵上,“我可指望着马匹来拉车、驮人呢。” “启禀商王,”司马出班说道,“军中的马匹,现在有一百五十匹了,可以组建一个小型的骑兵队伍,和二十辆战车,应对一般的诸侯方国,没得一点问题,就是对付上千人的敌军,也占有绝对的优势,这方面,我大商不用担心。至于今年的小马驹嘛,也生了三十五匹,比昨年子略少了五匹。不过,请商王放心,我下来,和牧师们商量商量,一定想办法,把欠下的补上来。”?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6 “嗨,司马不必耿耿于怀的,”太戊笑了,“马匹,当然希望多一些,不过,偶尔少几匹,也没得关系,明年再补上,也是要得的。” “商王啊,今年的事情,今年就得做完,可不能拖到明年去。”司马说道,“我一定把欠下的五匹小马驹儿让她们想办法生下来。” “好好!”太戊赞叹说道,“司马是我朝的榜样,大家都要向司马学习,今天的事情,今天一定要做完,不能拖到明天去。” “我王圣明!”大殿上齐声响着这个声音,“臣等一定做到,当天的事情当天做完,绝不过夜。” “圣明个锤子!”太戊笑了,“大家只需要把精力放在做事上,这些虚套的废话,就不要说了。” “是,臣等一定把精力放在做事上。” 这时候,宫外的站殿侍卫进来说道:“启禀商王晓得,今有梁州的益国前来觐见。” “放进来!”一听有诸侯来贡献,太戊兴奋了,大声喊道。大殿上顿时响起来一阵嗡嗡声,所有大臣都十分兴奋,全都议论个不停,因为亳都已经有快十年,没有看见诸侯方国了。 说话间,进来两个身穿锦服的人,服饰的样式和殿堂上大臣身上的差不多,色彩鲜艳明亮。他俩身后跟着四个挑担背筐篓的随从。来人走到大殿中央,像上面的太戊拱手抱拳,朗声说道:“梁州益国国君刘,前来觐见大王,恭祝大王洪福齐天,身体安康。” “梁州在我大商的西南边上,”太戊看见国君身上的锦服,心里暗自喜欢,嘴里安慰应答道,“国君前来亳都,实属不易,路上一定吃了不少艰苦吧。” “我们益国地处偏僻,道路艰辛、遥远,沿路全是崇山峻岭,山弯连着山弯,”刘说起来沿路的艰辛,就滔滔不绝了,“来一趟亳都觐见大王,真的不容易。还望大王看在我们益国觐见大王的辛苦,原谅这几年没有能及时前来拜见大王。”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太戊笑道,“就不要说啥子以前了,想我大商的祖先,也是要翻越崇山峻岭,长途经商的,其中的艰辛,我们也是晓得的。” “感谢宽宏大量、慈爱的大王。”国君刘笑了,他旁边的年轻人向身后招一下手。随从带着背篓上来,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来意见贡品,国君报一件。 “烟熏香肠,两长串。”地下就摆着大堆粗索一般的黑红物件,估计得有三四十斤,看得大臣们云里雾里,因为从未见过。 “烟熏腊肉,两块。”这次摆出来的是长块状黑红东西,也有四十来斤。大臣们继续着怪异眼神。 “干花椒粉,十斤。海椒粉二十斤。”这次的东西装在布袋里,看不出来形状。 “宠物大猫一支。”国君刘说着,随从从背篓里抱出来一个胖乎乎的黑白大活物,黑眼睛,黑耳朵,黑腿,毛色发亮、光滑,前肢双手正抱着竹枝吃得津津有味的,看着甚是憨态可爱。国君刘补充说道:“这个大猫,它只吃竹枝,不吃其他的,不吃饭,不吃肉,偶尔要喝些水,特别好养。现在还小,不伤人的,长大了,会有危险,需要圈起来养。”一边的大臣就有人围过来,伸手抚摸着,触手柔软,甚是舒服。 “吭吭。”高台上的太戊看着大殿上的混乱,立即咳嗽两声,大臣们即刻回到自己位置上,神情zhuangyan,可眼色暴露了他们心底的好奇,不时看向一边的大猫。 “另有大米,五十斗,小麦,四十斗,都送去啬府了。”国君刘说道,“本来还带了两筐红苕,可是走在半路上,全烂了,都摔在大山里了,不然大王就吃得到它了,可好吃了,甜甜的。” “国君,你说前面那个黑红的叫啥子?”臣低声问道,“朗格吃法?” “哦,哪个是我们益国的特产,叫香肠,腊肉,可好吃了。”刘说道,“吃前,放在水里洗干净,再在釜鼎里煮小半个时辰,就吃得了,好吃得很。”刘停了一下,又说道:“我们这里还有一点,是路上的口粮,大家可以尝尝味道。”身边年轻人就从随从身上搜出来一些,发给大臣们。 大臣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有心急的,忍不住放进嘴里嚼了两下,顿时“嘶嘶”吸起凉气来,嘴里感觉火辣火烧的,等这股烧辣感觉轻了,嘴里又回味着无穷的香味,让人食欲大涨。而有的大臣则涎水长淌,还不忍丢下,仍在大嚼着。 “是啥子味道?”坐在上面的太戊,看着下面大臣们的怪相,忍不住问道。 国君刘等人见了,也在心里纳闷,这些人是朗格了,这幅嘴脸! “启禀商王,这香肠啊,吃在嘴里火烧火燎的,”伊陟出班说道,“但是,过后有特别的香,回味无穷,让人嘴里难受,但是就是舍不得丢下,总想吃。” “是吗?”太戊也好奇了,站起来下了高台,来到国君刘身边,撕下一小块塞进嘴,刚嚼了两下,就吐了,“哎呀,这样子辣人,不好吃嘛。”说完话,嘴里的味蕾有告诉他好吃,于是又撕了小块丢在嘴里,强忍着多嚼了几下,嘴里终于回味起来香味,太戊连着嘴里的唾液一并咽下了。 太戊回到高台上坐下,回味着香味,半天后,高兴现于脸上,大声说道:“梁州益国国君,万里觐见商王,有功,特升为伯,参与梁州事务管理,今后的贡品里,需献香肠、腊肉。” “谢大王赏,刘子孙后代,永远是大王的子民,忠于大王。”国君刘对着太戊和慢点的大臣抱拳鞠躬一圈,“臣刘,好有贡品一件,蜀锦两卷。”他的随从,拿出来色彩艳丽的锦布长长两卷,摆在他们的篓上,这锦布和刘他们身上穿的一样,光鲜艳丽,煞是爱人。 “好,好!”太戊赞赏说道,“送去个部门收好。” “是。”臣出班应道。益国刘伯带着他的人出殿去了。宰散朝回到自己的府邸,就能派出信使,将太戊的王令通知到梁州州长。 梁州刘伯就像带头人一样,他前来亳都觐见太戊,开启了一波觐见潮,随后半年多时间里,陆续有诸侯方国前来亳都朝贡觐见,带来了无数的贡品、贡粮,啬的府院里的大商国库顿时充盈得满满的,珍宝满架,粮食满仓。太戊也相应地封赏了一些诸侯方国。 太戊现在有三个儿子,叫庄、发,和整,庄和发相差一岁多不到两岁,整就小多了,比庄笑了十来岁。一天三兄弟正在屋里吃着益国刘伯进献来的贡品,只见三个少年辣的倒吸凉气,可受理的香肠、腊肉就是舍不得丢开,结果弄得鼻涕长淌,忙得一边的侍女不停地给哥仨擦拭。 这时候,宫门外有人打门了,侍女出去打开,后宫侍卫探头进来说道:“司马来了。” “放进来吧。” 随着太戊的允许,司马进来了,看着哥仨的吃相,不由哈哈大笑,“这玩意儿香是香,就是有点儿辣了,让人又爱又恨,还舍不得丢下。” “也许这就是他们那里的特点吧,”太戊说道,“当年姒少康就是因为会做美食,才得到了他的第一支五百人的力量,据说就是这个味道。”说完,太戊抬头看着司马。 “哦,你看,我把正是给忘了。”司马拿出小板子,看一眼说道,“这次带队武装巡视的大将军回了亳都,他一共巡视了中国九个州,见了九十三个诸侯方国的国君,所有诸事都还顺利,我大商的将军一到,那些心有懈怠的国君们立马都紧张起来,表示立刻派出信使前来我亳都觐见商王。从这一阵子的情况来看,武装巡视的效果还是不错,成效显著。不过呢,其中,也出现了一些意外。”司马停下,端起长条上的豆喝水,喝着喝着,这水就喝不完了,好像把他要说的事情给忘了似的。 太戊就那样看着他,也不说话。司马犹豫半天,最后决定还是说出来。 “不晓得商王还记不记得,当时成汤灭夏桀时候,他有个儿子叫獯粥,给跑了,没有捉住,”司马看一眼太戊,没有看出表情变化,于是接着说道,“据说,这个獯粥在斟鄩夏宫时候,伊挚和夏桀的一个小老婆好,成汤灭了夏桀,獯粥就拐带着夏桀的这个小老婆逃出了斟鄩,后来就没了消息。这次武装巡视时,大将军他们就遇到了一支骑兵,来去快如风,到处抢劫。” “成汤灭夏,快一百年了,夏桀的儿子早该死了吧,”太戊说道,“肯定不是那个獯粥搞的鬼。” “说得对,那是獯粥他们的后人。”司马说道,“这不是关键,关键是,他们的行动非常快,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他们全骑在马上,见东西就抢,见人就杀。雍州、冀州和幽州,三州北边的子民吃尽了苦头,当地的子民被他们屠杀殆尽。” “这还真是个麻烦。”太戊一时没了主意,“司马可有啥子好主意?” “我想,我们也得发展骑兵才能与他们对抗,不然,哪天他们杀到亳都来了,可就麻烦大了。”司马说道,“问题是,我们的马匹不多,一时不能组建大规模的骑兵队伍。建议牧正重点繁殖饲养马,并且禁止私自宰杀马匹。” “要得,就按你说的办。”太戊同意了,“司马说的是将来的事,眼前的北边子民受到那些人的骚扰,应该如何解决呢?” “现在,我们还没得办法和他们对抗,只能避其锋芒,”司马说道,“把北部边界地方让给他们,把我们的子民往南迁。” “南迁?”太戊自语说道,“南迁,往哪里迁?” “冀州、幽州,北边全是大山,影响还不是很大,而雍州呢,北边全是沙漠戈壁,地势较平坦,非常不利于我方的固守,”司马说道,“南迁得再远,他们有骑兵,都跑得过来。因此,我想啊,何不把雍州和梁州并了,将雍州边民迁到梁州去,梁州全是大山,可以很好地保护我方。” “这倒是一个办法。”太戊自语说道,“不过,还得在朝堂上议一议,看看有没得更好的办法。” 司马把事情说完,也就站起来出了后宫。 早朝上,大将军出班奏道:“兵部领兵将军叶带领八百兵士巡视完诸侯方国,回来交旨。” 高台上的太戊,微笑着看一眼大将军,说道:“大将军辛苦了,可否给大家说说,巡视细节?我们殿堂上的人都有兴趣,想了解一下,地方诸侯的情况。” “职责所在,不敢说辛苦。”大将军对着太戊抱拳行礼说道,“本次巡视前后经历两年零七个月,共巡视了九十七个诸侯方国,见了九十六个国君、族长,九州的州长、伯都见了,基本没得啥子惊奇之处,小意外也有三件。”大将军口中的小意外,对普通大臣就是生死大事,不由勾起了大家的关注,全都集中精神看过来。大将军说道:“本次,是我第一次去梁州,进入梁州前,过了陈仓,就是大山,其险峻,猿猴不能过,其高耸,鸟雀不能飞,其模糊,云山雾罩,伸手难见指头。我们这次走了三个月,摔死了五个兵士,损失了六匹马,才进去见了梁州州长,经过州长介绍,出来时候就顺利多了,只用了一个半月时间。” 听着大将军的叙说,大臣们全都睁大了眼睛,倒吸着凉气。长年行军打仗的兵士,都在山里摔死了,可以想象,那山是何等的险峻、陡峭、难行,都在心里为大将军点赞。 “后来呢?”太戊把心中的气顺过来后,问道。 “从梁州出来后,我们就去了雍州,”大将军说道,“我大商的诸侯方国,对我们倒是很欢迎的,就是途中遇到两波北方的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来去迅速得很,我们追都追不上,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杀完抢完就跑了。幸亏我们也有骑兵,不然就真有可能回不来了。听当地方国国君说,那是夏桀的娃儿獯粥的后人,叫啥子荤粥,这名字很怪,我第一次听说。这两次相遇战中,我们的骑兵斩杀了他们五个骑兵,抢回来他们抢走的东西,把他们赶回去北边两百里地。” “哎呀,大将军为我大商的安定,功不可没啊。”宰出班说道。 “不敢居功。”大将军客气说道,“但是,那只是临时之策,没有彻底解决问题。” “众位,对于这件事情,可有啥子良策?”太戊问道。?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7 “启禀商王,”伊陟出班说道,“依臣意思,雍州北边,到处一马平川,骑兵来去自由,神速快捷,全因为无忧山峦阻挡。而梁州呢,却是遍地大山,处处是山,不利于骑兵奔驰。因此臣想,可否把雍州北边的子民前往梁州去,让那帮荤粥蛮戎抢不到东西,也杀不到我的子民。” “嗯,相卿的想法不错。”太戊应道,“大家还有啥子想法没得?” “臣赞同相卿之见。”司马出班说道。 “臣也赞同。”宰出班应道。 “臣等都同意相卿的想法。”满朝大臣惊人地统一了意见。 “没有反对的吗?”太戊也惊奇了,满朝文武难得有了同一个观点。 “臣等没得再好的想法了。” “宰,令你下来,组织人员执行,雍、梁二州合并事项,同时组织人员将雍州北边子民迁往梁州。”太戊说道,“并后的州还叫雍州吧。可是九州方圆,我们大商子开国以来说了近百年,现在少了一个州,总觉得拗口,大家就再讨论一下,各州的调整,凑够九州之数。” 于是殿堂上,群臣争着发表己见。经过一番争论后,统一了看法,认为可以将冀州分开,为两个州,将北边部分定为幽州,南边为冀州,调整青州为营州,扩大徐州地界,把扬州、荆州向南移,以加强对南边的控制。 “好友啥子奇闻趣事没得?”定了大事,太戊还想让大将军说说巡视的艰难,以激励朝中大臣。 “其他的,倒是没得啥子了,”大将军说道,“不过是风餐露宿,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小事了。在幽州,也遇到几个荤粥的骑兵,不过我们的骑兵还没有冲过去,他们就跑了,不成气候。” “大家还有啥子要议的?” 太戊刚问完,门外站殿侍卫就进来说道:“启禀商王,有扬州会稽国国君前来觐见。” “放进来。”太戊现在见的诸侯多了,不像当初雍州刘伯他们来时那样兴奋,只淡淡说道。 侍卫出去一会,会稽国君带着人就进来了,不一会,大殿上就又一次摆满了贡品。 会稽国君等人觐见完出了殿,殿外站殿侍卫有进来了,“启禀商王,今有西戎方国前来觐见。” 太戊今天可真够累的,散朝时间早过了,可就是不能散朝,只得打气精神,冲侍卫说道:“放进来!” 随即进来五个身穿羊皮大袄、胡子拉渣的汉子,明显比殿堂上众位大臣粗壮高大一些。领头一汉子进了大殿,就匍匐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对着高台上的太戊一阵摇,嘴里说着半生不熟的话语,“雍州西边,来自三危的西戎方国,觐见我大商无上荣光的大王,敬祝大王身体壮壮,寿命长长……” 殿上大臣听着这话语乖乖的,意思又清楚,不禁在心底暗自私语说道:戎狄说话,就是不一样。 西戎国君报着贡品喊道:“风干黄羊十只,”一边随从大汉摆出来剥了皮、干得像树干的黄羊,摆在地上,“山鸡五十只,风干豹虎两个,五彩玉石两大块。”国君说完随从抱出来两个包袱,揭开,顿时殿上生辉、亮堂。众大臣被宝石一晃,急忙眯起了眼睛,以阻挡刺眼的光芒。 待眼睛适应后,太戊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定睛看着下面,只见五光十色、绚烂多彩的,光芒四射,“好!好!”太戊连说了两声“好”。 “另有两百斗的洋芋,已经送去了啬府。”国君说道,“另外,我们西戎,热烈欢迎大王前去做客,共话大中国的未来,指导我们三危的生产、生活。” “好好。”太戊还是打着哈哈,应道。 国君展示完了贡品,随从收起来,送去了啬府,收入国库。 “散朝。”太戊是在等不及了,说完就站起来下了高台走了。 回了后宫,太戊坐下,大大喘息了一阵,侍女送来茶水喝了两豆才解了心下的疲惫,有了精神。吃了午饭,休息起来,庄、发、整三兄弟过来,太戊抱起四岁的整,乐呵呵地看着他笑。 “爸爸,我要看大猫。”整挥着小手比划说道,“圆圆的圈圈,黑黑的耳朵,还有粗粗的腿儿,我要看大猫。” 太戊这才想起去年梁州刘伯贡献来的那只大猫,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就答应了整,“要得,明天带娃儿去看大猫。” “爸爸,我们也要去看。”十多岁的庄、发说道。 “好好,明天都去去看。”太戊笑说道。 这时候,侍女送水进来,低声说道:“据牧正说,那个大猫死了。商王怕是看不成了。” “啥子时候的事,我朗格不晓得?”太戊随意问道。 “好像只活了半年,”侍女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说完下去走了。 “哦嗬,看不成了。”太戊无奈了。 “我要看大猫,”整开始耍无赖了,“我就要看大猫。” “好好,娃儿要看大猫,”太戊说口哄着,“爸爸让它们在送一支来。” “爸爸,他们啥子时候能送来呢?” “两个月,三个月吧。”看着歪着小脑袋的小儿子,太戊真的醉了,一脸的幸福。 “好嘞,又有大猫看了。”整从太戊腿上梭下来跑了。庄和发也走了。 哄走了儿子,太戊开始想另一个事情。西戎盛情邀请,该派哪个去呢? 早朝上,太戊把派人出访西戎的事交给宰去办。宰出班说道:“西戎全是高大威猛的汉子,我们派去的人也应该是一个大汉,刚好我那里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就是王孟。” 再说王孟,是宰身边的一个侍卫,有一身功夫,有准备时候,七八个汉子不能进他身边,去三危那种危险、蛮荒的地方,他是合适的人选。 “下来,你自己派就行了。”太戊说道,“可以让他坐牛车去。” “晓得了。”宰说道。散朝回到府里,宰把王孟叫到跟前,对他说道:“你把家里的老婆娃儿安顿一下,准备代表商王,出访西戎。嗯,这次商王给你派了两辆车子,坐着去。朗格样,够气派吧?” “西戎可在雍州的西北最西边角角上,那里属于三危地界哦,”王孟语气里有了畏惧害怕,“那里的人都是野蛮人,动不动就是生死相拼。能不能换一个人去?我家里可是上有八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娃儿?” “野蛮?你怕他们啥子?”宰不屑了,“你这样子一个九尺大汉,还有一身的功夫,三五十个人都近不得你身边,还怕他们野蛮?我真是服了你了。你说,像我这种不到七尺的人,怕他们野蛮,还说得过去嘛。” “战阵上,不是一个人的事,”王孟说道,“再厉害的汉子也怕群殴,他们上来百八十个人,我就是一个铜人,也会被锤匾的。” “我可告诉你啊,这个决定是商王做的,”宰没招了,只能把太戊抬出来,“你可要想好了,还想不想在亳都活下去?”停了一阵,又说道:“商王说了,只要你出使西戎,成功回来,升你做后宫的侍卫长,食禄长两成,要是不同意去的话……”宰歪着头看了王孟两眼,“到时候,就不要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哦。” “可是,可可可……”王孟欲哭无泪了,“好吧,我去。” “这就对了嘛。”宰笑了,“你放心去出使西戎,你家里的老母和娃儿,我派两个侍女帮你照顾到你回来。这次我派十个随从,和你一起出使西戎,都是彪形大汉,路上万一遇到意外,你们可以有个帮助。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过两天就走吧。” “谢大人对家里的关照。”王孟站起来对宰鞠躬行礼,走了。 三天后,王孟和他的十个随从,带着太戊给西戎的赏赐,和自己的食物、水,坐着牛车,向西出发了。开始几天,路途景物和亳都一样,没有区别。二十天后,出了陈仓,再向西来,只见到处都是黄土,难得见到几颗绿树,连野草都难见到,王孟心里渐渐凉了下来。 这时候,回想起家乡的青山绿水、绿树成荫,王孟暗地死的心都有了,悔恨当初不该松口。 一路西来,很难见到水源,十一个人都不敢大口喝水,嘴唇上的皮一块一块起来,手抓住轻轻一撕就掉了。他们节约下来的水都留给拉车的牛喝,不然,大家都得下来走路,就更加艰苦了。 再往西来,就是岐山。山下的族人听说王孟从亳都来的,就热情接待他们。王孟在岐山补充了食物、水后,继续上路了。随后,路过了方国氐、羌,都受到了当地族人接待。从羌出来,一路就没有人烟了,使团十一个人历尽千辛万苦,又走了一个月,沿途一共走了三个月,终于到了西戎。 方国西戎的国君得到消息,听说亳都的使团来了,迎出来一百多里路。当国君见到使团时候,王孟他们一个个就像叫花子一样,蓬头垢面,须发成结,早没了大商人的整洁干净。 “化外方国拜见大商天使。”国君带着他的随从,匍匐在沙地,朝着王孟等人行大礼,像拜见天神一样,虔诚之极。拜完,递上来青稞酒。 王孟接过来,灌了大口,自己觉得嗓子烧辣,可神清气爽,浑身的疲乏顿时没有了。把牛喂了青草,大家上车,就来了西戎的国都——几十顶随时可以迁走的帐篷,帐篷里吃喝拉撒睡,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水洗漱。 当晚,王孟吃过烤羊腿后,把从亳都带来的赏赐与国君交接了,当即倒下就睡过去,顿时不知身在何处了。第二天醒来,国君热情招待了他们,吃的无非是牛羊肉,喝得青稞酒。休息了几天,王孟告别了国君,带着西戎给大商的馈赠,风干羊腿、牛肉,和青稞酒,以及喝的水,有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了二十天后,这天来到一处,到处是风吹走石的隔壁。大家累了,正准备找个地方休息,恢复体力后早走时,远处忽然冲出来一队启禀,向着王孟他们来了。 “准备战斗!”王孟一声令下,十一个大汉,即刻组成了一个小的战阵,对着冲到面前的十几个骑兵的马腿一阵猛砍,马倒下了,马上的人掉落下来。王孟等人砍瓜切菜一般,就杀死了进犯的敌人,但是自己这边也付出了代价,死了五个人、和拉车的牛。 没有了牛,车子不能走了,六个人真是哭天天不应,哭地地不应了,只好坐在原地,望路兴叹。 从此王孟这一路大使团就留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与亳都的大商失去了练习。后来与当地的戎人结合,出生的后人都特别高大健壮。再后来,到了殷商后期、西周前期,有人见过王孟的后人,自称他们的国为“丈夫国”。 5 诸侯方国觐见终于告一段落了。 太戊与宰、臣和啬私下对着小板子上的记录统计了一下,前后持续两年多的觐见活动,太戊接见了七十六个诸侯方国国君,啬府里大商的国库一下子充盈起来,近十年内亳都的人吃穿不用愁了。 为大商国带来如此丰厚的收获、威望的,当然离不开太戊的一系列政策,然而更直接的原因,是大将军的那次武装巡视。因此,大将军费中衍也得到了该有的收益。 早朝上,太戊兴奋得笑着对下面的大臣说道:“近两年来,前来我大商贡献的诸侯方国,前后共有七十六,中国国库里的粮食也满了。为我们大商带来如此丰厚回报的,是兵部大将军费中衍,前年是因为他的一次看似平常的武装巡视……” “商王,你这话有些过了,”宰出班说道,“为我们大商带来如此丰厚回报的,不是大将军的那次巡视,尽管他的巡视也有些助力,但是更主要的,是对商王执政以来所执行的还利于民、仁慈执政的回报。”? 第5章小甲、雍己、太戊:巧用人员成中兴8 “臣等赞同。”诸大臣齐声说道。 听着下面大臣的附和,太戊笑了,不再述说原因,直接说道:“因为大将军在巡视中的贡献,特封费中衍为候,封地五十亩,子民一万人,地方在豫州王室北边。宰、臣下来落实。同时,升费中衍为车正,希望他费中衍积极改良战车,提升战车的进退速度,最好能将马拥在战车上,以适应当前我大商面临的形势。” “谢商王封赏。”费中衍出班谢道,“费中衍将不遗余力地改进战车,使之神速进退,灵活自如。” “是。”宰和臣出班应道。 散朝后,臣就着实落实费中衍的车正府院,过了两天就收拾好了。 费中衍坐在属于自己的肚里府院中,心情格外舒畅,心想当初在去梁州的大山中差点丢了性命,也算值了。但是想到当初把性命丢在那山里、连尸骨都没能找出来一块的那五个同伴,费中衍的心情没来由地又低沉下来了,心中暗自对他们的在天之灵祭祀一番。 接下来,车正开始考虑自己的职责,该如何改进战车。以前两头牛拉的车子,慢悠悠地在战阵上跑着,连走路的兵士都追得上来,速度上一点优势没得。太戊说的换成马拉,还真是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牧正那里有多少马匹。想到事情,车正就起身山来了牧正的府院。 隔着很远,一股家禽家畜的奇异气味就飘了过来,费中衍闻着这股气味,不觉有种亲切感觉,不免加快了步子。 “牧正,牧正在吗,我来看你来了?”还没进院子,费中衍就扯着他特有的大嗓门喊起来了,“牧正,在不在?” 正在费中衍准备再次撤开搡门喊的时候,院门开了,牧正满面堆笑地站在门边,说道:“啥子大风把我们的费候吹到我这里来了?先给你说好啊,我这里可是味道大得很哦。不怕的就进来。” “味道大?”费中衍笑问道,“有死人腐烂后的味道大吗?我费中衍在死人堆里都睡过来了,还怕你这里的味道?真是笑话。”两人说笑着就进来了。 进屋坐下,喝了水,费中衍就直接说道:“我是大老粗,不懂得文化,我就直说了。你这里有好多马,能上阵的那种?你也晓得,商王要求把马用在战车上。” “马啊,不多,也就三百多匹,能拉过一百五十辆战车,”牧正笑说道,“不晓得够不够你用的?” “将就够了。”费中衍说道,“能对付上千人的战阵了,要是对方的人再多一下,就难应付了。” “啥子!还将就?”牧正一下惊奇了,“这可是我大商王太戊大力发展畜牧近二十年以来获得的最后成果,我们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嘞。” “哎呀,你别急嘛,”费中衍笑了,“我这只是习惯说法。我晓得,牧正为了养马,付出了一生的精力,辛苦了。” “辛苦啥子的倒没得,跟你大将军在战阵上以性命相拼比起来,我这些都不是啥子,”听到车正的道歉,牧正也笑了,“还是大将军辛苦了。” “告辞了。”费中衍知道了马匹数量,就站起来出了院门。 这天,费中衍正在府院内捣鼓他的战车,院外有人打门了,侍卫出去打开,太戊进来了。 “哪个来了?”费中衍没有抬头,自顾在一辆牛车上比划思想着。 “车正可有了啥子主意没得?” 一听这属地的声音,费中衍赶忙抬起头站起来,“哎哟,商王!”车正一脸的惊奇,“朗格来了?” “爪子,我不能来吗?”太戊看着车正反问道。 “不是不是。”费中衍赶紧说道,“我一心在想着这车子,侍卫们也不找呼一声,没能出去迎接商王,真是失礼得很。” “迎不迎接,倒是小事,你的车子该的朗格样了?”太戊问道,“我可时时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我想了一下,”车正说道,“上阵时候,车上站着射和刺,中间还有御者,这样子,车舆就有些宽,车子重,两条牛拉着没得速度,跑不起来。要是换成马,快是快了,而每只轮子只用二十四根辐辏,就受不了冲击力,容易散开。所以,我的想法是,把轮子的辐辏增加到三十根,以增加车轮的稳固程度。” 费中衍脸上一本正经,很专业的样子。太戊却不买他的帐,问道:“就这些?还有呢?” “没了。”费中衍说道,“有了速度,战车又牢固,我们就可以上阵冲杀了。” “那车子的灵活性呢?”太戊问得很专业,费中衍无语了。看他无法回答,太戊就自己回答说道:“这个车辕,能不能再短一些?车舆能不能再窄一点?” “这样子改后,灵活倒是有了,”费中衍说道,“可是,容易翻车啊……不过,可以通过平常的练习来掌握。”车正笑了。 “另外,軎可以用铜质的嘛,可以增加它的耐用性。”太戊说道,“赶快做出一辆样车,过几天,我再来看的。”太戊说完就走了。 “晓得了。”费中衍应道,起身送太戊出了府院。 经过太戊提醒,车正很快就做出来一辆样车,战车的车辕缩短了二成,车舆变窄三成,增加辐辏数量,再换上铜质的軎,战车大变样了,看上去及笨重又灵活。套上两匹马,在校场上驰骋一个时辰下来,战车完好无损。站上去射、刺二人,战车还是迅捷异常,就是射刺两人总感觉太挤了一点,总是觉得要碰着对方了。 “哎呀,这车不错!”兵士啧啧称赞起来,“大将军,就是不一般,今后上阵我们就所向披靡了。” “这是商王发明改进的。”车正说道,“大家都觉得不错,等我再做几辆出来,我们对杀冲击一下,看看效果朗格样。” 两个月后,费中衍又做出来五辆战车,和先前的那辆,一共六辆。费中衍分为两队,互相练习了十天的对攻冲杀,感觉熟练了,就把太戊和满朝的大臣请来观看新战车的对攻效果。 太戊坐在主阳台上,面前的长条上摆着铜质酒樽,里面盛着美酒,香气扑鼻。费中衍和大臣们站在他身后,双眼注视着校场上的兵士。但见他们手执木铲、骨斧、竹镰、石刀,背背弓箭,真是威武,彰显大商的威严。 等六辆战车上的御者、射、刺站好到位后,司马挥舞一下手中旗帜,相隔一里的两队战车顿时冲杀过来,兵士们喊声摇旗呐喊,声音震天。两队战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前冲来,只见惊尘避天,看不见里面的战车和车上的兵士,箭矢在两队战车间穿梭,转瞬间,两队就碰撞在一起了,看得主将台上的太戊和大臣们目瞪口呆。 “太快了!”半天回过来神的太戊,没想到换上马匹后,战车有如此的快,握在酒樽上的手伊挚没有移动过,完全忘了手中的酒爵,“太快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战车就杀到一起了!”宰说道,“这要是在战阵上,对方没得准备,那不一个回合就决定了胜负。真是太好了!” “嗯,快看了,那灵活性朗格样呢?”太戊说道,“演练一下,让大家看看。” 司马把旗帜在手里绕了几下,一对战车退下去,剩下三辆静待原地,等候将令。司马手里的旗帜又绕了几下,校场上的战车顿时在快速走着曲里拐弯的线路,绕锝主将台上大臣眼花缭乱,辨不清哪里是战车,哪里是尘土,大气不敢出。等场上的尘土散尽,三辆车仍静静停在原地,没有动过的迹象。 惊魂未定的大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有一句话,“太好了!大商无敌!” “现在是双马战车,如果换成三马拉车,战车就可以做得更大些,有更强的抗冲击强度。”太戊有提出了新的改进方向,嘴里却问着司马,“这车有名字没得?” 司马转向车正,问道:“这车叫啥子?” “还没得名字,请商王给七个名字吧。”车正过来对太戊说道。 “今年是丙寅年,就叫寅车。”太戊边想边说道,“另外,寅车还要考虑,增大车舆,多站一个射,一个刺,以增强战车的杀伤力。” “是!”车正应道。通过这一阵对战车的改进,费中衍对太戊对战车的改良意见心悦诚服,不再有一点怀疑了。 这时候,左右奴仆送上来烤肉,任由台上的人取用,不在相以前那样有限制,每人一块。 “给将士们也送上去。”太戊啃着手里的烤肉,说道,“不要限制他们的量,” “早不限制了。”司马过来对太戊说道,“以前那是没得办法,我大商年年欠收成,兵士只能和稀饭,每天的烤肉一小块。现在,兵士一天三顿都是干饭,烤肉尽他们肚皮吃。” “现在的兵士真是有福啊!”费中衍感叹道,“我想他闷闷这样子的时候,天天和三顿稀饭,肉还是一小块,刚尝到味道就没了。几泡尿屙了,上午还没到巳时,就饿得前心贴到后背上了。” “现在丰收了嘛。”太戊无语地嘀咕一句,放下长条上的酒爵,站起来下了将台,上了自己的车子回宫了。众位大臣也相继下将台各自回去了。 进了后宫,太戊过坐下喝着水,发就过来了,看着太戊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太戊咽下嘴里的水,对发说道:“有啥子话,就说吧。” “爸爸,是不是啥子话都能说?”发小心问道,眼里露着一丝胆怯。 “当然呐,你们是我的娃儿嘛,”太戊说的很随意,“啥子都可以说。你是不是作了啥子错事了?” “没有没有。”发赶忙摆着手,“绝对没有做啥子错事,哪个儿哄你?” “你说啥子?”太戊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发。 “我是说,我没有做错事。”发急了,犹豫半天,嘴里的话冲口而出,“是不是只有大哥才能继承你的王位?” “是啊,他是太子嘛。”这次太戊是真的惊讶了,好像看到了几年后的兄弟相残,不得不对发说道:“作为亲兄弟,你要好好帮助哥哥庄,当好他的商王,不可撤他的台哦。” “我也想当王。”发的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得见。 “想当也不行!”太戊说的很坚决,不容商量。 “凭啥子只有大哥才能当?”发因心理的委屈,声音大了一些,“我和整也是你的娃儿。” “凭啥子?就凭他是太子!”太戊说完,又加了一句,“除非你大哥死了!不过,哪个要是亲兄弟间自相残杀,我首先就杀了他!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发瘪着嘴说道,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转身回了自己的房子,嘴里还在嘀咕着,“真是不公平。” 今天发这一闹,太戊真是无言以对了,在心里想着如何处理三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事又岂是随便好解决的,直到半夜在床上睡着了,太戊也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结果。 过了两天,太戊散朝回到后宫,大儿子庄哭丧着脸进来,站在太戊面前,眼泪在眼睛打转,就是不说话,看得太戊着急了,“你们哥俩个啥子毛病,一个个站到我跟前,都不说话?”说着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啥子事!” “二弟说,他想当王,”庄的泪水在脸上流了下来,“让我别妄想做梦了,让给他。” “那,你自己想当吗?” “想,我是太子嘛。”庄说道,“但是,二弟说,我要是不让,就让我不得安宁。” “现在还是我说了算!”太戊真的火了,“去,把他给老子喊来!”庄看了太戊一阵才转身走了。过了一阵,发跟在庄后面站在了太戊面前。太戊冲发大声吼道:“说!你龟儿子对太子说了啥子?” “说啥子了?”发装出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啥子都没说啊,说啥子了?” “你说让我别妄想了,把王位让给你。”庄当即之处发在撒谎,“还说,我啊哟是不让,你就让我不得安宁。” “我说过吗?我朗格不记得了?”发装出无辜的样子,反问着庄,“你就算是太子,也不能血口喷人,冤枉好人啊。” “没说就好。”太戊和颜悦色说道,“我跟你们说啥子了?亲兄弟,要相互帮助。不能撤台。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王位是太子继承,别的人,就不要乱想了。听到没得?” “晓得了。”发讪讪走了。 太戊还是相信太子的,依据发前几天的争位,那话发说得出来,只是发今天变得聪明狡猾了。想着这些烦人事,太戊的头都大了,们坐在那里,六神无主的。 “啥子事情,让王这个样子的?”臣扈进来随意说道,“商王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啊。” “来了。”太戊抬起头,看臣扈一眼,眼中是无奈,“现在遇到一件烦恼事,发和太子争位,你说说,我该朗格做?” “这事吧,最终还得商王你自己做主,别人替不了你。”臣扈坐下来,“不过,臣扈可以提几条建议,供王参考。一,太子立了,就不能轻易再换,否则后患无穷。二,现在还是商王你做主,如果让别人把商王你的主作了,那么商王你的威信就……”臣扈点到为止。 “这些,我都晓得。”太戊说道,脸现无奈,“他们兄弟三都是我的亲娃儿,好多事情,做不出来。” “王误会了我的意思,”臣服说道,“我不是说,要把他哪个朗格样子,是说,你可以帮助一个,压制一个,或者,把他们分开,让一个人出去。” “意思晓得了。”太戊脸上有了笑意。看太戊明白自己的意思,臣服起身出来了。 次日早朝上,太戊带着太子庄坐在高台上,俯视着殿堂上的群臣。待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太戊就坐直了身子,对下面的大臣说道:“大商经过这二十多年的发展,诸侯方国归顺,粮食大丰收,中国子民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真是风调雨顺的好年头。”太戊停了一下,在大臣们的等待眼神里,又说道:“因此,我准备将王位传于太子庄。” “我王正当年的年纪,正是大干一番时候,”宰出班说道,“我王不适合退位,还请商王带着我等继续发展我大商。” “群臣就不要劝了。”太戊把手伸出来,对着大家摆了摆,“我的注意已经定了,请各位恭贺新王登位吧。” “臣等恭贺商王登位。”群臣即刻改口恭贺喊道。 太戊立马站起来,让出位置,下了高台。庄坐到中间位置上,接受着群臣的恭贺。?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1 1 庄为自己取号仲丁,散朝回到自己的宫室,一进屋,就看见里面有个人在等着他了,于是笑容满面地冲他笑着打招呼,“二弟,来了。” “哟,这不是我大商的王吗?”发转身过来看着仲丁,阴阳怪气地,“小臣前来后宫,恭祝商王成功上位,恭祝商王带着我中国走向新时代。”发说着话,就朝仲丁抱拳行礼。 “二弟,朗格这样说呢?”仲丁笑说道,“我们兄弟仨,是亲兄弟,不降那些啥子王不王的,以前是啥子样子,还是啥子样子,该朗格过还是朗格样子过。” “那可不敢!”发说道,“要是违了祖制,违了成汤的规矩,发岂不要受祖先在天之灵夫人惩罚,还要被满朝的文武大臣的唾沫淹死。所以,发还是按照规矩来,规规矩矩地办事,老老实实做人。” “你要是愿意,就按你的习惯做吧。”仲丁苦笑一下妥协了。 “啥子!你真把自己当作王了,是吧?”发的声音吼起来了,“还记不记得我们是亲兄弟?” “这不,这不,你要坚持按成汤的祖制吗?”仲丁真是无语了,“我依了你的要求,你朗格又有意见了?” “仲丁啊仲丁,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发口如悬河般地,开始了无理纠缠,“居然是个见风使舵、过河撤桥的人,你忘了,当初,你穿开裆裤时候,屙了屎,是哪个替你去喊得妈妈给你揩的屁股?你忘了,你忘了……” “这都是哪跟哪的事啊?”仲丁已经没法跟他说了,“我穿开裆裤时候,你在哪里?真是,说话也不想想……你走吧,我不想跟你纠缠。” “爪子?这才当了一个时辰的王,就连亲兄弟都不愿认了,不想见了?”发说的泡沫横飞,“你还是人吗?还是成汤的子孙后人吗。” “二弟啊,哥哥这个王,是爸爸传给我的。”仲丁真有哭的冲动了,“我带来,是名正言顺的,是满朝文武大臣亲眼见证的。”仲丁停了一下,“你在我这里无理取闹,有啥子意思吗?” “我无理取闹?”发似乎一下子抓到了种地的短处,“我无理取闹,我有委屈,就不能来找大哥诉说一下吗?就算你是王,不认我这个臣子,难道,殿堂上的大臣们有了委屈,也不能跟你这个商王说吗?不能跟你申诉吗?你是想让我这个臣子委屈死,是不是?还说我们仨个是亲兄弟呢,这是亲兄弟的做法吗?是大哥对待弟弟们的态度、方法吗?” “二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演说家啊,”仲丁微笑着,递过来一豆水,“说了这么久,口干了吧,来喝点水,休息一下,缓缓。” “我,不喝!我宫室里没得水吗,要来你这里喝来?”发顺手一把打落仲丁递上来的豆,“我告诉你,仲丁,我不是来喝水的,是来诉冤屈的,诉说不平等的。” “你有个完没得!”仲丁手里的都被打落地上,滚出去很远,没了耐心,也火了,“你要再是这样子闹下去,我可要叫侍卫了啊。” 一听准备动用侍卫,发立马就焉了,“还大哥、二弟、兄弟仨呢,连这么一点申述委屈的机会都不能给臣下,我也不晓得,你这个王能不能当的长久……”发的声音降下来,小声嘀咕着,“你说是哪个老家伙传给你的,那好,我找他说理去。”发一边嘀咕着,一边出去了。 经过发这一阵闹,仲丁被折腾得心烦意乱,无语地坐着,连午饭都忘了,经过侍女提醒,才想起来。端起来,把饭跑进嘴里,却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心里那口气堵得他难受,于是有放了下来,“把饭拿下去把,不想吃了。” “商王,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侍女还想劝说仲丁吃饭,没想到换来一声咆哮,“我说,拿下去!没听见吗?”侍女只得悄声闭了嘴,把饭拿回伙房了。 在仲丁面前发泄一通后,发心里舒服多了,不那么烦燥,精心在自己宫室里安静了一段时间。但是他的心病未除,过了一段时间,一个月两个月,心底的那把无名火在不知觉间,在暗暗疯狂生长,不就又看什么都不顺眼了,砍价谁都想冲过去揍一顿,至少要大骂一通,才能平衡心底的烦燥。 这天早上起来,洗漱后,侍女送上来早饭,看见发坐在那里,就低声叫一声,“公子,你的早饭。”发没有反应,好似没有听见似的,仍们坐在那里。侍女不由得把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儿,“公子,饭在这里,该吃饭了。” “老子听得见!那么大声爪子?”发无来由地忽然大声吼起来,“鬼日的,老子真是霉到家了,连个下人奴仆都来欺负老子!”说着话,甩手一巴掌,“啪”一声脆响,就把侍女打翻在地上。 侍女顿时一阵头晕眼花,不辨东西了,待脑子清醒一点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痛,一摸,感觉到五根凸显明白的指痕印,不由小声嘀咕道:“我没有大声啊。” “狗日的,还敢狡辩!”发展期冲过来,一脚就踏在侍女腰间。 只听得一声“咔嚓”的轻微响声,瞬时,就传来一股持续的剧痛,侍女不由得轻哼一声“哎哟”,这声“哎哟”刚出口,就被她捂在了嘴里,侍女知道,她再不收敛,再轻易发出声音,今天就可能丧命于此了。尽管心里明白,可腰间那阵阵剧痛袭来,突破了意志,嘴里的“哎哟”声音响起在室内。侍女明白还不走出去,今天就真的走不出去了,于是顾不上额头上豆大的冷汗淋漓,拼着命都要站起来,一步一挨,朝门外挪动着步子。 “爪子!都想走了吗?”发一声怒喝,双眼圆睁,看着侍女。 “我去给公子,换个热饭上来。”侍女小声撒着谎,终于出了房间。 发在恍惚间,放走了出气筒,但是心底的那口气还没有发泄完,低头看见长条上的饭,挥舞起右手,“哗啦”一声,全刨在了地上,圆圆的铜豆滚出去好远,最后出门去了。 门外的两个侍卫廷加屋里的动静,都假装没有听见,神情严肃地站在那里,不敢进去。 “人都死尽了吗?” 屋里大吼一声,一个侍卫小心地进来了。刚进屋,就看见一个拳头冲过来,侍卫凭着本能一侧身,发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擦着侍卫的胸就过去了。 “哟呵,狗日的,好灵活的很嘛!”发一声感叹,随即喝道:“给老子站好!”侍卫立马站住,不敢动了。这时候,发带着风声的直冲拳又过来了。这次,侍卫不敢躲,只得实实地受了这一拳,只打得他身子晃了一下。 这一拳打结实了,发的胳膊有一阵隐痛,心中的火不由更大了,“狗日的,看到老子拳头来了,不晓得躲吗?”说话间,抓起地上的杌子就向侍卫砸过来。这次的硬物,侍卫不敢受了,挨着就是伤。看见杌子过来,侍卫闪身测过,杌子就在呼啸声里过去了。“哟呵,龟儿子,朗格有躲开了?不许躲!”发再次抓起一个杌子,有准备朝侍卫砸来。 “老子不配你龟儿子耍了!”侍卫抬起一只手,一把把发搡倒地上,自己赶紧出房子去了。 “都给老子把狗日的抓住!”发坐在地上咆哮喊道,“千万别让狗日的跑了!”但是门外的侍卫全都躲开了,生怕重蹈前一个侍卫的覆辙。 “抓住没得?”发喝道,“给老子推进来!”等了一阵,不见门外动静,发又喊道:“人呢?给老子推进来,没听见吗?”外面还是没得动静,发不得起身出门来,一看,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大声喊道:“人呢,都到哪里去了?人呢!来人啊!” 喊了半天,不见一个人过来,发返身进屋来,对着里面的物件一通乱砸乱摔,结果,把自己累得浑身臭汗,才颓废地坐在地上,直喘大气,“马勒皮的,好,都滚开!给老子滚得远远的!” 情绪发泄完,发也精力了,天也到午休时间了。早没人敢进来送饭来,发一个人爬上床,也不记得喊侍女,三两下脱了衣服就睡下。折腾了一早上,发早筋疲力尽,头挨着木箱式硬枕头,眼睛就眯起来闭上了,沉沉睡去…… 不知何时,是何地,远处渐渐显现出来一个身影,一个骑在花豹背上的倒是身影,他手里摔着夷兵佛尘。到了近前,道士跳下来,看着发,似笑非笑的。 “哪来的也道士!”发一声吼叫,“可晓得这是哪里?还不快快滚开,我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壬,不认得为师了吗?”道士手里的佛尘轻轻一摔,尘尾搭在发肩上,力沉千钧。 发被道士的佛尘压得不由自己地跪在了地上,但还能勉强抵抗得住。发嘴里发出“嗬嗬”声响,奋力抵抗着肩上的千斤万担重量,抽空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双脚深陷地下,已经陷到了膝盖处。可是发不死心,喊道嘴里:“臭道士,把老子放出来,我俩大战三百回合!”吼叫声间,发忽然觉得胸口闷得慌,再一次低头,自己已经陷到胸口了,地下好似豆腐做的,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转眼间,连脖子也快要陷进去了,发这才害怕了,换上祈求口气哀求道:“天师饶命啊,发晓得错了,刚才冲撞了,是弟子失礼了。”说着话,对着道士就行抱拳礼,点头如捣蒜。 “晓得错了?”道士还是一脸的微笑不变。 “晓得错了。”发不敢最嘴嘴犟了。 “可认得我是哪个?”申公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换上严肃神色,问道,“可还记得我让你来下界做啥子了?” “你是哪个?”发真的迷茫着,“下界?啥子下界?这里不是中国的帝都亳吗?”连串问题困惑了发,“我只是一个公子,能做啥子?又不是王。” “狗日的,啥子都不晓得了!”申公豹一声骂,反应出他心里的无奈,不由叹息一声“哎!老子白辛苦了这么久。”待缓过来神情,申公豹说道:“我也懒得和你费时间了,你不是想当王吗?那就赶紧去奋斗吧。” “现在的商王是我大哥庄,”发从心底唉声叹息了,“那哪是说挡就当得上的?” “丁,再过三天就死了。” “丁?是仲丁吗?”发随口问道,“再有三天就死了?没这么快吧,他身体还好好的呢。” “哪来那么多的问题,问不完?”申公豹吼道,“我说的三天就是你们的三年!还不赶紧去做你的事!”随手把佛尘向上一提,松开了。 肩上的千斤重担顿时消失,还带着一股上提力,发的身子就从地下猛一下子升到了空中,耳中还响着带出来的大量泥土碎屑“唦唦”落下的响声。待升到一定高度,脚下好似有东西托着,再缓缓落了下来。不知觉间,发的脚又踏在了实地上。细一打量,不见了刚才的陷坑,也不是刚才那地方,居然来了后宫,“我操!这是啷个回事?朗格来了这里?”用劲一掐自己胳膊,生疼生疼的。 “不是做梦啊!”发小声问自己,“刚才那道士是朗格回事?”扭头一看,一个侍女从眼前过去,发就跟了上去。那侍女进了意见房子,发过去往里一看,心底那股无名火又腾腾升起来了。“好嘛,老东西还有精神嘛!” 正在吃饭的太戊抬头见发进来了,吃惊不小,“娃儿,朗格来了?有啥子事吗?” “没得事,就 不能来了吗?”发的口气特别冲,“我问你,为啥子传王位给那个龟儿子?我呢?朗格就那么让你讨厌?我不是你的娃儿吗?” “娃儿,你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啊!”太戊的眼睛睁得像牛眼睛似的,不敢相信耳朵了,“朗格了!” “还朗格了,不就是让你这个老东西气成这样子的吗?”?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2 “你狗日的,给老子滚!”太戊这个气啊,头一歪,嘴里嚼着的肉渣就掉出来,落了一地。头歪了,眼睛斜了,嘴角的涎水也留下来了。太戊一下子急火攻心,人气昏过去了。身边的侍女见了,一阵目瞪口呆后,跑了出去。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3 “你狗日的,给老子滚!”太戊这个气啊,头一歪,嘴里嚼着的肉渣就掉出来,落了一地。头歪了,眼睛斜了,嘴角的涎水也留下来了。太戊一下子急火攻心,人气昏过去了。身边的侍女见了,一阵目瞪口呆后,跑了出去。 门外的侍卫,看着冲出来的侍女,再想里屋探头一看,赶紧进屋来,冲发吼道:“看你把王气成啥样子了,还不快滚!” 看着太戊的形状,发也明白出大事了,太戊的侍卫可怖认识他,很容易吃亏,发强制按下心底那股无名火,讪讪退出来,回了自己的宫邸。 太戊被侍卫抬上床躺下,嘴角的涎水淌不停,半夜就一命呜呼了。 次日,仲丁听到消息,叫来祝、内史,商量一下,就下葬了,用了五个人牲,陪藏了一些酒爵、铜豆等葬品。回了后宫,仲丁有看到那个让他心烦的身影翘着二郎腿、脚尖一晃一晃地坐在屋里,完全就是一个二疲相,只得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悄声转身躲了。 “哪里去!”发早看见了仲丁,“当了王就不认得兄弟了吗?” “你还是我兄弟吗?”仲丁心底忽然也升起来无名火,“爸让你气死了,你把自己当作是他的娃儿吗?走吧,我没得你这样子的兄弟!” “哟呵,老家伙自己做王几十年了,没得一定肚量,死了跟我有啥子关系?”发的痞子相暴露无遗,“要是一句话都受不了,他就没得资格当王,也没得资格当我的爸。” “你滚!”仲丁吼道,“给老子滚得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 “你叫我滚的哈,我就滚给你看。”发说着就蹲下,躺在地上开始滚起来,“王的面子,我这样做臣弟的,朗格也得给啊,不然有人又会说,我们不懂祖制了。” “侍卫。” 一听喊侍卫了,发赶紧爬起来,狠狠盯仲丁一眼,留下一句 “我会再来看你的”朝门外出去走了。 看着无奈走了,仲丁心里这个烦啊,真是无言可说了。本就三个兄弟,不多,从大局出发,大商需要更多的人帮助,老父亲也说过,不能相互残杀,要帮衬,不然,真想把他杀了。真是拿他没办法,“哎!”仲丁重重叹气一声。不过转念一想,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躲远一点,不让这个讨厌鬼找到自己。 早朝上,仲丁看下面一眼,说道:“我大商从成汤立国以来,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亳都的帝王之气消耗得差不多了,因此,众位大臣想想,可有啥子好一点地方,以便大商迁都。” “商王啊,亳都是我大商的立国之都,地势好,风水好,”内史出班说道,“创造了邰太戊朝的中兴大业,吸引了各地诸侯方国七十六个国君候伯前来朝贡觐见,实在是个做帝都的好地方,我们不宜随便迁都。还请商王,细思量。” “是啊,内史说得对,”祝也出班说道,“不适宜迁都,亳仍是能使我大商兴旺的好地方。” “其他大臣,还有啥子想法吗?”仲丁不急着答复,问着其他人,“都一并说出来吧。” “臣等都同意内史的意见。”众臣齐声说道,“还请商王,细思量。” “我有不同意见……” 一听有人支持自己了,仲丁就把目光在人群里收索起来,寻找目标,原来是宰,只听他说道:“自姒夏中国建立国家以来,每隔一二十年,就要迁都一次,以便中国的兴旺崛起,其中迁都最快时候,一两年就迁一次。因此,我大商从成汤立国以来,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是时候迁都了。” “姒夏迁都,大多数是为了躲避泛滥的洪水肆掠,为了子民生命考虑,迁的都,”臣出班说道,“现在,我大商,风调雨顺,国泰民富,生活安康,真的不需要迁都。” 听了臣的陈述,仲丁心里那个恨啊,只得狠狠看他一眼,因为仲丁不能把自己迁都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躲避发,说出来,在心里快速寻找臣话里的漏洞,“姒夏的迁都,并不全是为了躲避洪灾啊,好多时候,也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目的。” “除了大河洪水泛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躲避戎狄、蛮夷的入侵。”司马出班说道。 司马的话给了仲丁灵感,说道:“东边、南边的九夷近年来,崛起石头很猛,大有侵犯我中国的趋势,因此,我决定,迁都。”仲丁为自己找到一条迁都的理由暗自兴奋了一阵。 大臣们一想,仲丁的理由还真不好反驳,于是全都静声了。 “北西的隞是一个地势风水都不错的小山岗,特别合适做我大商的都城。”宰为仲丁选了一个地址,出班说道。隞是宰属地里的一个小乡镇,住有两三百人。一直以来,在都在为自己属地的兴起想着主意,这次好容易有机会了。 “隞?”祝惊奇了,出版说道,“那不是你的属地吗?你这是以权谋私。” “巫师,我们现在在说迁都的事,没有谈属地。”宰反驳道,“请问巫师,中国之内,除了帝都,除了边远的三危那些地方,有哪里的中国不是我大商朝中大臣的属地?” “好了,不要争吵。”仲丁制止了大殿上的节外生枝,“都说和迁都有关的事。” “相那里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也适合做都城。”一个大臣出班说道。 “坯,也不错。”又一个出班说道。 “好了好了,”种地摆手止了朝堂上的新都城提名活动,“就迁隞。宰,司徒,臣,啬,司工。” “在。”“在。”仲丁点到的五人一起出班应道。 “组织人员奴仆、奴隶,调用钱粮,赶紧选址筑城,争取在两个月内迁都新城。”仲丁说道,“散朝。”起身下了高台,走了。 2 九夷在夏时被杼打服后,一直安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几百年下来,没有闹过事。然而,其中一个较小的夷人部落蓝夷发展得特别快,几百年下来,到了商朝,蓝夷四面征讨,消灭其他小的夷人,成了九夷中的最大部落,于是有了野心,想要对抗商。 一天,蓝夷首领把其他九夷召集起来,在自己的院落屋里商量事情。说完九夷内部事务后,蓝夷首领把话题转到对中国的外部事物上,说道:“中国几百年来,弱肉强食,以强大实力灭了无数的小诸侯方国,形成了现在的商,我蓝夷也强大起来了,我想以此办理,举兵灭了子商,建立我夷人治下的中国。大家都说说,有啥子好的进兵方略。” “不可。”东夷首领说道,“想当初,我祖先看到中国混乱,本想机会难得,趁机起事,没想到,让姒杼差点把国给灭了,幸好姒杼仁慈,杀了我们祖先,保留下来社戏,才有了我现在的阳夷。那时候,我的祖先比现在你的蓝夷强势多了,都落得那样的下场,因此,我建议首领不要做‘以卵击石’的蠢事,一面落得被灭国的下场。” 这一番话听得蓝夷首领火冒三丈,伸出一手指着东夷呵斥道:“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在不要讲话了,否则不要怪我蓝夷容不得你。” “我这是是的实话,目的是为了保存我九夷的部落,”东夷首领说道,“跟傻子志气、威风没得关系,只是希望首领能听进去,不要把我等九夷带进去覆没深渊才好。” “老子叫你狗日的闭嘴,没听到吗?!”蓝夷首领咆哮了,“龟儿子,没得一点大局意识,只晓得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要是首领一意孤行,我东夷只好退出九夷,自谋出路了。”东夷首领说着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蓝夷首领这次是真的暴跳如雷了,“左右,与我把这个反叛贼子抓起来砍了!”门外霎时间冲进来四个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一人一手地把东夷首领给拖了回来,朝地上一扔,把东夷首领摔了个狗啃屎,头捧在杌子上,“咚”一声被挡住了,东一人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走啊,朗格不走了?”看着东一人的狼狈样子,蓝衣首领笑了,得意洋洋的,“不要以为还是你东夷人掌天下的时候,现在是我蓝夷人说了算,晓得不?” “在你这种狂妄之徒带领下,我夷人迟早会被灭国的。”东夷人站起来,怒斥着蓝夷。大家看见他额头上开着一道大口子,正汨汨淌着血。嘴里也缺了两颗牙,不见踪影,估计也是当菜那一摔碰落的,脸上、嘴里都血糊糊的一片。“大家伙,为了保住我们的一人,都起来和蓝夷这家伙拼了。” “哟呵,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蓝衣首领也是无语了,抽出随身佩戴的短刀,踏上一步就插在了东一人的胸口上。东夷人鼓着牛眼大的双眼恶狠狠地瞪了蓝夷首领一眼,嘴里的“你这个夷人败类”还没说完,就口吐血沫,双腿一蹬不动死了,到最后,他的眼睛都没有闭上。“狗日的,人都死了,还敢瞪着老子!”蓝夷首领抽出来短刀,在东夷首领双眼中一阵乱戳,顿时就分不出来面容了。 “还有哪个不服的,都站出来!”蓝夷首领站起来待气息喘匀后,怒等着屋里的众人,大声喊道。 “我们都愿意追随首领,灭了子商。”众人被刚才那一幕镇住了,不敢不服。 “这才是我夷人的模样嘛。”蓝衣首领笑了,扭头冲外面喊道:“上酒!”瞬间八个侍女端着酒豆进来,放在首领面前的长条上。首领拿起刚才戳东夷首领的短刀,割破手指,滴血入八个酒豆里。昨晚,看着其他夷人,“该你们了。” 七个首领逐一上来,接过短刀,割指滴血入酒豆。等八个人的血都滴进豆里,刚才还半豆的酒就满了。蓝夷首领端起一豆酒,双手捧着,对天誓言说道:“当今天下混乱,我中国被子人占据百多年了,为了救子民于水火,蓝夷人不敢说商王辛苦,誓带领我九夷人,起兵,反抗子人的统治,愿我九夷人祖先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马到成功,灭了子商,救子民出水火。”说完誓言,一口喝干了豆里的血酒,然后转眼看着其他七人。 七个首领也端起面前的酒,一仰脖子,“咕咚”几声,喝了。 看着首领们都干了酒,蓝夷首领这才把手里的石质酒豆使劲往地上砸去,只听“嘭”一声清响,都碎成了石渣滓。紧跟着,其他七个首领也碎了手里的石豆。 “五天后,起兵杀向隞!”蓝夷首领狂妄叫嚣起来。 “起兵杀向隞!” “灭了子商!” 顿时群魔乱舞起来,啸叫声音想在蓝夷上空。 随后歃血结束,九夷首领带着各自奴仆散去,组织起族里年轻男女,齐聚在蓝夷都城。第二天,一队队穿着奇异服装的非我族类的异族人,挥舞着棍棒、石刀,背着弓箭,浩浩荡荡地向西杀来了。九夷兵士沿途所过诸侯国君奋起抵抗,消耗着他们的力量,同时,派出骑马信使飞奔隞都。 这天,仲丁正在大殿上,和大臣们议事,殿外站殿侍卫进来说道:“启禀商王,有徐州、营州信使进殿来了。” “放进来。”仲丁说道。 随后进来两队两名信使,走在门口相互看对方一眼,进来了。两队信使站到大殿中央,向上抱拳行一礼。一队对另一对说道:“你先说。” “我们是来自营州州府的信使,”一队说道,“前来报告紧急情况,住在营州东面、南面的九夷部族在蓝夷首领带领下,正杀向隞都来了,营州个诸侯国君带着各自的兵士,在州长、伯统筹下,正在沿途阻击着九夷大军,然而,夷人骁勇善战,锐不可当,营州州府已经岌岌可危了,特派我俩前来隞都,搬去救兵。请商王,速速发兵。”信使一口气说完,退后一步,让出位置给另两个信使。?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4 这两个信使上前一步对商王说道:“我俩是徐州州府的信使,徐州州长得到沿途传闻,说是九夷起兵杀过来了。这事刚才他们都说了,我就不重复说了。”随手直直刚才两位信使。 “九夷兵起事了,”仲丁说道,“司马,你可有啥子主意,说来听听。” “启禀商王,”司马出班说道,“兵法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得啥子说得,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嘛,我带兵前去平定叛乱了事。” “真不愧是大商的顶梁柱!”仲丁朝司马竖起了拇指,“我授你平东将军之衔,领兵平定叛乱。” “是!”司马应道。 “不可!”同时,另一声音响起来。殿上大臣都扭头看向说话人,只见公子发正从门外进来。发进殿来站定,对着上面的仲丁抱拳说道:“现在蓝夷带领九夷,骑兵作乱,兵士三千多人,其实凶凶,一般将士恐怕不能平定叛乱。因此,臣弟发希望,商王允许我带兵前去平定乱兵,为我大商的万世基业出一份力。” “二弟,你朗格来了?”仲丁看见发出现在殿上,非常意外。仲丁的意思是说,我迁都就是为了避开你,你怎么跟来了? “商王,现在不是叙说兄弟情义时候。”发说得义正言辞,“请商王允许发带兵前去平乱。” “好!”仲丁高兴地答应了,心里想着,我巴不得你滚得远远的,免得我看见你心烦,嘴里却说道:“请二弟代我出兵平定叛乱,待胜利凯旋回来时候,王兄一定重重有偿,以补偿二弟对我大商的贡献。” “不可!”在出班说道,“公子发,一向对商王继承王位不满,一心要夺取王位。现在让他领兵平乱,岂不是让他如虎添翼吗?万万不可。” “二弟,你会吗?”仲丁看着发问道,“不会是为了……” “请王兄放心,发我好歹也是成汤的后人,朗格会领着我大商的兵士成为叛军呢?”发一听有人阻挡,不由急了,抽出随身佩刀,“咔嚓”一声切下一根左手小指,大声说道:“如果我真是那样的人,天人共诛,死后不入大商祖先宗祀。我自己也如此指,天人共弃之!”说着话,捡起断指扔出了殿外。 “二弟,何必这样呢?”仲丁转阴为晴,“大臣们不晓得我们的兄弟关系,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二弟不要生气。嗯,王兄准了你的请求,允许你带兵平叛。司马。” “在。”司马应道。 “令你,选出三马战车二十辆,甲士一千人,弓箭兵五百,外带起兵三百人,步兵五百人,大将三名,随公子发调用。”仲丁安排说道,“两日后,校场阅兵,出征平定叛军。” “商王,不可。”宰再次劝说道。 “不用说了!”仲丁摆手说道,“就这么定了。” “是。”司马应道。 三日后,发带兵奔赴东边迎战蓝夷去了。 发带兵走后,仲丁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既希望发剿灭叛军,保得中国平安,又希望蓝夷把发杀了,以消除眼中钉,免得见了他心烦,当然,要是他们双方把对方杀死了,那是最后的结果,仲丁晓得,那是不可能的,万事很难求全。 “去爸妈的!”走在会后宫的路上,仲丁把手一摔自语说道,“老子啥子都不想了,神奇自然吧。” 进了宫门,最小的儿子滕正在床上爬,嘴里“爸爸,爸爸”地无意识叫着,嘴角的涎水淌下来,有半尺长,挂在嘴边,亮晶晶的。仲丁过去抱起来,嘴在滕脸上,亲了有亲,“嗯——啊,”仲丁晓得眼睛都圆了,“爸爸的幺儿,真是乖!” 这时候,伊陟杵着松木拐杖过来,满头的白发,看了仲丁一阵,说道:“商王让公子带兵出征,万一公子反叛朗格做?” “卿士啊,我相信他不会反叛。”仲丁说道,“尽管我们都想做王,但是我们都是成汤的子孙后人,我们都是商王的合法继承人,发不会通过反叛那种笨拙手段当王的。” “尽管王说的也对,但是王也不可不做准备,”伊陟说道,“建议商王,派司马带两千兵士去东面百里地方驻扎,以防不测。” “卿士这一说,把我的心都活了,”仲丁叹气一声,“你去办理吧。不过动作要小一点,不可闹得大臣们都晓得了。” “是。”伊陟应道,“老臣亲自给司马说,让司马调动两千兵士去昆吾,去拉练练习。”仲丁嘴里“嗯”一身,表示默认了。伊陟于是踩着他那颤颤巍巍的步子出宫门,上车走了。 仲丁这边在和伊陟说着话,那边的滕早在他脸上印出来无数的涎水,顺着仲丁的连流进了他的脖子里,等仲丁反应过来,脖子下的衣服早湿透了,于是把滕放下,“幺儿呀,爸爸的连都让你洗过来了。”滕这会在床上有爬起来,没个消停。 再说发,带兵到了营州,在有苏国以西三百里处的邳国遇上蓝夷大军,发摆下阵势,以弓箭士掠阵,用三马战车冲锋,骑兵前后接应,打了蓝夷人触手不及,溃不成军,死亡千多人。 首战赢得胜利,大长了商军士气。而九夷兵则不敢失败,趁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起全兵偷袭,有被发以逸待劳,斩杀了近千人。发也被斩断了一条腿,伤势较重。 损失了两千多人后,九夷兵就四处溃散,各部落没有死的首领都带着自己的兵士趁机逃脱了蓝夷人的控制,逃了回去。 夜晚正在休息的蓝夷首领带到消息,不禁喟然长叹了,“悔当初,不停东夷君的劝阻,现在成了孤家寡人,孤掌难鸣哦。” “我们现在只能求和投降了,”一边的管事低声自语说道,“大事去矣。首领,要不我带上人,去商军中讲和?” “也罢。”首领沉吟许久,小声说道,“可以答应赔钱、送奴隶,绝不可,分割土地。” 第二天傍晚,管事头上裹着布,带着一脸的伤势进来了,“首领啊,商军发说了,要你亲自去,他才谈,不然接着打。” “狗日的发,欺人太甚!”首领一章击在面前的长条上,带怒气发完,又低声自语道:“势不如人啊。好把,我自己去。” 发的军营里,两边站着手执刀斧的兵士,首领及随从四人胆颤心惊地走过,坐在发的下面,只听发趾高气扬的搞他库而论一番,“先杀一个夷人再说!”侍卫近年来拖出去一个夷人宰完进来把头献给发,发看都不看,对蓝夷首领说道:“蓝夷土地平分为二,一半为蓝夷自己,一半分给其他八夷,二,送来奴隶三百,男女都要,三,美女两个,四,铜饼两百个。要是不答应,首领留下来,其他人回去准备再战。” “答应,啥子都答应,”首领一听要自己留下来,什么都不顾了,说完又为难起来了,“将军,我九夷人向来是以物换物,两百个铜饼实在凑不出来,就算把九夷人手里的铜饼都收集起来,也不够两百,我们手里最多也就能凑够二十来个。” “那好,”发嘴里说着,手摸着头,“首领留下来,其他人回去,把东西和奴隶送来,换首领回去。同时,把土分了,让其他八夷派人来这里报告情况,属实后,我们就搬兵回朝。” “要得要得。”首领赶紧答应下来,眼睛一转,计上心来,说道:“据传说,在隞都的王,身体不舒服了好一阵了,可能不久于人世了,将军就没得一点想法?” “少废话!”发喝道,“那是你蓝夷人想的事情吗?还不赶紧回去准备东西、奴隶?” “是是,是我多嘴。”首领甩手一巴掌,“啪”一声打得自己脸上起了五根手指印,转头对随从说道:“你们赶紧回去,把东西、奴隶、铜饼送来,哦,还有美女。快点!” “是。”三个随从应声走了。 过了两天,发收了铜饼、奴隶、美女,搬兵回朝了,在顾不上分蓝夷地的事了。原来,首领的一席话,勾起了发心底的欲望,要赶紧回到隞,兑现仲丁口里的“重重有偿”。 两个夷女被发收在身边,略解军旅寂寞。现在发心里还是想着王位,相等仲丁死后接位,三弟整那个小屁娃儿,是不用考虑了,暂时肯定轮不到他头上。如何让仲丁早点死,是发当前考虑的重点。 “公子成天闷闷不乐,是为了啥子?”发的反常心理早被两个夷女看出来了,这天两人男女大战后,夷女甲问道,“有啥子不高兴的事,说出来,我俩替你去解决了。” “这事,你们解决不了,”发顺口说道,“我想当王,但是现在的仲丁跟我差不多一样大,等他死了那天,我也就差不多了。”发嘴里说着她们解决不了,然而又把心事说出来了。 “这还不好办?”夷女乙说道,“我俩帮你去把那个王杀了,不就行了。” “你俩杀不了他的。”发说道,“再说,他是我的亲大哥,我不允许你俩胡来。” “杀不杀得了,到跟前再说,”夷女甲说道,“难道,你不想当王了?” “嗯,那个……”发不能自圆其说了。既想当王,又不想背残杀亲兄弟的罪名,真是两难啊! “晓得了。”两个夷女互看一眼,不在言语。 一个月后,出征半年的发回到了隞。 仲丁听说发胜利归来,亲自带着大臣来郊外迎接发,“二弟啊,你真是我大商的大将军,区区九夷匪徒自不量力,二弟一出手,即刻荡灭。”仲丁一见发,就上去热情熊抱,激动地赞颂说道。 “荡平叛乱哪是臣弟的功劳哦?”发说道,“全凭商王的威望,夷匪一见大商的兵士,就魂飞魄散了,哪敢抵抗?”发说完停一下,“对了,这次臣弟抓回来三百个俘虏做奴隶,还有两个夷女献给商王,以解寂寥。”说着话,向后一招手,随从就把两个夷女拥上来了。 看着两个异样美女,仲丁的眼睛就直了,半天忘了身在何处。等甚至清醒一点后,低声拍着发的肩膀说道:“二弟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但是,王兄也不好多二弟所好,我收一个,留一个给二弟。”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多谢王兄的体谅。”发感动的无以复加,抱拳说道,“商王那就留一个给我吧,” “不说了不说了。”仲丁笑完,拉着发的手上了自己的车,一路回后宫去了。发带回来的俘虏、铜饼交于相关人员收走了。大臣们子姓回府院了。 “二弟啊,今晚,王兄在后宫设宴给俄日地接风,庆祝二弟凯旋归来。”一路上,仲丁把发啦在自己身边坐在车上,说个没完。 “商王,上次我出征时,你说的赏赐是啥子?”发小心问道。 “嗬嗬,今晚,我们兄弟俩一醉方休,”仲丁笑说道,“不醉不许回府。” 发一听仲丁不接口,就知道自己盼望已久的王位不可能和平到手了,心下不禁暗暗失望。进了后宫,一番交杯换盏后,发早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公zigong的侍卫过来把发抬上车回了自己的宫殿。 夷女乙也跟着发回了公子府院。走的时候,夷女乙给了夷女甲一个眼神,两个夷女之间的心灵有了会意的交流。 发回到自己宫殿府院,因心事不顺,一觉就睡了过去,等天亮醒来,宫外闹成了一团糟。侍卫进来说道:“昨晚,商王收的那个夷女,把商王杀了。” “杀了!”发惊讶道,“朗格杀的?侍卫呢,干啥子去了?”发猛拍自己大腿,悔恨喊道:“都是我害了商王啊,不该把夷女献给王。”发装模作样地悲痛欲绝,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5 宫门外的侍卫们一见发的状态,心里直纳闷:都说公子与商王都得你死我活,看来全是假的。大家不由暗自叹息。 “有啥子叹息的?快站好岗,保护公子。”伊陟带着大臣,呵斥了侍卫几句,就进来了,对发说道:“商王已经死了,夷女也被后宫侍卫杀了,请公子看在大局上,节哀顺变。” “卿士啊,发本是一番好意,送商王一个夷女解闷,哪个晓得出了这种事情?”发说着话,哽咽的泣不成声。 “现在,大商需要一个王,”伊陟说道,“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赶紧登位理事,才好啊。” “卿士啊,发现在真的悲痛欲绝,哪有心思登位哦。” “要是公子是在不愿登位,伊陟就只好去请整了。”伊陟以退为进说道。 一听伊陟的话声,发赶紧止了哭声,说道:“发也是成汤的后人,当然要以大局为重,只得顺应大局了。” 3 外壬现在终于如愿以偿登上了王位,但是他的烦恼这才刚开始。 腿上的伤口虽然当时经过随军的小巫师处理过,把命保下来了,却没有彻底治愈。回到隞后,外壬常常半夜让腿上的伤口痛醒过来,无法入眠,把朝中的大巫师祝找来处理了几次,伤痛稍微轻了一些,但还是时时困扰着外壬的生活,使外壬无法全身心地进行大商的国事管理。 要是烦恼事就这一件,倒还没得什么关系,外壬还可以继续享受他的商王生活。 早朝时,两个侍卫把外壬台上高台,扫视下面的群臣一眼,安心坐下,端起长条上的水豆喝了一口,然后就大马金刀地看着下面,虎视眈眈地。 每当面对外壬的这种眼神,群臣心下都一阵紧张,感觉自己好似待宰的羔羊,就等着主壬手里的刀落到谁的身上了,但是,大家心里有愤愤不平:妈的,龟儿子阴谋家,一定没得成汤后人的光明磊落。可是水豆不敢说出来,不然下一个成为这个阴谋家祸害对象的就是自己了。 也难怪大家对外壬不服。外壬收军回到隞,就送给仲丁一个女奴,还凑巧,当夜仲丁就让那个女奴给杀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不晓得,不得不让群臣心下想到“阴谋”。实际上,这次事件只是由发在军营中对两个夷女发的牢骚引起来的,当时发,就是现在的外壬只是发了一顿牢骚,还说自己与仲丁是亲兄弟,不忍心与他相残,没想到两个夷女就付诸行动了,巧的是,发回到隞时,仲丁偏偏还看上了夷女甲。事情就这么巧,“阴谋家”的黑锅,外壬不想背也甩不掉了,也就难得理它了。 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宰就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据小道消息传闻,邳和姺窜通在一起,似乎在商量啥子不利于我中国的事情,还请商王派出哨探密切监视他们才好。” “邳、姺相隔几百里路远,他们朗格窜通?”司马出班反驳道,“诸侯间的偶尔一次外事交流,不应该当做不利于我大商的窜通反叛。邳在东,姺在西,一次信使交流都要走十多天,他们是无法窜通反叛的,何况姺还是卿士伊陟的故乡。”原来姺就是有莘国,伊挚本是有莘人,后来流浪到了有施国,伊陟是伊挚的后人,因此,姺算是伊陟的故乡。 “算了,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外壬说道。心里暗想,姺是不是窜通邳谋反,下来问问伊陟不就清楚了,没必要在朝堂上闹得满城风雨的。 这时候,啬出班说道:“最近几年来,尽在面前的彭自太戊年间来觐见过后,就没有贡献贡品、贡粮了,我派了信使去催缴了几次,结果连彭国国君的面都没见到,就被他的随从打发回来了。” “司马,”外壬喊道,“你的哨探可有啥子消息没得?” 司马出班说道:“回商王,彭最近像是在活动,兵士呀做着一下演练,不过都在我方的监视下,掀不起大浪的。” “一般,叛军在反叛之前,都是很隐蔽的,”在出班说道,“司马既然已经探到了彭的异常,大商就要重视了,不然到时候就要追悔莫及了。” “增加哨探人数,”外壬说道,“拉一支兵士去彭的西面驻扎,给他一点威慑。” “是。”司马应道,“我王英明。” 散朝后,侍卫把外壬抬下来,外壬自己杵着仗进了后宫,对侍卫说道:“去,把卿士找来。”侍卫应声“是”走了,过一阵,伊陟进来,站在外壬面前,神情淡定。 “卿士啊,最近可回去过老家?”外壬问道很随便。 “回商王,伊陟离开老家有施国,已有二十来年了,”伊陟说道,“一直在亳、隞忙于国事,很少回老家,也不晓得有施国朗格样了。” “对姺还有印象吗?” “家父伊挚虽说出生在有莘,可自小他就离开了,陟也是出生在有施国,对姺没得一点印象,”伊陟说道,“商王可是听到了啥子消息,小臣年纪老了,最近少在朝中走动,消息有些闭塞。” “哦,没得啥子消息,”外壬出了一口大气,“卿士回去吧。” “谢过商王。”伊陟站起来轻声说道,出门走了。 其实,对邳、姺的窜通谋反,伊陟早有了消息,也曾派去过自己的信使,劝姺人退出来,无奈姺人不买伊陟的面子,现在,外壬问起来,伊陟无言以对,心里无限的郁闷。半夜,伊陟就因郁闷而死了。纵观伊陟一生,远远不如他的父亲伊挚。 再说商朝自太戊初期,派费中衍物理巡视以来,七十六家诸侯方国前去亳觐见了太戊后,再没有排除大将武装巡视过,近三十年来,诸侯方国渐渐把大商给忘了,有些胆大妄为的诸侯就铤而走险,起兵掠地。外壬登王位前,带兵打败蓝夷,随后没顾得上zhijie他的领地,就搬兵回朝了,这让诸侯们再次看到机会。 姺地处徐州北边,在蓝夷人进攻隞都的必经之路上,对外壬败蓝夷的战况看得清清楚楚,对蓝夷的败后情况也了解,以为蓝夷输在没有外援的基础上,于是内心本大胆冒险的姺国国君就不顾他们祖先与伊挚的关系,更加蠢蠢欲动了。 这天,发刚撤军走后不久,姺君把族里管事的人召集到一起,对他们说道:“现在商王昏暗,朝政混乱,发不顾成汤祖制,残杀自己的亲哥,自立为王,”姺君停下来,看一眼屋里的人,见他们都双眼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了更强的自信,“因此,我与起兵,匡扶正义,扶持子室于将倒时候,大家以为若何?” “族长,这事还得商量商量才行啊,”一位年老的管事甲说道,“前段时间,蓝夷人的教训,不可不戒啊。再说,我姺人也曾经是伊挚的顾国,到时候,伊挚的娃儿派人来劝阻,该朗格办?” “哪管那么多!”一位年轻的管事乙说道,血气方刚,“国家大事岂可因为个人而改变?蓝夷人的失败,主要败在没得相互支援上,一旦有了外在的支援,城市的可能性就大了恨多。总之,我支持族长的起兵。” “我反对。”刚才的年老管事甲坚持道,“我姺国本是一个小国,没得多少子民,抽不出来子民当兵,打仗,完全没得和大商抗衡的资源。” “甲,你真的老了,还不如回家去抱着老婆睡瞌睡去,”管事以说道,“还站在族长屋里爪子!” “你……”管事甲气得直瞪眼睛,“年轻人,说话不要这样子冲,你也有老的时候。你不要把族长带到沟里去了,当真姺人到了灭国的时候,你和你的家人是没得好处的,你将是我姺人的罪人。” “朗格样?”管事乙满脸的不屑,“我说你老了吧,你还不服?事情还没有做,就想到败了,就在想着为自己找退路,你这种人啊,要是遇到我姺过遭遇外壬掠夺,你们一定是内奸,背叛我们姺人的。” 管事甲被气得只能能瞪着双眼吹胡子,脸上白得吓人。 “好了好了,不吵了。”姺君止住了二人的争吵,问着其他人,“你们还有啥子看法没得?” “我支持起兵。”又一个说道,“要成事就得担风险。” “我反对。” “这样子,”国君说道,“支持起兵的,站左边;反对的,站右边。”屋里的十多个老头、小伙全都起身,瞬间分成两队。国君细细清点后,说道:“支持起兵的,六人,反对起兵的,也是六人,但是,我,支持起兵。现在,起兵之事就定下来了。” “好!”支持派多是年轻人,大声吆喝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苟且偷生,不是我姺人的生活。” 另一派人,多是年老者,全都低垂着头,唉声叹气,戚色满脸。 “当然,光靠我们姺人自己的力量,是够不到和商叫板的,”姺君说道,“我们必须联系外援,找一个联盟,和我们一起起事,到时候,让成汤后人措手不及,打他一个首尾不能相顾。这样子,我们就好于中取利,可以提高成事的几率。现在,我晓得,邳君也在商议起兵的事,哪个愿意走一趟?” “为了我姺人的兴起,我愿意出使邳国。”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姺甲应道。 “好,等我姺人成事后,我重重有赏。”姺君说道。 姺甲带着国君选出的出访礼物——两个铜饼,和随从副手坐上牛车,一路向西来了。两人自己架着牛车,慢慢悠悠,一路欣赏着沿途风景。 这天,来到一处村庄,四面环树,溪水长流。忽然,一声愤怒的谩骂声破坏了姺甲欣赏径直的心情,姺甲不由停车住脚仔细听起来。 “狗强盗,有本事去隞抢啊,那里啥子都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非常怨恨,“老娘这几颗口粮,狗日的强盗抢走了,娃儿们吃啥子?还不得饿死!” “臭婆娘,老子拿你几颗麦子,哪来这么多的废话?”随即响起一声踹人声音,“去你妈的!”跟着是老妇倒地声音,“哎哟哎哟”的叫痛声也传过来了。 “狗强盗!老娘和你们拼了!”随着这声怒吼,是一阵撕打纠缠,以及哀嚎、怒骂声音。 一时间真是鸡飞狗跳了,“哎哟”声、狗叫声、鸡鸣声,全响成一片。 “哈哈,还有鸡啊!”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村庄里的鸡跟着尖叫起来,上蹿下跳的,还有男人追逐鸡鸭被累得喘气的声音。 “不能抓走!”还是那个老妇人在喊叫,“老娘家里就靠它打鸣起床了,龟儿子遭天杀的,真是不让老娘活命啊!” “哈哈哈,今天收获不小嘛,又有鸡吃了。”男人的得意笑声在老妇人的哭喊声中传出来,很快姺甲就看见两个兵士模样的男人,一人手提着一只鸡,一人提着半袋东西出了村子,向姺甲他们停车这边走过来了。 “抢子民的口粮和家禽,可不是好人所为啊。”姺甲等两个人走到近处,对他们说道,“敢问你们是哪个国的?” “管老子是哪个国的!”一见有人管闲事,兵士模样的男人吼道,但看姺甲二人坐着车子,估计也是不能惹的角色,两个兵士骂骂咧咧地走了,“你他妈管得着吗?” “真是不像话!”姺甲说道,“现在的社会朗格都乱成这样了?” 两天后,姺甲二人进了邳,直向邳国国君府来。路上,远远看见两天前在那村庄里抢鸡、抢粮的两个男人,进了邳国国君的府院,姺甲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邳国朗格成了这样?国君与邳国联盟恐怕不会有啥子好结果,但是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6 来到国君府院,姺甲让随从上去打门,院门开后,姺甲上前笑着对开门的侍卫说道:“我俩是姺国的信使,特来邳国拜访邳国国君,以联系两国的友谊。” 侍卫伸出头来把姺甲二人看一眼,在望一下他们身后的牛车,说道:“请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随即关上院门进去了。过一会,当院门再次打开时,一个年轻的侍女满面带笑地出来了,“邳君欢迎姺国信使来访,请进来。” 姺甲二人进来,把车子停在院门边,向堂屋走去。进了屋,姺甲走向坐在中间位置上的国君,行抱拳礼,说道:“我们是姺国信使,带来我国国君对贵国国君的问候,和祝福,希望姺国和邳国两国之间的友谊长存,”说着话姺甲拿出来铜饼,放在邳君面前的长条上,“姺君说,姺国目前正处在发展期,暂以两个铜饼作为礼品,还望国君不要嫌少,才好。” “两国局交往重在联系、友谊,礼物多少都不重要。”国君微笑说道,“请贵使回国后,带上本国君对姺君的祝福和问候,并谢谢邳君的礼物。” 姺甲有对邳君行一礼,说道:“姺国经过大家商议,认为子商现在混乱不堪,王者不王,残杀亲兄弟,姺君欲替天行道,匡扶成汤正义,但是,姺国国小力弱,不能独立承担大责,希望能邳君一起担负起来这个责任。”姺甲口述中,双眼一直盯着邳君脸上的变化,希望能看出来他的真实想法。 “邳国目前和姺国一样,算不上大国,”邳君端起水,喝了一口,说道,“替天行道,匡扶成汤正义,本是我等国君的职责,奈何力不从心啊。我想,再等两年,待我邳国国里强盛一点,即刻响应姺的号召,替天行道,匡扶成汤正义。” 一听邳君把拒绝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姺甲心底就不顺畅,说口说道:“我们来邳国时候,看见两个在向下抢劫粮食的人躲进了国君的府院。” “哈哈哈,你说的那事啊,”邳君忽然大笑起来,“那是我们邳国在自己强盛的同时,在扰乱隞都的视听,使他们摸不清方向,以利于我邳国强盛。” “哦,国君的计谋真是高深莫测啊!”姺甲赞颂道,“待我们会到姺,也让我国君向贵国学习,扰乱商的视听。告辞。”姺甲二人出了屋,坐上牛车走了。 在大商国内出现了两个到处抢劫的混乱局面,从此邳、姺不再朝见商王。 当密探把消息报到兵部,司马的头都大了。现在,大将军兼车正的费中衍已经死了,司马手下没有得力的将军带兵打仗,司马自己也年到老年,只能在朝中朝见一下商王。更主要的是,商王外壬的腿伤更加严重发炎,已经不能上朝,每次朝政都由宰代理,下来再告诉他。外壬时常坐不到听完宰的汇报就躺下了,让侍女为他搓揉伤腿。 现在邳、姺的乱局,司马知道,给外壬说了,他也顾不上管。可是,离了商王,司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烦闷地向后宫走来,心里也每个目的,只顾低着头走路。 “哟,司马在找啥子,这样子专注,招亲吗?” 一个轻松的声音将司马的头抬了起来,一看是公子整,司马不由笑了,“是公子啊。我要是有心思找钱就好了……乱了,全乱了,哎。”司马不由叹息一声。 “啥子事乱了,能把司马愁成这样子?”整笑问道。整已经十五六了,正是做事时候,精力旺盛。 “公子不晓得,现在,东面的邳、姺在四处抢劫,搞得我中国鸡犬不宁,”司马看一眼整,“现在,商王又是那个样子,理不了朝政,我现在都不晓得去跟哪个说了。” “这事是有点麻烦。”整说道,脸上忽然有了兴奋,“要不,我和你一起进去,或许会有一些解决办法?” “想来就跟着我来吧。”司马没有多想,径直进了后宫。 后宫里屋床上,外壬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在养神,脸上好似有痛苦神色,但感觉到进来人了,没有睁开眼睛,问道:“司马,啥子事,说吧?”夷女乙站在旁边,为外壬打扇驱蚊,肚子明显鼓起来,相似怀孕似的。 “商王,你的身体好一些没得?”整对夷女鼓起的肚子没有认识,直接问候着外壬。 听到这个久违的熟悉声音,外壬睁开了眼睛,“三弟来了,自己坐吧。王兄身体不好,就不起来了。司马说事。” “商王,你就休息,不用管我。” 等外壬兄弟二人问候完,司马这才说道:“最近,邳、姺在东面闹得厉害……” “晓得了。”不等司马说完,外壬就打断他,睁眼看着整,久久不能移开。 “商王,有啥子话,尽管说,臣弟一定尽力,”整赶紧站起到外壬面前,说道,“肯定不会辜负商王的嘱托。” “三弟啊,王兄晓得自己会不久于人世了,”外壬的口气忽然悲伤了,“现在也理不了政,找宰在代理,不晓得,三弟有没得兴趣,帮王兄代理一段时间?”外壬的口气里带着一丝试探,眼睛直直地盯着整。 “商王的身体还没到你说的那地步,还会好起来的,只要商王好好养伤。”整说道,“至于代政,如果商王觉得有必要,臣弟是没得话说的。” “那就请三弟辛苦一段时间,”外壬说道,“待王兄身体好一点,就替回三弟。” “臣弟也是成汤后人,商王身体不适,臣弟代理一阵,是成汤后人的职责,说不上辛苦。”整把话说的冠冕堂皇,无可挑剔,“请商王好好养身体,臣弟在殿上等着商王回来。” “好。”外壬说着话,对整和司马轻微摆了摆手,就闭上了眼睛,不在看他们了,“去吧。” 整和司马出了后宫,两人默默走了一阵。司马问整:“不晓得公子对邳、姺的乱局有啥子办法收拾?” “具体朝政,还是到殿堂上去说吧。”整说道,“现在商王还在,我不能随便改变他的做法,司马你说是不是这样子?” 司马心里这个郁闷啊!马勒逼得,成汤的狗日后人,朗格都是这个毬样?一个个官腔十足!但是嘴里却说道:“还是公子思虑周到,老臣着急了些。” “司马大人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国家大事,着急一点可以理解。”整笑了。 第二天,整就以代商王的名义坐在了朝堂的高台上,宰则在下面看着他,望尘莫及,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叹。 经过三个月的代政,整有了做商王的感觉,心里喜滋滋的,又有了忧愁:我一定要当上王。半夜,整正睡得香,耳边忽然隐约有了争吵声,不由仔细辩听着争吵内容。 “凭啥子,给他六十年,给我两才四年,你说?” 看朦胧里的面容,依稀是大哥庄在拉着一个道人在质问,整不由惊喜了,上前喊道:“大哥,你没死啊!”伸手一抓,却抓了空。向四周细一看,不是在自己府院,是一个陌生的荒野。 “就是,你说,为啥子我们只有四年,他却有六十年。” 听这声音,是外壬在问话,整不由得更惊奇了,“商王,你不是在后宫睡觉吗,朗格也到这里来了?”少停一阵,整也纳闷了,问着庄、发:“你们说的啥子,我朗格听不懂呢?啥子六十年?,啥子四年?” 然而,没有人回答整,眼前的大哥庄、商王外壬恍惚也不见了,整不由急了,大喊起来,“大哥,商王!”还是没得人回应他……忽然,正感觉到有人在推搡自己,跟着醒了过来,耳边响着侍女的说话声,“公子,醒醒。”睁开眼睛一看,是侍女在搡着他。 “做梦了是吧,公子?”侍女微笑问道。 整心里一阵迷茫后,忽然清醒过来,起身下床,带着侍卫就向后宫来了。 侍卫上前打门,后宫侍卫来打开,整问道:“商王在爪子,好着吧?” “在睡瞌睡啊,好着呢。”侍卫莫名其妙了,半夜跑来就问这句话? 整顾不上和侍卫啰嗦,直接进了外壬的房间。看一眼床上的外壬惨白的脸色,整心里明白了,转身对后宫的侍卫说道:“你们赶紧去叫宰、臣、司马来后宫,快!” “啊!”后宫侍卫惊讶了,随即反应过来,嘴里“哦”一声,跑了。不一会,宰、臣、司马三人就站在了外壬的床前,整危襟正坐地对他们说道:“商王昨夜死了,死前传位于我,我喊你们三人来,是商量接下来怎么做商王的葬礼。” “恭喜新王继位。”司马是大老粗,心直口快。 “恭喜继位。”宰、臣平时主管王室事务,与整的关系较密切,看见司马都倒向了他,便跟着相整恭喜起来,在不管仲丁的那个八岁儿子滕了。 “谢谢,谢谢。”整笑了,接着说道:“先说说商王身后的事吧。” “新王,外壬的事明白在朝上说吧,”宰说道,“今晚先把外壬的侍卫、侍卫女集中起来。” “也对。”整笑着说道,“你们去安排吧。” 4 整当夜控制了后宫,第二天早朝上,在司马、宰、臣的坚持下,顺利登上了王位。仲丁派系的那帮人闹哄了一阵也就偃旗息鼓,接受了现实。 登位后,整给自己取好为河亶甲,取“亶”之“诚实”意,表明自己登位真的是外壬的授意。 河亶甲面对的商朝,是一个烂摊子。商经过了太戊的短暂中兴后,有经历了仲丁、外壬两代王,早破败不堪了,东面的蓝夷刚按下去,邳、姺又跳了出来,搅扰着大商的稳定,时时威胁着隞。 这天早朝上,司马又老生常谈,出班说道:“启禀商王,邳、姺四处抢劫、杀人放火,搞得我大商鸡犬不宁,还往商王早日决断,才好。” 正说着,门外站殿侍卫探进头来说道:“有兵部哨探近年来禀报消息。” 司马一听,赶紧抬头看向河亶甲,河亶甲就说道:“放进来。” 于是门外进来一个小兵模样的人,跑得浑身大汗、气喘吁吁的,“启禀商王,邳人顺着大河,向着隞都来了,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有进攻隞都之势。” “他们离隞都还有多远?”司马问道。 “禀司马,还有百八十里路。” “还有百八十里路,龟儿子慌个球啊!”司马火了,冲着哨探大骂道,“再探。” “是。”哨探转身出门,翻身上马走了。 “邳人骚扰到了家门口,各位都有些啥子想法,以及应对策略?”看着哨探出去的背影,河亶甲问着下面的大臣,“大家都说说吧,想到啥子说啥子。” “邳人里我隞都还有百八十里路,应该说还远得很,”司马说道,“不足以构成威胁,如果非要说有威胁,那就是隔靴之痒,用一个通俗说法,就是癞疙宝爬到脚面上——伤不了人,恶心人。” “对,司马的说法,我同意。”宰出班说道,“邳、姺都是一些万多人的诸侯小国,不足以对我大商构成威胁,要说真正的威胁,还是在雍州背部三危之地的荤粥,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说来就来了,强料酒逃了,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想和他决战都找不到对手。邳、姺真的就是隔靴之痒,无所谓的事情。”?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7 “朗格是无所谓呢?”臣立马站出来了,“我们在这里站在大殿上,天天听着邳人有近了十里、二十里,大家能安心下来商讨国家大事吗?然而,商王又刚登位,需要理顺朝中次序,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因此,我建议,迁都。” “迁都,这个主意不错,”河亶甲立马来了兴趣,“大家议议吧,钱哪里合适?” “我觉得,姒皋他去的那个西河比较好,及远离了邳人、姺人的骚扰,还远离了大河的水患,”臣说道,“姒夏在那经历了廑、孔甲、皋、发四个朝代,四十多年,可谓是一个很好的都城地址。” “西河朗格是好地址呢?”见河亶甲有了坚定的迁都意向,宰也想表现一下,于是反驳说道,“姒夏的孔甲,在西河时候,尽干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发的娃儿夏桀姒履癸也在那里出生,所以,西河不是好的都城地址。我建议,在西河以东一百里的相,建立都城比较适合。” “大家还有啥子意见?都说说,都说说。”河亶甲不急着表态,看着大臣们。 “我不同意迁都!”河亶甲听得这一声,不禁有些惊讶,细看只是大臣司空,只听他说道,“我大商子成汤、伊尹见过以来,就在亳建都,执政了一百年,仲丁登位以来,把都城迁来隞,这才几年时间,大臣及其家人刚适应这里的生活气候,现在又要迁都,我大商岂不成了流浪汉、叫花子,成天到处跑,还让不让人活了?”其实,司空是仲丁一派的,仲丁死后,他的儿子滕因为年小未能当上王,让外壬抢走了,司空在隞刚为滕练习起来一帮人,准备等滕在大一些帮助他上位。现在,河亶甲要迁都了,他前面做的那些工作等于白费了。当然,这些话不能在朝堂上说的。“我坚决反对迁都!我大商好歹也是中国天下的唯一国家,哪能会因为那些隔靴之痒,浪费搬来就紧张的钱财去迁都呢?” “我赞同司空的建议,不迁都。”司寇出班说道。 听了司空的一席话,河亶甲也觉得,只因为这些隔靴之痒就迁都,也太瞧得起邳、姺这些小诸侯了,更何况这么多年了,诸侯都没有来朝贡,隞的钱财是真的紧张,“迁都一事暂时罢议。” 散朝后,回到后宫,午睡起来正喝着茶,侍女就进来对河亶甲说道:“启禀商王,外壬的遗腹子出生了,是个娃儿。” “是个娃儿?”河亶甲心里咯噔一下,“岂不又有麻烦?”河亶甲说的麻烦,是指将来继承王位的事,多了一个争抢王位的人,随即嘀咕说道:“外壬都死了大半年,哪个晓得那个夷女生下来的是不是我们成汤的后人?说不定是她,和别的男人生的。侍卫,跟我走。”河亶甲说着就站起来出了门,相外壬后人住的宫室来了。 外壬后人住的宫室里,夷女刚生产完,正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休息,她头边安静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红脸婴儿。一阵脚步声响过,夷女睁开眼睛,就看到河亶甲气势汹汹地进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侍卫,夷女不由得有些紧张,要起身来迎接,奈何身体虚弱,刚抬头身下就出来一股热流,只得又淌下来,惊恐地看着河亶甲,嘴里说道:“商王来了,臣女刚生产完,不能起来迎接,还请原谅。” “原谅!原谅啥子?”河亶甲吼道,“我问你,这个娃儿,真是外壬的吗?是不是你和别的哪个男人苟且够留下的种?” “商王啊,你这就冤枉臣妇了。”夷女知道河亶甲心里的想法,她必须据理力争,至少要保证她的小孩活下来。“这个娃儿,真的是外壬的遗腹子,当时,你来后宫的时候,他就在臣妇的肚子里了。” “哦,”河亶甲故作明白的样子,“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河亶甲边说边想对策,“你给娃儿取个名吧,也算你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一听这话,夷女明白了,河亶甲今天是冲着她来的,不由泪流满面,低声对小孩说道:“娃儿啊,娘不能陪你到老了,”转头恶狠狠地看着河亶甲说道:“你就叫逾吧。” “把逾交给侍女抚养吧。”说完,河亶甲脸上立即露出凶恶目光,“把这个叛贼之女,拖出去砍了。” 随着话音落下,上来两个侍卫,一人一条胳膊,就把夷女从床上拖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地上留下一道的血水。不一会,侍卫进来,把夷女的人头拿给河亶甲检查。 “扔进山沟,喂狗去!”河亶甲转身回了后宫。侍卫提着手里的人头,去了郊外的山沟。 侍卫来到一处荒郊野外的树林里,天上树冠密布,林间暗淡无光。侍卫扬手把人头扔出去,草丛里就响起一声“哎哟!”接着喝骂声就进了侍卫的耳朵,“哪个不长眼睛的瞎子,敢拿石头砸老子!”随即草丛里一阵“唦唦”草动,钻出来几个黑影,朝着侍卫这边冲过来了。 “卧槽!”侍卫不由低声叫道,随即大声喝问道:“干啥子的?”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只见三个五大三粗的黑影转眼间就到了身前,侍卫顾不上细问了,舞着手里的斧子就朝身前的黑影砍过去。没想到,那人不敢与他对杀,闪身躲开了。侍卫一斧子落空,险些闪了腰,这时候,猛听得身后风声起来,知道有人偷袭,赶紧起脚朝着风声中心踹出,只听见一声“哎哟”,有人倒地了。侍卫顾不得细看地上的人,抬眼一看,眼睛余光中闪出两个黑影朝着远方迅速去了,赶紧抽出背上的箭羽,搭箭“嗖”一声射出,前面一个黑影倒下了,在回头来找另一个影子时,早不见了踪迹。 再回过来看地上,一个人躺在那里不动,嘴里低声哼着“哎哟”,侍卫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喝问道:做啥子的? “哎哟,肋骨断了。”被提仔半空的汉子,手捂在腰上,眉头紧皱。 “老子问你爪子的?”侍卫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人的头转到一边了。 “别打,别打。”那人喊道,“哎哟,我说,说。”又“哎哟”了两声,才说道:“我们是邳军,出来收集粮草,探寻信息的。我们是三人一个组。” “妈的,收集粮草,探寻信息,不就是哨探吗?真他妈能说!”侍卫冷哼一声,“你们来了好多组人?都在哪里?” “就三组,那两个组还在后面,离这里估计还有五十里路。”邳军哨探说道,“我们这一组刚到这里,就让你发现了。” “你们的计划是啥子?”侍卫问道,“半年前,你们不是还在一百多两百里外吗,朗格这么快就到了这里?”侍卫经常跟在河亶甲身边,了解一些朝中讯息。 “计划是,我们这一组今天埋伏在这里,下半夜再摸进商王的后宫去,杀了河亶甲。”哨探说道,“后面两组在后面接应我们,退出隞。”外面天早黑了,太阳也下了山。 “妈的,就你们这个逼样,还想杀商王。”侍卫也是无语了,浴帘的鄙视,“不过,计划倒是还周密。”侍卫搜了哨探的身,单手提着他来到草里寻到另一个被射倒的人,月光下只见他口鼻流着血,早死了。侍卫抽出他身上的箭羽,收了,把手里的哨探放下来,拖着就回了后宫。河亶甲询问哨探后,心下暗自庆幸,抽出随身佩刀把他砍了。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河亶甲就吃年糕下面的大臣说道:“昨天半夜,后宫发生了一件大事,你们可晓得?” 满殿的大臣一听,全都睁大眼睛看着河亶甲,心想,你不是杀了哪个夷女吗,难道不算大事? “邳人的刺客分成三组,冲进后宫,想来刺杀本王。”河亶甲说道,“他们分工合作,一组进攻来刺杀,两组在后面接应,计划真是周密啊!”河亶甲慢慢说道,说两句停一阵,“可惜,他们功亏一篑,没能冲进来,就在郊外树林里潜伏时候,让侍卫给破了,啥来哦他们两个人,逃了一个。” 大臣们心下暗自送了口气,说了半天还不是虚惊一场,有啥子危险的。 “他们都杀到我宫门口了,”河亶甲说道,“因此,迁都成定局。就迁相。司徒、宰、臣,你们下来,赶紧派人去相筑城,争取两个月内迁相。” “是。”司徒、宰、臣三人出班应道。 “不可!”司空有出班反对说道,“我堂堂大商,岂能让几个邳、姺的哨探就吓到了,还得迁都躲避?真是好笑!” “你给我闭嘴!”河亶甲真的火了,心想:这厮莫非与邳、姺串通了,随即喊道:“给我拖出去砍了!”侍卫上来,拖着司空就出去了。 “河亶甲,你这个胆小鬼!不配当我大商的王!”司空被侍卫拖得双脚离不开地,在地上划出两道泥痕出去了。很快,司空的人头就摆在了河亶甲面前的长条上。 “迁都!”河亶甲嘴里大喊一声,“你们赶紧去办理!” “晓得了。”司徒、宰、臣三人低头应道。其余大臣再不敢出来反对了。 5 坐在相都的大殿里,河亶甲感觉安全多了,心情也能安静下来想事情了。 “在隞的时候,邳人已经到了郊外,还得商王我都不能静下心来理政,”河亶甲嘴里说得恨恨的,“各位大臣,你们可有啥子办法对付邳、姺,大家都说说吧?” “现在,表面上看,是邳、姺在作乱,实际上,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宰出班说道,“先说姺,姺是尹相的出生地,前身叫有莘国,有莘国对我大商可以说是有贡献的,她贡献了尹相、卿士两个人,帮助我大商建国、发展,而邳则只是一个小得诸侯国,因此,我们可以分而治之,用武力压制住邳,或者说灭了邳,给姺一个警示,邳、姺之乱自然就解除了。” “宰之言论,听起来很有道理,”司马出班说道,“其实是行不通的,只是一个空谈。” “朗格就行不通了呢?”宰不服气了,“请司马解释解释,就不明白,我朗格就是空谈了呢?” “因为你说的办法根本就不行!”司马说道,“我们之所以从隞迁都到相来,就是为了躲避邳、姺的骚扰,因为我们大商没得大将、兵士出征。”司马一口气说出了上现在面临的困境,“自从太戊初期,费中衍带兵屋里巡视诸侯放过后,近三十年来,我大商再没有一位像样的大将,尽管外壬在上位前,带兵与蓝夷大了一仗,灭了一下诸侯的幻想,但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使得诸侯方国心底的幻想又无限制地膨胀起来了,这才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我们自己没有像样的武力,可诸侯中也有大的力量,”一向不爱说话的畋老出班说道,“自己没有,可以向别人借嘛,是不是?比如,姒少康就借了一支五百人的力量,就灭了寒浇,恢复了他们的姒夏。现在,我大商范围内,也有几家大的诸侯,比如大彭,比如昆吾。” “嘶——”河亶甲恍然大悟,不由吸口大气,“畋老的建议,倒是一个新的思路,大家可以再议议,具体朗格实现?大家都说说。” “这个也不复杂,朝中有商王制定一个大臣,和一个将军前去彭,和他们的国君商议,联合灭邳事宜,”宰出班说道,“许诺他们,灭了邳后,邳国一半的,或者全部的土地和子民,归他彭。以彭现在的实力,没有不敢的。” “以大彭的实力,灭一个邳,那不在话下,”臣出班说道,“何况是在有商王的旨意,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不要说给他土地、子民,就算啥子都不给,彭也愿意做的,因为经此一事,可以宣扬他大彭的威力,提升他的声望。要是彭君不接受商王的联合,他就不配当国君。因此,可以,不许给土地和子民。” “不许给他土地和子民?”河亶甲惊讶了,似乎臣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为了增加商、彭联合的成功几率,那就许给彭一半的邳国土地、子民。请问,那位愿意替本王走一趟彭?” “臣愿往彭走一趟。”执掌教育贵族子弟的国老出班说道。?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8 “好吧,请国老辛苦一趟,”河亶甲感慨了,妈的,我大商真是没人了,连国老都用上了,“河亶甲在这里谢谢国老。” “为国效力,是臣的本分,”国老说道,“商王不必客气。以前我大商朝中,人才济济,轮不到我老头多嘴,今天好容易,才有了一个机会,老头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马,那你兵部就出一名将军,随国老出使彭国吧。”河亶甲看着司马说道。 “是。”司马出班应道,“本来,老臣想随国老一起出使彭,奈何年纪老迈,行动不便了。刚好,我兵部还有一位小将,年纪十六,善使刀斧,臂力惊人,智谋善断,是最好的出使人选。只是路上,还得国老提携一二才是。” “司马客气了。”国老出班说道,“身为大商臣民,为国出力,均是本分,不要说啥子提携了,老头尽力而为,完成商王的使命。” “多谢国老。”司马转身对着国老抱拳行一礼。原来司马嘴里说的小将,是他的小儿子,是一个大将之才,现在需要锻炼。 “客气客气。”国老也转身面对司马,抱拳还礼。 几天后,在相都向南来的路上,走着两辆车子,都是两头牛拉着,走得慢悠悠的。前面的牛车上,坐着国老和战,中间是御者,他后身后的舆里载着河亶甲送给彭君的礼物——十个铜饼、一袋贝壳,以及五块晶莹剔透的白玉。后面的车上坐着十个兵士,身兼侍卫之责,保护国老和战的安全,他们手持刀斧,身背箭囊,弓箭挂在腰间。 “国老,请喝水。”战今年十六了,虎背熊腰的,但他遵从父亲司马的嘱咐,把姿态放的很低,视国老为长辈。战把水囊从御者身后递过来,“不晓得,这次彭君会不会和我们联合?” “会的。”国老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浑身的燥热顿时缓解了许多,“只要彭君的神志正常,他就不会拒绝我们的联合。”国老把水囊还回来。 “站这次能跟随国老出使彭,真是战的荣幸,”战接了水囊,也喝了一大口,“战年轻,有啥子做的不对的,还望国老不吝赐教。” “嗯。”国老跟战不客气,以“嗯”回应。 又过了十天,牛车进入了彭,直朝着国君的府院来了。 穿街过巷一个时辰后,前面的府院显示出,住在里面的主人的尊贵。牛车停下,兵士长跳下车,走到前车跟前站住,战扭头对他说道:“前去打门。” “是。”兵士长应道,上前就把门擂得“嗵嗵”直响,“开门,开门!” “哪个?门让你擂掉了,不能轻点吗?”很快里面有了回响,一阵脚步声后,门开了,一个老头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就冲府院里面喊道:“族长,族长,相都的信使到了。” 随着老头的喊声,里屋出来了一队人马,国君带着他们一路小跑,来到院门外,站在门边,对国老、战抱拳行礼,嘴里说道:“小国不知信使来临,未能远接,还请贵使恕罪。”国君说着话,领着他身后的一队人向国老等人弯腰鞠躬。 “不要客气了,我们到里面说吧。”国老站起来。 “要得要得,”国君嘴里应道,人赶紧上前扶着国老下了车,相堂屋走去。 国君带出来的人也上前要扶战下车,战一甩手,推开伸过来的手,自己跳了下来,跟在国君身后进去了。他身后的兵士把车赶进府院后,留下四人看守车子,其余人都进屋来,站在国老和战的身后,两眼平视前方,神色威严。 堂屋里,国老和战坐在一边,与国君对面。侍女送上来税后,退下去了。 “商王十分重视,彭在大商诸侯中的地位,”国老端起水豆,喝了一口,“特地派我和将军战,一起前来探视国君,同时带来了商王给国君的礼物。”国老转头看战一眼。 “去把给国君的礼物搬进来。”战抬头对身后的兵士说道,立刻出去四个兵士,不一会,把牛车上的礼物摆在了国老和国君中间的长条上。 “礼物不多,重在情谊和交流,”国老把礼物向国君这边示意性地推过来,“关键是,它代表了商王对彭的重视,希望彭在地区事务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和影响。” 国君用眼睛清点了一下礼物,顿时面露喜色,“感谢商王对我彭国的重视,彭也十分看着对大商的忠心,还请国老回到相后,在商王面前为彭多多美言几句才好。” 国老张嘴欲言,又停下来不说了,抬头看一眼国君身边的人。 “请国老放心,都是我的人,”国君说道,“啥子话都可以说的。” “嗯,我大商,现在出现了一些状况,”国老边想边说,“东边有姺人骚乱,西有邳人应和,然而,我商王河亶甲刚登王位,朝中顺序还没有理顺,一时间腾不出手,来整理骚乱。因此,在大臣建议下,商王派我和将军战出使彭,希望彭,能和我大商联合,一举将邳灭了。将邳灭国后,彭可以占有邳一半的土地,和子民。”国老说着话,眼睛盯着国君。 “这个,这个……”国君预料到相都有要求,但没想到是这事,一时哑语了,脑子却在飞快转动起来,思索一阵后,说道:“相给出的条件很有诱惑,我大彭也有实力灭了邳,但是,既然是联合,彭就想晓得,相这次能出多少兵?” “我们来彭之前,”战坐直了身子,说道,“司马给我交了底,如果商、彭联合成功,相可以出兵士五百人,大将五人,三马战车十辆。” “行!”国君一拍长条说道,“其实,光凭彭一家,也能灭了邳,但是,名不正,言不顺啊。现在有了商王的授意,灭邳就言正名顺了。嗯,具体行军事宜,请将军和他商量,我是外行。”国君回头指着他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人对战说道。 经过战与年轻的彭将甲协商后,联合灭邳的战斗正式开始。 一个月后,战和彭将分手后,带着相都来的五百兵士、战车等开进到了邳都城郊外,静静潜伏下来。事前商量好了,有彭将甲带兵主攻邳的正面,战等商兵则潜伏下来,等待时机出击,争取打邳一个措手不及,一句灭了邳。 战潜伏在郊外,看着一大堆彭兵开到了邳城外,彭将站在战车上,冲邳城大声喝骂道:“邳人,都给老子滚出来!”彭兵站在他两边及身后,拿着刀斧棍棒和弓箭。 一阵后,邳城门大开,涌出来一队手持兵器的兵士,立好阵,邳君才坐着牛车出来,对着彭将甲抱拳一礼,“敢问将军带兵前来邳城下,所为何意?” “吾乃彭国大将甲,进奉国君旨意,前来剿灭邳人。”彭将甲大声说道,“渺小的邳人,赶紧把头伸出来,让甲砍完,我好回去交令。” “这事邳君就不懂了,”邳君惊叹不已,“邳与彭,向来和睦相处,不曾相犯过,为何忽然就要灭我的国。敢问将军,可否告知一二?” “甲乃军人,只晓得执行军令,不晓得那些啥子犯过不犯过,”甲喝道,“上阵不是队友就是敌人,拿命来吧!”甲一声吼,舞着手里的双斧就冲了过去。 邳君见甲来势凶凶,转身进了城,木栅栏式城门在他身后“嘎吱吱”一阵声响关上了。许多邳军涌过来,把甲挡在了门外,他们手里的棍棒密林似的朝着甲的战车刺来。 这时候,“哞——”一声牛叫,一辆战车斜刺里横冲出来,对着邳军密林般的棍棒就快速地跑过来了,霎时间,眼看就冲到甲身前的邳军顿时倒下一大片,手里的棍棒,许多都刺入了同伴身体里,二三十具尸体横卧在血泊中,shenyin声不绝于耳。 邳将看第一回合就让彭军占了优势,赶紧组织起战车,来冲击彭军后阵,瞬间,战阵双方十多辆战车横冲直闯,挡着倒下,刮着哎哟,血肉乱飞,牛哞鸣鸣。很快城门口,就尸骨遍地了。 邳君倒下一批,补上一批,似乎没完没了。彭军却在几句减员,兵力快速少下来,千余人的兵士眼看就剩下五六百人了。甲手里的双斧舞动了小半个时辰后,身上也污血遍布,手软身困,渐渐不支了,心里在纳闷,商军朗格还不出手。 就在这时,邳君后阵忽然乱了,纷纷向后撤走。甲抬眼望过去,只见商将战正舞着大刀在邳军阵中冲锋砍杀,势如破竹,刚才围在自己身边的邳军全都回身与战混战在了一起,把战包围起来了。甲顾不上休息,指挥彭军兵士在邳军阵中反复冲锋厮杀,哪里邳军人多就往哪里冲。 原本战力惊人的邳军在商、彭两军冲击下,很快就溃逃,再不见一个活着的邳人了。城门下只留下遍地的棍棒刀斧,和数不尽的尸体,血腥熏天,令人作呕。 战拉过来一辆三马战车,卸了马,让十来个大汉兵士推着车,往城门上使力撞去,一阵连串的“咚咚”闷声响后,城门散开倒下了。战带兵首先冲了进去,见着邳人就砍,见着鸡鸭活无就杀。城里一阵鸡飞狗跳后,很快安静下来了,战冲进了邳君的堂屋,邳君早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中,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骨刀。战割下邳君的人头,挂在腰间,在城里收索一遍后,刚出来就看见远处冲过来一队兵士,战就站在城门下,静静等着他们过来。 一边的彭军坐在地上休息,对眼前的来军视而不见。 等来军到了跟前,近了些,战才看见,他们手里提着鸡鸭、肩上扛着粮袋,显然是刚从外面抢劫回来了。战指挥兵士涌过去,把邳军包围在了中间,十多个邳人只得乖乖缴械投降了,他们手里的鸡鸭也成了商军的战利品。 这时候,城里收索邳人的兵士押出来几百个老弱妇孺的邳人,战把人分成两半,叫过来甲,分他一半后,带着自己的一半俘虏,搬兵回相来了。 6 相都,殿堂上,河亶甲坐在高台上,心情特别舒畅,他真想哈哈大笑一阵。 下面,群臣兴奋,司马正在述说着灭邳之战,他的儿子战就站在他身边,“……这次彭将甲在正面吸引邳军注意力,战帅军从侧翼对邳发动攻击,打了个邳军措手不及,当时就溃不成军,一泻千里。当战冲进邳人的府院,那家伙已经在堂屋里自杀了,就带了他的狗头,回来交旨。此战中,战功不可没,没有战的冲杀,就没得这次的平叛胜利。” “我晓得了。”河亶甲止住了司马的自卖自夸,想了一下,笑着问司马:“本王想赏将军战,司马,你觉得应该赏他点啥子好呢?” “回商王,”司马说道,“老头年纪已经老了,本想继续为我大商奉献精力,奈何身体不支啊,该回家了。因此,老头,想将司马之位让与战,让战带兵与王打天下,不晓得我王是啥子意见?” “司马从太戊朝到我朝,也经历了几十年了,河亶甲感谢司马为大商做出的贡献,”河亶甲说着,就站起来,朝司马抱拳一礼,坐下后说道:“好吧,就让战接替你的司马之位。” “谢商王。”司马默然归班。 “谢商王的赏。”战出班说道,“战必定带领我大商战士,横扫天下,为大商赢得安宁。” “好。”河亶甲大声叫道,“为我大商有将军这样的人鼓掌!”河亶甲带头拍着巴掌。下面顿时跟着响起一片掌声。等殿上安静下来,河亶甲说道:“啬,派人下来,把邳之一半土地划归彭,我们不要食言了。” “是。”啬出班应道。? 第6章仲丁外壬河亶甲:巧置内耗是能人9 从此,河亶甲安静了几十年,中国不再有战事。但是,好景不长。 蓝夷自从被外壬发打败后,一直按捺着心底那份燥动安分过着日子,然而河亶甲登位,杀了外壬的小妾夷女乙后,蓝夷人心里的那份燥动又被点燃料。随后,河亶甲剿灭邳,暂时安抚了蓝夷人,让他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夷人还指望姺人的动作能闹得大一些,他们好于乱中取利,可是等了十多二十年,姺人越来越安静了。 这天,蓝君把族里的管事全部叫到堂屋里坐下,对他们说道:“我蓝夷本是营州、徐州九夷中的大夷,三十年前,老夷长起事,让发给败了,是的我蓝夷萎靡了十多年,前一段时间,邳人、姺人骚乱,本是我蓝夷人于中取利的好时机,可恨那时的彭扰乱了我们的计划,加进来灭了邳,近二十年来,姺人的动静也归于平静,机会已经没得了。天不助我蓝夷啊!”蓝君仰天长叹,“可是,我不甘心就这样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让我蓝衣人在中国人眼中越来越没得名声地位,我要奋斗,要让中国人记得我蓝夷,就算几百年后,也要他们晓得,中国还有个蓝夷。” 蓝君的这一段长篇独白,引起了在座蓝夷人心底的思绪,堂屋里顿时欷歔不止,泪眼滂泼,大家都低垂着头,抹着湿眼圈。 “我们要拼搏,要奋斗!”不知谁喊了一声。 “族长,你就带着我们起事吧,”一个老头望着蓝君说道,“就算我,和我的子孙死了,只要蓝夷人成功了,也是值得的。” “是啊,族长,我们起事吧,”堂屋里一时间嚣声尘上,吼声雷动,“我们不怕死,我们要成功,要让中国人记住蓝夷!” “那好,”蓝君看把大家的情绪都鼓动起来了,不由心底高兴,口中却说得很悲壮,“我们要做好死人的准备,然后,各回各家,四天后,不,三天后,个人带着自己房子里的年轻汉子,前来我这里集合,我们蓝夷,再次起事,这次一定要杀到相去,把那个胆小的河亶甲揪出来,为我们蓝夷复仇。” “复仇!”“复仇!”屋子里又骚动起来了。 蓝夷人动乱消息传到相之前,河亶甲整备另一件事情困扰着,四十多年五十年了,没有成功的痕迹,尽管他在尝试着努力去完成。 仲丁、外壬、河亶甲三兄弟相继登上王位,前两个人的在位时间都很短,前后不过四、五年,两人当王一共不到十年,传到河亶甲这里,身体特别好,精力也特别旺盛,当王的时间也就特别长,到现在,他已经当王快五十年了。河亶甲作为商王,处理国家大事处理得都很恰当,令他和他的大臣们都满意,但是,河亶甲也有一件,也是唯一一件非常失望,甚至绝望的事情,那就是,他这个快七十岁的老头,还没有生下一个儿子,尽管他的妻妾成群。眼看自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将来的王位继承无人,河亶甲心里的着急慢慢变成了绝望。 “真是天不助我,要绝我后啊!”河亶甲时常散朝后,一个人在后宫,暗自叹息,神情难堪。 早朝上,河亶甲一如既往地,精神饱满,处理着朝政。 这天,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满朝大臣正在漫不经心地颂扬河亶甲的“丰功伟绩”,殿堂门外冲进来两个信使,一进大殿,就对着上面的河亶甲说道:“启禀商王晓得,我俩死徐州郕国信使,特来传递郕国国君的消息,说,蓝夷人叛乱了,正在攻打营州州府,营州州长正在率兵和州伯一起,抵抗蓝夷人的进攻,营州危在旦夕。请求商王,急速发兵援救营州,不然,营州危矣。” 郕国信使连珠炮似的消息,惊呆了大殿上的所有人,一时间殿堂上寂静无声。 “司马!”河亶甲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颤音,“你的哨探呢?朗格没得到消息?都是吃饭的吗?” “启禀商王,”司马战,现在也四十多了,人到老年精力不振,出班说道,“兵部哨探,一般安排在中原和蛮荆地区,九夷人地处莱夷海边,较少来中原活动,因此,哨探注意得少。现在,蓝夷叛乱,司马战,我亲自带兵,前去剿灭。请王安心。” “本王晓得,司马是瓶中战功升上来的,对我大商有功,”听到战主动请缨,河亶甲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消了,笑着说道,“刚才猛然听到蓝夷起事,本王心里震惊,有点慌神。嗯,嗯,”河亶甲一时间好像忘了词似的,“大胆贼人蓝夷,竟敢藐视本王,河亶甲这次要亲征蓝夷,灭了他的国,毁了他的宗祀,让它们晓得我河亶甲的手段。” “万万不可,往往不可!”宰出班谏道,“我王年愈七十,举不得刀,放不了箭,上阵只能给我兵士增添负担,王派一两个将军上阵即可。” “你!”河亶甲一时被宰说的无语可言了,手指着宰,半天不语,小声嘀咕道:“现在的河亶甲,有那么不堪吗?”到最后,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了。 “上阵厮杀,是将军、兵士的事,”臣出班说道,“我王,只需坐镇相,调度好将军、兵士的生活急需,即可,完全不必到阵前那些危险的地方去。” “嗯——”河亶甲心里已经静下来,忽然想起当初刚继位时,有人叫他“胆小鬼”,立马转换来哦口气,说道:“不行!我河亶甲,不是胆小鬼,必须上阵,就算死在了阵上,也得上去。” 大臣们眼看着王已经同意不去阵前了,不知为何忽然变了主意,不由得全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候,司马战出班说道:“我王上阵,利于鼓舞军心士气,我赞成。” “司马,你浩大的胆子!”臣出班指着战喝道,“我王七十高龄,上阵万一有个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啊!”唾沫四溅,飞了战一脸。 “臣,你别着急。”司马抹一把脸,笑说道,“阵上没的那么危险,我大商几千兵士,我首先抽一千人来保护商王,保证他万无一失。” “好了,不必说了,”看见又有大臣出班谏劝,河亶甲赶忙制止了,“我必须亲征蓝夷。” 几天后,河亶甲领着司马战和两千兵士、二十辆三马战车出发了。 蓝夷人被外壬打败后,虽然骨子里桀骜不顺,但实力实在不值得一提,在河亶甲的三马战车碾压下,一泻千里,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国家被彻底灭了,宗祀也毁了。蓝夷人的螳螂挡车的唯一意义,就是为河亶甲提供了一次展示自己威风的机会。 蓝夷人的彻底灭国,下坏了姺人,姺人心底那颗燥动并怀有侥幸的心,也彻底清醒过来了,国君立即派出信使,来了相都,补上了多年来欠下的贡品、贡粮,并口口声声请河亶甲看在伊挚、伊陟为大商所做的贡献的分上,绕怒他们姺人以前犯下的罪错。河亶甲现在,也没有心思纠缠在姺人的这件小事上,他心里还有更加烦恼的事情。 回到相的河亶甲,又回到那个无穷尽的烦恼中了。自己没有后人,王位继承人只能在仲丁、外壬的后人中选了。每次想到这事,河亶甲心里有不由一阵叹息。 仲丁的儿子滕,也五十多了,他的儿子旦,即仲丁的孙子,也快四十了;而外壬的哪个遗腹子逾,五十了。仲丁和外壬的其他儿子都早死了。河亶甲当然不能隔辈选旦,只能在滕和逾两人中选一个。 河亶甲现在的内廷事务官早换了一批人,已经又和他一样成了老人,但都比他年轻得多,和滕、逾的年纪相仿。这天,河亶甲在后宫躺在床上,享受着侍女的服务,宰进来了。 “我王真是会享受啊。”宰进来,无话找话地说道,“啥子时候,我也能享受一下,就好了。”河亶甲立即抬起头来看着宰,不说话。宰立马反应过来,说道:“商王,别误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我是,说,王的侍女比我们的服务好,仔细。”说完,宰在心底暗骂自己是蠢货!朗格能说那种话呢。 “你府院里没得侍女?”河亶甲脸上有了笑容,“这个,我可是不信的。” “侍女是有,可都是些三十多的老女人了,”宰说道,“哪有王的小侍女养眼哦。” “要不,我把她两个送给你?” “不要不要不要。”宰连声否认说道,“家里的黄脸婆可惹不起。” “要不,我替你把她杀了,还你自由?”河亶甲还是笑容满脸的。 “商王啊,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了。”宰无奈地叹息一声,“虽说是管得紧了一点,好在已经习惯了,倒是没得啥子。哎,习惯了习惯了。” “哎,”河亶甲也跟着一声叹息,“原来是个妻管严,哎。” “王,你叹息啥子?”宰轻声问道。 “你的无奈忍忍也就过去了,”河亶甲说道,“我的无奈可还得面对啊。” “王可是在为王位继承人的事发愁?”宰随口说道,看一眼河亶甲身边的侍女。 “你们都出去。”河亶甲一声吼,侍女们都静静出去,关上门了。 看到屋里没有人了,宰这才对河亶甲说道:“滕、逾年纪相近,能力相近,性情嘛,好像也差不多,本是难选的,可是结合他两个的老子一看,事情就明朗了。” “你这话啥子意思?”河亶甲来了兴趣,问道。 “据说,当年蓝夷人叛乱,我是说的第一次叛乱,”宰说道,“那时正是仲丁当政,外壬领兵平叛回来,带给仲丁一个女奴,结果仲丁当晚就被杀了。这事,商王应该晓得吧?” “哦,哦,哦。”河亶甲嘴里应着,就是不说话。 过了两天,仲丁之子滕就出现在大殿高台上,和河亶甲一起听政。 几年后,河亶甲已经很少出现在大殿上,一切政务都交给了滕打理,自己一心享受着安逸的生活。这天早饭后,河亶甲心血来潮,在侍女、侍卫搀扶下坐在了高台上。 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河亶甲坐直身子,对下面说道:“今天,我决定传位于滕,请大家恭贺新商王。” “我王身体还康健着呢,朗格……”滕赶紧扭头对河亶甲说道。 “别说话。”河亶甲止住了滕,“接受朝贺。” “恭贺我王登位。”下面顿时响起群臣的朝贺声音。?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1 1 滕登王位后,取号为祖乙,开始了他的正式执政生涯。 在大殿上听够了颂歌的河亶甲和祖乙,散朝后,一起从高台上下来,进了各自的宫室,当夜,河亶甲就呜呼哀哉了。祖乙为河亶甲祭祀烧了五个人牲,殉葬了五个人牲,同时还有大量的猪、牛、羊,算是报答了他对河亶甲的感激之情。 河亶甲在时,祖乙的王当得风平浪静,心平气和,大臣齐心,家族和睦;河亶甲一死,子姓后人就起了纷争,内讧不断。 这天,祖乙刚下朝,那个讨厌鬼又来了。 “滕,朗格你当了王,我没有当上?”外壬的儿子逾和祖乙,几乎是看着对方长大,变老的,两人一生以来,说话就很直接、今天,逾还是一贯的说话口气,上来就是质问,“你跟河亶甲都是从我把手里抢走的王位,为啥子还不还给我?” “兄弟,你这话说得……”祖乙只能叹息一声,“叫我朗格回答你呢。你爸是朗格死的?河亶甲是朗格从你爸手里继承王位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啥子都不懂,哦不,你那是还没出生,我俩真的啥子都不晓得的。”祖乙让逾给逼得都说开了胡话,说话逻辑前后矛盾,“我的王位,你也看到了,是商王传给我的,满殿的文武大臣都是认可的。” “他们那帮龟儿子,那是人嘛,那是一帮有奶就是娘的势力货。”逾说道,“我问他们爪子?有个屁的用啊?” “兄弟,那你的意思是……”祖乙问道,死死盯着逾的眼睛。 “你让位给我,让我当一年王。”逾笑着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祖乙反问道,“你以为我大商朝廷是你小时候耍的过家家,抡着当家长娃儿。真是好笑!” “好笑吗?有那么哈奥小吗!”逾也看着祖乙,生气了,“要不,你祖乙直接退位,我一直当下去?” “滚!”祖乙忽然提高了声音,“你给我滚!” “我凭啥子要滚?”逾问道,“你是成汤的后人,难道我逾不是?成汤建立的邦国后宫,你祖乙住得,我也住得。凭啥子要我滚,你不滚!” “好吧好吧,你就住在这里,我走。”祖乙起身出了自己的屋里,把逾一个人留在了里面。 逾一个人在屋里,孤单单地左看看右望望,忽然感觉没有啥子意思,也起身回了自己的宫室。 第二天,早朝上,值日官喊完,祖乙就坐直身子说道:“从仲丁迁都隞以来,我大商又经历了河亶甲的迁都相,想当初,隞作商都城,不到十年,而相作商都城已经差不多六十年了,因此,我准备再次迁都。大家都议议,该迁到何处去。” 下面的大臣一听,就知道祖乙让逾缠得没招了,只好迁都躲避。 “商王啊,相自河亶甲迁都以来,灭了蓝夷、灭了邳,姺人来朝,相是我大商的福地,”臣出班说道,“所以,我们商人不可以迁走的,离开了相,我大商必定不会风调雨顺,又会过的民不聊生的。还请商王三思啊。” 对臣的话语言论,祖乙不置可否,只是再次催促大臣们,“你们还有啥子要说的没得?都说出来吧,我祖乙不搞一言堂,允许大家说话。” “我觉得嘛,相做都城的时间是有些久了,到处破破烂烂的,看着很不舒服,”司马战出班说道,“每当有诸侯前来觐见,见到相这幅破败景象,我这心里啊,真是有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大商,真的该再次筑新城了。一句话,我赞同迁都。”最后一句,体现出了司马作为兵士的性格。 “还有呢,哪个在说说?”祖乙又问道。 “我赞同迁都。”宰出班说道,“那些废话,我就不说了。” “我反对迁都。”国老出版说道,“那些废话,我也不说了。” “我赞成。” “我反对。” 一时间,大殿上的所有大臣都表了态。坐在高台上的祖乙等大家都说了话,就说道:“刚才,大家都表完了态度,我清点记了一下,”祖乙看一眼面前小板上的道道,数了一下,“赞成迁都的,十二人,反对迁都的,九人。因此,我宣布,迁都!下面就说一下,迁到哪里去。”大殿上又是一阵吵闹,最后祖乙选料一个叫耿的地方,“就这么定了,迁都耿。宰、臣、司徒,你们三人下来落实,争取尽快迁都。” “是。”宰、臣、司徒三人出班应道。 在祖乙为避免堂弟逾因纷争而起的自相残杀忙着迁都的时候,夏桀的儿子獯粥的后人荤粥却在为着如何活下来疲于奔命,荤粥人生活的地方,成年累月北风怒号,到处是荒野,飞沙走石,四顾没有一颗绿树。这里的荤粥人整天为吃什么、穿什么发愁,还为住哪里发愁,一句话,他们这些人的生活就是发愁,除了发愁还是发愁。这里的人,除了他们自己家里的,再看不到另外的邻居,不管他们走多远,走多久,都不会有人出现在他们视线里。好在,上天看见他们实在生活不下去了,特赐予他们几匹马,算是对他们的额外恩赐。 在一处稍远看不出有什么区别的浅色低矮绿草地下的地洞里,里面什么都没有。唯有地上铺着的一层干燥的枯草,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床铺,一边一堆枯草烧过后留下的灰烬,是他们烧烤野食的痕迹,地上还有几根牛羊腿骨,上面没有一丝肌肉或红色,那是他们留下来抵御野兽侵袭的工具。地面上的草地里,站着两匹一大一小的野马,安静地啃食地上的绿草,算是这家人的唯一财产,饥荒时候饿极了,也可使杀了来度过难关。 “晚上又吃啥子?”腰间围着一块羊皮的父亲在心里问着自己。手伸进羊皮下面,去搔因干羊皮摩擦得发红而疼痛难受的皮肤,他的上身和下身没有东西而裸露着,反而很舒服。父亲的脸上和他身上一样,被阳光晒的黑红,有因为长年累月发防止蚊虫叮咬用羊油、牛油擦身而发亮,唯有脸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和个子而能与他的儿子区分出来。他的老婆,打扮穿着和他们没有太大区别,唯有腰间的干羊皮略大略长一些,胸部的两个naizi瘪瘪的,耷拉在胸下,毫无美感,否则她和他的男人在外形上就没有区别了。“晚上没得吃的,走,今天老子出去走远点,看能不能抓到一只野羊回来?”父亲说着话就站起来出了洞口,手里拿着一根木棒,撂给身后的儿子一句话,“你也跟我走。” “要得。”儿子答应一声,跟出来。 地面上,父亲已经跨上了马背,等儿子出来骑上马,两人就向着前方跑去了,也不管什么方向,是南是北,只是沿着原路就能回去了。 “爸爸,我们今天能不能逮到羊啊?”儿子的个头像中国人七八岁的样子,手里的棍子在马屁股上敲了一下,马的速度快了一些。 “我朗格晓得嘞。”父亲哼一声,只管向前跑去。儿子赶紧跟上去,不然迷路后就回不去了。 这两个人尽情在草原上奔跑寻找着地上的野兔、野羊等能吃的东西,他们没有注意到,身边远处起了一团黄色云朵,在快速扩大着,快速地向着他们这边席卷过来,并带着轻微的风声。 等父亲感觉到了头顶上的太阳忽然暗淡下来的时候,黄色云朵已经把他俩裹了进去,周边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黄黄的沙子,茫茫的一片,无穷尽。 “娃儿,娃儿,你在哪儿?”父亲看不见儿子,大声问道。 “爸爸,我在这儿——”儿子的声音刚响起时候,父亲感觉就在身边,等话声落下,声音就变得如蚊虫鸣叫了。“爸爸,你在哪里——”这句话,在父亲听来,已经虚无缥缈,如梦若幻,还在远去。 父亲不由急了,大声喊道:“娃儿,别走远了,你要回来啊——”这话喊出来,已经被黄沙风声吞噬,但父亲仍希望他的儿子能听见。 这时候,父亲忽然感觉身子离开了下面的马匹,升腾起来,到了半空,但是,他身不由己随着风沙漫无目的地飘向前方,前方是哪里,什么方向,他也不知道,反正他们荤粥人从来不在意这些的,走到哪里,那里的地洞就是他们的家。 天空中的父亲飘飞了不知多久,忽然有了下落的知觉,但还是在向前飘飞着。风沙带着父亲又在空中飘飞了一阵,慢慢地慢下来,父亲也觉得他的身子在往地上落下来,落下来。 当他落到地上时候,父亲好像过了几百年似的,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月,也不知身在何地了,四顾碧绿草色全茫然。 “卧槽!”父亲无语了,“这事哪里啊?娃儿,娃儿,你在哪里?”喊完,四周无人回应他,父亲不禁掩面泪奔了,“娃儿啊,你不在了,让我回去,朗格和你妈说吗?娃儿啊,你快回来——,呜呜呜。”想到老来得子的悲哀,父亲不由“呜呜”哭了。 “哭啥子?”赫然一个声音在父亲耳边响起。当然,他们说的不是中国话,中国人听着似曾相识不懂意思,但是他们自己能听得懂。“一个大男人,大白天坐在地上就哭开了,丢不丢人?” “我的娃儿不见了啊,我回去朗格跟他妈说哦?”父亲哭得伤心欲绝,抬头望一眼头顶上的人,只见围了一大圈,他们的打扮和自己一样。一个像头人的汉子在跟他说话。 “刚才那么大的龙卷沙,你们朗格不躲一下?”头人说道,“你的娃儿只怕早让风沙给卷走了,到哪里去找去。不如,你跟我们走吧?总比你一个人围猎打谷强。” “要得嘛。”父亲转头四处望一眼,还在不死心地找他的儿子,绝望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大家上路了。 这些人都是獯粥的后人,他们生存的环境大同小异,都相隔得十分遥远,按中国人的走路方式,走十天半个月,都不能见到邻居,就是他们的骑马,也得三五天才能见到。现在,好容易遇到在一起了,父亲焉有不愿意的。 父亲的马也被风沙卷走了,头人就借一批马给他骑上。饿了时候,头人也给他一点干牛肉,渴了喝一口随身挂在腰间囊里的水,大家就一路向前来了。 这天,前方出现了一圈栅栏,大家推倒栅栏,一窝蜂地涌进去,凡是与他们装束不同的,见人就砍,见物就拿。来到屋后,两声“咩咩”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两个人过来,抡起手里的棒子对着羊头一棒子,羊当时就倒下了,大家拿出随身的石刀、石斧,剥了羊皮,清理了废物,把羊肉挂在木棒上,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出来栅栏门,他们脚踏着地上的尸体,挑着羊肉又向前方走来。 越向前来,人们的装束越来越不像他们荤粥人。这地方的人,大都赤身露体,或仅于腹前束一窄蔽膝,头部戴圆箍形“頍”,或戴一扁平圆冠,没有一个人腰间围着干羊皮。 “头人,是不是走出了我们荤粥地界了?”一个汉子望着头人说道,“怕是得回头了哦。” “怕个锤子!”头人怒喝一声,“老子们这么多的人,害怕打不过他们吗?只管跟着老子走!”头人都不看提醒人,撂一句话,“你怕,就回去!” “头儿都不怕,我还怕个锤子?” 这伙荤粥人实际上是向南来了,已经离开他们的荤粥地界好几百里了。他们这次走得远,收获也多,猪、羊抢了十来头,大家这时候真是吃穿不愁了,一路笑呵呵的。?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2 又一天,正当大家兴趣高涨地走着,前面出现一个汉子,穿着和他们区别很大。头顶心梳编一短辫,垂及脑后,穿窄长袖衣,圆领稍高,衣长及小腿。衣饰蛇纹和云纹,光着脚,手里提着一根木棒,站在那里,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爪子的?莫要挡老子的路!”头人上前大声喝问道。 “老子是矢韦国里长,”光脚手提木棒的汉子听不懂荤粥人的话,但看他们的动作气势,明白他们的喝问意思,“敢来我们矢韦,抢劫杀人,就别想回去了。”里长抡起棒子就冲进荤粥人群里,横冲直闯,见人就砸,见人就顶,就捅。 “妈的,还反了你了!”头人没想到来人是个愣头青,“给老子王死里砸!”荤粥人就是就一哄而起,冲了上来。没想到,四周一阵“淅淅索索”草声响,瞬间草丛里站起来几十个中国人,把他们围在了中间。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刀光棒影后,荤粥人全都倒下了,都断肢少腿的。 这时候,里长带着一个年轻汉子手提棍棒过来,遇到奄奄一息的,补上一棒,结果了性命。 忽然,里长停下来站住了,因为他面前有一双可怜楚楚的眼神在望着他,他实在下不去这手,于是大声喝问道:“你们是干啥子的?” 父亲眼中充盈着泪水,胳膊断了一支,掉在身边,“啊哇啊哇,哇啊哇啊”地说了半天。 里长看着父亲,半天没听懂一句,于是冲身后的人喊道:“你们哪个懂得起,过来听一下,他说的啥子?”几个年轻人过来围在父亲身边,父亲有对着他们“啊哇啊哇”地说了一通。 “里长,不晓得他说的啥子。”年轻人茫然了半天,实话实说了,“把他杀了得了,和他啰嗦啥子?” 里长提起木棒,对着父亲要砸下去时候,看到他双手晃摆着,看意思是在说“不要不要”,里长就放下了手里的绑子,“拉回去,做奴隶!” 砸死那些不能活的人后,抢过他们手里的收获,里长押着剩下的十来个能恢复体力、作奴隶的荤粥人回矢韦来了。 国君正在屋里闭目养神时候,府院门口响起一阵嘈杂声,二三十人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传进耳朵,国君不由睁开眼睛,扭头向院门口望去。过了一阵,脚步声来了门口,接着就看见里长五十里堡的里长押着一帮腰围羊皮的残兵败将进来了,国君兴奋地站起来,看着这些长相奇特的人。 “跪下!”里长一声吆喝,十来个荤粥汉子齐齐地跪在国君面前。然而有一个倔强的年轻人直挺挺地站在地上,就是不跪。里长于是再次喝道:“跪下!”但是这年轻人还是站着,纹丝不动。里长退后一步,抬腿朝年轻人膝盖弯后面就是一踹,年轻人几个踉跄,窜出去好几步,随即又站住了。 “砸断他的腿。”国君的语气非常随便。顿时上来一个小伙,抡起棒子就朝荤粥年轻人小腿上砸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荤粥年轻人霎时萎蹲在地上了,一根嬉笑骨刺穿出来,带着一丝红红的血丝,不一会,他头上、脸上就冒出来串串冷汗。里长上前一步,把这个年轻人拉起来,控制他做出跪下姿势。先前一直冷静不语的他,嘴里也有了“嘶嘶”倒抽凉气的声音。 “说,你们是啥子人?来自哪里?”国君坐下,讯问道,“说了,就可以出去走了,哪个先说?”没有人回应。国君等了一阵,指着刚才被砸断腿的年轻人说道:“要不,你先说?”国君的轻描淡写话语,换来年轻人仇恨的眼神,然而却是无声的。国君笑了,“哟呵,还很有骨气嘛。” “跟他啰嗦啥子?还不如一棒子砸烂他的狗头。”里长说道,“这办法家伙都犟得很。” “好吧,砸了。”国君的话音刚落下,一个小伙就上来一棒子轮下,“噗”一声闷响,地上顿时多了一滩红的、白的,溅了浩大一片,倔强的荤粥人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你呢,说嘛?”国君转身来到另一个荤粥汉子面前,“你们是啥子人?来自哪里?”汉子还是把头扭在一边,不看国君。“哟呵,真他妈是不到大河心不死啊!”国君也是无语了,“砸了。”哪个手握木棒的小伙上来又是一棒子轮下,还是“噗”一声闷响,地上有多了一滩红的血、白的naojiang。 “说吧。”国君也没得脾气了,小声细语的。 “啊哇啊哇,哇啊哇啊。”说话人是父亲。 一阵近似哑语的声音响过,国君摸摸脑袋,不明所以,“你说的啥子,我朗格听不明白呢?” “族长,我晓得他说的啥子?”族长家的公子曾经上北边经商贩卖过货物,懂得一点荤粥话,上来说道,“他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们是荤粥人,他和他们不是一个地方的,一场风沙把他和他们刮在了一起,来了这里。” “荤粥?”国君更糊涂了,“荤粥是哪里?风能把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刮到一起去吗?” “荤粥是獯粥和他的小姨妈的后人捡起来的部落,他们生活在北边和暖的地方……”族长公子把荤粥的来源说了一遍,又说道:“听说,他们那里的风沙很大,能把不同地方的人吹到一起去,倒是没听见过。他们靠到处抢劫,和养羊、养牛过日子。” “是这样的吗?”国君扭头看着父亲。父亲又是“啊哇啊哇”一阵,有是点头。国君见了,自语道:“看来是这么回事啊。”国君又来到其余几个荤粥人面前,重复了他的问话,有沉默的,有以“啊哇啊哇”回应的,凡是有回应声音的,就留下来了性命,几个沉默不语者都变成了一滩白的、红的。 经过国君这一番筛选,留下来了五个荤粥人,哪个父亲就在其中。 “族长,你打算朗格处理这五个?”一个管事问道。 “处理?朗格处理?作奴隶呗,”国君觉得管事问得奇怪,“俘虏不都是作奴隶的嘛。” “作奴隶种田种地,我觉得浪费了,”管事说道,“我们不如把他们解去耿都,说不定能给族长换来一个伯的爵位,也说不定。” “是吗,有这样的好事?”国君惊讶了,“那就解他们去耿,看看祖乙朗格说。” “当然,光送去几个俘虏是换不来爵位的,”管事有给国君泼了一瓢冷水,“得有说辞才要得。嗯,”管事边想边说,“的这样子说,说他们荤粥人抢劫成性,到处烧杀掳掠,无恶不作,但是只要我矢韦国在,就能为大商挡住这些抢劫成性的荤粥人。祖乙见了族长送去的俘虏,在想想族长的说辞,事情就成了。” “好!”国君两眼猛地放出光芒,“就按你说的做,我明天就派出信使,押着这些荤粥人去耿都。真要是,封了伯,也有你的好处。” “今天还得把这些俘虏的伤口处理一下,不能让他们在路上死了。” “你来,处理就行了。” ****** 两个月后,国君府院门外来了以为贵客,走路震地响,侍卫出去打开门一看,随即就有兴奋的声音传进来,“族长,州长来了。” 听到这个平时,自己去州府要见面都推三阻四的州长来了,国君心里一阵奇怪,起身迎出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哎哟,这不是我们兖州的州长吗,今天朗格有时间来我这个寒门?请进请进。”说完又抬头冲里面喊道:“侍女赶紧沏茶,上最好的。” “国君这么客气热情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州长笑了,“还是随便点好,随便点好。” “州长,请屋里坐,”国君眉开眼笑的,进屋后,把州长让到主位上,“请坐这里。” “哎哟,那是国君的宝座,我哪敢随便坐啊。” “州长在,就是州长的,”国君笑说道,“我晓得,我们这个小小的矢韦,哪里在州长的眼里……” “这是在责怪本人啊……”州长眯起眼睛看着国君,端起茶豆来,呡了一口,换了话题,“味道不错嘛,国君是会享受。” “州长要是喜欢,矢韦就奉送上半斤,”国君扭头对侍女说道,“给州长准备好。” “矢韦君,听封。”州长忽然板起面孔喊道,国君立即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只听州长说道:“矢韦国君带领他的子民,挫败了一次荤粥人有组织有预谋的强盗浩劫,保护了大商的财产,和子民,为了表彰矢韦君的勇于担当的品质,特赐矢韦君伯位,可以参与兖州州府事务,同时,赏黄饼两个。希望矢韦君,不负商王祖乙的期望,维护好兖州,及其周边冀州的子民生活,不受荤粥人的打扰。”州长说完,他的随从立即奉上两个黄饼。 国君赶忙恭敬地接过来,说道:“矢韦本我大商的一方诸侯,保护大商子民,不受外人影响,是我们矢韦的责任,一定不会让商王失望。”最后补了一句,“谢商王赏。” “矢韦伯,坐下吧,”州长这时候笑容满脸,“现在,我们同殿为臣了,今后,州里的事务,还望矢韦伯多多分担才是哦。” 国君这才想起,自己与州长可以坐在一起了,很不习惯地在他旁边坐下来,“州长说哪里话,矢韦是在州长领导下,开战事务管理,今后,还请州长多多关照才是,矢韦一定配合好州长,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好了,正事说完了,我们说点其他的吧。”州长把头向国君这边偏了一点,轻声说道:“矢韦伯可晓得,这次和你一起升伯,还有哪个?” “州长这话问得……”国君笑了,随即细思量一阵,狐疑地说道:“该不是大彭吧?” “伯,是有接替本人的潜质,”州长的话一处来,国君脸上就有了哭笑,但不等他辩解,州长就说道,“大彭生伯,是因为他们曾经帮助商王灭了邳,勘定了邳、姺之乱。” “州长说的是。”国君说道,“不过,据侍卫看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南边的荆蛮最近有点不守安分了,还有更南边的闽蛮、越蛮,也是个惹祸的种,商王需要大彭替他挡一挡。” “哈哈哈,我说啥子来着?”州长忽然大笑起来,“侍卫伯是有潜质,是有潜质啊。”州长大笑着起身出了堂屋门,向院门走去。他的随从赶紧跟上去。 国君也赶紧站起来,忽然看见他为州长准备的茶叶,一把抓起来,就小跑追出来,早不见了州长的身影,不得不在他身后留下一串声音,“州长,你的茶叶……” 国君在自己屋里回味着州伯的感觉,心里暗自笑着,哈,老子总算又升了一级,可以去州府里走动了。笑着笑着不由得笑出了声,于是一阵哈哈大笑起来,引来侍女、侍卫的一阵侧目。 “看啥子!”国君一声吼,侍女、侍卫都侧身躲出去了,“老子也当伯了,笑两声,不行吗?”跟着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过了几个月,国君心里的兴奋劲过去了,生活也回归了正常。 这时候,大彭信使骑着马朝着矢韦来了。当信使打响国君家的院门,奴仆放进来时,看着这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国君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你们是……?” “你是矢韦国君吧,”来人微笑着问国君,“我俩是大彭信使。” “我是,”国君答道,“有啥子事吗?我们两国好像从没来往过啊。” “矢韦伯说得没错,是这样,”信使说道,“这次矢韦伯和我们彭伯同时得到商王赏赐,同时升为伯,想来,矢韦伯晓得商王对我们两家的期盼。所以,我们彭伯的意思,是想和矢韦伯商量一下,我们该朗格做?”信使派出两只黄饼,放在长条上,推过来,“这事彭伯送与矢韦伯的,祝贺矢韦伯的高升,也祝矢韦、彭只见的友谊长存。” “谢谢彭伯的礼物。”国君说道,“下一步?朗格做?还不就是按照商王的要求做吗?我们矢韦,保护好我们这边的子民不受荤粥人的骚扰,阻击一切骚扰者。对了,彭伯的意思呢,是啥子?”?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3 “我们彭伯的意思是,”信使说道,“现在是个大好的发展壮大的时机,你们面临抵御来自北边荤粥人的骚扰;我们大彭也面临来自南边的荆蛮、闽蛮,甚至粤蛮的骚扰。我们两家光靠现在有的这点力量,是完成不了商王的要求,打不到抵御我们面临的骚扰威胁,都需要发展自己的兵士。因此,我们都可以以抵御外来骚扰威胁的名义,发展自己的力量,扩大我们的,的……土地。”犹豫半天,信使还是说出了关键词语。 “彭伯的意思是说,扩大我们自己的国家?”国君便面上很平静,心下却非常震惊。擅自亏大自己的国家,有违大商的祖制,要面临大商兵士的围攻,弄不好是要被灭国的。但是,反过来一想,现在是商王要求两家抵御外来骚扰、入侵,私下暗中兼并邻国,几遍被商王发现了,似乎也有口头上推卸责任的理由。 在国君脑子里飞快思索时候,大彭信使则在一边死死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猜测他的心里活动。当看到国君脸上有阴转晴了,信使紧张的心里也放松了下来。 “嗯,彭伯的主意很好,嗯,很好,”国君思考完了,说道,“但是,大彭信使不远万里来了我矢韦,一定辛苦了,请住下来,休息几天,看看我们矢韦的风景景物,很不错的,很有欣赏价值。”国君一边想一边说道,“等贵国信使欣赏完了我们矢韦的风景,我们矢韦也该派出信使回访大彭,到时候,还请贵信使,为我们矢韦多多美言美言。” “好说好说,”彭信使笑了,“一定完成矢韦伯交付的要求。”信使完成了十名退出来,去了驿站,准备欣赏矢韦的风景了。 国君则把国内的管事们全叫来了,把大彭的意思说了,“你们朗格看这件事情?行不行得通?” “可以,行得通。”管事们商量后,得出了同意的结论,“对不愿被兼并的小诸侯,我们就以‘违背商王抵御荤粥骚扰、里通国外’的罪名,把他灭了,让他啥子话都说不出来。” “真是厚颜无耻。”国君不得不看着管事们笑了。 “我等跟随国君几十年,管理水平要是再不长进一点,朗格对得起锅具你的栽培吗?”众人都呡着嘴,心里乐开了花。 “你们这些人啦……”国君心里也笑得合不拢嘴,口中却是无言以对了,“好,既然大家都认为,行得通,那就准备派出兵士,向北发展,开拓国土,同时抵御荤粥人骚扰,见到就杀,不用押回来了。” 几天后,矢韦信使带着国君回赠大彭国君的三个黄饼,和大彭信使一起,回了大彭。 同时,矢韦的兵士也向北出击,横扫着一路上遇到的所有小的诸侯国,不管愿不愿意,都一律灭了,矢韦的国土和子民在快速扩大增加,本来就是大诸侯的矢韦,变得更加强大了。当然,北边东部的荤粥人再不敢南来骚扰大商的子民。 有人挡住了来自南北两边来的骚扰,在耿都的商王祖乙,好好地松了一口气。他却不知道,已经有另外两个不安定的因素又在暗地里膨胀着。 2 现在的祖乙,面临着一个自然灾害。 成汤的后人选的都城地址大都在大河沿岸,常常受到大河洪水泛滥的影响,淹没了都城。 看着眼前的一片泽国,祖乙真是欲哭无泪了。 汪洋中的浑水不是很深,后宫还在水面上,祖乙可以照常进出生活。其他大臣的府院被洪水淹没的就有些严重了,大部分院子里都进了水,大臣及其家人、侍卫、奴仆们都在水里趟着水进来出去,不过,将就着也能生活。都城里的那些平民、奴隶住的院子、房子里,洪水则有齐腰深了,彻底不能住人了。好在,大雨已经停了,洪水正在退去。 大殿上,值日官早喊过了“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还是没得人说话,大臣们全都情绪低落,想着家里的床铺还在水里,散朝后,回到家里怎么睡觉的事。 “好了,大家不想说话,那我来说一件事请。”高台上的祖乙说道,引来了大殿上群臣的目光,“现在,耿已经成这个样子了,尽管水已经在退了,显然也不能住人了,因此,迁都就成为必然。大家都说说,这次应该前往哪里?我的想法是,最好离大河远一些的地方。” “离大河远一些,”宰自语说道,“那斟鄩、帝丘,那些姒姓勇哥的地方都不得行了;雍州的南部,也不得行,有大山;冀州也不得行,东边是大河,西边是大山……”宰把中国选了一遍,居然选不出来一个地方,适合筑城。 “宰,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说啥子?”祖乙问道,“有话站出来说嘛。” “是,商王,”宰出班说道,“我在想,哪里是远离大河,又适合筑城。可是全中国都想遍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地方来。” “我有一个地方,”司马战也是老态龙钟了,嘴里的牙都快掉没了,“在兖州、徐州、营州交接处,有一个地方,叫庇,那是五帝时候尧帝生活、工作的地方,有帝王之相,还远离大河,可以做帝都。” “庇,地处莱夷地界,很不稳定,”臣出班反对道,“作为商都,时常受到夷人的骚扰,商王朗格理政上朝?要不得的。” “要不,你给选一个?”宰回头将了臣一军。 “我也想不出来啥子好地方了。”臣当即无语了。 “那就是庇了。”祖乙一锤定音,“祝,你负责这次的筑城,司徒、宰、臣等做好辅助工作。” “是。”巫贤出班应道。巫贤是巫咸的儿子,被任命为他父亲曾担任过的职位,巫贤在祖乙朝的作用相当于太戊时的伊陟。巫贤是巫,也为相,但是他比伊陟又差了一大截,只能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面对眼前浸泡在洪水中的耿都,巫贤一筹莫展。既不能治水,也不能祈雨,更不会排水,成天只会在洪水里趟来趟去,当然,也会像子民、奴仆一样,在私下抱怨这天杀的洪水,啥子时候才能退干净。但是,祖乙就是信任他,别的大臣不服也不行。 来到庇,看到篙草遍地,树木成林,巫贤没了主意。 “巫师,具体选哪里?”宰问道。 “哪里?老子晓得是哪里?!”巫贤一下子就火了,“你自己不会想吗,是猪脑子啊!” 被巫贤骂了,宰心里窝囊但嘴上把巫贤侍候好,转着身四个方向看一圈,细想一下,指着一处高地说道:“哪个地方朗格样?地势高,水来了淹不到,场地大小还合适,筑城够了。”大家都让洪水淹怕了,选地方首先考虑水患。 “不好。”巫贤否决了,“那么高的地方,山风大,冬天朗格做?屋里还睡不睡人了,还不把人冻死?再选再选。” 几人在侍卫护送下,再次爬上一个高山梁,眼界一下就开阔了许多,大有方言中国的感觉。 “你们看,那个平台会不会是尧帝住过的宫殿?”巫贤兴奋了,指着一处小平台说道,上面的篙草超过一人深了,“要不,就选哪个地方?”巫贤看着身边的宰、臣说道。 “巫师啊,尧帝那时候,是氏族社会,上朝的大臣才十来个,就算多的了,”宰说道,“我们大商的中国,现在管理着整个天下,朝中的大臣只怕有三四十个……”看到巫贤投过来怨毒的眼神,正说在兴头上的宰赶紧闭了嘴。 “你龟儿子,就不晓得给老子留点面子吗?就晓得过你的嘴瘾,格老子的,真是遇得到哦!”巫贤骂完,转过头,嘴里却嘀咕说道,“不过也是事实。”他不知道,宰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是猪脑子,一点不会见风使舵。 臣在一边就不句话不说,看到宰被骂了两次,自己在心里偷着乐。忽然耳边响起来巫贤带有责备的问话声,“你朗格不说话,哑巴了?” “巫师是我们这行人的老大,臣赶紧奉承说道,“巫师说是哪里,那就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说哪里就是哪里?”巫贤恶狠狠地盯着臣看了一会,“那要你爪子,你来做个球啊!” 这时候,宰在心里暗自乐开了,把眼神看向臣偷偷作了一个鬼脸。 “我觉得嘛,”臣赶紧说道,“还是刚才看得哪个平台合适筑城,地势高,不怕水,大小也合适,能够筑得下大殿和后宫,嗯,子民、奴仆住的地方也有。” “屁叨屁叨地,说了半天,不就是肯定那个地方吗?”巫贤自语说道,没看臣一眼,随即转身过来,看着刚才宰选的地方,盯着看了好半天,不说一句话。就在宰以为他睡着了时候,巫贤说话了,“还别说啊,你娃儿好真有点本事,说的还是那么回事,”巫贤说着看一眼宰,“那就这个台台,朗格样?” “要得要得,就着这里。”宰和臣赶紧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两个赶紧去把奴隶、苦力找来,铲草、平台子。”巫贤说完,扭头对身后的司徒说道:“你嘞,赶紧叫人把筑城的工具夯锤等拿来,我们这就开始筑城,争取在一个月内,把家搬过来。” “一个月啊!”性格使然,宰的嘴惊得张大了。 “朗格了,要吃人吗?”巫贤看着宰问道,“我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时间紧,那就晚上不睡觉,连着筑城。我可说好啊,到时候商王来了,没得地方住,我可是要杀人的。” “够了够了。”宰、臣赶紧应道,心里却在说,够你妈个锤子,够! 三天后,各地征来的奴隶全到了,司徒的从工部调来的夯板、夯锤、石刀、骨刀等工具也到了。奴隶们就拿起刀弯腰割起篙草来了。篙草在三四百个奴隶手下,成片成片的倒下,露出了下面的黄土。 两个多时辰后,午时末未时初,奴隶们全都累得直不起来腰了,不时有人站起来稍事休息,再弯下来,继续劳作。 “赶紧给老子割!没得时间了。”巫贤手提着该棍子过来吆喝着,“今天必须割完,不把篙草割完,不许吃晚饭。”说着话,手里的棍子就抡了下去,一棍子抽在一个奴隶背上。紧跟着一声惨叫“啊!”响起来,被抽的奴隶倒在地里,不停抽搐,身子扭动,不一会,嘴角的血也出来了,淌在地里印红了篙草。“装死是吧?赶紧起来割草!”巫贤伸手到奴隶鼻端一探,早没了出的气了,嘴里不有嘀咕说道:“朗格就死了?”抬眼看见周围奴隶们投过来的探寻眼光,手指着地上的死人,又大声喝骂道:“赶紧割!不然,和他一个下场!”四周的奴隶赶紧弯下腰,又快速地割草了。巫贤悻悻地走开,心里嘀咕着,“妈的,这样子不经打,才一棍子嘛,就死了。”他不知道,刚才那一棍子卯足了劲抽下去,打断了奴隶的腰椎,伤到内脏,造成了内出血。 到晚上,篙草终于割完,奴隶们得到了他们的晚饭,两个烤饼,一豆从山涧打来的泉水。 一个月后,祖乙如愿以偿,迁到了庇。 3 在梁州还没有并入之前的老雍州的南边,有一个叫豳的地方,这里土地肥沃,适宜于庄稼生长,是与禹、契结义的稷的后人的封国,他们生活在这里,已经六七百年了。他们是五帝之一皇帝的后人,从皇帝算起,经历了黄帝、玄嚣、蟜极、帝喾、弃(后稷,姬弃)、不窋、鞠、公刘(姬刘)、庆节、皇仆、差弗、毁隃(姬隃)、公非(姬非),传到商王祖乙时候,是高圉。 高圉现在承袭了商王的封号,为侯,他们生活的地方叫邠。邠侯他们这一支人姓姬,是按照稷的姓氏传下来的,他们公认,后稷(姬弃)是始祖。后稷的父、母系分别为姬姓有熊氏(尧舜时有熊氏只是方国,已经失去数百年前黄帝的尊号)和姜姓有邰氏长期通婚的后裔。姬人以熊为图腾,重视农业,把后稷尊为农神,农官之长以“后稷”命名。?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4 不窋时时候,姬人迁徙到戎狄之间。公刘为了发展农业又迁至自然环境优异的豳,周人开垦田地、营建房屋,确立了一套举行祭祀、宴会的礼仪。“京”、“京师”就是源自公刘时对国都的称谓。 昨夜刚下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雨,现在,已经停了,地里早被雨水浸透。天还没有大亮,邠侯高圉就醒来了,招呼大家起床,赶紧下地割苕藤,到地里栽种。 “快起来了,天都亮了,”高圉大声喊道,“都起来都起来,赶紧下地种红苕。” 高圉一阵吼,前院后院的侍卫、侍女、奴仆、奴隶们全起来了,大家赶紧洗一把,让自己清醒一点,就背着筐子、竹篓,拿着小刀出了门。 “哎呀,你喊啥子喊嘛?”高圉的儿子亚圉却在床上迷糊着,嫌父亲的寒浇吵醒了,在小声嘀咕着,“天都没亮嘛,下的啥子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啪”一声响,亚圉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狗日的娃儿,大家都下地了,还说天没亮。赶紧起来。老子先走了,你后面跟着来啊。”高圉喊完就光着脚出门相地里走去。在他身后,亚圉“嗯”了一声,屋里静下来后,又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坡上庄稼地里邠侯高圉和奴隶们一起在地里割着苕藤。这时候,天上又下起了小雨,雨水淅沥沥地滴落在邠侯和奴隶们玩下弓起的背上,湿了他们身上的衣裳,冷了大家的身体,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手里的活路,他们必须赶在上午太阳出来之前,把苕藤送到山上,栽在地里。因为,苕藤要靠湿润土地里的水分才能成活,否则,大家一天的活路就白做了。 “邠侯,你也下地来了?”旁边的奴隶发现身边熟悉的身影,细一看发现是高圉,不由惊讶了。 “大家都要吃饭嘛,”高圉的手在忙着,地里到处是一片沙沙声音,好像蚕吃桑叶,“栽红苕要抢时间。”这群人过去,地里的苕藤就短了一大截,变得稀稀拉拉,地里的黄土也露了出来。 奴隶们的手下,比高圉快多了,很快就去了前面,把高圉摔下一截。高圉这时候,腰酸背痛,不得不站起来休息一下,扭头望一眼东边,山顶上的天空出现了一带白色,好似怕山梁凉着了,给他盖的一床被子。“妈的,天都亮了。”高圉小声嘀咕一句,又弯下腰,忙碌起来。脚上的泥巴已经糊到了腿弯上面,把小腿裹得看不见皮肤的一点本色。 “邠侯,你去休息一下吧。”一个奴隶割完了自己那份地,过来帮高圉的忙,“我来帮你割。” “谢谢。”高圉看一眼这奴隶,笑了,“我俩一起割,这样子就快些。嗯,等会回去,奖赏你一块烤肉吃。”有了人帮忙,高圉手上也加快了动作。 奴隶再不说话,手脚麻利地割着苕藤,地里唯一一绺碧绿色在快速缩短,很快就消失不见,地里全成了土黄色,稀拉点缀着极点绿颜色。 奴隶们开始把割完的苕藤再割断成一指半长的短节,这活就比刚才的轻松多了,可以站着做,弯下腰捡起来一条藤,站着割短,既舒缓了腰背的酸疼,又活动了腰身。半个时辰不到,活就做完了。 这时候,伙房的侍女、厨师也把早饭送来了地里,大家三两口喝了稀饭,手里拿着烤饼,背起装满短苕节的竹篓,就向山上走去,大家边走边啃着饼子,为身体增加能量。 上山坡,进了地,大家把各自背篓苕藤短节撒在苕地垄上沟里,一手抓起一节,一手食、中指并拢插入垄上翻出一个小窝,把苕藤短节塞进去,再把湿土压实,一窝苕藤就算栽好了。随着大家排开一字过去,原本黄土的地里像变魔法似的,转眼间就成了绿、黄夹杂各半的色彩,一支支碧绿的苕藤傲然挺立于土地里。 邠侯高圉和奴隶们一道专心于栽苕藤,两手不停地拿起短节、插土、翻窝、插藤、压实,然后再拿起短节、插土……,双手没有停歇。腰背在不知觉中渐渐有了酸痛,似要断了一样,邠侯不得不停下手来,顾不上擦去泥土,就直接用手背揉着腰。两三下搓揉后,酸痛的腰背舒服了一些,邠侯接着弯下腰来,继续栽红苕。 “呼——”一声长气在不知觉间从邠侯嘴里呼出来,眼角余光里忽然有了奴隶们的身影,但是已经离他很远了,邠侯于是加快了手上的节奏,要尽快赶上去。一柱香的功夫过后,邠侯离奴隶们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了,渐渐有了一垄沟的距离。“我必须赶上去!”邠侯暗自对自己说道。可是那个腰背却在他信心满满时候又出来烦恼他,慢慢酸痛了,直不起来玩不下去,邠侯再一次站直起来腰身。 “腰背又酸疼了?” 一句亲切的问候声钻进邠侯的耳朵,他这才发现一个奴隶从前头栽过来了,帮着干他的活。邠侯不好意思了,“哎呀,久了不干这活,这腰身就不适应了。你们都栽完了,我还得你来帮忙。不好意思,麻烦你了。”邠侯自语解脱说道,并感谢着奴隶。地里早变成绿黄色彩了,就他这一垄还有一些黄色。 “这些是我们奴隶的活,”帮忙的奴隶说道,手上没有停,“你是候,本不是干这活的人。情有可原。其实,邠侯不用下地来,我们奴隶哑巴这些活做得完。” “那朗格要得?”邠侯说道,“尽管我是商王封的候,可是我也要吃饭。要吃饭,就得干活。”邠侯自顾自说了一阵,忽然觉得口气有些硬了,赶紧放松语气,“要是光是你们做活路,我光是吃饭,过一段时间,你们奴隶还不跑完了?到那时,我还得干活,不然还是没得吃的。” “我们朗格会跑呢?”奴隶说道,“你是对我们奴隶最好的一个候,我们不会跑的。以前我们父辈祖辈奴隶遇到的候,成天不做一件事情,每天只是那我们这些奴隶来打骂出气,然后就是吃饭。” “他们那些都是剥削阶级,不是人!”邠侯说道,“我呢,是人,不会剥削你们的劳动成果的。我要吃饭,我就自己劳动,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听着邠侯这一席话,奴隶明明每个字都听明白了,却对邠侯说话的意思似懂非懂,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愣愣地站在地里看着邠侯。 “朗格,我脸上有泥巴吗?”看重奴隶的眼神,邠侯伸手抹了一把脸,“你朗格是这个神情?” “没得泥巴,没得。”奴隶喃喃自语说道。 “我说嘛。”邠侯望一眼自己的手上,说道,再转头检查一遍满地迎风招展的苕藤,邠侯笑了,对帮忙的奴隶说道:“谢谢你的帮忙。”又抬头冲地埂上的奴隶们大声说道:“今天,赶在太阳出来前,栽完了苕藤,今年的红苕丰收就有了希望。因此,回去后,中午我给大家每个人加一块烤肉,以示对你们今天的努力劳动的感谢。” 听了邠侯的话,奴隶们脸上有了笑意,“终于又吃上了烤肉!”“还是这个邠侯好。” “以前的邠侯,只是他们吃肉,我们奴隶只能闻味道。” 听见这话,众人扭有一看,是帮邠侯忙的奴隶在说话,不由对他刮目相看了,“小心邠侯收拾你!” 帮忙的奴隶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一句话,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了。 太阳在大家不注意见升起来了,暖暖热浪冲过来,刚栽在地里的苕藤顿时焉下来,趴在了地垄上,没了精神。奴隶们背着各自的背篓慢步下山来,回家了。 中午,屋顶上,太阳高悬,红脸圆圆。地上的鸡鸭牲畜等都没了精神,都躲在树荫下,趴在地上直打瞌睡。屋里,奴隶们抢栽了一早上、一上午的红苕,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啃着手里的烤饼。一袋烟的时辰,肚里的饥饿感没了,大家就都慢条斯理地边啃着烤饼边等着。 和奴隶同桌的高圉啃完烤饼后,无意间抬起头,看见奴隶们一个个投过来的眼神,猛然想起一事,正要问,就听见有人已经替他问了。“烤肉呢?”高圉就把目光投向伙房侍女,催问道:“朗格还不端上来?时间早到了,快拿上来!”侍女把目光转向公子亚圉,请求援助。 “奴隶干活,我们已经给他们提供了饭食,”亚圉上来说道,“烤肉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的。” “胡扯!”高圉火了,声音大了起来,“赶快上来!” “不能上。”亚圉今天也杠上了,“我们的粮食、牛羊肉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要我们自己去耕种、饲养,才有的。你作为邠侯,不是和他们努力一起下地做活路吗?我们要珍惜吃的。” “啪!”一声脆响,高圉甩手给了儿子亚圉脸上一个巴掌,“老子现在还是邠侯,现在还是老子说了算的!” “爸!”亚圉的声音也大起来了,“你是邠侯不假,可这些土地是我们邠国的,不是你一个人的。这个土地上的收成,是属于我们邠国及我们的子孙的,不能在我们手里都吃完了。” “说那么多的废话爪子!”高圉扭头冲侍女喊道:“赶快给老子拿上来。邠侯可是说话讲信用的。” “好,我横不过你邠侯,”亚圉脸上凸着五道红指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有人管得到你。”亚圉哭丧着脸进去了。 侍女看邠侯和公子争出了结果,赶紧把早烤好、被亚圉放在伙房的烤肉拿了上来。看着盼望已久的烤肉摆在桌上,馋涎欲滴的奴隶们争先恐后地把手伸进肉盆里,拿起属于自己的一块就往嘴里塞,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顿时满屋都是咀嚼声音。 里屋,亚圉正扑在公公公非怀里哭诉着,“现在的邠侯对奴隶太好了,栽个苕藤都要过年才吃的烤肉给奴隶,这是在是浪费!” “孙儿说得有些道理,我们是该节约。”公非拍着亚圉的头,轻声说道,“知道节约,我们邠后继有人了。”公非虚弱的声音空幻地在空中飘着,“但是,现在是我邠国发展壮大时候,邠侯对奴隶们好,是他的策略,希望吸引更多的奴隶全身心地投入劳动中,为我邠国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壮大我邠国。” “公公,我还是不懂你在说的啥子。”亚圉睁着一双大眼睛困惑地看着公非。 “邠侯好好地对奴隶,奴隶们就会感激邠侯,”公非干瘦、皮包骨的手轻轻抚摸亚圉的头,“感激,就会使出他们浑身的力气,来报答邠侯,就会拼命忘我地劳动,生产出更多的粮食,饲养更多的牛羊猪,当遇到獯粥骚扰时,也会不要命地去抵抗獯粥,保卫我们邠国。这样我们邠国就会吸引更多的奴隶,前来投奔,我们邠国就会更加强大起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总有一天,我们邠国会取代大商,控制中国,全天下的诸侯方国就会来朝拜我们邠国。” “我懂了。”一直抬头看着公非的亚圉听懂了公非的话中道理,“善待奴隶是手段,强大我邠国是目的,让全天下的诸侯方国来朝拜我们邠国,是目标。” “竖子可教也。”公非点点头,笑了。 外屋,奴隶们的午饭接近尾声,快吃完了,伙房里忽然有飘出来一股熟悉的肉香,不一会,两个侍女又端出来两盆烤肉,放在桌上,对奴隶们说道:“这次的烤肉,是公子亚圉要求上的,每人一块。” “我们已经吃饱了。”奴隶说道。 “吃饱了,没关系,可以放到晚上、或者明天吃。”亚圉出来对奴隶们说道,“刚才是我的错,没有了解奴隶们的辛苦,这两盆肉算是我亚圉给大家的赔礼,请大家原谅亚圉年轻不懂事。” “公子,快不要这么说。”奴隶们说道,“我们是奴隶,干活是奴隶的本分。烤肉多点少点,都没得关系。邠侯已经对我们很好了,我们会全身心地在邠国劳动下去,生活下去的。邠国就是我们的家乡。” 邠国在邠侯和奴隶们的共同努力下,逐渐强大起来,击溃了獯粥的几次骚扰。正在四处骚扰别国的大彭、矢韦等国的奴隶听说了邠侯善待奴隶的事情,都悄悄逃离出来,投奔邠侯来了。邠国的势力影响越来越大,獯粥远离了邠国,在邠国生活的平民、奴隶有了国家富强的体会。 在邠侯管理下,邠国的子民生活蒸蒸日上地过了几十年。这时候,公非已经死了,高圉也走不了路了,行动一步都需要拄拐杖,邠侯传给了亚圉。亚圉秉承高圉的管理模式和方法,善待平民、奴隶,与他们同吃同住。?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5 这天,亚圉在庭院里正在看着司农之长后稷带着奴隶整理农具,院门外来了雍州州长。州长刚一打门,亚圉就起身过来打开门。 “州长!”亚圉惊讶了,“你朗格来了我这个小地方?有啥子事吗?”突然见到从未把邠国放在眼里的州长光临,邠侯亚圉有些语无伦次了。 “朗格,你这邠国我就不能来了吗?”州长开着玩笑,“不管朗格说,你的邠还在我雍州的管理下嘛,我来也是履行我的职责,朗格就这样子不守欢迎了?” “不是不是不是,”亚圉有些急了,连声解释起来,“州长你晓得的,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邠国奉公守法,老实做人,从不做违法的事。有啥子事情,州长你传个信来,我亚圉就到州府去见州长了,用不到州长你亲自来我们邠国这种小地方。” “邠现在可不是小地方,可为我们雍州露了大脸。”州长收起玩世不恭的笑意,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邠侯亚圉听赏……”亚圉一听,更紧张了,脸上没有兴奋,双手无措地捏着衣角,脸上的冷汗也下来了。州长看到亚圉的神情,笑说道:“邠侯不用紧张,这次是好事,商王祖辛见邠侯操劳辛苦,使邠成了我大商诸侯的榜样,特地嘉奖邠侯的。” “商,商王不是祖乙吗,啥子时候换成了祖辛?”亚圉吃吃低声问道。 “邠侯,这可不好啊,只晓得一心管理属国,不知晓我大商国政事。”州长脸上严肃地责问道,忽然意识到亚圉已经很紧张,怕亚圉再紧张就换了笑容说起来封赏词,“老邠侯高圉忠心为国,把邠建设成为我大商国诸侯的榜样,使邠国子民生活在富饶兴旺、和平的诸侯国里,数次击退了北方獯粥的骚扰,为大商过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特赏赐邠侯小黄饼两个,并允许邠侯参加雍州事务的管理。希望邠侯再接再厉,不要辜负商王的期望。” 州长说完,他的随从就摸出两枚黄饼递过来,亚圉赶紧上来伸出双手,恭敬地接着,口里说着,“邠侯亚圉一定再接再厉,不辜负商王的期望,管理好雍州事务,”刚说完,忽然觉到不对,又改口说道:“不对,是管理好邠国事务,大力发展邠过,协助州长管理好雍州事务。” 州长听亚圉要代替他管理雍州,脸立马就拉下来了,跟着听到亚圉的改口,州长就不好说什么,于是仍笑着说道:“亚圉不要紧张,从现在起,你我同殿为臣,我们共同管理好雍州,就是同事了,今后邠侯有啥子事,只管朝我说就是了。告辞。”州长说完,带着随从转身就走了。 “州长,堂屋里坐一会嘛。”这时候,高圉住着拐杖,在侍女搀扶下颤巍巍地出来,却看着州长已经走远,只好对着州长的背影客气地喊道。待州长的背影消失了,高圉才转身对着亚圉训斥道:“邠侯啊,你娃儿还是嫩了一点儿,这么大的事朗格不请州长进堂屋里坐下说呢?” “爸,你晓得的,我这事第一次见州长的,难免手足无措嘛。”亚圉见到老父亲出现,忽然有了委屈,“你平时也没有教亚圉,朗格和州长打交道。” “好了,别再这里叫屈了,”高圉说道,转身进了堂屋。亚圉立即跟随在高圉身后,也进来了。高圉坐好这才对亚圉说道:“在院门口就领了商王的封赏,这事不礼貌的,对商王不是一种蔑视,有灭国之险。现在,你赶紧放下邠国事务,带着贡品去商都觐见商王,传达我邠侯对商王的尊敬、臣服。” “是是。”听了老父亲的解说,亚圉也感觉到了失态的严重性,脸上的汗这次是真的冷汗,不是因为紧张,是因为害怕,知道里面暗含着被灭国的风险。“只是不晓得代谢啥子贡品,才好。” “带上一辆牛车,装上两年的贡粮,按照往年的规矩,每样都要是往年的双倍,”高圉说道,“对了,把胡人贡来的那块和田玉石也带上。” “爸!”亚圉听说要把和田玉石带去送商王,忽然有些舍不得了,“我们可是只有那么一块哦。” “娃儿,不要舍不得。”高圉满脸的说教,“尽管它晶莹剔透、碧绿碧绿的,煞是好看,可也毕竟只是一块石头,他不能和你的人头相比。” “爸爸教训的对,亚圉这就带着贡品前去商都庇。” 4 庇都的商王祖乙早死了,他把王位传给了他的儿子旦。旦登位后,取号为祖辛。 祖辛管理大商仍以成汤的法制为基础,一切以上天的意志为中心,替天行道。阿衡出任巫师太史,事事以天意出发,时时祭祀上天。 早朝上,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阿衡就出班说道:“徐州地界连年干旱,是上天对我大商不敬天神的惩罚,建议商王建设天坛,祭祀上天,天神必然感应,解除对我大商的惩罚。” 祖辛听了,一时没有主意,只看着大殿上的大臣们。可是大臣不知道祖辛的想法,又不想得罪于阿衡,于是都站在殿上,不说话。祖辛等了半天,不见大臣说话,就问道:“各位,你们对巫师太史的建议,有啥子要说的没得?” “敬奉天神,替天行道,是我大商建国之主成汤立下的国本,”宰出班说道。“建立天坛,祭祀上天,商王应该同意才是。” “还有没得不同意见的?”祖辛有看着下面的大臣,问道。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再无大臣出版说话。“既然,没有人反对,巫师你就去办吧。不过,你可一定要把天坛建设好,表达出我祖辛对天神的尊敬之意,让他接触对我大商的惩罚。” “巫师太史一定把天坛建好,向天神表达出商王对祂的敬重,”阿衡说道,“天神一旦接收到商王对祂的敬重之意,就一定会解除对我大商子民的惩罚的。” 散朝后,祖辛坐在高台上迟迟不起身,大殿上的大臣都走得不见一个人影了,祖辛还坐在那里,不想动弹。然而,大殿是议事的地方,不能吃饭、休息,祖辛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人在一声叹息声中站起来,慢慢下了高台,漫步向后宫走去。 自从从父亲祖乙滕手里继承了王位后,祖辛就面对了堂叔、商王外壬发的儿子逾的骚扰。逾经常坐在祖辛的后宫里,和他磨到酉时,祖辛还不得不请逾吃晚饭,弄得祖辛烦恼不堪,连死的心都有了。 尽管祖辛不愿回后宫,但是还得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他的宫室。幸好,今天逾没来后宫烦人。 阿衡领了任务下来,立即着手修建天坛,经过两个月的修建,天坛终于建好。这天,阿衡上朝,出班对祖辛奏道:“启奏商王,祭祀上天的天坛已经建好,恭请商王,带领百官大臣择日祭祀。祭祀时候,需要人牲五个,猪牛羊各一只,也就是用太牢的规格就要得了。” “好。”祖辛笑了,“那就有劳巫师太史了。不晓得啥子日子适合祭祀上天?” “嗯……”阿衡一边掐指计算,一边说道,“嗯,明天就是祭祀上天的大好日子,我王就可以带领百官去郊外祭祀了。” “要得嘛。” 祖辛刚应完,站殿侍卫就从门外探进头来说道:“现在有雍州邠国派来信使,觐见商王。” “放进来。”祖辛喊道。 大殿外即刻进来一群人,跳单背篓的,这些人进来,把担子、背篓放在地上,一个年轻人上前对高台上的祖辛说道:“邠侯亚圉带领随从,前来觐见我大商王,恭祝商王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邠侯是吗?”祖辛坐在高台上,随口应酬说道,“近年来,我大商过东边干旱不断,不晓得你们雍州地界的旱情朗格样子?” “托商王的福,我们邠国还好,风调雨顺,国富民强。”亚圉说道,“因为丰收了,这次,我们邠国就带来了未来三年的贡品,一百石麦子已经交去了啬府,这里是剩下的烤猪腿三十条,烤牛腿三十条,烤羊腿五十条,”亚圉每说一件,随从就从担、篓里拿出一件,摆在地上,最后地上的贡品摆了一地,都快没有站人的地方了,“另有红苕一百石,也送去了啬府。另外,还有一件稀世之宝,是胡人从西域带来的和田玉石。” 亚圉的话音落下,随从就搬出来一块碧绿透明的玉石摆在地上,玉石的绿光晃得大臣们眼花缭乱,睁不开眼睛,各位大臣不得不扭转了脑袋,避开那刺眼的绿光。可是,那碧绿的光线实在吸引人,稍待眼睛舒服一点儿,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在了玉石上了。 “你是说,把这颗玉石做贡品进献给我了?”祖辛的目光被玉石吸引,久久不能移开,听了亚圉的话,还不敢完全相信,“如此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东西,属于我了?” “是的。”亚圉的心在痛,嘴上却回答得很干脆,“只有商王才配拥有这颗玉石,我小小的诸侯邠国,是没得资格拥有它的。从现在起,它就属于商王的了。” “哎呀,我们以后可以时常观赏了。”众大臣的心里全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邠侯听封!”祖辛兴奋之余,决定封赏邠侯,早忘了先前已经封过一次邠侯,“邠侯带领邠人,奋发图强,从一个小国逐渐变成我大商版图内的诸侯大国,国内子民安居乐业,生活安康。同时,邠侯带着邠人,多次抵御了獯粥人的进扰,保护了我大商的子民生命,和版图完整,特升邠侯为雍州州长,主持管理雍州事务。” “感谢商王的封赏,”亚圉急忙谢赏,“臣亚圉一定带领雍州诸侯方国,一道兴旺发展,共同抵御獯粥的进扰,保护我雍州子民和牛羊的安全,保护我大商领土的完整。” “恭贺州长。” “贺喜邠侯升任州长。” 亚圉在众大臣的一片恭贺声里离开了大殿,带着随从前去雍州州府上任州长去了。 再说祖辛在阿衡建议下,带着群臣在天坛祭祀天神后,天神还是没有饶恕他,徐州的干旱仍然没有得到缓解,祖辛愤怒之余,把阿衡叫来,痛骂了一顿。阿衡非常郁闷。 万年听说后,忍不住就带着日晷和漏壶去见商王,说道:“太阳东升西落,月亮晚上出来白天隐藏,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就向这漏壶一样,漏壶里的沙子漏完就是一个昼夜,十二个时辰,然后把漏壶倒过来,接着漏,周而复始,一天一天地进行。漏壶里的沙子漏完三百六十次后,一年就过完了。在这一年里,我们住的帝丘围绕着太阳转一圈,其中根据冷暖分为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每个季节有分为三个月,一年共分为十二个月。子民只要根据季节的变化,来河里地耕种庄稼,粮食就会获得丰收,我大商的国运就会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 “听着这么的玄妙神奇!”祖辛和大臣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年月天划分得这么细致,不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真是这样的么?” “真是这样的。”万年说道,“不过,现在有关日月年的划分还不够精准,需要在天坛前建一个日月阁来细心研究,才能得出准确的数据,从而更加精准地为农业生产服务。” “好。”祖辛大声说道,“我就派十二个童子服侍你,希望你能测准日月规律,推算出准确的晨夕时间,创建历法,为天下的子民百姓造福。” 万年很快在天坛前修建了一座日月阁,筑起日晷台和漏壶亭,日夜不停地观察着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并用妇好记录在了木板上。 时间过去得很快,一晃几年过去了。 一天早朝上,众大臣说完了大事,祖辛想起万年研究日月星辰之事,对阿衡说道:“万年研究太阳月亮好几年了,不晓得是啥子情况。巫师太史,你去日月阁观察一下吧。”? 第7章祖乙、祖辛:迁都只为避内耗6 “是。”阿衡出班应道。阿衡登上日月阁,看见天坛边的石壁上刻着:日出日落三百六,周而复始从头来,草木枯荣分四时,一岁月有十二圆。阿衡知道万年的历法研究研究的差不多了,于是在早朝上,汇报了万年的研究进展。“启奏商王,万年的历法研究进展顺利,很快就完成了。” “很好。”祖辛笑了,“我要亲自登上日月阁,观看一下万年的研究进展。散朝后,众大臣随我一起去登日月阁。” “是。”众大臣应道。 祖辛带着大臣亲自登上日月阁,看见万年正在忘我地观察着日月星辰,脸上胡子拉渣的,甚是沧桑,几年间,万年好似老了二十年。祖辛不由感动地对万年说道:“爱卿研究历法辛苦了。” 万年指着天象对祖乙说道:“现在正是十二个月满,刚好过完三百六十五天。旧岁已完,新春复始,请商王定个节吧。” “春为岁首,就叫春节吧。”祖辛说道,“爱卿研究历法辛苦了,你的历法就叫‘万年历’。”从此“万年历”流传了下来,直到四千年后的今天,还有一些老年人喜欢用“万年历”书查看查看出行日期,选择婚丧嫁娶日期等等。 从日月阁下来,祖辛就回了后宫。今天观赏完万年的历法,祖辛的心情很好,到了后宫门口,祖辛嘴里还欢快地哼着小曲,“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 “你要交代啥子?”祖辛一进后宫,死神的问话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了。 “你你你,朗格有来了?”祖辛抬眼一看,是他的死对头外壬的儿子逾,正坐在自己的会客屋里,看着他,心里的高兴劲瞬间不由消失得一干二净,“我我,我不是给你说过吗,那是不可能的事,我必须把王位传给我的儿子新。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老子凭啥子要死了继承王位的心?你倒是给老子说说!”逾今天看来也是拼了,说话不在客气,也不把祖辛这个商王放在眼里,“河亶甲篡了我爸的王位,再把王位传给了你。你龟儿子把王位继承了,过足了当王的瘾,老子眼看就要入土了,你龟儿子还不把王位还给我,还要传给你那龟儿子、屁股上蛋黄还没干的儿子新。新,他才几岁,晓得啥子,朗格能当王?就算他当了王,大殿上也没得几个人服他的。” “就算你把商王之位给了新,我们也会抢过来的。”逾已经四十多岁,比祖辛小不了几岁。逾的儿子更虽说只有二十来岁,但比祖辛的儿子新蛮横,不怕死,说起话来能把祖辛噎死。 祖辛一听更的蛮横话语,心里的血压陡然升高到两百,只觉得头昏脑胀,站在地上摇摇欲坠,用颤抖的双手指着逾、更父子俩,半天说不说话来,“你们,你们,你们……” “我们朗格了?”逾反问着祖辛,“你把商王当够了,还舍不得放手,要传给那个屁娃儿新,也太过分了。” “老实告诉你,祖辛,今天不把王位传给我爸,我就弄死你的屁娃儿新,”更伸出右手食中两只,隔空戳着祖辛的鼻尖放着狠话,“你要是不信,我这就出去弄死新去。” 更说着话,就作势要出去找祖辛的儿子新,吓得祖辛心里直打颤,嘴里不有言不由衷地喊了出来:“不可!我我,我同意你爸的要求,把王位传给他……”正在出门的更听了这话,立马站住了足,转身扭头看着祖辛,只听祖辛随后补充了一句,“我传位于逾,但是我也有要求,不然,你父子俩就是杀了祖辛,我也不会把王位传给你们的。” “你是哟啥子?!”更一听,就气急败坏,举起钵大的拳头就要上来揍祖辛,“你一个要死的人了,还敢要挟老子。” “要不得!”逾一把拉住了更的拳头,制止了更的行凶,“我们好歹都是成汤的后人,不可打他!听听他有啥子要求,再说。” “说!”更尽管眼露凶光,但比刚才和善多了,“啥子要求?” “我可以把王位传给王叔逾,”祖辛的眼神直逼着更的目光,“但是,王叔逾死后,必须把王位传给我的儿子新……” “啥子!还要还给新?”更严重的凶光更甚了,“那老子干啥子去?” “娃儿,听他把话说完。”逾拦住更。 “新当王死后,再传给更。”祖辛面对更的威胁,临危不乱,把自己的要求说完了。 “不行……” 更刚要说“先传给我,再传给新”就被逾打断,“要得,就按照你要求的顺序传位。”?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1 1 祖辛的儿子新生性懦弱,面对逾、更对他父亲的逼宫,不敢吭一声。祖辛把王位传给逾后,当夜就因过度惊吓而脑溢血死了。阿衡为他准备了五个人牲和太牢的祭祀葬礼,葬了祖辛。 逾继承王位后,给自己取号为沃甲。 沃甲登上那向往已久的大殿高台上,俯视殿上的群臣,这才真正体会到了当王的感觉——天下尽在我的掌握中。沃甲着实兴奋得意了一阵,然而,他同样遇到了和祖辛一样的烦恼,当商王还没有半年,他就有意无意地躲着,不愿回后宫了。 这天,沃甲散朝后前脚一进后宫,公子更后脚就跟了进来。 “娃儿,今天有啥子事吗,跟得这样子紧?”面对自己的唯一一个儿子,沃甲面带笑容地问道。 “爸,我还是想跟你说说你之后王位继承的问题……”更嬉皮笑脸地。 “我是商王,叫我商王,”沃甲打断了更,一本正经地说道,“关于王位继承的事情,是我大商的大事,应该在朝堂上商量,提建议。后宫是王的死人住地,不适合商讨国家大事。”沃甲在这个问题上,被更纠缠有些恼怒,有时候真想一斧子把他砍了,但是更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沃甲气归气,还得对更笑脸相迎。再说,大商自成汤开国以来,子姓子孙内部不允许刀斧相向的。沃甲说完停了一阵,又不得不笑着对更说道,和风细雨地,“娃儿啊,你是我沃甲的亲生儿子,我能不向着你吗?可是,当初我是答应了祖辛的,我死后要将王位传给他的儿子新。我们成汤子孙,朗格能够失信于人呢?按你的说法,那不是叫我沃甲自己扇自己的嘴巴吗?” “商王,新那个娃儿,才二十来岁,屁股上的蛋黄都还没干,他晓得啥子管理执政!”更心里着急,可对把信用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沃甲,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干着急,“而你的儿子我呢,已经四十多岁了,你如果不王位传给新,你儿子我也许等不到他死,我就死了。你一心只为自己的信用考虑,而让自己的儿子失去当王的机会,不会觉得内疚吗?不觉得不配做老子吗?” “你,出去!”更的连声反问,点到了我家的痛楚,不由恼羞成怒了,随后又觉得更说的有些道理,自己是对不起他,于是又放轻了语气,“我上了一上午的朝,真的累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情,以后在慢慢商量,也许有更好的办法。先回去吧,别在这里烦我了,让你爸多活两年,不行吗?” “那我走了。”更走之前又说道:“爸,我说的办法,真的值得你考虑考虑一下。我可是孽亲儿子哦。” “我晓得。”沃甲一把拉过被褥盖住脑袋,不再像理睬更了。直到更的脚步声消失在屋外,屋里不再有一丝响动,沃甲才把头从被褥里伸出来,自语说道:“作为商王,我朗格能不降信用呢?娃儿,你死尸我亲生的,我也不能偏向于你啊。” 下午,更总算没有再来烦人,沃甲轻松地过了一下午的休闲时光。 清早起来,沃甲兴致勃勃地坐在高台上,享受着大臣们的敬仰,耳朵里全是他们的议论声音,却都没有进入沃甲的大脑。忽然,一个声音引起沃甲的注意,细一看是掌粮食收藏的啬在说事,只听啬说道:“寒来暑往,春种秋收,是万年历带给我大商子民的福利,我们应该好好地享受它,好好地利用起来,不能够埋没了万年的研究发明。” “你具体说说‘万年历’的好处,到底有哪些?”沃甲问道。 “万年的历法,是根据地球围绕太阳运行和月亮围绕地球运行来制定的……” “等等等,啥子是地球哦?”啬刚开了头就被沃甲打断了,“我朗格没有听说地球呢?” “地球嘛,就是我们中国人居住的地方,”啬说道,“也就是我大商掌控的地方,就是地球。万年历就是根据地球、太阳、月亮运转的相对空间位置制定出来的,它让我们中国人晓得了一年四季,啥子时候该种庄稼,啥子时候该栽红苕,啥子时候该收粮食,啥子时候该发洪水,啥子时候该出现干旱,这些‘万年历’给我们说的一清二楚,是我们中国的宝藏。” “等一下,你说‘万年历’把啥子时候该发洪水,啥子时候该出现干旱都说得一清二楚。是真的吗?我不信,”沃甲惊讶了,“干旱、水灾,是天神对我大商子民的惩罚,万年他朗格晓得呢?” “这……”啬一时间无话可说了,但是嘴上不肯认输,看一眼手里的小木板,说道:“刚才那些都是‘万年历’上说的,它就是那样说的,每年的四季变化都是固定不会变的,偶尔有一点变化,前后也不会差几天的。” “是这样的啊,”沃甲还是被啬说动了心,能够提前知道啥子时候该种庄稼,啥子时候该栽红苕,啥子时候该收粮食,也是很好的事,“万年历确是是一件宝藏,只得在我中国推广使用,既方便计时,有方便庄稼耕种。啬,以后,你就负责在中国推广使用万年历。” “是。”啬应道。 在啬的大力推广下,万年历法在中国得到普遍普及,无论王公大臣出行、郊游,还是子民、奴隶的下地干活,出门前都要查看一下挂在墙上的万年历书——当然,这时候的所谓书,和几千年后后人看得书,有本质的区别,不是印刷在纸张上的书籍,而是刻有一些划痕道道的木板上——商王、诸侯查看历书,是选择出行日期,奴隶们查看历书,是选择出门时刻。由于有商王的大力支持,诸侯贵族们也不会因为奴隶下地少了一刻钟而责怪谩骂他们,反会以此向各州州长去邀功,说明万年历在自己庄园上的推广情况,各州州长也会以此去庇都相沃甲邀功。 商的贡粮收入,也因万年历法的推广,年年增长了两成。真是朝廷、子民都皆大欢喜,中国人一片欢腾,都歌颂万年历的好处,全国上下可谓歌舞升平,百姓的幸福指数顿时大长。 但是,经过了八九年的歌舞升平生活,沃甲的幸福指数突然之间,陡然降到最低点,因为他的人生正在走入最低点,生命也快走到了尽头。 这天散朝后,沃甲回了后宫,进门就看到他的宝贝儿子、已经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的更正在里面等着他,沃甲转身就退出来,往门外走去,身后跟着就响起了更的声音。 “我说,你躲的啥子?”更站起来追出来,一把拉住沃甲,“我好歹还是你的亲生娃儿,朗格就这样子招你不待见的?” “我我,这不是忽然想起一件事还要做嘛,就就想出去了。”沃甲自己对更理亏,不由有点结巴,“我去处理了做完就回来,你在我这里稍坐一会,我去去就回来。” “有啥子事情,比见自己的亲生娃儿还重要?”更笑说道,“爸,你就不要躲娃儿了。我晓得,你想讲信用,可你的娃儿我呢,眼看就五十,还能活几年?那个屁娃儿新才三十不到,有的是时间活,你就让他多等两年,有啥子不得行的吗?哎,娃儿真是服了你了。” “娃儿啊,不是你爸不偏颇于你,实在是你爸当年答应了祖辛的!”沃甲两手一探,走出无奈状,“你爸真的是没得办法,我不能反悔,因为我不光是你的爸,我还是商王呢。娃儿,你就饶了我吧,要得不?” “要得你妈个锤子啊,要得!”更的耐心早被耗尽了,忽然对沃甲大声吼起来,“我眼看就要入土了,你他妈还是光顾着那个屁娃儿新。我真不明白,到底我是你的娃儿,还是那个新是你的娃儿?你告诉我,新是不是你偷祖辛的哪个老婆生下来的,或者说,我是我妈偷了哪个别的男人,生下来的。我不是你的亲生娃儿,新才是?” “啪!”一声脆响,更的问话刚说完,脸上就挨了沃甲一巴掌,只见沃甲满脸气得通红,嘴唇发抖,手指着更,半天说不出来话,“你你你你,个不孝子,居然这样子污蔑你爸。你滚!滚的远远的!我没有生你这个娃儿。滚!”吼完,沃甲只觉得脑子里一阵鸣响,顿时天旋地转,当场就倒在了地上,头磕碰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沃甲两眼紧闭,浑身忽然失去知觉,人事不醒了。 “爸,爸,爸!”忽然间沃甲倒地昏迷,正在气头上的更一下子也慌了神,扑在沃甲身上,摇晃嘶喊着,“爸,你朗格了?爸,你醒醒,醒醒,娃儿不再气你了。你醒醒。快来人啊——”尽管更嘶声力竭地嘶喊,沃甲还是昏迷沉沉。 侍女早听见里面的动静,这时候全都出来了,把沃甲抬到床上,躺下。更见自己惹下了祸事,悻悻地出宫回了自己的宫室。 半夜,沃甲在后宫迷迷糊糊地醒转来,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侍女,问道:“更呢?” “走了。” “快让侍卫去喊新来,”沃甲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喊宰来,还有臣。” “是喊新?”侍女比沃甲还迷糊,不懂了,“不是喊更来?” “新,新,”沃甲一口气上不来,手在胸口上轻拍着,“快快,快去喊人……” “是,是。”一个侍女转身出去了,另一个侍女上来替沃甲轻拍他的胸口,一边拍,一边轻柔着。沃甲的脸色慢慢由苍白变成了红色,鼻子里的气息也变得均匀起来,不在喘息粗重了。 时光在心里不知过了几春秋,沃甲知道自己暂时又活过来了。眼睛看着身前的侍女,催促到:“新朗格还不来啊?你们去喊他没得?” “商王不要着急,新马上就到了……” 侍女的话还没有落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沃甲的眼前,跟着又有两个身影显现出来,一个声音钻进沃甲的耳朵,“商王,你不会有事的。” “有事没事,我心里晓得。”沃甲轻声说道,“新,你是我的侄儿,祖辛的儿子,当初你爸祖辛传位于我时候,曾要求我,在我死后,把王位传给你,你死后再把王位传于我的儿子更。这事你爸祖辛定下的传位顺序。现在,我要你发誓,在你死后一定要传位于更,否则,我就直接传位给更了。” 听到沃甲要传王位给自己,一向懦弱的新心跳不已,凑然加速了,忽然沃甲又要他发誓,就举起右手,顺着沃甲的意思说道:“新在这里发誓,待我死后,一定传位于王叔更,否则我新的后人死完。” “嗯——”沃甲的语气拐了几道弯,把枕在枕头上的头左右来回地摇着,“不行,我信不过。” 一听沃甲不信,眼见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新急了,转眼左右找着东西,忽然看见一年侍卫腰间陪着一把骨刀,立即摘下来。侍卫意见新过来取刀,以为新要夺刀杀沃甲,赶紧转身要躲过,嘴里说着“不可!”可是到还是被新去了下来,来到一边的长条上,把自己的左手放上去,一刀剁下来,左手食指就留在了长条上。新把刀还给侍卫,拾起自己的断指来到沃甲身前,对沃甲说道:“新如果将来不能把王位传于更,辩有如此断指,”说着话就把断指丢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新将被人生啖其肉,惨死于人的刀斧之下。” “这才像成汤的子孙!”看到这里,沃甲脸上有了笑容,“宰、臣何在?” “臣等在。”宰、臣即刻上前半步,细声应道。 “保护新登上王位!”沃甲说的干脆、坚决,“对任何妄图夺位之徒,立即格杀勿论,不管他是谁。”沃甲说完,停了一息,忽然又加重了语气问道:“听到没有?” “听到了。”宰、臣也加重了语气应道,“保护新登上王位。” 得到宰、陈的回应,沃甲脸上露出了满意神色,扭头向着新说道:“你登位后,身边要多带些侍卫,以防不测。”随即嘴里喊着“侍卫,侍卫。” “侍卫在。”侍卫长带着四人进来站在沃甲身前。 “你等要时刻保护好新,”沃甲冲侍卫说道,“他是你们的新商王,晓得不?”?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2 “晓得了。”五个侍卫骑上说道,“我们一定保护好新商王,对任何试图对商王不利之徒,都格杀勿论!” “好……”沃甲嘴里冒出来一句似有似无的声音,再没有了下文,眼睛却慢慢闭上了。 众人在他身边等了半天,不见沃甲再说话,都定睛王沃甲脸上细细看去,沃甲早没了呼吸,死了。侍女伸出手来,去沃甲脸上轻轻一摸,手上传来一股冰凉的感觉,嘴里不由说道:“死了。” 2 新自号为祖丁,开始了他的商王生涯。 万年历法在中国普及了几年,在农业生产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粮食收成逐年增加一两成,大商国内的子民生活得到了基本保障,不在捱饥受饿了。看到这一切效果,祖丁和沃甲一样,十分推崇万年历法。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大殿上寂静了短短一阵,随即响起一声极尽悲哀的哭声,一个年轻人在班中“哇哇”大哭,哭声惊天地、泣鬼神。 “欸,欸,别哭了,有啥子事,说吧?”祖丁被年轻人哭的六神无主,“有冤屈,我给你做主。” “启奏商王,哭泣着是万年的小儿子。昨夜,万年死了。”啬出班说道,“万年为了研究新历法,站在日月阁上,呕心沥血十几年,耗尽了心血,昨晚,为我大商,为我中国研究出‘万年历’的万年,走完了他生命的最后一程,归天了。”啬的声音极尽悲哀、低沉,传递出了缅怀先辈的哀思,大殿上即刻气氛低下来,大臣们都像死了自己的老子一样,哭丧起脸来。 祖丁不由跟着哭丧着脸,一时静声不语了。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先辈万年,为了我中国的历法事业,耗尽了心血,他为我大商的农业生产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我大商的子民,是不会忘记万年的。”说着话,祖丁低下了头。大殿上的群臣,跟着祖丁一起低着头,缅怀万年,回忆着万年往昔的一举一动,和他的音容笑貌。待大臣们从悲愤情绪里出来,祖丁说道:“鉴于万年对我中国历法事业的贡献,追升万年为祝,协助巫师太史管理好大商的祭祀活动。但是,万年已经死了,祝就由他的小娃儿兼任,”说道这里,祖丁看着晚年的小儿子,“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勤勤恳恳,做好大商的祭祀事业。” “臣一定秉承万年的遗志,兢兢业业,配合巫师太史,做好我大商的祭祀活动,”万年的小儿子止住了恸哭,哽咽着说道,“请商王放心,万年的后人,绝不会给万年丢人的!” “好,万年是好样的!晚年的后人肯定也是好样的!”祖丁说道,“追加两个月的奉粮给万年,以便让万年安心地去,了无牵挂地去。” “谢商王。”万年的小儿子对着祖丁抱拳行一礼,行完礼转身回归班中。 “巫师太史。”祖丁喊道。 “臣在。”巫师太史赶忙出班应道。 “万年的葬礼要按照太牢的规格进行,不可藐视了万年的功绩。”祖丁说道,“具体事项,你可和万年的后人商量。” “是。”巫师太史应道。 “啬,你组织一下,闲时我们一起下到徐州的田间地头,仔细观察一下万年历法在民间的扑击情况,”祖丁说道,“对那些,不积极实施扑击万年历法的诸侯、方国,要处罚一批,对普及得好的,要积极奖赏一批,要是万年历法在我大商范围内得到广泛的扑击和开展。随后,要求各州,在他们的州范围内,大力普及万年历法,同样,对普及不力的,要处罚一批,对普及的好的,要奖励一批。” “我王的主意很好,”啬出班说道,“只要万年历法得到普及,我大商子民的生活温饱问题,就基本得到了解决,臣一定督促各州普及好万年历法。” 几天后的上午,一队人走在庇都郊外的乡间小路上,一个领头的人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三两个文质彬彬的老头,看样子像是朝中的大臣,十来个彪形大汉腰佩刀斧、身背箭囊跟在他们身后。 “等会到了田间地头,大家都下地帮助奴隶干活,拉近和他们的关系。”领头的人边走边自语说道,“不然,我们得不到他们的真实想法的。” “我们是从庇都出来的,奴隶们平时详见我们一面,还见不到呢,”一个老头说道,“现在我们主动下来和他们说话,他们朗格会不说真心话呢?” “话不是你这样说的。”领头的人说道,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说话的老头,“宰啊,你平时是在朝中大殿上和我说话,是属于王侯贵族。他们身为奴隶,从小就在田间地头做活路,自觉低人几等,朗格和我们比呢,见了我们,他们当然是把想法脏起来,不跟我们说的,因为他们的想法和我们的完全不同。这也是我们下来,到田间地头,找他们谈话摆龙门阵的目的所在。” “晓得了。”另一个老头臣应道,“就是把我们自己摆到跟他们奴隶一样的位置上,就是他们赞颂商王,我们跟着赞颂商王,他们骂商王,我们也跟着骂。” “这两个要得?”有一个老头啬想不通了,“我们是大商的大臣,他们是贱人奴隶,朗格能和我们处在一个位置呢?” “朗格,我都不觉得丢人,你就觉得绝你的人了?”领头的人扭头来看一眼啬,大声问道,“要是你真觉得丢人了,那你就回去,不要和我们去了。”说完,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欸欸,不是不是,”啬忽然愣住了,赶忙辩解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都能把自己摆在和奴隶一样的位置上,我一个干活的啬,又哪有啥子面子放不下来的?我是,是觉得你商……不能和奴隶摆在一个位置上。” “我有啥子不能和奴隶放在同一个位置上的?”领头的人自语说道,“我看是你不愿和奴隶们摆在同一个位置上吧。” “欸欸……”啬本来还想辩解,忽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只好默默地跟在领头人身后,悄悄地走着。一时间,乡间小路上,只剩下众人走路的“唦唦”脚步声响。 “我们已经和东面大海边上的渔民摆了龙门阵,和北边泰山脚下的猎户摆了龙门阵,还和西边大河里的撒网人也摆了龙门阵,”宰见大家都不说话,就自语说起来,“今天再和南边种田的奴隶摆了龙门阵,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庇都去了?” “按说,我们了解的方方面面,都说明了万年历法在民间有了一定的普及,并收到了一定的效果,”领头的人说道,“但是,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臣应道,“基层的平民、奴隶对万年历的理解和应用,主要反映在出行日期时刻的选择上,还有就是婚丧嫁娶、出殡葬人的日期选择方面,好像在农业生产、农作物播种收割方面的应用不是那么的多,详细。” “对啊,我也有这些感觉。”跟在后面的一个彪形大汉说道。 “啬,你没得点想法吗?”领头的人点了啬的名。 “这些方面的感觉,我也有了。”啬说道,“底层平民主要把万年历拥在了婚丧嫁娶上,连他们生个娃儿,啥子时候办白天生日,都要选个黄道吉日。还有,最底层的奴隶们,也染上来哦这个习性。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我们很有必要,引导他们把万年历这样的好东西应用到农业生产上来,利用好万年历,生产出更多的粮食,捕捞更多的鱼虾、海味,猎获更多的猎物,从而我大商朝廷就可以收获更多的贡粮了。” “说得好!”领头的人不由对啬的叙说叫起好来。 “还有,”臣见啬收获了领头人的叫好声,心里也不安分了,沿着啬的思路说道,“采矿淘金的人,也可以根据万年历法,选取适当时机,躲避洪水,保存他们的生命,为我大商找到更多的玉石、玛瑙等宝藏财富。” 大家说着话,就看见一块地里有人在做活路,于是下地来到奴隶们身边,引起奴隶们投过来惊奇眼神。 “嗯——”商王祖丁找着理由,“我们是诸侯国君家的奴仆,犯了错被罚下来做活路的。” “不用你亲自动手,只要说出你们的任务是那块地,我们替你们做了就是,”奴隶们一听是国君家里的奴仆,等次比他们高,脸上就有了献媚的神情,赶紧客气地说道,“到时候,你们回去给国君说,是你们自己做的就是了。” “不敢不敢。”祖丁连连摆手说道,手上赶紧帮奴隶们干起活来,宰、臣等也下地来,一起干活。祖丁说道:“要是让国君晓得了,会罚得更惨的。我们还是自己做的好。只是我们有不晓得的地方,还望老哥们给我们说说才好。” “好说好说,”一个奴隶老头笑说道,“奴隶就是为国君种地的,只要是种地的事,没得我们不晓得的,你尽管问吧,”说完,老头自己笑了,“我是不是有些托大了?” “没事的,我们本来就是来向你们学习种地的。”祖丁说道,“请问,晓得万年历吗?” “朗格不晓得万年历呢?晓得,”一说起万年历,老头就滔滔不绝了,“我们出门赶集上街都是要看的,听说是一个叫万年的老头做出来的,这老头,真是太好了,做出来万年历,可帮了我们奴隶的大忙了。哪家的女子要嫁人了,啥子时候办喜事;哪家死了老人,要埋;哪家生了娃儿,要办生日;哪家娃儿大了,要结婚;哪家……” “嗯,你们可有把万年历拥在种庄稼上的事情?”祖丁不得不打断了奴隶老头,以便让他转到正事上来,“比如,啥子时候撒谷子,啥子时候……” “有有有,有。”老头不等祖丁把话说完,就接过了话,“啥子时辰撒谷子,啥子时辰栽秧子,啥子时辰打谷子,啥子时辰撒麦子,啥子时辰种红苕,啥子时辰收麦子,啥子时辰栽红苕,啥子时辰挖红苕,啥子时辰……”老头忽然停住了,扭头看一眼祖丁等人,“我说得这样子乱,你们能听得懂吗?请原谅,我老头没得啥子文化,不晓得啥子顺序,只有这个水平。”老头忽然有把话题转了回去,“啥子时辰,啥子时辰……”刚说了一句,又发现已经没有话题了,“总之,我们非常感谢万年那个老头,他做出了我们需要的东西。” “那你们使用万年历法后,粮食收成有没得啥子增加?”宰抬头看一眼老头,“比如,谷子收成是不是比往年有了增加,小麦,还有红苕等等啥子的?” “这个,这个,”老头忽然语塞了,“好像没得啥子增加,以前我们一天吃两顿饭,现在还是一天两顿饭,没得增加。” “朗格没得增加?”一边的正在埋头干活的小伙支起身子来说道,“爸,你真是老糊涂了!以前的早饭,我们吃的是啥子,是稀饭,那饭稀得豆里能照出人影子来,喝了几大豆到了地里撒两泡尿,肚皮就空了,还得大伙儿都没得力气做活路了。现在呢,每天的早饭都跟晚饭没得啥子区别了,手伸进去,都一抓一大把了,吃得人天天站在地里打饱嗝。朗格说,没得增加呢?” “要是这样子说啊,好像是这么回事。”老头笑了,“现在的肚皮是比以前圆了一些,也有力气做活路了,每天都能够多做一块地的活路。” “这样子看来,万年历对我中国的贡献不小嘛。”祖丁说道。?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3 “你说啥子?中国?”奴隶老头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祖丁,“我们不是都是大商的子民奴隶吗,啥子时候又变成了中国的子民奴隶了?我我,朗格不晓得呢,啥子时候换的朝代?成汤的那帮子孙真是不屑啊,把成汤打下的江山给弄丢了。” “是是,是不屑。”祖丁无语了,“我们是大商的子民……哦,我们那边还有些活路要做,先走了。”祖丁丢下手里的活路,上了地埂,宰、臣等跟着他一起走了。 “你们的地还没有做完呢,朗格就走了?”奴隶老头纳闷说道。 “他们哪是来干活的,怕是来监视我们的吧。”老头的儿子说道,抬手一指远处腰挂刀斧的侍卫们跟着祖丁他们走了,“你看那些人是干啥子的,那哪是奴仆能带的人?怕是州长来了,因为国君,我见过,认得的。” “我没有说错啥子吧?”老头忽然有了害怕。 听着身后奴隶们的说话声,祖丁心里暗自笑着,埋头走路。他身后的宰、臣和侍卫等,也不说话。 走了一阵,前面出现一片树林,大家进了树林,顿时感到舒心的凉爽裹袭而来,心里惬意极了。这时候,祖丁心里正想着刚才奴隶们说的情况,忽然树林里钻出来两个身影,手持骨刀冲向祖丁,祖丁不由大喊一声:“爪子的?”身形同时站住倒退了几步。同时,身后的侍卫快步冲过来,挡在祖丁前面,对着冲上来的两个身影一顿乱刀撇砍,霎时间,两个刚冲到祖丁身前举起来骨斧的刺客就倒在了血泊里,手脚抽搐几下就不动了。这时候,后面的宰、臣才惊魂未定地喊出来,“留活口!”可是早已经晚了。然而,在情绪稳定下来后,祖丁才感觉到肩膀上有了剧痛,低头一看,肩上的衣服裂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鲜血正汨汨地直往外冒。 “哎,我受伤了。”祖丁不由低声叹息说道。 侍卫们立即转身过来,给祖丁包扎伤口,止血,“我们不能再去田间地头了解情况了,的回去找巫师太史消炎止血。” “这不是已经包扎好了吗,还要包啊?”祖丁活动了两下手上的肩膀,感觉不碍事,“你看,血止了,肩膀也活动正常,不用包了。走,我们继续去前面看看,有没得干活的奴隶。” “要不得的。”侍卫长拉住祖丁,“我们的手段只能暂时止血,还得找巫师清理伤口啥子的,这事不能拖,否则感染了,会有生命危险的。” “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危险,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割个口子就死了。”祖丁只顾埋头往前赶路。侍卫无奈,只得跟上去。但是,走了没多远,祖丁只觉得山体发虚,头昏眼花,看不清楚路面了,嘴里赶紧说道:“回宫。”他身后的侍卫急忙上来,正要把祖丁背在背上,祖丁就眼睛一闭,倒在了侍卫的怀里,人事不醒。 等祖丁醒来,已经是天黑时候,睁开虚弱的眼睛喊道:“水水。”跟着一个水豆伸到嘴边,祖丁衔住豆嘴,大口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到身上有了一些力气,于是低声地说道:“快让侍卫去叫公子更来,再把宰、臣叫来,快去。” “是。”侍女应声说道,转身走了。 一阵脚步声过后,室内又安静了下来,祖丁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边有了身说话声音,祖丁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见更站在他面前,说道:“听说商王受伤了,王叔立刻丢下手里的活,就干了过来。商王,你不要紧吧?” “没事没事。”祖丁的话声很轻,甚至在迷糊间。 “商王行了吗?”这时候,室内又一阵脚步声响起,祖丁知道是宰到了。跟着是另一个声音传进耳朵,是臣的声音,“商王,你朗格样了,你可吓死我们了。” “我没得事的。”祖丁淡定地说道,“大家不用心慌,我喊你俩来,主要是,要交代一件事情。” “还说没事,”臣嘴里带了哭腔,“商王,你可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朗格会没事呢?” “你别吵,听我说事!”尽管声音很低,但语气里带着威严,宰、臣和更都不由肃穆了神情,钻心听祖丁说话,“我死后,传位于更……”祖丁说一会停一歇,接着再说,“你们不要问我为啥子,也不要管我娃儿和有啥子想法,就传位于王叔更……” “臣等晓得了。”宰、臣低声应道,“公子更继承王位。” “好,你俩出去吧,”祖丁说道,有气无力的,“请王叔留下来,我还有事要说。” “是。”宰、臣退出了祖丁的房间。 等宰、臣出去后,祖丁用更低的声音问更:“那俩个刺客,可是和王叔有关?” “没得,绝对和我没得关系。”更赶紧辩解说道,“更晓得,我们成汤子孙,是不能刀斧相见的。更不能做,对不起祖宗先人的事,尽管更脾气有些暴燥,大事还是拿得稳的。”更嘴里说着不是,心里却乐开了花,妈的,终于赶在老子死之前,登上了王位。更心里想着,嘴上不由就有了微笑。 “不是王叔就好,就好。”祖丁也笑了,但是祖丁心里也明白了,更脸上的笑意代表着什么意思。 3 祖丁当夜就死了,次日更坐在了大殿的高台上,手捋着长长的白胡须,面带笑容,因为他也有了叫“南庚”的号,可以让史写进大商的历史了。 值日官早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很久了,大臣们都严肃地站在大殿上,等着南庚开朝说话。看着下面的一群大臣,南庚捋着胡须的手忽然向外甩出去,下颌下面立即飘出来一片淡淡的白色雾霭,将他的交领右衽短衣掩盖在下面,看不真切。“嗯,嗯,”南庚哼了两声,一时还没想好说什么,“嗯,这次随商王祖丁出行乡下的侍卫是那几个人?” “是我等十人。”原本站在大殿外围的侍卫长等十个侍卫向前来,站在南庚前面,两眼望着高台上的南庚。 “这次,商王祖丁去乡下考察,遇刺客刺杀身亡,”南庚说的很慢,语气平缓,“你等十人,没有尽到保卫商王的责任。你们说,是不是?” “当时,我等正跟随在祖丁身后,”侍卫长抬头说道,“那时候,商王祖丁和一群奴隶谈话已经完了,走出田地,来到一片树林前面,哪个晓得,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两个刺客……” “作为侍卫,为啥子不事前去树林里查看一下,”南庚打断了侍卫长的述说,“作为统领商都庇的侍卫长,你保卫商王祖丁近十年了,应该有能力预测到,啥子时候有危险,啥子地方可能出现危险,你说是不是?” “是。”侍卫长被南庚责问的哑口无言,可还是想为自己开脱,“可是当时,祖丁身后还有三个大臣,我等被他们挡在了最后面才……” “不要说那么多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了,”南庚说道,“作为侍卫,不能保卫商王的安全,要你们何用?”南庚的声音忽然起来,“来人啊,把这十个不称职的侍卫给我抓起来。” “商王饶命啊!”侍卫长等人即刻大声喊起来,“当时我们走在田埂上,田埂细窄,不容多人通过……”侍卫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大殿外就冲进来二十个彪形大汉,将他们十人双手反背在背后,将头压得低低的,是个侍卫喘气都有些困难,不禁呼吸急促。 “说吧,是愿意枭首,还是做人牲,与祖丁殉葬?”南庚不容十人辩解,轻声问道。 “我等愿意枭首。”是个侍卫知道再辩解也没用了,选择了受枭首刑。 “退出去,枭首!”南庚的声音落下,十个侍卫就被退了出去。过了一会,退出去十人的大汉手托着盆子进来了,盆里摆着时刻血粼粼的人头,全都怒睁着双眼,一幅不服气的样子。南庚看一眼时刻头颅,“级首用作祭祀祖丁的人牲。”大汉们把十颗头颅托了出去。南庚扭头看着巫师太史,说道:“赶紧和祝商量一下,选定日期时辰,将祖丁下葬。对死人来说,入土为安嘛,是不是?” 巫师太史和晚年的小儿子祝一起出班应道:“臣两人散朝下来,就商量一个黄道吉日,为祖丁举行祭祀,下葬。”二人说完又等了一阵,见南庚没有在对他俩说话的意思,就退回了班中。 两天后的上午,祖丁在一队柴火中入土为安了。 当宰从郊外的祭祀场地回到府院,一进门就看见屋里有四个男人zhan在地上等着他,宰赶紧笑脸相迎上去,“四位公子,朗格有时间来我这个地方呢?请坐请坐。”侍女立即端上来四核杌子。 “我们为啥子来到你府院,想必宰已经晓得,我就不啰嗦多说了。”公子和说道。祖丁有四个儿子,分别是和、旬、颂、敛,四人年龄相差四岁,和已经kuai三十,最小的敛才十五岁。 “哎呀,说实话,我还真不晓得,四位公子来我这里是啥子目的?”宰攒着明白装糊涂,“人老了,脑子不好使,好多事情一时半会还想不过来。四位公子的目的,还望明说。” “既然大人不清楚,”公子旬说道,“大哥不妨告诉宰,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当初,和我们父亲一道去乡下考察的,是大人宰,还有臣、啬,”和说道,“大人和臣、啬等人都平安地回来了,而我们的父亲却死了。我们兄弟四人,就是想不明白,这事啥子情况?为啥子就我们的父亲一人死了,其中有啥子隐情没得?” “哦,”宰故作恍然大悟,“其中是有隐情,当时有两个刺客忽然从树林里冲出来,举刀砍伤了商王祖丁……” “这些,我们都晓得,不用说了。”和说道,“说一些我们不晓得的事吧。” “这事都怪当时保卫祖丁的十个侍卫,没有尽到他们的职责,没能保护好商王……” “这个,我们也晓得了。”四兄弟说道。 “那就没得隐情了。”宰两手一探说道,“我晓得的,就是这些了。” “大人的记性真是不好啊。”和笑说道,“我就提醒大人几句吧,两个刺客当时说了啥子话没得?他俩是否受了哪个的指使,才前去行刺父亲的?指使两个刺客的人,大人是不是认识,或晓得?不然,两个刺客朗格晓得父亲的出行情况。” “这个啊,”宰说道,“当时两个刺客一句话都没说,冲到商王面前,举刀就砍,反被侍卫们砍成了肉泥。这是其一,第二个问题,两个刺客是不是受了人的指使,这个宰还真不晓得,不好乱说。至于他俩关于商王出行信息的得来,是和渠道,宰就更不晓得了。后来,商王醒来后,还亲自问了商王南庚,两个刺客是不是与他有关,南庚给予了坚决的否认,商王祖丁也相信了南庚的说法,才把王位传于他的。” “真的与他没关吗?”公子旬眼睛紧盯着宰,逼问道,“他真的这么肯定?” “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晓得了。”宰说道。 “打扰了。”和对着宰抱拳行一礼,“告辞。”说完转身带着三个兄弟出了宰的府院,走了。 回到院落,和对三个弟弟说道:“看来,爸的死真的没人指使,我们只能查到这里了。” “我看未必。”旬的脸上露出了不信任,“宰那个老东西,圆滑得很,话说得滴水不漏。我们可以换一个老头,在了解一下,真相说不定就有了。” “你不都说了吗,他们三个都是老头,哪有不圆滑的?”和说道,“我们再换人,也不会问出来真相的。” “不试试,哪会有结果呢?”三弟送说道,“我赞同二哥的说法,应该再试试。” “我也觉得需要再试一下,不能一次不成就放弃了。”最小的四弟敛。?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4 “好吧,在试试。”和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朗格做,我还得想一下,不能蛮干,否则还是没得结果的。你们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找叫你们过来。” “是。”三兄弟走了。 几个月后,三弟颂在自己院里玩耍的实在无聊,在屋里屋外地乱转了一大圈后,忽然想起上次大哥说的事,于是就心急火燎地找来四弟敛,一起来了二哥院里。 “不晓得,那事大哥想好没得?”颂一进屋就冲旬喊道。 “你们说的啥子事啊?”旬被颂问得一脸的懵逼,不明所以。 “就是调查爸爸死亡真相的事啊。”颂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旬,“这么重要的事,二哥你都忘了吗?”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旬一拍脑袋说道,“这些天来,你二嫂病了,我都忙着给她找药,把这事给忘了。” “二哥,这可是本末倒置了啊,”颂说道,“女人死了,可以再找,她还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可是,王位是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才会有的,它更不会自己上门来找你。” “三弟啊,你这话说得,好像二哥我是个糊涂人似的。”旬听了颂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了,“我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嘛,这点能力,你二哥还是有的。嗯,我们这就去找大哥,看看他想得朗格样子了。”旬穿上外套就,三人就来了和的院落。 看见兄弟三人进来,和站起来,笑脸相迎进屋里,坐下,“三位弟弟,今天来我这里,有啥子事吗?”和看着三人,问道,“侍女,上茶!”侍女上来为四人放下茶豆,下去了。 “大哥,你人没老,朗格就糊涂了呢?”性急的颂满脸的不高兴,“上次,我们商量的事,你想得朗格样子了,我们该朗格去查明爸爸的死亡真相。” “这个啊,我还没有想好呢。”和不好意思了,感觉亏欠了几兄弟情似的,“让我再想想,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 “还想啥子啊,相!”颂急了,“我们直接去找那个老东西问,不就得了。还有啥子想的?” “三弟啊,你这性子可是要不得的,将来会害死你的,”和说道,“你一定得改。” “改啥子,改!”敛说道,“要照大哥你的做法,说不定,到你死的那天,爸的真相都查不出来,更何况其他的,就更谈不上了。” “我看,四弟说的有道理,”旬说道,“关于爸的事情,我们是的抓紧了。三弟说的,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简单直接,少好多麻烦弯路。大哥,做事不能有太多的顾忌,不然会一事无成的。就算出现最坏结果,我们都被人杀了,也没得啥子,人总是要死的嘛。我们能死在自己的奋斗路上,也没得啥子遗憾了。大哥,你说是吗?” “三个弟弟啊,大哥我其实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和无奈了,“我也想做事,只是相把事做的圆满一点,尽量少付出一点代价。”和停来一阵,“嗯,既然,三个弟弟都不怕死,我当大哥的有怕的啥子呢。走,今天下午,我们直接去找老东西,问个明白。” “就是嘛,”颂笑了,“这才像我们的大哥嘛。不能让爸爸死的不明不白的。” 四人一路向后宫来了。到了后宫,时间还早,四人就钻进侧面的树林里消磨时间。大家心里都有事,便没人说话,时间在寂静中时刻过去。 “啥子时候了?”颂终究性子急,忍不住自语问道。 “应该是巳时末午时初吧,老家伙应该散朝了,”旬望一眼树林中太阳撒下来的光斑说道,“可是,朗格后宫里还是静悄悄的呢?” “怕是朝里有啥子事,绊住了脚吧,”和说道,语气十分不肯定,却明显有了退意,“我们就这样子等下去吗?” “哎呀,不好!”最小的敛低声叫起来,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我府里还有点儿事情,搞忘了,我的回去急着办一下。三个哥哥,对不起了,兄弟我的先走了。”不待三人劝诫,敛就站起来出了树林,回去了,留下三个哥哥在树林里大眼瞪小眼。 “这都啥子人吗?”二哥旬无语了。 “他就以小屁娃儿!能有啥子事?”颂一语道破玄机,“还不是怕事!这样的人朗格也成了我们的兄弟,真是丢人!” “是啊,真是丢人。”和也跟了一句,接着口气转了,“都午时了,老东西还不回来,怕事今天不会回来了吧?嗯,我今天府里也有一些事情,还的办,大哥不能等老家伙了,得先走了。”和也不等旬、送做出反应,钻出树林走了。 “这这这……”颂无语了,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圆,“朗格都是这些人啊?二哥,这是朗格回事情,你晓不晓得?我真是让他们给搞懵了。” “三弟啊,我看这事弄不成了。”旬冷静地说道,“你看,小弟生性怕事,还可以理解,大哥也也这样。你说,就算我们啥子都不怕,把王位抢过来了,还不得先让大哥当王,而我们却有可能因此丢了性命,这是何必呢?” “二哥的话说得不错。”颂伤心极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爸让老家伙的人杀了,还抢走了本属于我们几兄弟的王位,你说我能甘心吗?” “三弟啊,啥子事情都得慢慢地来,不可能一口就吃成一个胖子。”旬慢慢引导着颂,“我们这事,也得慢慢来,等啥子都想好了,坐起来就容易得多。三弟,今天我俩也先回去吧。” “二哥,你性子冷静,思考周密,我信你的,你说回去,我今天就回去。”颂真是孤掌难鸣了,“不过,就算颂一个人,也要用颂的方法为爸逃回公道。” “三弟,你可不能乱来啊。”旬两眼看着颂,“我们既要查明爸爸的死因真相,还要保全我们自己的性命,才是做事之道。” “二哥,我晓得的,不会乱来。”说完,颂出来哦林子走了。旬跟着也回了自己的府院。 再说南庚,今天朝中有事,耽误了散朝,等他回到后宫,已经是午末了。 尽管南庚今天躲过了和四兄弟的盘问,但今后他走在庇都的街道上,总感觉到身后有异样,好似有恩跟踪似的,于是,不由得出行时多带了几个侍卫。 这天,南庚带着侍卫正在庇都散步,感觉身后有人,不由扭头一看,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个平民装束的汉子,跟着他不即不离的,南庚转身走向那两个平民汉子,厉声问道:“你们老是跟着我爪子?你们是啥子人?” “你这人好怪哦。”平民汉子笑问道,“庇都又不是一个人的,你走你的路,我们走我们的路,互不相干,我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吗?” “你俩如果光是走路,我也没必要问你。”南庚说道,“你们可是跟踪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说吧,想做啥子?不说,今天你们走不脱的。” “是吗?”一个汉子蔑视南庚,“大街上,我想走就走,还没得人拦得住我。” “不是吧?”南庚的侍卫从后面围了上来,抽出骨刀抵在两个汉子腰间,“你走一下给我看看,你会不会成为两截?”侍卫随即把两个汉子按翻在地上,原来两个汉子只是嘴上厉害。 “别别,动粗。”颂从一侧闪了出来,走到南庚面前,头泰德高高的,“我说老头,不认得我吗?我老子可是死在了你得手上啊。” “这不是公子颂吗,朗格在这里?”南庚惊讶说道,“我说,我南庚好歹还是你的叔叔,你朗格就不能叫我一声王叔,开口闭口的老头叫着,这多显得没得教养啊!”南庚停了一阵,“再说,我们饭可以乱吃,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说啊。祖丁确实被人刺杀了,但是和我南庚没得一点关系,这事满朝大臣都晓得的事情。” “我晓得的事情,可不是你嘴上说的这么好听!”颂气呼呼的,“外面的人都在说,杀死我爸的两个刺客是你更派去的,我爸就是被你更杀死的。” “你朗格这么的部分大小呢,还不识好歹,”南庚也生气了,“我给你说了,杀死你爸的人跟我南庚没得关系,你朗格就非得赖在我头上呢?你要在这样子,可别怪我南庚不讲情面了啊。”南庚说完,把颂拨拉到一边,走了。 “杀人犯!凶手!”颂看见南庚不理他,急了,冲着南庚背影就喊起来。耿穗南庚的侍卫上来,抽出骨刀就举了起来。 “不可。”南庚转回神来说道,“我南庚可不想被杀害成汤后人的罪名,带他回庇都,关起来。” “要不得。”这时候,一直隐藏与一边林里的旬出来了,上前来,对南庚抱拳一礼,“还请王叔原谅侄儿们的鲁莽,放了颂。” “三娃儿,太不讲道理了。”南庚还在生气,“我带他回去,让他清醒一下,磨磨他的性子。” “这种小事,王叔就不要操劳了,”旬笑嘻嘻地,“朝中好多大事已经够王叔忙得了,管教侄儿这种事情,要是再要劳驾王叔的话,那我们还是成汤的子孙后人吗?” “三娃儿的性子一直就这么急懆,这是要不得的。”南庚说道,心已经在活动了,“你们四兄弟的性子一个不同于一个,三娃儿的最坏了,该好好改一下了,不然要吃大亏的。” “王叔教训的是,我们回去一定管教颂,让他改了性子。”旬对着南庚点头哈腰的,做出一副顺从的样子。这时候,颂被侍卫反背着双手,头被压得低低的,出气都不畅了,更不用说再反抗说话,只得静悄悄地听着他们说。 “那,好吧,就交给你们兄弟们管教了。”南庚说完就使眼色让侍卫们放了颂,头也不回地走了。 “管教个锤子!”颂一得了自由,口气又壮了,冲着南庚的背影大声吼道,“老子一辈子就这个样子,你要老子朗格改?”结果,话一说完嘴上就“啪”一声挨了一个大嘴巴,只打得他眼冒金星。 “喊个锤子啊,喊!”旬甩手打了颂一个嘴巴,“你真相去圉园关起来吗?” “三弟啊,二弟做的对。”和与旬一直躲在颂的身后,发生的事情,他们早看见了。看见南庚走远,和才上来,“现在,我们是没得办法和南庚对抗的,做事得想些办法,讲究策略,一味蛮干是不行的。跟我们回家吧。” “难道就这样子放他走了?”颂看着南庚等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心有不甘。 南庚被和四兄弟骚扰了这一阵子,心里早烦透了。心想,自己派人去杀祖丁,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居然还是让祖丁的儿子们找到了线索,不断来骚扰。踪迹一个近七十的老人,哪有精力来应付这帮年轻人。现在真是一个牛皮癣,杀不能杀,惹又惹不起,只能躲了。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南庚就冲下面的大臣说道:“我大商自祖乙前来庇都后,都快一百年了,是该再次迁都了。你们都说说吧,迁到哪里好?” 在出班说道:“我们在庇住的好好的,没遭遇洪水,没有旱灾,没必要迁都啊。” “中国自大禹建立姒夏以来,传到现在,已经七八百年了,迁都早成了惯例,不需要啥子理由的。”臣出班说道,“我赞成迁都。换个地方,才有新气象嘛,是不是?我看奄不错,适合做都城。” “啥子!”宰的眼睛瞪大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臣,“你是说营州的奄?那里可是九夷人住的地方啊。奄玩玩不可做都城。”?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5 “九夷朗格了?”臣说道,“想我中国,本是一个各个民族集合的大家庭,难道天南海北就不是我中国的了?”臣看着宰反问道,“不管南蛮北狄,他们都是我中国的子民,衙门住的地方都属于我大商的范围。商王要得是新地方,新气象,我看奄就很好。”宰被臣瘦得大眼瞪小眼,无语了。 “就迁奄。”南庚一锤定音了,“宰、臣、司徒,你们赶紧下来派人去奄,选地方筑城。” “是。”宰、臣、司徒出班应道。 经过一番折腾,三个月后,南庚带着大臣们搬到了新的都城奄。 搬到奄都的南庚,七十多了,一改往日在庇的面貌,忽然变得老态龙钟,好似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成日咳嗽连连,双手颤抖不止,走路说话都没了力气。 “你们的猜测是对的。”这天南庚把和等兄弟四人叫到后宫,对他们说道,“刺杀你们的爸爸的刺客是我派去的,但是,我原本的意思,是让刺客去吓吓祖丁一下,让他把王位传给我,没想到,那两个刺客真的对你们的爸爸下手了,商王因此而丧身。我对不起祖丁。”年高的南庚说了这一阵,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阵,嘴里大口喘息。 “你个老东西!”颂冲上来就要揍南庚,气势汹汹的,挥舞着拳头,“果然杀了我们的父亲。看老子不揍死你个龟儿子!” “三弟,不可!”旬一把抱住了颂,“且听他把话说完。” “你就只是想告诉我们这些话吗?”大哥和盯着病恹恹的南庚,问道,“还有啥子要说的?” “我晓得,自己命不久了,”南庚说了一句,有喘息半饷,“尽管我的本意没有杀祖丁的意思,但他却真的因我而死,我这心里一直愧疚于祖丁,因此,我想把王位还给祖丁的后人,换取他的原谅,我死后也好去见祖丁,”南庚歇了一阵,“你们四兄弟,商量一下,看看哪个来当王。商量好了,告诉我,我明天就在朝堂上,传位给他。” “我同意二哥当王。”颂立即说道,心下藏不住事。 “你说的,是真的吗?”富藏心机的旬看着南庚反问道,“你的话不会是挑拨离间?” “侄儿啊,你看我就是要行将要死的人了,我还做哪些,有啥子意思?”南庚奄奄一息的,“我南庚又没得一个儿子,我要是有一个娃儿,你还可以说,我对你们四兄弟挑拨离间,自相残杀,为我的娃儿扫清障碍。我现在这个情况,离间你们爪子嘛。”南庚喘息一阵,有说道:“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得精力和你们耍心机,你们赶紧商量一下吧,然后告诉我结果。”南庚说完,就闭着眼睛休息。 “我看,我们四兄弟按着顺序来,”寻说道,“先大哥和当王,大哥之后,我再当,然后是三弟颂、四弟敛。你么说呢?”旬扭头看着三个兄弟。 “要得,就按这个顺序来。”三个兄弟说道。 “对嘛,这才是成汤的后人嘛。”南庚笑了,“和,上前来,”和赶紧上前两步,站在南庚的床前,只听南庚说道:“明天早朝时,你随我上朝。” “侄儿和谨遵商王的吩咐。”何人对着南庚抱拳行一礼。 “好了,你们去吧,我要休息了。” 次日早朝上,和同南庚一起上朝,在值日官喊完套话后,南庚就把王位传于和了。 4 退位后的南庚过了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和开始了他的商王生涯,为自己取号为阳甲。 阳甲在大殿上接受完群臣的恭贺后,回到后宫,四兄弟都来向他祝贺,大家挨挨挤挤地挤了一屋子,都笑容满面,看着阳甲,嘴都合不拢来。 “没想到,那个老东西,还是个讲信用的人!”颂笑得眉开眼笑的,“恭喜大哥当上了商王。” “他不过是把我们爸爸的王位还了回来,哪里就是个讲信用的人了?”四弟敛对南庚的委任伊挚不屑,“老家伙杀了我们的父亲,我们还没有找他算账呢。”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反正他已经死了。”旬说道,“别忘了,我们几天来后宫爪子来了?” “哎呀,二哥不说,我们都把正事搞忘了。”颂转过头来,朝着阳甲说道:“今天我们兄弟三人前来后宫,恭喜商王登上王位,祝贺王位回归祖丁家里来了。” “兄弟们,先别忙着恭喜贺喜,”阳甲一脸的哭笑,“大哥现在遇到一个麻烦,还特别棘手,不好解决。”兄弟们这才注意到阳甲伊挚哭丧着脸,不苟言笑似的,把脸拉得很长。 “大哥不要烦恼,”颂说道,“不管啥子事情,给兄弟我说,我带几个人去,就给你摆平了。” “大哥这次的神情,只怕三哥你带一百人去,都摆不平。”四弟敛说道,头都没抬。 “现在,不要大哥大哥地叫了,”旬教训着两个弟弟,“大哥现在是商王,我们的叫他王。” “唉,还是叫大哥好,那样子叫,显得亲切。”阳甲抬头看着兄弟们笑着说道,“叫商王啥子的,显得生疏了,不好。” “不行,规矩还是要讲的。”颂说道,“臣弟颂,恭喜商王登位。” “臣弟旬,恭喜商王登位。” “臣弟敛,恭喜商王登位。” “你们这是把大哥往外推啊。”阳甲苦笑了,“也罢,随你们叫吧。” “对了,商王,啥子事情让你不高兴了?”说笑一阵后,旬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了,“是不是,诸侯方国不来朝贡觐见的事情。” “还是二弟看事情准啊,一下就看到事情的实质了。”阳甲转向旬,“我大商自仲丁近两百年以来,王位传承十分混乱,一会是兄弟之间继承,一会又是叔侄之间继承,总之没得一点规律可循。因此,自我之后,我们兄弟按照前面商量好的顺序传位。”阳甲忽然叹息一声,“哎,诸侯方国也看到了我大商王位传承的混乱,早不来商都觐见了,该缴纳的贡品、贡粮也停了,我商都的大臣吃的粮食紧靠营州附近子民的朝贡粮食了,大臣们全都饿得黄皮刮廋的,营养眼中不良。” “这个事情……”颂一下子无语了,“还是四弟说的准啊,还真不是一百个人就能摆平的事。” “按照我大商以前的做法,是商王派出一支几千人的兵士,武装巡视诸侯方国,”旬说道,“这个方式虽说效果很好,可是费时费力,而且还有可能要死人。商王这次,改一下巡视方式,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有啥子好的办法,赶快说说?”阳甲一下子有了兴趣。 “现在,反正是中国的诸侯方国都不来觐见了,商王要屋里巡视诸侯,”旬说道,“我们可以找一个,位置偏远、影响较大、有容易的征服诸侯方国,将他灭了,以震慑中国的诸侯方国,其他的诸侯害怕了,自然就来商都觐见商王,那样贡品、贡粮都有了。” “那,依二弟看,我们应该选择哪个诸侯方国来剿灭呢?”阳甲把目光集中在了旬的脸上。 “这个嘛,东夷西戎、南蛮北狄,都可以作为剿灭的目标,”旬笑了,“具体拿那个开刀,还得朝中那帮大臣们做决定,我一介贵族,不好乱做决定。” “感谢二弟,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解决了我心里的新病。”阳甲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二弟说的对,明天早朝上,我让朝中的大臣们讨论,以那个为目标。今天晚上,我们不说别的事情了,我让伙房的庖正厨师们做一桌酒菜上来,我们兄弟四个好好喝异常酒,就当祝贺哥哥我。侍女,上酒菜。” “好好。”三人齐声说道,“祝贺大哥登位。”不一会后,伙房的侍女就端上来了酒菜,阳甲和三个兄弟一起开怀畅饮起来。 朝堂上,阳甲端坐在高台上,当王的新鲜感早过去了,满脑子里都是朝政,大臣贵族的生活,平民奴隶种的庄稼,兵士战车的改进,等等,把阳甲的脑袋装得满满的,唯独没有装对生活的享受。现在的阳甲,已经顾不上享受王位带给他的荣耀。 “嗯,大家可有感觉,诸侯方国有多久没来觐见我大商了?”阳甲说的很慢,像摆龙门阵似的,“各位大臣,你们在自己府院里,口粮可还够吃?侍女、侍卫们可有啥子怨言?他们的怨言银河而来?” “哎!”阳甲的一席话,引来了满朝的叹息声音,文武大臣们全都唉声叹气,不说一句话。朝中大臣自阳甲登位以来,换了一批人,南庚的人彻底靠边站了。 “朗格都不说话呢?”阳甲还是问得随意。 “商王啊,你让我们说啥子呢?”宰出班说道,“这都一百多年了,商都哪有诸侯方国来朝见啊,没得诸侯方国进都觐见,商都的人有哪来的粮食吃?”宰唉声叹息一番,“不瞒商王说,我府里都快解不开鼎釜了,侍女们长长威胁我说,要是再吃不饱肚皮,她们都要自谋生路去了。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就是啊,”宰一说开,大家也无顾虑了,跟着叹息起来。臣出班说道:“不光是宰府里,我府里也是那个样子,真的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 “是啊,我府里也是。” “就是,就是。”大家齐声说道,都低着头。 “那大家可有解决的办法没得?”阳甲问出了事情的实质。 “我们要是有解决办法,早就不挨饿了。”啬说道。 “对了,啬,国库里还有多少粮食啊?”阳甲问道。 “启禀商王,国库里还有一年的口粮,但都是只能吃稀饭了,”啬说道,“而且,都只能保证王和后宫里的开销,各位大臣嘛,既要适当地少一些了,包括我,也一样,每天早上起来吃的稀饭,都照得见人影子的。至于烤肉啥子的,只能每半个月嚐一点味道了。” “牧正,现在的猪牛羊就真的那么少吗?”阳甲点了名。 “启禀商王晓得,”牧正出班说道,“自从祖乙一百年来,诸侯不来朝见,商都没得粮食,这事常识了。南庚搬来奄后,我们更远离了中国,这里的土地不长野草,猪牛羊没得草吃,也养不了了。平时大家吃的一点肉,都是海边捕捞的鱼虾,和在西边徐州、豫州、冀州等地方围猎围来的野兔、野猪一类的,所以分给大臣们的肉就少了一点。” “哎呀,没想到,我大商居然到了这种地步!”阳甲叹息了,“原来,我也晓得,我大商的生活艰辛,没想到艰辛到了如此。真是生活多艰啊!”阳甲低下了头,大殿上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哎”的叹息声音在配合着阳甲。“问题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了,”阳甲忽然抬起头来望着群臣,“我要是学习成汤,做一次武力巡视,可是时间太长,原水不能解近渴,因此,我想选一家诸侯方国,剿灭立威,使诸侯方国都晓得,我大商是值得他们尊敬的,赶紧乖乖把欠下的贡粮送来。大家说说,该哪家诸侯方国倒霉?”停了一阵,阳甲有补充说道:“当然,我们选的对象,剿灭后,既要产生影响,有不至于太费劲,不然就得不偿失,甚至打不到我们的目的。” “那就在九夷里选一家?”臣出班说道,“九夷离我们近,可以做到朝发夕至,攻其不备。” “不好。”司马当场反驳说道,“奄都就在结义的地盘上,我们灭了九夷,容易惹来麻烦。” “那就选荆蛮。”宰出班说道,“荆地离奄也不太远。” “荆蛮攻击力强悍,只怕灭不了他们。”司马还是反对。 “这不行,那也不行,”啬对司马不服了,站出来说道,“那你选一家吧。”?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6 “从军事实力上来选,我们更容易成功剿灭它,”司马说道,“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认为,县一家北狄、西戎,更合适一些,尽管路途远一点。因为他们方国内,人少,相互之间隔得远,很难相互支援,容易被剿灭。” “具体说,是哪一家北狄西戎?” “我看,丹山戎就是很好的对象,”司马说道,“剿灭起来,不费劲,离中国较近一些,将来会产生较大的影响。” “那就丹山戎。”阳甲终于那定了主意,“啬,把国库里的粮食都拿出来,供给军士。司马,选定一个时间,带领五百兵士、一百箭士、十辆战车,还有五十甲士,我要亲自西征丹山戎。” “是。”啬和司马骑上应道。 两个月后,司马把一切都准备好,前来报告阳甲,说道:“启禀商王,兵士、战车都准备好了,我们啥子时候出发?” “就这几天吧。”阳甲说道。接下来,阳甲将朝政让给二弟旬代理。 这天,阳甲坐在高台上身边,旬坐在旁边。阳甲看一眼下面的大臣,说道:“明天开始,我就要御驾亲征丹山戎去了,我不在朝中这段时间,奄都的朝政就由子旬代理,希望都中的各位大臣,处理好各自分内的事务,不要让我失望。” 听了阳甲的安排,朝中大臣都赶到了一丝不安,万一出现旬篡权,该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一个中国就由两个商王?可是,岁都不愿意把事情说破,因为阳甲和旬是亲兄弟,大家都晓得“间不离亲”,事情说破了,会给自己带来杀头之祸。 “商王放心去征讨那该死的丹山戎,朝中的一切尽管交给我就是了,”旬微笑着看一眼下面的大臣,“臣弟一定把朝中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的,即便有啥子事情没处理好的,商王回来再改过来就是了。” “二弟放开手,处理朝政,”阳甲对旬笑说道,“不要有啥子顾虑,按照惯例,该朗格做就朗格做就是,就算有啥子不明白的,就闻闻朝中的大臣。”阳甲跟着处理了几件事情,就宣布散朝。 次日,旬坐政大殿。阳甲和司马来到校阅场,站在点将台上,对眼前雄赳赳的兵士说道:“眼前,我大商出狱特殊时期,诸侯方国不来朝贡,奄都到了没得贡粮、眼看就要饿死人的地步了。既然大臣们没得吃的,你们兵士大将,肯定也没得吃的,我晓得,大家每天都饿着肚皮在操练。今天商王我把国库里的口粮都拿出来,公我们在场的兵士出征几十年上百年不来朝贡、不缴贡粮的丹山戎,给各个地方诸侯方国,立一个威,让它们晓得,我们大商是必须得到尊重的,否则他们就有被灭国的危险。此战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剿灭丹山戎。” “剿灭丹山戎!”司马和兵士大声喊起来,“离我国威!” “出发!”阳甲一声喊,大军开出了校场,向西边的雍州进内来了。 大军在路,非止日天,顺着大河一路走来。大河里的水一直浑浊不堪,兵士们一路都喝着山间的泉水,吃着随身带的烤饼和一点可怜的烤肉。当兵士们感觉到了没有泉水可喝时候,大军已经进入雍州地界深处,远离了四处平淡的中原地面。这里的路面上,全是砂石,到处不见一颗青草和绿树。 又向西走了两个月,大家都感觉到,他们一直在爬坡。地上的石子颠簸得战车起伏不止,人坐在上面尘土垢面,睁不开眼睛。阳甲和司马坐在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上,伸手抹一把眼睛上的沙子,奴隶睁开了眼睛。 “这里该差不多到了丹山戎地界吧,”阳甲望一眼远处的戈壁滩,一望无际的看不到尽头,“朗格还不见人影、城邦?” “是该差不多了。”司马手里握着弓,背后背着箭囊,腰间还挂着一柄骨斧,大喊一声,“前哨!” “在!”车下的两个哨探跑步上来,立于司马车前。 “赶紧前去哨探一下,”司马喊道,“抓一个土人来,问一下,丹山戎的具体方位和距离。” “是。”哨探答应一声,走了。 哨探走后,阳甲和司马带着大军继续向西来。走了两个时辰后,前方起伏的沙漠上出现几个黑点,黑点向着大军快速移动而来。 “准备截杀!”司马一声令下,兵士们手持骨刀、骨斧站于车前,把阳甲保护起来了。黑点向这边快速跑过来,很快能看清楚了,是几个人在驱赶着羊群,粗略估计有百多只。“截下羊群,充作口粮。”司马说完,兵士们就把奔到眼前的羊群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啥子人,胆敢抢我们丹山戎的羊?”两个皮肤黝黑的牧羊人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冲兵士吼道,“不怕我丹山人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吗?怕死的,赶快放我们走!” “哈哈,丹山戎是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司马大笑了,“我们正向找你们,你们就自己送过来了,好,本司马照单全收。给我杀!”兵士经过这快半年的风吹日晒,肤色和牧羊人差不多了。 “慢!”阳甲上前止住了正准备开杀戒的兵士,对一个看起来是小孩的牧羊人说道:“我放你回去,告诉你们国君,就说我阳甲正前来找他。” 小孩牧羊人睁着疑惑的眼睛看着阳甲,不知所措。一个老牧羊人冲她喊道:“快回去告诉国君,说有人抢我们的羊群,叫他赶紧带人来报仇。快去!”牧养小孩赶紧钻出兵士包围圈跑了。 “杀!”兵士们在阳甲的喊声里一阵刀光剑影,几个牧羊人就成了刀下鬼了,他们放牧的羊群转眼间就成了兵士们的口中餐。尝到久违的羊肉,兵士们都眉开眼笑了。 “继续前进!”吃完羊肉,司马喊道,“商王的战车行于中间,保护好商王!” “是!”兵士们把阳甲的战车推在中间,大局向着牧羊小孩退走的方向前进。 过了两天,前方沙漠里隐隐传过来一阵近似一阵的喧嚣声音,司马立即警惕起来,细听一阵。 “大军到了,准备战斗。”司马喊道,抽出了腰间的骨刀,布置着阵势,“甲士上前,箭士随后,兵士再后。”即刻间,商兵布完阵势,都严阵以待。 阳甲站在兵士中间的战车上,远眺前方。沙漠远处渐渐卷起漫天尘土,惊尘避天。很快,阳甲看清楚,在尘土下面奔跑前来的戎人,身穿羊皮,手持棍棒,大呼小叫地冲向前来了。 “放!”司马喊道。 站在甲士后面的箭士,松开了手里的箭矢,箭羽像漫天蝗虫一样通过墩在沙漠地上的甲士头顶,穿入奔到十步之内的戎人群里,戎人群里顿时一阵“哎哟”连连,倒下了大片。商君箭士们手中的箭羽不间断的连射,戎人刚向前冲上来两步,有倒下一大片。 “箭士退下!”司马喊道,“兵士上!” 随着司马的喊声,放完了箭羽的箭士直身退向后面,手持刀斧的兵士冲了上去,在一群棍棒丛里刀砍斧撇,沙漠上霎时间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这时候,阳甲站在战车叫兵士推上前来,欣赏着战斗场面。刀光剑影,喊声震天,激起阳甲骨子里的血性,他接过兵士手里的骨斧,走向剩下不多的几个戎人,砍杀起来。 就在阳甲杀得兴起时候,忽然眼前恍惚,顿时就觉得腰间有了剧痛,不由得大声地“啊”了一声,跟着就头昏眼花,不辩东西南北了…… 等阳甲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 “这事哪里?”阳甲的声音非常虚弱,“我朗格到了这里?” “这里是后宫。”侍女说道,“听司马说,商王在战场上与丹山戎人对杀,受了伤。后来司马带着兵士杀完丹山戎,剿灭了他们,这才带着我王班师回朝的。” “这么说,我已经昏迷了半年了?”阳甲惊讶了。 “商王昏迷何止半年啊,”侍女说道,“王昏迷了两年了,大家都以为王不再醒来呢。” “那朝中还是旬在代理朝政?”阳甲终究问起了正事,“朝中一切都还正常吧?” “朝中一切正常。” 听了这话,阳甲揪着的心放了下来,“叫侍卫去把宰、臣,还有序你喊来,我有事情跟他们交代。” “是。”侍女应声出去了。 一个时辰后,宰、臣、旬来了阳甲的病床前,恭敬地站着。 “商王,你醒了啊?”旬上前问候道。 “辛苦二弟了。”阳甲声音里有了悲哀,“都怪自己大意了,才累得二弟辛苦这两年。” “我也是成汤子孙,为商王代理一阵是应该的,”旬微笑说道,“说不上啥子辛苦。嗯,既然商王醒来了,我这就把王位还给商王。” “先不要说还。”阳甲说道,“今天把宰、臣喊来,就是要说这事。”阳甲歇一阵,“你们都看到了,我这个样子,是理不了政事了,因此我想把王位传于二弟旬。希望,宰、臣辅佐好二弟,把我中国带向辉煌。” “是。”宰、臣明白阳甲的身体状况,低声应道。 “商王不要忙着传位,”旬见阳甲这样说话,急了,“身体会慢慢好起来的,等身体好了后,商王还可以继续当王理政的。” “虽然我也希望身体能快速恢复起来,但是,我晓得,那是不可能的。”阳甲泪流满面,显示出对王位的留恋,“我晓得自己的身体,将不就与人世了。”说了这半天,阳甲屋里地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寂静极了。过了一阵,阳甲以为旬等人已经走了,睁开眼睛一看,结果几人还在床前,“你们走吧,我要休息了。” “大哥……”旬不由哭了。 “走吧走吧。”阳甲嘴里小声说道,比着眼睛不在理睬三人。旬和宰等人在床前站了一阵,转身走了。 5 在老梁州中部一座大山里,天尊正在万通洞府闭目打坐,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已明白究里,睁开眼睛对站立身旁好似睡着的清风说道:“童儿,去叫你师兄来。” “师父,叫那个师兄?”清风脑子还不清醒。 “还有哪个师兄?”天尊反问一句。 “晓得了。”清风应道,转身出来,进了太乙的洞府,对他说道:“师兄,师父请你。” 太乙正在练习吐纳功夫,听见声响,站起来就朝天尊的洞府走去。 清风随在太乙身后,跟着走来了。进了天尊洞府,清风要上前为天尊斟茶,被太乙摇手拦住。太乙接过来茶盆,轻轻为天尊斟满。 “徒儿, 现在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处理。”听见水声,天尊睁开眼睛,笑了,“按照我和玉帝、女娲娘娘的约定,二哥快去下界了,到时候,女娲身边的惠清、慧明,也会下去协助二哥的……”? 第8章沃甲祖丁南庚阳甲:你方唱罢我登场7 “师父,你是说,我的二哥?”太乙早把他的二哥给忘了,“现在我都不晓得,他去了哪里了?” “不要担心,该来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别打岔。”天尊说道,“当前有一幢小事,申公豹那个孽徒!他在下界投放了九个小鬼,两百天了,把下界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的,还好,没出大的事情。那九个小鬼,也到了归山的时候。太乙,你去把他们都收来,将来做你的助手吧。” “师父,那九个小鬼在哪里,”太乙问道,“我去哪里找他们?”回应太乙的是天尊的呼呼瞌睡声音,天尊早进入了梦乡。太乙无奈,只得出来。回到自己洞里坐下,苦思冥想天尊话里的玄机,找寻那九个小鬼现在的所在,还有二哥,这都三、四百天,他在哪里啊,我该去哪里找二哥,还有那九个小鬼。想了许久,太乙不得要领,没有一点头绪,不由叹息一声,起身出了洞府,在青城山上千山后山地漫步起来,一边上坡下坡,一边还在想二哥和那九个小鬼。 忽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争吵声,太乙不由循着声音漫步过去。到了后山,争吵声音从一丛藤蔓里传出来,太乙站在藤蔓外,细心听着里面的争吵。 “我才当了不到五年的王,他,他却当了六十多年,”一个声音气呼呼地喊道,“这一点儿都不公平,我要求再下去,当满十年,才能和他、他、他、他,扯平。” “还扯平个屁啊!”又一个声音说道,“你在下界的肉神早凉透了,硬邦邦的,就是一个死人,还朗格去当你的王?真是个白痴!” “你才是白痴!”前面气呼呼的声音说道,“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这几个小鬼当一样长时间的王。师父,你就想想办法吧。”这个小鬼听声音,在他师父面前撒起来娇了。 “你都死透了,回不去了。” 一听,太乙知道是申公豹的声音,不由想到刚才师父交代的任务里,有申公豹,有小鬼,怕是局势里面的那几个小鬼吧,于是打起了精神,细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师父,你就给我想个办法吧。他、他都当了六十年的王,我也要当六十年,”是那个叫屈的小鬼,拉扯着申公豹的道服喊道,“我也要当六十年嘛。”见申公豹不理睬他,声音就大了起来,“为啥子这样不公平?我不服!” “他俩那是抢占了你们几个小鬼的时间,”申公豹一脸的无奈,“才当了六十年的王。” “老子抢了你们几个屁鬼娃儿的时间,又朗格样?”这声音听起来,是在耍横了,“这个老鬼都不能把老子朗格样,你们几个小鬼还能把老子朗格样?啃我两口啊?来啃啊,来来。”耍横的小鬼嘴里说着就把鬼胳膊伸到其他小鬼面前去了。不料哪个叫屈的小鬼,见到眼前的胳膊,抓过来就啃,一下就撕下一块皮肉,在嘴里嚼得嘎嘣乱响。跟着,耍横的小鬼嘴里叫起来了,“哎哟,哎哟,痛死老子了!”随之抡起一拳,将另一个拉住他胳膊啃的小鬼打翻了。 “真他妈乌烟瘴气的!”这事又一个声音,“师父好歹还方我们下去当了几年、几十年的商王,你们不旦不感谢师父的栽培,还在这里一通乱吼乱叫的,还像个鬼的样子吗?” “少他妈在这里给老子扯蛋!”听声音是刚才耍横叫痛的小鬼,“我们不想鬼样子,那你说鬼样子是啥子样子?是你那个样子吗?依老子看,你龟儿子更不像个鬼样子!” 太乙在外面,听着里面闹得差不多了,便撩开藤蔓,一头钻了进去,“哟,这不是师弟嘛,朗格,管不住了?” “师兄,你既然来了,就替师弟收了他们吧。”申公豹一脸的苦相和无奈。 “好吧。”太乙说道,转眼细看,正好九个小鬼。 “你是个啥子东西,赶来管老子们的闲事!”耍横的小鬼冲着太乙叫嚣起来,“还不给老子滚出去!” “我是啥子东西,不要紧,”太乙嬉皮笑脸的说道,“可我晓得我是啥子东西,”太乙说着,伸手摸出腰间的乾坤袋,朝空中一抖,嘴里说道:“我是来收你们的。” 小鬼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都进了太乙的乾坤袋里了,在里面乱喊乱叫着。 “放老子出去!有种的,跟老子单挑!” “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师父,我不要当王了。” “谢谢师兄帮忙。”申公豹这时候,真是哭笑不得,申请尴尬,“哎,都怪师弟任性了,龙出来这九个小鬼,可把我折腾够了。” “师弟啊,你搞的这九个小鬼,可把中国搞乱了,”太乙对申公豹说道,“他们一会父传子,一会兄传弟,一会叔传侄,一会侄传叔的,你让下界朗格操作?” “师兄啊,这事吧,他还真不怨我。”申公豹也叫开了屈,“这还是你和你的二哥做下的事。” “朗格跟我和二哥扯上关系了啊?”太乙睁大了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当时,师兄下去投生成汤时候,重用你二哥投生的伊挚,”申公豹说道,“你重用伊挚,让他有恃无恐,想朗格做就朗格做。你死后,伊挚扶持你的儿子胜做王,胜死后;他又扶持你的小儿子庸当王;庸死后,他又扶持托的儿子至当王。托当王期间,不停伊挚的乱整,伊挚就把托在桐宫关了三年,托只得顺从他。至死后,他又扶持至的儿子绚当王。你说,这个顺序乱不乱?” “这么说来,还真有点乱啊。”太乙无话可说了。 “这个顺序,连我这个徐说的人,都得很用脑子,”申公豹说道,“否则,等我说完,我自己都不晓得在说的是些啥子。至之后的王者,在当王之前,各个都削尖了脑袋似的,想方设法地抢王位,因为,与他强王位的任何人都认为自己有资格当上王。” “怪不得才有后来的自仲丁到阳甲的 ‘九世之乱’出现,”太乙说道,“这都是你申公豹种下的恶果,你得负责任吧?” “我那还不是因为,因为师兄你?”申公豹看一眼太乙。 “这又是朗格说的呢?”太乙感觉今天全在猜谜语,“朗格又是因为我呢,你倒是详细说说。” “在师父面前,处处都是你对我错,我在师父面前就没得出头的日子。”申公豹说道,“我俩都一样,是师父的徒弟,师父却那样对我,我心里气不过,才碰巧想出那么一个方九个小鬼下去,扰乱成汤后人的传承顺序的主意来,希望能引起师父的注意来。” “那我要恭喜你了,你的目的达到了,师父早注意到师弟你了,”太乙说道,“可是,最终结果未必……”太乙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只能久久地看着申公豹。 “师兄,你是傻子意思,朗格不把话说完呢?”申公豹已经听出来了太乙为说出来的意思,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只得督促说道:“师兄,你把话说完嘛,傻子意思我都能承受。” “哎,”太乙叹息一声,“我能收的话都说完了,没得说的了。你好自为之吧。”太乙说完转身出了藤蔓,离开申公豹走了。 “妈的逼,不说就不说嘛,在老子面前装的啥子逼!”看着太乙远去的背影,申公豹气得大骂,“老子连死都不怕,还怕哪个撕逼老头吗?真是笑话!”申公豹现在明白自己已经没得回头之路,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可是那条到又在哪里呢? 已经走远的太乙感觉到了申公豹对天尊的抱怨,慈善的他本能地就向回头来,再劝说一下申公豹,于是就回头向着申公豹来了。 这时候,头顶上的天空里传下来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太乙,还不赶快回去驯化小鬼,回头去爪子?快走!” 得了师父隔空传来的训斥,太乙抬头望一眼头顶上的天空,自语说道:“弟子晓得了。” 乾坤袋里的九个挤挤挨挨的,在里面跳跃冲闯,乾坤袋被他们冲闯得东一个凸出,西一个凹进。太乙接下刚在肩上的乾坤袋,在地上摔打几下,里面立即就“哎哟”连连,叫起痛来,“求求师伯,不要摔打了,我等都鼻青脸肿,晕头转向了。停下来吧,我们都老实了。哎哟,哎哟。” “我还以为,你们小鬼不晓得疼呢。”太乙笑说道,“今后,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说着有举起来乾坤袋,作势要摔打在地上。 “师伯,别摔了,别摔了,”里面一阵叫苦连连,“我等在里面昏天黑地,啥子都看不见,再让你这么一阵摔打,更加不辨东西南北了。有啥子话,师伯你说就是,我们都听你的。” “只要你们听话,将来我会放你们出来,吃香喝辣的,”太乙说道,“要是不听话,有你们好受的。要是你们还嘴硬,在我这里不服软,我太乙就送你们去阎君哪里去受油煎锯子锯的滋味。” “我们都听你的,再不敢捣乱了。”乾坤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千万别送我们去阎君那里。哪里可不是我等一班小鬼带的地方。” “这就对了嘛。”太乙把乾坤袋拴在腰间。小鬼的魂魄本无分量,乾坤袋在腰间和普通的布袋子没有区别,另外还有冬暖夏凉的功效,把乾坤袋拴在腰间,是太乙出行远路的习惯性动作。“九个小鬼是收了,可是二哥去哪里找骂?”一想到已经别了几百天,也就是下界的几百年的时间,现在突然要去找二哥川人,太乙心里就发急。“二哥,你在哪里嘛,赶快出来和我见一面。难道你就再不见我了吗?二哥,赶快出现。”太乙心里想着川人,嘴里就唠唠叨叨地叨念出来,一路走来,不知走过了几座大山,几个州地。太乙从南走到被,从东走到西,可连与川人相似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1 1 奄都的后宫里,阳甲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一直都是奄奄一息的,好像死了,又有一丝气息在鼻子里进出。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个侍候阳甲的侍女定定地坐在阳甲床前,等候着阳甲的使唤。 旬等人走后,晚饭也就上酒上来了。侍女在叫了阳甲两声“商王”后,见他没有反应,辩自顾自地吃了饭。伙房侍女来收走饭豆,侍女们就没得事情了,坐在阳甲面前,眼睛看着屋顶那暗淡消退下来的光线越来越暗,耳朵仔细聆听着阳甲鼻子里那微弱的一进一出的呼吸声。 两个侍女侍候阳甲已经两年了,夜夜都或坐或睡在阳甲身边,不敢离开半步。今夜的时光,十分难挨,两个侍女的眼睛睏得迷糊了好长时间,只觉得过了三四个时辰,天斗快亮了。 “是不是天快亮了?”小侍女强行睁开眼睛,问道。就在这时,外面响了三更棒子声音。 “这不,梆子都响了,才三更呢。”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侍女说道。 “这时间真难过啊,啥子时候天才亮哦!”小侍女感叹了。忽然,小侍女停下了说话,把耳朵低下来,靠近阳甲的鼻子,仔细听了一阵,惊讶说道:“呀!朗格没得呼呼的出气声了?” “你细细在听听,别搞错了。”大侍女说道,“刚才还在出气呢,朗格转眼间就没得气了?” 小侍女又把耳朵贴在阳甲嘴上细听一会,猛地抬起头来叫道:“是没得气了,不信你来听嘛。” 大师女赶紧也罢耳朵贴在阳甲嘴上仔细辨认了一阵,耳朵上除了一阵冰凉外,没有一丝气息声音,“呀,是死了。你在这里守倒,我出去叫侍卫去通知宰、臣来。” “我怕死人。”小侍女一下子有了哭腔,“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去叫侍卫。” “他是商王,有啥子怕的嘛!”大师女呵斥道,就开始了埋怨“你这样子的人,朗格也进宫来做侍女,不晓得那些人是朗格选的?”最后无奈了,“好吧,你跟我走吧,去找侍卫。”其实她也怕死人,不敢一个人呆在阳甲身边。 次日早朝上,旬坐在了阳甲的位置上,笑容满面地等着值日官喊他的套话。宰、臣把阳甲的死讯给旬说了,旬在等着宣布登位,继承正统,关于他的号,早已想好了,准备叫盘庚。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奏公子旬,昨夜子时,商王阳甲死了,”值日官的声音落下,宰就出班说道,“臣等,诚请公子旬不辞辛苦,登位,以继承我大商王位,领着我等大臣把大商殆尽新时代。” “臣等恭请公子旬,继位,” 由于旬代政已经几年了,大臣们都熟悉旬的办事习惯,于是齐声劝进,“还请公子旬,不要抛弃我等大商臣民,带着我们走进新时代。” “本公子一直认为,这个位置是属于商王阳甲的,”旬故作谦虚地说道,一想到自己的屁股已经坐在了阳甲的位置上,赶紧转了话题,“我是坐在旁边代替王兄阳甲理事,哪个晓得,王兄一夜之间忽然去了,留下我旬一个人在这世上,好孤单,好无奈啊。”说着话,语气里就有了哭腔饿抽泣声音,“王兄,你好狠的心啊!” “还请公子,不要抛弃臣等,”群臣再次劝进,“不辞辛劳,带着臣等把大商带进新时代。” “嗯,”旬感觉戏做得差不多了,就答应了群臣的请求,“既然大家一再请求,我旬就只好不辞辛苦,代阳甲传承王位……” “恭喜商王登位。”大臣即刻恭贺旬。 “恭贺商王继承大位,带领我大商走进新时代。” “既然,大家都要求旬登位,我就继承王位,”听旬的意思,他在勉为其难,“大家就要遵循我的执政理念,我大商才能走进新时代。” “臣等谨遵商王的政令,坚决做到,说一不二,”群臣们齐声说道,“商王叫我等到哪里,我等就到哪里,绝不差半步。” “好!”旬大喊一声,“从现在起,我大商进入盘庚时代,我的号就叫盘庚。” 这一年,按西元记年方式,是公元前一千三百年。商从成汤立国以来,已经过去三百年了,这三百年间,大商一直处于内耗期间,对外没有进行过像样的土地扩张,对各个诸侯方国的控制在逐渐减弱,几近失去控制的边缘。换句话说,大商的国力因内耗在快速衰弱。从盘庚开始,大商随后出现的几代王,才将大商带向强盛。这是与后来的中国历代朝代的发展规律不同,因为,从中国几千年的发展历史中,每个朝代在建立后,都是一段强盛兴旺时期,到达顶点后,才开始衰弱,逐渐灭亡。 “恭祝盘庚继承王位。”群臣对着高台上的盘庚抱拳行礼。 “盘庚继承了王兄阳甲的王位,同时有了各位大臣的支持,我大商一定会向往发达起来的!”盘庚开始了他的鼓动,“各位大臣的生活也会丰富起来的,那些久不见朝拜的诸侯方国,也会来觐见我大商的。我强盛兴旺的大商一定会出现。”说到后来,盘庚挥舞起了他的双拳。 “强盛兴旺的大商一定会出现。”大殿上,群臣的情绪被鼓动起来,跟着盘庚喊道,喊声回荡在大殿上空,久久不息。 盘庚伸出双手,向下一压,止住了大臣们的喊声,快速把话题转向了,说道:“司马。” “在。”司马出班应道。 “两三年前,那场出征丹山戎的战事,商王阳甲亲自带队征讨,”盘庚问着司马说道,“商王为啥子就伤得你啥样子严重,回来就死了呢?” “启禀商王晓得,”司马说道,“那次战事本来进展得十分顺利,我军缴获一批羊,引出来三百个丹山戎人。战事开始,我军以压倒性的优势包围了戎人。在战事快要结束时,阳甲从战车上下来,冲进戎人阵里,亲自冲锋陷阵。阳甲的上就是在那时候受的,被一根木棒杵在腰间,从后背至前胸,对穿而过,幸好没有伤到器官心脏。随后我们商兵对戎人展开了毁灭性的攻杀,灭了他们的国,毁了他们的宗庙。在回军途中,我们将山戎方国的国君首级展示于沿途的方国诸侯,以宣扬我们大商兵士的威武。沿途的方国诸侯们,见我军到来,都吓得胆颤心惊,不敢抬头,表示了对我大商中国的顺服。” “哦,是这样的。”盘庚作出恍然大悟状,低头细想了一阵,有抬起头来,问道:“当时,伤了阳甲的哪个戎兵,可曾抓到?是处死了,还是带回来了?” “这个,这个……”司马一时无语了,“当时的战场上,双方兵士在互相砍杀,刀光剑影,战车来往奔驰,你来我往的,现场上血肉横飞,总之是一片混乱。商王受伤时,大家都不晓得,等打扫战场,才发现了商王受伤了。我们剿杀完了戎人,就班师回来了。嗯,嗯,至于那个伤了商王的戎兵,后来我也问了兵士,他们都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就完了吗?!”盘庚的声音立即大起来,语气坚决,“立即派出兵士去雍州,一定要找到那个杀死阳甲的戎人,那怕是挖地三尺,雅瑶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这……”司马无语了,看看见盘庚眼神里的坚毅,司马立刻改了口语,“是,一定要找到他,抓回来为商王报仇!” “啬,国库里的粮食朗格样了?”盘庚忽然又问起口粮了。 “回商王,商都的粮食因这两年来,风调雨顺,各州缴来的贡粮略有增加,勉强够吃。”啬说道,“但是,要是,各个诸侯方国能前来觐见我商王,商都的粮食就会更加富裕了。” “嗯……”这老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盘庚忽然对啬有了一丝厌恶了,“诸侯方国,回来觐见我的。”盘庚只好一语带过了。 再说司马,散朝后回到兵部,立即叫来副将,对他说道:“你现在,立即派出去十个八个密探,去丹山戎,把当年伤了阳甲的哪个戎人,给了老子找出来。” “那都是好几年以前的事,到哪去找啊?”副将也无语了。 “少在这里哔哔的!”司马的脾气这时候坏透了,“快去!找不回来那人,你也不要回来了。” “是!”副将大喊一声,转身出来了,出了司马的屋,心里就骂开了,“妈的,这差事没法干了。老子去哪里给你找人吗?” “你说啥子?”司马听见副将的叨声,喊道,“回来!” “我没有说啥子啊。”副将有转身进来,站在司马面前,“我啥子都没有说。”在司马面前站了一阵,见他不说话,就又出来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兵部派出的十来个哨探在丹山戎的地界内,姒夏触动,打探伤害阳甲的戎人的消息。时间眼看快过去一年了,在兵部的司马却没有收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 这天早朝上,盘庚忽然想起阳甲一事,就问司马:“对了,去年让你寻找那个戎人的事,现在时间都一年了,可有啥子消息没得,朗格不见你回奏呢?” “商王问的,是哪个戎人?”司马早忘了那事,只得以问话证实,“可是那个伤害商王的丹山戎人?” “你说呢?”盘庚反问道,像看怪人似的看着司马,“不是问他,还问哪个?其他的戎狄人,和我盘庚有关系吗?” “那个人啊……”司马回了一句就没有下文了,“一年前,臣派出去十多个哨探去了丹山戎地方,打探消息,到了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应该是,人找到了吧,在押回来的路上了。” “不是还没有收到消息吗,朗格又在押回来的路上了?”盘庚火了,把手里的水豆猛力拍在长条上,发出“啪”一声响,“你到底,派人出去没得?是不是还没有派人?你是做啥子吃的!” “启奏商王,王,”司马被盘庚的语气吓得一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天地良心,臣早派出去了哨探,打探消息,只是,只是……” “只是还没有回信,是不是?”盘庚似乎气得比那次都厉害,“你作为一个司马,兵部的领头人,哨探一个人,都做不好,要你何用?还站这里爪子?给我滚出去,不要来上朝了!” “我我,我……”年金五十的司马被盘庚呵斥的面红耳赤,口齿不清,只感觉羞愧难容于大殿上,低着头站在那里,不言语了。 “站在那里爪子?我教你滚出去,没听到吗?”盘庚厉声呵斥道,“要不要我叫侍卫来帮你?” “我……”司马只感到羞愧难当,只好转身出了大殿,边走嘴里边小声唠叨着“这都过去好几年了的事,本就难找的嘛。”回到兵部自己的屋子里,细想这事真的难找,坐在那里想了半天,实在没有办法,司马找来一条索子,穿过房屋的横梁,打一个套,把自己悬在了屋梁下了。 再说盘庚,认为司马办事不力,把他轰走后,也散朝回了后宫,心里挂不是滋味,心想:大哥把王位都让给了他,他却连伤害大哥的凶手是哪个,都不晓得。盘庚心下闷闷不乐,倒头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睡梦里,只觉得耳边一声响,睁开眼睛一看,身边多了一个人。在细一看,不觉这人面熟,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盘庚不由纳闷了,“你是哪个哦?” “我是哪个?”来人反而惊讶了,“二弟啊,大哥把王位让给你了,你朗格还认不得大哥呢?” “大哥,你没死啊,太好了,我们兄弟有可以见面了。”盘庚兴奋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么就都不见你的面了。”刚说完,又想起阳甲在征丹山戎中伸手重伤,躺在床上好几年了,“大哥,你不是受伤了吗,朗格看你这面色,还神采奕奕的,好的很嘛?”?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2 “二弟啊,大哥今天,是求了太乙真人半天,真人才放我出来的。我出来的时间有限,你不要问这问那的,让我把正事说完,说完后,我还得赶紧回去……”阳甲面露急切神色。 “大哥,你告诉我,那个老道士在哪里,看我不把他的道观给撤了,”盘庚说道,“他居然敢限制大哥的自由,真是不想在我中国呆了。” “二弟,你别耽误大哥的时间了!”阳甲的语气里有了哭腔,一口气把剩下的话说完,“那个司马是跟随大哥出征的老将,被你逼得上吊死了,他的灵魂在太乙真人面前哭诉你,真人让我来告诉你,伤害我的那个戎人,他已经死了,你再也找不到他了。你不要再派人去找他了。他是仲丁,你的仙人。他是申公豹派来杀我的,好完成九鬼相聚,聚,聚……”阳甲的声音说道后面,变得虚无缥缈,渐渐不闻,人影也消失不见了。 “啥子酒鬼,大哥,你把把话说清楚啊,”梦里的盘庚大声喊道,“大哥,你别走啊,我们兄弟间好多年没有见面了,我们在说会话啊。” “商王,商王,你醒醒。” 侍女的拍打和叫声,将盘庚唤醒来,睁开眼睛问道:“这是在哪里?大哥走了?” “做梦了吧?”侍女小声问道,“这是后宫啊。大哥?没见着啊。” “哦。”盘庚哼一声,早忘了仲丁之事,不过还隐约记得找人一事,但忘了梦中的更多细节。“啥子时辰了?” “午时末未时初。”侍女说道,“你的饭早送来了,”说着话转身把盘庚的饭端过来,“刚才见商王睡得香,就没敢叫醒你。”盘庚起身坐在长条前,开始吃午饭。 次日朝堂上,宰出班说道“启奏商王晓得,昨天司马在兵部他的府院里,上吊自杀死了。” “那么好的一个人,朗格就那么想不开呢?”盘庚太息一声,“哎,可惜了一员老将!”盘庚这时候再不提起昨天朝堂上逼人的事,“找不到,就找不到嘛,没必要想不开啊。” “那是司马他自己能力有限,觉得在那个位置上,难以胜任,才自杀的。”宰说道,“商王不必为此过分自责。” “对,在说得对,那是他自己觉得能力不够,做的傻事。”臣也出班说道。 “我倒不是自责,我是在为司马的人选考虑。”盘庚说道,“嗯,那就升第一副将为司马吧。”盘庚不提找人的事了,那事就不了了之了。 这时候,宫外站殿侍卫探头进来说道:“启禀商王,雍州的应侯前来觐见。” “啊,有诸侯来觐见?”盘庚虽然一直想着有诸侯方国前来朝贡,可是想了这几年,一直没有诸侯方国来,就把这事淡忘了,现在忽然听见诸侯来觐见朝贡,盘庚还有些惊讶,于是赶紧说道:“快请!”话一说完就觉察到有失商王的体统面子,又补充一句,“放进来。” 下面的大臣一时间都窃窃私语起来,“这下可以缓解一下商都的吃凉饥荒了。” 宫门外进来几个挑担背包囊的异装汉子,一个年轻有些威严的汉子上前来,对着盘庚抱拳行礼,说道:“雍州西域的应侯,前来商都觐见商王,公主商王身体康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应侯远来,辛苦了。”盘庚站起来,对应侯笑脸相迎,“茶水侍候。”侍女激励送上来一豆水。 “辛苦倒是说不上,就是路途有些遥远。”应侯接过来水,一饮而尽,“我们从西域一路走来,一共走了大半年,途中风餐露宿的事,在所难免。好在托商王的齐天洪福,我应侯总算没有辜负商王对我们的所托,把贡品、贡粮送到了奄都。” “辛苦了。”大臣们心下想着,嘴上不由自己地出了声。 “到三危地界,被野狼叼走了一个随从奴仆。”应侯说完把话题转到了贡品上,“这次觐见商王,我们补齐了前两年所欠下的东西……”随即,报着贡品,随从则从担子、包囊里拿出来,一件一件地摆在地上,等应侯报完名称,地上已经摆了一地的羊腿、羊肉、牛肉、玉石等贡品。最后,应侯说道:“另有一百石青稞小麦,送去了啬的府院了。”应侯说完,就听见大殿上有人在说“一百石粮食可解决半年的口粮”,不由看一眼畜生的地方,却没有找到说话的人,于是说起另外的闲话,“我们从西域一路走来,沿途听到各处方国说,商王在雍州剿灭了丹山戎,各个方国都十分震惊,成日坐卧不安,早要派人前来奄都觐见商王。过了一段时间,外面又传说,丹山戎杀死了商王,各地方国就又打消了觐见的想法。不晓得,商王是不是还在?”应侯嘴里说着话,眼睛直往上面的盘庚瞅着,想看出一点秘密来。 “你这话问得……”臣出班说道,“真是让我们大商没法答复你。你看高台上坐着的是不是商王?”随即改变了尖酸刻薄的口气,换成劝告语气说道:“请应侯为各地的方国、诸侯们带一句话回去,任何胆敢和我中国玩弄小聪明的,不管他是哪个,都会有和丹山戎一样的被灭国的下场。” “臣,应侯对我大商是敬畏的,尊重的,”盘庚说道,“对应侯说话,需要客气一些。” “商王批评得对。”臣转身对应侯抱拳行一礼,“对不起,臣是个粗人,说话不周到处,还请应侯原谅。” 应侯本是西域方国选出来以朝贡觐见之名探测奄都虚实的,结果被臣的一席话打消了他心里对中国的蔑视之心,对商王说道:“我们应国是实心尊重大商,忠心跟大商走的方国,这些贡品就是明显的见证。请商王放心,这次回去的路上,我应侯一定尽心宣传大商的威严和神圣,叫各地方国诸侯赶紧前来奄都,觐见纳贡。” 2 应付了应侯,散朝回到后宫,盘庚就在向意见事情,奄作商都是不是真的恰当? 首先,奄靠近东海之滨,再想东几十里就是大海,向北两百里,也是大海,向南百多里,还是大海,难道中国是一个海上国家?可实际情况呢,中国是一个陆地国家,大海只是中国的极小一部分,海对中国的重要性,小到几乎可以忽略,沃野千里,万顷良田的陆地才是中国的极大部分主体,也可以说,是中国的全部。那么问题就来了,把都城定在奄,显然就不合适了,失去了对陆上的诸侯方国的控制。且不说动乱时期,商兵的调动布置,只说和平年代,各个诸侯方国前来中国觐见商王,就很不方便。这次应侯从西域来,光是走一个单边就耗时大半年,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 晚上,四弟敛过来聊天,盘庚把心里的想法对他讲了,连低头思想一会,抬起头来看着盘庚,说道:“王兄就是不一样啊,想的事情都和我们不同。” “啥子意思?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盘庚像看盖屋一样看着敛,“别忘了,王兄是商王呢,时刻要考虑的是整个中国的事情,要是还和你一样,成天就想着哪个侍女漂亮,拉过来睡一觉;或者,谁家的烤肉做得香,我还是商王吗?” “王兄别生气嘛,”脸嬉皮笑脸的,“我是小弟不是,好多事情不懂,这不再跟王兄你学吗?” “我看你啊,就是一个吃货,就晓得睡女人。” “小弟我就真的这么不值一提么?”连忽然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道,“不过,王兄说的,还真是个问题,照王兄说的,奄还真的不合适作都城。都城嘛,就得掌控全中国,控制每一个诸侯方国,显然,我们在奄,就做不到这点。”脸说完又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盘庚,“那依王兄看,那里做都城比较合适你?” “这个嘛,”盘庚也笑了,“我一时也没得注意,这两天我想在朝堂上问一下大臣们,看看他们有啥子好的建议没得。” “他们吃着我们商家的,穿着我们商家的,”敛又是嬉皮笑脸的,“要是还拿不出来一个好的主意,王兄就把他们都给杀了……” “杀杀,你一天就晓得杀!”盘庚雨点生气了,“你不会动动脑子吗?” “我一个子民,瞎操那个心爪子?”敛说道,“想多了,你也不一定看得上,我还是省省吧。” “我可告诉,老四,你可不是普通的子民,”盘庚真是那小弟没得办法,“说不定哪天,我和老三死了,你就是商王,我现在想的事情,到时候,你就得和我一样,得细细想过来。” “到时候再说吧。”敛还是嬉皮笑脸的,“我先轻松过这阵时间再说,人想的事情多了,累的慌,也老的快,四弟我还想多年轻一阵子呢。” “小弟啊,我真拿你没得办法。”盘庚笑说道,心情很好,“好了,你回去吧,王兄我也要休息了。”敛站起来,出了后宫,回去了。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过“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后,盘庚就冲下面的大臣说道:“前段时间,应侯来奄觐见,在路上走了大半年时间,各位大臣,对这事可有啥子想法?” “我有思考。”宰出班说道,“我们大商自太戊过后,两百年来,发生了‘九世之乱’,内耗严重,对地方诸侯方国的控制减弱了许多。直接后果,就是诸侯方国不来商都朝拜商王,大臣们的口粮日渐紧张,饿肚皮的日子,我们已经过了两百来年了。” “宰说的太对了,”臣跟着站出来,“我府里上下二十口人,没听靠吃着十来斤糜子、一斤猪肉过日子,哎,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臣太息一声,“早上喝的稀饭,里面的人影子,连眉毛、眼睫毛都看得清有几根。我每天站在大殿上,那尿水啊就不断,隔上半个时辰,就得去茅房厕所一趟,真的严重影响了讨论国事。” “哪个说不是呢?”啬出班说道。 “啬,你管着我大商的口粮,你家也挨饿吗,”宰出班说道,“不能吧?” “你这话说的……”啬无语了,“好像我管着中国的口粮,那就是我啬家的私人粮食,尽管吃似的?你别忘了,汤刑里面有一条,专门管着我们这种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大商便利,进而贪污受贿,要依据汤刑,处以流刑,直至醢刑。我可不想我成为大商里头一个受这种刑罚的啬。” “欸欸欸,你晓得你在说啥子吗?”国老自己感觉听不下去了,“商王要你们谈谈应侯觐见我大商的事情,你们都说了些啥子?啥子家里缺口粮,饿肚皮的,啥子贪污受贿受惩罚的。我问你们,这事商王要你们说的吗?啊!” 国老这一通诘问,让宰、臣、啬等人忽然意识到,跑题了,皆哑口无言,羞愧地低下了头,站在殿上不再说话了。盘庚听了国老的诘问,心里顿时有豁然开朗之感,不愧为国老,平常说教得多,说出来一套一套,管你啥子大臣,都在他面前变成了哑巴。于是顺口说道:“关于都城口粮问题当然 也是一个问题,还是国老说得好,它不是要要你们回答的主要问题,我是想要你们谈谈……” “我晓得,商王要我们叹啥子事情,”国老直接把盘庚的话头接了过来,“商王是说,如何让各地方的诸侯方国,年年来奄都朝贡觐见,进而为我商都的臣民贡献来贡品、贡粮,不至于让大家挨饿。”国老说完抬起头看着盘庚问道:“商王,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嗯嗯,嗯,欸,欸,是……”国老的一通解释似是而非,让盘庚一时也找不到话来说了,“哦,不是,我是说,奄都不利于对诸侯方国的控制。” “就是嘛,哪个说,我说的不对?”宰再次说道,“奄作为都城两百年来,可有诸侯方国前来朝拜觐见商王,除了这个应侯,你们还奄都见了哪个国君?……没有嘛,没有诸侯方国前来觐见,奄都就没得贡粮,没得贡粮,你,你,你,还有我,”宰把大殿上的臣指了个遍,“就都没得吃的,能不饿肚皮吗?”?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3 “够了!”盘庚猛一拍长条,大殿上响起一声脆响,“吃,吃,满殿的文武大臣,就晓得个吃!除了吃,你们还晓得啥子?”盘庚随手指着一个大臣,“你说,除了吃,你还能说些啥子出来?”又指一人,“你呢,能说出来,除了吃外的啥子吗?”盘庚被气得满脸通红,“你们啊,真是让我无语了。一群吃货!” 满殿的大臣被盘庚这一通训斥,骂得满脸通红,就像网络语说的,脑子嗡嗡的。等到盘庚骂完,大家还没有明白过来,今天盘庚为什么发火,因为商王从来没有发个这么大的火,不由愣愣地看着盘庚,等着他说出他心底的真实想法。然而,高台上的盘庚发完火后,却坐在那里不言语了。 “真是一群吃货!”过来哦半饷,盘庚自语说道,“你们,你们,就不能就对诸侯方国的控制上,谈谈想法吗?非得说道吃。” “商王啊,我等大臣也是人啊,”掌管乐工的太师出班说道,“没得吃的,我等就没有……” “闭嘴闭嘴!”盘庚气得站了起来,“能不能不说吃的?!”待口中气息喘匀了,再说道:“你就没有听明白,我在说的啥子?” “我听明白了的,商王,你莫急,待我把话说完,你就晓得我理解了你的意思,你再看,我说的对不对。”太师面对盘庚的怒喝,一点不恼,心平气和地说道,“奄地,太靠近东面大海,对西部的大片陆地的管控十分脆弱,不适合于做都城,需要迁都,迁到一个新的地方去,一个方便于控制西部陆地上的诸侯方国的地方。商王,我说的对吧?”太师面露得意。 盘庚听太师说出了他的想法,心里暗自得意,正待表扬太师几句,已让群臣明白他的意思时,大殿上的群臣已经闹翻了天,大家都在群轰太师。 “朗格能歪曲商王的意思呢?你这个糊涂蛋!”臣口中的唾沫差点喷满了太师的脸,“奄地作为我大商的都城已经两百年了,大商的列为商王都葬在了这里,可以说,奄都集中了我大商子姓的大多数宗庙,是我们大商永远的都城。” “就是,奄都集中了我大商的大多数宗庙,是大商永远的都城。”宰说道,“商王的意思朗格会是,你说的那个意思呢?我呸!”宰说着话就朝太师脸上吐了一口唾沫,“盘庚贵为商王,他会不晓得,子姓的宗庙在哪里吗?”宰气得脸色铁青,“你这个老糊涂蛋!” “宰!你在爪子?!”看见宰土唾沫,盘庚厉声喝道,“太不成样子了!一个堂堂大商的大臣,居然在殿堂上做出,如此下作行为,真是太不像个体统了。” “商王,不是老臣不晓得我大商的规矩,”宰看一眼正在抹搽脸上口水的太师,面露愤恨之色,“只是这个该死的老头,把我气昏了。” “你还是一个合格的大臣吗?”盘庚知道,要完成迁都的任务,现在必须要压制反对派,“你向太师道歉,以弥补你对我大商大臣形象的损坏。” “不可,”臣立即说道,“宰在保护我大商的国运长久,不可以向有损大商国运的无能娃儿太师道歉,尽管宰的行为有失大商大臣的规矩。” “必须道歉!”盘庚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快点!我们还要谈论政事。” “商王,宰在维护我中国的国运,朗格能向太师这个无能娃儿道歉你?”臣还在理直气壮地辩护着。 “我是叫你道歉!”盘庚的话头忽然转了。 “王是叫我向这个小儿道歉吗?”臣糊涂了,不解地看着盘庚,“臣可没有做出啥子有损大臣形象的坏事啊。” “公然在大殿上,满口的污言龊语,还说没有做错事?”盘庚厉声喝问道,“你臣还有一点做大臣的良心吗?啊!真是不可理喻!” “是。臣不该在殿堂上污言龊语。”臣低声承认了错误,转头对太师道歉说道:“陈不该在大堂上口出无言,说太师事无能小娃儿,臣想你道歉。但是,你太师不该在大殿上,口出谬论,误导我们商王,要是商王听了你的谬论做出错误决定,太师你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我,我……”太师没想到,自己一句发言,居然引起这么大的反应,招致满殿大臣的反对,正在心神难安,口齿不清。这时候忽然听到盘庚要臣向他道歉,知道自己猜中了盘庚的真实想法。 “还有你,宰,赶紧向太师道歉。”盘庚又把矛头指向了宰。 “对不起,太师,”宰赶紧把心情平复下来,对太师道歉说道,“我不该向你脸上吐口水。但是还是臣说的话,你不该向商王误导,说出那样的话。” “太师,不是误导!”盘庚不能再让太师一人承担压力了,大声说道,“太师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就是想迁都。” “商王啊,不能迁都啊!”大殿上顿时响起一片哭声,分不出来是哪个在哭,“我们的列祖列宗,都埋在奄,你家子姓的大部分祖宗也在奄,要是迁到别的地方去了,你商王家去哪里祭祀你家祖先啊。我们大臣们,也找不到地方祭祀先人。商王啊,不能迁都,不能啊!” “都给我闭嘴!”盘庚这时候真要疯了,“一个个,身为大臣,只晓得为死人做想,你们想过天下的活人没有?啊!”盘庚喊完,端起长条上的水豆喝了一口,“都住在奄,你们头上的这张嘴,朗格做?吃啥子?穿啥子?用啥子?全天下的诸侯方国要是都反了,还有中国吗?还有你们做大臣的机会吗?”反问完这一通,盘庚心里的气感觉出得差不多了,心情也平和了一点,“你们都想想吧,是死人重要,还是活人重要?我们不能光想着死人啊,我的大臣们。” “启奏商王……” “你给我闭嘴!”一看刚安静下来的大殿,司马又跳出来要反对了,盘庚立即朝他厉声喝道。 “我是说,迁都很有必要。”司马赶紧把自己的中心思想抛出来。盘庚一听,笑了,嘴里出来哦一口大气。司马说道:“我是司马,专门负责练兵、打仗,上次阳甲带兵亲征丹山戎,受伤后回都城,就走了大半年,致使伤口感染严重,丢了性命,要是都城在西边,那怕比奄更近一点点,阳甲的伤势得到更早一些的控制,都不会死的。再说,要是西边的豫州、雍州、冀州、荆州,反叛了,我们在奄,长期得不到消息,我大商只怕就有大事了。” 听了司马这一通发言,盘庚笑了,太师心宽了,只有反对迁都的大臣们想说话,又不敢说了。 “太师,司马。”盘庚喊道。 “在。”太师、司马应道。 “由你两人领头,查勘新都城地址,总体思想是,新都城要立于掌控中国,控制各个地方的诸侯方国,”盘庚说道,“一旦选好,及赶紧筑城。” “商王,以前筑城都是由我和臣牵头的,”宰对盘庚抱拳说道,“这次……” “这次你和臣就配合太师、司马筑城吧。”盘庚赶紧打断了宰,“还有司徒,太师、司马他们筑城要得材料、物质和奴隶,朝中大臣一律全力配合,不得阻扰。” “是。”宰、臣低声应道。 “臣等晓得了。”大臣们齐声应道。 散朝下来,太师、司马带着随从当天就离开了奄都,去西边选城址去了。 盘庚知道,朝中大臣表面上被压制住了,同意迁都,心底下肯定还会想方设法来劝说阻扰,于是也在心下仔细想着解说自己迁都的理由,回到后宫赶紧在小木板上用骨刀刻录记下来,以便让自己的说服力更强一些。到了吃午饭时候,盘庚把自己劝说大臣的理由记满了五六块木板。 中午吃过饭,午睡起来,头脑还未完全清醒,后宫外就来了一群人,盘庚只得吩咐侍卫放四个领头的进来,抬头一看,还是早朝上反对迁都的那些人。 “我们的商王从庇迁来,已经改了在其他都城的许多生活习惯,适应了奄地的生活,这是历代商王看重我们臣民,不致使我们受到伤害。”臣说道,不再有早朝上的激动,“现在商王要迁都到其他地方去,我们不能互相理解帮助,以求生存。可以用龟卜占卜一下,怎么样,一切听从上天的安排?先王有事,敬慎地遵从天命。这里还能不能长久安宁?能不能长久住在这个地方?我大商从成汤立国以来,到现在已经搬了五个国都了。现在不继承先王敬慎天命的传统,就不知道老天所决定的命运,更何况说,能继承先王的事业了?我敢肯定,这就象倒伏的树又长出了新枝、被砍伐的残余又发出嫩芽一样,老天将使我们的国运在这个新都奄邑延续下去,继续复兴先王的大业,安定天下。商王,你愿意占卜吗?” “占卜,是在不知道结果朗格样的情况下,才做的,现在,我们晓得了朗格做,就不需要占卜,”盘庚说道,“一些大臣,阻击不想搬迁到新的都城去生活,就妄图用天神来压制中国子民,反对迁都!这样可不好。这样吧,我们还是去大殿上,那里可以站下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都来听听我盘庚的主张。听完后,每个人都发表看法,看看我盘庚是不是在害我中国的子民。”盘庚说完,就穿戴起来,带着他刻好的木板,朝大殿上走来,后宫外的大臣们全都跟着他来了大殿。 到了大殿,盘庚没有坐到高台上,就坐在大臣中间,看大家一眼,说道:“我大商的各位大臣,和子民,各位,我要告诉你们,劝说你们,接受我的主张。可是,你们的克制你们的私心,不要苟且偷安。从前我们的先王成汤等人,也只是谋求任用旧臣,共同管理政事,施行先王的教令,他们不隐瞒教的旨意,先王因此敬重他们。他们没有错误的言论,子民因此大变了,从姒夏的子民成了我大商的子民。现在你们拒绝我的主张,自以为是,起来申说危害虚浮的言论,我不晓得你们争辩的意图是啥子。不是我盘庚放弃了任用旧人的美德,而是你们包藏好意而不让给我用。我对当前形势,象看火一样地清楚,我如果不善于谋划和行动,那就错了。”盘庚朝大家扬了扬手里的小木板,“你们看,我把自己的主张可在了板子上。我的四位好象把网结在纲上,才能有条理而不紊乱;好象农民从事田间劳动,只有努力耕种,才会大有收成。你们能克制私心,把实际的好处施给百姓,以至于亲戚朋友,于是才敢扬言你们有积德。如果你们不怕远近会出现大灾害,象懒惰的农民一样自求安逸,不努力操劳,不从事田间劳动,就会没有黍稷。你们不向老百姓宣布我的善言,这是你们自生祸害,即将发生灾祸邪恶,是自己害自己。假若已经引导人们做了坏事,又承受那些痛苦,你们悔恨自己又,朗格来得及?看看这些小人吧,他们尚且顾及规劝的话,顾及发出错误言论,何况我掌握着你们或短或长的生命呢?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告诉我,却用些无稽之谈互相鼓动,恐吓煽动民众?好象大火在原野上燃烧一样,不能面向,不能接近,还能够扑灭吗?这都是你们众人自己做了不好的事,不是我有过错。” 盘庚接过侍女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迟任说过,‘人要用求旧的,器物不要用旧的,要用新的。’过去我们的先王同你们的祖辈父辈共同勤劳,共享安乐,我怎么敢对你们施行不恰当的刑罚呢?世世代代都会说到你们的功劳,我不会掩盖你们的好处。现在我要祭祀我们的先王,你们的祖先也将跟着享受祭祀。赐福降灾,我也不敢动用不恰当的赏赐或惩罚。我在患难时候告诉你们,要象射箭有箭靶一样,你们不能偏离我。你们不要轻视成年人,也不要看不起年幼的人。你们各人领导着自己的封地,努力使出你们的力量,听从我一人的谋划。没有远和近的分别,我用刑罚惩处那些坏的,用赏赐表彰那些好的。国家治理得好,是你们众人的功劳;国家治理得不好,是我有过有罪。你们众人,要思考我告诫的话:从今以后,各人认真地做好你们的事情,加速你们的布置,闭上你们的口,不许乱说。否则,惩罚到你们身上,后悔就来不及了!”?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4 大殿上的众人听着盘庚这大篇说辞,似懂非懂,只见他说的泡沫横飞,众人插不上一句话。但是,最后两句,大家却都听明白了:谁要是在反对迁都,不听他的劝说,就要受到惩罚。于是众人都闭上了嘴,原本还要想大力劝说盘庚的几个人,也闭了嘴,不敢说话了。最后,众人只回应了盘庚一句话,“臣等都是我大商的子民,都愿意听从商王的安排。” “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盘庚迁都,是为了大家,”盘庚说道,“那就都回去,做好搬家的准备,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是。”众人齐声说道,开始陆续出了大殿。 看着走得一人不剩的大殿,盘庚笑了,暗自欣赏起自己的演讲能力。 几个月后,盘庚正在后宫里休息,侍卫进来说道:“太师派人回来了。” “快放进来。”盘庚兴奋地跳了起来,赶紧坐好了。 “我是从殷都回来的,”来人进来站在盘庚面前,说道,“太师和司马让我告诉商王,他们把新的都城选在了大河附近的、一马平川的殷,那里土地肥沃,粮食丰收,还有吃不完的鱼虾,子民安居乐业,非常适合作都城。新的都城也已经筑好了,只等商王迁都。”来人停了一下,“太师还说,让我留下来,不要回去了,等着给商王和大臣们带路。” “好好,好!”盘庚大声说道,“你就留在后宫,做一些杂务吧。迁都时候,好好给大家带路。” 接下来,经过早朝上的动员,大臣们都不在反对了,迁都的事情很快就开始了。 这天,搬家的队伍来到了大河边上。河岸上,推独轮车的,挑担的,抱着儿女的,呼朋引伴的,鸡鸣狗叫的,小猪哼哼大牛哞哞,把大河岸上吵翻了天,人群车牛绵延出去几里许,一眼望不到头。河里站在舟上打鱼撒网的渔夫看见这一幕景象,惊讶得睁圆了眼睛。 盘庚知道,这群人里,还有许多不服气的,于是,集合臣民。民众都来了,商王的旗帜在车架上飘扬,盘庚登上高处,大声说道:“大家都靠前一些,靠前一些,才听得清楚。你们要听清楚我的话,不要忽视了,啊!从前我们的先王,没有谁不想顺承和安定人民。商王清楚大臣也明白,因此没有被天灾所惩罚。从前上天盛降大灾,先王不安于自己所作的都邑,考虑到子民的利益而迁徙。你们为什么不想想,我们先王的这些传闻呢?我顺从你们喜欢安乐和稳定的心愿,反对你们有灾难而陷入刑罚。我若呼吁你们安居在这个新都,也是关心你们的祸灾,并且远遵先王的意愿吗?现在我率领你们迁移,使国家安定。你们不体谅我内心的困苦,你们的心都很不和顺,很想用些不正确的话来动摇我。你们自己搞得走投无路,自寻烦恼。譬如坐在船上,你们不渡过去,这将会把事情搞坏。你们诚心不合作,那就只有一起沉下去。不能协同一致,只是自己怨怒,又有什么好处呢?你们不作长久打算,不想想灾害,你们普遍安于忧患。这样下去,将会有今天而没有明天了,你们怎么能生活在这个地面上呢?我们必须一起,要同舟共济才要得。现在我命令你们同心同德,不要传播谣言来败坏自己,恐怕有人会使你们的身子不正,使你们心地歪邪。我向上天劝说,延续你们的生命,我哪里是要虐待你们啊,我是要帮助你们、养育你们众人。我想到,我们神圣的先王,曾经烦劳你们祖先,我才把使你们安定的意见贡献给你们。然而如果耽误了事,长久居住在这里,先王就会重重地降下罪责,问:‘为什么虐待我的臣民?’你们万民如果不去谋生,不和我同心同德,先王也会对你们降下罪责,问:‘为什么不同我的幼孙亲近友好?’因此,有了过错,上天就将惩罚你们,你们不能长久。从前我们的先王已经烦劳你们的祖先和父辈,你们都作为我养育的臣民,你们内心却又怀着恶念。我们的先王将会告诉你们的祖先和父辈,你们的祖先和父辈就会断然抛弃你们,不会挽救你们的死亡,现在我有乱事的大臣,聚集财物。你们的祖先和父辈于是就会告诉我们的先王说:‘对我们的子孙用大刑吧。’于是,先王就会重重地降下刑罚。啊,现在我告诉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要永远警惕大的忧患,不要互相疏远。你们应当考虑顺从我,各人心里都要和和善善。假如有人不善良,不走正道,违法不恭,欺诈奸邪,胡作非为,我就要断绝消灭他们,不留他们的后代,不让他们这些坏人在这个新国都里延续种族。去吧,去谋生吧!现在我将率领你们迁徙,永久建立你们的家园。” 这些言辞都是盘庚那天刻在小木板上的,听起来非常别扭,一点不通畅,可是大河岸边的子民们,已经到了这里,也不可能再回去了,尽管听得不明不白的,大家还是跟着盘庚渡过了大河,向着殷都前进。 又过了一个月,大家陆续进了殷都,按照宰、臣的分配,各自住进了分给自己的院落房屋,前后经历大半年的迁都工作,总算告一段落。 盘庚在自己的后宫,休息两天,消除了这半年来的身心疲劳,就召集大臣们上朝。 大殿,按照过去的祖制,一切照旧,没有改变。盘庚还是坐在高台上,俯瞰着下面的大臣,开口说道:“首先,我要代表大商臣民,感谢这几个月来,为殷都筑城工作,做出了艰辛贡献的太师、司马,还有宰、臣、司徒等,一大批的能工巧匠,和那些不辞辛苦的奴隶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为我大商筑就的新都城。”盘庚说道,第一个站起来,向着空中鞠躬,并带头鼓掌。 朝堂上的大臣们跟着,对着空中鞠躬抱拳,行礼鼓掌,一时间,大殿上掌声不断,响彻整个殿堂。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盘庚有说道,“我晓得,朝堂上站着的这些大臣中,有许多是不愿搬来殷都的,都是在我盘庚的强制劝说下,不得不搬来了殷,这部分人,还不是少数,还恨多。”盘庚喝一口水,“对他们,我要说的是,不要戏乐、懒惰,要努力传达我的政令。现在,我诚心把我的意思告诉你们各位大臣,我不会惩罚你们大家,你们也不要共同发怒,联合起来,毁谤我一个人。从前我们的先王想光大前人的功业,迁往山地,因此减少了洪水带给我们的灾祸,在中国历史上获得了很好效果。现在我们的臣民,没有因为洪水动荡奔腾而流离失所,有了固定的住处,你们问我为什么要惊动众人而迁徙到这里来?我现在就回答你们,是上天要兴复我们高祖的美德,壮大我们大商。我急切、笃实、恭谨地遵从上天的意志,奉命延续你们的生命,率领你们长途跋涉,居住在新的都成。尽管我也快四十了,但我仍自认为是个年轻人,我不是敢于废弃你们的谋划,是要善于遵行上天的谋度,祖先的召唤;也不是敢于违背卜兆,是要发扬光大上天这一美好的指示。啊!各位诸侯、各位官长,以及全体大臣,你们都要考虑考虑啊,我要尽力考察你们惦念、尊重子民的情况,看大家能不能做到以民为本,为民服务。我不会用贪财的人,只用经营民生的人。对于那些能养育民众并能谋求子民安居的人,我将敬重他们,重用他们。现在我已经把我心里的真实先发告诉了你们,希望大家都能遵守我的政令,不要聚敛财宝,要经营民生以自立功勋。要把恩惠施给民众,永远能够与民众同心。” “臣等谨遵商王的政令,以民为本,一心为子民服务,”大臣们齐声说道,“绝不贪敛钱财,坚决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做一个有用于中国的大臣。” “好。”盘庚大声喊道,“盘庚感谢大家。” 从此,商在中国历史上改称殷商了,殷成了此后两百多年的商都,直至上朝灭亡。 3 在殷都安顿下来,盘庚心中的意见大事终于完成了。 这天,盘庚正和他的两个兄弟颂和敛在后宫里喝茶摆龙门阵。话说道兴奋处,颂朝盘庚竖起了大拇指,“二哥,还是你厉害,那么多的老家伙,硬是让你弄到这里来了。了不起!” “三弟啊,你这话是的有问题哦。”盘庚说道,“我迁都的目的,早跟大家说过多遍了,好在大家都能理解,不然,他们要是真的不搬,还别说,我还真拿他们没得办法。因为,反对迁都的大臣们的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们的先人大部分都在奄了,现在我们搬来殷,在祭祀祖宗先人时候,就不晓得去哪里祭祀了。现在,我有个想法,在殷都中心地带,见一个宗庙,把我子姓历代商王的排位供奉在里面,祭祀时候,朝着先人的排位祭祀就行了。各位大臣,也可以在他们的府院里,选一个地方,或在殷都选一个地方,见他们自己的家庙,用于祭祀时候使用。” 这时候,侍女进来说道:“商王,太师来了。” “太师啊,快请快请。”盘庚因为太师在辩论迁都承担了太多压力,在筑城时候也付出了太多,盘庚心里很感激他,站起来说道。 在盘庚话声里,太师腰弓背驼地进来了,对着盘庚抱拳行礼,“臣太师,前来后宫,相我王交代筑城具体事项,”太师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拿出来一块小木板,看了一眼,“殷都南北方向,长一千四百步,东西方向宽九百步,包括宫殿、院落等建筑基址八十余座。在宫殿的西、南两面,有一条人工挖掘而成防御濠沟,沟深十步,里面灌满水,将宫殿、院落环抱其中,起到类似护城河的作用,当有外敌入侵时候,可以保护都城里的人。”太师忽然抬起头看一眼盘庚问道:“我王,可以不可以给我一豆水?” “上水。” 在盘庚的喊声中,侍女送上来一豆水,太师接过来,一阵“咕嘟咕嘟”喝完了水,接着说道:“这次筑城,用了奴隶七千八百三十五个,筑城市平台挖土十三万四千九百筐,筑城墙挖土十五万八千七百筐,筑后宫、大殿挖土五万三千筐,筑各个大臣的府院挖土……” “行了行了,”盘庚被太师的数据搞得有些烦了,“这些具体数字就不用说了。” “马上就完了。”太师说道,“十二万余筐,挖防御濠沟,运土七万余筐。还有,筑城筑墙,用木头三十万九千四百根。筑城中,死了奴隶以前三百二十五个,吃粮四千余石,吃肉三百条猪腿,两千只鸡,五百只鸭子,等等,”太师说完停下来,忽然有补充说道:“对了,还有,耗去钱财,十个黄小饼,和两千只贝壳。就这些了。” 其实,盘庚对太师说的这些数字,开始还听了一些,到后来,一个也听进去,只是对他手里时不时看一眼的小木板感兴趣,等太师一说完,盘庚就问他:“你刚才说的这些数字,时不时都在你手里的木板上,还是说,你记在脑子里了?” “当然,都可在这些小木板上的啊,脑子里能记住这么多的数字吗?朗格……”太师忽然反应过来,“哦,商王你以为,我在瞎说,是吗?” “我不信。”盘庚嘴里说着就站起来朝太师走来,“我要看看,你的小木板上都及了些啥子,”盘庚接过太师递过来的木板,细细地看起来,只见上面刻着一些乱七八槽的道道,在木板上纵横交错,而不同的道道分别分组,一组的道道相互交叉,组成一个符号,好像一个数字。尽管盘庚细心辨认了半天,也只能认出来几个最简单的数字,“我晓得,这个刻了一道的,是‘一’,刻了两道的是‘二’,刻三道的是‘三’,四道的是‘四’,对不对?”盘庚像个现代初上幼稚园的小孩似的,认识了几个数字那般高兴,“其他的,就认不得了。” “商王,对数字这么有兴趣,那我就给我王细细说说这些数字。”态势没看到盘庚对数字的兴趣很高,自己就跟着兴奋起来。 “要得要得,”盘庚急忙说道,“你给我仔细地慢慢说说。” “这些数字都是奴隶们在他们的生活中,积累起来的,我这次筑城,不过是把这些数字收集了一下,在整理了一下,觉得很有用,没想到这次还真用上了。”太师说道,“一到四,就是一道到四道,五是在二中间加个叉叉,六是把二竖起来,在上面价格半叉,七是在一上竖着在划一道,八呢,就是把二竖起来,再把它的两道向外弯一下,九是一个斜着的叉叉,在叉尾加一个勾勾,十呢,把一竖起来就行了,这是一到十。十一到十九呢,就是在一到九左边加一个竖道道;二十到九十,就是在一到九中间或上面加一道,一百呢,就比较复杂了,就不说了。”?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5 “说一下说一下,”一边的侍女兴奋地喊道,“说一下嘛。”盘庚听见声音,转头一看,只见两个侍女和门口的侍卫,都神情专注地细细听着太师讲解数字。看见盘庚看过来,侍女赶忙说道:“嗯,我去端水上来。”说着就要下去。 “不用下去了,就在这里听吧”盘庚说道,有扭头对太师说道:“你就说说吧。” “要得嘛。”太师说道,“先说‘百’,再说‘一百’。百呢,就是一个半圈,里面加个三角符号,就是这样子的,”太师说着拿起一块木板,在上面刻了一个“百”的符号,“有了‘百’,一百就在上面加个一,两百在上面加个二,以此类推。” “那么一千呢?”侍卫们的胆子也大了,问道。 “一先说‘千’,再说‘一千’,”太师说道,“‘千’是把‘七’上面的道道扳弯,再加一道斜道道,就要得了。就是这样。”太师举起手里的板板,指着“一千”的符号说道,“有了这些基础的数字,就可以组成任意数了。”太师一心解说着数字的构成,等他说完抬起头来,才发现盘庚和屋里的侍女、侍卫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不禁纳闷问道:“朗格了,有啥子不对的地方吗,还是说,我说错了?” “太师啊,你太了不起了!”侍卫惊叹说道,“真的,你太了不起了!” “那是。”侍女则反应出一幅坦然的神情,说道,“我们大商的太师,当然了不起!因为我们大商就了不起!” “别别别,别这样子说,”众人的赞颂,把太师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忽然有了少女害羞的神情,“这也不是我龙出来的,我只是总结归纳了一下,我没得啥子了不得的。要说了不起,还是那些发现这些符号的奴隶们,他们才了不起。” “懂了不?这才是我们大商的太师的说话水平,高,就是高!”最后盘庚说道,“太师平时就撕从事教育的,小时候,我就是从太师这里学到了许多,有关我大商先人的知识。太师善于归类,总结,把一些我们看来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有非常清晰的条理性,让大家一看就懂了。关键的不是,太师很强的归纳整理能力,而是他本身身上所具有谦虚、祥和的气质,这才是我大商子民的本质。你们说,是不是?” “还是商王的语言表达能力强,”太师和侍女、侍卫们童声说道,朝盘庚竖起了大拇指,“而且办事的执行能力也强,不是我们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我们大商,有了这样一个能力强的商王,没得理由不强盛兴旺起来,”太师说道,转头看大家一眼,“大家说是不是?” “我大商一定能够强盛起来的,”一个侍女说道,“我们为生活在盘庚商王的时代,而自豪。” “大家都有信心,我盘庚就更有信心了,”盘庚说道,“毕竟我才四十不到的年纪,还有的是时间和大家一起生活,带领我大商子民一起前进。”最后,盘庚说道:“太师发明的这套数字符号,就是我大商强盛兴旺的一个标志,今后殷都有好多人,整个大商有好多子民,男的多少,女的多少,老的多少,少的多少,兵士多少,大臣多少,诸侯多少,国君多少,等等等等,他们每个人吃多少口粮,住几间房子,这些都有了向西的记录,我大商每年就可要减少许许多多的浪费,也可以对下一年的生产做出详细的安排了,不再像过去那样,事事靠猜想、猜测,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是啊是啊是啊,商王说得太对了,”这次该太师惊讶了,“这之前,我还没有想到,数字有了之后,有这么大的用途,还只停留在计数上呢。” “那是肯定的,”侍女说道,“王就是王!不然,你我岂不都成了商王?”侍女一说完,就招致一片凶狠的目光看过来,尤其是盘庚的眼神,好似要将她处以醢刑似的,吓得她赶紧低下了头,低声说道:“说错了,说错了。”再不敢开口说话。 “没得关系的,大家随便说,随便说,”见把侍女吓得不轻,盘庚也不好意思了,知道侍女说顺口了,不是真心要篡权当王,“大家都是就事论事嘛,不要太紧张。” “我们都晓得,侍女是说,商王和我们普通子民是不一样的,”太师出来为侍女解脱说道,“没得别的意思的。” “就是,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差点被砍头的侍女赶紧解释说道,“我没得别的任何意思,真的。” “对了,太师,你刚才说的那些,都说得是些数字,”一个侍卫反应过来,说道,“那像我们这些人,还有猪牛羊,老虎、狮子,大山、小河,这些又朗格刻呢?还有水啊,树子,天上飞得雀儿这些,可有专门的符号来刻?” “有有,这些都有。”太师拿出一块木板,指着上面的符号说道:“这是‘人’字,这是‘猪’字,这是……”随着太师的解说,盘庚和侍女侍卫们一起把头凑了过来,看着小木板。 “还真别说,这些字还真像,”侍女说道,“你看这个‘人’就像一个站着的人,这个‘猪’,也真像一头猪。” “还有这个‘太阳’,画得圆圆的,好像我们头顶上那晒死人的太阳啊!” “这个月亮,也想晚上那藏在云里、露着半张脸的月牙儿。”有一个侍女惊叫道。 “奴隶们创造这些符号,本身就是根据实物自身的形状来刻画的,”太师说道,“这叫象形符号,要是那个说它不像,那奴隶们就会换一个更像的符号来代替。” “这么说,这么说,”一个侍女边说边想,“对了,比如这个‘想’,就是我想说话,想吃饭的‘想’字,该朗格刻呢。” “这个啊,”刚才还说得滔滔不绝的太师,一下子哑口了,“这是人心里的思维活动,这朗格刻哇?刻不了,刻不了。我们现在,只能刻一些形象具体的物品,以及数字,那些抽象的东西,都刻不出来。”太师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 “有了这些象形符号,我们就可以把许多以前靠口口相传的先人事迹,刻录下来了,”盘庚这时候,反而兴奋得很,“以后的后人通过我们刻录在木板上的象形符号,了解成汤他们开国立邦的艰辛,和我们大商前后几百年,所经历过的具体事情,而从中学到许多经验,可以少走好多弯路。”看一眼太师,对他说道:“太师啊,你为我大商,为我们中国发明了,整理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东西出来,我要在中国的天下,大力推广普及你发明的这个象形符号。” “不用这样子夸张吧?”太师被盘庚的言行惊住了,“我没有觉得这玩意儿有这么大的价值啊,当时只是为了计数方便而已。”对太师的不以为然,盘庚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和说明,只是对他笑了笑。 几天后的早朝上,值日官喊过套话后,盘庚就放下手里的水豆,坐直身子说道:“今天,我不说别的啥子,只说一件事情。嗯,这是一件对我们中国将产生深远意义的一件事情,它会影响到我们中国将来的的发展轨迹,和道路,并对我们的后人产生影响的一件事情。”盘庚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满殿的大臣,过了一阵,喊道:“太师,请出班站到前面来。” 朝堂上的大臣们全都被盘庚的话语勾引起来了,大家的双目都直直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那件将影响中国发展轨迹的大事情。最后,看盘更把太师喊出来了,大家不由暗自思想道:“难道太师就是那件影响中国的大事情?可是看着不想啊,太师一个满头白发银须的老头,看样子过不了几年就要死了,他朗格影响我们中国的未来?” 盘庚接下来的话语解开了大臣们心里的疑惑。“太师,把你的发明,给大臣们说说,让大家先惊讶一下。然后,我要在大臣们中间极力普及你的发明,再然后,我要在全中国范围内普及推广。现在,请太师给大臣们说一下,他的发明。” “其实,也没得啥子,”太师转着身子朝身边的大臣同僚笑着说道,“都是一些,我们在殷都筑城时候大家接触道德那些东西,我暂且叫她‘象形符号’,至于他有没得更好的叫法,大家可以讨论。” “就是那些,奴隶用来记录数量的符号啊,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参加过筑城的大臣们,这时候暗自嬉笑起来了,“我还以为是啥子东西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大家不要说话,安静!”高台上的盘庚制止了下面的骚乱,“都打起精神来,细心听太师的介绍。” “我在下面要说明的这些符号,或者说象形符号,分两部分,”太师拿出身上带着的木板子说道,“这就是数字和物件,至于属于思维方式的东西,不包括在这里。先说数字,一、二、三……,直到九,他们的构成是……”太师把前几天在后宫给盘庚说的重新说了一遍,“后面是十一、十二,到十九,再是,二十到九十,和一百到九百,以及,一千到九千,”太师把原来说过的原原本本有说了一遍,最后说道:“有了这些基础数字,就可以组成任何一个数字,比如说,一千三百六十七这个数,就可以用一个一千的符号,和三百的符号,和六十的符号,和七,一起来组成。这样,我们就可以对生活中的任何物件,各个诸侯方国的子民,还有大臣们的属地上的土地都可以统计出来具体的数字,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估计了。这是从大的发光面来说的,从小的方面来说,各位大臣府院里有多少人口,几个奴隶,等等,都可以记录在木板上。啬就可以根据这些记录在木板上的数字来给打围大臣分配粮食和烤肉了。再说得深远一些,我们整个大商,就可以做到合理分配粮食和烤肉,杜绝不必要的浪费,从而合理发展人口,壮大我大商的力量。” 太师端起水豆喝了一口,“前面说得是数字,我们再来说说物件的符号。这里说的物件主要是具体的、我们眼睛看得见的东西,比如‘人’,我们就用简化双脚叉开的人站立的姿势来表示,就是这个样子,”太师指着木板上的“人”字符号展示给大臣们看一眼,“还有其他的,如猪、牛、羊、水、山、太阳、月亮等等,都用与其形状相似的符号来表示,就是这样子的。”太师又展示了这些物件的符号。 “这些都是那些奴隶们用的符号嘛,没得啥子了不得的。”大殿上有人小声嘀咕说道,“太师介绍的,不过是更有系统性,更好学习记忆罢了。” “都不要说话!”盘庚止住杂音,接着以赞赏口吻说道:“这就是太师所以为太师,为啥子你我做不了太师的地方。”停了一阵,又说道:“太师给我们介绍了他的发明,这是一个了不起的东西,它将影响到我们中国的未来,我们以后的那些人,将从这些符号里了解到我们这些前人的相关事情,并从中总结出经验教训,为他们自己所用,少走弯路。大家说,值不值得推广?值不值得普及?” “值得推广,值得普及。”大殿上一片赞同声音。 “既然,大家都说值得推广,值得普及,那我就要现在大殿上的大臣中间推广普及,”盘庚说道,“在大臣中间推广有关数字和物件的符号,希望大家用心去记忆这些符号,并在将来的早朝中间用上。对于主要干活的奴隶、仆人们,则只推广有关数字部分的符号。” 盘庚极力推广普及的“象形符号”,就是三千年之后的清人王懿荣在1899年在从药房买回来的龟甲上发现的中国古老文字——甲骨文。当然,这时候的甲骨文还只是一个雏形,字的数量还很少,后期还要经过一系列演变和数量的增加,才能成为中国的甲骨文字系统。?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6 4 由于盘庚对记事符号的强力推广普及,使中国的粮食得到极大的节约,人口在短短几年内得到了大幅度的增长,大商的综合国力得到了极大的增强。 兵部司马一直在为兵器刀斧发愁。现在战阵上用的骨刀石斧,砍杀一个骨头疏松的老人,或者少年幼儿还行,一碰到身强体壮的大汉子,这些兵器就一碰就碎就折,有些时候甚至兵器都不存在了,敌伤兵还在地上shenyin,或者活蹦乱跳的,让对阵双方都哭笑不得,看着对手发愣。 这天,司马在兵部自己的房子里睡午觉,被房外的一阵低声议论吵醒来,正准备发火时,忽然对他们谈论的话题有了兴趣,不觉仔细听起来。 “我这刀可了不得了,啥子都砍得断。”一个人的口气很神气,自吹自擂的。 “少吹牛皮!”一人不服气了,“我们的兵器在战阵上有时候连人都砍不死,你这刀能有多了不得,能把大汉的腿骨砍断吗?” “砍个汉子算不得啥子了不得的。”自吹者说道,“我这刀,能砍断任何大昂在它刀口下的东西。不行,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藐视者说道,转头找着实验物件,看见旁边有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也算上阵时的兵器,拿过来,“我也不能真去找个大汉来,让你砍,你先试试这根棒子,看你砍得断不?” “这个算不得啥子。”自吹者嘴里说着,手里就抡起他的大刀,一刀下去,“嚓!”一声,粗木棒顿时齐腰断为两截,棒子上的断口还整齐光滑,没有一丝倒刺,立刻换来藐视者的惊呼。 “哇!我的乖乖!真是了不得了!”藐视者刚惊呼完,立马反悔了,“这个木棒不算,要砍得断,砍得断……”这人嘴里说着眼睛一直在屋里找着试验品,最后把眼睛盯在自己手里的骨刀上,“要是砍得断我这把刀,我就真的服了。我这刀,是当初随我跟着阳甲出征过丹山戎,杀死过七八个戎兵的,硬的很,也结实得很,我这半条命都是它就下来的。你肯定砍不断!” “没试之前,你朗格晓得我就砍不断呢。”这次自吹者也没了信心,口气软了许多,“朗格试法呢,嗯,你把你的刀放到这个石墩子上。” “就这样子放着吗?”藐视者把他的骨刀平放在一块石头上,问道,“我就这样放了啊,到时候砍不断,可别耍赖,说我放的方法不对啊。” “叫你放你就放,哪来那么多的屁话!”自吹者不耐烦了,抡起手里的刀,使足了劲,剁了下来,只听“喳”、“嗒”两声响接连响起,听得两人都愣住了,不由仔细看向各自的刀。 自吹者手里的到卷了口,不过刀还是刀,还能用,人却惋惜起来,“可惜了我的好刀啊,居然卷了,可惜了,可惜了。” 藐视者的刀连同石墩子都成为了两截,而石墩下面还有一根粗牛腿骨,也断为两截了。藐视者也在惋惜他的刀,“我的救命刀啊,你朗格就这样子废了呢?我的命根啊!” “嚎啥子嚎!” 一句话止住了两个哀叹的人,两人扭头一看,司马正站在他们身后,惊奇地看着石墩子上的断刀和石墩子下面的两截骨头,眼睛里发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我看看,”司马伸手拿过来自吹者手里的大刀,认真仔细地看了半天,问着他,“这刀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刚才剁刀时的两声响声引起了司马的更大兴趣,起床来到两个侍卫的房里。 “是我一个哥们给我的,朗格了?”自吹者问道,“这个不犯刑律吧?” “不犯汤刑。”司马说道,“你带我去见你的那个哥们,这刀我先替你保管,你去兵器库再拿一把用就是。” “尽管我的刀……”侍卫还在心疼自己的宝刀,但看到司马的眼神,只得忍痛割爱了,“我那哥们在一家刀斧锻打手工作坊的抡大锤,他说作坊里,这种刀还有很多。” “你带我去他的作坊里看一下,行吗?”司马立马换了一种祈求的语气请求道。 “要得要得。”侍卫赶紧答应道,眼睛却给了司马一个奇怪神色,他为啥子这么有兴趣。 殷都的街道上,一个极深的小巷里面,是一排及其普通的茅草棚,这里的棚顶相对较高,大约两个人高以上,甚至有三人高,里面到处都想着“叮叮噹噹”打击声,煞是热闹,却听不到一点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是啥子地方,朗格这般吵闹?”司马跟在那侍卫身后走着,“还没得人说话声。” “是铜器作坊啊,朗格你不晓得?”侍卫惊讶了,“我们用的铜刀铜斧就是这里的作坊打的。” “铜器作坊,我朗格不晓得呢?”司马反问道,“我是问,你的这把刀难道就是这些作坊打出来的,不应该这么吵闹啊。” “当然不是那间作坊都做的出来的。”侍卫说着,进了一间作坊,“那刀是这里打出来的。” 这件作坊,与其他的略有不同。别的作坊里,有一个师傅,带着两三个年轻人,将一炉一炉熔化后的铜水倒进一个个模具里,待冷后,出来的就是一件件需要的铜器,当然,这些只能算半成品,还需要经过一番打磨才能进入人们的生活;这间作坊里,的錾墩比别的作坊里的大了些许,里面的三个人看样子都是师父,或者都是土地,总之,分不出他们干活的重要与否,都是在抡着大锤对着錾墩上的铜件进行着捶打。但是看他们捶打的铜件,似乎比别的作坊里的,颜色黑了一些,不那么黄了。 “他们这里的铜件朗格不一样呢?”司马自语问着。 侍卫却没有作答,指着一个汉子对司马说道:“这是我哥们健,这里的锻打工。”又回头对健说道:“我们司马对你的铜件有兴趣,前来看看。” “听我的侍卫说,你们这里做出来的铜刀,也别地硬,也特别地快,可以斩断一切东西,”司马对健说道,“是这样子的吗?” “是啊。”健停下手里的活,应道,其余两人还在继续捶打着。 “那你们的铜件和别的作坊里的有是啥子不同?”司马问道。 “我们做出来的东西特别的快,硬,”健说道,“别人家的东西就不行了。” “有啥子不一样的锻打技巧吗?” “一样的。” “那为啥子你们的特别硬,还特别锋利呢?” “是啊,为啥子我们的特别硬,还特别锋利呢?” 健显然在和司马打着哈哈,不远说出里面的技巧或者秘密。司马知道,这样子是问不出来秘密的,只好说道:“我要买两大大刀,有现货吗?” “现货是有,不过,我们的东西比别的地方的,要贵一些哦,”健说道,“还要吗?” “要。” “那好,”健说道,“两斤重的大刀,一支贝壳;五斤的大刀,三个贝壳;十斤的,要一个小黄饼。斧子的价钱,和刀的一样。你是要大刀,还是斧子,几斤重的?” “一把两斤重的刀,一把五斤的斧子。”司马从随身的豆里摸出四支贝壳,换了两件刀斧,拿在手里,嘴里随即问道:“这铜件朗格这样子黑啊,只怕不全是铜吧?”健看都没看司马一眼,低头专心和同伴们一起继续他们的锻打了。司马无奈,带着侍卫回来了。 回到兵部,司马拿出来颗粒的兵器,与新买的刀斧一番对砍,兵库里的刀斧全成了废铜烂铁,和一堆铜碴碎屑。司马立即把那个侍卫叫来,对他说道:“健的作坊里的铜件里,一定加了别的东西,不然,不应该这么的硬、快。”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侍卫说道,“但是,他们都不肯说。” “不肯说,是吧,我有办法,”司马脑子里快速思想着,“走,带十个侍卫,跟我走,去把他们的作坊抄了。” “抄作坊?”侍卫迷惑了,“他们可没有犯汤刑啊!” “我晓得!”司马一声后,侍卫赶紧出来叫齐了十个侍卫,手持大刀斧子站在兵部大厅里,等着司马。司马出来对他们说道:“上战车,和我去抄一家店铺。”十二个人出来,站在双马拉的战车上,司马坐在御者身边,朝着健的作坊铺来了。 战车上了街道,走在小巷里,蹄声“嘚嘚”,惊出来一街两边的作坊主,睁着惊奇的眼睛看着战车远去,议论纷纷,心神惊慌。 “这是哪个倒霉鬼,居然惊动了兵部的人,怕是人头不保了。” “那是肯定,有人的脑袋要搬家,吃不成饭了。” 战车来到健的作坊前停住,司马带着侍卫们跳下来,涌进了作坊,惊得健睁着惊恐的大眼睛,惶恐地看着这一堆刀枪林立的侍卫,把作坊挤满。 “我没犯法啊,你你你,们来爪,爪子?”健说话都不利索了。 “逃犯健,原是我兵部的逃兵,”司马上前拨开侍卫站在健面前,说道,“伙同另外两个逃兵,潜藏在街道作坊里。现在,给我抓回去!”侍卫们一哄而上,押着健和他的同伴,出了作坊。“放他我锁了作坊,回兵部!”司马说道,侍卫们松开健,锁了作坊。 大家上了战车,一路回来了。 进了兵部大堂,侍卫们把健三人推到案子前站定。案子后面的司马说道:“松开他们,上茶!”侍卫松了健三人手臂上的绳子,侍女送上来茶水,三人接过来,惊恐地看着司马,想不到要喝水。司马对三人说道:“喝水啊,看着我爪子?” “我三人相晓得,我们犯了啥子刑法,”健这时候平静了,问道,“司马把我等抓来兵部,是为了啥子事情?” “你们没有犯法。”司马笑嘻嘻地,“我请你们来兵部,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件小事,希望你三人,能和兵部合作,成为我兵部的人;”司马停了一下,换了衣服面孔,恶狠狠地说道:“要是你们不跟我合作,你三人就是我兵部的逃犯,要处枭首的,同时,你们的作坊也会被抄的。” “我三只是殷都的三个普通奴仆,只会做铜件,其他的啥子都不会,”健说道,“我们朗格跟你们合作啊?” “是啊,就算我们愿意跟你们合作,我们也不会啊。”令两个奴仆说道。 “你们只要告诉我,你们的铜件跟别的作坊的,有啥子区别,或者配方,或者锻打的技巧等等,”司马笑说道,“朗格样,说了,你们就算是我并不得作坊主,我在商王面前去给你们要钱,要人,把你们的作坊扩大,你三人只当师傅,不用再干活了。朗格样,你三人,有吃的有喝的,有钱花,不干活,还有一大帮徒弟跟在身边服侍你们,这笔交易,划算吧?” “这这,”健为难了,“这是我们作坊的秘密,朗格可以随便说给你们呢?” “不说是吧?那就汤刑侍候,枭首!”司马转眼就面露凶光,冲外面喊道:“刀斧手,把这三个逃兵,推出去斩了!”?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7 “别别别,我们说就是了。”健这时候真的慌了,额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我们的铜件就是在铜锭里加入一定量的铅锭,放在一起煅烧,再经过锻打,做出来的铜器的硬度就硬于别家作坊的,刀斧也锋利许多,要是用我们的铜件倒成鼎釜,更加耐用,并长时间不腐烂。” “可愿带领徒弟去开更多的作坊?”司马有问道。 “能有我们自己做主吗?”健哭笑着问道。 “可以啊。”司马笑得灿烂了。 接下来,司马上朝,向盘庚报告了健等人的特征铜件,盘庚于是在殷都大力发展加了铅的铜件铸造锻打方法,一时间,大商的兵器坚硬锋利,所向披靡,大大增强了商兵的杀伤力、战斗力,是的戈地诸侯方国闻风丧胆,早早打消了那颗燥动的心,对大商服服帖帖了。 5 在盘庚大力推广甲骨文和青铜器时候,在邠的高圉却在一心发展他的农业生产和畜牧养殖。 再说,邠侯亚圉因商王祖辛授予他实权,做州长,亚圉回到雍州,当了十多二十年的州长,但是他心里时常惦记着自己邠国的粮食生产,搞得他一心两用,心力交瘁,最后在商王祖辛手里,递交了辞职报告,回到邠国一心做他的邠侯。 到了盘庚时代,邠侯亚圉的父亲、老邠侯高圉早已经弓腰驼背,走路颤颤巍巍的,但是精力充沛,事必亲躬仍是他的生活作风。 早上,奴隶们还在睡梦中,高圉就起来了,先巡视一圈他的邠侯院落,查看一下昨夜是否有小偷光顾过,再查看一下,畜牧栏里的鸡鸭猪牛羊的生长情况,再然后才回到屋里。 这时候奴隶们也起来了,在往面上鞠一把清水,再搓揉几下,算是洗了脸,脑子也清醒了,转脸看见高圉过来,于是亲切招呼说道:“邠侯,起得早啊。” “哎,早不是你们的邠侯了,”高圉轻声说道,“准备下地了吗?” “是啊,干活才有饭吃嘛。”奴隶说道,“哦,小邠侯朗格不当州长了?当州长那多威风啊。” “威风有个屁用啊?”高圉说道,“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光是威风是不得行的。”改与嘴里说着话,进了自己的房子,身后留下奴隶的赞同语,“说的也是啊,人还得要吃饭,穿衣裳”。 过了一阵,院落里的嘈杂声音忽然向量起来,高圉知道是大批奴隶们起床了;有过了一刻钟,院里忽然冷静下来,奴隶们都啃着烤饼下地了。忽然,眼前人影晃动,高圉抬头看见是儿子、邠侯亚圉进来,于是问道:“今天是做的啥子活路?” “现在是四月底嘛,该翻苕藤了。”亚圉说道,“我安排了多半人上山地里做这事,另外少半的人下田除杂草。” “欸,还要得。”高圉说道,“四月五月,还有六月,苕藤要翻勤一些,十天最多半个月就要翻一次啊,不然,红苕在地里长了短须,吃了地里的肥气,秋冬时候的红苕就要减产的。晓得不?” “哎呀,我每年都要说一次,我们早晓得了。”亚圉说道。 “朗格?晓得了,就不爱听吗?我不能再说一次吗?”高圉现在变得唠唠叨叨的,“这些事情,说多了,没得坏事,要是没得人说提醒,大家都忘了的话,到年底,大家都没得吃的,老子看你娃儿朗格做?难道把你娃儿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拿给奴隶们吃?” “哎呀,娃儿晓得了。”邠侯亚圉这时候望望很无奈,“你别说了嘛。” “好好,不说不说,招娃儿不待见了。高圉你这龟儿子真的老了,该去死了!”高圉神情忽然有些暗淡,嘴里话题一战又说起来另一件事情,“田里的杂草也该扯了,要不然,会田里到处都是稗子草的,到时候没得米吃,我们都得饿肚皮,晓得不?” “晓得了。”刚才一句不当,顶得老父亲神情忧伤,亚圉再不敢顶闯了,只好细声细语地应承下来,“我给奴隶们都说好了,要他们扯仔细一点,不留下来一颗稗子草,争取今年的米,比往年多收成两三成,把大家的地皮吃得饱饱的。” “啥子?你要多收两三成,你没有发烧吧?”高圉说着话,手就伸出来在亚圉额头上摸了一下,“没发烧啊,朗格就打胡乱说了?娃儿啊,这个邠侯当的不称职啊,管了这么多年的邠国,朗格还不晓得粮食生产的一些基本规律呢?”高圉停一歇,说道,“在风调雨顺年节,通过我们双手能增加粮食收成一成五,我们就该谢谢祖先的在天之灵了。你居然还想多收成三成,真是据新梦想啊。” “是,爸说的对,娃儿在打胡乱说。”亚圉一心只想哄高圉高兴,一不小心就让父亲抓住了漏洞,被训斥了一番,心里这个后悔啊,真是没处说了,赶紧对高圉说一句,“爸,我先出去,看一下奴仆们做活路。”转身就出来了,身后想着高圉的声音,“看仔细点儿,别让奴隶们偷懒了。不然,年底没得吃的……” 邠国的天是明朗的天,宾国的子民好喜欢。在邠这片土地上,邠侯亚圉传承了他父亲的习惯,和奴隶们一起下地干活。在田地里奴隶把亚圉当成了他们的同伴,和亚圉有说有笑的,并非邠侯,只有上了岸,回到院落,亚圉才是邠侯。 “不好了,出事了。”忽然一声叫声在地里响起来,一个在伙房里劳作的侍女远远地冲着这边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邠侯,你在哪里?老邠侯出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侍女的一双眼睛早地里到处乱找着亚圉,“邠侯,你爸快死了。” “你爸才快死了!”亚圉猛地从地里站起来,朝着侍女吼道,“啥子事,这样子乱喊?” “真的,你爸都快死了,”侍女并未发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赶忙叙说着事情,要拉亚圉回去,“你爸摔了一跤,摔断了腿,摔断了腰,正在那里喊着‘哎哟’呢,地上的血流了一滩,到处都是,你快回去看看吧。” 一听情况这么严重,亚圉也慌了,丢下手里的苕藤就往院里跑。下了山坡,刚进院子,就看见里面人来人往,侍卫、侍女跑来跑去的,忙得不亦乐乎。只听一个侍女的声音在说道:“你挺住,我们已经喊人去叫邠侯回来了,你挺住。”亚圉一把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爸,你朗格了,爸?”看着地上躺着的高圉,地上一滩污血,亚圉弯下腰,就抓住他手,要把高圉扶起来,“爸,你朗格摔得这样子重啊?” “哎哟哎哟,”亚圉的手一拉着高圉就叫声连连,他直接呼痛,“动不得,哎哟,骨头断了,腿也断了,动不了了,哎哟。”高圉脸上豆大的汗珠子不断线地直往下掉,像条流淌的小溪水似的。 “你这是朗格了,爸?”看着高圉的痛苦,亚圉慌了手脚。 “邠侯啊,爸这次怕是过不去了,”高圉这次没有叫亚圉“娃儿”,而是直接尊重地喊他“邠侯”,“你先别顾着吵我,我要给你说些正事,”这时候,高圉脸上的虚汗不断,说话有气无力的,一声接不上一声,脸色铁青,没有一丝血色,“邠侯啊,爸要先走了,不再惹你烦。邠侯,你要听清楚,一定要带着我邠人,发展好国家,走好‘以农养国’之路,不要听从一些人的挑拨,过早地暴露我们邠人的实力,被殷都的人灭了国。” “爸,我一定听你的话,不暴露我们的国力,带着邠国子民走上幸福路的,”亚圉看着高圉脸上的痛苦,脸色越来越白,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跟着哭起来了,“爸,你挺住,娃儿去给你找巫师,来给你治伤。” “不要瞎忙了,我晓得自己的情况。”高圉嘴里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你听着,可要记住答应我的话啊。要是你瞎搞,让殷都的人灭了我邠国,我在那边也不会饶了你的,娃儿啊,还有在那边你的那些先人们,也是不会绕怒你的,的……”高圉的声音愈来愈弱,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 “爸,你不能走啊!”一声嘶声裂肺的哭喊,从亚圉嗓门里爆发出来,惊天地泣鬼神,“爸!娃儿还没听够你的唠叨啊,我还要听啊,爸!”一时间,鼻涕眼泪全在亚圉脸上挂着。 看着老斌后高圉在亚圉手里咽了气,周围站着的侍女侍卫们全都神情哽咽,跟着悲伤起来,一些平时接受了高圉好处的女人更是跟着哭泣了,脸上流着泪水,嘴里喊着“邠侯,啊”。 待亚圉哭够了,这才感觉到手里的高圉在慢慢变得冰凉起来,于是站起来,把高圉的尸体抱进来,放在侍女们准备好的长条上。看着高圉微笑中带着痛苦的脸色,亚圉的泪水又止不住飞流直下了。 “邠侯,老斌后已经去了,”一个侍女劝说道,“我们要节哀顺变,完成老斌后的未竟事业,以告诫他的在天之灵。” “是啊,邠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身边的侍卫也是哦到,“该处理老邠侯的身后事了。” “早上,我走的时候,爸还好好地,现在却和我们生死两隔了,”亚圉忽然抬起头,看着侍女、侍卫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朗格回事?谁能告诉我!”喊声歇斯底里,快撕破了他的嗓门。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周围全是一片寂静。 “早上,你刚走一会,关在圈里的小狗不晓得朗格回事,跑出来了,在院子里追着鸡到处乱飞,”忽然一个侍女说道,“老邠侯就出来,想把狗儿在关进去,结果就跑出去了,再后来,就看到老邠后就躺在那里了,身下全是血。” “真是这样的吗?”亚圉睁着要吃人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说话的侍女。 “真是这样子的,”侍女被吓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我没有说谎。” “去把看管鸡鸭狗的侍女,给老子喊来!”亚圉火冒三丈,冲着空中喊道。不一会,一个侍女低垂着头来到亚圉面前,站住,不要说一句。亚圉冲她喊道:“你是没浪个照看的鸡鸭狗?朗格让狗儿跑出来了,你说?你说啊——”亚圉喊完,侍女不能回答他一句话,他只能说道:“随老邠侯去地下吧。抓起来!”随即上来两个侍女,把这个犯了过错的侍女关进了小房子,等着和老邠侯一起下葬。临行前,亚圉对两个侍女说道:“别少了她的吃喝。” 以前,尽管亚圉是邠侯,但高圉时常压着他,亚圉不能尽情施展。现在高圉死了,没有人在头上指手划脚,亚圉辩放开手脚大干起来。 次日,亚圉把国里所有管事都叫来大厅堂屋里开会。看着慢慢一屋子人,亚圉用悲愤的口吻说道:“老邠侯带着我们邠国的子民大干快上,把一个一穷二白的邠国变成了走上小康道路的诸侯国,现在,雍州、梁州等地的诸侯国、方国都来我邠地觐见邠侯,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老邠侯对我们邠地是有极大的贡献的,可以说,没有老邠侯,就没得现在的邠。我们都应该,记住老邠侯。老邠侯永远活在我们邠人的心里。” “老邠侯永远活在我们邠人的心里!”堂屋里,情绪被亚圉煽动起来,众人群情激愤,跟着喊道,“没有老邠侯,就没得邠。我们永远记着老邠侯。” “所以,我有个想法,”亚圉看一眼众管事,“准备隆重下葬老邠侯。同时,派出信使去雍州、梁州各地,邀请各个地方诸侯、方国前来参加,老邠侯的葬礼。” “我们全遵从邠侯的吩咐,没得异议。”众人齐声说道。 “那就这样子吧,”亚圉说道,“请各位管事下来,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因为老斌后走了,就倚老卖老。散会。”亚圉表现出来一个侯的架势,不在像以前那样谦虚了。 过了十来天,陆续有诸侯方国前来邠,亚圉都把他们一一安排在邠都的客房住下,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又过了几天,该来的诸侯国君们都到齐了。 这天,亚圉把诸侯们召集到堂屋大厅里坐下,侍女送来茶水,退了下去。?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8 “亚圉感谢各位诸侯光临邠都,参加老邠侯的葬礼,亚圉感谢大家,”亚圉说着,向屋里的诸侯们抱拳行礼一圈,“邠地没得啥子好酒好菜招待大家,还请各位诸侯国君原谅。” “邠国不收我等的住宿钱、饭钱,已经好过其他诸侯国了,”众人齐声说道,“邠侯不必过歉。早说参加老邠侯的葬礼,也是出至我等的本意。酒菜的好坏,不重要,重要的是,参加葬礼。” “各位诸侯能参加老邠侯的葬礼,是我们邠人的荣幸,”亚圉说道,“我们邠人一定要尽到地主之谊,举国之力招待好大家。” “我等感谢邠侯的盛情款待。” “今天上午,老邠侯的葬礼就在殷都的郊外举行。下面,请允许亚圉为各位诸侯带路,”亚圉说着,起身朝外面走去,“请各位诸侯前去观瞻。”诸侯们随在亚圉身后,一起朝郊外走来。 郊外,一个柴火堆上,站着那个因对鸡鸭狗看管不力致使高圉死亡的侍女,她神情萎靡,骨瘦如柴。柴火堆旁边是那个将要下葬高圉的墓坑,墓坑边的长条上是发着奇臭气味的高圉尸体,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挡住高圉那恶心人的形象。在炎热的春夏之际,高圉尸体被放了近二十来天,早腐烂变质,一边的人牲侍女被他薰得晕头转向,眼神迷离。 离墓坑较远一段的地上,站着一个巫师,是个老头,正装模作样地对着天空指手划脚,嘴里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但是没有人听得懂,巫师嘴里说的是什么。正在诸侯们和邠人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表演时,巫师忽然大喊道:“点火!”顿时,柴火堆燃起了熊熊大火,上面被捆绑着的侍女,被烧得手脚乱抓,却逃不出大火的包围,很快就变成了一堆骨灰了。 大火它燃烧的同时,一群奴仆们,把放着高圉尸体的长条用绳索下方进了墓坑,调整摆正后,被烧成灰的侍女也被人推进来。顿时奴仆们七手八脚地,就往墓坑里填土。不一会,一座新墓就堆起来了,高圉成了一堆土。 葬礼进行完,亚圉领着诸侯们回了他们的房间,休息去了。 晚宴上,诸侯们享用着邠侯提供的烤肉,鸡鸭牛羊猪肉,应有尽有,面前的杌子上放着茶豆和酒樽,一口肉,一口水,再一口酒,旁边还有让男人们爽心悦目的侍女可以饱眼福。唯一的不足就是,天气有些人,男人们脸上都淌着豆大的汗珠,一把烤肉,一口酒,再一把汗珠,三者有些时候混合在一起,丰富着烤肉的口感。 半个时辰后,大部分诸侯都酒足肉饱,回去休息了,还剩下的几个人,跟着亚圉回了堂屋。 “上肉,上酒,上水。”坐定后,亚圉对侍女喊道。 “饱了饱了,吃不下了。”五个诸侯都摇着手,拒绝了邠侯的美意,“再上点儿酒、水,就要得了,肉不要了。” “上酒,上水。” 亚圉一声令下,侍女们陆续给诸侯们送上来了酒水。这时候的诸侯们都变得慢条斯理,非常文雅,完全没了刚才的狼吞虎咽之相。 “我说,邠侯啊,现在邠地势力这么的强大,”荤粥人抹一把油腻腻的嘴,说道,非常的突兀,“完全可以有一点其他想法,啊,大家说是不是?” “啊?”其余诸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着眼睛,随即明白了獯粥的意思,跟着说道:“是啊,是啊,邠国完全可以有一点别的想法,没必要把自己禁锢在邠地这个小地方嘛。” “亚圉,人年轻,脑子笨,一时间不明白各位说的啥子意思,”亚圉已经知晓大家的含义,嘴里却装着糊涂,“还望诸侯们不嫌弃,明白告示。”说着对大家抱拳行一礼。 “邠侯是个明白人,哪里是不晓得我等的意思哦,”斟鄩人笑说道,“是笑话我等在这里多嘴饶舌,邠侯心底只怕早有想法了。” “亚圉真的很笨,真的不晓得你们说的啥子。”亚圉装出一幅无辜相,“还望各位诸侯国君不要笑话亚圉才好。” “邠侯真的不晓得,那我就说明白一点。”羌人说道,“遍观当今中国,大商已经日落西山,成了秋后的蚂蚱,没几天的蹦头了;而你们邠地,正在兴旺发展,快马加鞭,马上就要追赶上大商了。现在,邠侯可不能自甘堕落,困守在邠地,要积极进取才是。” “亚圉才疏学浅,脑子又笨,不晓得朗格进去才好,”亚圉誓把糊涂装到底,“诸侯们,可愿意教亚圉一些计策?” “这个简单。”獯粥人说道,“殷商在各个地方州,都有一些边防站,住有一些兵士,守边疆。邠侯只要发兵,袭击一大商的边防站,杀死几个商兵,给我等诸侯们一个信号,大家就会云涌一般聚集在邠侯身边,攻取殷商的土地、城市,灭了殷商,自己当王,统领中国。” “奈何邠地地小人稀,征集不够出征的兵士,”亚圉说道,“奈何?” “这好办。”荤粥人说道,“只要邠侯供上兵器、烤肉,我荤粥人可以代劳,到时候,杀了商人,我们就留下邠人的标志,让殷商晓得邠人的厉害。” “不晓得荤粥能冲动多少人?”亚圉试探问道。 “我身边的人不多,有十多个。”荤粥人说道。 “哎呀,十多人啊,怕是不够,”亚圉惋惜了,“商人的边防站都配备了极好的兵器,他的人也不少,一个站有二十来个人。不晓得,哪家诸侯,还愿意帮忙?” “这样子的,我家的人没两个,只怕帮不上忙。”斟鄩人说道,“再说,两三个人,上去也不够商人砍的,眨眼间就完事了。没用的。” “哎呀,我家也是这样子的,”羌人说道,“善变只有两个奴仆,还不会功夫,估计还没冲到商人身边就歇菜了。没用的。” “你们这帮人啊,真不够义气!”獯粥人对屋里的诸侯们有了鄙视,“邠侯好吃好喝招待着大家,现在,邠侯需要帮忙,你们却一个个尽往后躲。算不得好汉子!嗯——”荤粥人一拍大腿,“我一家把这事替邠侯做了。到时候,成了之后,大家都的听我荤粥人的。” “那是那是,一定听从招呼。”大家心底暗自骂着荤粥人傻帽。 “那只好麻烦大哥你了。”亚圉对荤粥人抱拳行礼,“当然,大哥是替我邠人做事,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我亚圉亲自带人在后面做好大哥的后勤供应,保证大哥你们荤粥人的吃喝。” “这样子最好。我明天就带人去灭了北边的边防站。”荤粥人站起来,说一句“告辞”就走了,留下一屋子的诸侯大眼瞪小眼一阵后,也回了各自房间。 亚圉等屋里人走完,赶紧叫来自己的大将,对他说道:“明天,你带三十个人,跟在荤粥人身后。如果荤粥人得胜,你们就全力绞杀商人,然后再杀完荤粥人,嫁祸于荤粥;要是荤粥人败了,就跟商人合作绞杀荤粥人,就说我们得到消息,追击前来的。” “是。”邠将应道。 ……… 6 前来参加高圉的葬礼,诸侯们本是抱着想和亚圉走一条道路的想法,结果,高圉的葬礼过后,诸侯们再没有看见过荤粥人出现,反而看见邠侯亚圉和殷商走得更近了,成了殷商在雍州的代言人,代替殷商管理着雍州的边防安全。这时候,诸侯们知道,自己的想法到了应该变一变的时候了。 当边防站绞杀袭击者的消息传到殷都,盘庚正在早朝上,心里既被吓一大跳,又感到安慰。 “没想到,荤粥人这么厉害,当年被成汤击退,去了北面沙漠的獯粥,这些年来,居然发展成为我大商的心腹之患了。”盘庚对大臣们说道,“还好,有邠侯替本王抵挡了这一阵,不然,雍北之地将不再属于我中国了。邠侯亚圉,你做的好,我要好好奖赏于你,你说,想要啥子?” “邠本大商的诸侯国,能替商王守住一方的安宁,是我邠人的本分,也是我们的荣幸,亚圉不敢要赏。”亚圉站在殷都的大殿上,心下得意之极:幸好当初老子多作了一手准备,不然就让那帮龟儿子坑苦了。亚圉在得到邠将的回报后,即刻带人赶来殷都,心想在盘庚这里得些补偿,还好,和边防站的信使同时赶到了殷。“要是商王非得要给奖赏的话,就请商王,给予邠人征讨权利,允许邠人为大商剿灭对我大商有非分之想的那些狂人暴徒,还大商一方宁静。” “这个嘛……”盘庚一时间犹豫了,心下想道:我要是允许你邠人征讨地方诸侯,几年过去,中国岂不就成了你邠人的天下,那么我们大商又该去哪里呢?可是,没有人替商守土,就像这次荤粥人的袭击,我又得丢失一片土地,商将不商,国将不国了。思虑再三,盘庚对亚圉说道:“当边境情况紧急时候,邠人可以替我大商击退来犯之敌,但是,事后得派人来殷都述职,讲明白你邠人灭敌的理由、经过,并在我大商的丹坛下进行献俘,将抓获的俘虏交于商王处理,邠侯不得自行擅自掠杀俘虏。” “谢商王。”亚圉大声说道,“邠人一定按照商王的约束行事,以确保边界的安宁。” 盘庚这一决定本来十分巧妙,既保证了边境的安宁,又约束了诸侯势力的膨胀,但是,盘庚算漏了一着:万事都有办法向着主控方的意志方向转移,使之对主控方有利,将来一旦发生了争执,邠人都可以相剿灭对自己不利一方,然后再编造事实说辞,来敷衍、蒙蔽商王。但这是后事,将来再说。 “为表彰邠侯为保我大商安宁所做的事,今晚特邀请邠侯亚圉及其随从,在后宫于我共进晚餐,”盘庚说道,“以奖励,愿意为我大商做事的诸侯,希望我中国,能有更多的诸侯为了大商的安宁而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凡是为了大商的事业,受了损失的诸侯,商王一定都会给予补偿的,我中国子民都不会忘记他们。今天,我特地奖励邠侯黄小饼十个。”说完,盘庚端起水豆喝了一口,“散朝。” “散——朝——”值日官大声喊道。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朝着自己的府院走去。 司马今天特地走在最后,因为他要给盘庚细说这次边境遇袭事件。等大殿上的人都走完了,盘庚才出来,司马赶紧跟过去,随在盘庚身后。 “商王,我想给你姒夏禀告一下这次的时间细节,”司马在听到盘庚一声“嗯”的回应后,就慢慢说起来。“半个月前的中午,雍州东北边境线上的摸个边防站突然遭遇了一伙二十多人的袭击,当时,我商兵正在站里吃饭,那伙人突然冲进来,对着里面的我兵士就砍杀,当时就死了好几个。看见有人杀进来,我兵士立即操起刀斧就与匪徒们对杀起来。好在,我们的兵器坚硬、锋利,凡是碰到我方兵器的对方刀斧,都断成了两截。对方眼睑袭击失败,转身就逃出了边防站。我方兵士追击出去几十里远,眼看就追击补上的时候,邠人就截杀过来了,将逃窜的匪徒全部杀死了。奇怪的是,我方在打扫战场时候,发现袭击者身上都有一些标志木板,上面刻着‘邠’。我面门的兵士追问过当时现场的邠人,他们的说辞是,他们也曾遇到过袭击,丢失了一些东西物件,这才追击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盘庚睁着大眼睛看着司马,里面闪着狐疑神色,“该不是想告诉我,这是邠人的诡计吧。” “我没得这个意思。”司马嘴里的话却转了方向,“因为,当时冲进来时,袭击者身上没得厮杀过的迹象,好像从附近过来的。但是,没得一点佐证证明,这是邠人的圈套。” “司马啊,没得证据的话,就不要说了。”盘庚心里明白里面必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嘴上却训斥着司马,“现在,我们的土地十分广阔,而我们的力量又不够,守不过来。邠人能替我们守一方,我们应该高兴才对,司马你说,是不是这样?”盘庚说完,径自走了。? 第9章盘庚:为成大业强迁殷9 商王思虑得周祥,”司马当即说道,“是司马思虑不够细致。” 亚圉用完盘庚赏赐的晚宴后,第二天就启程回邠了。 近一段时间来,哦按更的日子过得很惬意,心里想办的几件事情都进行的很顺利。商文字在中国得到大力推广,全中国从大臣贵族到底层的平民奴隶,都在学习刻画商文;加铅的青铜兵器在兵士中得到广泛使用,并且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现在又有了邠侯替中国首位一方。盘庚心中的担忧有了少许松懈。然而,盘庚的好事却接连不断地涌来,让他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天,盘庚早朝时正在大殿上和群臣议论着中国的当前局势和未来的发展,殷都的郊外却走着几队身着奇装异服的行人,这些人杏色匆匆,却又步履轻盈。当两队相遇时候,双方都兴奋地哈哈大笑起来,相互取笑着。 “哈哈,你们也来殷都料觐见商王了啊,”一帮身披羊皮袄的汉子笑着问对方,“朗格,邠后哪里不去了?” “你们西戎人都不去邠了,我们朗格敢取代你们的顺序,前去邠呢?”同样穿着羊皮袄的羌人大笑着,“哈哈,真是老相识啊,走到哪里我们都是在一起。” “本来嘛,羌、氐举在一起的嘛。”氐人说道,两人手拉手一起向殷都走来。 一个时辰后,山坳里转出来又一队诸侯,看见前面走的羌人、氐人,就快步小跑过来,“哎呀,我们斟鄩来迟了。” “不吃不吃,我们还没有进殷都。”羌人、氐人转身回来,看着斟鄩人,“刚好同路进城。” “这次你们都了些啥子来?”羌人问着斟鄩人,“我可把这几年欠下的贡品、贡粮都一起带来了,希望商王不要追究我们前几年欠下贡品的责任才好。前几年,光想着和邠人那龟儿子好了,但愿商王不晓得这事才要得。”羌人说话口无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谁说不是这么回事呢?”氐人说道,“前几年,我也是光想着和邠人那龟儿子好了。” “还好,我们斟鄩人,伊挚都和商王联系着,没有欠下贡品贡粮,”真寻人说道。其实,斟鄩的情况和羌、氐的一样,但是斟鄩的封地和中国靠的更近一些,思虑的更仔细一些,许多话都葬在心底,没有说出来。“不担忧商王追究责任。” “还是你们斟鄩嗯看得远啊!”羌氐人赞赏说道,“我们都得向你们真寻人学学才要得。” 三个诸侯一起进了城,都去啬府交了青稞、土豆、糜子等贡粮,这才让随从挑着担子背着篓向大殿走来。 “侍卫哥哥,我们是雍州来的方国、诸侯,前来商都觐见商王,”到了大殿门外,三个诸侯方国向站殿侍卫眉开眼笑地说道,“请让我们进去吧。” “让不让你们进殿,我说了不算,”侍卫说道,手对身后悄悄一指,“的里面的商王说了,才算。等着。”侍卫转身把头探进大殿,进去几步,对上面的盘庚说道:“殿外有诸侯方国前来觐见。” “放进来。”高台上的盘庚一听有多年不见的诸侯来贡献贡品,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对站殿侍卫说道,“放进来。” 得了允许的侍卫退出来,对三诸侯说道:“商王,让你们进去。”说罢让出大门,站到一边去了。 羌氐、斟鄩三诸侯和他们的随从随即进了大殿。 站殿侍卫在门外稍等了一阵,一抬头又看见即对人马从不同地方朝着大殿门口过来了,不由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了一会,才问道:“你们也是,来觐见商王的?” “我们是诸侯,到这里来,不觐见商王,还能爪子?”走在前面的一个身穿短袖衫的汉子说道,“还请侍卫放我等人进殿才好。” “请稍等,”侍卫转身探头进去,冲盘庚说“又有几个诸侯前来觐见”,过了一会,退出来对殿外的人说道:“商王请大家进去。” 短袖汉子进殿一看,里面地上正摆满了奇奇怪怪的稀世珍宝,不用问,也知道价值连城,不由得看得呆了。知道听到有人问话,短袖汉子才回过神来,对上面的盘庚说道:“扬州的防风人,前来觐见商王,恭祝商王身体康健,诸事顺利。” “扬州的虎方,前来觐见商王,恭祝商王身体康健,诸事顺利。”又一个短袖汉子说道。 “荆州稽人,前来觐见商王,恭祝商王身体康健,诸事顺利。”又一个短袖汉子说道。 “各位诸侯方国,大家不要慌,慢慢地,一个一个地说。”一边的臣小声提醒说道。 “那我先说。”防风氏说道,“我们防风氏,同殷都,路途遥远,前几年未能及时前来觐见我大商王,还请原谅。这次我们防风氏补上了妻啊你你按欠下的贡品、贡粮。” ……… 等盘庚好不容易收完贡品贡粮,只觉得头昏眼花,身体乏力。坚持着等这先后留个诸侯方国出了大殿,都快要虚脱了,盘庚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赶紧对侍女招手,“快扶我回后宫,在把公子颂找来,我有事交代。” “是。”侍女应一声就出去了。不一会,住在后宫附近的颂就跟在侍女身后进来了。 “二哥,你叫我啊?”送进来站到盘庚面前,看着他面色恰白的脸色,问道。 “叫商王。”盘庚一脸正经地纠正说道。 “是,商王。”送赶紧改口。 “公子颂,听好,”盘庚坐直身子,尽管脸上满是痛苦神色,隐隐有虚汗冒出来,“根据当初商王阳甲和我们四人定下的协议,从现在起,商王盘庚将王位传于公子颂。明天早朝时,请公子颂和盘庚一起上朝,接任王位。” “不不,不,”颂赶紧喊道,“二哥人还在,送不能接任王位。” “公子颂听着,现在你还不是商王,商王还是盘庚!”盘庚满脸的严肃,吼道,“你不听从商王的吩咐,难道不怕掉脑袋吗?你想不想活了?” “不,想,”颂这时候,脑子里全乱了,“我不是不听从商王安排,只是商王人还活着,朗格能传位于颂呢?” “三弟啊,二哥自己晓得自己的身体,”盘庚忽然变得亲和善意了,没了商王的威严,“就在这两天,我就会不再与人世了,我必须趁脑子清醒时候,把事情安排了。明天,你就随我上朝!”说着说着盘庚又变得严肃了。 “是。”颂低声应道,“二哥啊,你的身体,我看不出来,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和一般正常人,没得啥子区别嘛。” “三弟啊,你就别再这里海飞二哥的精神了吧,”盘庚口气里透着虚脱无力,“记得明早上朝。”? 第10章小辛、小乙:待窝孵化出强人1 1 早晨,天刚亮一会,颂就起床,洗漱后吃过早饭就来了后宫。这时候,盘庚刚起来,正在洗漱。 “三弟,你闲坐一会,喝点水,”盘庚掬一捧水扑在脸上,搓揉几下,侍女递过来布子,盘庚擦了脸,就有侍女送上来早饭。吃过早饭,盘庚和颂一起出了后宫,朝大殿走来。 大殿上,大臣们已经站好班等着盘庚上朝。当看到颂和盘庚一起进来时,大臣们不由睁大了眼睛,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了。 上了高台,颂坐在盘庚旁边的杌子上,神情紧张,不敢看下面的满殿的大臣。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道。 “今天,我先说一件事情。”盘庚看一眼大臣,说道,“今日,商王盘庚传王位于公子颂,请各位大臣,恭贺新商王。”许多人虽然预感到有事情发生,却没有预料到,事情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大殿上一时间,寂静无声。“朗格,没人恭贺新商王上任吗?”过了一会,盘庚微笑问道。 “臣等恭贺商王继任。”不知什么时候,大殿上有了贺喜声音。 “恭喜新商王。”群臣跟着恭贺颂继任。 听着下面的贺喜声音,盘庚知道自己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只觉得在慢慢升腾起来,升到了大殿的屋顶,耳朵里还有颂说他叫“辛”的声音,不由满意地笑了,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升出了大殿,升到了不知道多高的天空上,眼睛却不由自己地看着下面的颂在训斥着大臣。 “朗格,还舍不得走吗?” 当这个问话声传进耳朵,盘庚才看见一个道人脚踏彩云,在看着自己,“敢问道长,仙府何处?”低头细看,忽然发现身在天空,身下的大殿早不知去向了,不由惊讶喊道:“哎呀,朗格到了空中,这是哪里?道长,我们要去哪里?” “哪来这么多的问题,你叫我回答你哪个问题好呢?”道长笑着反问道,口气里既有亲切,又有不耐烦,“还是一个一个地回复你吧。首先,我是太乙真人,封师父天尊之命前来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第二,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人,已经死了,和我说话的,是你的灵魂。你的肉神还在那个大殿的高台上坐着。你在下界的事情都已经做完,该回归本位了。”说完,太乙就把盘庚的灵魂收进了腰间的魂囊中。 降落云头在“万通洞”前,太乙进洞府,正好看见清风在洞口焦急地张望,不由上前问候一声,“在找啥子呢?” “哎呀,你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在动里洞外地到处找你?”清风见了太乙,满脸的焦急消失了,“快,师父叫你呢,有大事。” “啥子事情,看把你急的?”太乙慢慢说道。 “别磨叽了,赶紧跟我去见师父,没得时间了。”清风拉着太乙就往里走。 太乙只得跟上,也没工夫回答他前面的问题了。来到天尊的洞府,天尊正低头打坐,没抬头,只是问道:“我让你找的人呢,找到没得?” “我收进魂囊里了。”太乙回道。 “不是问你那些小鬼的事,”天尊说道,“我问的是你的二哥,找到没得?没找到,赶紧找去,该他去下界了。” “是是,”太乙赶紧应道,“弟子这就去找。” “赶紧去啊,还站在这里爪子?”天尊催促道,显然着急了,“我这里有人吗?” 太乙赶紧转身出来,身后传来天尊的声音,“找到后直接送去下界,然后去趟彤华宫,找女娲问一下,惠清惠明的事。”太乙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出了洞府,心里想着“师父啊,你让我去哪里找他吗?他有腿有脚的。二哥啊,你也是的,前面朗格想去下界当王,现在时间到了,你有跑了。你感紧出来吧。”太乙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漫山遍野、山上山下地找人。 转到后山,翻过一道山梁,忽然看见一个人在山坳子,慢悠悠地走走停停。仔细一看,不是二哥还是谁?太乙欣喜若狂地上前抓住川人的手,喊道:“二哥啊,我可找到你了。这几十天,你去了哪里啊,害得我到处找你?” “我哪里也没去啊,就在这后山上。”川人说道,“我不像你,可以入室一心修炼,有吃有喝的,我只是师父的记名弟子,进不去,还得解决吃喝问题不是?”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赶紧随我来。”太乙拉住川人就上了云头,直接朝着殷都方向来了。 “你这是拉我去哪里啊?”云头上川人问道。 “该你出场了。”太乙说道,伸手猛地推了川人一把,川人就掉下了云头,直直地朝下面落去。 “出啥子……啊!”川人话没问完就看见自己朝着下面摔下去,于是惊声尖叫起来,“你这个二球,想摔死我啊——”川人的长长“啊”音在中界的天上救救不绝…… 太乙把二哥推下云头,投生去了,转身就向彤华宫来了。 天宫辽阔无垠,空间无限宽大,宫与宫之间,路途遥远,但仙人行路自由妙招,再遥远的路也转瞬即到。带了彤华宫前面,太乙落下云头,朝着大门来了。 “喂喂,哪里来的野道士,朗格来到天宫来到处乱闯呢?” 一个侍女拦住了太乙去路,抬头一看,认识,辩故意说道:“敢问姐姐是慧明还是惠清?” “啥子姐姐妹妹的!”侍女呵斥道,不过听到有人按下界的规矩叫她姐姐,心里还是高兴的,脸上不觉就有了笑意,“这里是上天,下界的人是不可以乱闯的。敢问,你有啥子事?” “我是太乙,师父天尊让我来问一下娘娘,惠清、慧明的事朗格样了?”太乙赶紧说道。 “惠清、惠明的啥子事,我朗格不晓得呢?”急性的慧明说道,“我带你进去,你直接给问娘娘吧。”说着话就进了彤华宫。 “太乙,你朗格来了天上?”女娲抬头见了太乙,诧异地问道,“来我这里爪子?” “娘娘,师父元始天尊,叫我来问你一下,惠清、惠明的事朗格样了?”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女娲一拍额头,说道,“要不是师兄让你来,我差点忘了大事。”扭头冲惠明说道:“赶快叫惠明进来,你也来。” “娘娘,啥子事啊,这么急?”惠明问道。 “快去,没得时间了,”女娲说道,“你们的男人已经下去了。” “是是。”惠明急忙出来找到惠清后,一道和她来到女娲面前。 “你两人赶紧去下界投生,”女娲见了二人就说道,“协助你们的男人征讨世界,赶紧去吧。” “娘娘,你不要我两人吗?”二人急了,哭问道,“犯了啥子错,你说出来,我们改就是了。娘娘,你留下我们吧,求你了。” “不要在我这里哭泣,赶紧做你两人的正事去!”女娲起身进了里屋,“没时间和你们解说了。” 惠清惠明二人哭泣一阵,出了宫门,一头掉下了天界,去下界投生去了。 太乙办完了事情,也出来回山去了。 2 辛继承王位后,继续有一些诸侯方国前来觐见,殷都一时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天,辛下朝刚回到后宫,就见侍女在低头接耳,说着什么秘密,辛不由有了兴趣,喊过来侍女问道:“傻子事,看把你们高兴的,说出来听听?” “禀告商王,公子敛的夫人昨夜生了一位小公子。”侍女说道。 “不就是生了个娃儿嘛,有啥子稀奇的!”辛不以为然了,“我还以为有啥子了不得的事呢,看吧你两人兴奋成啥子样了。” “商王啊,这个小公子,和常人不一样,”侍女赶忙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一出生,就鼻青脸肿的,好像摔了一跤似的,看样子还摔得不轻。敛给这个娃儿取名叫昭。” “照你这么说来,是有点奇怪,我也去看看。”辛说走就站起身来,朝敛的府院去了。侍女、侍卫赶紧跟上来。进了敛的院子,辛的大嗓门就在院子里炸开了,“四弟,快出来,我来了。四弟,我来了。人呢,朗格不见人?” 敛正在屋里为刚生下一个丑儿子发愁,听见辛的大嗓门响起来,就赶紧出来迎接,“哎呀,是商王来了啊,臣弟该死,没能出门远迎。” “哎呀,迎啥子,迎?”辛把礼节看得很淡,“我俩兄弟,说那些虚套的爪子?”辛说着话就往里闯,“听侍女们说,四弟你为我添了侄儿,今天散朝了,我特来看看他。小娃儿在哪个房子里?你前面带路。” “商王啊,不瞒你说,臣弟正为这个娃儿发愁呢。”敛一脸的忧愁,“实话跟商王说,臣弟不敢把这个娃儿抱出来,怕吓到你。” “看你说的,这是啥子话吗?”辛不解了,“我一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还能让一个刚生下来的小娃儿吓到?真是的,亏你太看得起我辛了。”辛面露凶气,略显杀气腾腾样子,“要不是看在我俩是亲兄弟份上,四弟啊,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可以砍了你的头。” “商王啊,不是臣弟胡乱说话,哪个娃儿的长相,真的有些吓人。”敛见了辛脸上神色,不禁哭笑不得,“尽管有可能要的罪商王,臣弟还是要奉劝商王,不要见那娃儿的好。” “你别在这里废话了,不就看一眼娃儿嘛,还能看少他一块肉不成?”辛这次真的有些火了,“我就要看看,他有朗格样子的吓人法。” “好吧,”脸无语了,“既然商王一定要见,我就给商王带路。不过,要是吓出啥子病症来,还请商王能够免去臣弟一家子的罪过才好。” “好。见了娃儿后,产生的一切后果,均有本王负责,与工资敛一家无关。”辛说着话,脚步就进了面前的房间。辛的前脚刚进去,嗓门里就发出一声“哇!呀!”惊叫声,随即人就倒退两步,出了房间,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脸上豆大的冷汗就像夏天的暴雨一般,“唰唰”地直往下淌,人跟着就昏了过去,躺下了。 辛身后的侍女侍卫们还没有进屋来,没有看见屋里昭的形象,但见辛昏死过去,全都上阵,掐人中的掐人中,揉胸口的揉胸口,嘴里还喊着“商王醒醒”,忙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敛站在地上,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不停地转着圈。 “啊,吓死本王了!”过了许久,辛一口气顺过来,叹息说道,“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辛嘴里说着,手在自己胸口不停揉着,“回宫。”侍女们上前扶起辛,就朝后宫来了。侍卫们上前抓住敛的手臂,就要押着回宫来。辛赶紧说道:“不管他们的事,放了他。” 进了后宫,坐在自己的床上,心上还咚咚地跳个不停,辛赶紧做几次深呼吸,强行压住心跳。这时候,额头上的冷汗才感觉收了一些,出的少了。 敛安顿好屋里的儿子昭和夫人,就跟着来了后宫,他生怕把辛给吓死了。看着辛安静地进了后宫,敛那颗心才放下来,落了地。? 第10章小辛、小乙:待窝孵化出强人2 “商王,你没事吧?”敛进来站在辛面前,“都是臣弟不好,没给商王说清楚。” “欸欸,这个不关你的事。”辛摇摇手说道,“不过,你那娃儿确实太吓人了!依我看,他怕不是你我这样的普通凡人吧。” “谁说不是呢?”敛顺口说道,“昨夜他出生前,我夫人正躺在场上喊肚皮痛,忽然屋顶上,一阵闪亮,一道亮光射过屋顶直投下来,光影里有个人样的精灵一头扎在我夫人肚皮上,转眼就不见了,那时候,屋里还有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在说,‘送我敛一个振兴大商的能人’。当时,我们都慌乱了,不晓得那个声音是哪个说的。那个娃儿生出来,就那个样子了,鼻青脸肿的,还奇丑无比。我刚看见他时,也被他吓得坐在地上了。我给他取名叫昭。” “既然是四弟你亲生的,就好好养着吧。”辛说道,“说不定,将来他真能振兴我大商呢。” “是。商王都发话了,臣弟就好好养着。”敛说道,语气里露着勉强之意,“不管朗格说,他都是臣弟的娃儿嘛。”敛又陪辛坐了一会,见他已经没事,就说道:“既然商王好了,臣弟也该回去了。” “回去吧,我没事的。” 辛虽然嘴上说没事,可心里还是不由自己的悸动不止,时常半夜被吓醒过来,睡不着觉。半年后,人就变得瘦弱,慢慢显出下半世的光景来了。辛的时代,人活到三十多的就不多,何况辛已经近五十的人了,死了也算长寿。所以,辛这时候的景象显露出来,大家都认为是正常的生死病老,只有辛自己知道,是他的倔qiangbao脾气害了自己,让本有希望多活十年的他这么早地就现出来要走的迹象。 一年后,辛的脾气越来越大,见了什么都忍不住要发火。这天,看见侍女送早饭进来,辛就新路不舒服,冲她大喊道:“朗格回事,你就不能走快点嘛?” “朗格了?”侍女被训斥的满脸糊涂,“我们平时就是这么走的啊,商王?” “哦,是吗?”发完火,辛心里一下子坦然了,就连辛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冲侍女大喊大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没得事,没得事。” “商王,这是你的早饭。”侍女放下豆就进伙房去了。 辛端起静止的铜制饭豆,慢慢欣赏一会上面的雕纹,正准备用嘴去喝,忽然眼角余光扫见前面一个侍女快速跑过去,于是喊道:“站住!跑啥子?鬼追来了吗?” 正急速过去的侍女急忙刹住脚步,身子朝前倾了一下,稳住身子后站过来看着辛,“我是急着去拿鹿肉出来,准备烤制,做午饭。”这个侍女的神色疑惑,“商王,有事吗?” “啥子叫有事吗?没事就不能叫你吗?狗日的,比老子还狂!”辛嘴里骂着,面上就现出来青筋,眼见是气疯了,脚下就抬了起来,对着侍女猛力踢出去。看见辛的大脚踢过来,侍女赶紧向旁边闪开,躲过了辛的袭击。但是,辛犹豫用力过猛,一时间没有着力点,右腿踢出去,正好碰到前面的长条,“咔嚓”一声,腿断了。事还没完,人也跟着向前扑下,额头碰到长条上,“哗啦”一下,顿时鲜血直流,霎时间天旋地转起来,新看屋里的东西,什么都在转。很快,看不见转动了,因为辛晕过去了。 “商王,商王!”看见辛昏死过去,惹祸的侍女慌了,大声喊起来,“你朗格了?” 喊声引来了其他侍女、侍卫,大家见辛昏死在地上,头下一滩污血,以为他死了,于是侍卫长派人去喊来了宰、臣。等宰、臣赶来,看见辛嘴里气若游丝,似有似无,眼看是不能活了。 “快去喊公子敛来!”辛口里的声音极轻,得仔细辨认。 “是。”宰应道,抬头对一个侍卫说道:“赶快去叫敛来。”侍卫转身跑了。 不知过了多久,辛的神志已经在弥留之际,敛来了,辛用着他最后的力气看一眼宰、臣,对敛说道:“我不行了……把王位传于敛……请宰、臣辅佐敛……我是自己摔倒的,不要处罚人,人……” “王兄,你不会死的,会好起来的……”敛正说着安慰话,忽然看见辛的头一歪,再不动了,用手探她的鼻子,早没了气息,不由大声哭起来,“我的三哥啊!” 3 敛登位后,司马迁的《史记》记为乙。 乙把辛的名字刻在木板上,供奉在殷都中央的宗庙里,以供祭祀时使用,同时,把成汤以来的历位商王的名字刻在木板上,供奉在宗庙里。这就是几千年后中国人使用的先人牌位。 现在的殷商,因为盘庚时期的兴旺,啬府里的粮食储藏丰富,足够殷都的人吃用,兵士们也因使用了青铜兵器而所向披靡,各个地方诸侯方国都还老实,一时间不敢起异心。 再说乙的家事。昭刚出生时候,奇丑无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让人不敢看。但是,再丑的儿子也是自己的,好在过了几年,昭的长相不再是那么让然难受了,多少像一个正常的小孩,乙就不再拒绝抱着昭耍了,尽管有力还有隐痛。 这天,乙散朝后回到后宫,昭正在地上满屋子乱跑,看见乙进来,就跑过来,举起两手,嘴里叫着:“爸爸,抱,昭儿抱。” 乙一把抱起来昭,眼睛对着他脸上隐约可见的青紫瘀块,不由又响起昭过去那奇丑的长相,乙便将连转向一边,不想再看。小儿昭的小手则在乙脸上乱抓,抓的乙更心烦了。这时候,一个侍女过来了,乙将昭交给侍女,“把小公子带下去耍。” “是。”侍女应道,接过来昭,出来了。 侍女出去后,乙心里想着一件事。昭出生时,仿佛有声音说,昭是一位有为之主。眼前的大商虽说也不错,殷都的吃喝不用愁,可细一想,确实有许多还需要改进、发展的地方,然而,自从三哥辛手里接过大商,乙就觉得这商王不是以前想象中的那回事,还真是扰人心。自己不想做事,那就让给这个丑儿子去做吧。殷都的生活,显然不适合培养出一位有作为之君,那么应该朗格办呢? 乙心里想着事情,在屋里慢慢度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得很慢很慢。过了一会,乙脑子里有了想法,我何不给昭儿找个老师,让老师带着他教他做人,也省去了我见到他的烦人事。不错,这是一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可是,慢慢度了几步后,乙心里又有了犹豫:不晓得屋里那个死婆娘同意不同意,把她的娃儿让人抱走?嗨,管她呢,老子是王,老子说了算! 侍女抱着昭出来,昭则抓侍女的头发,还扯她的衣服,原本打扮整洁的侍女,不一会让昭弄得发型散乱,衣服皱巴,上面还有昭的口水鼻涕。侍女被弄得心情郁闷,把昭放在地上,“哎呀,公子啊,我说你就不能老实一会吗?你肯把我的衣裳龙成傻子样了,你让我这一天朗格过吗?” 昭一到地上就老实,脚不登了,手不抓了,只一心埋头刨着土耍。侍女则安心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待他整理完衣裳,扭头一看,地上被昭刨出来一条条纵横交错的土沟,像模像样的,还中规中矩。昭的脸上、手上则是粘满泥土,可看昭的样子,一点不在乎。 “我的公子哥嘞,你这是跑得啥子吗?”侍女赶紧有把找抱起来,“你这个样子,让我朗格回去给商王交代哟?”看着四岁多的昭,侍女欲哭无泪了,又无可奈何。 “我要沟沟,我要沟沟。”照在侍女怀里又开始乱抓乱刨,一直喊着“要沟沟”,并板起身板直往下梭,侍女赶紧使劲抱紧了他。 “哟,这不是公子昭吗,朗格让你抱出来了?” 侍女扭头一看是大臣甘盘,于是说道:“公子在后宫闹人,商王就让我保他出来耍了。” “公子好像不喜欢你抱着他啊,”国老甘盘说道,“他好像要下地来似的,是不是?那就放他下来吧,何必抱着,把自己累得慌?” “可是他一道地上,就刨土,跑得他自己满身都是土,脏死了,”侍女说道,“要是让商王看见,又要处罚我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商王不会罚你的。”甘盘说道,“你就让他下地来吧,出了事我帮你说清。” “甘师,你说话可要算数哦。”侍女被昭弄得浑身乏力了,可又怕受罚。 “算数,算数,”甘盘笑道,“一定算数。我平时教育贵族子弟,就是要说话算数,我朗格能自己说话不算呢?肯定算数。”商时候,国老是专门掌管王家贵族子弟的教育,教授他们一些有关本朝的历史知识和规矩,一边他们长大后,能够入朝当大臣,辅佐好商王,或者当个称职的商王。 听了国老的肯定,侍女放心大胆地放下了昭,任他在地上玩耍。昭则过去继续刨他的土沟。 甘盘这才注意到地上的土沟,不由愣住了,两眼直直地看了还一阵,问道:“这都是他刨出来的?” “是啊,”侍女说道,“还把我的衣服龙城这个样子,脏兮兮的,回去还得洗。” “我我,是问,这些土沟都是公子昭自己跑出来的?”甘盘再次确认问道。 “不是他一个人刨,难道我这么一个大人还学小娃儿,和他一起刨土耍啊?”侍女不高兴了,“你这人朗格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真是不可理喻。” “是是,我不可理喻。”甘盘笑了,随即大笑起来,“哈哈,人才啊,人材。小小年纪,居然晓得这些,我大商就会兴旺了,大旺,这次一定是大旺。”正大小的甘盘,转眼之间又闷头不语了,小声嘀咕说道:“只是不晓得,轮不轮得到他身上?他要是轮不到,那可是我大商的悲哀,只怕我等就要忍受,忍受……”后面的“亡国之痛”甘盘强自咽下了,不敢随意说出来,只是一个心思地看着地上的昭刨土沟。 “我们要忍受啥子?”满心思等着听下文的侍女,忍不住问道,“你这人真是乖得很,话也不说完。哪有说一半,留一半的?真是的。” “我的话说完了啊,朗格没说出来?”甘盘笑了,“只是你没有听出来罢了。” “你说了啥子了?”侍女反问道,“又有啥子我没听出来,你倒是说出来听听?你这个怪老头!” “是是,我是个怪老头!”甘盘知道,咽下的话是不能说给侍女知道的,只得干笑说道,“我进去见商王去了。” “爪子?你想去商王面前告我状吗?”侍女一下子急了,“这可是,你让我发给他下地的啊,要告状,你这老头就得承担大半责任啊。别到时候,受罚了,反过来说,我没告诉你啊。” “哎呀,看你想到哪里去了?”甘盘看着侍女笑了,“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有!”侍女一口咬定,“你本身就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说完,还特地加了一句,“你就不像一个好人。” “呵呵。”甘盘无语地笑了,嘴里说着“不是好人”地走远。来到后宫,问侍卫:“商王在吗?” “在。”侍卫认识在殷都的大臣,让开了后宫大门。 甘盘进来直接走向乙的房间,来到门前,见门开着就进去了。 “哟,国老啊,朗格有时间了?”乙随口说道,接着的问话才是要甘盘回答的,“今天来这里,过来是有啥子事吗?” “事,倒是也没得啥子事,”甘盘说道,“甘盘过来只是想和商王探讨一些,王家和贵族子弟的教育问题,希望能得到商王的支持。” “支持,肯定支持。”乙笑说道,“国老为了我大商,培养了许多的人才,要是没得历代国老的付出,我们这些当王的,还有哪些大臣,还不晓得是个啥子样子。” “为王家,和各位大臣教育少年子弟,是我们历代国老的责任,商王不必在意。”甘盘说道,停一会,又问道:“王让侍女把公子昭抱出去了?”? 第10章小辛、小乙:待窝孵化出强人3 “那个小娃儿,烦人得很,我让侍女抱出去了。”乙说道,“朗格,国老觉得不妥吗?” “没得啥子不妥的。商王做的事情,都是有道理的。”甘盘说道,转眼看着乙,“只是,王想过没得,会不会出事情?要是万一……” “嗨,哪个娃儿嘛,能出啥子事情?”乙随口说道,无意间道出了他对昭的意思厌恶之情,“出不了事情的,就是出了也……”乙忽然意识到接下来的话不是作为父亲该说的,于是闭了嘴。 “我晓得,王对公子的长相有想法。”甘盘说道,“这不奇怪,人嘛,哪个不愿意看见长相俊美的少年,和漂亮的姑娘。但是,作为娃儿,不管他长相朗格样子,他都是父亲的娃儿。我也是做父亲的人,晓得一个道理,自己的娃儿,得自己爱,因为,不管你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是你的娃儿。” 当过老的人,说起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听得乙心下豁然,同时也不爽,但是人家是国老,从事的就是教育人的事情,乙不爽也不能把甘盘怎么样,只得笑着说道:“国老说的是,是乙的不对。我这就让侍女去把娃儿抱回来。”抬头对站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说道:“你出去把昭抱进来。”侍女转身出去了。 “王就不必罚那个抱公子昭出去的侍女了吧,还请王给我这个面子。”甘盘说道。 “不会不会。”乙的话一说完,就看见进来两个蓬头垢面的一大一小两个人,他们身后跟着刚出去的那个侍女,乙不由惊奇了,“你们这是……”忽然想起刚才答应的不罚人,说道:“带进去给他洗了吧。”其实昭的调皮,乙是知道的,看见昭的脏样,乙还是原谅了侍女,以兑现刚才的承若。 “商王啊,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可以吗?” “有啥子事情,尽管说。”乙忽然觉得甘盘今天是有目的来的,“国老啥子时候变得这样子小心谨慎了,平时,不都是见了哪个都是要教训一番的吗?” “王这话说得……”甘盘忽然无语了,随即恢复了平时的说话习惯,“平时那是作为国老,教育子弟,是我的责任所在,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伤到了商王,甘盘在这里,给商王赔罪了,是甘盘的不是。”说完,喝了一口水,“不过,今天我想对王说的事是,公子昭快五岁了吧,要是有一个像样的老师来教育他,那公子将来将有大作为的。” 甘盘的话一说完,乙就想起昭出生时候空着想起的那个声音,说是“送我敛一个振兴大商的能人”,现在,甘盘也这样说,心下就动了:莫非这个娃儿真是一个能人,将来能振兴我大商?原本已经淡忘的印象一下子又上了乙的心头,于是小声问道:“国老说是,昭儿需要有一个像样的人来教他,可是这个人,你叫我去哪里找呢?”乙两手一摊,看着甘盘,“国老可有可以推荐的人?” “商王,要是没得可以选择的人选,”甘盘试探着说道,“那商王看甘盘朗格样,可合符你的心意?”甘盘说完就听见乙说了声“你呀……”接着没有了下文,甘盘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乙一句“你呀”后,过了许久才接着说道:“国老的职责是教育我中国殷都的所有贵族子弟的,那可能为了一个昭,而废了我中国的国家栋梁呢?那将来,我大商到哪里去找人来做大臣,后来的商王他一个人也做不完那许多的事情啊。” “原来商王是为了这个考虑啊,”甘盘松了一口气,“我中国从事教育的不光我甘盘一个人,还有许多,他们的水平不比甘盘差,甚至还要好一些。甘盘不在的这段时间,可以让他们教育子弟们,绝耽误不了我大商的人才教育培养。” “这么说啊,我欢迎国老帮我教育昭儿。”乙说道。 “不过,”甘盘说道,“公子昭,我可以接过来,不过,公子昭的口粮、烤肉等啥子吃的喝的,还有穿的,商王可得给我解决,我家里的口粮和穿的只有那么多,只够我们家的人吃喝用了。” “嗨,就这样子一个小事啊,我还以为你反悔了呢,”乙刚听见甘盘说“不过”,心下就紧张了,这时候摸了一把额图上的冷汗,“可吓死我了。昭儿的口粮,烤肉,和布,我让啬转到你国老头上。喝的嘛,”乙看一眼甘盘,问道:“你是说,酒?” “商王,要是能给一点,当然好啊。”甘盘笑眯眯的。 “好,”乙一拍大腿说道,“我就每月给你一斤酒。这算额外开恩,还希望国老不要出去说才是。” “要得要得,”甘盘笑了,“甘盘一定不会乱说的。” “等会。”待一切都谈好了,乙忽然反应过来,用惊讶的语气叫道,“国老的意思是说,要把我的娃儿带走?!” “是啊,不然,我和王说这么多,那不是废话吗?”甘盘也诧异了。 “国老啊,我跟你说,虽然本王不太喜欢这个娃儿,”一着急,把藏在心底的实话说出来了,当意识到失口,乙赶紧往回找,“可是,他毕竟是我亲生的,我朗格舍得他离开我呢?再说,我就他一个娃儿。” “商王啊,你是想要一个平庸的子民呢,还是想让公子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甘盘反问道,“我相信,商王不缺子民,因为我中国有人口上千万,王不会在乎多一个少一个。但是,普通子民不能使我大商兴旺。要想使大商兴旺繁荣起来,走向强盛,大商就需要一个有作为的人,如果这个有作为的人能成为王,那我打大商就天下无敌了。不晓得商王作何取舍?” “本王当然希望我大商强盛起来啊,这还用选吗?”乙说道,转而用坚毅的语气说道:“好吧,舍不得娃儿,打不到狼。但是,我要你保证,决不能对我娃儿有伤害。” “商王啊,这个我就不好说了,”甘盘说道,“跟着我,物质享受上肯定是赶不上在后宫里了;身体方面,我敢保证,他不会受到伤害;至于生命方面,甘盘敢拿我全族人的性命担保,公子绝对不会有一丝伤害的,如果公子受到一丝生命伤害,请王宰杀我甘盘全族人。” “那好吧。”看见甘盘的坚毅神色,乙放心了,扭头冲里面喊道:“把公子昭带出来。”侍女带出来昭,乙转手交给甘盘,“请国老好好教育我娃儿,谢谢了。” 近五岁的昭到了甘盘身边,亲切地摸摸他的衣服,揪揪他的发须。甘盘站起来,抱着昭走了。 4 甘盘主要是看着刚才侍女带着昭在宫外玩耍时,昭在地上跑的土沟,觉得昭的土沟特像时下奴隶们庄稼的“井田”,又像栽红苕、土豆的土垄,还像田间的稻秧,一排排的。从这些现象里,甘盘看出,昭是一个对庄稼栽种感兴趣的人,因此就去后宫把找要到自己府院里,想教他对庄稼粮食栽作的了解,加强庄稼对他的印象,以期望有朝一日当了商王后,对底层平民、奴隶重视。 回到自己国老的府院,夫人看见甘盘带回来一个小孩,不由大怒,骂着甘盘:“你个老东西,出去一天了,家里的事,啥子都不管,一天只晓得吃。今天倒好,还带回来一个娃儿!把你的饭给他吃就行了,你就不要吃了!” “吵吵吵,一天就晓得吵!”甘盘低声说道,“你可晓得他是哪个吗?” “我管他是哪个!”夫人骂道,“是哪个,他都得吃饭。我问你个老东西,他吃啥子?” “小声点。”噶盘一脸的无奈,“我告诉你吧,他是商王的儿子昭,将来有可能当王的。再说,乙把昭的口粮、烤肉都转到我府院了,他有吃的,还有剩余呢。” “啊!是公子昭!”夫人惊呆了,没注意到昭给甘家带来的口粮和烤肉,“你把他抱来做啥子?再说,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把自己赔进去。老家伙,你疯了吧?老实告诉你啊,到时候,你甘家要是被砍了脑壳,老娘我可不陪着你啊,老娘要自己躲出去,活下来。” “好好,不陪我们,自己想朗格就朗格吧。” “我问你,老东西,你想把他朗格安排?”夫人问道,“先给你说啊,我家里可没得他睡觉的地方,你把他弄去和奴仆睡吧。” “啥子!你让他一个公子,去跟奴仆睡?”甘盘惊叫完,心下忽然明白了,“谢谢夫人提醒,就让他和奴仆们睡。” “喂,老家伙,你真让他去跟奴仆睡觉啊?”一听甘盘同意了,夫人反而不安起来,“他好歹还是商王家的娃儿,要是让商王晓得了,不会砍了我们的脑壳吧?” “这个我自有安排,不会让王晓得的。”甘盘说道,“你在外面千万不要说出去,说他是商王家的娃儿。嗯,就说,就说是我们乡下一家穷亲戚家的娃儿,送来城里耍的。” “那那那,时间久了,不就让那些奴隶看出来了吗?”夫人担心说道。 “看出来又朗格样?”甘盘忽然有了霸气,“事先给他们说好,哪个敢议论这个娃儿,就砍了他的脑壳。他们不怕死,就让他们去瞎说吧。” “要得,这个办法行。”夫人高兴了,“我去把乡下里长喊来,让他把娃儿带走,这就安排了,少惹得人注意他。” “也好,这里人多眼杂。”甘盘说道,“去吧,悄悄把里长喊来。”夫人转身出来,对一个侍卫低声嘀咕了一阵,就去做别的事去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一个黑脸汉子来到甘盘面前,胆怯地看着甘盘。甘盘对他说道:“有个乡下远方亲戚的娃儿来了,他的爸妈死了,我不想让他白吃我家的饭,你把他带去乡下,让他跟着奴仆们住,并给他一点能干的活,让他自己养活自己。没事,就不要去外面到处说。”说完又加一句,“但是,你必须要保证他要活着,否则,我砍了你这个里长的脑壳,还有你一家人的,和你们里里的所有人的脑壳。你给我听明白没得?” “晓得了,晓得了。”里长赶紧答应说道,“就是我们都死了,也不敢让他有一点伤害。” “这就好。”甘盘笑了,转身从里屋抱出来正睡得迷糊的昭,交给里长,“记住我的话!还有要让他做活路。” “记住了。”里长抱着昭出了国老府院,跳上牛车走了。 甘盘办了事,心下送了一口气,坐下来端起水豆,喝了长长一口茶。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商王乙不再提昭的事,甘盘上朝时,也不提。昭的口粮、烤肉、布匹等个人用度倒是每月按时由啬转过来。渐渐地,大家都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三年。这天,散朝回到家里吃午饭,在长条上,甘盘一手拿着烤鹿腿在啃,一手捧着精致的有刻纹的饭豆在喝饭,嘴里鼓得满满的,嗓眼里“咕嘟咕嘟”地吞咽着。 “老家伙,你这吃相能不能改一下?”同条的夫人不满了,说道,“看你这样子,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似的。难道你上辈子是个饿死鬼?让侍女们看见也笑话嘛。” 听见夫人的话,坐在条尾的两个侍女只顾闷头喝稀饭,特地把声音降到最低,生怕让夫人听见了她们喝饭的声音,惹来笑话,而新地下却在小个不停,又不敢抬头看甘盘一眼。 “有啥子笑话的吗?”甘盘不屑一顾了,“她两个都是我甘家生的奴仆,她们敢笑话,看老子不打断她两人的狗腿。” “不敢不敢。”两个侍女强忍住笑,低声说道,“奴仆们自小在国老家长大,习惯了国老的生活方式。” “你看,侍女们都没得啥子说得,救你这死老婆子话多。”甘盘啃一口肉,在嘴里嚼着,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我俩都过了三四十年了,你朗格还这么多的话哦?”? 第10章小辛、小乙:待窝孵化出强人4 “好好好,习惯就习惯吧。”夫人推了一步,忽然把话题转了,“哦,对了,前几年你送到乡下的哪个亲戚的娃儿朗格样子了,你不准备去乡下看看吗?” “对了,老婆子你不说气,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甘盘猛地怔住了,“是该下乡去看看他了。希望一切正常才好,千万不要有啥子事情出来。”一抬头扫见两个侍女在长条尾端坐着,于是对她俩说道:“你俩去伙房吃。” “是。”两个侍女应声端着饭豆走了。 “你把昭放到哪个里去了?”甘盘问道。 “我哪晓得啊?当时是叫侍卫出去找来的里长,”夫人说道,“不过,当时侍卫出去找人,一去一回,也就一个时辰,应该就在这附近周边。你想想,着周边有啥子乡,较近的?” “附近啊,我想想,”甘盘于是仔细回想起来。想了一阵,忽然一拍额头说道:“想起来了,周边最近的也就是阱,里这里二三十里路,对只有那里了。我说老婆子,吃过饭后,我的下乡去看看那娃儿了。”甘盘放下饭豆,出来叫上两个侍卫,坐着牛车就向乡下来了。 阱确实里殷都不远,牛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进了乡,迎面古来一个人,甘盘认得就是那个领走昭的里长,里长正瞪着大眼看着甘盘,“族长是来看你的那个亲戚的那个娃儿的吧?” “是啊。”甘盘说道,“我这不闲下来没事嘛,就下乡来看看族里的庄稼长得朗格样子了,今年的收成朗格样。当然,也顺便看一下那个娃儿。对了,他朗格样了?” “嗨,一言难尽啊。”里长忽然叹息一声。 “朗格,出事了?”甘盘被里长这一声叹息吓得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人没死吧?” “没出事。”里长说道,“他呀,进给我们这些乡下人找事。我哪敢让他出事啊,我们还要头上的这张口吃饭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甘盘抹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顺手摔一下,其实他额上没有汗水,只是他感觉有了,“他要是出了事,不说你吃不成饭了,就是我也是吃不成饭的。” “我晓得。”里长说道,“我这就带你们去看他。” “不急不急。”现在,甘盘真的不急了,“你先带我看看乡里的庄稼吧,大家都要吃饭嘛,还是粮食收成重要些。”于是甘盘在里长带领下,走在了田间地头,侍卫跟在后面。甘盘一边走,一边问着庄稼的长势,“今天的雨水还好吧,庄稼长势旺盛不?有没得去年的那些收成?” “今年的雨水嘛,还是要得的,不旱不涝,”里长说道,“我们阱不像周边稍远些的乡里,今年总算长势还不错,比起昨年子来嘛,好像是要好那么一丢丢,但要是说就一定比昨年子多收成一成还是两成,好像还说不上来。就是还可以。” “还可以就好,只要大家不饿肚皮就要得了。”甘盘说道,“等会见了我那亲戚的娃儿,你不要跟他说,我来看他了,你只要远远地只给我看一眼就是了。你不晓得啊,里长,我只要看见他在这获得好好的,我就可以回去跟我那穷亲戚交差了。” “族长,你真是一个好人啊!”里长感叹说道,“对一个穷亲戚还这样子上心,你真是好人!” 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一幅景象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只见两个小孩扭打在一起,忽然,一个黑影闪动,倒下了一个小孩,这时候,一个小女孩过来踢了一脚地上的那个,痛得他“嗷嗷”乱叫,在地上来回翻滚,手脚乱蹬撒起泼来了。 甘盘看一眼前面的打斗,对象下小儿的打斗不太在意,问里长:“你刚才说的那娃儿给你惹了不少事,都是些啥子事啊?说来听听听。” “还用说吗?”里长说道,“族长,你都看见了,不用说了吧?” “你说,钱满那地上就是他吗?”甘盘惊住了,“我是朗格给你说的?他要死了,你还吃不吃饭?” “不是不是。”里长急了,“他把别人打倒了,朗格会死呢?我还保不住自己的脑壳吗?” “哦,你是说,打人的那个是她?”甘盘终于出了口气,把刚悬起来的放下了肚里,笑了,“我都没有看清他是朗格出手的,就见对手倒了?” “我看清了。”一边的侍卫说道,“原本两人站在一起拉扯,一个火了,伸手一掌打在一个脸上,一个随即快速起手 隔在一个手臂上,随即伸臂出拳,击在他的眼睛上,一个就倒了。再后来,那个女娃儿还踢了一个一脚。” “你说些啥子啊,叨叨了半天,全是一个!”里长不满意了,“武人就是没得文化。” “那个女娃儿呢,是哪个,朗格会帮他?”甘盘问道。 “哦,那女娃儿是照顾他的努力的女子,比他小两岁。”里长说道,“族长,你说晓得的,沃甲没得多余的房子,只好给他找了一个女奴隶照顾他,那时候,这个奴隶刚生了小女子,有奶水,我就省了许多的心。再说,他还可以和奴隶们一起生活,劳动,这事你当初给我说的。” “嗯。”噶盘站住,“不错。你去把他叫过来。” “是。”里长屁颠屁颠地过去,把昭拉过来了,站在甘盘面前。 昭没有一丝畏惧地抬头看着这个陌生人,与他对视着,脸上一道红印子,“老头,你爪子叫他拉我过来?”脸上除了红印就是满满的黑色污垢,像极了一个乡下的小奴隶。 “娃儿,你朗格说话的呢?”侍卫呵斥道。 “别这样跟他说话。”甘盘止住了侍卫,亲昵地摸了一下昭的脸,“脸都打红了,痛吗?” 昭一歪头,敏捷地躲开了甘盘伸过来的手,“不痛!”刚躲开,忽然感觉到甘盘眼中的亲切,就又把凑上来,让甘盘抹着。 “为啥子和人打架?” “他欺负我的妹妹!”昭说的干脆坚决,“哪个敢欺负我们,我就揍他,那怕我输了,也要打。” “嗯,就应该这样,这才是男子汉!”甘盘说道,“想不想跟着我回去吃烤肉去?油滋滋地乱冒,咬一口满嘴流油的那种。想不想?” “哪有啊?我们过年才能吃一块肉。”昭说道,“你哪里可以天天吃吗?要钱吗?我可没得钱给你哦。” 甘盘忽然鼻子酸楚的感觉,觉得亏欠商王乙太多了,自己这事办的有些霉着良心了,于是说道:“天天都有肉吃,不要你的钱,还管你吃饱。” “我想去,”昭答应了,抬头问甘盘,“可是要把妹妹也带去,才得行。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甘盘笑了,“一百个同意。”说着话伸出来一根小手指,昭立马也伸出小指,来勾住甘盘的,两人说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妹妹,你过来,我们跟这老爷爷吃肉去。”昭冲他妹妹喊道。 “我不去。”小女孩过来小声说到,“我要回家找妈妈去。”说话间转身就跑了。 “那你跟我走吧,过两天我们再来接你的妹妹。”甘盘对昭说道。昭转头看了一会小女孩的背影,最后没有抵抗住吃肉的诱惑,“嗯”一声跟着甘盘上车走了。甘盘走前叮嘱里长,“照顾好这个小女孩,和他的妈妈。” 甘盘把昭接回家,主要培养与他的感情。因为甘盘看好昭,坚信昭将来一定能带着大商走上兴旺之路,他甘盘也会因为昭在中国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就是因为他看见,几年前侍女抱着昭在宫外地上,昭刨的那些类似“井田”的图沟沟。现在,甘盘主要要教育他一些有关大商历代商王的事迹,同时培养昭的行政管理意识和技巧。 过了几天,在昭的一再要求下,甘盘把那位平时与他交往较好的小女孩也接了过来,一起与他生活。作为大商的大臣,甘盘不在乎两个人的生活消费的,他只是要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昭和他的妹妹妇阱在国老府院里就这样地生活下来,直到几年后的一天。 甘盘安排好了昭的生活,就继续上朝,参见商王乙。 这天,甘盘上朝时,发现商王的背公的更厉害,上身与腿脚都快成九十度的弯弓了,就知道,乙的生命马上就走到了尽头。 其实,不用任何大臣提示,乙自己也感觉到了末日正在朝着他微笑,现在他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六十多岁的人了,生命这就走了尽头,可眼下还没得一个继承王位的人。一想到,王位继承人,一心里动了一下,心说,几年十来年前有一个娃儿,虽说不喜欢他,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让国老抱去了,不晓得他现在朗格样了?现在也没得办法,不喜欢也得喜欢了。 “国老,我俩一起走走。”在值日官喊完“散朝”后,乙对甘盘说道。 “要得。”甘盘应承说道,站下来看着祈雨大臣陆续出了大殿,他一人站在殿门口内等着乙。乙三两步赶过来,与甘盘一起出了大殿。 “国老啊,本王的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相信我不说,你也看出来了,”乙接着干咳两声,“不久于人世的人了,回想起当初做的事情,有一些还是很后悔的啊。” “不晓得我王最后悔的,是啥子事情?”甘盘接了一句。 “国老啊,你我君臣十来年了,没看出来,你还很能装的嘛,啊,哈哈哈。”乙忽然大笑起来,看着甘盘一阵,有起步向外走去,“我现在,最是想念,当年你抱走的那个娃儿,要是他在的话,我就不用为王位继承人发愁了,可惜,我这事痴心妄想了哦,他该是不在人世了吧?哎!”说到最后,乙加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我王不必为他惋惜,”甘盘说道,“昭还在人世上,你们商家有继承人了。” “啥子?!”乙猛地站住了,张着一张大嘴,看着甘盘,“你说,我的娃儿昭还在人世上。你没有哄我吧?” “商王啊,你是我们大商的王,甘盘不过是你手下的大臣,我哪有胆量赶来哄你吗?”甘盘耐心地说道,“公子他真的就在我府院里生活了这几年。当年我是看见王不太喜欢昭,才把他抱走的。” “快,快,令我去看看我的娃儿,”这时候,乙的背也不驼了,腰身也直了起来,“我要看看我的娃儿长城啥子样子了。我要让他继承我的王位,做中国的王。” “是,陈带路。”甘盘领着王自己的府院走去。 路上,乙看着甘盘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我说国老啊,你隐藏的够深的啊。你是不是从开始就在算计本王了。没想到,我子敛六十多岁,一辈子了,到老来,还落入了你这个奸人的手里了,真是我的悲哀啊,悲哀。” “商王啊,你朗格能这样子说啊?”甘盘站住了,“当年我接走昭,真的是看着商王不喜欢他。我那样做,也是为了为我王减少一件烦心事嘛。至于后来,我王没得娃儿出来,那时候,甘盘又朗格晓得呢?要是当年晓得,这件事会给我王留下这么一个印象,就是杀了我,甘盘也不敢做出这事来的呀。商王啊,你说,是不是这样子的?” “还算你有一丝忠心,本王就绕怒了你。”乙笑了,“这事截过去,不提了。现在去见我的昭儿。” 进了院子,乙和甘盘直接来到昭的房间。妇阱正在为昭整理衣物床被,甘盘对妇阱说道:“不要整理了,你先出去,我要跟找说些事情。” “是。”妇阱看一眼有些威严的陌生人乙一眼,转身出去了。 “昭,你过来,我跟你说些事情。”甘盘向站在地上的昭招手说道。? 第10章小辛、小乙:待窝孵化出强人5 “爸,你今天朗格了?朗格成了这样子?”昭来到甘盘面前站住,“你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啊。” “欸欸,我不是你爸,他才是你的爸。”甘盘指着乙,脸上有些尴尬、苦笑,有转头对乙说道:“那都是以前没有说清楚的,都怪我,抒情没有考虑周到。” “国老不必如此,本王晓得其中的细节。”乙说道,眼睛看着昭这个半大小伙子,里面全是不舍和安慰,“国老能把我儿抚养成人,本王感激不尽。”乙说完,转头对昭说道:“昭儿,我才是你的爸爸商王乙,我的娃儿,你过来。”乙张开双手,想要拥抱昭。 “你是商王?你是我爸。”昭却站在地上不动,没有过去的意思,“你是商王,为啥子让我去做奴隶,为了吃上一口饭,从小就拼死拼活地做活路?幸亏我有妹妹和爸爸的帮助,才活了下来。” “昭!”甘盘猛地一声大喝,止住了昭的诉说,“你朗格能对你爸?他那样子做,还不是为了锻炼你的生存能力,懂得做人的难处,好让你继承他的王位。” “国老,不要阻止他,让昭儿把这几年来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乙说道。 这时候,昭站在那里反而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乙。甘盘过来拉着昭的手走到乙面前,“叫爸呀,朗格不说话了?哑巴了?” 昭在甘盘拉动下,不情不愿地来了乙面前,那嘴张了几次,就是出不了声音,看得乙泪水涟涟,拉着昭在怀里,喊着“我的儿啊,当时是爸的错误,让国老把你带走了,还得你从小就吃尽了苦头。现在爸爸要带你去后宫,弥补以前的过失。” “爸,昭儿恨死你了。”昭一声哭出来,扑进了乙的怀里。屋里顿时只剩下昭的哭声了。 等屋里安静下来,乙为昭搽去泪痕,“你刚才说的妹妹,是朗格回事?” “哦,那是公子昭小时候寄住人家的一个小女子,年纪小公子两三岁。”甘盘赶紧解说道。 “哦,那就不是妹妹了,”乙笑了,“可以做我儿的婆娘嘛。那个小女子,现在在哪里?长得朗格样子,别是太丑了啊,可做不得昭儿的婆娘哦。” “就是刚才为昭整理衣物的那个女子。”甘盘说道。 “是她啊,我还以为是个侍女呢。”乙说到,“刚才没仔细看,把她喊进来,我在细细看看。” “小女子妇阱见过商王。”妇阱不等人喊,就进来了,朝着商王乙说道。 “好,好,是一个漂亮的女娃儿,”乙伸出一手,摸了一下妇阱的脸蛋,笑说道,“做得昭儿的老婆,做得。哈哈哈。”乙大笑起来,“走,昭儿随本王回宫,明天就和我一起上朝。” 由于昭经过甘盘多年的教诲,早熟悉了殿堂的礼节朝议程序,跟着乙上了几次朝,就适应了大殿上的气氛,处理起朝事来,井然有序,合情合理。乙见了,心下暗自欢喜,感谢甘盘这十年来对找的培养。不就,乙就把王位传给了昭。商朝进入了“武丁盛世”的时代。?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1 1 昭登位后,为自己取号为“武丁”,大商朝的“武丁”时代正式开启了。 登位后,接受完群臣的恭贺,武丁散朝就来了国老的府院,侍卫们散在府院外面。他带着侍女进来了,走到他原先住的房外站下来,对侍女说道:“你们就站在外面,不许进门来。” “我俩是来伺候商王的,不进去,朗格服侍你啊?”侍女问道。 “我不要你们服侍,给我站到这儿就行了。”屋顶说完进了门。 屋里的妇阱正惶恐地站在那里,手脚无措,“商王,王,你来了,不不,商王你不该来这个地方。”妇阱这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或者说她想表达些什么。 “在你面前,我不是啥子商王,”武丁一把抓住妇阱的手说道,“商王只是在大殿上,这里没得商王,这里只有昭,以前是你的哥哥,从那天我把同意后起,我就是你的男人,你的丈夫。尽管现在,我还不能把你接进去,但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住进后宫的。” “不不,我是一个奴隶,只会干活,种庄稼,”妇阱惊惶失措地说道,“我做不来你的女人,我不晓得朗格给你当女人。” “你没有给我昭当过女人,总见过别人屋里的女人是朗格做的吧?”武丁说道,把妇阱的手拉进自己胸膛,贴在上面,“你不要把我当啥子王,就当是你家的奴隶男人就是了,想想平时你妈给你姐老汉做了些啥子,你就照着做就是了。” “那那,那啥子……”妇阱慌乱地不知说什么了。 “别那了,”武丁一把把妇阱抱在怀里,尽情地和她温存,“不要相那些了,这时候,我就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婆娘。在你们乡下老家,十一二岁,早和男人随在一起了,是不是?”武丁把嘴在妇阱面上吻着,妇阱也积极配合着他,两人第一次享受着男女之情。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甘盘在外面说话了,“商王,老臣甘盘送午饭过来了。” “稍等一下。”武丁急忙松开妇阱,整理一下弄乱的衣服。妇阱也赶紧整理自己的衣衫。待二人都整理好了,武丁才冲外面说道:“进来吧。” 甘盘轻轻推开房门,一脸的惊惶,“老臣不晓得,商王来了我府院,未能及时地出去迎接商王,犯了大罪,还望商王恕罪才好。” “国老啊,你在我面前就不要做这些虚套了,要得不?”武丁笑着说道,“我昭和妇阱,要不是有你收留,哪来的今天?妇阱说不定还在乡下的田间地头种庄稼,我嘛,说不定早不晓得死在啥子地方了。所以,我们只见,虽说不能再按以前的关系称呼了,可也不必完全按大殿上的那套规矩来。大家都自然一些才好。” “是。”甘盘赶紧应承道。 “对了,我还有意见事要和国老商量,”武丁忽然说道,“我在国老府院生活了这十来年了,和过劳的关系也很密切,我想让国老总揽起朝中一切大事,带着朝中大臣们理好朝政,还希望国老不要推辞才好。” “老臣倒是没得啥子说得,十分愿意,”甘盘说道,脸上不误忧虑,“只怕朝中的那些老臣,不愿配合,闹意见。” “我看哪个敢!”武丁忽然表现出了王者霸气,“除非他不要命了,他的族人也不要命了。” “有了商王的支持,甘盘一定为我大商理好朝政。” “对了,国老不是说送饭来了,饭呢?”武丁转了话题,“上了一上午的朝,还别说,真的有些饿了。” “午饭放在饭屋里了。”甘盘笑道,“这个屋里,不是接待商王的地方。” “请国老带路。” ……… 早朝上,武丁端坐在上面。 今天,武丁特地在身边为甘盘设了一个座位。待下面的大臣到齐后,值日官大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宰出班说道:“敢问国老,你有啥子资格与商王坐在一起?”宰的话一问完,下面的大臣都向他投去钦佩眼光,脸上也有了解恨的神色,转头死死地盯着高台上的甘盘,等着甘盘解释。 “这个问题,不用国老解释。”武丁坐直了腰身,直视着线面的群臣,“纵观我中国历史,历代商王都采用群臣各说各话,各办各事,而朝廷的事情纷繁复杂,殿堂上望望闹哄哄的……”群臣听见武丁说着这些话,不由都瞪大了眼睛,只听武丁说道:“而那些设了相位的王,比如先祖成汤,就设了伊挚为相,朝事就处理得井然有序而不显得繁杂。因此,本王要学习成汤,也设置相位,请国老甘盘待我先处理一些小事,如果遇到大事,比如需要出兵打仗鱼类,国老处理不了的,再禀告本王处理。各位大臣,你们觉得我这主意可好?”武丁笑眯眯地看着殿上的大臣。 “不好!”宰大声喊道,“这样,国老就朝纲独揽了,有削弱商王权力之嫌。” “好!”一些大臣齐声喊道,把宰的反对声给压下去了,“毕竟商王也是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何必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呢?” “好!”武丁也喊了一声,“既然绝大多数人都赞同,那就这么定了。从今天起,就请甘相代本王处理那些朝政小事,遇到处理不了的大事或麻烦,再禀告于本王。” “臣等恭贺国老荣升甘相。”大殿上顿时一片贺喜声音。刚才反对甘盘的宰见风向转了,也赶紧对着甘盘抱拳行一礼,“恭喜国老升相。” “各位不必客气。”甘盘微笑着站起来,抱拳对着下面的大殿转一圈,“甘盘本来年岁已高,感谢商王给了老臣这个领头的机会,但是甘盘心下惶恐不已,害怕因为甘盘能力有限,有负商王的重托。” “甘相不必担忧,臣等和你一起共事多年,”大臣们齐声说道,“必会齐心协力,配合好甘相,同心同德,处理好朝政事务。”这时候,宰尽管心底十分不愿意,但面子上还是和大臣们一样,做着愿意同心的样子。 “甘盘感谢各位臣僚,我们一起齐心配合,处理好各种朝务,”甘盘说道,“今天散朝后,请各位大臣来甘盘府院喝酒,已尽甘盘对各位的感激之情。只是,甘盘的酒可能不如各位同僚府中的,到时候,还望各位原谅。” “甘相啊,你这是讨了嘴上的便利,”臣说道,“实际上不想请大家喝酒啊。” “甘相府中没得好酒,本王令啬送你两瓮酒,以尽甘相遍请群臣之意。”武丁说完,转头对啬说道:“记住了,散朝后,就派人送过去。” “臣晓得了。”啬出班说道。散朝后,啬立即派人送去了府中储藏的、专供商王私饮的上等好酒。 当啬走进甘盘的院子,里面热闹非凡,堂屋里,或坐或站全是人影,平时在大殿上道貌岸然的人,在这里全都嬉皮笑脸了,变成了普通的市井小民,只有堂屋正中央还空着两个位置,没人坐上去。啬知道,那是给老商王乙和新商王武丁留着的。 甘盘府里的侍女过来接过酒瓮抬进去,啬就融入了这些市井小民的说笑声里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报称“商王来了”,屋里众人便一窝蜂地涌出来,站在院子门口迎接着武丁父子俩。“臣等恭候商王。”大家说得一点都不整齐,七零八落的。 “甘盘恭候两位商王,驾临寒舍,使之蓬荜生辉。”甘盘和夫人一起站在门边,弓着身子说道,“饭菜已好,酒水备妥,只等商王食用。” “哎呀,国老是我大商的功臣,何必亲身站在这里?”是乙在说话,“让国老府里的侍卫长,代替迎一下就要得了嘛。”乙的身子弓的更厉害了,快成虾米了。 “我这国老还是老商王封的,臣必须在这里迎接老商王。”甘盘说道,笑嘻嘻的。 “甘相赶紧上饭吧。”武丁低头对甘盘说道,“我爸听说甘相请客,就说啥子都要来凑热闹,还说就是死了也值得。所以,你赶紧上饭,吃了就送他回去。” “好好,上饭。”甘盘应着,对前面的侍女使眼色,那侍女就进去了。 转眼间,里面屋里就侍女来回不停地穿梭,手里的铜盘里全是烤肉,烤猪肉、烤鹿肉、烤羊肉,还有烤鸡、烤鸭、烤鹅等等。什么都有,铜盆里装得是稀饭,稠稠的稀饭上面飘着几片碧绿的青菜叶子,看着甚是诱人,嘴里的口水直往上冒。 酒水早被侍女们拜访在长条旁,里面放着铜勺,只等客人取用。每个长条面有一个侍女为客人服务,盛饭、取酒、上水、递烤肉。各个客人面前的豆里都是满满的。 等武丁、乙父子俩坐好,甘盘在自己的长条后站起来,对着他俩说道:“商王请,老商王请,”转过头有对着其他客人说道:“各位同僚请。” “请,请,请。”宽敞硕大的堂屋里顿时一片“请”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嚼肉、喝粥的声音,还有弥漫全屋的肉香,和穿梭的侍女的影子。 “臣甘盘敬商王一豆酒。”喝过几口稀饭后,甘盘赶紧上来敬酒,对乙说道。 “国老不必客气。”乙坐在位置上,端起酒,一饮而尽。 甘盘也饮了酒。侍女为他添上,甘盘转身敬着武丁,“臣甘盘敬商王一豆酒。”说完自己先干了。 “谢谢甘相的相助。”武丁眼里对甘盘全是感激,站起来与甘盘的酒豆碰一下,饮了酒。饮完酒,就坐下了。甘盘也归于自己位置上。 主人敬了,该客人们上场。大家一个接一个上来,为两个商王敬酒。 乙退位许久,一人在后宫里,寂静久了,难得今天的热闹,于是对大臣们的敬酒,来者不拒。尽管乙的酒量较好,但也经不住众人的轮番敬酒,几十豆酒水下肚,乙就不省人事,身子软软的,坐不住了。等一边的武丁发现时,乙已经趴在长条上,呼呼欲睡了。 “商王不能喝了。”武丁赶紧驱散乙面前正等着敬酒的众人。 “老商王,就已经多了,”甘盘也上来劝说众人,“大家回归座位,自己饮用。”待众人退下,甘盘悄声问武丁:“我派侍女,送老商王会宫?” “也罢,他平时早休息了。”武丁看一眼睡眼迷离的乙,“麻烦甘相派人送我爸回去把。” 甘盘出来叫来一个侍卫,带着两个侍女,把乙半架半扶着出了院子,坐上牛车回后宫去了。 乙终究是年纪大的人了,长年在后宫活动较少,身体虚弱,今天多吃了两口烤肉,又喝了许多的酒水,半夜肚子胀得难受,想屙屎出来坐在便桶上却又出不来,直到下半夜,子时末丑时初,就一命归西了。这时候,被他折腾了大半夜的侍女们都因疲惫不堪睡着了,待发现时,乙已经身体僵硬冰凉了,只得派人去通知主管王室的臣、宰,又派人去通知武丁。此时的武丁刚从甘盘府院回来,睡下不久,急忙起来,赶了过来。 2 次日早朝上,值日官喊完套话后,宰出班说道:“启奏商王,昨夜老王乙在甘相府院吃了饭回来,就死了。请问商王,这事朗格发落?”宰说完,脸色阴阳怪气地看着甘盘。?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2 见了宰的脸色,再加上他的话,甘盘早明了宰不怀好意:他的话说的很含混,既有责备甘盘青稞致使乙尚明的责任,又是在问,乙的祭祀问题。宰的狡猾之处在于,让殿上所有人都听得出来,有责罚甘盘的意思,又让甘盘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甘盘心下的憋闷,就无法说了。 “都是老臣考虑不周到所致,”甘盘赶紧站起来说道,“还请……” “甘相误会了,”武丁赶紧提甘盘解围,“在的意思是问,老商王的祭祀如何进行,他没得其他意思。甘相坐下吧。” “对对,臣就是商王说的那个意思,”看见武丁多次替甘盘说话,宰知难而退了,“我就是问一下,我们接下来,该朗格祭祀商王乙。嗯,我跟巫师太史、祝商量过了,我们认为,应该使用太牢祭品,外加是个人牲,才能表达出我们大商对商王乙的思念之情。” 武丁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下面的满殿大臣,“你们都说说吧,这事该朗格做。” “宰说的很对,臣赞成。”臣出班附和宰说道。 “我也赞同。”啬出班说道。 “我们都赞成宰的建议。”殿上群臣都出班说道。 “大家都赞同宰吗?”武丁看一眼大殿上的众人,再回头看一眼甘盘,“甘相有没得不同的意见?” “臣反议。”甘盘坐直身子说道,吸引来众人的目光,“我大商虽然地大,人口却很少,只有区区千万人,由于我们的生产技术不够先进,每年生产出来的粮食、圈养的猪牛羊肉,只能勉强够吃,说道低,我们是缺乏进行生产劳动的奴隶。因此,我们大商应该把尽量多的俘虏等人员转化为奴隶,以生产处更多的粮食,不应该把他们作为人牲烧掉。” “好,说的好!”武丁带头给甘盘鼓掌,“商王乙的祭祀活动就交给甘相你全权负责处理,其他人等协力配合好甘相。”其实,武丁一听到人牲,就想到妇阱的出生,心下极不情愿把人牲烧了,甘盘这一通说辞正好暗合了武丁的思想。 “我建议,商王乙的祭祀上使用一套太牢,以表达我们大商对商王乙的思念。”甘盘说道,“请巫师太史、祝下来选定一个大号的日子,牧正选出一套肥壮的太牢,准备祭祀。” “今后,朝堂上,大臣们有事,可以先向甘相禀报,”武丁说道,“待甘相审查后,再交于我栽决,违者重罚。” “臣等谨遵商王旨意,不敢有违。”众人齐声应道。宰听了后,心下黯然,知道扳不过甘盘了。 几天后,在一个阴雨霏霏细如发的的早上,浇了油的柴火堆正在熊熊燃烧,大火中的太牢早被烤熟,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在场的人们在甘相带领下,尽管脸上的表情严肃,可喉咙间那上下移动的喉结却暴露出了他们私下里的思想——我多想啃一口烤肉啊! 待祝那一套只有他自己明白的祭祀动作做完,巫师就大喊一声:“下葬!”一旁墓坑边上的奴仆急忙用绳索套住乙的尸体,慢慢下放进墓坑,随即填土。而另一些奴仆则把刚烧烤熟的太牢推进来,随着泥土的落下被埋葬了。很快,原本平坦的墓地上出现一个坟堆。 接下来,祝把刻有乙名字“敛”的牌位送去了城市中央的家庙里,以供将来祭祀用。 “甘相,做我的车走吧。”宰急忙过来笑嘻嘻地对甘盘说道,“我的车,御者的驾驶水平很高的,特别平稳,一点不颠簸。”今天武丁没来,甘盘代替他主持了一的祭祀下葬。 “谢谢宰的好意。”甘盘微笑应道,“甘盘有车子,就不占用你的车子了,待哪天甘盘没有车子坐的时候,再来麻烦宰。” “那是那是,”宰微笑道,“甘相的车子也是很好的,很好的。”两人说完互相抱拳一礼,各自上车走了。 这天朝堂上,武丁只管坐在上面喝茶。甘盘则坐在武丁旁边杌子上,对下面的群臣说道:“我大商自太戊推行甲骨文字以来,已经取得了较大的成就,全中国每年的粮食节约、肉类节约都大大超过了以往历代时期,现有的口粮已经能养活我中国子民达到一千多万人,这是以往各个时期的商王不敢想象的。尤其是在殷都,我们去年和千年相比,节省了粮食两百多石,肉类节省了三千条猪腿,多养活了五万人。因此,我要求,在中国范围内,再次加大推广甲骨文字的力度,力争使每个子民都认识我们自己的文字。同时在殷都,啬每月发放口粮、肉食时,一定要严格按照人口的数量、等级发放,严格禁止冒领、多领,一旦发现,首先追究啬的责任,然后再追回来被冒领、多领的口粮,并追究冒领、多领人的刑罚责任,丙按汤刑规定的条款处罚,该打的打,该杀的杀。”说了一大通话,甘盘的嘴都干了,端起面前的水豆喝了一口,“希望,大家下来,严格约束各自族里的人,自觉遵守商王的这些条款要求。” 对甘盘的这项要求,武丁基本上都赞成,所以他只顾坐着喝水,或者干听着,不插一言。 “甘相这些要求都是很好的。”司马出班说道,“我大商人多了,兵士也就多了,打起仗来,就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还有,我们的青铜兵器也是天下无敌的,我们就可以牢牢掌控天下了。” “司马说的青铜,除了可以制作成兵器,捍卫我们的土地外,还可以做点其他的嘛,”甘盘接过来说道,“比如做一些生活用品,酒樽、饭豆等等,还可以制成大鼎,刻上文字,以纪念我大商王的功绩,让我们的后人晓得成汤、太戊,和武丁等商王的功绩,和我们的历史事件,等等。” “当然,要首先保证兵部的兵器制作。”武丁忽然插了一句。正当大家正准备聆听他的长篇大论时,武丁有闭嘴不说话了。 “商王说的,正是我下面想讲的,既然商王已经说了,我就不重复了。”甘盘说道,“还有,宰下来,要严格要求各个地方州,严格实行井田制度,就是平民重的粮食,九层鬼他们自己所有,一层上缴给个州府,每个州府,也按这个比例,上缴到殷都来。当然,每年各个地方诸侯方国的贡品仍按旧规矩执行。” 武丁在甘盘处理政务时候,尽量不发言,尽心在学习甘盘的处理技巧。 一天,早朝上,有人提及人牲问题,甘盘即刻进行了制止行的发言,说道:“自姒夏以来,到现在的我朝武丁时代,中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时候,天灾人祸较多,洪水泛滥,人们可以吃的粮食很少,经常捱饥受饿。那时候,为了控制人口数量,夏后就采取人牲制度,一方面是为了祭祀他们的先人,另一方面又是为了减少争抢口粮的对象。现在呢,子太戊以来,我们已经很好地控制水患,和人为的浪费,每年的粮食已经足够现有的子民的生活需求了。因此,我们就没得必要把人活活烧死,同时还可以让原本是人牲的奴隶为我们生产出来更多的粮食,豢养出来更多的猪牛羊,供我们大家食用,所以我说,控制人牲使用,有利于我大商的发展。如果遇到重大的祭祀活动,确实需要人牲时候,必须报请商王的同意,才得执行。”说到这里,甘盘扭头看着屋顶问道:“商王以为呢?” “嗯。”武丁只是点了点头。 “当然,这些事情,井田制度的实行,还得掌外地籍田的畋老的配合,文字的推广,同样也得国老重视,才能执行得更好,”甘盘说道,“希望畋老、国老,不要怕辛苦,配合好这两项制度的执行。” “臣等不敢贪生,”畋老、国老二人出班说道,“必将以全身心的精力配合好甘相的政策的落实,以振兴我们的中国。” 这时候,殿外的站殿侍卫探头进来对里面说道:“有他方国君前来觐见。” 甘盘想都没想就说道:“放进来。” 话音落下,大殿外面就进来几个穿着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模样的人,一进来就对着上面的武丁哭诉起来,声情并茂,哭声震地,情感鬼神,“我他方本属雍州偏僻之地,本来收入奇少,吃喝仅能满足自己。这几年来,大家有了文化,识了字,少了浪费,再有坚硬的兵器守卫家乡,这才有了一些剩余。经过度年的积攒,我他方也该前来殷都大地方朝见我大商王,因此,年初,年一过完,我他方就带着随从,挑着篓子贡品,启程上了路程。”他方国君哭得昏天黑地,好似死了父亲似的,但是哭诉了半天,大家都没有听明白,他们几个为什么成了现在这幅叫花子的模样。殿上的侍女给他送上来一豆水,国君喝下后,继续他的哭诉,“奈何,我等小人在路上走了三个月,来到一处地方,冲出来一伙强人,劫了我方国的道,抢了我们的贡品,还把我等打伤打残,幸得我他方心向殷都,这才经过几个月的艰难跋涉,终于走到了殷,见到了心中的王……” 甘盘和武丁耐住性子终于听完了他方国君的哭诉,还是没有听明白,截了道的拿货强人是谁。 “商王感谢国君心中的向往,”甘盘说道,“不必说出来你的贡品是些啥子,你只要说出来,是哪个龟儿子劫了你的道,抢了你给商王的贡品,商王好带兵替你讨回公道,教训那个不晓得天高地厚的家伙。是哪个劫的道?” “就是贡方。” 哎呀,终于有了目标,大殿上的所有人都落下了那颗心。 “好,就算你们他方的贡品送到了殷都,”甘盘说道,“国君不必担心,商王明白你们的心思所向。你带着你的随从下去休息吧。” “是。”国君这时候一脸的轻松,满意地出了大殿。自己这半年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付出,有了回报:商王承认了我的贡品。 “甘相朗格就认同了他的哭诉呢?”臣出班说道,“万一这国君是个骗子呢?又万一他的目的不纯,又朗格办?” “我们不要这样子,好不好?”甘盘看了一阵臣,“他一个小小的方国,走了大半年时间,吃了这么多的苦,难道就为了来殷都哭诉一场,或者说,按你的想法,来骗点啥子?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为了相取点啥子东西,他完全可以派人出去劫道,去抢,那多简单,得了东西,还不用承担责任,也不用吃苦。大家说,是不是?” “那甘相也不该替商王说,要带兵替他讨回公道的话。”宰又出班说道,“这岂不是说,又要兴兵打仗了吗?” “我大商自阳甲以来,经过了五十多年,不打仗已经许久了,天下诸侯方国不晓得我大商王的,大有人在。”甘盘说道,“就从我武丁王登位以来,大家见过一家诸侯方国前来殷都朝贡觐见没有?没有,一家都没得。天下诸侯方国都在试图忘记,还有我大商的存在。我们要不是武力巡视一下,中国的珠海房国们,就该彻底忘记大商了。所以,大商很有必要进行一次武力巡视……这次贡方的劫道,正好给了机会,我们为啥子不利用起来呢?”甘盘停一下,“当然,这次就不用商王亲自带兵了,有了司马的兵士,甘盘愿意代替商王出去辛苦一趟。”说完,忽然转头面向武丁,说道:“还请商王准许甘盘的决定。” “有甘相代替,武丁十分放心。”武丁说道,忽然扭头从下面的大殿上,大喊一声,“司马!” “在。”司马应声出班应道。 “这次的武力巡视,一切以甘相的命令行事,”武丁说道,“不得有误!违者枭首,示众!” “晓得了。” 在他方国君几人离开殷都三个月后的一天上午,殷郊外的校场上,甘盘站在点将台上武丁旁边,正看着司马给下面的兵士训话。?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3 “中国的兵士们,贡方劫道,抢了他方贡献给我们大商王的贡品,这是对我们大商兵士的侮辱!”司马的声音很大,震得前面几排兵士的耳膜发颤,耳朵里嗡嗡作响,“我们应该朗格做呢?当然是,把他们抢走的贡品抢回来,并且要大的贡方满地找牙……” “吭吭,”听司马是在不会讲话,甘盘赶紧咳嗽两声,止住了了他。 司马在前面听见了甘盘的咳嗽声音,就转了话题,“下面请这次率兵出征贡方的甘相,给大家说两句,大家欢迎。”司马说完,带头鼓掌起来。校场上的兵士们跟着鼓掌。 “将士们,我大商英勇的将军们,”甘盘上前两步,大声冲钱面喊道,“雍州的小小方国,贡方肆意劫道过往财物,抢劫行人,眼只能怪影响了我们大商的社会治安,成了我们中国的不安定因素,干扰了雍州子民的生活,大家说,我们该朗格办呢?” “灭了他的方国。”有兵士喊道。 “抢回来他们劫走的财物。”有一些人喊道。 “抓回来他的女人,分给我们当兵的,让她们给兵士做饭,生娃儿。” 听下面喊得越来越不像样了,甘盘赶紧把双手抬起来往下一压,校场上立即安静了,“大家说得都对,我们必须让各个地方诸侯、方国,晓得他们生活的地方是属于我大商的范畴,他们就得遵守我们大商的刑律、次序,不能够胡作非为,否则就要承担他们应该承担的责任。所以,这次出征,就是惩罚方国贡方,灭了他们长期以来的嚣张气焰,让他们晓得,他们的守规矩。为了掌握这次出征贡方的战略意图,我甘盘决定亲自带队征讨贡方。下面,请商王武丁,为这次出征做战前动员讲话。大家欢迎!”校场上即刻响起一片掌声。 “英勇的将士们,”武丁上前几步,说道,“那小小的方国自不量力,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扰乱我大商的社会次序,那是他们的死期到了。我相信,只要我大商的兵士们一到,把手里的刀斧一挥,小小的贡方,就会乖乖地束手就擒,么得他们的反抗余地。”武丁忽然挥了一下手,“我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凯旋。出发!”武丁喊完,转身下了校场,站在旁边,看着甘盘和司马带着兵士上了战车、战马,相继离开了。 话说甘盘和司马一起带着五百兵士、三百甲士、一百箭士,还有十辆双马战车,浩浩荡荡地向西来了。一路上,车轮滚滚,军马嘶鸣,尘土避天,大军走过的地方,野草倒伏,辙迹遍野。 经过两个月的行军,大军来到了四处荒芜的戈壁、沙漠之地。这天,甘盘等兵士正在行军,前面忽然出现几颗半死不活的大树,树冠上还有一些枯黄的叶子,挡住了后面。树冠下杂乱站着大群人,冲上来,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听说你们是来征讨贡方,是不是?”一个手舞着开山骨斧的大汉子斜视着甘盘,“你们可是有胆量啊。是哪里来的?” “是,有啥子说法?”甘盘站起来,对视着汉子,“不是,又有啥子说法?” “是嘛,你们这些人,就有来无回了,都得交待在这里了。”汉子说道,满脸的傲慢,“不是嘛,那就好说,留下你们的马车、箭矢,还有大刀,人就给老子贡方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我们不是来征讨的。”甘盘立马笑脸相迎地说道,“敢问几个月前,有个他方可是被你们贡方劫了道?” “是啊,”贡方国君满不在乎的,“可惜我们出来一次,结果没有劫啥子。这次看见你们人多,我们贡方就全体出来。朗格,你想替他方还债来了?” “不是不是,”甘盘陪着小心,“我们后面还有一些财物,待我去接过来,亲手交于国君,可好?” “算你识相。”贡方国君上套了,“去吧,叫他们快点送过来,老子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劫道呢。” “要得要得。”甘盘转身来到司马跟前,对他低声耳语几句,说完就带着二十来个手持大刀、大斧的兵士走了。 贡方的人还在等着到手的财物时候,甘盘带兵绕道到了他们的身后,冲过来对着贡方兵士一顿乱砍乱杀。而正面应对贡方的司马等兵士,立刻冲过来,配合着甘盘等人,前后夹击着贡方。心下没有思想准备的两百个贡方兵士被甘盘、司马打了个措手不及,即刻溃不成军,没了刚才的嚣张。 甘盘和司马带着等兵士对着贡方人员一顿砍杀,不一会就结束了战斗,贡方被彻底灭了国,俘虏也没有一个,全部被绞杀。然后打扫完战场,收拾了可用的物品,就班师回朝了。 ……… 豪横的贡方被剿灭的消息传播得比大家想象中的要快许多,甘盘的大军还没到的地方都传遍了这个消息。各地的方国什么想法都有,有哀叹贡方生不逢时的,有叹息贡方自不量力的,还有痛恨贡方死的太晚了,害得自己受尽了他的侮辱。更多的方国则是,收起了他们心里那颗傲慢的心,重新反省与中国的关系。 这天,返程大军来到大河西边,准备渡河,前面来了几个穿着打扮像打鱼的,举止里又带着高贵气质的汉子,一个零头的走到大军面前,说道:“敢问是剿灭贡方的甘相的兵士吗?” “你是要爪子?”前锋兵士不理睬他,问道,“甘相岂是你们这等山野之人想见就能见得到的吗?” “我是他方的公子冲,”冲说道,“甘相为我们他方灭了仇人,请大哥让我见见甘相吧,我要当面感谢甘相。求求你了。”冲说着话就要给兵士跪下了。 “不可!”甘盘从战车上站起来,喝道,“让他过来!” 前锋兵士让开一条道,冲疾走几步,来到甘盘的战车前面,对着甘盘抱拳行一礼,“落难的公子冲代替父亲,他方国君感谢甘相为我们他方灭了仇人。” “等等,你是他方的公子?你认得我?”甘盘有些迷糊了,“你可没见过我啊,朗格就认识了?” “告知甘相,冲原本是要父亲一起去殷都觐见商王的,”冲说道,“只因中途遇到贡方抢劫,我等几人在混乱中与国君失散了,后来,听说国君他们去了殷都,我们几人就赶来了。再后来,我们没了前,就流落在大河边上,以打鱼为生。再后来,国君从殷都回来,说了甘相的相貌,所以冲认得甘相。”冲停了一阵,“我们在大河上,抓到一些海龟、贝壳,我们吃了肉,留下贝壳和龟甲,与相邻交换东西,解决生活。今天,甘相经过此处,我们就把这些贝壳、龟甲贡献出来,希望甘相代我们,贡献给商王,一表达我们他方的感激之情。” “要得嘛。”甘盘说道,心下想道:“我大商每次祭祀时,占卜都要用大量的龟甲,他方的贡品来的正是时候。只是不晓得有几块。” 听说甘盘愿意帮忙,冲就对身后几个汉子招手。不一会,汉子们就抬来了一箩筐东西,看样子,泰德还很费劲。箩筐抬到面前,甘盘倾身低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箩筐里全是一个个完整的贝壳、和龟甲,随手捡起一只龟甲,细细看起来,更吃惊了,上面刻有“冲”字。 “好,好!”甘盘说道,替冲竖起了大拇指,“甘盘替商王感谢他方贡献的贝壳和龟甲。这上面也刻了你们的标志‘冲’,也不怕别人抵赖了。” “主要是,我们在大河边上,经常有人来偷盗,我们就刻了一个标志。”冲说道,“没得别的意思。甘相你也晓得,我们在大河上生活的人,生活真的不容易。” “明白。”甘盘笑了,让兵士把箩筐抬上战车,问冲:“你们不随我去殷都,向商王贡献贡品吗?” “那个,就不去了。”冲忽然不好意思了,“我们几个在大河边上野惯了,上不得台面的,还请甘相理解。”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冲等人离开的背影,甘盘无声地笑了笑,驱车向殷都来了。 3 自从武丁进宫以来,时常想念在甘盘府院里的妇阱,有时候想得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一夜合不上眼睛。而妇阱也非常思想武丁,尤其武丁给她的那个热吻,让她不能释怀。后来,两人又躲着甘盘府里的人,相见了几次,还品赏了男女之欢,从此两人更不能相忘,渴望天天见面。 然而,不好的事情却时不时地出现,妇阱忽然有了恶心的感觉,喉咙里也经常冒出酸水来,还时常吃不下去饭。更糟糕的是,妇阱发现自己的肚皮在不知觉中,在一点一点地变大了,她知道,是怀了娃儿了。 这天,看见甘盘带兵走了,妇阱吃过午饭,就一个人悄悄来了后宫,来找武丁、她的男人来了。 “昭,昭,”远远看看见后宫门前的武丁,妇阱就叫起来,“我找你来了。” “哇呀,阱你朗格来了呢?”听见声音,武丁抬头一看是她,惊奇地跑过来,把妇阱抱在怀里,“我还说过两天去接你过来呢,你自己来了更好,就不要走了,你我夫妻两人一起过日子吧。” “嗯,要得。”妇阱在武丁怀里使劲地点点头,幸福极了,“昭啊,我想死你了。”妇阱把手顺出来,绕过武丁的腰身,把他紧紧抱住,久久不能释怀。两人就这样相互抱着,站在地上。 但是时间久了,妇阱身怀小孩,体力很快不支,胃里面忽然返上来酸水,嘴里“哇哇”地就要想吐,惹得武丁一脸懵逼地看着她,“阱啊,你朗格了?身子不舒服吗?” “嗯。”妇阱忽然低下头,低声说道:“昭啊,你要当爸爸了。” 十三四岁的小伙在现在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那时候却是一个成熟男人。武丁一听妇阱说他自己要当爸爸了,当即明白了,于是兴奋地喊道:“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你喊啥子嘛,喊?”妇阱羞红了脸,低声责怪着武丁,“喊得大家都晓得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都晓得,我要当爸爸了,”武丁说道,“我大商王位有继承人了。” “还不晓得是娃儿还是女子呢,朗格就晓得你的王位有继承人了?” “他就是一个娃儿,”武丁坚持说道,自信满满地,“这个肯定不是女子,上天一定会送我武丁一个娃儿的。” “我们进去吧,我的腿有些累了?” “要得,”武丁拉着妇阱的手一起进了后宫,来到自己的房间,把妇阱按在床铺上坐下,转身过来为妇阱找水。侍女见了赶紧给了武丁一豆水,武丁接过来,回到妇阱身前,递给她,“老婆,喝水。” 妇阱接来,张嘴就喝,一阵“咕咚咕咚”过后,水豆干了,“哎呀,我从没想到,你这后宫的水,这么好喝,真甜!”说完才想起来,今天喝的水很急,转眼一功夫就喝干,“我从来没这么急地喝过水,今天这是朗格了?” “还不是因为,这里是你的家,你回家了吗?”武丁说笑着,坐在妇阱身旁。妇阱也把头靠进武丁怀里,心里满是幸福。 十个月后,小孩顺利生下来,妇阱也成了夫人,为武丁养育着小孩。看着长得越来越可爱的小孩,妇阱问武丁,“昭啊,你为娃儿取个名字呗,不然我们朗格叫他啊。” “就叫他祖己吧,”武丁说道,“我想让他将来长大了继承我的王位,当大商的王。” “这事,你说了算。”妇阱笑了。 从此,妇阱就住在后宫,和武丁生活在一起。祖己则生下来还不到半岁就成了大商的太子,大商未来的王位继承人。然而,事情总是要出现一些波折的,后面再说。 一天,武丁正在朝堂上主持政务,殿外的站殿侍卫把头探进来说道:“带兵出征的甘相和司马回朝来了。”?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4 “啥子?!”一听甘盘回来了,武丁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猛然想起来,自己是王,不应该这么激动,于是又坐下来,对侍卫喊道:“快喊甘相进殿来。快,快!” “王叫甘相快快进殿来。”侍卫冲外面大声喊道。 过了一阵,店外面响起一阵嘈杂声音,司马昂首阔步地走进大殿,在他身后,是四个兵士抬着躺在木板上的甘盘。进殿来,兵士放下来,甘盘在木板上颤巍巍地坐起来,看着上面的武丁。 “商王啊,老臣甘盘总算回来了。”一句话说完,甘盘喉间一阵“嚯嚯”乱响,好似有无数的痰在里面没有吐出来一样。 “甘相啊,你朗格成这样子了?”武丁眼中的眼泪都下来了。 “商王啊,老臣剿灭了贡方,完成了商王交给我的任务,”甘盘望着上面的武丁说道,“把我大商的威望传遍了中国,各个地方诸侯方国从此又晓得了,我们大商的威严,不可侵犯了。” “甘相啊,先不要说那些,”武丁说道,“我想晓得,你朗格成了这个样子?” “商王,人都是要死的,我朗格样子,不重要。请先让甘盘把事情说完,就算死了,我也无憾了。”甘盘说道,他必须把事情交代清楚,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不久于人世了,“贡方,被我大商剿灭干净了。回来路上,在大河边上,遇到他方的公子冲,他要求甘盘替他向王,贡献他们捕捞到的贝壳和龟甲,”甘盘说着,费力地转身,向外面招一下手。 外面进来一个兵士,提着一个篓筐,放在地上。 “这是他方公子冲,贡献商王的贝壳,和龟甲,”甘盘说道,“一共是二十个贝壳,十只龟甲,可以缓解大商,祭祀时的占卜之用。另外,臣也从我属地里贡献来十四只龟甲,请王验收。”甘盘说了一阵,力气不济,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会,才继续说道:“臣死后,说可为之,说,说……” 武丁还在专神听着甘盘说下去,甘盘却没了声音。等反应过来,武丁急忙问道:“‘说’是啥子,去哪里找?”然而他没有等来甘盘的回应,武丁不禁泪流满面,待情绪稳定下来,就扭头看向司马。 “我也不晓得,说是啥子。”司马说道。但是武丁没有放过他,还是死死地盯着他,司马只好解说起回程的情况来。 原来,过了大河,来到一处峡谷,是东来西去的唯一通道,谷口狭窄,只能容一辆车子通过。自古以来,这里是山贼强梁出没的地方。甘盘率军来到这里时,还一切正常,待大军走完一半,山上忽然滚落无数的滚石下来,砸死砸伤了许多兵士。甘盘这时候本已通过,看见谷口出现状况,就带人冲过来,用箭士射住崖上,他亲自带兵爬上山崖,杀退了强梁。混战中,甘盘被山贼砍伤右腿,在山崖上站立不稳,滚落下来,受了重伤。但是,甘盘心系大商之大事,强忍着身体剧痛,用意志支撑着气息,回到了殷都,相武丁交代完了任务,心下意志松了,一口气上不来,死了。 “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甘相,”司马叙说完,自己“哇”一声大哭起来,“请求商王责罚,臣愿受任何处罚。” “甘相啊——”高台上的武丁悲痛欲绝,大喊一声,伤晕过去,嘴里的“啊”音拖得很长很长。侍女见了,赶紧过来为他揉搓胸口,帮他顺气。待两个侍女都忙得满头大汗时,武丁口中的那声“啊”才完,“甘相啊,你一身到死,都在为着我们大商事业着想!甘相啊,你朗格舎了武丁而去?武丁字小时候,就在你的照管下,现在你朗格留下武丁不管了呢?我的甘相啊!” “请商王节哀。”大殿上,宰出班劝道。 “请商王节哀顺便。”大臣们齐声劝说道。 “我要以太牢的礼仪安葬甘相。”情绪稳定下来的武丁说道,口气里带着恶狠狠的意思,不知道武丁在仇恨谁,也许是那几个砍伤甘盘的山贼。“史,”武丁忽然喊道,“把甘相这次贡献的龟甲记录在案,我要让中国后人晓得,甘相是我大中国的顶梁柱。” “是,臣记下了。”史出班应道。 接下来,武丁让巫师太史、祝选了一个好日子,用猪牛羊的全套太牢礼仪安葬了甘盘。甘盘死后,武丁开始亲自理政,处理朝务政事。 大殿上,有政务处理,武丁打起精神处理政务,散朝后,武丁就神情萎靡不振,成天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武丁心里明白,他在思想着甘盘临死前说的那个“说”。 显然,能让甘相记挂在心上,直到临死时候还记着的“说”,一定是个男人,是一个能让甘相铭记在心的男人,他一定很能干——武丁这样想道,但是,甘盘为什么到临死时候才说出“说”来,以前为什么没有听他说过这人,武丁就猜不透了。也许是甘盘这次出征过程中才发现“说”的;又或者,甘盘早就知道“说”了,本想等几年再举荐他来朝廷参政,没想到,甘盘这次出事摔死了;还或者……,总之有许多可能,武丁一时半会也想不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夜晚,武丁吃过晚饭后特别睏乏,哈欠连连,于是早早地就上床了,天刚黑下来。睡梦里,无屋顶看见一个人来到他面前,对他说道:“我是傅说,姓傅,名说。天下如果有能找到我的人,就知道我是贤人。”武丁仔细盯着这人看了许久,只见他,一身囚徒葛衣穿着,满手的泥土灰尘,脸上也是尘土垢面,肮脏不堪,但是面目慈祥,眉眼上挑,嘴唇紧闭,衣服实干家的模样。武丁正在仔细观看这人的面目时候,忽然这人的面向变得模糊起来,渐渐消失了,不由急了,大声问道:“你在啥子地方?我去哪里找你啊?”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轻拍着自己的身子,武丁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侍女在呼喊他醒来。 “‘傅’是辅佐的意思,‘说’是欢悦,” 武丁醒来后分析道,“天下是不是有一个人,既能辅佐我,又能让百姓欢悦呢?”思想半天,武丁一拍额头说道:“一定这样的。快去叫画师来,我要画像。” “现在是半夜呢?”侍女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武丁,待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肯定意思后,马上说道:“是。”转身就出去了。 武丁接下来完全没有了睡意,翻身坐起来,脑子里全是梦里的那个傅说。过了一会,外面有了响动,一个画师随在侍女身后进来了。武丁对他说道:“我夜来梦见一个人,你替我画下来。”画师赶紧支好画架,放上木板,在拿出来刻刀,等着武丁叙说,只听武丁说道:“这人,脸方中略长,眼睛眉毛上挑,嘴唇略厚,面相慈祥,为一个长者……”随着武丁的口述,画师木板上的人像在刻刀的“嚓嚓”声音里逐渐显现出来。武丁伸头过来细细端详一阵,说道:“这嘴好像厚了点,该再薄一点儿,眉毛调地多了,下来一些更像。”在武丁要求下,画师拿出来一块木色黄泥抹去画上相关部分,再用刻刀休正过来,刻完后,稍作修饰再拿给武丁看。 “哎呀,就是他!”武丁一见喊道,“就是他了。嗯,给画师一份烤肉,送他出去。” “是。”侍女应道,转身带着画师就走。 “对了,画师,再照样可二十份画像,明天,后天吧,送进宫来。”武丁对着画师的背影说道。 “晓得了。” 第二天早朝上,一切如常,值日官照样喊他的套话,声音响亮。 武丁呡了一口水后,坐直了腰身,说道:“昨夜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人,他说自己是一个贤人,有大能耐,我已经让画师把他画出来了,”武丁拿起长条上的木板,向下面的大臣展示上面的画像,“这就是我梦见的贤人,大家记住了。我不晓得,他在啥子地方,在做啥子,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各位大臣,或自己、或利用你们的关系发动能法定的人,一起来把这个贤人给我找出来。当然,找出贤人的人,我武丁会给他奖励的。希望大家不要怕辛苦。” “臣等不怕辛苦,一定为我王找出这位贤人来。”大殿上的混响久久不绝,“只是臣等年纪老,记性不好,怕记差了,找错了贤人。” “我已经叫画师,按照这幅人像,有画了二十幅像,明天就好了,”武丁说道,“到时候,各位大臣们都有一份,下来,你们也可以找画师找着去画,叫自己的随从出去找人。” “臣等一定尽心尽力,为商王找人。” 散朝后,各路找人大军像一张有形的大网散开来,一时间遍布中国各地,从最西边的三危到最东边的九夷地区,从北边的荤粥国到南边的云梦、鬼方,无处没有找人的人,不管是在高耸入云的华山、衡山,还是大河水面上,或者梁州的益都平原上。 人员散出去后,武丁的心思就在等着贤人的到来,但是,时间过去了几个月,这梦中贤人、甘盘口中的“说”就像泥牛入海,没有了消息。在苦想苦等了大半年后,武丁渐渐失去了信心,对他的贤人不在抱有幻想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政务天天都有,一件接一件地出现,没有了甘盘做依靠,武丁就得事事亲躬了,成天忙得不亦乐乎,也就把找贤人的心思淡忘了。 这天,朝堂上,武丁正在听取大臣们的政务述说,殿外的站殿侍卫探头进来对主管刑律的司寇说道:“司寇,有人找。” 司寇赶紧对上面的武丁请示说道:“臣出去一下?”得到武丁同意后,司寇转身出了大殿。大殿门外站着一人,身穿囚徒的葛衣,面相慈祥,眉目上挑,司寇意见似曾相识,不由愣住了,“你是……” “不认得他吗?”手下一衙役对司寇说道,“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贤人啊。” “啊!啊,对对对,就是你,就是你,”司寇猛然醒悟过来,连声说道,拉着贤人的手,返身进了大殿,对着上面的武丁,兴奋地说道:“商王啊,找到了,你的贤人找到了。” “啥子先人?”武丁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问道,细一看进来的人,猛地大声喊起来,“哎呀,可把你找到了。”武丁嘴里说着,身子就站了起来,快步跑下来,拉着来人的手,左看右看一阵,看够了,问道:“你可是说?” “是啊,罪民叫说,他们都喊我傅说。”傅说嘴里说着,脸上全是惊讶神色,明显在问武丁:“你朗格晓得我叫说?” “这就对了。”武丁长长吐出一口气,“哎呀,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说啊。” “你你,找我?”傅说完全懵逼了,不明白武丁的意思,“罪民只是一名囚犯,不认得你们啊!” “没得关系,马上就认得了。”司寇插了一句。 “设座。”武丁喊道,转身坐回到高台上自己的位置,面带微笑有看了一会下面的傅说,“我的贤人啊,请说说吧,你朗格成了囚犯?”大殿上众大臣心下跟着说一句“是呀,你朗格承德囚犯?” “你就是商王吧。”傅说对着上面的武丁抱拳行一礼,“小民在傅岩,因生活穷厄,就自卖自身,住在北海之州的圜土里,穿着粗麻布衣,带着索链,在傅岩筑城以求衣食。小民本名说,住在傅岩,大家就叫我傅说。不晓得,为啥子他们把我抓起来,送到殷都来了?” “傅岩是虞、虢之间的交通要道,”司寇出班说道,“因为涧水经常泛滥冲坏道路,需要时常发动囚犯刑徒修筑。”其实,是司寇刚才询问那个殿外等着的衙役知道的。 “傅说,我的贤人啊,现在不用去修路了,”武丁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对傅说说道,“也不会饿肚皮了,只要你愿意做我武丁的相卿,就要得了。” “我是囚徒呢,”傅说再次提醒武丁,“还让我做你的相卿吗?”?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5 “你不就是为了吃饱肚皮嘛,不算真正的囚徒。”武丁笑说道,“愿意做我的相卿吗?” “说愿意。”这次傅说感激涕零了,“臣本布衣,得天赐机缘,愿意辅佐商王,处理朝政,兴旺我大商。” “殿上各位大臣,请恭贺相卿傅说。”武丁当即拜傅说为相卿,总领朝中一切大事。 “臣等恭贺相卿,”大殿上的群臣齐声说道,转身对着一身囚徒装扮的傅说抱拳行礼,“愿意在相卿带领下,兴旺我中国。” “臣,散朝后,给相卿安排住处,”武丁说道,“相卿年纪不小了,他的府院安排在离大殿、后宫少近一些的地方吧。” “晓得了。”臣出班说道。 “既然商王拜我为相卿,傅说啥熬不得就要讨大家厌了,今后政事中,有的罪处,还往各位大臣原谅,”傅说对着身边众人行一礼,在众人随后的“好说好说”声中,说道:“首先,傅说要从整饬朝纲开始,希望大商祭祀时减少贡品,以为榜样,带动我大商的生活风气,尚节约,反浪费。第二,继续推行文字教育,提高我商人的文字认识程度。第三,减轻奴隶的劳动强度,提高奴隶们的生活水准,同时乏力发展粮食生产;还有,就是奴隶搞好和周边各方诸侯方国的关系,大家一起发展,严惩那些敢于进犯的小方国……” 傅说杂七杂八地说了一大通,只听得满殿大臣,晕头转向。但是,经过傅说的一套治国纲领的治理下,中国富强起来,国势再度复兴,一时间成为世界东方的第一强国。 4 在傅说治理这几年时间里,太子祖己也逐渐长大了,成了一个身形魁梧的小伙。 这天,又到了大商祭祀先人的时候,武丁带着太子祖己和群臣,一起走在去城中央的宗庙路上。 天上,淫雨飘飘,地上湿滑难行。这是上天在考验这群人祭祀先人的信心,不时有人滑到了,爬起来继续前行。浑身的泥浆,那是上天赐予的土地。有了土地,大商子民就有了粮食,也就不会挨饿了。然而,摔痛了身子的人只能在心底痛彻心扉,脸上却是很高兴的样子。 “这天气,阴雨绵绵,预示着成汤祖先不忘记我们大商子民……”随即“吧唧”一声,武丁只顾着说话了,一时不小心也滑倒地上,摔了个仰面八叉,嘴里不自主地喊出了一声“哎哟!” “王,朗格了?”太子赶紧俯下身子,坐在湿地上,把武丁摔晕的头放在他的腿上,“伤到哪里没得?” “伤倒是没伤着,”武丁说道,“就是头有点晕,稍微过一会就好了,”忽然意识到祖己坐在雨水里,武丁反责备祖己,“太子啊,你是我大商的储君,朗格能坐在雨水里?赶快起来。” “现在这会,是儿子为父亲尽孝道,”祖己说道,“父亲都倒在雨水里,祖己理应坐下来陪着。” “太子,真是我大商的榜样。”身边有人恭维说道,“臣等愿意代替太子,陪商王做在雨水里。”于是乎,奇景出现了,满街道地上坐满了人。 “这这,成何体统?”武丁急了,大骂着群臣,“我们今天是来祭祀祖先的,不是来街上让人看笑话的。全都给我起来!”武丁这时候,脑子清醒了一些,首先站起来了。太子祖己跟着站起身来。 “臣等知错了,愿意承担责罚。”大臣们有一窝蜂地站起来,悻悻地,摔打一下身上的雨水。 一行人彳亍慢行而来,顺序进了宗庙。 位于殷都中央的大商宗庙,也就是几间茅草屋围成的院子,院里有值守宗庙的奴仆,专门负责院内卫生,除杂草,扫落叶等。比这些人高级一点的是庙内专门看守成汤等人的牌位的,他们是后宫里年老、或色衰的侍卫侍女等,负责牌位上的除尘,打扫供着牌位的屋子的清洁卫生。 宗庙里的奴仆们知道,今天商王要带人来祭祀成汤,早早起来,把院子和屋里的卫生打扫干净,还在有尘土的院子里洒了水。好在,今天下了雨,奴们洒水不多。这时候,听到远处传过来阵阵嘈杂声,奴仆们赶紧出来,大开门,站在庙门两边,低垂着头,迎接着武丁等人。 武丁在祖己搀扶下,迈步跨过门槛,进了宗庙,径直向供奉牌位的屋子走来。武丁刚在牌位前站住,就有一双手递过来一块夏丹布做的抹布,武丁接过来,看一眼成汤那干净的、纤尘不染的牌位,心下满意地笑了,拿起来在细致地慢慢擦拭几下。这边武丁放下一个牌位,傍边一双手有拿起一个牌位递过来,武丁接过来,在擦拭。如此把二十个牌位擦拭完,每次都恰到好处,这节奏快慢正好合符心意,武丁抬头看一眼,不觉眼熟,嘴里打着哈哈,“来这里了。” “我年纪老了,不能为商王侍卫,”为武丁递牌位的是他以前去甘盘府身边带的侍卫长,“能来这里,为我们大商尽一分里,是我心底的愿望。” “好。”武丁说的很随意,“很好。” “商王,这边。”一旁的奴仆上前来,准备把武丁迎到旁边的屋里休息。 忽然天空飞来一支雉鸡,停在正燃着香火的铜鼎耳上,对着众人鸣叫三声。正等在后面准备上来擦拭牌位的众大臣,顿时目瞪口呆,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大家心底都在打鼓,腹议不断,却没有人敢说出口来,只是一个劲地僵在地上,进不是,退不是。 武丁刚退下来,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嘴张得大大的,心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不停地一张一合,好似嘴里嚼着烤肉似的。 按照,那时候的生活禁忌,祭祀的鼎耳上不得有任何活物降落,麻雀也不行,何况是一只个体较大的雉鸡。一旦有此类现象发生,就说明,当任商王有失政的地方。但是现在,武丁就在这里,大家明知道眼前景象提示武丁有失政,可是谁又有胆量说出来?只好大家一起僵在地上。 雉鸡在鼎耳上鸣叫三声,停歇一会,似乎满意了,“噗唥”一声腾空起来飞出了屋子,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大商对子民还有进步改进的地方,”不知何时,一个声音打破了静寂,大家转头看见是太子在说话,“我们要对人民好些,大家都是天的后人。经常举行祭祀,让上天时常晓得我大商是为子民着想的,少用牺牲,杜绝人牲,减少浪费,以合乎天道。”祖己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地说道。 “太子说的讨好了。”相卿傅说也开口说道,推销着自己的施政主张,“减轻奴隶的劳动强度,增加他们的口粮,增加他们活下来的机会,同时也增加了我大商的粮食产量,保障了子民的生存机会。同时,加强监管,减少殷都的粮食浪费、贪污,把节省下来的粮食供给地方子民和兵士,以增强我大商的综合国力。” 武丁本来对傅说言听计从,今天不知怎么的,雉鸡扰乱了心请,武丁不待傅说说完,就转身出了宗庙,走了,留下政大臣,相互看一阵,等反应过来,赶紧出来跟上武丁的步子,也走了。 祖己和傅说大眼瞪小眼一阵,对宗庙的看守低声交代一番后,也出来走了。 尽管武丁在宗庙给了傅说等人难堪,但心底还是认同他那一套施政纲领的,因此在接下来的政务中,还是傅说在执政,大商的国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 当然,大商强盛了,作为大商的当家人,武丁心里也很高兴,“雉鸣宗庙”的那件小事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成天都笑呵呵地,见了谁,哪怕是身边的侍女、侍卫,武丁也笑面相对。 “王。”看见武丁漫步度过来,手抱着被褥的侍女小声打着招呼。一个侍女在低头撤换着,听见声音抬起头来,对着屋顶笑了一下,手上没停。 “朗格,要拿出去洗吗?”武丁微笑着。 “今天不洗。”侍女说道,“这些是前两天新换的,今天,外面太阳好,拿出去晒晒,杀杀虫子。” “朗格!这里面有虫子吗?我看看,唱的啥子样子?”武丁说着就低下头来要看。 “这些虫子是看不见的,小得很。”侍女说道,“但是,它可是要咬人的,被它咬后,身上就是一个红疙瘩,还有点痛呢。”侍女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胳膊上有一个红疙瘩,指着说道:“就是这样的。” “哦,这个我也有。”武丁也挽起自己的袖子,说道,“来,我帮你们抱出去,晒起来。晒死它们。”说着手就伸过来,要接过被褥。 “要不得,”侍女赶紧说道,“要不得。这事我们奴仆干的活,你是王,朗格能做呢?要不得,要不得。”侍女抱紧了怀里的被褥,不敢松手。 “哟,这景象朗格这么熟呢?”随着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妇阱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哦,想起来了,这不是小两口在修恩爱吗?对不起啊,我是不是打扰你俩了?我走,你俩继续。”妇阱嘴里说着,眼睛笑得成一条缝,脚下却不动。 “夫人,你朗格笑话我们干活的奴仆呢?”侍女脸上猛一下子红了,低声说道,“王,想帮我们出去晒被褥呢。”正低头撤换的侍女则低着头笑得花枝乱颤。 “对对,我就是想帮他们一下。”武丁好似找到了借口,赶紧开脱,“这上面有虫子,你看我的膀子都让虫子咬红了。”武丁撸起自己的袖子就让妇阱看。 “我看,朗格不像呢,”妇阱瞟一眼武丁胳膊,笑说道,一指侍女,“朗格像是你俩打闹中,让她给揪的?” “夫人可不能乱开玩笑!”侍女急了,“他是商王,我是奴仆,哪敢揪商王?就是夫人借我一百个胆子,奴仆也是不敢的。” “别急嘛,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妇阱对侍女说完,立马换了脸色,严肃地对武丁说道:“你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你有完没完?”这次武丁也急了,“不是解释清楚了吗?” “哎呀,看把你急的。”妇阱笑了,“我是要说另外的事情,你过来一下。不要耽误侍女干活。” “哦。”武丁悻悻地跟着妇阱出了屋子,来到另一间屋里,嬉皮笑脸的,“夫人,有啥子事啊?” “我的王啊,人都有生老病死的过程,许多上了年纪的老人,生活不能自理,”看着武丁,妇阱慢慢地说道,“现在,我们大商已经走上富裕道路,国力强盛了,王啊,你是不是该解决一下这些老人的生活问题?” “夫人说得这个问题,还是个新问题,我还没想过呢,”武丁看向妇阱,“夫人既然说到这事,心里肯定已经有了想法,何不说出来,我俩一起解决呢?” “哪个跟你‘我俩’?”妇阱忽然抢说道,“你和呢侍女才是‘你俩’呢。” “夫人,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尽说那些让人生气的话了,”武丁低声哀求说道,“我们说正事。” “我想啊,不是有许多年来丧失劳动力的老人,生活有困难吗?”妇阱一脸严肃地说说起来正事,“我大商现在也富了,我们何不建一个专门机构,把这些老人集中收起来,让他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打发时间,同时挣一点收入,养活自己。更多的呢,当然是不够的,就得你拿出来一点,补贴他们的生活之需。” “你的意思,我晓得了,”武丁说道,“就是要城里一个养老机构,让大商养活他们。也行,他们年轻时候,也为我大商付出了一辈子,老了,大商该养他们。嗯,这事,你就来负责做吧,要啥子,跟我说就是了。我俩老夫妻也好时常在一起说说悄悄话,好久没有那个了,我想和夫人那个呢。” “哪个?”妇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武丁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假慎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老夫老妻了,还说这种话,让那屋里的侍女听见了,我看你朗格见她们的面?”?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6 “我也想跟她们那个呢。”武丁笑嘻嘻的。 “你敢!”妇阱一声断喝响起,就有了“哎哟,松手,耳朵掉了”的叫苦声,当然是武丁在叫。 次日早朝上,武丁就把“大商养老院”的事情对大臣说了,得到大臣们的一致同意。看一眼下面,武丁满意地笑了,“养老院先在殷都实行起来,看一下效果,要是好呢,就在我中国全天下实行。宰,你统计一下,在殷四十以上的人有好多,不管男女。臣,你先选一处院子,看那里合适,尽量选在城里啊。啬呢,你先准备十石粮食,做养老院的启动只用……” 在武丁的主动配合下,大商养老院很快开起来了,在殷的中心地带,一处的院落里,一群四十以上的老头老太们在一排排茅草屋里,衣食无忧地生活着,白天,他们在天气好的日子里,经常聚集在院落里浆洗缝补衣服,洗米洗菜煮饭,更多的人则坐在石杌子上谈天说地。养老院分左学、右学,做学是普通子民,游学则是官宦人家的,条件当然也好一点。妇阱管理着这些人的衣食住行,忙得成天笑呵呵的,很有成就感,还时不时地,请武丁来观察养老院,让里面的老人们体会到大商对他们的关心和关怀。武丁也愿意来这里做这些,毕竟面子工程做都做了,对他也有利。 在经营养老院过程中,妇阱体会到了乐趣。因为她自己就是奴隶出身,机缘巧合,在武丁落难时结识了他,进了后宫。但是妇阱骨子里爱劳动的天性没有改变,管理养老院激活了她的这种天性,让她在后宫坐不住了。 这天,饭后无事,两人摆龙门阵说得没话时候,妇阱对武丁说道:“我的商王啊,我想啥子时候到我小时候的乡下去看看我的妈妈他们,我出来这么久了,也不晓得他们过得朗格样了。” “要得啊,去吧。”武丁没当回事,随口说道,“说实话,也该回去看一下二老了。走的时候,待一辆牛车去吧,也显得我王家人的体面。” “还是商王体贴老婆。”妇阱幸福得把头埋在武丁胸口上。 几天后,在乡间的一条小路上,一位贵妇人稳稳坐在牛车上,欣赏着她熟悉的田园风光。在他左边,是驾车的御者,由她的侍卫兼任,两个侍女坐在她的身后,怀抱着他这次下乡来要穿的衣裳。在御者的另一边,是她的另一位侍卫,在目光左右前后扫视着,一方任何的意外发生。 拉车的两条黄牛则不急不忙地走着,慢条斯理的,还时不时抽空啃一口路边的嫩草,充实一下胃里那因拉车空出来的一点点空间。 妇阱头戴着秸秆编制的草帽,遮挡着天上那炙热的太阳,心情愉悦地看着这些阔别十多年的庄稼田地,和那些在地埂上忙碌着的人们。但是,看着这些人,妇阱找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他们都向妇阱投过来好奇目光。看了一阵后,他们有弯下腰,做他们的事,除草、翻地,放鸭,远处院落里不时传出来圈养的猪牛嚎叫声音。 “他们好像不认得你呢。”身后的侍女小声说道。 “不时好像,是真的认不得我。”妇阱说道,“我离开这里十三年了,好多和我一样年纪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几个,也快动不了了,在田地里忙着的这些人,都小我好多岁呢,当然认不得啊。” “那我下去问一下,”一个年轻的侍女说道,“也好让你的爸爸妈妈早点高兴高兴。”侍女见妇阱不反对,就跳下牛车,走向最近的几个人。 妇阱则心情有些沉重,也许爸妈他们都不在了。想着父母,妇阱不自觉地抹起了眼泪。 “夫人,我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你的爸妈,”正在妇阱情绪低落时候,侍女回来了,“他们说了,你的爸妈都死了好几年了,说是你走后没几年,就死了。”看见红着眼睛的妇阱,侍女的声音滴下来,“他们还说,你爸妈坟头上的青草都好高好高的。” “晓得了。”妇阱说道,“我那个弟弟还在吗?” “你还有个弟弟啊?”侍女惊奇了,“都没得人说呢。那我再去问一下。” “不用了,上车吧,”妇阱说道,“坐车去就要得了。”侍女上车来,牛车又启动了。 又走了一个时辰,牛车进了一个更加熟悉的庭院,妇阱一眼就认得那间自己小时候住的房子,只是房子更加破烂,四面透风,好像住不得人了。想到父母已经不在了,妇阱的眼泪就不由自己地流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流,喉咙间不自觉地有了哽咽声。看到妇阱无声地哭了,两个侍女跟着抹泪,侍卫也心情低沉,跳下车默默站在地上。 “好了,我们进去。”心情稳定了,妇阱跳下来,向以前住的房子走去。来到门前,顺手一推,虚掩着的门应收脱落,掉在地上,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鼻来,呛得两个侍女急忙一手掩住鼻子,闭上了嘴。可是转眼看见,妇阱那一脸的专注神情,以及淡定的侍卫,侍女们赶忙放下了手,跟在妇阱身后站着。 “爸爸,妈,女子回来了。”妇阱冲屋里喊道,然而没人回应她,只有偶尔过墙来的微风吹拂她脸颊,像小时候妈妈抚摸的手。“弟弟,接回来了,你在哪里,朗格不出来接姐姐?”这时候妇阱的眼泪像开闸龙头,“哗哗”直淌。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了声音。 “阱女子,回来了?”听声音,妇阱知道是嬢嬢的,“你妈老汉都死了,你刚走的那两年就死了。你的弟弟,也二十了,跟着族长走了。”族长就是以前接武丁的那个里长,现在是族长了。 “族长带他去哪里了?”妇阱转身回来,面对嬢嬢,问道,“他带弟弟去爪子?” “你不晓得,我们阱国现在有大FA烦了,哎。”嬢嬢叹息一声,“以前,我们阱国有甘盘在朝中,得了王的许多好处,可是,这好处也不好消化啊,结果惹来了现在的DAFA烦。你的弟弟和族长他们去跟龙方解决麻烦去了。” “朗格又撤出来龙方了?”妇阱疑惑了,“这到底是朗格回事啊?” “这件事情,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嬢嬢说道,“等会等你姑父回来了,让他给你说吧。对了,你们家里已经住不成人了,不如到我们家去住两天吧。” “谢谢嬢嬢。”妇阱同意了。自家的房子墙壁四面漏风,晚上都能看见天上的星星月亮,如果遇到发大水,一冲就会垮的,确实不能住人了。“可是,我们有五个人呢,你家里挤得下吗?” “哎呀,奴隶的家里,你还不晓得吗?再多的人,挤一下就要得了,”嬢嬢刚说完,就感到为难了,“对了,他们四个人不是奴隶啊,我那房子还住不得他们,这可朗格做?” “夫人都住得,我们也住得。”侍卫说道。 “哦对了,阱女子,你现在是夫人,可住不得我们奴隶的房子。”嬢嬢仗着大嘴,惊讶得半天合不拢,“这可朗格做?” “哎呀,嬢嬢啊,我还不知奴隶出生,有啥子住不得的。”妇阱说道,“哪来那么多的讲究?我们就在你家里挤。” 进了嬢嬢的房子,比弟弟家的稍好一些,但还是四面漏风,天上下大雨,屋里下小雨,不过好在可以遮挡一些隐私,能住人了。几人刚在屋里安顿下来,拴黄牛在外面吃草,姑父就回来了。 “是阱女子带来的人,”看到姑父看着这边发愣,嬢嬢吼道,“傻站在哪里爪子?不认得自己的家呐,呆脑壳。” “姑父。”妇阱叫道。 “阱女子啊,你不是去了殷吗,朗格回来了?”姑父随意说道,脸上有了笑容。 “人家走了就不能回来呐。”嬢嬢呵斥着姑父,“别说那些废话,你跟阱女子说说,她弟弟他们去龙方的事。” “这事是听他们说的,”姑父说道,“他们说,以前我们有老族长的关系,商王给了我们许多的优惠政策——我也不晓得啥子是优惠?——他们说就是好处,我们阱国比周边诸侯发展得好一些,结果南边的龙方眼红了。现在,老族长死了,商王不给我们撑腰了,龙方就隔三差五地来抢我们。前几年,我们和龙方打了几仗,都是小打小闹,我们都赢了,这次龙方又来了,听他们说,怕是要打一次大的了,要把问题彻底解决了。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要问国里管事的。” “姑父,你带我去族里找一下管事的吧。”妇阱央求道。 “要得嘛。”姑父带着妇阱来了族长的院子,侍女、侍卫跟在她身后。 族长的院子很大,四周都有一排房子,堂屋在打门的正对面中间,很大,里面可以坐二三十个人,一起议事。看着进来一群人,一个老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人群。 “管事,我是阱女子,刚从殷都回来,”妇阱对管事说道,“听说我们阱国真该和龙方打仗,是这样子的吗?” “是阱女子啊!”管事惊讶了,回过神说道:“是的,族长带着人下去了,有派人传回来消息说,要我们再派人去,看样子,前方情况紧急啊。我们这里正在召集三十以下的年轻人,准备下去支援。”说着话,院子里就起了热闹,涌进来一大群人,二三十个。 “就召集到三十四人,难得二十五,女的九个。”一个年轻人在管事耳边低声说道。 “就这几个,怕是不得行哦,”管事看一眼进来的人群,脸上有了忧虑,“也罢,略胜于没得。” “管事,我这儿有五个人呢,”妇阱说道,“人虽少,总比没得好吧。” “你可是从殷回来的人哦。”管事犹豫了。 “自己的国和别人打仗,我不晓得也就算了,我既然晓得了,朗格能坐视不管呢?”妇阱说道,大义禀然,“就算我们死了,商王也不会怪族长的。”妇阱转身问侍卫、侍女,“你们不会怕死吧?” “跟随在妇人身边的,哪有怕死的人?”侍女、侍卫一起说道,“妇人走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夫人需要我们做啥子,我们就做啥子,生死有命,不怪任何人。” “好,这才像我们大商的人!”夫人说完转身对管事说道:“希望管事允许我们五人随大伙一起征讨无法的龙方。” “嗯,好吧。”管事头同意了,“看到我阱国一批一批的年轻人,逼迫走上战场,我老头也想去了,那怕战死在疆场上,也在所不惜。” “欸,你就算了吧,”一个年轻人说道,“一个五十多的老头上阵,我们还得找个人来照看你。” “是,人老了,干啥子都是负担,只能在国里替大家守家了。”管事说完,一扫颓废神情,大声冲年轻人说道:“我们阱国没得孬种,请大伙儿替老头多杀两个龙方,老头在这里谢谢大家。”管事说着对着大伙抱拳一礼,“从现在起,就请阱女子,带领大家上前线。谢谢阱女子。”管事又对妇阱行一礼。 “好说。”妇阱向管事行礼,转身对大伙说道:“既然管事让我带队,大伙就要听从妇阱的命令,让进就进,让退就退,违令者斩!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大伙齐声应道。 妇阱把自己带来的牛车留在族长院里,交代给管事找人照顾,就带领四十人,日夜兼程,赶赴龙方来了。在路并非一日,这天大家都疲惫不堪,族长派回来的年轻人来到妇阱面前,说道:“前面翻过两座山,就是我们族长他们驻扎的地方了,我来时候,族长他们在和龙方激战,双方都有死伤,后来的结果就不晓得朗了。” “大家禁止说话,吃点烤饼,加快脚步,悄声前进。”妇阱说完,自己拿出腰间的饼子啃起来,脚下的步子快了许多。大家跟进照做。?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7 小半个时辰后,天色黑下来。妇阱来到山梁上,招呼众人隐藏起来,仔细观察着山坡下面的情况。只见山下两队阵营安静无声,营里有火光闪现,像在烧水。过一会,有低声的人声传过来,妇阱分辨出来了,是南蛮口音,非阱地人说话,为龙方的人。 “你悄悄下去,跟国君说……”妇阱对族长派回来带路的年轻人低声说了几句,年轻人一人就起身悄悄摸下去了。暗色里看见那年轻人快进国君的军营时,妇阱也带着人快速下山来,埋伏在龙方的营外。等龙方的营里安静下来,渐渐入睡后,妇阱等人一跃而起,突兀地杀入龙方军营,见人就杀,无论男女老幼。 龙方本与阱国战过几场,双方互有胜负,现在大家都僵持在这山坳里快十天了,都在等着自己后方的支援。今夜,没想到一支人马忽然杀进来,打了龙方措手不及,亏不及防,死了一些兵士后,剩下的人都跑出营地,溃散了。观察一阵后,发现攻进来的是小股敌人,龙方首领气得跳了起来,大骂道:“妈的,都给老子回来,再跑,老子先杀了他!” 刚逃出去的几个人赶忙又跑回来,在首领吆喝下,围攻着妇阱一方。而另一些狡诈的,则躲进山野间的草丛中,偷懒睡觉,对这边的激战不理睬。 妇阱等人招到对方反攻,被围在山坳里。忽然,有人在吆喝喊道:“都给老子杀了这几个阱娃子,回去有赏。没婆娘的,发一个婆娘,有婆娘的,发四个贝壳。都给老子……” 妇阱看见吆喝的头人,抽出随身的箭矢,拉满弓,“嗖”一声,箭矢飞出,插进那喊话人的喉咙,“噗”,箭矢对穿,挂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结果,那句“都给老子杀”的话也没有喊完,他的尸体就倒在地上了。“头人死了。”不知随一声大喊,龙方刚聚集起来的兵士又散了,四下奔逃。 “不准逃走一个,都给我杀了!”妇阱一身大吼,自身急速冲进龙方兵士群里,斩杀着敌人。阱国兵士见了,也奋不顾身,追杀着没有抵抗力的敌人。 这时候,刚逃出去的那帮龙方兵士返回来了,他们前去的路上遇到了杀神——国君带领阱国兵士的拦截,没了去路。龙方在前后双方的夹击下,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战场很快安静下来,妇阱过来与国君汇合,两个侍卫和侍女跟随在她身后。 “幸亏夫人带了重兵回来支援,不然,我们就……”国君拉着妇阱的手说道,激动不已,“因为我们双方都战到极限了,都等着后方的支援。请接收我们阱人的感谢。”国君说着就要对妇阱抱拳行礼。 “国君千万不要……哎哟……”妇阱本意要拦住国君,不要对她行礼,但是忽然嘴里喊出来一声“哎哟”,人就跟着倒在地上了,身上揷着一支箭矢。她的侍卫转眼一看,箭矢射过来的方向上,有一个黑影在飞快向前奔跑,随即投掷出了瘦得骨刀。这大刀在空中飞出去,发出一阵“唔”的鸣叫声音,砍中那奔跑的黑影。 “夫人,夫人!”侍女急忙蹲下来,只见妇阱腰间的箭士贯穿了她的腰身,不禁大胜喊道。“你朗格了?呜呜呜,夫人。” “我,不,行了,”妇阱嘴角流着血沫,说话声音很低,“侍女,把我的,尸身带回去,我要和他藏在,一起,起……”妇阱话没说完,头就歪在一边,死在了侍女怀里。 “阱女子啊,你为了我们阱国,死了,让我朗格回去跟商王交代哟?”国君真是无语了,站起来对身边的阱兵恶狠狠地说道:“见了龙方的人,不管是哪个,都给老子往死里杀,老子要灭了他的国,给阱女子报仇!” 侍卫、侍女过来对国君说道:“夫人已经死了,龙方也战败了,我们就不随国君前去灭国,要带夫人的尸身回殷。还请国君准许。” “阱国这次胜利,是阱女子为我们阱国带来的,我代表阱国人感谢阱女子,和你们的支援,”国君悲痛欲绝,“请四位壮士,带去我阱人对商王的感谢,感谢他派了阱女子来支援。谢谢。” 侍卫、侍女带着妇阱的尸体连夜向殷都赶回来。 在随后的追击绞杀中,阱国国君带着他的兵士对龙方展开了无情的绞杀,进入龙方国都,收缴了龙方的财产,获得大批龟甲、兽骨,和其他一些物品。 5 妇阱走后没两天,武丁就很想念她了,真是日思夜想到难以入眠,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管是闭上眼睛,还是睁着眼睛,面前都是妇阱的影子,或可爱或憎怒,或呡嘴或翘唇,总之都是让武丁十分熟悉、想念的面容。 “王,还没有睡啊?”服侍他的侍女听见这边的动静,低声问道,“要不要水喝?” “嗯。”武丁懒得开口说话,坐起来,仰躺在床上。侍女起来送过来温温的凉开水,武丁接来,喝一口,侍女把水豆放在离武丁几步远的长条上。武丁下床来,在屋里漫步。 “阱啊,你啥子时候回来哦?”武丁嘴里低声自语问道,“你可晓得我在想你吗?想你得很,非常想念,真的,哪个儿哄你。”走几步又坐在床上,闲坐着,不言语。 “王,睡嘛,都半夜子时了,”侍女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明天还要理政。” “是啊,明天还要上朝。”武丁自语说道,把腿放到床上,躺下来强行闭上了眼睛。不知觉中,一阵睏意袭来,武丁睡过去了。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大亮,抬头望外面休闲屋里一望,长条上放着的饭豆上面正冒着一股淡淡的热气,武丁赶忙起身,穿上衣服。外屋的侍女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进来服侍,递衣递腰带递鞋子,把武丁扎在腰带里面的衣服理直。“今天朗格不喊我呢?”武丁问侍女。 “王昨夜睡得太晚了,”侍女说道,“想让王今天精力充沛一些。” “这样子要不得哦,你这是在害我。”武丁笑说道,“下不为例。” “晓得了。” 早朝上,武丁处理完政务,散朝下来,留住一人,“祝,你留下,为我占卜一下。” “是。”祝跟着武丁来了后宫,进宫门后,小心问道:“敢问商王,今天卜啥子?” “夫人妇阱走了好几天了,”武丁进宫来坐下,“你占一下,她的行程朗格样?是忙是闲?” “是。”祝应道,不转身对一边的随从说道:“摆件。”说完自坐于一长条前。随从随即占卜用具——小圈、木板和小刀,放在祝手边,祝随手抓起或一件或两件,捂在手心一阵乱摇,在向上抛起来,在仔细看小圈在长条上的落向,然后在木板上刻一划,在抓着小圈,摇动,抛弃,刻划。这个过程持续了许久,祝才住手,盯着木板看了一会,说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仂,以象闰,五岁再闰,故再仂而后挂……忙。没休闲时间。” 随从赶紧拿出龟甲刻下卜辞:王占告,阱忙 “忙?”武丁不解了,“夫人就回乡去看一下她的父母,有啥子忙的?”于是对祝说道:“再占,忙啥子?” “是。”祝应道,有重复上面那一道程序,等占卜忙完,仔细观察了一阵,说道:“战。”刚说完,就觉得不对,自语道“朗格会是去打仗了?” “啥子?!打仗去了!”武丁吃惊了,“这不是胡扯吗?你到底占的对不对哦?夫人朗格会去打仗呢?跟那个打仗?” “这个,这个,”祝一时无语了,“五也不晓得了,不过,我的占卜是没有出过错误的,肯定是对的,没有错,是去打仗了……但是,但是,和哪个打呢?” “对啊,既然是打仗,夫人和哪个打仗去了?”武丁跟着问道。 “这个,卜不出来了。”祝无奈地说道。 “那夫人是吉是凶?”武丁问道,“打赢了还是输了?” “待我再为王占卜两卦。”祝说完,就是好一阵忙碌,身边的人包括武丁,都全神贯注地看着祝的手,等着他嘴里说出来的卜辞。然而,待一阵忙碌后祝脸上的神情却紧张了,嘴里说着“不可能啊”,手上跟着又是一阵忙碌,随后,脸上有了轻松神情,说道:“赢了,可是,又大凶。”说完,连祝自己都不可解了,“朗格会这样呢?” 一边的随从赶紧在摸出的龟甲上刻下:王占告,阱亡。刻完,又摸出一片龟甲,刻道:阱赢 听见妇阱死了,武丁顿时茫然四顾,黯然神伤,不言语了。祝知道,这时候的武丁,心里在流血,于是带着随从悄悄出了后宫,走了。 侍女、侍卫们都远远站着,等着武丁的召唤。 过了几天,武丁不死心,有把祝招来后宫,为他再次占卜,还是问妇阱的生死,这次妇阱打仗的输赢都顾不上问了,结果还是“阱死”。这下,武丁死心了,相信妇阱真的逃不过,是死了。 尽管情绪低迷,但是朝政不能荒废,武丁强打起精神,料理着政务。早朝上,多数时间是,群臣在说,武丁在听,却没有发表自己的见解。群臣都了解武丁,大家各自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朝政也还处理得井然有序。 这天,武丁正在朝堂上高坐着,殿外的站殿侍卫探头进来说道:“今有随妇阱前去探亲的侍卫、侍女回来,请求进殿面见商王。” “夫人回来了!”忽然听见门外矢韦说到“妇阱”儿子,武丁激动得站了起来,忘记了前面祝占卜的“阱死”,“赶快放进来!” “商王啊,夫人她,她……”武丁的声音刚落下,殿门口就传进来哭声,是侍女在哭泣,悲痛欲绝,嚎啕大哭那种,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夫人他去了啊——”侍女进殿来,哭倒在地上,声音哽咽,“商王啊,要给夫人报仇啊。”后面的侍卫跟着进来,站在地上。 在侍女的哭喊声音,高台上也忙开了。武丁听见妇阱真的死了,心里的长久思念猛然没了着落,人就在瞬间晕过去,倒在了面前的长条上。相卿傅说赶紧过来扶起武丁,坐在他的位置上,一边服侍的侍女也过来忙碌,掐人中。总之,高台上乱了,下面朝堂上的朝会进行不下去了。 在侍女一番忙碌后,武丁喉咙间“嗬”地低声响了,人也慢慢醒过来,恢复了知觉。 “夫人在哪里?”武丁睁开眼睛,低声问道,“我要去见见她。” “送回了后宫。”下面哭昏的侍女在武丁醒来时,也醒过来了,回道。 侍女扶着武丁下来高台,有人拉来牛车,武丁等人坐上去,回后宫去了。满殿的大臣散朝了,有自己回府的,也有好奇心重的,随在武丁的牛车后面,朝着后宫来了。 后宫里,早闹翻天了,哭泣的,抢救人的,找东西物件的,满后宫都是人影在跑动。宫门外,高挑起一块白布,在风里随风飘动。 牛车来到宫外,武丁远远地看见那飘动的白布,就迫不及待地跳下来,朝宫里疾步走来。两边的侍女赶紧快上几步,跟上武丁的步子。 “夫人啊……”扑到摆放着妇阱尸体的长条前,看着妇阱那安详熟睡的面容,武丁一句话都没有喊完,就又哭昏过去了。?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8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丁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身子,睁开眼睛一看,是太子祖己。看见太子自己,武丁又想到妇阱,低声哭道:“娃儿啊,你的妈妈走了,我的夫人死了啊。” “爸爸是我大商的王,我大商的子民都等着商王带领他们走向辉煌呢,”祖己急忙安慰武丁说道,“商王不可为了妈妈一个人,哭坏了自己的身子啊。”祖己要武丁宽心,他自己也哽咽得不行。 “娃儿啊,你说的那些,爸爸都晓得,”武丁顺过来了气息,话能说得完整了,“可是,我首先是你的爸爸,是你妈妈的男人,然后才是商王啊。” 侍女这时候送过来一豆水,祖己接过来,端到武丁嘴边,喂他喝水,“爸爸,我晓得。喝口水吧。”祖己自己也泪眼汪汪的。武丁抬起头来,喝了一大口。“我晓得,爸爸对我妈妈的感情很深,十分爱妈妈的,不然,是不会为了我妈妈,爸爸哭混过去几次。” “娃儿啊,你是最了解爸爸的,”武丁的话哭音十足,非常低沉, “爸爸这辈子只爱了你妈妈一个女人,为了表示对她的爱,娃儿你一生下来,我就封你作了太子,我要让你将来继承爸爸的王位。但是,是,你妈妈却……留下我这苦命痴情的男人,独自走了。太子啊,爸爸的娃儿,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俩相依为命了,呜呜呜。”武丁说着又悲鸣起来。 “我晓得,爸爸,以后只有娃儿和爸爸相依为命了。”祖己说道,“爸爸啊,为了表示我们对妈妈的爱,我们可以给妈妈随葬一支大鼎,让今后的中国人都晓得爸爸和妈妈之间的爱情。” “这事情,太子自己去安排就是了,”武丁说道,“爸爸准了,越大越好,爸爸也想让今后的中国人晓得,爸爸与妈妈间的爱情的持久神情,和伟大。” “爸爸放心,娃儿一定做好这事的。” 几天后的早场,值日官喊完套话,臣就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昨晚,阱国国君派人送来了大量龟甲和牛骨,臣已经收藏入库了。来人说,那是妇阱的战利品,他们代替妇阱送来贡献的。”臣停了一阵,摸出一块小木板,看一眼说道:“臣后来细数了一下,有龟甲一百片,兽肩胛骨五十纯,臣让经手的卜官记录在案了,‘妇阱三十,争’、‘妇阱三十,宾’、‘妇阱四十,壳’、‘妇阱示百,壳’,卜官有三个,是争、宾、壳记录了两次。” “哇塞,贡品这么多啊!”大殿上全是惊呼声,“我等大臣,没人贡献的,才是几片龟甲。” “是啊,我上次也才贡献了十纯牛骨,简直没法和妇阱比了。” “王的女人,岂是你们大臣能比的?”听着殿上大臣的惊叹,武丁心底有了一丝自豪,暗自发誓道,我要把我女人的葬礼办的隆重些,比他们以往的任何人的葬礼都隆重。 慢慢地,武丁接受了妇阱的死,人们谈论妇阱的死不再是禁忌。 这天,太子祖己为纪念母亲妇阱专门铸造的大鼎完工了,早朝上,出班对武丁说道:“商王,祖己为妇阱组造的大鼎,已经铸造完成,是一鼎青铜鼎,鼎高四尺,口长三尺半,口宽量尺板,重一千七百余斤,鼎内腹壁上,刻有铭文,一纪念商王与妇阱之间的相遇故事。请商王前去检验。” “好,还是太子懂事,晓得王对妇阱的感情之深,”武丁赞叹道,“这事做得好,好!” 群臣听完祖己的叙述,在心里想象着青铜鼎的巨大,感觉有无限的震撼。只听武丁说“散朝后,各位大臣,随本王前去,参观纪念妇阱的青铜鼎”,大臣们随即齐声答道:“是。” 这间青铜器作坊,原来本是兵部铸造大幸兵器、战车配件的,祖己让它们停下了所有工作,集中力量铸造了这鼎青铜鼎。当武丁带着大臣走进作坊,面对眼前耸立的大鼎时,全都目瞪口呆了,视野里全是青铜鼎,没有其他任何物件。 “哇!好大!”半天终于有人惊叹出来一句。 “真宽!” “这朗格搬到墓地去哦?” 面对这些惊叹,太子祖己问得是另一句话,“商王,这鼎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武丁惊魂稍定,回答说道,“太能表达本王对夫人妇阱的思念了,满意。” “那么,请商王为这青铜鼎去一个名字吧。”祖己进步说道。 “这鼎啊,是太子为他的妈妈,妇阱特意铸造的,主要表达的是,对妇阱的思念之情,”武丁说道,“今年是啥子年?是戊庚,就叫后母戊鼎吧,对,后母戊鼎。” “好。”群臣大声叫道。 三千年后的公元1939年,在很暗安阳出土了这鼎“后母戊鼎”,用后世的度量衡测量后,得出后母戊鼎的具体数据和描述,为了让人们对后母戊鼎有具体形象的概念,附录如下: 商后母戊鼎高133cm、口长110cm、口宽79cm,重832.84kg;器厚立耳,折沿,腹部呈长方形,下承四柱足。器腹四转角、上下缘中部、足上部均置扉棱。以云雷纹为地,器耳上饰一列浮雕式鱼纹,耳外侧饰浮雕式双虎食人首纹,腹部周缘饰饕餮纹,柱足上部饰浮雕式饕餮纹,下部饰两周凸弦纹。器腹部内壁铸铭“后母戊",是商王母亲的庙号。“商后母戊鼎器身与四足为整体铸造,鼎耳则是在鼎身铸成之后再装范浇铸而成。铸造此鼎,所需金属原料超过1000kg。(资料来自互联网) 6 武丁用太牢最高规格葬了妇阱后,开始追查妇阱的死因。大殿上,跟随妇阱探亲的两个侍卫,胆颤心惊地站在地上,双腿打着颤,不能自己。 “我派你两个去保护妇阱,你两个倒好,把我的夫人给‘保护’死了!”武丁说起妇阱的事,就气得直吹胡子,“你们说,我该朗格处罚你们?” “商王啊,你不晓得,夫人将军不畏险阻,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跟随妇阱保护她的侍卫泪眼婆娑,深情地讲述着,“当时我们只有四十个人,夫人带着我们一下子就冲进了龙方的阵营里,和龙方的兵士激战在一起。当时那个场面,商王啊,你不晓得,那是多么的激烈,几十倍的敌人一窝蜂地围上来,把我们四十人围在中心。夫人带着我们左冲右突,斩杀着敌人,带动敌人冲击,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后来,夫人与阱国国君的主力合股,不一会就杀败了龙方,那是何等的激烈啊!我一辈子从没见过的激烈。后来,在打扫战场时候,一个未死透的敌人在我们都没有注意时候,向夫人射来了致命的一箭……” “不要说这些,我们都晓得了。”武丁打断了侍卫的叙述,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脸上的煞气隐起来了,“听说还是你掷出手里的大斧,斩杀了那个敌人,但是,这些有用吗,夫人还不是死了?你说吧,朗格处罚你们?不要商说那些没用的。” “我两个没有尽到保护好夫人的责任,”侍卫说道,“愿意承担商王的任何处罚,绝不皱一下眉毛。” “这样吧,”武丁用的是商量口气,“我也不杀你们两人了,你们去替我武丁为夫人守庙,朗格样,愿意去吗?” “商王罚我俩去守庙,我们愿意。”两个侍卫齐声说道,心底却说,我们不愿意,又能朗格样,能由得我们自己决定吗? “那去吧,去殷中央的宗庙里,为夫人守庙。” 武丁话音落下,两个侍卫就出了大殿,在其他侍卫押送下,来了宗庙,为妇阱守庙。 发落完两个失职的侍卫后,武丁盯着下面的大臣看了一阵,忽然喊道:“啬。” “臣在。”啬赶紧出班应道。 “这些年来,有哪些地方的诸侯方国贡献了贡品、贡粮?”武丁问道,“有哪些长时间没有来殷贡献了?其中字长的有几年了?都说来大家听听。” “献了贡品的诸侯方国不少,基本上大多数都履行来哦他们的职责,”啬说道,掏出随身的小木板看一眼,“但是也有不少的诸侯方国,尤其是方国,没有来贡献贡品、贡粮,比如贡方、朔方、龙方和土方,比如夷方、巴方、蜀、虎方及凳方,比如鬼方、氐方和羌方,还比如大彭、矢韦和荆蛮,等等。其中的贡方上次被甘盘和司马带兵去剿灭了,龙方这次被夫人协助阱国剿灭了,其他的诸侯方国,都有三、五年时间没来我们殷都觐见了,大彭、矢韦也缺了两年的贡献了。这其中的原因,有许多,有各种各样的不同……” “好了,原因就不要说了,总之没来我殷都觐见,就是他们的不对。”武丁说道,转向司马,问道:“司马,我大商的兵将、兵器,朗格样?能不能打一仗?” “启禀商王,自从我大商实行甲骨文和相卿傅说的政策以来,国力大增,”司马出班说道,“再加上青铜兵器的使用,不要说打一仗,就是同时开战两个、三个诸侯国都不成问题,完全能够打赢,灭了他们。” “好!我要得就是你司马的肯定。”武丁大喊一声,忽然又朝啬喊道:“啬。” “在。”啬出班应道。 “你府院里的粮食,能不能支持两千人的兵士开战一年?”武丁问道。 “可以。”啬对道,“没得一点问题。” “司马,你就在刚才啬说到的那些长久不来殷都觐见的做不好方国里,选出五、六家来,”武丁对司马说道,“准备剿灭他们,让天下的诸侯方国晓得,得罪我们大商,是没得好果子吃的。” “是!”司马的有力应声回响在大殿上空。 ……… 一只大军行进在长满野草的原野上,逶迤几里路长,前见不到头,后看不见尾,行军途中,只有战车“辘辘”车轮碾过路面砂石的声音,和偶尔黄牛撒欢的“哞哞”叫声,再有,就是原野上被大军经过惊起来的鸟儿窜上天空“噗楞楞”的飞翔声音,除此外,连兵士走路的踏步声音都听不到,大家都屏声静气地在行军赶路。 战车上的武丁也疲乏了,闭着眼睛在打盹。作为商王,亲率大军远征诸侯方国,连日赶路,其艰辛,不言而喻。 “今天的目标是哪个?”武丁脸上尘土垢面,闭着眼睛问道。几个月来,武丁的生活都是在战车上度过的,对军旅生活早没了新鲜感,只想闭目养一会神。 这几个月来,这支大军剿灭了不少小的方国,每次都把这些被剿灭方国里的年轻女人抓来赏给战功卓著的战将。除非,有姿色特别出众的,武丁就给自己留下,做他的女人,以解旅途疲乏。现在,和武丁坐在一辆战车上的女子已经有三人,但都是武丁的一时激情下收留的,待他的激情释放后,就对这三个女子看都不看一眼了。作为战败国的人,三个女子只能忍受着。 “是巴方。”后车上的司马站起来大声说道, 山包越来越大,峭壁越来越陡,别说是人,就是猿猴都难以攀爬上去。武丁心里忽然有了畏惧,“妈的,这巴方要是在这些高山上,我的兵士只怕奈何他们不得啊!” 这时候,山上有打柴的樵夫正盯着半山上的这路大军看,有人问到:“这大山里长年不见一个外人进来啊,下面的兵士,你们是打哪里来的?到哪里去啊?” “我们只是借道路过的,前去东边的荆蛮之地。”司马指使懂巴语的前锋哨探回应道,“不是去打巴方的。”?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9 “只怕你们说的是诈语吧?”山上装作樵夫的巴军兵士问道,“你们说是去荆蛮,那为啥子来了我们巴方的地方,还离我巴都渝越来越近了?” “那我们走错了方向,”前锋哨探回道,“迷路了。” “你哄鬼!”山上说道,“我们跟随你方已经观察了三天,你们这是直奔我巴方的渝来的。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巴方早做好了准备,你们的偷袭是不会得逞的。奉劝你们,语气做那些无用功,还不如及时回去,攻取东面的荆蛮。” “不要理睬,他们在使诈。”武丁低声对后车上的司马说道,和司马痛彻的副将扯出随身的小旗朝后一挥,哨探就不言语了。 山上的樵夫还在向下喊话,“我可是好言相劝,你们为啥子不回应我嘞?真的,没有骗你们……” 大军转过一道山弯,前面下方出现一道大河,河里水急湍流,怕打着峭壁,发出轰鸣声音。 “哇塞,这水好大!好清澈!哪有我们商都那大河水的浑黄!”武丁不禁赞叹说道,望一眼还特别的眩晕,“看一眼,我头都要晕了。” “这里原是老梁州地界,”司马说道,“这里的人善于爬山,商王不可去看下面,只要看着路前方就要得了。” 武丁赶忙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到路面上来,头眩晕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山下的河水轰鸣声仍时时传上来,激荡着他的耳膜,耳中跟着在轰鸣。“加速前进!”武丁不管耳朵鸣响,对身后兵士大声喊道。御者挥起手里的马鞭,在空中一摔,发出一声“啪啪”的清响,拉车的战马就撒开了四蹄,在山间道上奔跑起来。山上的樵夫被山挡在了山的那一面了。 后面的商军兵士则跟着快跑着,渐渐和前面的战车队有了一段距离。 其实,这里的山道很窄,双马战车变成了单马战车,速度也慢了许多,和兵士的奔跑速度差不了多少,在战马快口吐白沫慢下来不久,后面的兵士也跟了上来。 半天后,山路几句向下行去,坐在战车里的人有了向下栽去的感觉,御者不得不把速度降下来,慢慢向前驶去。不久后,前面视线里出现了城廓模样,全都依山而建,山顶沟谷里到处都是比北方低很多的茅草屋,茅屋之间隐隐有人群穿梭,他们的生活慢条斯理,有模有样,根本没有想到,有大军正在向他们逼近。 “快速前进!”待前面的道路稍微平坦一些,武丁就对大军下了命令。 “跑步前进。”司马向兵士喊道,自己也跳下战车,带头向前跑去。一队队的商兵从武丁的战车旁冲过去,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但是坐着五辆战车的二十个侍卫,则老老实实跟随在武丁的战车前后,保护着武丁。 渝的街道高低起伏不平,不时上坡下沟的,街道上的行人也比殷都的商人矮一些,大都戴着圆形草帽,当看见冲进来一队队奇装异服的轻壮大汉时,都惊奇地站在街道边,看稀奇。有人小声议论着,“这事哪里来的粗野汉子,有车不坐,像是傻儿啊?” “喂,那崽儿,巴方国君府院在哪里?”通晓巴语的哨探上来问道。 “哪个是崽儿?你才是崽儿呢!”有巴人回敬道,“你崽儿连问话都不会,哪有你这样子问的?” “敢问乡亲,巴方国君的府院在哪儿?”另一个哨探赶忙换了语气问道,“麻烦大哥,要是晓得,赶紧告诉我们一声,我们有急事要找国君。” “这位哥子还差不多嘛,”巴人笑了,抬手向前一指说道,“顺着这天街道,向前走,到走不动时候,向左拐,抵龙倒拐向右,就到了。” “敢问,向前走,要走几里路?抵龙倒拐后,还有几里路?”哨探耐心问道。 “几里路?”巴人反问道,“走不动就道拐嘛,还几里路?真是个傻儿。”巴人给来哦哨探一个鄙视,就走了。 问路的哨探站在街上,一阵茫然,手摸着后脑勺嘀咕道:“有这种描述路向的吗?” 然而,不管哨探怎么迷茫,大军还是冲进了巴方国君的院落。院落里的人们东一群西一堆的,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听得一阵阵木牌拍击杌子的“啪啪”声音此起彼伏,错落有致,不绝于耳,全都沉醉于面前杌子上的游戏,没人注意到冲进来、手提刀斧的大军,。 “都给我站起来!”司马冲到一队人身后,大声吼道,却没有人理睬他,不由大怒了,“没听到老子的话吗?都跟老子站起来!”说着话手里的大刀一刀斩下,顿时一颗脑袋滚落地上。 “爪子吗?爪子吗?”那颗头颅落地,围坐在一起的其他三个人还是都没有站起来,低头看着面前的木牌,喊道,“鬼撵来了嘛,这样子慌张,能不能让我们把这把牌打完了?” “打你妈个毬啊!”司马又手起刀落,一颗头颅落地,“老子问你们,国君在哪里?回答者性命可保。” “啊!哪来的大兵?”打牌者这才看见屋里挤满了兵士,大吃一惊,全都慌了,“大兵冲进来了!”有人大声喊道,还是没人回答司马的问题。 这下子,司马真的恼怒了,提着大刀对着屋里的巴人一阵乱砍,嘴里还不时在问着“老子问你们,国君在哪里?国君在哪里?”砍着人问着话,司马脸上脖子上全是饱绽的青筋,额头上隐隐有湿漉漉的汗珠闪着亮光。一屋子巴人转瞬间就成了断头鬼,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哪个傻儿在问老子?”里屋一个声音传出来,声音里透着气愤,“朗格就不能让老子把这把牌安生打完再喊吗?阵上见恼火啊!”随着恼怒骂声,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矮胖子,“哪个龟儿子在找老子,不想不想活了吗?龟儿子,格老子的!” “你就是国君?”司马看见跘子出来,笑了,问道,“我们找你有点事。” “啥子事不能等我打完……”国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提了起来,只得惊奇地住了嘴。 “我们是大商的兵士,在商王率领下,攻占了巴方。”司马说道,“赶紧命令你的兵士投降,不然,统统剿灭。” “投降要得,能不能让我把手上的这把牌打完,”矮胖子望着司马祈求道,“这把牌可是千年不遇的好牌啊,真的,不信,我拿给你看。” “还想着牌!”司马甩手给了矮胖子一耳光,打得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巴方遇到你这样的国君,能不亡国吗?”这一巴掌打得司马的手都麻木了好一阵,“赶快召集你的臣民,交出子民民册,和粮食数量,还有你的女人,并巴国的女子。” “是是是。”矮胖子这阵子清醒过来,赶紧回应道,随即冲身边的侍卫说道:“赶快召集国中的啬、臣,还有宰,把府院里的年轻女子召集起来,把粮食的数量册拿来,总之,按照这大官说的去做。” “晓得了。”巴方侍卫应声出去了。 这时候,一个老头冲出来,对着矮胖子就是一顿臭骂,“你个龟儿子矮胖子,老子跟你说过好多次了,让你把兵士派出去,你娃儿就是不听,这下子好了,方国被灭了。老头我还有啥子脸面去见我巴人地下的祖先哟?”老头骂着就痛哭流涕起来。 矮胖子就是巴方的国君,巴人生性ai玩牌,巴方因此王了国。 不久,矮胖子召集起来他宫殿里的女人,包括他自己的女人,和巴方的女官,以及平民里稍有一些姿色、准备选进宫来的年轻女子。司马看着这一群个头小巧、紫色迷人的女子,心头不禁如小鹿一般乱窜,眼睛也不争气地色眯眯起来,看着哪个女子都转不开了。 “司马!”一声断喝,惊醒司马那被女色迷住的心窍,转头一看,是武丁进来了,赶紧对武丁回报战况,“我大军一鼓作气,冲进了……” “好好好,我晓得了,不用说了。”武丁打断司马,笑眯眯地问他,“这些女人里,司马可有喜欢的?” “啊?”司马忽然反应过来,盯着一个角色女子说道,“她就不错。” “司马好眼光啊!”武丁赞叹道,“赏你了。”说完收起笑脸,“赶紧召集军士,装上粮食、玉石等珍品、美女,向北出发,目标蜀国。”武丁说完就走了。 司马一把拉过来他看中的哪个女子交给身边自己的侍卫,在回头来冲军士喊道:“集合!” 刚才还乱哄哄的商兵,霎时间就集合完毕,大军满载着战利品——美女、奴隶、粮食、肉类,向着蜀国来了。 然而,在巴方与蜀国之间,有一个小诸侯国,叫好,国君有个女儿,大家都叫她好女子,长得十分漂亮,迷人于一颦一笑,不管男女老幼,只要见了好女子一面,都会神魂颠倒,不能自己。尤其是年轻的男子,见了好女子,就终身难忘,日思夜想地想要和她终生厮守,那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是,这好女子却极易生气,自小时候起就爱和小伙伴打架,总是她胜利,长大后到了十三四岁时,就成了好国的将军,带着兵士守卫家乡,不管事男兵女将,都愿意跟随在好女子身边,抵御着四方方国、诸侯的侵扰。 这天午后,好女子正在平地上整训她的兵士,派出去的哨兵快步跑过来,报告说道:“将军,南方有数千大军,正向我们这里来了。离这里有十多二十里路。” “数千大军?!好从南方来?”好女子惊讶了,“南边哪来的数千大军,就那么一个矮胖子统领的巴方,他哪来的数千兵士?你是不是看错了哦?” “我没得看错。”哨兵说道,“那些大军绵延三四里路长,车上挤满了俘虏,还有粮食,没得三千人,也有两千。将军,你再不要替哪个矮胖子了,听说,他整天都晓得打牌,结果在别人把他围起来时候,他还不晓得是朗格回事,巴方就被灭了,那些大军战车上押着的就是他们巴方的人。” “这个死胖子!”好女子也是无语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起当初对自己死缠烂打的那个矮胖子,虽说讨厌,却也有好处,为好国挡了一面方国的骚扰,现在胖子死了,好女子忽然还有一丝怀念他的心情。好女子沉思一阵,对丝儿说道:“待十个兵士跟着我。其他的人继续操练,但是不得弄出响声来。” “你,你,你……”丝儿一阵点将,全是十个彪形大汉,“跟随将军,听候指令。”大汉们都站出来自成一列,面带笑容,等候着好女子发号。 好女子一言不发,转身就向南边的山路来了,身后的丝儿和十个大汉立即跟上上来。 一个时辰后,好女子带着兵士登上一道山梁,站在梁上往下看,只见下面山坳里驻扎着无数的兵将,密密麻麻地挤满了山沟,几十辆战车围在外面,阻挡着原野中野兽的侵扰偷袭。 忽然好女子笑了,说道:“这样子的大军,再多也没得用途,我们这几个人就能灭了他。” “将军何处此言?”丝儿和大汉们都惊奇看着他们的将军,“我们十来个人朗格灭得了这两千人的大军?” “我说的不是大话。”好女子收起脸上的笑意,手指着下面的军营,说道:“你们仔细看,呢里面有一座营房,和其他的有没得区别,是不是单独一座在一边?” “是有一座,和其他的相隔有二三十来步远,”众人也看出来了,“但是能说明啥子吗?” “是啊,这个能说明啥子,将军,你告诉我们吧。”丝儿说道。? 第11章武丁:谁与大商王争锋10 那座营房里住的他们大军的大将,是发号施令的人,”好女子说道,“我们只要偷袭过去,抓住他,或者杀了他,这许多的大军就成了无头的苍蝇,一点用处都没得了。” “不对啊,将军,”丝儿说道,“既然那里面住的是他们的大将,那一定是本领高强的人,还有,他的侍卫肯定也恨多。” “他本领高强?能有我高强!”好女子看着丝儿反问道,“别忘了,在我好女子面前,三个五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他的侍卫多,你们就是只会吃干饭吗?平时练就的本事也该拿出来检验一下了吧。” “将军说的对,他那十个二十个侍卫肯定不是我等的对手,”丝儿笑了,“我等一出手,肯定是手到擒来,没得一点儿问题。”身边的十个大汉面上全是慢慢的自信,都认同了丝儿的话语。 “那好,天黑后,偷袭那座营房,”好女子说道,“目标,捉拿里面的大将,消灭一切阻碍我们行动的人和物。现在,大家休息,补充体力。” “是。”众人悄声应道。 入夜,山上山下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好女子带着她的小分队偷偷摸下山来。喧嚣了一天的山下,也没有声音了。山坳里,四周万籁俱静,到处没有一点声音。 好女子等人向着白天看好的营房摸过来。绕过前面挡道的几座营房,十二人冲进了目标。 “谁?爪子的?”值班侍卫发现了冲进来的人,营房里暴起一声吆喝。 好女子等人并不回应,举刀就砍,见人就剁,营房里顿时“哎呀”、“哎哟”叫声不断。好女子等人一直在黑暗中行动,营房里的光线尽管暗淡,仍能看清里面的人影。而睡梦里的商兵遇袭,突然间睁开眼睛,不能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见,摸着刀斧只朝着有响声的地方砍剁。 丝儿看见那侍卫大声喊叫,猛地冲过去,一刀砍翻了他,营房里立即起了悉嗦声音,是被惊醒的侍卫们在摸找他们的刀斧。十个袭击者挨个冲过去砍到正要站起来的侍卫,好女子则奔着床榻上的那人去了,一把抓住那人胳膊上的麻筋,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拖起来就跑出了营房,同时低声对战斗的十一人喊道:“撤。” 冲出营房的袭击者,面对着层层围过来的商兵,不惊呆住了: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 “商王!”有人喊道,立即遭到一声否定。 “啥子王?”司马的声音,“你们抓住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将军,也就带兵二十来人的小将,没得用的,赶紧放了,我们好好谈谈,有啥子要求,我回去和大将军商量,尽量满足你们,不然统统跑不了的。今晚的是,我们就此完结。” “他就是统领二十人的小将?”好女子站出来,反问道,“那用得着你们这全军营的成百上千人出来救他吗?鬼才信!” “不要管我,将这帮偷袭者都杀了!”武丁被好女子抓住筋脉,不能动弹,却能够说话,对司马等兵士喊道。于是商兵又围拢来了。 “我说这事你们的大将,没错吧。”好女子冲围过来的商兵说道,抬手把刀架在武丁脖子上,“你们要是再围过来,我们就杀了他,到时候,看你们回去朗格给你们的国君交代?我们这十个人就是死在这里,也是值了。” “都散开去,都散开去。”司马一听好女子的话,真怕她把武丁给杀了,先止住卫龙来的兵士,再对袭击者说道:“不要乱来,有啥子事情,我们好好商量,好好商量,大家还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先把你的兵撤了,”好女子喊道,“我们再商量。” “好好好,我们先撤。”司马应道,转身对身边的商兵喝道:“都后撤十步。” “不许撤!”武丁对商兵喊道,“砍死这帮袭击者。” “再废话,我先杀了你。” 好女子架在武丁脖子上的刀稍用了一点力,武丁脖子上就传来一阵疼痛,不由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哎哟”,等武丁意识到这声“哎哟”可能产生的后果时,立即止了叫声,再次喊道:“不要管我!” “后撤三十步,给我们留出一条路来。”好女子喊道。 “后撤三十步,给他们留出一条路。”司马命令道。 商兵们听着武丁、司马两个完全不同的命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了,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在原地,不动了。 “还不后撤?”好女子厉声喝道。 “快撤,快撤!”司马赶紧催促着兵士。 商兵们只得撤退三十步,为袭击者让开一条道。好女子抓着武丁,斟酌商兵犹豫之际,一边防守一边向山上撤出来,逃出了商兵的包围圈。司马带着兵士尾随在后面,不即不离地跟过来。但是,好女子等袭击者是本地人,熟悉山道地形,很快甩脱了跟踪者。 摆脱了商兵,大家心情松弛下来,这才赶到了疲乏。到了安全地方,把俘虏武丁绑在一棵大树上,大家坐在山坳里休息。 没等好女子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了一个陌生地方,一个女子,仙子模样,笑意央然地看着她。“我终于等到了妹妹,妹妹一向可好?” “你是哪个哦?”好女子迷惑了,“我朗格认不得你呐?” “妹妹啊,我在这里等了你快一年了,娘娘不让我回去,非要让我等到你,跟你交代明白了,才让我归位。”仙子模样的女子笑说道,“我是惠明啊,以前和妹妹一起在彤华宫服侍娘娘的,妹妹不记得了?女娲娘娘?” “哦——”好女子故作恍然大悟,跟着问道:“你是惠明,那我是哪个?” “哎呀,妹妹啊,你真让凡尘迷失了本性,”仙子说道,“你是惠清呀,真的忘了?” “惠清,惠清,”好女子忽然想起来了,“我俩在彤华宫女娲娘娘跟前,一起做侍女的。是吧,姐姐?” “你终于想起来了。”仙子笑了,忽然转了话题,说道:“妹妹,你抓住的那个男人,是你的男人,将来你要跟着他,去打天下的,补课伤害他,赶紧放了吧,吧……” 仙子夫人话还没说完,人就在好女子面前消失了,急得好女子大喊道:“姐姐,别走啊。”随即感觉到有人在推搡她,睁开眼睛一看,是丝儿在喊她。 “将军做梦了?”丝儿满脸的关怀。 “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好女子伸手拢一下头发,不好意思了,心下在想着如何放了树上帮着的那个男人。 这时候,天上的月亮出来了,洒向大地上一抹清辉。 月光下,好女子对丝儿招招手,丝儿赶紧靠过来,抵耳在好女子嘴边,只听她们的将军低声说道:“你去把那人放了。” “啥子?放了?”丝儿惊讶了,“他可是我们抓回来的俘虏吔。” “叫啥子,叫?”好女子一瞠目,吓得丝儿闭了嘴,“让你放,你去放就是了。不要让他失了面子。” “请将军,教丝儿,朗格才算没有失他的面子?” “哎呀,随便你,”好女子没了耐心,主要是她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没有失他的面子,“你想朗格放就朗格放,让他走了就是了。” “哦。”丝儿低声应道,站起身,走向武丁。来到武丁身边,解了绑他的绳子,“你走吧,将军不想害你,也不想见你。” “就这样子让我走啊?”武丁站起来,揉揉绑麻的手腕,“我不走了。” “你,你!”丝儿惊奇了,“朗格样,你才走?” “我要见你家将军。”武丁说道。 “你不想活了吗?”丝儿威胁道,“我家将军那可是杀人如麻的魔王吔,我劝你还是赶紧捡条小命走吧,赶紧回你的军营去。” “我就要见你家将军。”武丁说的很肯定,“她不会杀我,还会跟着我走的。” “跟你走?”丝儿睁大了眼睛,“你别做梦了。就算大商的王来请她,她都不会跟商王走的。就你,我家将军朗格会看上眼?真是的!” “别说这些废话了,赶紧带我去见你家将军。”见丝儿不动,武丁自己走过去,“你不带路,我自己会走。” “好吧。”丝儿赶紧跟上来,给武丁带路。 月光下,武丁走向好女子。随着距离拉近,武丁看见了好女子眼中的惊讶,和欢喜,看见好女子站起来手足无措的样子。 “将军,你朗格了?”丝儿见了好女子的异样,也不解了。 “你朗格不走嘞?”好女子看见武丁来到她身边,就像个小女孩似的,轻轻摔着双臂,羞红了脸颊,“我放你走了,你不是我们的俘虏。” “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武丁过来抓住好女子的手,说道,“你可愿意?” “别做梦了!”丝儿吼道,“就算你是商王,我家将军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头的。” “我就是商王。”武丁看着好女子,轻声微笑说道,看着好女子那迷人心魄的面容,武丁都忘了身在何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好女子,“请问将军可愿意跟商王我一起走,去建立那不朽的大功劳,为你们的祖宗先人增光?” 听到武丁的话语,再看看自家将军的表现,丝儿今夜算是彻底糊涂了,搞不清楚今夜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戏,演的哪一个桥段,只好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两个人。好在不远处,还有十个大汉在保护着他们,不怕出现意外。 “我愿意跟随商王,去建立大功业。”好女子的心醉了,低声说道,答应了武丁的要求。 “那把你的这帮人一起带走?” “要得。” 武丁怀拥美女,带着十二个人,下山相他的军营走来。 山下军营里的兵士乱了一阵,在司马弹压下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看见他们的商王武丁拉着美女的手,满脸笑容地回来,全都惊得下巴掉在地上了。有兵士赶紧去报告了司马。 武丁和好女子漫步进了自己的营房,营房里剩下的侍女、侍卫赶忙过来伺候、保卫武丁。刚才因偷袭致死的侍女、侍卫早被拖出去了。?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 1 天亮了,晨光下武丁这才看清楚,怀中拥着的美女将军,只见她身披甲胄,傲然挺立,同时,那副椭圆脸蛋上显示着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妩媚中带着英俊,秀美里更显飒爽英姿,武丁这眼睛就像被施了魔咒,再也不能移动一分一毫,人像个泥胎不能动弹了,嘴角还有微微闪着亮光的口水在慢慢变得大粒。 “傻样子!”好女子望一眼武丁那呆样,不觉笑了,伸出手指轻戳一下武丁的额头,亲昵笑骂道:“没见过女子吗?” “见过,”武丁“呲溜”一声吸回嘴角的口水,“没见过妹妹这么漂亮、迷人的女子。” 听了武丁的话,好女子幸福得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口,过一会儿,小声问道:“你做了梦没得?” “啥子梦?” “就是,就是我俩见面前后,”好女子说道,“做梦没得?” “做了。” “梦见啥子了?” “啥都没梦见。” “你这个老骗子。”好女子轻声骂道,手捏小拳轻轻擂着武丁的胸口,“你不说实话,我不跟你好了。”说着话就要推开武丁。 “别别,”武丁赶紧改口说道,“梦里有个道士,说是我的弟弟,叫我二哥,他说你是我的女人,让要不要伤害你,等着你。我这不就到了你的手里了嘛。”说完,武丁跟了一句,“可是我哪有弟弟?没得啊。反正我是糊涂了,不过,我的妹妹你是真的到我怀里来了。” “哟哟,说得你好能似的,”好女子抬起头,看着武丁,“这么说,好像是你自愿让我捉的一样。” “不是不是,”武丁急忙说道,“是妹妹你真的本事大,亲率是个兵将,把我武丁捉住的。我是你的俘虏,奴隶,你让武丁做啥子,武丁就做啥子。” “这还差不多,”好女子笑了,把头埋下,“本来就是这样的嘛。” “是这样的。”忽然抬头,看见司马在门口探望,于是武丁问他,“啥子事?” “商王,大军在这里休整了三天了,”司马进门来问道,“我们该出发,去灭蜀国了。” “哦,已经三天了啊?”武丁脸上有了思想,“是该走了。” “商王啊,你们已经灭了不少的诸侯方国,你们的威望已经打出来了,”好女子望着武丁,“没必要再灭人家的国了,你说呢?再说,他们蜀国也没有反叛大商啊。” “嗯,是这样子的,”武丁犹豫了,“妹妹说的对,没必要再灭国了。司马,传我号令,回兵殷都,胜利凯旋。” “啊,这就回去啊!”司马惊讶了,脸上写着千万个“没想到”。 “回家!” 武丁怀抱美女,哪还有心思打仗?也顾不上追究好国阻碍大军的责任。大军就回军殷都,大家都解放,回家了。 大商都城,殷,后宫。 回到都城的武丁,和好女子成天腻在一起,好好享受着他俩人的二人生活。 “没人啊,你叫啥子名字哦?”这天,武丁忽然问道,“总是好女子好女子的喊,这不像是名字啊?喊着也别扭。你家国君也没给你起个名字吗?” “他们从小就这样喊我到现在的,”好女子说道,现在两人不想刚开始那样黏糊,多少有了一点正常人的生活,“我一直就叫好女子的,没得其他叫法啊。” “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朗格样?” “商王要死喜欢,就起一个吧,”好女子笑着说道,“我人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名字?王喜欢叫啥子就叫啥子吧。” “哎呀,没人的这个性格,本王就是喜欢,简直喜欢到了骨头里去了。”武丁在好女子脸上亲了一口,“你是一个来自好国的皮昂两妹妹,就叫妇好吧,要得不?” “妇好,妇好,”妇好在嘴里轻轻念叨两句,忽然觉得特别上口,不禁满心欢喜,“好,就叫妇好,我喜欢。妇好,多好的名字。妇好啊,你多有福气,大王亲自给你起名。” 从此后,妇好登场了。 妇好、武丁两人新婚燕尔,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生活过的美满幸福。几年时间过去了,妇好为武丁添了两双儿女,儿子是跃、载,年龄较小的是姊妹妥和媚。儿子俩兄弟长相随武丁,魁梧英俊,女儿两人长相随妇好,妩媚俊俏,武丁成天看着四个儿女,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乐呵呵的,不知天下有他事。 这天,妇好哄俩姐妹累了,让侍女抱过一边去,忽然想起来,自己一个将军,成天成了家庭妇女,只能够为自己男人生儿育女,荒废了自己的特长,心底一阵悲伤,就在长条上闷坐不语了。 “夫人啊,你朗格了?”感觉还就没有听到符号的声音,武丁问道,“朗格不说话了?相你的家人了,还是你的父母了?抑或,哪个侍女、侍卫让你生气了?说出来,告诉我,让你的男人把他们抓来,让你出气。” “都不是啊,我的夫君吔。”妇好情绪低落,小声说道,“想我一个将军,不能够征战在沙场上,成天成了你家生娃儿的机器,是和气悲哀!我,我心有不甘。我不要成为生娃儿的女人,我要当我的女将军,我要上战场。” “这个这个,”武丁一时无语了,思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说辞,“夫人啊,以前,你们好国,国小人少,没得将军,国君没得办法,才需要你上战场去带兵打仗,现在,我大商国,过大人多,兵强马壮的,兵部由司马掌管,他手下有无数的将军,有他们上战场,就不需要本王的夫人去上战场了。请夫人,和本王在后宫好好吃喝,生活好就行了。” “妈妈,每天陪我们吃饭。”跃、载兄弟俩过来抱着妇好的双腿,抬头望着她,“妈妈陪我们,陪我们。” “陪我们,陪我们……”还在侍女怀里的妥、媚姐妹俩也扭着身子让侍女抱进来,冲妇好喊道,“妈妈,陪,陪。” 看着自己这俩对儿女,妇好要上战场体现她当将军价值的心碎了一地,伸出手来,牵一下俩兄弟,又抱一下俩姐妹,眼中有泪花在荡漾,“好好,妈妈陪你们,妈妈陪你们。”把地上踮脚望着自己的兄弟俩揽过来,抱在怀里,嘴里说道,“妈妈有你们兄弟姊妹四个,就有了一切,其他的妈妈啥子都不要了,去他的,啥子将军。” 这时候,还在流涎水的妥、媚姐妹俩也扑棱着小手冲妇好喊道:“妈妈,抱抱,抱抱。” 妇好赶紧丢下哥俩,过来把姐妹俩抱在怀里,脸上满是幸福,再不提出征沙场了。 看到一场危机被四个小家伙给化解,武丁心底有了想法,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 这天早朝上,啬出班说道:“启禀商王,近两年来,中国前来觐见的诸侯方国已经有五十来个,我们国库里的粮食堆满了仓,都堆不下了,烤肉也够吃好几年的……” “不对啊,”武丁有了疑问,“我们中国的诸侯方国,不是有百十来个吗,朗格才有五十个来殷都觐见,贡献贡粮呢?其他的呢,去哪了?” “禀告我王,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得不能再小的方国,还算不上诸侯国,”啬说道,“这些小的方国,他们每个国家只管辖有一千来个子民,他们各自的土地也只有几十亩,还不到一百亩,收入都很少,他们能贡献的东西也就不多了。再加上,他们里殷路途遥远,好多方国就几年来觐见一次,当然也有一些一辈子都来觐见的。” “啥子,还有一辈子都不来殷觐见本王?”武丁惊奇了,“我朗格从没听你说过呢?” 听到武丁这样说,啬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多嘴了,于是赶紧闭住,不在说话。 “这些小的方国,不来我殷几年商王,说明他们自己就没有把自己当作是我大商的子民,我们还有必要流着他们吗?”司马出班说道,“建议商王,出兵灭了这些,不把自己当作我大商子民的小方国,以儆效尤。” “嗯,很有必要。”武丁答应了司马的请求,“在我大商的管辖下,却不知道有大商,这样的方国留着有啥子用?司马,你先做好准备……” “是,晓得了。”司马应道。 今天朝上说的事情,对大商来说,就是一个介癣之痒,说它是病吧,又不值一提,说它不是病吧,有瘙痒难耐,让人心里不舒服。现在,武丁心里就是这种状态。这些小的方国,连诸侯都算不上,他们贡献来的东西,微不足道,可恨的是,这些方国的国君自己也不自觉,也不晓得来殷觐见一下商王,哪怕没有贡品,让天下诸侯知道,你们来了殷都朝见了,也是好的。现在倒好,长年不来殷,都不晓得我大商的存在了。想要出征教训他们一下吧,又是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哎,好让武丁为难啊。 埋头走路的武丁,在不知觉间进了后宫,来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杌子上想着心事,沉闷不语。 “哟,啥子事情把我的商王抽成这个样子?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商王出个主意呢。” 一声娇嫩的声音传进耳朵,武丁这才注意到,妇好站在跟前,急忙笑说道:“没得啥子事情,我就是闲得无聊,在自己瞎想。”害怕妇好有要率将出征,武丁赶忙对他笑了笑,“嘿嘿,没得啥子,真的,没得啥子。” “真的?”妇好看着武丁的脸问道。 “真的。” “没得事情就好,”妇好笑了,挨过来和武丁坐在一起,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可不喜欢老的快的男人哦。你晓得的,老实心里藏着事情的男人,会老得很快的,过两三年,我还是一个少妇,你莫就成了老头了。” “肯定不会的。”武丁笑道,“就算要老,我也要和夫人一起变老,不会一个人先老的。” “好吧,我的男人不说就算了,”妇好站起身,作势要走,“我出去问问其他的人,总会有人晓得,啥子事情把我家商王愁住了。”说着话,就往门边走了两步。 “哎呀,回来。”武丁赶忙站起来拉住妇好的手,“我武丁的夫人,不旦人长得漂亮,心眼还细,啥子事情都瞒不过你的。你回来坐下,我慢慢给你说。” “这才是我妇好的男人嘛。” 于是武丁就把心里的烦恼事讲了,说完补充道:“其实,那真的就不算啥子事情,再说我大商现在粮库里的粮食,已经够吃好几年的,他们那几十个方国的贡粮,还不够大家吃一个月,真的不是事。” “这么说来,还真不是事儿。”妇好说道,也低下了头,“就是,他们不来朝见商王,这个影响太坏了,让天下诸侯容易产生幻想,以为我大商无能为力,都他们没可奈何了。我想吧,”妇好的细想也慢了下来,“不能助长这些方国对中国的影响,须得灭一灭了,不然对我大商很不利。”?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2 “夫人说得也是。”武丁附和说道,“问题是,我们应该朗格应对呢,夫人可有主意?” “主意嘛也有,就是商王拿定决心,就好办,”妇好说道,“不然,这事就还真不好办,有点麻烦,还会后患无穷呢。” “夫人呐,你就直接说吧,不用绕弯子了。”武丁一脸的期待。 “我的主意就是,”妇好说了半句停下来,故意吊着武丁的胃口,看到武丁脸上有猫儿抓的表情,才把后半句话说出来,“可以选十个二十个离殷较近的方国,教训一下,灭了他们,让天下都晓得,我们大商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容不得他们忽视。” “夫人可有具体的目标?”武丁立马问道。 “我想啊,”妇好一边说,一边想,“可以在冀州、兖州、营州、扬州、豫州,甚至荆州范围内选几个小的方国,范围要尽量宽广一些,这样才能把我们的行动意义传达给整个中国,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好,说得好!”武丁为妇好鼓掌了,“但是,把荆州、雍州,尤其是以前的梁州都包括在内的话,那就更好了,更完美。” “雍州的距离太远了,尤其是以前的梁州,哪里山高路难行,”妇好说道,“怕是费力不讨好啊。” “这点,夫人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武丁一脸的无奈,“武丁做的就是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做的事情,都让朝堂上的大臣们做了啊。” “谁叫你是商王呢?”妇好笑了。 “是啊,谁叫我是王。”武丁没话说了,心下定了决心,“就按夫人说的做,先灭他几个再说。” “我的王啊,你看,让我再当一回将军,”妇好眼里满是期望,和深情,她要用深情打动武丁,以满足她的上阵期望,“朗格样,要得不?” “夫人啊,你我已经是中国最高层的两个人,下面有一大群的兵士、将军,用不着我俩再上……” “你只说,让不让我去带兵吧?”妇好忽然没了耐心。 “夫人,你走了,我们的四个娃儿女子朗格做?”武丁耐住性子说道,“大娃儿还可以,两个小女子,整天不见了妈妈,她俩会哭恼的。” “我晓得。”妇好不让步,“我就是想再当一次将军,就一次,好不好?”妇好紧绷的脸上忽然笑了,拉着武丁的胳膊轻摇起来,撒着娇,“就一次,要不要得嘛,就一次。”妇好撸起嘴,在武丁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我真拿你没得办法。”武丁放弃了,“不过,就灭一个方国啊,打完了就得回来啊,不许耍赖哦。”武丁嘴里说着话,伸出一只小指来。 “不赖,就一次。”妇好也伸出一根小指,勾住了武丁的,两人童声喊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两百年,永永远远都不能变,”武丁忽然改口说道,“妹妹永远都是我武丁的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下下辈子,下下下……” “晓得了,我们一直在一起,都是夫妻。”妇好踮起脚来,用红唇堵住了武丁的嘴。 武丁被妇好的突然举动惊住了,愣了一下神,紧接着,胸膛里的那颗心就剧烈跳动起来。在妇好的带动下,两人滚落在床铺上,宽衣解带,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的行为了。 2 朝堂上,武丁端坐于高台杌子上,威严地扫视一遍下面的大臣,手里端着的水也忘了喝。 值日官还是他的那句套话,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启禀商王,”司马出班说道,“接到边防消息,说北边的荤粥时常骚扰我大商的凉肃地区,稍南一点的氐羌都转了向,跟在荤粥后面摇旗呐喊了。东边的燕云一带,也发现了有荤粥人出没。” “这该死的荤粥!”武丁把手里的水豆猛一使劲,拍在了面前的长条上,铜豆里面的水溅出来,湿了长条,洒了一地,“司马,对付荤粥,你可有啥子办法没得?”心静下来后,武丁问道。 “荤粥人善长骑马射箭,来无影去无踪,抢完就跑了,奸人就杀,是我中国的一个毒瘤,”司马说道,“对付起来,还真有难度,不过办法也不是没得。” “哎呀,司马啊,你就不要绕弯子卖关子了,赶紧说具体办法吧。”国老出班说道。 “他们不是善于骑马,搞长途奔袭吗?我们中国也有马啊,”司马说道,“我们可以也训练一支两支骑士出来,以快对快。再说,兽正那里有的是马,选出几百一千匹马出来,经过训练,骑士就有了。到时候,灭了荤粥都不是事儿。” “唉,这该死的荤粥,”掌外地籍田的畋老出班说道,“当年,成汤要是乘胜追击,杀了哪个逃去北方的娃儿就好了,就没得荤粥这个麻烦。” 听了畋老的话语,大殿上一片寂静,大家心里堵有一个共识,“真是迂腐!尽说些没用的。” “司马的骑士主意好是好,就是远水难解近渴啊,”宰出班说道,“司马可有啥子能解近渴的好法子,不妨说出来?” “目前,切实可用的好法子还没得。”司马的一句话就让大殿上安静了,他接着为武丁提来哦一个补救办法,“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出一支两支戴甲胄的兵士,在荤粥人可能出没的地方,埋伏,守株待兔,截杀荤粥人,待有了荤粥人的具体住地后,再主动出击,剿灭一股、几股荤粥,震慑边疆,以待我们的骑士出场。” “就按司马的主意做。”武丁的脸上终于幽了一点笑意,“这事,还得麻烦司马多操点儿心才好。” “这本是司马分内的事,商王不必担心,”司马说道,“本司马一定尽心尽力训练好骑士,争取早日让他们上战场,剿灭荤粥。” “嗯,我想起另外一件事情,还得司马准备一下,”武丁说道,“前几天说到,剿灭那些不来殷今年的方国一事,司马可选出五百个兵士,要有箭士、甲士、兵士,当然,也得有适当数量的将军,再加十辆战车,我这里派出一员大将,领着他们出发。” “晓得了。”司马应道。 一个月后,妇好领着她的大军——一百个箭士,五十个甲胄,三百五十个兵士,和十辆战车,行进出了殷都,她们这次的目标是在西面的朔方和土方。这两个方国,都在大河西面,距离殷不远,到那里一路地势平坦,很少有叠嶂的山峦,和起伏不平的山势,道路都是逐渐升高的,便于战车驱进。 妇好手里握着一柄大铜钺,既是她的兵器,又是她的象征,表示她是这支兵士的大将军,有指挥权。丝儿和妇好坐在战车上的御者两边,她从好过带出来的十个大汉分坐在她身后的三辆战车上,兼任着妇好的侍卫,大家手里都握着青铜兵器,刀斧一类,也有棒。 大军行进了二十来天,地上的景物变了,没有碧绿养眼的野草树木,只有一望无际的黄色沙土,偶尔是硕大的石头,大风来了,也吹不走的那种。 “夫人,这事啥子地方,一颗草都没得。”丝儿有了奇怪,“人在这里朗格生活哦,他们吃啥子吗?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哦?” “是啊,会不会错了路?”一听丝儿的疑问,妇好也不能肯定了,扭头冲身后喊道:“前哨,前哨。” 一个兵士立即从后方人群里跑出来,满脸的尘土,望着妇好,“将军,啥子事?” “那个啥子朔方、土方是不是在这个方向上?”妇好问道,“我们没有走错路吧?” “啥子这个方向上,没得错的。”哨兵回答。 “这个地方一颗草都没得,他们在这儿吃啥子?”丝儿探出头来问道,“他们种的菜、庄稼在哪里,我啷个没有看到呐?” “回将军,”哨兵说道,“这里的人和你们南边的好国不一样,他们不吃粮食,不吃菜的。他们只吃羊肉、还有牛肉啥子的,另外围猎一些野兔、山鸡等。” “哦。”妇好好似明白了。哨兵退回到自己位置上,随大军继续前进。 又走了十天二十天,大军翻过一道较高的“山梁”,就逐渐下坡了,前面出现一片绿州,有了人喊马嘶、鸡鸣犬吠的生活气息,地上也有了野草树木等植物。 “告诉将军,”哨兵跑上来对妇好说道,“前面就是朔方国。” “通知全军,静声前进,”妇好喊道,“绞杀朔方,鸡犬不留!有敢违令者,杀!” “全体军师注意来哦,静声前进。绞杀朔方,鸡犬不留!违令者,杀!”是哨兵的声音,这时候兼任了传令兵,,这喊声随着他跑远,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了。 大军瞬间冲到了“山”下的围寨外,里面的人才冲出来,与大军列阵对抗。 “敢问来人,何者?”一个身穿羊皮大袄的老头出阵喊道,“为何围我寨子?” “请问这里是何处?你是何人?”丝儿站在战车上,问道,“为啥子如此五六十的暮年还带兵出阵,你们国中就没得男人了吗?” “问出如此一番荒唐话来,可见都是一些无知之辈。”皮袄老头大笑起来,“想我朔方在这黄土高原上生活了千万年,除了偶尔有荤粥人来骚扰一下,还没有外人前来滋事。告诉你吧,老子今年才二十,哪来的暮年?女人才刚接回窑洞每两年。女子,你们不要走了,随我回窑洞生娃儿吧,包你们羊肉吃的白白胖胖的,好不安逸哦。”说着话,皮袄汉子自己先陶醉了。 “无知的戎狄,休得猖狂!”丝儿举着手里的铜斧跳下车就冲了过去,对着正在陶醉的皮袄汉子就是一阵撇砍撂扎打,顿时把皮袄汉子打得手脚忙乱,腾不出一手来还击。他身后的上百个汉子,手持刀斧,看着他两人战成一团,无动于衷,只是看热闹。 “我说你这女娃子,不愿意就算了嘛,朗格一上来,就玩真的,把人往死里砍啊!”皮袄汉子忙中偷闲喊道,“别看我是一方国君,不跟你女娃子一般见识,要是逼急了,可别怪我国君一刀砍死了你啊!”二十岁的国君一阵手忙脚乱后,稳住了阵脚,慢慢有了还手的机会。 “少废话!有本事,你就来杀了本将!”丝儿遇到一个对手,精神倍增,打起精神对阵,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滞慢,一刀一势有板有眼的。话落下的档口,瞅着国君手势的一闪即逝的间隙,手起刀落,卸了国君的一条膀子,顿时血流如注。 国君瞬间没了膀子,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这帮蛮子,没毬得本事,就晓得搞袭击,放冷箭!”丝儿哪理会国君的抱怨,上前一刀结果了国君的性命,一颗头颅滚落地下。 后面的朔方汉子强上来就围攻丝儿,妇好一挥手,箭士手里的箭羽如蝗虫一般飞过去,一阵“噗噗”声中,无数的“哎哟”喊后,朔方百十个汉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只有嘴里的“哎哟”了。兵士们齐上阵,一番砍瓜切菜,彻底结束了战斗,黄土高坡上就剩了一地的头颅和尸体。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妇好带兵剿杀了所有朔方人,无论男女老幼,只留下几个看着顺眼的年轻女子,做她的侍女。至此,朔方灭亡,直到千年后的汉武时期,才重筑朔方城。妇好冥兵士收拢朔方人的羊肉、牛肉,装在战车上,出发了。 大家初战胜利,时期高涨,一路上都说说笑笑的。唯有那几个朔女沉默寡言,没人问她们则都 不说一句话。?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3 “将军,刚才是你们放箭射倒了哪个国君吧,”闲扯一阵无聊后,丝儿问妇好,“他朗格说我们放了冷箭呢?” “是啊。”妇好没把那事当回事,“看你久战不下,就让箭士暗地里帮了你一下。” “这事该不妥吧,将军?”丝儿低声说道,“这个不符合我们的一贯做法啊。” “我跟你说啊,丝儿,”妇好边想边灌输自己的理念,“以前吧,我、你身后站着的是一个小小的好国,我们得和所有诸侯国一样,的守规矩,胜负是次要的,不能坏了规矩,大家都按规矩来做事打仗。现在呢,我们身后是大商,是中国,这战阵上的规矩就得我们来制定、修改,晓得了不?” “不懂。”丝儿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着妇好。 “真是个傻女子!我说得这么明白了,还不晓得。”妇好一指头戳在丝儿额头上,笑骂道,“换个话说,以前是规矩重要,现在是胜负重要,我们不能输。因为我们身后的人多,谁能把我们朗格样。” “哦,明白了,”丝儿恍然大悟,“以前,我们国小人少,怕他们群殴,现在,他们群殴,我们也不怕了。” “这脑壳还不算太笨。” “那是。”丝儿这会也笑了,“不看我跟的是哪个?能跟着将军的人,肯定不是笨人。”随即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将军,我们下一个目标是哪里啊?” “土方。” “目标,土方。”妇好的话音落下,传令官就一路喊着小跑下去了。 前哨得到军令,转身带着大军拐上了去土方的带路。 土方和朔方同在黄土高原上,两国的景物大同小异。看着沿途土黄色的广袤黄土,兵士们先后打起了瞌睡,走着走着就有人栽倒在黄土里,啃了一嘴的黄沙,身后就有打趣笑话他了。 “朗个,刚才的羊腿肉还没消化完,就又想啃了?” “你上辈子是饿死鬼吧?” “哪个是饿死鬼?”摔倒之人冲笑话他的人吼道,“你才是饿死鬼变的!人家刚才不小心,才摔倒的嘛。”这人忽然笑了,“还别说,这沙子真舒服,躺在上面比睡在床上都舒服,软软的,绵绵的。” 有说有笑,大家行军走路就轻松了,不知不觉天就黑下来了。夜晚,啃过烤饼和羊肉,真的就有人和衣倒在沙地上,一觉睡到天亮,起来继续赶路。 这天,远远看见黄土堆里隐隐有房屋出现,妇好就对丝儿低声细语一阵。这回丝儿会心地笑了,冲妇好竖起了拇指。当大军赶到距离黄土堆里的房屋还有五六里远时,丝儿下车,带着百多个兵士、箭士离开大队,绕道悄声去了那些房屋的后面。 妇好带大军来到房屋前面五百步地方,房屋群里冲出来一队汉子,手持木棍木棒、石刀骨斧,挡住了妇好等人的去路。一个汉子出来冲妇好喊道:“你们是爪子的?我们这里从不接待外人,也不想和外面的人有啥子联系。你们赶紧走吧,不然,嘿嘿嘿,我们手里的棍棒就不让你们走了。” “我就是想问一声,你们可是土方?”妇好笑着问道,“敢问,你们国君在不在这里?” “我们土方国君在不在这里,关你这女娃娃啥子事情!”汉子轰着妇好,“快走快走!不要惹得国君我生气了,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了。快走!” “你是国君,那我就问你一句话,”妇好笑眯眯的,“你们土方为啥子长年不去殷都觐见商王,可晓得,我们中国的存在?” “商王算个啥子玩意?”汉子国君不屑了,“他能保护我土方吗?土方凭啥子要去殷都给商王送贡品?别扯这些没用的,快给老子滚!” “哟呵,这么豪横啊!”妇好喊道,举起手里里的青铜钺就朝这国君横扫过去。 国君猛地看见兵器过来,急忙后闪一大步,躲开这一击。国君把大手一挥,他身后的汉子们举着棍棒什么的,就笑这边猛扑过来,见人就砸,不闻男女。一下子,双方混战在一起了。但是土方的兵器碰到青铜器件,瞬间折为两截,或变为一堆碎石,掉落地上。在土方兵士目瞪口呆中,商兵趁势一阵乱砍乱杀,小半个时辰就消耗了土方的打扮兵士。 国君见了眼前的战况,知道不是对手,举手打个信号,领着剩下的三四十条汉子,转身就要退回黄土里房屋群,想等到天黑后,再带人逃走。 就在国君等人快要退进房屋群时候,从里面冲出来一队兵士,截住了他们的归路。眼看着进退两难,国君等人只得回身再战。在妇好和丝儿的前后夹击下,土方很快士气瓦解,一个个成了断头鬼。 解决了战事,妇好冲进房屋,搜索土方的粮食羊腿等食物。因为丝儿刚才的一番偷袭,土方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供妇好宰杀。土方一战,妇好也损失了十多人,好在灭了土方,完成任务。很快,土方一事就了了。 在回程路上,看着地上疲惫不堪走着的俘虏,和满车的收获,妇好的心情出奇的好。兵士们也见惯了生死,忧伤一阵后全看开了,不再放在心上,都跟着妇好一起兴奋,脚步也就轻快许多,行军的速度自然就快了,朝着殷都的距离越来越近。 殷都,自从妇好带兵走后,武丁寝食难安,食不甘味,日夜为妇好的安危祈祷,请求大商祖先保佑妇好早日平安地回来。 这天,武丁又站在郊外向西远望,期待着他妹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侍女、侍卫们站在他身后,远远地。忽然,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几点小小的黑影,像小鸟,像黄羊,又像牛的影子。武丁心下正奇怪,这些影子慢慢地变得高大起来,和人的形状差不多了,赶忙揉揉眼睛,在细看,还是像人影。 “欸欸,你们上来看一下,那些是不是人啊?”武丁扭头朝侍女侍卫们问道,手却指着西方。 “是人啊,”侍女过来望一眼,惊奇道,“莫不是夫人他们回来了?” “啊,是夫人他们吗?”武丁惊讶了,赶紧回头来细看,“我在仔细看看,”过一阵,武丁就跳了起来,“呀,真是我的妹妹回来了,完整无损地。我的妹妹哟!”武丁一声感叹,就向西跑过去,他身后的侍卫们赶紧跟上来。 武丁没跑多长的路,就看见他日思夜想的妹妹跳下战车,也在向他跑上来,二人很快紧紧拥抱在一起了,尽情释放着相似之情,恩爱之情,全然不顾身边的其他兵士和侍卫。 “哎,我的没诶吔,想死我了。”待情感稍得释放,武丁嘴里出来一句感叹,“你总算回来了。”这时候的武丁,其感情与当初对妇阱的思念一样,心里却再不见一丝妇阱的影子,只有妇好。也难怪妇阱死了五六年了,武丁心里早忘了她。 “商王啊,我也是十分想你。”女人的感情来得凶猛,嘴里却表述得平稳,如涓涓细流,长流不止,“我的男人哟,我也想你,尤其是一到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这心里啊,全是你的影子。” “不说了,让我再抱抱你。”武丁嘴里说着,手上的劲道有稍微大聊一些,把妇好更紧地拥住。 关于俘虏等战利品的交割,妇好权全给丝儿去做,她自己和武丁坐上车直接回了后宫,去做那年轻男女该做的事情去了。 待激情之事做完,四个儿女在侍女带领下也跑进来,要妇好抱,妇好也是这个抱抱,那个搂楼,尽做妈妈的责任。总之,天伦之乐,一言难尽。 次日早朝上,妇好跟着武丁走进大殿,站在下面和大臣们在一起,感受着大商朝廷的威严气氛。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是值日官的声音。 “臣有事。”司马出班说道,“昨天,出征朔方土方的将军妇好,灭了朔方,灭了土方,带着俘虏、羊肉等战利品生理归来了。” “好,好!”高台上的武丁大声喊道,“妇好将军总算打出了我们中国的威风,让天下的诸侯方国晓得了中国。”武丁笑眯眯的,扭头对妇好说道:“妇好将军,请说说你们剿灭朔方、土方的经过,也让我们大商的臣民兴奋一下,要得不?” “商王有令,妇好就说说战阵经过,”妇好微笑说道,“我们第一站是灭朔方,当时……用了偷袭,第二战呢,也是偷袭……”随着妇好的叙述,大殿上的大臣面上有了阴霾。 “妇好将军的战法,虽说胜利了,但是战法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光明磊落啊。”司马说道,还想进一步阐述中国的一贯作战方法,却被太气人打断了。 “妇好将军的战法不光明,”侍卫长亚出班说道,“我们中国自古以来的一贯战法,都是一对一,我们可有以多战少,但都是摆在明处打,哪有偷偷摸摸地搞偷袭?妇好将军虽然胜利了,也有损我们中国的声誉形象。不值得推广宣传,要禁止。” “我大商人多地广,战将无数,”听着大殿上的一片反对声音,妇好寸步不让,据理相争,“应当以胜负为目的,是重要的,战法都是为胜负这个主要目的服务的,只要胜利了,战法可以千变万化,不拘形式,换句话说,不管黑猫白猫,逮到耗儿就是好猫!对于那些只晓得,战法光明磊落,却输了战场的人,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我们哪里还能希望他来保卫我们的大商,保卫中国?” “好,说的好!”高台上的武丁愣了一阵,首先叫好起来,“就是,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我还能指望你们来为我大商打出威望吗?现在,中国范围内,蔑视我大商的方国、诸侯还有很多,我们要以胜负来确定战阵的战法和方略。说到底,我们的每一战,都必须胜利,任何打了败仗的人,都不要回来了,回来我也要治你的战败之罪。” 听着武丁这一番言论,大臣,尤其是武将出身的大臣,心下都不禁激烈震荡了,好久都不能平静下来,都在思想着今后自己上阵时的战法。 “启禀商王,”妇好又说话了,“根据大臣们以前的说法,还有夷方、蜀、虎方及凳方,鬼方,氐、羌等方国,没有觐见商王,贡献贡品了,妇好请求,再次带兵征战这些方国。” “这个,这个这个……”武丁没想到妇好再次请战,一时没了主意,他的本意是不想妇好出征的,就顾左右言他了,“这个,妇好将军刚出征归来,身心已经疲惫,需要休息。司马,你派出防守荤粥人的两只大军,有啥子消息没得?赶快在这里说说。”武丁不给妇好说话机会了。 “启禀商王,两只大军早派出去了,”司马出班说道,“一支在三危,一支在朔方与冀州的霍山之间,时刻准备着阻击荤粥人的游骑。” “好。”武丁喊道,“见到荤粥就斩杀,不用请示了,要让荤粥人晓得,抢劫我中国,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赶紧又补了一句,“散朝。” “散朝。”值日官喊道,大臣们鱼贯出了大殿。 回到后宫,妇好不放过武丁,整天缠着他,要求出征讨伐夷方、蜀、虎方、凳方及鬼方。武丁被她缠得没法了,只好讨饶起来,“我的妹妹吔,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为啥子不能分一些给兵部的拿下将军呢?你要晓得,要是你出一点差池,你叫我武丁朗格活吗?” “我的哥哥,我的男人,”妇好亲昵地把脸挨上来,贴在武丁脸上,“那就分给夷方、蜀、虎方、凳方几个好打的方国,要得不?鬼方、氐羌,以后再说,好不好嘛,我的哥哥?” “好好好。”武丁无奈地说道,手一指妇好额头,“我真是那你没得办法。不晓得我武丁哪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是来找我讨债来了。” “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妇好笑了,“我哪天出征,我的哥哥,男人?”?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4 “这才刚回来嘛,朗格又急着走了呢?”武丁有些无语了,“你不晓得,讨伐朔方、土方那半年,你欠下了我多少情债要还吗?”武丁故作生气样子,把嘴噜得高高的,“前债没还,又想欠了。你真是我的讨债鬼。” “那好,我现在就还你债。”妇好拉着武丁就要往床铺上走,“积攒下时间,我好出征。” “这都大白天的,朗格能做那事?”武丁忽然害羞了。其实妇好回来的这几天,两人天天在激战,武丁肚子里的那点积货早被妇好给掏空了,武丁拿这事说事,是想留住妇好,不让她上战场。 “白天怕啥子嘛,我们不叫,侍女还敢紧来吗?”妇好拉着武丁又向床铺走了几步。 “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武丁说道,“我同意你讨伐出征,总要的吧。” “那我哪天走啊?” “我的妹妹吔,你也朗格学会了得寸进尺哟?”看着妇好的笑脸,武丁更加无语了,“你再急嘛,也得尽尽做老婆的责任吧?我又不是没得老婆的男人,我有需要的,晓得不?”说完,边想着便说,“十天后吧。不能再短了,我的请债,妹妹你朗格都得还我一些才要得哦。” “好,就还我男人十天的债。”妇好终于如愿以偿。 接下来的十天,妇好天天和武丁腻在后宫里,十天后,妇好带着一千大军向南边来了。 妇好走后两个月,武丁就耐不住对她的思念,找来祝,要求他占卜妇好当前的行军情况和战况。 祝结果随从手里的道具,一阵让恩眼花缭乱的捣鼓后,在小木板上刻出来一组长短不一道道,接着沉思一会,说道:“现在,妇好将军正在攻伐蜀国。” “那战况朗格样?”武丁急忙问道,“是赢了还是输了?他自己没得啥子事情吧?” 祝有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捣鼓后,看着又一块小木板上的道道,思想了一阵,“妇好让丝儿和一员大将一起征伐蜀国,而妇好则亲自从东方深入进击蜀国,敌人会陷入妇好的埋伏。” 身边的随从争,赶紧摸出一片龟甲,记录道:辛未卜争贞:妇好其比伐蜀,好自东探伐,戎陷于妇好位 “战况如何?”武丁问祝,“打下来没得?” 祝还是一阵捣鼓,看着木板上没有一个明显指向性的道道,脸上一阵迷茫,显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说道:“正在进攻中,尚未有结果。” “就不能预测、窥视一下天机吗?”武丁问道。 “天机”一词给了祝灵感,无奈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去吧去吧。”武丁不耐烦了,朝祝挥挥手,道了一声叹息,“哎!”祝和随从悻悻地出了后宫,回自己府院去了。 3 在老梁州的一个四周高中央低的地势盆子里,妇好正在与蜀兵鏖战,几天来双方互有输赢,都有人员伤亡,妇好和蜀国国君都在各自军营里苦思冥想着取胜之道。 野外营房里,妇好苦闷地坐在杌子上,丝儿送进来的水都没有注意到,放在那里都凉了。 “将军,我们可不可以再用一次对付土方的办法?”看着妇好苦恼,丝儿小声自语说道。 “同样的策略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妇好抬头看一眼丝儿,“那样很容易被识破的,弄不好,对方还会给我们做个圈套。你想想,那多可怕啊。” “将军啊,土方在雍州的北边,蜀呢,在这里的南面大山里,他们基本上不外面的联系的。”丝儿说道,“再说,我们剿灭土方还不到半年,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到这里来。”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妇好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丝儿的话给了她一点希望,但是仍不敢冒险,毕竟蜀国不必朔方、土方这些小小的方国,而是一个较大的诸侯国,国里的战将也不少,不然,一她妇好的能力,不至于僵持在这里,退不了,进不了,“可是,蜀是个大国,国里能打仗的人不少哦。我们这半个月来,宰杀了他们五六员大将,他们的战力还是这么的强。” “这些我都晓得,”丝儿说道,“这次,我来挡正面,将军领着人从侧面后面袭击,朗格样,情况会有啥子变化?” “丝儿啊,你挡正面?”妇好看着丝儿,问道,“能挡得住吗?” “将军,你小看人。”丝儿忽然生气了,把头扭向一边,“当初,要不是你是公主,我是侍女,现在我俩的身份就不是现在的关系,也许,也许……”最后的话丝儿终究没有说出来。 “你是将军,我是你的副将,”妇好说道,“是这个意思吧?” “我没有说啊,”丝儿耍赖了,“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啊。” “丝儿,我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仗也打了不少,你的能力我是晓得的,”妇好说道,“你那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还是对的,妇好有自知之明。嗯,这样吧,我给你留两员大将,你们在正面诱敌,我呢,带着七百人去那面树林里埋伏,我们这次来个伏击战,你看要得不?” “将军,还是你这个办法好。”丝儿笑了,“这样子,我就不用和他死拼了,把他们引导埋伏圈里,我就可以回身来灭了那个该死的蜀人,他杀了我们几员大将。” “丝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妇好看着丝儿,说道,“他和我俩一样,各为其国,当然要拼劲全力,死战了。嗯,你这样子意气用事,我就更不放心,让你挡正面了。到时候,害死你自己是小事,影响到我的大军,打了败仗,可是大事了。” “将军批评得对。”丝儿汗颜,脸红了,“丝儿一定冷静对战,不敢意气用事,配合将军打赢这仗。嗯,将军我们啥子时候行动?” “今天晚饭后,我带七百兵士去埋伏,”妇好说道,“你领一千三百兵士在明天天刚亮时候,正面挑战那员蜀将,激怒他,引他进伏击圈来,我俩前后夹击。” 天黑后,妇好的其百兵士趁着夜色,悄悄走了,丝儿则把剩余的一千三百兵士分散在营房里活动。 清晨天刚亮,四下还看不完全清楚,丝儿就派大将甲出营挑战蜀将,在蜀营大声喊道:“龟儿子矮人,赶快出来受死!不要躲在里面苟延残喘了。” “哪个死婆娘不在房里睡瞌睡,出来唧唧喳喳?”蜀营里出来一员大汉,手持开山斧,大骂道。 “不是你这样矮子!”商将甲喊道,“喊这几天嚣张的不行的哪个矮子出来,我要和他决死战。” “你想和我们大将决战,那要看你有没得那个资格,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蜀将说道。 “好,我就让你做个无头的死鬼。”商将甲嘴里说着,脚下就冲过去。蜀将见了,也冲过来,两人战在一起。好一阵扫、捶、劈、剪,但见斧影闪光,人没其间,不一会就有了红光飞溅,地上剩下一人,站在那里。丝儿摸眼一看,是自家的大将,心里不禁高兴。 “矮子,朗格还不出来,怕死了吗?”商将甲自己也喘息未定,又开始挑战了,“怕死,你不旦辱没自己头上的大将名号,还让蜀人抬不起投来,我替你羞愧死了。前几天乡长的哪个矮子,你出来,姑娘在这里等着砍你的脑壳。” “来将休得猖狂!”一员蜀将闪身出来,立在营前,身上铠甲闪亮,也是手持两柄大斧,“赶快报名上来,我蜀人不杀无名之辈。” “需要大话连篇!看我的双斧!”商将甲冲过去,就一招秋风扫叶,斧头对着蜀将的腰就过去了。然而,蜀将则将高举在空中的斧头以独劈华山式砍下来。 商将甲的斧头扫到一半,被对方的压住了,双手一阵发颤,手里的斧头就不停使唤了,嘴里不禁喊道:“哎呀,来人厉害,本大将军不是对手,闪了。”边喊边拖着斧子就下来了。 “哈哈哈。”蜀将一阵大笑,“原来也是一个大话鬼,没求得一点本事,就会吹牛,哈哈……”蜀将“哈”都一半就停住了,他看见对方阵营里又出来一员女将,于是提着双斧,也不答话,举斧就战在一起了。 秋风扫叶、横江飞渡、独劈华山、老马奔槽。 丝儿手下的招式,一招跟着一招,源源不断地使出来,战阵上就只见斧光不见人影,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战在一起。渐渐地,小半个时辰过后,丝儿手臂上的力道渐沉,动作渐有迟缓之势,“哎呀,来将真是本事!本将也要撤了。”丝儿嘴里喊着,脚下就抹油,脱开身撤退就跑。 “哎呀,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跑!”蜀将拖着双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追了上来,也不管他的兵将了。一队蜀兵看着主将跑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愣愣地站在地上。 商将甲见丝儿引着蜀军主将跑下去,也带着兵士撤下,悄悄跟上来。 再说丝儿奔跑中,抽空看一眼跟过来的蜀将,心里暗暗欢喜,直接冲进树林,与妇好的兵将汇合。 蜀将看见丝儿进了树林,想都没想就跟着冲了进去,四周霎时间射过来一阵又一阵的箭矢,蜀将左挡右闪,暗叫“中埋伏了”。就在他跳跃躲闪之际,一箭射来,正中他的左眼,“哎呀呀”一声大喊,蜀将眼前成了一片红色,抬手就想拔箭,但是他左眼的箭还没拔出来,右眼又中了一箭,顿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在树林里一阵胡乱冲闯。然而没过一阵,这名蜀将就成了刺猬,魂归天堂了。 妇好砍下蜀将的首级,以免蜀将起死回生,然后领军出来,与跟上来的兵士汇合,转身向蜀兵阵营杀来。蜀营兵士没了主将,军心涣散,大军不堪一击,在妇好的商兵冲击下,很快就溃不成军,败回了蜀国都城。败军冲进城里,直接向着国君府院来了。 国君正在他的宫室里等着战况,忽然冲进来一群败军,一边往里冲一边喊“败了,来了,快跑!”这圈败军冲进来见啥拿啥,也不管国君在不在了,把东西抢到手就跑了。国君被败兵闯倒地上,刚费劲地爬起来,就进来一个大将,对国君说道:“我们败了,国君快跑,商人杀进来了。” “这事我们的地方,跑的啥子?”国君端坐在杌子上,不忙不慢地心平气和。里屋的女人们早惊吓得尖声惊叫,随着众人逃散了。 “商兵可是要杀人的,”大将说道,脸上有慌张,“我也要跟着牠们跑了,要留下来,就国君你一个人了。” “亏你还是一员大将!”国君怒目看着大将,“居然怕死到这个程度,当初我正式瞎了眼睛,封你作了大将。”国君一阵骂后,自己闭上了眼睛,“你赶紧逃吧!不然来不及了。” “国君都能视死如归,小人朗格能够贪生呢?”大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愧难耐,“本将陪着国君,誓与商人周旋到底。” 停住大将的话语,国君心底笑了,嘴上却没有说一句话。这大将转身站在国君身后,直视着大门外,耳朵里听着那越来越迫近的嘈杂声音,心里不由自己升起来一丝对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 “你们的国君呢?叫他出来迎接将军!”一群商兵冲进来,朝国君吼道。 “你们是哪个?没得资格和我说话。”国君看一眼面前的人群,非自己的兵士,“让你们的将军来跟我讲话!”语气里全是威严,一下镇住了乱闯的兵士。 “哟,老东西,口气还硬的很啊!”随即“啪”一声响起,国君脸上顿时头晕眼花,脸上起了五道红指印,被打饭在地上。国君艰难地爬起来坐在杌子上,对面前的这一群乱兵视而不见。“哟,老东西,还是没有把老子放在眼里唦。”这个商兵举手又要王国君脸上打来,可是他的腕被一个有力的手握住了,挣脱不得。?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5 “不要这样对待俘虏!”妇好的声音镇住了商兵,他不在挣扎了。 “我不是俘虏!我是国君。”国君睁开眼睛说道,看一眼妇好,问道:“你是妇好将军吧?” “我是妇好。”妇好不自觉地就低人一等了,自报着家门。 “想当初,我蜀国与你们好国,是关系很好的邻邦,时常互通消息,荒灾年,我和你们国君相互帮助,是何等的友好!”国君对妇好说道,“你从好国出去才几年,为何就带人来灭我的蜀国?”国君一席话说得妇好哑口无言。 “啥子好国,蜀国的?”一员大将上来冲国君吼道,“我们符号将军是代表商王,来惩罚你蜀国。我问你,你们蜀国为啥子,多年来不去殷觐见商王,贡献贡品?” “将军这话可是从何说起?”国君看着妇好,叫起了冤屈,“想当初,我们蜀国的老国君刘伯去亳觐见小甲,被升为伯,兼管梁州事务。从那时候起,我们蜀国就是大商的诸侯国,时常去商都贡献贡品。朗格说,我们不去商都觐见商王呢?这不是在冤枉我蜀国吗?” “你不要在这里叫屈了。”妇好终于抓住了国君话里的漏洞,反驳说道,“我问你,近两年来,你们蜀国派人去过殷吗?你晓得,你们蜀国欠了多少我大商的贡品、贡粮?” “这两年,主要是天灾人祸一起来了,我们蜀国才欠下了商王的贡品。”国君一脸的哭相,“不是我蜀国不远去殷都觐见,实是我们没得那个能力啊。” “天灾,不就是干旱少雨嘛,这个我晓得,”妇好说道,“那人祸呢,是啥子?你说!” “将军在殷多年,已经对我们这里没得了解了,”国君说道,“这几年西边山上,和东边,都出来了几个厉害的方国,他们联合起来,阻止大家,不让给大商贡献贡品。” “是那几个不怕死的方国,胆敢和我们大商叫板?”一个商将问道,“我们这次一并灭了他们。” “就是西边山上的虎方,和东边的凳方,”见商人上套了,国君心下暗自欢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这几个方国可是让他吃尽了苦头,“还有更远一些的鬼方,也在对我们大商虎视眈眈的,想要取而代之,成为中国的王。” “好,我这次就去灭了这几个啥子方,看你还有啥子话说!”妇好说道。其实妇好这次出来就是剿灭一些不听话的方国的,国君的一席话,为她提供了下一步的行动目标。另一方面,以前,蜀国和好国只见确实关系友好,妇好也不想做得太过了。 “只要将军灭了这个虎方、凳方及鬼方,我蜀国就永远是大商的诸侯,”国君忽然信誓旦旦的,“不敢欠大商意见贡品,一粒贡粮,并且,年年派人去商都觐见商王。” “这样子说来,你就准备好贡品、贡粮,”妇好说道,“我去灭了那三个啥子方,没了障碍,你就赶紧去殷觐见商王。不然,我就灭了你的蜀国。” “要得要得。”国君满口子答应,“我这就让他们准备去。敢问将军吃饭没得,我这府院里有火锅,味道硬是巴适得很。” “你的火锅就不吃了,”妇好说道,“我要去灭了那三个方。”说完话就带着兵士退出来了。 看着走远的商兵,国君身后的大将心下对国君全是敬佩,发誓一辈子要追随国君。 妇好出来,派人找了个蜀人做向导,就朝西面高山上来了。商兵长年在校场上锻炼,对越来越高的大山没有感觉,妇好和几个在后宫侍候她的侍女就有了反应,只觉得穿不上来气了,张着嘴半天何不拢来,喉咙间还有可以觉察到的响声不时响起来,大家只得边走边停下来休息。 大军行军的速度因高山反应,慢了下来,原本只需要走半个月的路程,商兵走了一个月,白白便宜了领路的向导老头,多收了一个小黄饼,乐得他半夜都能笑醒过来。 “将军,这次攻虎方,你押阵吧,我来对阵这帮蛮人矮子。”丝儿平时做惯体力活,对高山的反应不大。 “看来只得这样了。”妇好心里很无奈,“我在这连气都喘不上来,上去对阵也就是送菜。”接下来,对丝儿交代了一些对阵细节要注意的,听得丝儿不住地点头,一脸的兴奋。 这天来到一处,四周全是一望无际的绿草,远处有数不尽的树木影子,估计里商兵所在地有几十里路远,看着影子只有一人高,像殷都郊外田地里的大葱。大家正看着远处的“大葱”,山坳里就钻出来一队人马,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爪子的?”两个大汉拦在妇好面前,大声吼道,“我虎方不欢迎外人来,赶快滚下山去!” “请问,你们两个,哪个是国君?”丝儿上前两步,拦在妇好前面,微笑着问道。 “我们都是国君!”两个汉子吼道,眼睛里色眯眯地,“妹妹有啥子事情,要哥哥俩帮忙的?” “我是虎方国君。”一个穿着羊皮大袄的汉子说道。 “我是凳方国君。”另一个汉子身穿棉袄。 “哦,原来是两位国君啊,打扰了,”丝儿说道,“我们从东面过来,想去北边找氐方、羌方。” “氐方?羌方?”虎方国君惊讶道,“我倒是听说过这两个地方,可是不晓得在哪里。我劝你们还是下山去吧,因为,你们去了也找不到他们的。” 羊袄汉子说话时候,棉袄汉子则等着迷茫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啥子氐方、羌方哦,我朗格都没有听过嘞,你们是不是在说梦话哦?” “哦,”丝儿忽作恍然大悟状,“是是,我们在说梦话,这就下山去,这就下山去了。”说着话,转身就回来,领着人向山下来了。 “这帮人是神经病吧?”丝儿的举动让两个国君摸不着头脑,自语嘀咕说道,然后也领着他们的人马退回了山坳里。 等方国兵士在山上消失不见人影后,妇好让丝儿把兵士停下来,扎营休息。营房里,妇好与丝儿和大将们商讨对阵策略。 “今晚上,有丝儿带两员大将打头阵,”妇好说道,“我带兵接应,争取一句剿灭这两方国。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高山反应,因此,这次要使用好箭士,让他们当主力,甲士呢做好保护。” “这策略好。”一员大将说道,“待箭士的箭羽射完,那些矮子举消耗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个人,在让我们的兵士上去,也就解决了。” “没想到,凳方不等我们去找他,他自己就来了,”丝儿说道,“这一次可以一并剿灭了他们,省得再去找他们。” “画师这么是的,”妇好看着大家,“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必须打起精神来应对,对他们来说,这可是生死之战,没得地方逃跑。当然对我们,也是生死之战,败了,我们都得留在这高山上了。”说完,又想了一阵,“还是老规矩,丝儿带两员大将和一千四百兵士做主力,我领六百人接应。”战蜀国时,商君死了一些人,从蜀军里抽了一些补充进来。 “将军,你的人有些少吧?”丝儿担心地说道,“要不你领八百人?” “不要担心我,”妇好打断丝儿,“你是主力,朗格能少带兵士呢?领兵打仗,我晓得分寸,你不要说了,按我说的办。” “是。”丝儿应道。 这里的高山上,天黑得早,人烟稀少,气温低。往四周看去,都没有一点火光,到处静悄悄的。 丝儿领着大军来到白天看好的山坳里,还没下山没救看到里面有轻微的说话声和一坨明灭不定的星光,细看是军营里兵士营房中的塘火在闪烁。 商兵悄悄冲下来山坳,找到营房大门,堵住,再把兵士分散一些去营房四周守着,然后就把手里用竹枝制作的火把点绕,往里面扔,火把点燃干燥的羊牛皮营帐,转眼就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冲天,瞬间里面就哭天喊地地嚷成一片。 “起火了!”里面有人喊道。到处就跟着喊起来,“起火了!”随即“起火了”的喊声响彻山坳。跟着看见有人浑身燃着大伙冲出营房,往营房大门涌来,很快堵城人疙瘩,大家你挤我我挤你的,互不相让,大家成团烧在一对,形成一个大的火堆。 “让开!让开!”忽然有人大声吼道,“国君来了,让国君先走!” 这时候,营房里的所有羊牛皮帐房都烧起来了,大伙吞噬着生命,全是喊爹叫娘的。尽管有人喊“国君来了”,却没得人为他俩让路,都想要逃出火海,捡一条性命。 不一会,里面就自相残杀起来了,国君的侍卫们抽出随身的刀斧砍杀着堵住营门的兵士。兵士也想活命,于是就与侍卫们对战起来。 这一场乱战,直杀了大半夜,才渐渐平息下来,期间有个别逃出营房的兵士,都被丝儿的冷箭射杀了,最后一个虎方、凳方人都买能逃出去,全死在了火海里。 妇好领着六百兵士就站在丝儿后方,看着热闹,没得机会出手,只偶尔帮着射杀一泄逃出营房的对方兵士。这一仗是妇好领兵以来,打得最轻松的一仗。待到天亮了,妇好等商兵才看见,对方的营房四周都被胳膊粗的树干栅栏围得死死的,树干于树干之间全用藤条缠得死死的,竟一夜的大火焚烧,栅栏居然还巍然屹立在山坳里,不曾倒下,只是变成了一根根黑黑的木炭。看这些栅栏,密得一只稍大的野狗都钻不进去。这些木炭栅栏之间夹着一具具黑炭一样的尸体,而栅栏外面,一具也没有。 妇好收拢兵士,继续向高山上前行,寻找虎方的国都,然而,找了几天后,哪里有人住的都城,终有几处人住过的痕迹,和一堆堆的生火过后的灰烬,表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这虎方该不是游牧生活吧?”这天大家走累了,停下来休息,丝儿问道,也不知道在问谁。 “也许吧。”妇好的回答“不管他们了,收军下山。” 商兵下山来,蜀国国君组俺们组织了一些蜀人为大军接风,吃的无非是一些当地的红苕、大米、面条和猪肉等等。妇好问清了凳方的方向,领着大军休息几天后,就向东来了,并一再嘱咐蜀国,赶紧去殷都觐见商王,国君也答应了。 半个月后,大军来到一处看着像楼台亭阁的地方,找来当地人一问,才知道这里就是凳方,“那楼台亭阁的地方是我们这里的奎阁坝,像个大的杌子,我们这里就叫凳方。也有人叫这里蓬溪,是因为奎阁坝下这条小河沟。”妇好这才注意到,这奎阁坝下真的有条小河,河里的水流还比较湍急,在奎阁坝这里拐了一个急弯流走了。 “嗯,你们凳方的国君府院呢,在哪里?”妇好问道,“这里四周没得一处像主壬的地方啊。” “就在这奎阁上,”当地人说道,“我们这凳方,其实没得几个人,两个月前,我们国君和公子领着一百来个汉子走了,就没有回来,有人说是去了蜀国,有人说不是蜀国,是西面高山上的啥子方国,我小老汉也不晓得那些了。” “那你们这里的人呢,也逃散了?”丝儿上来问道。 “述说不是呢?”当地人说道,“几天前有几个从蜀国来的人说是有商兵杀来了,大家就一哄而散,逃命去了。” “那你为啥子不逃命去?”丝儿问道。 “嗨,我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孤寡老汉,”当地人一脸的不屑,“他们来了想杀就让他杀呗。” 听着这番说辞,妇好心里有种赫然开朗的冲动。“你们凳方有好多人呢?”?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6 “哪有几个人呐,也就四五百个人。”当地人说道,“也亏他们想得出来,要叫啥子方,不然,大家自由生活在这里多好,也不会招来商兵。” 听着这些牢骚话,妇好这次真的放开了,这才几个人,这凳方真不值得她妇好走这一趟。转身对丝儿说道:“下一个目标,鬼方。” “目标,鬼方”的喊声一次传了下去。 经过又一个月的爬山涉水,妇好灭了一个散居在险峻山上、和凳方一样同样是几百人的夷方。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值得一题。 随着大军向东来,险峻的大山又逐渐变得可爱,不那么险峻,不那么骇人耸闻了。最后,山都没了,大河又多起来,到处都是在水面上捕鱼的小船,细看,这些小船都是用一根粗大的树干挖空中间做成的,上面可以坐一两个人。小船上的渔人看到岸上来了无穷尽一眼望不头的大军,都惊讶得忘记了手上的活,愣愣地站在小船上看着妇好等人。而另一边,在田地间劳作的乡民也在看向这支不期而至的大军,瞪大了他们的眼睛。 “老乡,你们这里是啥子地方?”丝儿出来问着小船上的渔人,把双手握成圆筒样,大声喊道,“可晓得有个叫鬼方的地方?” “我们这里是汉水,”渔船上有人回应道。 “不是的,”有人反驳了,“汉水只是我们自己的叫法,外面的人喊我们鬼方,也有叫荆蛮的,那都是那些北方的戎人,对我们的侮辱。”这人倒是诚实,面对陌生人问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你们都住在船上吗?”丝儿问道,“这船上好不安全哦,天黑后,一个不注意,不就掉下水里,淹死了嘛。” “淹不死的,我们都会水。”渔船上的人回道,“这些小河没得危险。” “赶紧问他们的国君在哪里?”妇好低声催促丝儿。 “老乡啊,你们鬼方的国君业主在船上吗?他在哪条船上?” “国君那个老东西啊,”渔人说道,“他才不跟我们在一起呢,他住的地方可好了,有一个府院,住了好几十人,他的娃儿老婆都住在那院子里。” 听着渔人的一通瞎扯,丝儿不得不再次问道:“国君的府院在哪里啊?” “就在那边,”渔人随手指了个方向,“要走一两天,才能到呢。” “谢谢老乡。” 妇好顺着渔人指的方向望去,视线里全是一望无际的河水,河水的尽头是雾霭一般的山峦,朦朦胧胧的,看着就美丽迷人,心下不禁有了向往之情。 顺着大河一路走去,到了山峦下就拐弯,在欺负不平的小山上穿行,两天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府院,和殷都里那些大臣的院落差不多,看着也气势恢宏,震撼人心。 “这个就是了。”丝儿自语说道,领着自己的随从向前跑去。 “你们爪子的?”两个大汉挡住丝儿等人的去路,“这里不能进去。赶紧走开!” “请问大哥,鬼方国君在里面吗?” “赶紧走!”汉子见一个迷人的妹妹对他微笑,心都酥了,嘴上却恶狠狠地,“再啰嗦,小心我把你抢回去做老子的夫人!” “好啊,”丝儿丝儿脸上笑着,栖身上来,“我也看上大哥了,赶紧的,我俩回去办你喜欢的事情。”丝儿嘴里嬉笑着,手上忽然上挑起来,青铜刀只见刀影晃过,跟着就是一道红光闪现,细一看是一道血影在喷洒,印出的设宴的光芒。汉子脸上还是被丝儿迷惑言语引得有些兴奋的神色,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在微笑,随着一股疼痛神经传来,脸色才有了变化,然而,他脸上的变化还没有完成,人就倒下了,肠子肚子流出来摊了一地。 另一个汉子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待明白发生了什么,赶紧举刀向丝儿砍来,想要一石刀结果了她。随从见丝儿动手了,也随即看向另一个汉子,这汉子才冲过来,举起手里的石刀。随从不等汉子的到砍下来,就抬斧上撩,正正对准了汉子落下来的石刀。只见天空一阵细雨落下,落地成为碎石,汉子手里就剩下一根木棍了。 “这这……”汉子惊讶得语无伦次了。随从不待汉子明白过来,就横扫千军,转斧砍向汉子腰际。这次,没有溅血飞出来,汉子就变成两截落于地下了,他的嘴里还在说着“这这这”。 这一阵响动,早惊出来一队人马,站在附院门口。 “啥子人,赶来我鬼方找事?!”一个领头模样的老头对丝儿喝问道,头上没有毛发,光秃秃的。 “你就是国君吧?”妇好把大军围过来,让桂芳人无处可逃。 “我就是,朗格样?”国君老头凶神恶霸地,被眼前的景象激怒、震惊,“不管你是哪个,今天都休想走了!”国君把手一招,院子里顿时涌出来无穷的兵士,双方顿时成对垒之势。 一个师爷模样的猥琐男人到国君耳边低语两句后,翻身进了院子。在这男人的身影快被其他汉子遮挡住时候,丝儿手里的箭矢飞向了他的背影。这时候,国君伸手拉过来一人影替那“师爷”当了箭羽,国君的手一松开,这人就口吐血沫倒在了地上,那师爷也消失了。 妇好什么都不说,身先士卒挥舞着双斧就砍过去了。商兵的将士们见主帅都上阵了,自然什么都不说也冲过去,砍杀起来,什么针法都不要了。 这一阵砍杀,只听得“嘭嘭”声音不断,惨叫神连连,漫天闪落着碎石子,那是双方兵士站在一起,石头兵器碰到青铜器而碎裂后的结果。跟着碎石子的落地敌同时,鬼方兵将也变成一段两截,甚至多截,许多方兵人都倒下了,嘴里还喊着“哎哟”的惨叫,被双方激战兵士的双脚踩踏着,陷进殷红的湿地里。 国君见了这阵势,知道不是对方的敌手,先前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转身悄悄蹓进院子去了。 妇好手里的双斧见人就砍,逢人就杀,方兵只有鬼哭狼嚎的分,没有丝毫抵挡能力,纷纷败退。然而,他们面对的兵士都手持青铜兵器,他们碰不能碰,一碰手里的石刀石斧就碎了,只得相身后的院子里退去。当方兵士的尸体堆积起来,堵住院落大门时候,方兵也退进了院子,随之涌进来的是商兵,一路追杀进来。 这时候,不需要言语,不需要指挥,要得是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刚好妇好作了榜样,商兵浑身都是士气,大家奋不顾身地杀向国君的院落,成了碎肉机,任何挡着他们前进道路的方兵、方人都成了商兵的碾压对象,瞬间就成了碎肉,和地下的泥土浑为一滩了,分不出来哪是泥土,哪是人肉。当大家汇合时,都等着一双眼睛在问对方,“看见刚才哪个国君没有?”这时候,只有问得眼神,没有回答的眼神,最后,大家都迷茫了。 “哪个见了刚才那个国君?”妇好在院落里搜索一遍回到大门口,问着兵士。 “没有见到那个秃头。”这事所有兵士的回答。 “遭了,让龟儿子给跑了!”丝儿的语气里愤愤不平,“今后可就有得麻烦了。” “跑就跑了吧。”妇好尽管心里认同丝儿的说法,但嘴里不能影响士气,轻松地说道,“他就一个人嘛,还能翻上天去不成。不要管它了。赶紧打扫战场,收集吃的口粮,集中俘虏,猪背撤离。” 商兵们在各自头领带领下,又冲进了每一间房屋,仔细搜索着,不一会,兵士押出来五个女人,一个少年,全都浑身不住地筛糠一般颤抖,脸色恰白,没有一点血色,低垂着头,手足无措,身上的衣服染满尘土,龌龊不堪。 “你们不要怕,我们不会杀你们的。”丝儿出来对俘虏轻声说道,“你们哪个能告诉我,哪个光头的国君去哪里了?”结果五个俘虏只顾着浑身筛糠,没人里丝儿。“哦,哪个说了,就可以走,离开这里。”丝儿在诱惑俘虏。还是没人说话。 这时候,一道血光闪现,一个年老妇人倒下了。是商将砍翻一难堪的老妇。 “你你你,你……”少年惊得目瞪口呆,话不成句,“说话不算数!”语气里满是愤怒,“我才不会告诉你们,爸爸会回来给我们报仇的。” “哦,这么说来,你是鬼方的公子了。”丝儿脸上还是微笑,温柔滴看着少年。 “我是太子。”少年怒喝道,“我们鬼方是有仇必报的。” “好吧,你就去地下报仇吧。”丝儿让开,商将上来一个上挑刀,这鬼方太子就去了阎罗殿。 “你们这帮魔鬼!”一个女人厉声吼道,就冲过来,要跟上挑刀的商将拼命,可不等她冲到跟前,商将就把她也斩了。 “撤!”妇好喊道。 商兵跳上战车,满载着战利品离开了这个血腥之地。出了院子,有兵士朝茅草屋顶上丢了几个火把,顿时鬼方的国都就被火海吞噬,成为一片焦土了。 没有抓到国君,留下了后患,妇好也没得心思继续征讨方国了,带兵朝着殷回来了。路上,审问两个年轻看着顺眼的俘虏,妇好才知道,当时混战时候,国君退回院子,从围墙上钻出去,坐船从院落后面的水上跑了,当时,她们四个女人正在里面侍候太子换衣服,没来得及出来,结果就成了俘虏。 一个月后,大军回到殷,妇好受到武丁的热情拥抱,当天夜里后宫床上,两人间的甜言蜜语说了半夜,在一阵激烈的活动后才进了梦乡。 4 早上起来,跃、载兄弟俩就出现在眼里。看着长得越来越高的兄弟俩,妇好有了心事,不过现在顾不上想心事,赶紧一手一个拉过来两兄弟,把他们搂在怀里,一阵心肝宝贝地叫唤。 “没想到,妈妈出去这一年多,你们都长高了,”妇好抽出手来,比划一下哥哥跃,都快到他的肩膀了,弟弟载也到胸口了,“我的宝贝,真是妈妈的好宝贝,”妇好在兄弟俩脸上都亲了一下,“妈妈以后就指望你们了。”说着话,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好好的,朗格就这样了?”兄弟俩还没有反应,一边的武丁心下就难受了,“兄弟俩都长高了,做妈妈的该高兴才对啊。” “我高兴不起来。”妇好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 “妈妈,不哭。”小XIONGDI俩伸出手来,为妇好抹去妇好的泪水,“我们都听妈妈的话,不惹妈妈生气。妈妈不哭。”兄弟俩的声音里也有了哭腔。 “你看你,无缘无故地,哭个傻子嘛。”武丁无奈了,“是不是因为鬼方国君跑了一事?我也没有责怪你呀。” “不是。”妇好梨花带雨,看一眼武丁,低下头,小声说道:“太子都在朝堂上表现的那么好,不晓得,将来能不能好好对我的四个娃儿哦?也许,也许……” “也许啥子?”符号的半截话让武丁心里抓瞎,“有话说出来嘛,我不喜欢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也许,”妇好还是不敢说出心里话,可是一看武丁的眼神,嘴里的话话就吐出来了,“我害怕,跃、载兄弟俩将来得不到善终,”看一眼武丁那瞪圆的眼睛,妇好又加了一句,“要是让跃当太子,就好了。” 听了妇好的话,武丁倒吸一口凉气,思想半天才说道:“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武丁还是没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意思来,只得静悄悄地坐在床上出神。?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7 眼睛余光瞟见武丁的脸色,妇好知道自己唐突了,话说得过了,赶紧弥补道:“都怪臣妇一时心神混乱,才说了这过分的话,让我王为难了,臣妇该打嘴。”妇好嘴里说着,手就抽着自己的嘴巴,“啪啪”地抽得直响,惊得跃、载俩兄弟惶恐地睁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哎呀呀,哎呀呀,你这是爪子嘛,我有没有说一句话。”武丁赶忙抓住妇好的手,不让她在抽自己,“做父母的的,哪个不想自己的娃儿好,为他们做想?只是,你是商王武丁的婆娘,你的娃儿也是我的娃儿,太子呢,也是我的娃儿。我,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武丁话里话外都透着无奈。 “商王能理解妇好的想法就好,”妇好过来把头埋进武丁怀里,“希望我王看在妇好和你的情分上,将来善待我们的四个娃儿,才是。”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妇好的娃儿,就是我武丁的娃儿,”武丁抱住妇好的头,在她那笑意慢慢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朗格不善待我自己的娃儿呢?” “爸爸。”跃、载兄弟俩上来抱住武丁的腿,抬头望着武丁。武丁腾出手来,搂住了两个儿子的腰,一家人团员和善,幸福美满。 这天早朝上,值日官喊过套话,司马就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昨天收到雍州来的哨探消息,有氐羌在雍州闹事,带头骚扰边境,与荤粥人一唱一和的,闹得一方鸡犬不宁。” “氐羌已经有五六年没来殷觐见了。”啬好似配合司马似的,出班说道,言下之意就是,他们的贡粮已经欠下五六年的了。 “如此的叛逆之民,早不把我大商放在他们眼里了,”国老出班呼应说道,“我王应该派兵剿灭这帮叛逆之徒,让天下知道,天下还是我大商的!”国老的口气已经义愤填膺了。 “这,这……”武丁一时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看着下面的大臣不说话了。 “启禀商王,”这时候,妇好及时出班对上面的武丁说道,“对每一个叛逆之徒,都不该心慈手软,不然后患无穷。妇好请求,商王准许,让妇好带兵剿灭氐羌方国,为大商挣得威严。” “臣赞同妇好将军的请求。”宰出班说道。 “臣也同意妇好将军的建议。”臣也出班说道。 “臣等都同意妇好将军的建议,”大殿上的大臣齐声说道,“剿灭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之徒,灭了氐羌方国。” “嗨,你们可晓得,妇好才出征南方回来几天,”武丁说出了心里话,“我夫妻倆才团圆了几天,你们又要我俩分离了。” “商王啊,帝王之家不是帝王一人的家,是我大商的所有子民的家,”国老说道,“请商王先以大商为重,出兵剿灭了叛逆,再来叙夫妻之团圆。” “臣妇请商王,同意请求,”妇好及时进逼一步,“准许妇好出征氐羌。” “你们啊,只晓得逞一时口舌之快,畅通心中一时之意气。我这个王真难当啊!”武丁被逼到墙角了,“好吧,妇好听令,准备出征氐羌。司马,准备好出征兵士、战车,随时听候妇好将军调用。” “是!”司马大声应道。 散朝会后宫路上,武丁拉着妇好的手轻轻拍着,“你呀,真是来找我讨债的冤家,不晓得我武丁上辈子欠了你多少的情?”武丁说着,脸上神情就暗淡下来,“我的婆娘吔,每一次你走,我这心里就像猫儿抓一样的难受,日思夜想你啊。” “我晓得。”妇好也深情说道,“晓得我的郎君是真心爱妇好的,但是,天下的叛逆不剿灭,我大山哪来的威严啊?” “哎,不说了,不说了,”武丁叹口气,“你们说的是对的,是我太自私了,尽管我这心里忍不住要思想你。” 两个人诉不尽的思想,说不完柔肠。但是,妇好为了心中的目标,为了两个儿子的未来,至少为了大儿子载的未来,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毅然与武丁分别了。 这次妇好带的兵士还是两千人,饱含甲士五百,箭士五百,兵士一千,双马战车二十辆。在妇好思想里,她要用大队商兵的气势压垮氐方、羌方,让他们束手就擒,引颈待宰。 大军经过近两个月的行进,来到了雍州那干旱、四处黄沙戈壁的青海高原上。这里没有花草树木,没有绿色,也看不到水,大军全靠自身携带的水、还有偶尔抓到的野羊、山鸡的血液解渴。 看一眼周边广袤的黄沙,妇好不禁心下茫然,不知道那该死的氐方、羌方在何处,幸好兵士找到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不然,大军真有可能迷路在这前不粘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这地方、羌方在哪里哦?”丝儿小声抱怨了,“我们都走了这么些天了,朗格还不见人?不会是走错了方向、地方了?在殷都周边两千里内,走一天一个诸侯国,这里朗格还不见人。” “方向没错的,”向导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成天睡眼惺忪的,当时听说有吃有钱拿就自动来带路来了,“那个氐方应该就在这些地方了,方向肯定没得错的。再走一两天肯能看到人。” “继续走。”妇好喊道,向导的答复给了她信心。 忽然,远方传过来隐隐的歌声,妇好倾心细听,还像唱的是:“东海里升起着明月亮,一月能亮上几天。一青一黄着又一年,五荤人能闹上几天。”这歌声粗犷豪放,声音洪亮,又缥缈。唱歌的十个汉子,唱完一段又一段: 十冬腊月草干了,松柏赛过牡丹了。柏长的水湛湛,霜杀牡丹光杆杆。 青海湖边的藏羚羊,头羊把尕羊娃领上。出门的阿哥回家乡,漫上个花儿着美当。 莲花山上盘盘路,日头出来火炼哩。一天想着不素顾,黑了想着肉颤哩。 随着大军的行进,歌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在一片浅黄的沙滩上,一个牧羊娃出现在大军眼前。丝儿派人抓住牧羊人,带到妇好面前。 “牧羊人,敢是氐方?羌方?”妇好自己也不知道眼前这人是哪个方国的。 “啥子方哦?我就是个牧羊的娃儿。”牧羊人浑身颤抖地看着妇好,身边围着一大群羊,“这天底下,你们走你们的道,我牧我的羊,你们抓我爪子?” “牧羊的哥哥,别慌,”丝儿上前牺牲问道,“不是抓你,是想问你一下,那个氐方、羌方在哪儿?我们有事情要找他们。” “我不晓得你们说的这方那方,只晓得牧我的羊。”牧羊人不松口。 “那么,把你的样卖给我们吧,我们出钱买你的?”丝儿换了思路。 “要得嘛,但是,你们得给我留下一只羊做种,”牧羊人说道,“明年我才有样牧了。” “要得。”丝儿相身边的随从一使眼色,随从从随身的布袋里摸出几个贝壳给了牧羊人。 兵士们上前抓住羊,抽出随身的小刀,捅进羊脖子,另一兵士拿出饭豆、小盆接着淌下来的鲜血,众人又可以解渴了。 牧羊人收了钱,兴奋地左看右看好一阵,才放进自己衣兜里,拉出来一头大公羊,翻身骑上去,满意地走了。转过道路,在兵士看不见时候,牧羊人面上露出了狡诈的笑容。原来他就是氐方的哨探,故意赶羊上来,查看军情的。现在情况明了,他的回去给国君说,赶紧联合羌方,抵御大军。在牧羊人身后留下一路的脚印。 放走牧羊人后,商兵杀羊,喝完血,开膛,跑去肠胃,就在火堆上烧烤起来,饱饱吃了一顿后,继续赶路。又是两天过去了,大家的耐心又下去了恨多。 “我们往哪里走?”一大将问道。 “跟着刚才那个牧羊人走。”丝儿回道。 “牧羊人是放羊的,能找到氐方、羌方吗?” “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丝儿不耐烦了,“跟着走就是了。” 大将只好闭了嘴,跟着众人赶路。妇好为他给出了答案,“在这广袤的戈壁沙滩上,一个人是没得办法生存的,现在出现下了一个放羊的,他身后肯定就是一个方国、部落,只是我们还不晓得是氐方还是羌方。不过根据州长提供的地图分析,是氐方的可能性很大。” “不错,我们就是世代住在这青海高原上的氐方,”没注意,路边的山上传下来了回应声,“羌方也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等着你们。”山上站起来一个氐人,冲下面的兵士喊道,“你们是从殷来的吧,不用说,都是来剿灭我们氐人、羌人的。”随即那人身边出现了无数的氐人,都手持着棍棒刀斧,当然 他们的兵器都是石头、牛骨造的。 “兄弟姐妹们,贪得无厌的商人,要灭了我们。”第一个站出来的氐人显然是氐方的国君,在做煽动性鼓动,“我们已经没得退路了,我们氐人就是死,也要站着死,绝不跪下!杀了商人,才有我们的活路。跟我冲啊!” “冲啊,杀了商人!”漫山遍野的氐人就从山坡上冲下来了。 “快把战车横过来,首尾相连。”看到山上冲下来的氐人,妇好快速调转战车,横在山坡下,缓解氐人的快速冲击,“甲士靠前,箭士准备——”妇好闪过一边,把喊声拖得很长,在等待时机。过了小半柱香的功夫,妇好口里的“射击!”才喊出来。 随着一阵箭羽封锁,氐人死伤惨重,但是仍有许许多多的氐人躲过了箭羽,朝着商兵冲来。但是,这些冲过来的氐人又碰到战车,摔断了一些人的胳膊腿等,又倒下一批。经过这两次缓冲,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和喊着“哎哟”惨叫哀嚎的声音。 剩下的一千多氐人继续向商兵冲过来,手中的棍棒林立,挡住商兵的视线。商兵甲士巍然挺立,不退一步,面对凶狠的氐人,甲士抵挡着氐人的砍砸,后面的兵士则从甲士缝隙见闪出刀斧过来,砍杀着冲到跟前的氐人。 在甲士倒下一半时候,氐人冲破了商兵的阻拦,冲进了商兵丛里,双方直接就是混战。 妇好手中的双斧翻飞,斧斧见红,上空血肉飞溅,扶下惨叫连连,这双斧成了绞肉机,氐人在不断倒下。丝儿这次使的是一根青铜棒,棒棒都有“呜呜”风响,每扫过去一棒,都倒下大片氐人。 忽然,一个熟悉面孔出现在丝儿眼中,是那个领走了贝壳钱财的牧羊人。丝儿心下分外愤怒,居然被牧羊人欺骗了,于是丢下眼前的氐人,朝着那个牧羊人挤过去。 再说妇好正在扫荡着氐人,眼看着氐人国君在后面节节退后,有转身逃跑迹象,就奋不顾身地向国君杀过去,扫荡着阻挡她的所有氐人。在妇好斧斧生风的光影里,出现了一条通道,直接指向国君。而国君手里的石斧只剩下一柄了,还残缺不全,似乎沉重万斤,国君的体力慢慢不济了。 就在离国君还有几个人的距离时,妇好忽然感觉到身后一声风声响起,“呜”,沉重异常,快猛异常。妇好知道遇上厉害角色了,赶紧闪身跳往一边,随即她原先站立地方上一条粗大木棒就砸下来,“噗”一声,沉入黄沙里,不见了踪迹,浓密的尘土飞溅起来,弥漫了眼睛,当场谁都看不见谁了,对面不见人影。 “厉害!”妇好不仅为来将在心底喝彩。这时候,尘土散去,迷雾里出现一个汉子,手里的大棒正在举起来,准备再次攻击。妇好不待汉子的棒子完全举起,就顺手扫过去双斧,上下砍向汉子的腰身和他手里举起来的大棒。?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9 待宰、臣进来,武丁和妇好间的男女之事也办完了,身心疲惫地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妇好却头脑清醒着,对宰、臣说道:“太子祖己办事不力,没有尽到做太子的责任,即刻撤了祖己的太子之位,换跃当太子。即刻去办理。” “商王,是这样的吗?”忽然听到这番言语,宰、臣不敢大意,向武丁证实问道。 “嗯。”这时候的武丁睡意正浓,只“嗯”了一声就睡过去,不闻窗外事了。 宰、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迷茫中走出了后宫,去宣布撤换太子一事。霎时间,太子gong里就炸了锅,热闹起来了。 太子祖己自出生以来二十年,当了二十年的太子,上朝理政也经历了十来年,朝臣们早把祖己当成了未来的商王,只等武丁死了,他就正是成为商王。尽管妇阱死了,祖己的太子地位从来没有人怀疑过,祖己自己也把自己当成了未来大商的铁钉的王了。 早上,天刚微微亮,府院外的大门上就响起一阵紧似一阵的打门声,引起了祖己的惊奇,对侍女说道:“出去看一下,哪个在打门,扰人清梦?” “是。”侍女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就回来,睁着惊讶的眼神,看着太子,不说话。 “朗格了,说话啊?”祖己说道。 “他他他,们进,来来了。” 侍女夫人异常表现更引起祖己的注意,抬头一看,只见进来了一群人,不禁问道:“有啥子事吗,大清早的,就来我府院的?” “太子祖己听令,”宰上前一步,接过随从手里捧着的小木板,照着上面念道,“太子祖己,自任太子以来,能力有限,理政不得人心,处理朝政不当,多次出现失误,致使我大商朝政混乱,现撤去祖己太子职位,仍称公子。各个侍女、奴仆人等,不得擅自叫错了称呼,否则必受责打,重责枭首。大商宗王府,年月日。祖己,接牌吧。”宰念完,将手里的木板交于祖己。 “祖己接牌。”祖己伸手接过来,胆颤心惊的双手颤抖不停,心下在问着“朗格会是这样的?朗格会是这样的?” “祖己降为公子,享受待遇减半,”臣上前说道,神情高傲,不看祖己一眼,“撤走侍女五人,侍卫五人。请公子原谅。”最后一句“请原谅”内涵无尽的讽刺意味,看向足迹的眼睛里全是得意。 “祖己明白。”哭音里,祖己强行打起精神,浇过身边的侍女,对她细声耳语几句。 侍女转身进了里屋,随后有出来进了其他屋里。一阵忙碌后,侍女带出来五个侍女、五个侍卫、两个厨师、五个洗漱的奴仆,来到祖己面前,“服侍公子的下人带到。” “吓人交给你。”祖己抬头看向臣,目中含着无限恨意,“请接收。” “对不住了。”臣嘴里说着,朝身旁的随从一噜嘴,随从就上来接过十七人,又转身退下来了。 “我俩也是执行商王的意思,”宰见事情办完,少不得说两句软话,以安祖己的心,“公子有啥子不理解的,可以找商王说说,毕竟你俩是父子嘛,啥子都好商量。这十多个奴仆,我俩先带走,替公子看管着。”说完,退出来,一群人走了。 送走这群瘟神,祖己静下心来,一看太子府里,有种人去落空的感觉,还好,身边还有几个侍女、侍卫,大家都过来,远远地站定,无语地看着祖己。 “妈妈啊,你走的时候,朗格不带着你的娃儿一起走吗?”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祖己悲从中来,不禁大声嚎起来,成串的泪珠像夏天的阵雨,在祖己那二十岁的成年男人脸上不间断地淌下来,形成两道瀑布,“妈妈,你晓不晓得,你的娃儿过的日子不成人样?爸爸他也不管我了,妈妈呀,娃儿想你啊,妈妈。”这时候的祖己真是泣不成声,惊天地动鬼神,嚎声震天。 早已归位的惠明,在彤华宫里,站在女娲娘娘身边,忽然心有感应,向下界望一眼,已经明白人间发生的事情,无语地看向女娲。许久,女娲不发一声,只顾闷头思想着自己的心事。 “对你娃儿的遭遇,我也无能为力啊,只能深表同情。”女娲忽然说道,“上次,她杀心太重时候,我就让师兄元始天尊,叫他的弟子太乙化身去警告过一次,可奈愚钝的惠清没明白过来啊。” “我替我的娃儿,谢过娘娘。”惠明声音里有了哭声,“我对不起娃儿。” “哎,这也是他命里的劫数啊。”女娲说完,不再提这事了。惠明也只得把心神静下来,尽到一个做侍女的责任,服侍好女娲娘娘。 青城山万通洞里,元始天尊正在打坐,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已知下界的事情,同时明白了女娲的难处,心想这个恶人只得他来当了,于是睁开眼睛,对明月说道:“叫你的师兄来。” “师父,叫那个师兄?太乙吗?”明月小声问道。 “愚钝的徒儿,怪不得你跟了我这么久了,一点长进没得,”天尊忽然骂道,“太乙是那样的人吗?还不快去叫那个不成器的东西来!” “是,师父。”明月赶紧退出来,来了申公豹的洞府,对他说道:“师兄,师父叫你。” “叫我爪子?”申公豹不得天尊的欢心,知道天尊不爱和他打交道,今天天尊忽然来叫他,就觉得格外意外,起身随明月来了天尊洞府。“师父,你叫徒儿?” “徒儿啊,下界有一事,你替为师走一趟吧。”天尊闭着眼睛,没有睁开看申公豹一眼。 “是。”心下灵犀相通,申公豹明白了天尊的意图,“徒儿这就投下界去了。”说完转身出了万通洞,纵身跳下下界,投到了荆蛮之地。 ****** 下界,殷都,太子gong里。 看见祖己哭昏过去,侍女们赶紧七手八脚地忙乱起来,把祖己抬进房子,放在他的床铺上。许久,祖己惊醒过来,脸上挂满泪水,眼光无助地透过屋顶的缝隙看着天上,不说话,也不动一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侍女们只得坐在祖己旁边,等着他的召唤,望一眼门外的侍卫,肃穆地站在那里,眼望前方,也不动一下。 “公子,我们就这样吗?”年长的侍女低声问道,“不去找一下商王吗,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啊?”没有回应,侍女问完,屋里再次沉默,只有外面的草虫在“唧唧”叫唤的声音,给这个寂静的太子gong添了一丝活气。 “公子,吃早饭了。”忙乱了一早晨,到了吃饭时候,侍女端来稀饭,放在祖己前面的长条上。今天的稀饭,厨师特地多放了两片青菜,在上面飘着,别提多醒目,开人胃口。 “不吃。”祖己忽然站起来,“我要去见商王爸爸,问他为啥子要这样对我,我要去问爸爸。”祖己嘴里念叨着,抬脚就往外走去。近身伺候的两个侍女赶紧跟上来,出门来,对门口的两个侍卫是一个眼色,两个侍卫也急忙跟在后面,一行人向着后宫来了,牛车也顾不上坐了。 太子gong距离后宫不远,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看着熟悉的后宫大门,祖己心里有了回家的感觉,可联想到自己这会的处境,祖己不禁悲悯万分,不过他坚信,他的爸爸哪个叫昭的商王一定在里面等着他去诉冤情。祖己看都没看门口的侍卫一眼就往里面闯,忽然一道黑影挡住了祖己的去路。 “公子,商王不在里面,请回吧。”两个侍卫大汉屹立在祖己面前,动也不动一下。 “狗奴仆,敢当老子的道了!”祖己厉声喝骂道,“来家里见见商王爸爸,朗格,不让老子进去吗?” “公子,商王不在里面,请回吧。”侍卫们神情漠然,好似没有听到祖己的骂声,“等商王回来了再来。”侍卫知道,现在还不是惹祖己的时候,只能忍受着祖己的怒骂。 “我就要见我爸。”祖己使出浑身力气,企图挤开挡门的侍卫,可侍卫们巍然屹立在道上,没有挪动一寸地方。 “大哥,我就见一面商王,”祖己终于泄气了,换了口吻,“求求你们了,让我进去吧。” “商王不在里面,真的。”一个侍卫说道,“我们没有骗你,你赶紧回去吧。”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等商王回来。”祖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闭上眼睛等武丁。 祖己长后宫时候,他的侍女、侍卫就远远地站住,没敢跟上来,现在祖己坐在后宫门口了,四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相互望着,等着有人给他们出个主意。然而,没有人为他们出主意,四人只能惶恐地望着这边,等着事情的转机。 时间在不断流失,太阳慢慢从山顶上出来,又慢慢升起来,移过来,眼看着就要到头顶了。地上在天天劳作的奴隶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也不敢停下来休息喘一口气,不然今天的晚饭就没得着落了。而远远站着等事情转机的四个侍女侍卫头上也开始在冒汗了,背上早热烘烘的难受。但是后宫门口的祖己却无动于衷,仍坐在那里,不动一下。 “公子请回吧,这里太阳出来了,很热的。”侍卫心下也在为祖己着想。换来的确实祖己的充耳不闻,他在闭目养神,或者说不知所措地端坐着。 “不知好歹的公子祖己,”宫里忽然想起一声喝骂声,“不晓得回去反省自己,却堵在后宫,影响恶劣,着司寇押送去祖己的属地好好反省。”随着骂声,里面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来门口一人一手,提着祖己就离开后宫,去了刑部,交与司寇。两个大汉,交接完转身就走了。 “爪子的?”衙役刚接手祖己,就看见两男两女床上来,急忙喝问道。 “大哥,我们是公子祖己的侍女侍卫,”年长侍女上来笑脸相迎,“我家公子进去了,我们想进去伺候他,你看要得不?” “要得不要得,我说了不算,”衙役说道,“得进去问了司寇才晓得,你们在这里等着。”衙役说道就进去了,过一会出来对侍女说道:“我们司寇说了,祖己明天就要押送去他的属地,你们可是愿意随他前去?要是愿意的话,就进来,要是不愿意,最好趁早走得远远的,不要来烦我们。” “我家公子的属地在哪里啊?我们都没听他说起过。” “哪里?看你们是朗格做的侍女侍卫的,连你家公子的属地在哪里都不晓得。”衙役惊奇完,说了实话,“在老梁州的蜀国,那里可是山高路远哦,只怕是要走好几个月。” “再远,我们也愿意陪着公子去。”四人说道。 “那进来吧。”牙医说道,“不过得有一人回去跟祖己的家人说一声,给他准备点儿东西吧,你们哪个回去?” “还是我回去吧。”年长侍女说道,看着其他三人进去了,这才返身出来。 次日,祖己和他的三个奴仆还在小房里地上迷糊地睡着时候,就听见房外走廊上有了响动,跟着就有粗壮的喊声传进来,“祖己起来了,祖己,我们该上路了。”喊声未了,消防外面的门上就有人在抽动铜链,很快房门被打开,进来两个衙役,站在地上,冲着里面的三人喊道:“起来了,起来了,大家趁早上路,少午天热时候,才能休息。” 三人和祖己没有随身物品,站起来就跟在衙役身后朝外走。出了刑部,外面天还是黑的,天上只有几颗星星在闪耀。稍远地方,停着一辆牛车,上面挂着一头老黄牛,车下站着十多个太子府的奴仆,申请茫然地望着刑部门前的祖己。 “我的老婆呢,朗格没来?”看了许久都没有找见,祖己问道,“那个贱女人该不是跑了吧?” “禀告公子,”昨天回府的年长侍女说道,“夫人昨天就回了娘家,据说在娘家悬梁自杀了。” “自杀了也好,免得跟着我受苦。”祖己跳上车主位上坐好。?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0 “哦,去不了这多的人,”衙役说道,“最后可以带四人,其他的都回去。”车下一样奴仆顿时哭天喊地起来,引来衙役的怒吼:“哭的啥子,又没有死人?奴仆都散了,散了!”自己的奴仆全都散了,一个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剩下的四人跟在祖己车下,慢慢想郊外走来。 到了没人地方,衙役抽出随身的棍子,朝祖己身上抽来,“下来,囚犯坐的啥子车?滚下来走路!” “哪个是囚犯了?”侍女跟衙役争执起来,怒目圆睁,“我家公子是商王的公子,前去属地的。”侍女还想说,身上就挨了一棍,“啪”一声闷响,就有一股烧痛传上神经。 “我说是囚犯,就是囚犯!都跟老子老实点,不然一个个到时候朗格死的都不晓得。”四个衙役都一幅面孔,恶狠狠的。 “不要跟他们争了,囚犯就囚犯吧。”祖己这一天来早想开了,什么都不在他心上,“等到了蜀国,我们就轻松了。”属地是蜀国这话是昨天晚上,外面来人通知祖己的,其实祖己的蜀国本不在蜀国,而在豫州,距离殷都不远,但不知为什么改在了老梁州的大山里的蜀国。现在祖己没有心思想这些事了,听到衙役要他下来走路,也值得下车来,跟在后面走着。 从未走过远路的祖己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脚下就起了燎泡,痛苦不堪,但是想着自己是个二十岁的男人,不好意思喊出来,值得强忍着继续走路。 天上的太阳在不知觉中爬上了头顶,又在不知觉中隐进山下,一天的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祖己都腰酸背痛,浑身疲乏之极,走不动不了,“衙役大哥,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休息的啥子,太阳才刚下山?”衙役吼道,“赶紧走,我们还要干二十里路,今天才能睡觉。” 听了这话,早没来哦脾气的侍女、侍卫还没有感觉,祖己就在心底叫苦连天了,满脸的痛苦神色,却不敢说出来,只得门头继续赶路。又往前走了十多里路,衙役一声令下,祖己就倒在路边草丛里睡过去了,没有洗漱,没有吃饭。 第二天还在睡梦里的祖己就被一折恩大脚踢醒来,“起来了,太阳都快上来了,赶紧赶路!”的喊声塞满了耳朵,祖己只得起来。扭头一看,两个侍卫不见了人影。 “我的两个侍卫呢,哪去了?”祖己问道。 “看见你落魄,自己走了呗。”衙役说道,一脸的不屑,“赶紧上路了。” 两个侍女昨天走了一天,休息一夜后,又有了精神,过来扶着祖己继续上路。大家就这样走走歇歇,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西面的大山里,四周只有山,不见一人。 躺身在悬崖上睡到半夜,忽然想起一声惨叫,一个侍女掉下山崖摔死了。大山里到处一片墨绿,夜晚什么都看不见,等天亮后,祖己才发现,睡在他旁边的只有一个侍女了,就是那个年长的,离开殷都钱回府帮他取物件的。其他的人一个都没了,衙役也不见了人,拉车的老黄牛也不见了。还好,地上有块小木板,祖己过去捡起来,一看才晓得了事情原委:原来是妇好买通了衙役,将他抛弃在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里,任其自生自灭,以消除他与太子跃争位。 “天啦!”祖己那早没有眼泪的心中,无声地大喊一声,满脸的无助和无奈,一口气没上来就晕过去了。侍女赶紧过来扶起祖己,也没了主意。 在这大山里,两人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只有一辆破车,哪里都去不了,而四周又财狼遍野,没过多久,都死了,只留下两堆白骨。 6 处理了心头大患,妇好这才睡了个安稳觉。接到从大山里回来的衙役说,祖己已经死在了大山里,妇好高兴得梅梅地睡了一觉。 原来,衙役把祖己等人押送到大山里后,趁着夜色爬到附近山上,观察着祖己和那个侍女的活动。几天后的一个夜晚,山中野狼窜进来,咬死睡梦中的祖己和侍女。看见这种结果,衙役就把嘎到山里的黄牛拉回来,坐上车回殷来了。 妇好心情特别好,对武丁说道:“太子跃都十三岁了,可以安排他上朝,跟你学习理政。”于是跃就和妇好早朝时,分坐在武丁两边,开始了听证理政生涯。 一天早朝上,啬说到经年的贡粮、贡品一事时,提及彭和矢韦,说道:“大彭、矢韦两个诸侯国已经有七年没来殷觐见商王了,欠下的贡粮可以够我殷人吃好多年了。” “这样子朗格要得!”妇好说道,“要是每个诸侯都仗着自己国大,力量强,都不来殷觐见商王,我们大商岂不就散了?宰,派信使去大彭、矢韦,催促他们前来殷觐见。” “是,宰下来就派出信使。”宰出班说道,说完又自语了一句,“这次要是还不来呢……” “他俩敢不来!”妇好厉声喝道,“要是胆敢不来,我就领着大军去他们的诸侯国中取贡粮。”现在的妇好剿灭了那么多的方国诸侯,说话的口气就壮了许多。 “这,这……”宰无语了,“我的信使可不敢这么说话,不然就回不了殷都。” “他俩敢!”妇好的声音更加壮了。 “商王……”宰把目光望向武丁,向他求救。 “就找妇好将军的话去说,”武丁说道,“矢韦、大彭要敢杀了我大商的信使,我就派大军去灭了他的国。”跃第一次上朝,就听到自己的父母说话这么的豪横,心下的第一次理政怯意顿时去了许多,不禁坐直身子,兴趣央然地听着朝堂上大臣们的对话,理解父母的执政理念。 “是。”宰的口气这下子也壮了许多。 宰派出的信使分赴两地,一路信使十天后到了大彭。进了大彭的都城徐,信使直接来了国君府院,来到大门上,抬手就打门,打得们一阵“嗵嗵”响。 “那个不长心思的东西,大白天的,要把门擂破吗?”大门里回应信使的是一阵骂声,“赶着投胎,也不用这么急嘛。”大门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出现在信使眼前,冲着他问道:“啥子事,这样急?” “我是殷都来的信使,”信使按住性子,报着家门,“来见大彭国君。” “殷都的信使,又朗格样?也不能把门擂破吧。” 管家的声音还是很大,很冲,好像没把信使放在眼里,信使按住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你这人朗格这样呢,我惹你了吗?我是信使,送信是我的差事,你是管家,开门迎客是你的差事,朗格逮住人就这么大的火气?” “我也不是疯狗,我家国君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殷来的人。”管家说着让开道,信使闪身进来了。管家再把大门关上,跟上来,先进了堂屋,对坐在杌子上的国君低声几句。 国君抬头看几眼进来的信使,问道:“又来我大彭,啥子事?” “我是从殷都来的信使,代表商王武丁,前来大彭传递商王的王令,”信使被管家和国君这一番盛气凌人的气势逼急了,也拿出天朝的圣使模样,力求压住国君的气势,“商王武丁说了,诸侯国大彭,已经有七年未去殷都觐见商王,欠下的贡粮、贡品,可以养活殷人吃几年了。商王武丁的原话就是,要求大彭国君,赶紧派出信使去殷都觐见商王,并补齐欠下的贡粮、贡品。不得有误。” “我们要是不去呢?”一边站着的管家蔑视着信使。 “大彭国君要是胆敢不去殷都觐见商王,商王就带着大军自己来大彭去贡粮。”信使这时候早被逼得忘了外交礼仪,说话也成了市井小民,“到时候,只怕大彭有不测之祸!” “你……”管家被这一句话压制得无话可说了,然而另一个管事却替他问话了。 “听你这意思,是要灭了我大彭不成?” “这是你说的啊,”信使忽然意识到话说过了,赶紧补救说道,“我可没有说这话。” “我量你们殷人也没得那个能力,也没得那个胆量……” “住嘴!”国君及时止住了斗嘴的管事,冲他吼道,“信使好歹也是从殷都来的,代表着商王,你们朗格能和信使豆嘴呢?还不给信使赔礼道歉?” “对不起信使了,”两人转身向信使抱拳行一礼,“轻信是原谅我等这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不懂得礼节。” “好说好说。”看见赔礼管事眼里恶狠狠的眼神,信使心下惊慌了,口气赶紧软下来,对二位抱一拳,“我也有不对地方,惹得二位不高兴了。”转身在对国君行礼说道:“我的口信已经传到,还请国君尽快安排行程才好。告辞。”信使说完转身就出来了。 “国君,朗格不宰了这狗屁信使?”看着信使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管家问道。 “两个混账东西!”国君甩手就给了两人一个嘴巴,打得二人晕头转向,“差点让你俩怀来哦我和矢韦的大事。还不去准备去殷的贡品?” “真去啊?”管事迷惑了。 “补上两年的物件就行了。”国君说道。 “那我们朗格给矢韦解释呢?”管事问道。 “这事你管得事吗?”国君吼完,就把声音降下来,“我自己去跟矢韦说。你们不用着急,我晓得自己在做啥子。都坐下喝水,喝水。”国君说完,自己端起豆就喝了一口,细细品茗着茶水的味道,“嗯,今年的雨前茶就是不一样,你们都尝尝。”说着话闭上眼睛慢慢回味着。 管家和管事也端起来含一小口在嘴里,回应着国君,“是不一样啊,好像比去年的清新一些。” 这时候,大门外又响起来一阵急促的打门声音,“嗵嗵嗵,嗵嗵嗵”,一阵急似一阵。管家不耐烦了,嘴里嘀咕说道:“今天这是朗格了,这么多的人来打门?”起身出来,冲着大门外问道:“啥子事,鬼追来了吗?” 管家打开门,外面疾步冲进来两人,对他吼道:“朗格回事,才开门,惹出祸事来,你自己老命不要了吗?” “欸,你是谁啊?我认得你吗?”管家纳闷了,“吼啥子吼?” “国君在家吗?”陌生人不理睬管家,问他道,“我要见你家国君,有紧急事情跟他说。” 见来人煞有介事的样子,管家不敢怠慢了,“请随我来。”说着话就疾步带着来人进来堂屋,对国君说道:“族长,有人见你。” “刚才是不是放走了两个信使?”来人问国君,神情很着急。 “我说你是哪个啊?”国君也纳闷地看着来人,不解了,“我大彭与外人接触,还要跟你说吗?真是笑话!” “哦,我是矢韦信使,前来传递我们国君口信的。”来人因刚才的事情紧急,忽略了礼节,赶紧说明身份,“刚才那个信使,看装束打扮,是殷都来的。” “是从殷来的,朗格了?”管家心里还气呼呼的。 “我们国君派我来传的就是关于殷商的口信。”来人说道,“我家国君已经杀了殷商来的信使,要我来跟大彭国君协调俩家的行事步调。大彭放走了那个殷商信使,于我们俩家的事情大有不利,我已经派人追上去了,估计等一会就有回信。” “你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我还是不明白你是啥子意思,”管家说道,“放走了殷商的信使,朗格就于俩家不好了?”?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1 “这几年来,殷商的将军妇好剿灭了许许多多的方国诸侯,这其中就有鬼方,”矢韦信使说道,“她虽然把鬼方灭了,可放走了鬼方的国君。这个国君后来因那次被剿灭受惊,后来没两年就死了,可他生了一个娃儿,现在也十多岁了。这娃儿可厉害了,力大无穷,双手能举鼎,这还没得啥子,他还收集拢来鬼方的残余荆蛮,重建了鬼方,现在叫啥子荆楚,反正就自封为诸侯了,殷都对他没得一点办法。荆楚派信使来跟我家国君说,他们要举事了,联系我家和大彭,一起做回应。我家国君已经杀了殷商的信使。”矢韦信使没有说的是,杀信使是不得已、被逼到墙角的事。 “虽说举事是俩家说好的事,走了一个信使,也没得啥子大碍吗?”管家不以为然,“他一个人走就走了嘛。” “朗格叫没得大碍?”矢韦信使对国君还有些顾忌,对一个管家就什么都不顾了,冲他问道,“我家杀了人,你家放了人,让殷商觉得我俩家不是一条心嘛。你想让殷商,把我俩家各个击破吗?”矢韦信使转身来对国君说道:“国君你应该杀了这个里通国外的叛徒内奸,是他坏了俩家的大事。” “你,你血口喷人!”管家急了,赶紧对国君说道,“我没得祸害矢韦的心思,国君是晓得的。” “矢韦信使,不要着急嘛,”国君开口了,慢条斯理地,“我家的人都跟我一条心,没人敢有二心的。俩家的大事一直在同一步调下进行着。既然矢韦你已经杀了殷商信使,我大彭也不能落伍。管家,赶紧派人出去追杀那殷商信使。” “是。”管家用到,转身出来派人了。 ******* 再说信使一出国君的附院大门,看见远处来了两人,正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赶来。信使想到刚才在国君屋里发生的情景,心下害怕急了,赶忙小跑几步,叫上自己的随从,上山来不敢走大道,尽捡小路赶路。山上到处都是荆棘,刺破了脚腿,艰难难行,两人不敢停留,一路在深草丛里穿行。 过了一会,山下大道上就过去几个人,朝前赶去了,不一会,小半个时辰,那几人又回来了,向着大彭国君的府院方向去了。 看到山下的情景,殷商信使大气都吓得不敢出了,心下说道:看来是来追杀我俩的。就在他暗暗松了一口气时候,大彭国君府里有冲出来一队兵士,手持兵器,坐着牛车朝这边追过来了。殷商信使两人赶紧向山上再次爬去,一直在山梁、山顶上行进,两人走了整整一夜的山路,才出了大彭地界,这才上了稍微像样的小路,向着殷都加速赶回来了。 两个信使历尽千辛万苦,在二十天后,乞丐一般形象信使才胆战心惊地进了殷都。一进城来,二人赶紧找家饭馆,当了身上所有之前的东西,饱餐一顿,这才精神饱满地向宰报到来了。进院来,引来一堆同伴的惊奇目光,和大笑。 “哇塞,哪来的乞丐啊,也来了这里?”这是大惊奇怪的人在惊叫。 “大门口的侍卫严重失职,把要饭的也放进来了,该扣他俩的粮食!”是不明真相的人在责怪。 “叫啥子,叫?”信使大声吼道,“我俩是去大彭的信使,这都看不出来吗?” “啊!是你俩啊,”知道详情后的同伴还是惊讶,“朗格成了这幅模样?” “跟这帮混账东西说啥子?”这时候,信使长过来说道,“还不快进去,给宰说情况!” 二人这才惶恐地进了宰的大厅,述说了这趟出使大彭的惊奇遭遇,说到生死悬于一线时,两人都浑身颤抖不已,说到翻山越岭时,两人又是无尽的感叹,要求增加差率费,说到与国君管家据理力争时,有=又是感概万千、成堆的豪言壮语。 “你两人能活着回到殷都,就应该感到高兴了,”在听完两人的述说,说道,“你们不晓得,出使矢韦的两人,已经回不来了,被人家砍了头,悬挂在城门口。他们是我大商的壮士!当然你俩个也是我大商的壮士,不辱使命。回去休息吧。” “宰,我俩增加差率费的事呢?”信使离开前还不忘讨费用。 “增加的啥子?”宰立马就吼开了,“哪个信使在出使时候,不是历尽千辛万苦,不辱使命的?那些辱没来哦我大商使命的人,他还有胆量回来吗?回来也是要被砍头的。” 两人被痛骂一顿,灰溜溜的走了,再不敢提增加费用的事。 第二天早朝上,妇好和跃分坐在武丁两边,正在理政。下面的司马出班说道:“据南来的哨探报来的消息说,荆楚之地的荆蛮起事了,正在四面出动,杀人掠地,请求商王出兵清剿。” “荆楚之地,是不是鬼方啊,不是早让妇好将军剿灭了吗?”臣出班说道,“朗格有闹事了?” “禀告商王,”宰也出班说道,“这次我派去大彭、矢韦的信使都有结果了,去矢韦的信使被砍头杀了,为国殉了职。出使大彭的信使也是连夜走山路、翻山越岭才逃脱了大彭人的追杀。根据这些信息看来,大彭、矢韦都反了,他们在策应荆蛮的行动。大商应该出兵剿灭这些叛逆。” “商王,还有个情报,”司马又说道,“根据南方哨探的消息称,荆楚之地的叛逆到处宣称,要与符号将军决死战,说我大商的所有将军中,只有妇好将军才是他们的对手,其他的都不值一提,去了也是死,全大家就不要去了。” “这这这,也太猖狂了吧!”宰惊呼了,“简直没有把我大商的战将放在眼里嘛。一定要灭了荆蛮,让他晓得我大商的厉害!” “好了,不要叽叽咋咋地乱说了,”武丁说话了,转头来看向妇好,“将军对这事朗格看?” “没得啥子。”妇好一句话轻描淡写,神情淡定,“一帮叛逆之徒,不晓得天高地厚,在哪里瞎乱叫喊罢了。不过呢,他们既然看得起我妇好,妇好就陪他们再玩一次吧。司马,准备三千兵士……” “等等,等等,”武丁赶紧止住了正出班准备应答的司马,扭头对妇好说道:“不过是几条疯狗在那里狂吠了几声,将军何必就把他当成人了,和他一般见识?司马,你兵部现在就派将,前去剿灭荆蛮,灭来哦他们的宗祀,让几个漏网之鱼没有藏身之地。” “是。”司马出班说道,“臣下来就安排,力争全歼了这帮叛逆。” “商王啊,这是一帮悍匪,精通水陆之战的,”妇好说道,“上次灭鬼方时,就是大意了,让哪个该死的国君逃脱,从水上跑了,才引出来这次的叛乱。事有我起,应由我来了结。何况,哨探也报了,其他大将去了,也是送死,商王何苦害了我大商的兵将呢?” “哎,该死的叛逆!”武丁一拳捶在大腿上,“妇好将军说的也是。不过妇好将军这次平叛,一定要多带些兵士,争取一举剿灭叛逆。” “司马,我令你散朝后,准备三千兵将,”妇好说道,“其中两千兵士,五百箭士,五百甲士,三十辆双马战车,十员大将,随我出征荆楚,一定要一鼓作气,灭了叛逆。” “是。” 妇好经过这多年的征战,体力消耗很大,大不如从前,三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都四十过了,但是为了儿子的未来,她仍不甘寂寞,时时准备着出征,绞杀着敢于挑战儿子江山的一切叛逆之徒。散朝后,妇好特地把四个儿女叫到一起,来到武丁面前。 “娃儿啊,给你们的爸爸跪下,磕头!”跃、载和妹妹妥、媚一到跟前,妇好就冲他们吼道。 “妈妈,你朗格了?”跃已经二十多了,被妇好这声吼懵了,惊奇不安地看着她。 “是啊,妈妈,你朗格了,朗格要我们给爸爸磕头呢?”最小的媚也外火头不安地看着妇好。 “哎,我不让你去呢,你非要去,”武丁叹息一声,“这事何苦吗?你都三十多了,体力也不如从前好,何必再去阵前拼命呢?这次不去行不行啊?”武丁深情地看着妇好,真不舍得她走,“我大商有的是大将军,还灭不了几个叛逆?” “叫你们给爸爸磕头,就磕头,”妇好不理睬武丁,冲儿女喊道,“快点!” 跃、载四兄妹只得跪下,正正规规地给武丁磕头,“爸爸,你的儿女给你磕头了。” “好好,爸爸晓得了,”武丁伸出双手,把四个儿女都拉了起来,“爸爸看见了。”四人磕头起来,额头上一片红色。 “商王,你的儿女给你磕了头,我能代他们说几句话吗?” “夫人啊,我俩是二十年的夫妻了,当年我做了你的俘虏,幸得你的恩爱,武丁这里谢谢夫人的不杀之恩。”妇好眼中既有夫妻间的恩爱,又有父母对子女的关爱,让武丁心里很不值滋味,“我俩生活这多年了,还有啥子不可说的?夫人有话尽管说。” “商王,我的男人,妇好爱你。”妇好话里忽然有了要交代后事的意思,“我走后,希望商王能坚持里我们的娃儿为王,我是说,商王将来死后,一定要立我俩的娃儿为王……” “夫人夫人,你这是爪子吗?”妇好的话让武丁有了恍惚,赶快止住妇好说下去,“你只有跃、载他们四个娃儿,武丁也只有跃、载他们四个娃儿,王位我不传给他们,你叫我传给哪个呢?”停了一下,“将军既然坚持要去,就放心地去,灭了荆蛮就回来,我俩还一起过生活。等哪天武丁死了,死前,我一定传位于跃。” “妇好谢谢商王,”妇好笑了,对武丁抱拳行一礼,有转身对跃说道:“跃,我的儿,你当了往后,要把王位传给弟弟载,也让他当当王,不可以传给其他人。” “这……”跃说不出来话了。二十岁的跃已经有一个儿子,都能走路了,现在的趋势,他当王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定了,这时候,妇好忽然要他把王位传给弟弟载,跃的私心就落空了。 “你要是不愿意传位于弟弟,我就叫你爸传王位于载,等将来载死了再传王位于你。”妇好紧逼一步,“你想好了,你可比弟弟大十来岁你,能等得上吗?” 是啊,自己能活过弟弟载吗?跃不敢往下想,立马答应了妇好的要求,“妈妈放心吧,跃将来一定把王位传于弟弟。” “哎呀,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妇好高兴极了,转身对商王说道:“王啊,我的男人,娃儿的事情安排好了,妇好就尽快带兵出征,灭了那几个叛逆,为我俩的娃儿扫除障碍。” “夫人,你非得亲自上阵吗?”对传位给哪个儿子,都不在武丁心上,他只关心妇好,总觉得几天的妇好像是在安排后事一样,有永别的意思,“兵部的大将多的是,夫人难道不考虑一下我的意思?” “我的男人哟,妇好也想偷懒,可是妇好不放心那帮大将的做事方法,”妇好说道,“我只相信自己,我绝对要剿灭这几个叛逆。” “那好吧。”对妇好的坚决语气,武丁无语了,只得同意。 几天后,妇好带着大军向南边的荆楚来了。 7 自妇好走后,武丁就心神不定,也没心思处理朝政了,把殿堂上的事务完全交给跃去处理。 这天,武丁把巫师太史、祝叫来后宫,“你俩为我占卜一下,妇好将军这次的出征情况。” “还是你来吧,”巫师对祝说道,“这个,你比我专业。” “要得。”祝口里应着,随从就上来给他布出占卜器具,祝一番忙碌后,看着木板上的道道,神情漠然,不说一句,又思想一阵后说道:“我,我再占一次。”手上又是一阵忙碌,脸上的惊奇神情更浓了,“朗格回事这个结果呢?”低声自语一句,随即一拍额头,“我晓得了,”抬起头来对武丁说道:“禀告商王,妇好将军正在带兵布阵,引诱荆蛮进入伏击圈。嗯,目前还没得结果。”?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2 “不能预测一下结果吗?”武丁问道,“妇好将军啥子时候,能够班师回朝来?” “我王啊,天机不可泄露,否则我们的预测就不灵了,”祝说道,“不灵的预测有啥子意思呢。” “也倒是。”武丁应道,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一边的随从在龟甲上记下:某年月日,贞卜,好进中 记录完,一行人出了后宫。路上,随从对祝说道:“刚才我看见了木板上的道道,预示着将军这次的大凶,你朗格不给王说呢?” “这就是你与我俩的差别之处,我俩是大臣,你呢只能是随从,”巫师说道,“王叫我俩来占卜妇好的战况,当然是希望将军快点胜利归来,现在占卜结果是大凶,会对王产生啥子影响?” “教训得对。”祝也对随从说道,“你今后多跟巫师太史学学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来,武丁天天失眠,睡不着觉,这天夜里忽然有睡着了。睡梦中,忽然有人在喊他,“昭,还睡得香啊,二十年来我俩夫妻情深,我来跟你告别来了。”听见说话声,武丁睁开眼睛,只见妇好满脸血污地站在眼前,又像是飘在空中一样,不禁大喜,“夫人啊,你啥子时候回来的,我朗格不晓得呢?你该早点派哨探来告诉我嘛,我好去郊外迎接你。” “夫君啊,妇好感谢你二十年来对我的恩爱,我要回去了。”妇好的话说完,人跟着慢慢淡化远去,眼神里全是不舍和留恋。 “夫人,你回哪去?”眼见妇好不见了踪影,武丁急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夫人,你去哪里?”武丁喊着就要向妇好追过来。 这时候,一个坐在云彩上的道士一摔拂尘,挡住了武丁的去路,“二哥,你还没到时候,我们后会有期。”说完话,道士不见了,妇好更没有了影子。只听见高空中,有个四层熟悉的声音,在响着,“惠清,赶快走,娘娘在等你呢。”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武丁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妇阱吗?赶紧大声喊道:“妇阱,妇阱,”又想到刚才妇好一脸血污,于是再大声喊道:“妇好,你朗格了?” 这时,武丁感觉到有人在轻声叫他,睁开眼睛一细看,自己正在后宫床上,侍女在拍醒他,于是脱口而出问道:“看见妇阱、妇好了吗?” “妇好将军去荆楚剿灭叛逆去了,还没回来啊,”侍女惊讶于武丁的痴呆,“妇阱是哪个,我们没见过她啊?” “哦。”武丁这才反应过来,远在是在做梦,于是倒下继续睡觉。可是在也睡不着了,眼前一会是满脸血污的妇好,一会是那个叫他“二哥”的道士。 天亮后,武丁特地上朝来了,值日官喊过套话后,他就问着司马:“司马,荆楚之地可有啥子消息没得?” “启禀商王,”司马出班说道,“现在,荆楚前线还没得消息送回来,应该是一切顺利吧。” “你赶紧给我准备五千兵士,”武丁不理睬司马,说道,“其中,一千箭士,一千甲士,战车三十辆,我要出征。” “请问,商王要征讨哪里?”司马迷惑了,“是北边的荤粥吗?” “是南边的荆楚。”武丁心里忽然非常急迫,“别问那么多了,散朝后赶紧去给我准备。” “是。”司马应道。 过了两天,武丁正在朝堂上和大臣们说着事,殿外忽然传进来一声哀嚎,站殿侍卫进来说道:“有诸侯云梦信使前来报信。” “放进来。”一听是荆楚之地来的信使,武丁就口不择言,急忙顺口喊道。 “商王啊,将军她死了。”信使一进大殿,就大声喊道,“是让荆蛮杀死的啊,将军她,她似的好惨哦——”带着哭腔的尾音,拖得很长很长,让整个大殿猛然充斥着悲痛气氛。 “你是哪个哟?”宰扭头问着来人,“你说的将军又是哪个哟?能不能说清楚了在哭。” “我是云梦国信使,”来人说完又改口了,“不,是将军晓得随从护卫。将军死后,我被荆蛮追杀,逃到了云梦,才躲过来,几天后,我借云梦国信使身份回来了,报告将军的死讯。将军,军是妇好将军。” “啊!”一声尖叫,高台上的武丁就晕死过去了。尽管事先武丁已经有了梦中妇好的告别警示,预感妇好遭害,但是真的听到妇好的死讯,武丁还是没能挺住。下面的侍女赶紧上来抢救,掐人中,灌姜水,忙得不亦乐乎。过了好半天,武丁才一口气缓过来,“哎,我的好哦——”哭了起来。 “商王啊,死者已去,生者还要继续。”宰出班说道,“希望我王节哀顺变,带领我们走出悲哀的低谷,派将剿灭荆蛮。” “是啊,请商王节哀,”大臣们齐声劝道,“派将去收拢散兵,灭了荆蛮。” “将军是朗格死的?”武丁终于能说话了,“细细地讲来,不许遗漏一点儿点儿。” “我们从殷出发,在路一个半月……” “说重点,讲妇好将军的死亡。”护卫刚开了头,就被武丁打断。 “将军与荆蛮接战后赢了两次,把荆蛮打得落荒而逃,”护卫说道,“我们随将军一路紧紧追击着败兵,剿灭叛乱。第三天,我们来到大河边上,荆蛮子跳上了河里的渔船上。僵局你眼见追不上了,将军就抢过户未受理的箭矢,连射五六箭,才把蛮子射落水中。将军赶忙冲过去,正要挥斧砍杀蛮子,天空中忽然冲出来一条豹子,一口咬在将军肩膀上,撕下来半条膀子,将军当场就通运过去,倒在河边。那豹子却钻进水里把那个蛮子驮起来飞上天空走了。一天后,那蛮子有领着兵士杀回来了,他力大无穷,我军中的大将都不是他的对手,当天就把我军兵将杀得大败,四散逃命。我是趁着夜色跑到云梦国,才躲过追杀的,前来报信,希望我王发兵灭了蛮子,为将军报仇。”事情叙述完,护卫又哭起来,“呜呜呜,我们的将军哟——” 护卫讲的话,让满大殿的人如云里雾里一般,“战阵上朗格忽然钻出来豹子?还如水上天,这是豹子吗?那蛮子有那么厉害,再力大无穷,他也是一个人啊,朗格就杀得三千人落荒而逃了?何况我们还有甲士,箭士,战车,这些都是做样子的吗?” “司马,赶紧派兵讨伐荆蛮,”还在大家疑惑不解时候,武丁发话了,“箭士一千,甲士一千,兵士三千,战车五十辆,武丁倒要看看,那蛮子是不是神仙?”停了一下,又吼道:“他就是神仙,武丁也要灭了他!”吼完一拳砸在面前的长条上,将长条砸断在高台,上面的水豆散落一地,惊得旁边坐着的跃站了起来,待看清情况后又坐下了。 “是。”司马赶紧出班应道。 一个月后,荆楚之地,武丁率卓大军正在追击着荆蛮,精神抖擞,把手里的双斧舞得虎虎生风,前面奔逃的荆蛮独自一人,发脚狂奔,俨然是一条丧家狗。 “畜生,老子看你往哪逃?”武丁口里骂道,身下双马战车如风般赶来,“我还以为,你真是神仙,原来也不过一凡人吗?哈哈哈。”武丁口里大笑着,战车如飞赶至蛮子身后,举起双斧就要结果他性命。就在这时,空中钻出来一提箱硕大的豹子,张嘴就朝武丁肩膀上咬来…… “畜生,休得伤害二哥。”高空中一声喝骂,一个道人坐在彩云上,轻轻挥出手里的拂尘,正张嘴咬向武丁的豹子转瞬间就变得如小儿玩具般大小,被道人收入囊中。 大河边上的荆蛮放出豹子正等着武丁受伤躺下时,忽然感觉浑身像被抽了筋一样酸软无力,连抬脚逃命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瘫软地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武丁追上来了。 这时候的武丁只有杀了荆蛮替妇好报仇的心思,自己的生死早不顾了,三两步踏上来,手起斧落,砍了蛮子的人头。一道黑烟从蛮子颈腔中缓缓升起,幻化出申公豹模样,疑惑地看着河边的死尸。 “师弟,还看啥子?”云中的道人冲幻影说道,“该回山了。” “是,师兄。”幻影慢慢实体化,申公豹出现在太乙身边。 太乙放出豹子,还给申公豹,二人一起向青城山方向来了。 而地上的武丁正站在河边哈哈大笑,释放着胸里的豪放,以及对妇好的思念。 剩下的事很简单了,武丁在荆蛮头上使劲踩踏一阵,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颗人头不一会就变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再糊上一层河边的黑色泥土,就成了一个圆球。武丁飞起一脚,把这颗黑色圆球踢入河水里,引来一群鱼虾啃噬,不多久就成了一颗骷髅。 “清剿残余,一个都别放过!”武丁冲跑上来的大将们喝道。 “是!”兵将们齐声应道,转身带着各自的兵士冲进沿路的每一个村庄,见者有份,给了每一个荆蛮一刀,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商兵坐在战车上,四处驱赶绞杀着荆蛮,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三天,在荆楚大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任由野狗啃咬,最后都变成了骷髅。 剿灭了荆蛮,武丁坐在营房里,踌躇满志,周围站着他的大将。 “接下来,我要剿灭矢韦,”武丁看一眼大将们,说道,“你们可有啥子主意?” “商王率得胜之师,兵士意气风发,精神饱满,”一大将说道,“一定能够灭了矢韦。我等兵将,真是生逢其时,有了大展宏图、身手的机会。” “矢韦那几个跳梁小丑,不晓得天高地厚,哪里是我大商兵士的对手?我大商兵士一到,必定把他们手到擒来。” “不要瞎吹了!”武丁喊道,“都给我说点具体的进攻策略。” “我等愿意追随商王身后,商王指到哪,我等就打到哪,绝没得含糊!” “那就向东,进军矢韦!”武丁喊道,伸手指向东方。 大军经过荆楚一战,死亡千余人,剿灭了荆蛮三千多,灭其国,毁其宗祀。二十多战车上,装满了荆楚的鱼米藕节,一路浩浩荡荡,向矢韦杀来。 在武丁领兵追杀着荆蛮时候,旁边两座山上各有两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等看清了荆蛮一败涂地后,这两批四人就转身回了他们各自的国,向他们各自的国君回报情况去了。 经过长时间的跋涉,两个矢韦哨探进了他们的国君大院。 “情况不好了,荆蛮被武丁灭了。”哨探一进来,就被国君领进堂屋,说了战况,“荆蛮首领也让武丁砍了,荆蛮全部被灭,毁了宗祀。” “哎,失策了!”侍卫国君一拳砸在大腿上,“当初悔不该跟着荆蛮起事,杀了殷都信使,现在事情闹大了。” “族长,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管家说道,“武丁灭了荆蛮,下一步就是我矢韦了。族长,应该好好想想迎敌之策,武丁很快就到了。” “你们有啥子好的办法没得?”国君抬头看向一屋子的管事,面露渴求,希望有人给出答案。 “打仗嘛,没得啥子讲究,”一个管事说道,“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尽他妈说些屁话!”国君火了,愁眉苦脸的,“聚美的啥子具体一点的策略方针,朗格迎敌?” “这次武丁领兵五千,经过荆楚一战,死伤一千多人,还有三千来个兵士,”友谊关诗说道,“我矢韦集合整个族群国家,也能收集起来三四千个轻壮汉子,大可与武丁决战。族长,不用害怕。”??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3 “我他妈还怕个锤子啊,害怕?”国君急心攻火,脾气上来了,本就没有顾忌,这时候,说话更加粗鲁了,“老子是问,这个仗朗格打?” “依我看,还是兵分两路,前后夹击,效果好些,”一个大将说道,“先由一路人马攻击商兵,趁他们远来,疲惫之时,我们发动攻击,必有意料之外的效果。就算万一我们矢韦不济,打了败仗,另一路人马从商兵身后发动攻击,必能扭转战局,完胜武丁的商兵。”大将说得神采奕奕,口水飞溅。 “那就你了,韦将,”国君朝说话的大将一指,“你就是正面主攻的第一路,我来做第二路夹击。你可要要作战英勇,打败武丁,为我矢韦赢得壮大的机会。得胜回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是!”韦将应道,好似已经看到商兵满地的尸体了。 “今天开始,全国内所有三十以下的男子、女子,都集中在郊外,由韦将操练,准备迎战武丁。”国君说道,满脸的杀气,“有不遵韦将号令者,杀!”说完,又语气缓和下来,“各位管事回去给自家的子弟都交代清楚。这次之战可是我矢韦的生死大战,一旦败了,我矢韦过就不存在。” “我们谨遵国君命令,不敢大意,”众人说道,“一定约束子弟,奋勇杀敌,保存矢韦国。” 韦将接下来积极操练兵士阵法,和刀斧的砍、刺、削、扫等战斗技法,校场上一片热火朝天景象。 二十天后,哨探传回来消息说,“韦将军,商军大队正朝着这边来了,距离这里还有二十里路。” “副将,赶紧派人去喊国君前来,商量领兵一事。”韦将一听心下发慌,冲副将喊道。 “不用喊,我来了。”韦将的话声落下,国君就出现在他面前,满脸的汗水,“韦将,你带两千人,前去迎敌武丁,留下一千人给我,我们绕道去武丁身后,截断他的退路,实行前后夹击,一定要灭了商兵,让武丁有来无回。” “族长,离这里七八里的地方有一出平坦之处,可以摆开战场,有利于我们前后夹击,”韦将说道,“我去哪里迎战武丁,请族长赶紧带人去后面你埋伏。”韦将转身对身后的兵将大刀:“一二三队,随我迎战,四五两队跟着族长夹击。处罚!”韦将带着两千人走了,消失在山谷间。 待摆好阵势,前面就冲进来大队的兵马,韦将立即驱车上前,大声问道:“来讲何人?为啥子攻击我矢韦?” “大胆叛逆矢韦,联系荆蛮,叛我大商,还敢前来问话!”对方三十辆战车一字排开,上面的射、御、弩箭上弦,共拉满,手持刀斧,闪闪发光。武丁站在前排中间战车上,怒斥着矢韦军,“眼见我中国大军兵临城下,还不弃械投降,引颈受戮,难道非要灭国毁宗祀?” “贼人武丁不好好呆在殷都作威作福,却跑到我矢韦国来,逞口舌之快,”韦将通骂着武丁,“眼见死到临头了,还没知觉,我都替你冤枉。” “哈哈哈,”武丁忽然大笑起来,“无知的狂徒!”武丁骂音未落,就把手一挥,前后两排双马战车成排冲刺过来,兵士手里的青铜刀斧,在太阳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刺得矢韦兵将睁不开眼睛。韦将正准备挥军冲过去,砍杀商兵,就感觉到无数的箭羽如蝗虫般地飞来,插入兵将身体,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噗噗”声响。 等身前兵将倒下铺满地面,商兵的箭矢也射完了,韦将终于等来了一波喘气间隙。这时候,杀商兵的战车风驰电掣般碾压过来,冲开了一道道血路,他们手里的刀斧砍杀着谨慎的矢韦兵将。 小半个时辰的冲杀,使矢韦兵将死伤过半,时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兵士们时期低落,成了任由商兵宰杀的羔羊。武丁站在战车上砍杀不过瘾,干脆跳下来冲进矢韦群里,挥舞着手里的青铜大刀,肆意斩杀着近身的矢韦兵将。武丁的侍卫们,看见他冲进敌群,也奋不顾身地跟上来,围在武丁四周,或斩杀、或斧砍,或拳击,偶尔漏进去几个矢韦兵士,让武丁过过杀人的瘾。 这一场大战仅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直到武丁开始追杀矢韦败军时候,矢韦国君才领着人冲出来。然而他的千多手持石刀骨斧的兵将又哪里是手持青铜兵器的商军的敌手,又小半个时辰,国君的千多矢韦兵将也被消灭了。 当商兵把满脸血迹的矢韦国君押到武丁面前时候,国君垂头丧气,武丁上来就给了他一拳,打得国君头破血流,“龟儿子,老子对你那样子好,朗格还要背叛老子?” “好你妈个球!”国君“呸”一声把嘴里的血沫吐在武丁脸上,“狗日的武丁,任由婆娘诛杀诸侯方国,二十年来,我们诸侯方国让那个贼婆娘灭了不下五十个,使我们的先人荡然无存。老子们早就想反了。” 国君的一席话得武丁哑口无言,只得换了话题,“现在被我抓住,你还有啥子要说的?” “矢韦败就败在兵器不如你们的。”国君痛心疾首的,“还有就是,我的兵将翻山越岭,绕了太多的冤枉路,让你武丁占得了先机,灭了我矢韦的正面之军,使我的前后夹击之策失败。”这时候,国君心里的气也平了,“现在说这些,有啥子用,要杀要砍,快球点儿!” “武丁敬你是条汉子,就给你一个痛快的!”武丁起手一斧就砍翻了国君,砍下国君的人头,提在手里冲矢韦兵将大声喊道:“矢韦国君已经死了,你们赶紧投降,还可以留的一条性命。” 没了领头人,矢韦兵士斗志顿失,全都胡乱砍几下,掉头就跑,四下逃窜逃命。更多的矢韦兵士丢下手里的兵器,缴械投降了。商军开始了追杀逃兵,很快就尸横遍野了。 “收拢兵士,选出一些轻壮汉子留下来,还有漂亮年轻的女子也留下来,给大将们作婆娘,其余的统统杀了。”武丁冲他的兵士喊道,“随后,进军大彭。” “好嘢!”一听说可以有婆娘了,商将们立时招呼自己的兵士到处抓抢年轻女子,和男子,遇到不满意的,随手一刀就砍了,霎时间到处一片鬼哭狼嚎,呼爹叫娘的。 清理了战场,大军就向大彭开来了。 十多二十天后,大军正疾步行进在野外,前方哨探跑回来报告说:“报告商王,大彭气大队兵士,前来迎战了。” “哦嗬,狗日的大彭,死到临头了,还敢猖狂!”沃丁一听不知说什么好了,转身冲身后的大军喊道:“大军列阵,准备迎战!” 商兵一阵跑动,依地形地势,甲士上前,箭士排后,再后是兵士,战车和俘虏则留在最后,远离战阵做壁上观,四周是围着他们的商兵,严阵以待。 武丁刚布完阵,大彭军中就出来十多人,远远走过来。近了,武丁才看见对方十多人全都袒露上衣,手臂绑缚在身后,亦趋亦步地慢慢走过来。到了跟前,一个有国君气势的男人冲伤病这边大声喊道:“大彭国君前来迎接商王武丁,请商王出来想见。” “哟,这不是国君吗?我们都是汉子,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啊,啥子意思,有这么对阵的吗?”听到国君叫阵,武丁在侍卫保护下走上来,“我阵都布好了,就等着国君开战呢。” “商王啊,我大彭一直是你的诸侯,哪敢和商王对阵哟?”国君满脸的哭笑不得,“我这是前来请求商王处罚的。”话还没说完,国君等十多人已经齐齐地跪在武丁面前,“都是下面的人怂恿,我一时糊涂,才酿成大祸,追杀了你的信使,结果我那帮混蛋,还没有完成任务。”这时候国君已经泪流满脸,“这些都不说了,商王你觉得朗格解气就朗格来,啥子样的处罚我大彭都受得起,只是请求商王,留下我大彭的宗祀,让后人有个思念的地方。” “朗格,还想东山再起吗?!”武丁怒喝道,“你当我武丁是傻子啊!” “不敢不敢!”国君一头触地,磕头磕得大地“嗵嗵”响,他身后跟着跪在地上的十几人也一起磕头,不一会,地上就有了一片殷红,“我大彭啥子要求都没得了,商王想朗格处罚大彭都要得。”说话的国君没有停下磕头。 “好了好了。”武丁喝道,“你大彭好歹还是一个大的诸侯国,你国君也是一个男人,朗格不经战阵就请降呢,而且还是没有要求的投降?武丁真替国君脸红!” “商王啊,我也想扬眉吐气一下,”国君抬起头来看着武丁,“可是,我不想看到我大彭的子民因为我一个人,受到杀戮,失去性命。我死后,希望商王能留下他们的性命,为大商做奴隶,耕田种粮,他们都是一把好手。在大商祭祀成汤时候,拉几个人出来做人牲,也算我大彭为大商做的贡献了。” “嗯,”听着国君的表白,武丁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了又想,“你们大彭联合矢韦、荆蛮叛乱起事,国是留不下来了。嗯,国君和你的管事们也是活不成了,剩下的,没有参与起事决策的人,我可以让他们留下,做我大商的奴隶。” “感谢商王的仁慈,感谢商王留下了大彭子民的性命,”国君站起来,“请商王赐我一柄短刀,让我自裁……” “朗格,国君还想绝地反抗吗?”不等国君说完,武丁就问道。 “不是,商王想多了,”国君脸上泪如雨下,“我自己犯下的错误,受到处罚是应该的,但是我也是一个男子,我只想为自己保留一点颜面,绝对没有反抗的意思,绝对没得。” “侍卫,隔开他们山上的索子,给他们一人一并短刀。”武丁喊道。 “是!”侍卫们应道,上来松开大彭锅具等人身上的索子,并拿给他们一人一并一尺长的青铜刀。 “大彭的子民们,我族长没有给你们领好路,犯下了大错,今天先走了。唯一一点,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国君、族长,就不准反抗,听后商王发落处罚。”国君等人转身环视一圈身后的大彭兵士,回头来面向武丁等商兵,手里的短刀猛地一插,刺入自己胸膛,顿时,血流如注,地上积满鲜血。 “国君!” “族长!” 霎时间,大彭兵士哀嚎一片,哭声震天,丢下了手里的兵士,木然地站在地上。 石刀骨斧之类全都一碰就随,不在大商兵士眼中,大家起脚把地上的兵器全踢入山下沟谷。再收编完大彭兵士,把年老、年轻的男女分开,有兵士分别看押起来。 这时候,兵士有说有笑地押着国君的女眷过来了,其中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引起武丁的注意,不由多看了她几眼。押送的兵士立马把她押到武丁跟前,“商王,这个妹子不错,看着油光水灵的,给你吧?”说着话就把女子退入武丁怀里。 “这两个要得嘛,认识你们搜出来的?”武丁忽然不好意思了,冲兵士微笑道,“你真会做人。”就把女子收下了。那兵士看武丁真的收下了,自己虽然也很心疼,舍不得,也值得默默走了。 “你叫啥子,大彭人吗?”武丁伸手轻摸女子的脸蛋,眼睛笑得都睁不开了,“朗格在这里?” “告诉商王,我不是大彭人,是癸国人,”女子说道,神情落寞,“我随国君来大彭出使,被大棚的管事扣下来了,是要让我做他的婆娘。这次我也不晓得,朗格出现在这里了。” “扣下你的那人在哪里?”武丁文化里有了气愤。 “诺,那里。”女子抬手指着武丁面前地上的一句胸口揷着短刀的尸体说道。 “哦。”想起刚才国君一干人的豪气自裁,武丁的气消了,“你愿意跟我回殷都吗?” “现在女子的命都在商王手里,”女子说道,话里充满无奈,“只要商王不杀,小女子愿意跟随商王,侍候商王一辈子。”? 第12章妇好:武丁家里是将军14 那好,”武丁一把把女子揽入怀里抱住,“今后你就叫妇癸,做我武丁的女人。”武丁拥着满脸媚笑的妇癸坐上战车,带着兵士向大彭的都城来了。兵士们押着成千的俘虏,跟在后面。 到了大彭的都城徐,清理完宗庙,大军返回了殷都。随后,武丁将大彭分给了其附近的孟猪、北亳、巳氏等诸侯。 武丁这一趟出征,先后灭了荆蛮、矢韦和大彭,后来,荆蛮的残余逃到东海边上,现在的上海一带建了新的荆蛮国。 一年后,妇癸为武丁生了他这一声字后一个儿子,武丁为其取名叫祖戊。 清闲下来,武丁时不时地想起来妇好,好像妇好总在他眼前,他们还生活一起,等缓过来神志,站在面前的人却是妇癸,非妇好。 现在,武丁的神志经常模糊,就像他不久于人世似的,跃心急如焚。一天,弟弟载来跃府上串门,说起武丁,就随口建议说道:“哥哥,爸爸这样子思念妈妈,要不我们给他搞一次祭祀,就让一个女的打扮成妈妈的样子,在祭祀中,与爸爸远远地见一下,以解爸爸的思念?” “这个……”听了弟弟这个脑洞大开的建议,跃说不出来话了,“要是,解了爸爸的思念之苦还好,要是他越是想念妈妈呢,非要见妈妈的真人一面呢,朗格做?” “这这这,”载没有想这么多,“这个我还没有想过。那就算了,就当我没有说过。” “朗格能算了呢?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跃说道,“我俩就让爸爸见一面妈妈的面,就找你的办法做,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也罢,解不了也罢,我们做娃儿的,就算尽了我俩的孝心。” “大哥,你想让哪个来扮妈妈呢?”载问道。 “这个你就别管了,让我没来做。”跃说道。武丁出征回来后,一思念妇好越来越深,朝政完全交给了跃。现在,跃就是大商实际上的商王,所有政务都可以由他一人决定。 几天后,在殷都城中心的宗庙里,庙堂外广场上,架着一队燃烧着的柴火,两个从大彭俘虏奴隶中选的人牲被捆绑在台上火堆旁,沉默寡言,低头不语,因为从他们的国君放弃抵抗自裁的那一刻起,他们的这种命运就定下来了,不能改变。 熊熊大火影里幻化出来一个人影,她越来越形象化,具体化,简直就是妇好出现在了火中,看得武丁目瞪口呆,把祝在一边诵念着的祝词都在慢慢淡出了他的耳朵: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穼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天命多辟,设都于禹之绩。岁事来辟,勿予祸适,稼穑匪解。 天命降监,下民有严。不僭不滥,不敢怠遑。命于下国,封建厥福。 商邑翼翼,四方之极。赫赫厥声,濯濯厥灵。寿考且宁,以保我后生。 陟彼景山,松柏丸丸。是断是迁,方斫是虔。松桷有梴,旅楹有闲,寝成孔安。 (诗经?商颂?殷武) 祝那不停张开闭合上的嘴唇里诵出来的词句,在大火噼里啪啦的爆破声音被掩盖弱如蚊虫叫声,稍远的人们就听不到了。 当人们在用尽心智辩听着祝词时,武丁的双眼在盯着大火里的妇好,直直地,目不转睛,他要把这多年对妇好的思念对她表达出来,希望妇好再次回到他身边来。 “夫人,你朗格不回来见我呢?”武丁冲着妇好的欢迎大声问道,“你晓不晓得,武丁在想你?” “昭,我的夫啊,妇好晓得你在想我。”火影里的妇好居然在回应着武丁,完全是妇好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变化,“我在那边等着你来。” “夫人,你等着昭,”武丁嘴里说着,人就要冲进火里,去拥抱妇好,“我现在就要和你在一起。” “商王,将军在那边过得好好的,”侍卫们赶紧拉住武丁,不让他冲上高台,“你现在还是人,是不能和将军生活在一起的。” “我现在不想做人了,就要和夫人在一起。”武丁拼命挣脱侍卫的手,向台上的大火堆里扑过去。然而,等他爬上祭祀台,大火里的妇好不见了,武丁猛一下子愣在了祭祀台上,冲着刚才妇好出现的幻影方向大哭起来,“夫人啊,我俩恩爱二十多年,你朗格人心抛下武丁,一个人走了呢?呜呜呜,夫人啊,武丁真的很想你,你出来吧,让屋顶在看看你一眼,呜呜呜。” 武丁的哭声惊天地泣鬼神,正在彤华宫服侍女娲的惠清,心灵感应到武丁的悲哀,把祈求的眼神无声地看向女娲。“你下去给二哥交代两句吧,就赶紧回来,不可贪恋下界。” “婢女谢谢娘娘。”惠清转身出了彤华宫,降落在下界殷都的宗庙上空,冲武丁说道:“武丁,我的夫啊,妇好也想念你。但是,你现在还是商王,要履行你的职责,不可和我在一起。等你的时间到了,妇好再来接你回青城山。我走了。”惠清交代完,就升到上界,回了彤华宫。 “夫人啊,你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祭祀台上的武丁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冲天空中说道,“你一个女人在那边过得好吗?有没得男人照顾你啊?要是没得男人照顾,你就嫁给成汤吧,成汤是我大商的开拓建立者,他的能力很强的,一定能够照顾好的。”武丁自言自语地说着,完全不管妇好已经升天走了。然而,武丁这席话却惊呆了下面的祝、巫师太史等人,及其随从。 更惊讶的是,刚从扮演妇好出现在大火后面,给武丁一个妇好幻影的跃,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决定,让事情弄巧成拙,是武丁冲上来祭祀台。眼见把戏就要穿帮了,跃赶紧烧了妇好的服装,趁着武丁甚至不清时候,下了祭祀台。刚好这时候,惠清出现在了天空中,把事情圆了过去。 现在,武丁又要把死去的妇好嫁给他们的祖先成汤,这以后,他和弟弟应该如何称呼他们的妈妈呢?然而,跃这时候,还不能阻止武丁的行为,因为武丁还是商王。 “成汤祖先,武丁把他的夫人嫁给你,”武丁的身份变成了主持人,他下了祭祀台,在地上主持着妇好和成汤的冥婚,看得一边的祝、巫师太史、跃等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时候,到底是谁的神志不清了。但是武丁的主持活动还在进行,在冲着台上大声说道,“成汤啊,你要照顾好我的女人,不要让她受了委屈,否则,我武丁不会饶恕你的。” 这一席话,更是惊得众人下巴都掉在了地上:居然威胁起成汤来了! 祭祀完妇好回到后宫,当夜武丁就在梦中又见到了妇好。两人在梦里还一番恩爱后,妇好把武丁交给一个踩着彩云的道士,“太乙,我爸二哥交给你了,请你带他回去。”惠清说完转身就走了,不管武丁在后面的魂牵梦绕。 “二哥,我们该回山了,”太乙真人对武丁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想那些没用的了。元始天尊还在万通洞等着我们呢,赶紧走吧。” 听到“元始天尊”,武丁就回想起来自己的真身,悄悄随在太乙身后,回了青城山。?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1 1.祖庚 清晨,跃在大殿上处理完政务刚散朝下来,就见后宫的侍女哭红着眼睛过来对他说道:“太子,商王昨夜死了。” “啥子!商王死了?”跃突然听到噩耗,惊得魂都没了,赶紧随在侍女身后来了后宫。后宫床上,武丁的尸体早凉透了。 处理完武丁的丧事,跃正式登位为王,自称祖庚。 武丁、妇好的征战讨伐,为大商带来了鼎盛时期,天下诸侯方国莫不前来殷都觐见,你来我往的外国信使不停穿梭在殷都的大街小巷里,使祖庚的粮仓装得满满的。殷商子民空前团结在了一起,中国再次表现出强大的凝聚力。但是,祖庚现在急需处理的是另外一件私事。 朝堂上,的大臣们差不多都换了一批新人,当然,基本上都是武丁时期那批老人的子弟,继承了他们父辈的职务,做的还是他们父辈做的那些事情,这些事情对他们来说,早就耳闻目染形成习惯,熔进了他们的血液里,所以,他们一上岗都会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值日官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大臣们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因为根据这段时间以来,对祖庚的观察,祖庚正被意见事情困扰,还没有结果。 “臣有话要说,”随着话声,宰走出班列,站到前排,“我王已经正式登位,一段时间了,拖先王武丁和将军妇好的征伐之福,中国之诸侯方国鬼信,都来殷都觐见,奉献着他们应该进贡的贡品、贡粮,我大商一片繁荣。但是,尽管商王自己登位为王了,可是还有一位大哥,横死野外,五人为他收尸,让野狗啃食干净,这显然不是我大商的治世之道。臣恳请商王细思量。” “这个……”祖庚没想到宰会提到这件事情,一时无言了。 “大胆的宰,居然无法无天!”臣出班厉声喝道,“刚祭祀完先王,就敢出来诋毁。臣恳请商王,将宰就地枭首,以正朝纲,杜绝胆大妄为之徒在朝堂上胡说八道。”臣的一席话说得义愤填膺,泡沫横飞,立时镇住了大殿上的所有人。 “欺世盗名的臣,本无能力,惘在朝堂?”宰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立即反攻,“我王也是人子,有父有目,有兄有弟,朗格能置自家亲兄弟于野外而不顾呢?你不进言规劝商王,美其名声,饭诋毁规劝之人,是和用心?”宰咆哮完停了一下,对着高台上的祖庚抱拳行礼,“其心当诛!恳请商王,将臣枭首,以正朝纲!”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想起祖己的惨死,祖庚心里就不好受,可是也没得奈何,当初祖己不死,自己就登不了王位。现在大臣们提起这事,叫祖庚真的为难。祖庚左想右想了好一阵,才说道:“太子祖己在已经惨死在大山里,现在要为他收尸,也不能够了,但是,我太子平反昭雪还是有必要的。因此,恢复祖己太子身份,并进封商王祖己。商王祖己的后人,享受公子待遇,返还殷都的府院。对另一位公子祖戊,一并封为商王,但是商王祖戊早年夭折,没有后人,嗯,嗯……”祖庚忽然没了说辞,“商王祖己、商王祖戊的灵牌列于宗庙,享受后人祭祀。宰,这个事情,就由你和巫师太史、祝来做吧。” “是。”宰、巫师、祝三人出班应道。 “成汤为我大商建立创下不朽功勋,正因为有了成汤,才有我大商,”臣出班说道,“现在,大商走上了鼎盛,我们这些后人,不应该忘了祖先的攻击,应该追封那些为我大商的发展做出过丰功伟绩的前代商王。” “臣的建议很好,臣赞同。”宰又出来了,“请商王采纳。” “臣等请商王采纳。”慢点的大臣都出班附和说道。 “成汤是我大商的创始人,建议封为太祖。”国老说道,“太甲在伊尹帮助下,知错改错,终成我大商的一带英明之王,需要封号;太戊首倡文字,使大商的文化盛行,其直接效果是,降低了浪费,明确了大商的人口,消除了贪污腐化,还有首倡青铜兵器,是我大商的兵士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所以,所以,太戊也应该封号;嗯,还有,还有……” “国老,你年纪大了,该休息一会,接下来听我来说吧。”畋老出班打断了气喘吁吁的国老。其实,国老并不老,才二十来岁,正当年,只是说久了,有点接不上气来。十七八岁的畋老不管这些,他打断国老,就是想表现一下自己,“武丁带领我大商兵士,四处征伐,剿灭无数的叛逆,灭了数不清的方国诸侯,为他大商鼎盛的到来,创下了不世功勋,所以,武丁应该封号。还有,妇好追随武丁……” “打住!”酒正听到畋老提到妇好,就出班喊道,“畋老,你这就有些夫子气了,现在在说,对已死的商王追封封号的事,你朗格提到妇好了?妇好是商王吗?她不是。你晓得不?” 畋老只因说顺了嘴,顺口就提到了妇好,这时候酒正指出了他话里的错误,立时就红了脸,闭嘴不说话,退回班里了。 “大家的踊跃发言,很好,很好,”祖庚说道,“已死的商王中,应该享受封号的,大家都提到了。那么,接下来的是,应该给他们封个啥子号呢?” “应该封个,封个……”眼见其他大臣都说话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车正见祖庚把话头抛出来,就出班抢说道,结果自己没有想好,话头是抢到了,可没有话说,一时间卡在来哦大殿上,面红耳赤的。 “请问车正,应该封个啥子号呢?”人群里有不怕事大者小声崔问道。车正愣了一会,悄悄退回班中了。 “说风凉话,不是为臣之道。”祖庚说道,“大家都说说吧,想好了就说。” “依照各位商王对大商的贡献,我觉得应该有这样子一些封号合适,”还是国老诲人师长,知识渊博,出班说道,“成汤开创我大商之立国,封太祖;太甲有悔过自新,引领时尚潮流之功,可以封太宗;太戊首倡文字、青铜器械,开始了我大商战无不胜的先河,还有革除弊端之功,实乃中兴之主,可以封中宗;武丁带领我们大商走向强盛,再上一层楼,可以封为高宗。” “好,好。”祖庚不禁大声赞叹起来,“还是教诲我大商子弟的国老厉害,学识盈天,真是说的恰如其分,多一词则满,少一词不足。就按国老说的,封成汤为太祖,封太甲为太宗,封太戊为中宗,封武丁为高宗。” “国老学识渊博,我等大臣不如也。”众大臣齐声说道,转身向国老抱拳行礼,说完有转向高台上,对祖庚说道:“商王以一人只口舌,评千古之商王,为我大商后人的榜样,臣等更不如也。” “好好好。”祖庚随口应付着大臣们的恭维,瞌睡静心下来细想,心里又不是滋味:这帮大臣,不是在说我祖庚只会呈口舌之快,评述故人吗?狗日的,居然还说,他们不如老子。真是欺人太甚!这时候的祖庚心里就好像喝肉羹忽然吃出来一只苍蝇,咽下去的吐不出来,吐出来的是还没有咽下去的,只管自己瞎了眼睛。祖庚伸手指着下面的大臣,看了许久,嘴里的一句话“你们……”始终没能说完全。 看着祖庚脸上的神奇表情,大臣们这才回味过来,刚才说的恭维话是有些词不达意了,一个个都赶紧闭了嘴,不敢说话了。 “商王慧眼识英才,看透古今帝王,”还是国老有说辞,出班说道,“能力更盛今古商王,现在还带着我们大商子民共创中国的辉煌,共享太平盛世,商王可以为自己封号为世宗。” 听了国老的综述,祖庚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色,“封号是,对已死的对我大商做出了不朽贡献的商王进行的,我还在人世,就让我祖庚领着大家一起创造辉煌吧。至于封号嘛,等我死了,让后来的商王再给我。” “商王英明,还好没让国老的巧嘴拐带进沟里,”宰出班说道,“国老的口舌巧如簧,我等都要时刻提防着点儿。” “大家同殿为臣,要精心团结,为我大商做事,”祖庚说道,“可不能把心思都拥=用在勾心斗角上,无力办事了。” “商王教训的对,是臣小心眼了。”宰赶紧自我检讨起来,“臣一定学习太甲,改过自新,用心为大商办好事情。” “散朝。”祖庚说道。跟着值日官的一句“散朝”高亢嘹亮声音响起,大臣们就陆续出了大殿。 2 祖庚回到后宫刚坐下,侍女就进来禀告说道:“商王,公子载来了。” 随着侍女的声音,载出现在眼里,祖庚赶紧坐直身子,“二弟啊,今天朗格有闲时间来这里?” “自从哥哥让爸爸领着在大殿上开始力士以来,我两兄弟就见面见得少了,”载进来在祖庚面前的杌子上坐下,“现在哥哥登位当了商王,更是政务缠身,载做弟弟,就的多多来后宫见商王,不然我们兄弟就更没得见面机会了。” “弟弟说得是啊,”祖庚不由感叹说道,“这商王一当上,就没得时间见弟弟了,以后我俩是的多见见面才是啊,哥哥晓得了。嗯,弟弟喝茶。”祖庚端起面前的青铜茶豆喝了一口。自从太戊推广青铜器械以来,王室大臣家里的青铜用具越来越普遍,气做工也很精细,像极了工艺品,让人爱不释手。“对了,弟弟啊,按照当初妈妈鼎下的协议,我死后,你是要继承王位的。现在,弟弟就不要成天和夫人、侍女混成一堆哦,要时时想着将来当了商王应该做的事情才好。” “哥哥提醒得是。”载现在二十多岁,他的儿子嚣十岁,小儿子良也五六岁了,“载想,也学习baba当年,去乡下,学习一些基本的生存技巧,不要像大哥那样,一旦离开了侍女奴仆的照顾,就不能生活。还请哥哥支持。”载说着站起来对祖庚行一礼。 祖己的暴死是祖庚心头的一块心病,现在宰提到这事,祖庚不由黯然神伤好一阵,过了许久,才抬起头问载:“弟弟的具体想法,是想去哪里锻炼啊?”随即补充道:“弟弟的想法很好,哥哥没得理由阻拦你,不过呢,弟弟选的地方不要太远,太偏僻了,最后就在殷都这附近选一个地方,你看呢?” “商王说的是。”载说道,“载会认真思考商王的建议的,等载选了地方再来告诉商王。告辞。”载说着话就站起来,走了。 看着载的背影,祖庚会心地笑了,对下一任王的培养是每一个商王的责任,祖庚在尽他的责任。 载回家把事情和夫人一说,夫人就火了,“下的啥子乡,你不晓得,自己娃儿婆娘一堆吗?你走了我们娘仨朗格做?吃啥子?穿啥子?娃儿想老汉儿了,去哪里找?婆娘想男人,又去哪里找?亏你龟儿子想得出来。不许去!” “婆娘,你朗格这样子想不开呢?”载说的苦口婆心的,“你晓得,我们老汉儿,就是武丁,小时候就是下乡的,后来有了大作为,带着我大商走到了鼎盛,他下乡后,好像脱胎换骨一样,换了个人。我大哥就一直在安乐窝里生活,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后来让我们妈弄到乡下山里,结果呢,就被野狗吃了,一点儿出息都没得。” “老汉儿和大哥,都是没得办法,被人逼到那个份上,下的乡,一个是龙,一个是虫,就分出来了。”夫人说道,“你呐,哪个在逼你?没人逼,何苦去受那个罪?再说,你就敢肯定,你一定和你老汉儿一样,是条龙,不是跟大哥一样,是条虫?”夫人说得在据在理,也是苦口婆心的,为了自己和娃儿的幸福生活,也是拼了。“你是在要走,你就一个人走吧,我要沉着年轻,还有些姿色,再找个男人,过日子。”?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2 “你……!”载被夫人说得无语,没想到她这种话都说出了,“你就部位我两个娃儿想想,就那么少不了男人?” “你练自己的娃儿都丢的下,我又有啥子舍不得?”夫人这时候的语气反变得冷静了,“你问下,两个娃儿让不让你走?他俩同意你走,你就走,不用考虑我了。” “爸爸,我们不要你走。”嚣、良两兄弟上来,一人拉载一只手,使劲摇着,“我们和妈妈,要跟爸爸在一起。”两个小孩才几岁,什么都不懂,在妇人怂恿下,眼泪汪汪地看着载。 看着不明事理的娃儿,载的心碎了,可是一想到在商王跟前说的话,早无法收回来,不得不硬下心肠来,“娃儿啊,爸爸也想和你俩在一起,可是……”载以手扶额,忽然有了主意,“要不你们和我一起下乡,我们在向乡下种菜、种瓜、收粮食,然后一起煮饭、喂鸡养鸭,到时候,我们还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 “好你妈个屁!”夫人被气得笑了,“这里有现成的日子不好好过,非得去吃苦。你脑子真是秀逗了!” “好吧,你不去就算了,我和两个娃儿去。”见说不动夫人,载放弃了。天亮后,吃过饭,估计祖庚散了朝,载来后宫,给祖庚说了自己的打算。 “弟弟啊,我算听明白了,”祖庚说道,“你嘴上说的是,去乡下锻炼,实际上是心里在害怕,朝中的这些复杂关系,害怕你理不清,处理不来。你说是不是?” 祖庚的话,点醒了梦中人,载一听,还有这么一点意思,脸上不由笑了,可是嘴上还是不愿承认,“商王,你就满足载的这一点心愿吧,等哪天你是在干不动了,叫人来喊一声,载就回来。哥哥,你就放弟弟下去一次吧。”这时候,载的口气变成了祈求。 “好吧,去吧,去了结你的心事。”祖庚见弟弟是在向去乡下,只得答应了,“回去把你的婆娘、娃儿,还有侍女、侍卫等所有人都领下去,到了乡下,还是一家人。我这里呢,把属于你的那份东西,全数派人给你送去,免去你的生活烦忧。就在殷都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别跑太远了。” “要得。谢谢商王哥哥。”载站起来,走了。回到家,见夫人坐在一边,还在生气,不理睬自己,载把侍女、侍卫叫来帮着收拾东西,装上车子。 等家里的一应东西都装好车,御坐上位置,准备走的时候,夫人提着东西跑出来了,看得所有人睁大了眼睛。宰问道:“夫人愿意跟我们走了?” “你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为啥子独独少了拿我这一件呢?”夫人嘴上虽然说得气恨恨的,脸上却有了笑容,自己呡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嘞,我们一家人又啥子都不缺地在一起了,”载把手一扬,“嘎!走了。”御者架着牛车启动,三辆大车缓缓出了殷都,向着乡下来了。 ******** 距离殷都二十来里远的一处山谷中,新建起一处府院,四周是手臂粗饿树干围成的栅栏,载一家老小就住在里面。栅栏里有几块两三亩大的土地和水田,载带着家人亲自在里面耕耘着秋天的希望。 现在,载的一门心思全在他的栅栏里,对外面的事情不再有兴趣,他也从来没有过兴趣。对妈妈妇好给他和哥哥安排的生活,载想都没有想过。栅栏里,两个小儿四处疯跑,打闹欢笑,无忧无虑。夫人尽管刚开始不愿来乡下,但是过了这几个月,也慢慢习惯了乡下事必亲为的生活,什么都得自己动手,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少了许多,华业少了许多。 载有侍女、侍卫何人那些奴仆帮忙,生活倒也过的滋滋有味,不太劳累。唯一的不足,就是每天收工回来,还得抽时间,教两个小孩嚣、良学习画字、认字。原来有国老代劳,现在得自己教了。 堂屋的里墙,靠墙竖着一块木板,有半人高,半人宽,载手拿一块黑炭在木板上画了几个道道,一边指着道道念道:“一、二、三,天、地、人。嗯,‘一’是一道,‘二’是两道, ‘三’是三道……” “四是四道。”嚣说着。 “很对。”载对嚣竖了大拇指。 “五是五道。”小儿子良跟着喊道。 “这就不对了,”载说道,一边在木板上划出“五”字,一边说道:“五不是五道,是在‘二’字的中间划一个叉叉,”载指着木板上的“五”说道:“这个才是 ‘五’。” “那六、七、八、九、十呢?”侍女、侍卫也混在学生里面,跟着学习,这时候一个侍女问道。 “六、七、八、九、十,我们放到明天再学,”载说道,“下面我教你们‘天’、 ‘地’、 ‘人’三个字。先说‘人’字,”载在木板上划出相互依靠的两道,说道:“这事两个相互依靠的两个人,就好像夫妻两个人,相互帮助,就成了‘人’。”载在‘人’子上加两道,说道:“上面一道,代表着我们头顶上的白云蓝天,这就是‘天’。”接着在划出“地”字,“左边这两道上面加一道,这个就是‘土’,‘土’和右边这相互抱着的四道,就组成了‘地’字,他代表‘地’里有土,有土才能种庄稼,我们才有吃的、穿的。要是地里没有土,我们人就活不成了,那些鸡鸭、猪羊牛也没得吃的,也活不成了。” “不对啊,”一个侍卫说道,“牛羊是吃草的,山上有的是野草,没有土啊。” “这就是你们理解的错误了。”载说道,“山坡上是有无穷尽的野草,牛羊也是啃草生存的。但是,你们想过没得,那些草常在哪里的?” “坡上啊。”良站起来说道。 “那些草根有长在哪里的呢?”载在层层递进,启发着他的学生。 “草根长在地皮上的。”侍卫说道。 “对了,地皮就是由土和草根组成的,”载说道,“草根把土粘连在一起,不让土散了;土呢,能吸收储存水分,提供给草生长。只有土和草根在一起,才能组成地皮,从而绿化我们的生存环境,为我们提供吃的、穿的……”载讲得正带劲时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冲过来,撞翻了木板,跟着才是一生“咩”叫声传进耳朵。仔细一看,一只羊从这边冲进来,从那边出去跑了,后面跟过来一位牧羊的奴仆,尴尬地看一眼载,冲过去追羊去了。载恼火地冲他吼道:“你是朗格放的羊!” “我先把羊追回来,” 羊倌说道,“到时候,公子再呵斥我。”不待载说话,羊倌就走了 “放学。”载一下子没了兴趣,喊道。大小学生们全散了,去各做各的事情。 中午吃过饭(吃午饭是商王家的特权,其他百姓家没有午饭),载扛着一把薅土的靶子出了门,走在刚下过雨的地埂上,进了都在栅栏内的地里,开始薅土除草。从现在的长势来看,秋天的收成一定低不了,载的心情很好,手里的靶子一下一下地薅着,杂草瞬间就连根被薅出来躺在地里,白白的根茎朝天,与湿润的土地没了连接。天上的太阳出来,高高地挂在头顶上,煎熬着躺在地表上的杂草,更煎熬着地里劳动的人。 载的劳动技能远超他的侍女、奴仆,把几个奴隶远远抛在身后。 “爸就是会干活,”小儿子良已经六岁了,也跟在哥哥嚣身后,被载叫到地里来干活,刚开始既不愿意,说太阳晒人,干活累人,现在看见载干到前面去了,心里又有了自豪,手里的小靶子挥动的更快了,“我们也得努力一把,不然,我们俩个人都干不赢爸爸一个人。” “啥子两个人?”嚣抢白着弟弟良,“是我这样的两个人,干活干不过爸爸,你呢,四个都不得行,也让爸爸摔在身后老远。” “啥子?你是说,两个良都干不过你一个人!”良不服气了,“我两个比比,看到底干不干得过你,哪个赢,哪个输。” “朗格比法?”嚣笑眯眯的,看着良。 “小公子,你赢不了的。”一边的侍卫嘴里说道,手上没有停。 “我就信了。”良说道,“哥哥你薅两道苕沟,我一道,看我们哪个先到头?” “要得。”嚣嘴里答应着,手上的动作就快起来了。良不敢怠慢,生怕输了,也跟着加快了动作。 时间就在小哥俩的比赛里快速地过去,很快就一下午过去了。 又很快一月过去了,两月过去了。 又很快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又很快十年过去了,二十几年过去了。 载变成了老头,两鬓斑白,嚣、良两兄弟也长大成人了,他们自己也有了小孩。良的儿子瞿已经能在地上跑了,嘴里的“爸爸爸爸”喊个不停。 这天,载正在地里劳动抢收稻子,栅栏外过来了许多人,随即听到有人冲里面大喊道:“公子载,载,在里面吗?快开门来。”载赶忙上了地埂,走过来,打开门,“你们是哪个?找我爪子?”门外站着许多人,他们前面站着一个领头的。 “你们公子载呢?”大门的随从探头向里面张望,“叫他出来。你别挡着我啊,我看不见里面了。”随从一把推向载,想把他推开,却如推在磐石上,一动不动,“你这奴隶朗格回事?赶快叫公子载出来,我们有急事。”这个随从纯粹没听见载说的话,只当他是个奴隶,举手就向打载。 “不可无礼!”领头的宰上来止住了随从,“公子,商王请你回去,有要事相商。” “啥子?你是公子载!”大门的随从下巴惊讶得掉落地上了,“朗格晒得这样子黑,跟个奴隶似的?哦,该死!说错了,”随从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小人没想到,你就是宰要找的公子载。” “有啥子事吗?”载问着宰。载认识宰。 “请公子先上车,具体事情,我们车上说。” “那我先把这里交代一下,”载说道,“免得他们找不到我人,着急。” “不用,我让人留下来,给他们说。”宰说道,“只怕来不及了,我们的赶紧走。等你在城里安顿下来,再来基恩的家人。” “好吧。”栽坐上宰的车,一路回城来了。 在车上,宰说了祖庚病危快死的事,急着要载回去接位。 牛车一路奔跑,车后尘土飞起来,遮住了天上的太阳,尾巴拖出去很远很远。一个时辰后,牛车进了后宫,宰下了车,就领着载小跑进了祖庚的房间。看见一个晒得黢黑的男人从眼前晃过,侍女、侍卫们都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前面有宰带着,大家又不敢上来拦截这个黑人。 进了房间,里面臣正坐在祖庚面前,载看着回光返照的哥哥,心情猛一下子不能自己,沉声问道:“商王,弟弟载回来看你来了。” “是弟弟载吗?”听见载的声音,祖庚睁开眼睛,见了眼前的黑人,祖庚又闭上了,嘴里轻声喊着,“弟弟呢,朗格不在?弟弟啊,你快来,哥哥死不瞑目啊。” “哥哥,我就是载啊。” “啊!你就是载啊!”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祖庚脸上有了笑意,“弟弟啊,当年妈妈出征荆蛮前,要爸爸把王位传给我,对我的唯一要求,就是我死后,一定要传位于你的。现在哥哥快不行了,这就把王位传给你,弟弟,你要好好干啊,宰和臣会辅助你登位的……哥哥,这就要……”祖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走,了,了……”最后没有声音,闭上眼睛了。 “哥哥!商王!”载不禁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响遍后宫。 “请商王节哀,准备明天登位的事。”宰上前劝道。?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3 3.祖甲 第二天早朝上,载顺利登位,自号祖甲。宰和臣辅助,处理政务。 “大商自成汤以来创建以来,先后经历了四百来年,”祖甲端坐在高台上,俯视着宰、臣率领的群臣,“而为了表达对祖先的怀念,为了表示对先人的敬重,我大商都用烧死人牲的方式来寄托我们的哀思,这方法一直沿用了四百年。”祖甲一边说一边组织自己的语言,“我们思念先人,缅怀他们的功绩,这个本意是好的,可是我们在烧死人牲的时候,想过人牲所承受的痛苦没有?替人牲想过,他们的思想没得?没有。”祖甲一个人在上面滔滔不绝地说着,下面的大臣们则越听越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了,都紧张地望着他,等着他把自己忠心思想说出来。但是,作为负责祭祀的专业人士巫师太史和祝则隐隐感觉到了祖甲话中的意思,似乎对他们不利,他俩的神情更加紧张,额头上的冷汗好似都出来了。只听祖甲铺垫了这么大段话,其忠心内容终于出来了,“我的意思就是,废止人牲,全用牺牲代替。大家都说说吧,有啥子想法。” “商王的这一条提议,肯定行不通的。”巫师太史出班说道,“我大商自成汤创立以来,所实行的汤刑中,就规定了,在祭祀祖先时候,需要烧死人生,来表达对先人的功绩的肯定。没有先人的舍生忘死,就没有我大商的创立;没有先人的艰苦奋斗,就没得传承到今天的大商。所以,先人的功绩,我们是绝对不能忘记的,必须要记住的。而烧死人牲,就是我们后人对先人的最好缅怀和记忆,是没得啥子能够代替的。所以才有了我们这些专门从事祭祀的巫师太史的职位,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是落实大商后人缅怀先人的最好途径。” “就是。”巫师刚说完,祝也出班说道,“没得我们专业人士的指导、安排,大商的后人对先人的缅怀思念就不能体现出来,就会忘了大商的祖先,忘了成汤他们这些人,举不晓得大商从哪里来的。” 说了一阵,祝忽然停住,他发现自己说的跑题了,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毕竟祝在祭祀时候是负责具体的实施人,精于组织安排,对那些在大殿上据理力争的活不在行。 “还有没得要说的人?”祖甲望着下面的大臣,“有思想就要说出来,不然么得人晓得你的想法。” “我觉得,我觉得,”宰站出来慢慢说道,字斟句酌地。他和臣是受祖庚嘱托,辅助祖甲的,关键时候,他必须站出来,表示支持祖甲,但是祖甲的想法太出人意外,让宰一时还没有想好如何表达他对祖甲的支持,说出来的话就很慢很慢,“缅怀先人,死我们每个商人的感情寄托,和义务,烧死人牲呢,当然是最后的方法,不过呢,用牺牲来祭奠先人,也不错……” “坚决不可以!”刚开始听到宰似乎在支持自己这边,巫师太史心下欢喜,到后来,似乎风向变了,转到祖甲那边去了,就赶紧打断了宰,“我大商的后人,不可以忘记成汤等先人的丰功伟绩,必须使用人牲,以表达出对先人的尊敬和重视。人牲不可代替撤换!” “就是,必须使用人牲!”祝赶紧跟一句,“人牲不可代替撤换!”祝知道,一旦取消了人牲,他和巫师太史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就打了折扣,没有分量。今天能取消人牲,明天就能取消牺牲,再过几年就可能取消祭祀,那他们这种负责祭祀的专业人士就可能失业,没得事情做了。这是绝对死不能接受的! “哎呀,你们都想偏了,理解错了。”等没人再出班说话时候,祖甲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取消祭祀中的人牲,用牺牲代替,也一样能表达出我们这些后人对先人的思念嘛。那些本来准备拿来烧死的人牲,完全可以留下来,做奴隶嘛,为我们种庄稼,生产粮食,圈养牲畜嘛,是不是?” “人牲是祭祀先人的最好方法,”巫师太史寸步不让,“取消了祭祀的最好方法,就表示对先人不重视了,就会慢慢忘记先人的功绩。这是坚决不可取的!” “再说,人牲都是一些不能算是人的俘虏、奴隶,”祝跟着说道,“就算烧死了,也没得啥子嘛。请商王,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结,做我们该做的事。” “我是商王,在和大臣讨论祭祀方法,朗格就是不改做的事情呢?”祝的话把祖甲逼急了,声音也大了一些,“俘虏不是人吗?奴隶,又朗格不是人呢?假如哪天,你成了俘虏、奴隶,让别人当作人牲来烧死,你心里是啥子想法?” “商王,你,你,你……”祝被祖甲的话逼到了墙角,“我是大商的大臣,是大商的祝,朗格能是俘虏呢?又朗格成了奴隶呢?商王啊,不带这样损人的啊!话不是你这样说的。”祝现在被逼得什么都不顾了,在大电商公开指责着祖甲。 “我,我我,不是你想得那个意思,这不是假如吗?”话说出口,祖甲也知道说过头了,赶紧往回拉,“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想事,做事,要将心比心。我们在烧死别人时候,也想想,我们自己被别人烧死时候的感受。” “不管哪个人,被大火烧死,心里的感受都是痛苦的!”大殿上终于有人走上了祖甲的思路。 “肯定不好受啊。” “哪个愿意被人烧死呢?没得!” “就是啊,我们自己都不愿被别人烧死,”祖甲终于抓住了一句话,“那别人又朗格愿意让我们去烧死他呢?当然是不愿意呐。所以,我提议,取消人牲,用牺牲代替人牲。” “不可以的。”巫师还是不让步,“商王啊,我们要重视先人对我大商的贡献啊,坚决不可以忽略怠慢的,所以人牲是不可以取消的。” “散朝!”第一次交锋祖甲终于失去了耐心,喊道,“明天再议。” “散朝。”值日官喊道。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 回到后宫,祖甲又想了一下午,觉得还是不能让步,否则,以后实质上的王就不是自己了。 次日的朝堂上,人还是昨天的人,说的话题还是昨天的话题,争执的双方依然寸步不让,挣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 “好了,这个事情先放一边。”巫师太史换了话题,“商王,老王的尸体已经快发臭了,我们说说老商王的祭祀下葬事情吧。” “祖庚的祭祀就不用人牲了。”祖甲说道,“其他的仍按以前的细节进行,你和祝一起实施吧。” “这样不太好吧。”巫师太史一幅难为情的样子,“虽说祖庚对大商的贡献,不如武丁,甚至不如妇好,但是,祖庚好歹也是一个商王,我们不用人牲祭祀祖庚,明显地怠慢了他。” “怠慢了就怠慢了!”祖甲说得很坚决。 “要是祖庚的家人找来,我们朗格交代?”巫师太史问道,“我们能说是商王安排那样做的吗?” “可以。”祖甲说道,“就是是我祖甲安排的。再说,我是祖庚的弟弟,我不找你,哪个还来找你巫师太史要理由?” “祖庚的夫人,还有他的娃儿和女子,”巫师说道,“都回来找我要理由的,我给他们说不清楚。还是要……” “不要!”祖甲坚决地打断了巫师,不让他说下去,“祖庚的娃儿、老婆那里,也不要你巫师太史去给他们说理由,我亲自去给他们说。我看他们,哪个敢不听我的?!”祖甲说得果断,没得一丝商量余地,最后还加了一句,“除非他们不想活了。” 这最后一句话,表面上是对祖庚的后人说得,但在巫师太史听来,就是对他说得,他只得睁着大眼睛,把心里想要争执的话强行咽下了,尽管心下一百个不甘心。 “这这,朗格能这样呢?”祝也听出了祖甲话里的威胁,只能不疼不痒地来了这样一句,算是质问祖甲。 “就这样子办,”祖甲说道,“你和祝两人下来就赶快安排吧。祖庚死了已经这么久了,肯定是有味道了,赶快下葬。” “商王的决策英明、果断,”宰、臣二人出班及时声援着祖甲,通达巫师太史、祝这两条落水狗。 “是。”巫师太史和祝两人轻声应道,声音轻得犹如蚊虫叫唤的声音,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得到。 祖甲没有理睬巫师太史和祝两人,转而问道:“大家还有啥子事情,赶紧说。” 接下来,大臣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说个不停,祖甲都没有心思细听,心下都在为自己今天的强硬、今天的胜利欢呼万岁,商王至高无上。 朝政在大臣们的唧唧咋咋话声里结束,祖甲起身下了高台,回后宫了,脸上挂满了笑意。 祖庚的祭祀葬礼完全按照祖甲的要求进行的,也就是留下了两个奴隶的性命,来种庄稼。 充分发挥了登位来的第一次决断权,祖甲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大殿上的所有政务,只要祖甲发话了,大臣们就算再有不同意见,最多就是发表一下意见,最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按照祖甲的意见办理,因此,祖甲的执政理念得到了很好的贯彻执行。 要说祖甲的执政理念,只要是仁慈;政务清正廉洁,减少贪污浪费;减轻奴隶的劳动强度,对强体力劳动的奴隶加一顿午饭,以增加他们的劳动积极性。 “爸爸,听说你登位以来,啥子都是你说了算,”大儿子嚣过来,冲祖甲竖了竖大拇指,“我爸是好样的!” “那是!”祖甲脸上全是自信,“也不看我是哪个的爸爸。” “爸爸,你是我和大哥的爸爸。”小儿子良趴在祖甲腿上,抬起头,两眼望着祖甲。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祖甲对嚣说道:“朝堂上的事情,千篇一律,天天都是那些事情,我有些烦了。娃儿,你不要天天在后宫种庄稼了,明天起,你随我一起上朝理政。”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坐在高台上了。”嚣满脸的兴奋。 “不坐在高台上,难道和那些大臣挤在一起?” 祖甲为嚣在自己旁边设了一个座位,每天带着嚣熟悉朝政礼仪。 处理了培训接班人的事,祖甲的心思有回到了祭祀上。一天,早朝时,值日官喊过套话,祖甲就说道:“从姒夏到我大商,祭祀先人都是一个隆重热闹的活动,是国家的大事,是对祖先的怀念……” 听到祖甲有提起祭祀一事,巫师和祝两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不晓得这个处处与他俩作对的商王,又要说啥子主意了,该不会要取消祭祀吧?两人都同时互相看对方一眼,眼里全是询问。 “但是,我大商四百年以来,我们祭祀的对象和顺序都很零乱,没有一定的规矩。进来,我思想了好久,有几个月了吧,”祖甲不知道巫师和祝的心里活动,只顾着说自己的话,“急死俺先人对我们既然很重要,那么就很有必要制定出来一些规矩,规定出我们每年每月要祭祀的对象,啥子时候祭祀,啥子时辰开始,哪个主持,哪个实施,等等等等,这些都应该有个一定之规,这样才显得隆重,显得重要,不是儿戏,夏国朗格弄就朗格弄。” “商王这个主意太好了,”巫师立即出班赞同说道,“我和祝举双手赞成,成汤等那些祖先,为了我大商的创立、发展做出了不朽的贡献,我们一定要记得他们。”巫师一听是在提升他的话语权,即刻激动起来,附和着祖甲。 “对对,我们必须记住成汤他们的贡献,重视祭祀活动,”祝跟着附和着巫师,“让祖先的丰功伟绩深入人心。”?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4 “我的想法是这样子的,”祖甲说道,“从每年第一旬甲日开始,按照商王及其法定配偶世次、庙号的天干顺序,用鸟羽、松枝、杉主要祭法遍祀一周。周祭以旬为单位,每旬十日,都依王、妣庙号的天干为序,致祭之日的天干必须与庙号一致。如:第一旬甲日祭上甲、乙日祭报乙、丙日祭报丙,直至癸日祭示癸;第二旬乙日祭太乙(成汤)、丁日祭太丁;第三旬甲日祭太甲、丙日祭外丙。如此逐旬祭祀,一直祭到祖庚。嗯,用一种祭祀法遍祭上甲到祖庚的先王,需要九旬。祭毕,再分别用另两种祭法遍祀,直到全部祭遍为止。”祖甲端起水豆喝了一口,“这种祭祀方法就叫‘周祭’,它我们的祭祀系统更为严密规范,希望今后我大商的后人就按照这个顺序、方法进行。” “要得。”祝立马出班附和起来,心下想的却是,自己的话语权又大多了。 “我先说两句,”巫师心下对猪头一样的祝大骂着,要得你妈个球!嘴里却说道,“商王的主意很好,但是还有完善的地方。”巫师前面和祖甲的交锋中败下阵来,心里的气一直不顺,这时候,说几句,在群沉重的威望重新竖起来,“第一个,要是每天都祭祀的话,就自能在大殿上进行祭祀了。那样朝会大殿就成了祭祀场,上面的屋顶会挡住燃烧祭品车上讷航的烟气,殿里就会乌烟瘴气的,没法进行朝会。因此,我建议,将祭祀还是要搬到大殿意外的另外一个地方去进行。” “我没说要在大殿上祭祀啊。”祖甲张大了嘴,却听巫师在继续他的阐述。 “因此,这第二呢,”巫师说道,“就不能每天进行祭祀了,我们可以每三天祭祀一次,同时祭祀三位商王,或者没四天祭祀一次,甚至没五天、每十天,都是可以考虑的。”巫师说完,朝祖甲行一礼,“当然,我说的只是建议,具体要不要得,还请商王裁定。” “嗯,”祖甲这时候面红耳赤了,“刚才说的,也只是一个建议,有不周全的地方,大臣都提出来,再改,但是目的就是一个,让我们这些大商的后人记住祖先的功绩。刚才巫师太史说的建议很有参考价值,不错。” “商王和巫师太史的建议都很好,都很好,”臣出班说道,“我们也别一天两天一次祭祀了,时间太密,大家天天从祭祀场跑回大殿议事,累得很,没精力处理政事;而十天祭祀一次,有太长了,时间一久,就没了祭祀的意义。既然商王说,这事周祭,那就每七天一次祭祀。大家觉得朗格样?” “好,就七天一次祭祀,”宰出班说道,好像他就是最后的仲裁者一样,“一次祭祀七位王,不多不少,正合适。” “还有没得要说的?”祖甲问道。等了一阵,见没人说话了,祖甲就作了总结性发言,“朝会上,大家都用药发言,这很好。以后就七天祭祀一次,每次祭祀七个王,顺序就按前面我说的安排。”祖甲有端水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密布。 散朝后,祖甲回到后宫,见时间还早,就拿起砍刀下了地,刨土经营着他的爱好——种庄稼。从回到后宫那天起,祖甲就没有放下他的爱好,一回到后宫就下地。这些年来,祖甲别的什么没捞着,就是把身体锻炼好了,他哥祖庚到他这个年龄时候,早在后宫传位给他了,而祖甲呢,还活蹦乱跳地。 地里的小麦根正苗壮,迎风摇摆着纤细腰枝,枝头上的麦穗壮硕粗大,上面的麦粒颗颗饱满,看着就喜人,一个老农都带草帽,在地里挥汗如雨。半个时辰后,祖甲有点腰酸背疼了,站住地里,杵着刀把在缓劲头,一个想法在心底慢慢升起来。“嗯,就这样办。”瞬间,祖甲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早朝,值日官喊完套话,祖甲就坐直身子,说道:“从今天起,本王决定传位于太子嚣。请大家恭贺新商王登位。” “不可啊!”宰出班喊道,“商王还身强体壮的,朗格就要舍弃我等大臣,传位于下一位王?我等愿意在商王带领下,继往开来,共创辉煌。” “臣等请求,商王再和我们一起继往开来,共创辉煌。”臣等大臣一起出班劝留着祖甲。 “我晓得,大家愿意和我一起工作,学习,祖甲也愿意和大家在一起,”祖甲说道,笑容满面,“无奈祖甲的身心全在后宫里那些庄稼地里。这几年来,我是一边处理着朝政,一边种的地,很累啊。所以,我想传位于太子嚣,一心去侍候我那一亩三分地。” “商王啊,你是王,政务、朝事才是你的正事,朗格为了种地就不当商王呢?”宰说道,话里有了质问的意思,“请求商王,放了后宫那块地,一心回到朝堂上来。” “你看,你都说了,我这个商王当得不合格!”祖甲抓住宰话里的漏洞,“所以,我决定了,传位于太子。请大家不要再劝祖甲了,恭贺太子登位吧。” “这,这……”宰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劝留,让祖甲抓住,这时候无语可说了。 “臣等恭贺新商王登位。”有人开始恭贺了。 “臣等贺喜商王。”大殿上更多的人跟着转向了。 这时的嚣,脑子还没有转过来,愣愣地坐在高台上不发一言,知道他看见祖甲起身离位,向台下走下去时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站起来,冲着祖甲的背影,低声喊道:“父王。” 在侍女搀扶下的祖甲已经走到高台的半中间,听见嚣的叫声,就站住,回过头来,看了嚣一眼,给了嚣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转身继续向下面走去,进了后宫。 直到看不见祖甲的身影,嚣才回过神来,坐直了身子,接受着大臣的恭贺。等下面的声音停下来,嚣大声说道:“祖甲的时代结束了,廪辛的时代开始了。今后,请各位大臣称呼嚣为廪辛。” 3.廪辛 “希望各位大臣尽职尽责,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廪辛在这里谢过大家。”廪辛站起来,向台下的大臣们抱拳行一礼,随即口气一变,“但是,对那些尸位素餐的人,廪辛就要不客气,就要请他们回家了。” 下面的大臣看到廪辛前面对大家抱拳行礼,正感意外,忽然听到廪辛后面的话,心下不觉凛然,暗自吃惊,回想着自己以前有没有不努力的时候,再回忆这些不努力的表现让廪辛抓住没有。这样一想,有人脸上就有了笑容,是那些兢兢业业做事的大臣;还有人脸上有了悲戚,是那些做事还行的大臣;还有两三个人,脸上有了惶恐惊悸神情,是几个等死混时间的大臣。 “当然,以前做的不太好的,也不必惊惶不安,”廪辛说道,“只要你们痛改前非,为我大商做事尽心尽力,我廪辛是不会抓住不放的。管家一句话,就是要看各位大臣今后的表现了。” 听了廪辛这句话,那些心情忐忑的人,脸上有了喜色,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提醒着自己,一定要努力做事,再不能混吃等死,被廪辛开除了。 一天,司马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有哨探回来的消息称,雍州西边的戎狄近期时常骚扰我边民,当地子民的生活无法继续,都逃向内地来了。” “还有这事?”廪辛惊奇了,“前面武丁、妇好剿灭了那么多的诸侯方国,还有不怕死的,有起来闹事了?” “商王,我大商自武丁剿灭叛乱后,又过了三十多年,”宰出班说道,“当初的震慑作用已经过期了,我大商又到了动荡时期,请求商王考虑出兵剿灭叛逆。” “这个西戎,已经有五年没来觐见了,”啬出班说道,“而他们欠下的贡粮却累积到了七年多的量,他们刚开始是拖欠少交,有两年半的贡粮,不足量,后来就干脆不交了。” “西戎欠下了好多的贡粮?”廪辛问道。 “西戎国小人少,前的贡粮倒是不多,”啬说道,“每年的粮食为一斗,羊腿两支,其他的玉石、玛瑙不定量,七年下来,累及欠了不到十斗粮食,羊腿十六支,在我大商的贡粮里站的比例不到百分之一,历来的啬都没拿西戎当回事。” “这么一点贡品,”廪辛松了口气,“不值得出兵啊。” “商王这个想法就不对了。”臣出班说道,“诸侯方国,不分大小,都是我大商的下属地方zf,他们是代表大商行使行政管理权的,他们向大商上缴贡品、贡粮,是每一个地方诸侯方国的义务。一旦他们不向大商上缴贡品,就代表着他们想要脱离我大商的管辖,自立为王了。因此,对任何一个不履行自己义务的诸侯方国,大商必须进行征讨、惩罚,不管他们的大小,也不分他们是诸侯,还是方国,都得一事同人。” “臣说得有理,”宰出班说道,“请商王出兵征讨不安分的西戎。” “司马,根据兵部掌握的情况,你看这次出征,需要多少兵士?”廪辛问道。 “回商王,”司马出班说道,“根据哨探传回来的消息说,西戎全国不足七百人,就算他全民皆兵,也才不到七百个兵士,因此,我们只需要派出去三百兵士,就完全可以剿灭西戎。嗯,到时候,一员大将就能胜任这次战事,至少可以让西戎来殷都觐见。” “那好,就派出兵士三百人,有一员大将领兵征讨西戎。”廪辛说道,“大军的具体兵种,有你和领兵的大将商量,但是,这次是廪辛登位以来的第一仗,只许打胜,不许失败。” “是!”司马应声答道,“晓得了。” 三天后的早朝上,司马出班对廪辛说道:“禀告商王,出征西戎的兵士今天早上已经出发了,包括五十个箭士,五十个甲士,两百个兵士,战车两辆。” “打一个不足七百人的方国,还要上战车吗?”畋老出班质问着司马。 “这次的战车,不是为了冲锋陷阵,”司马说道,“打仗就有人受伤,有人死亡,战车呢,上去主要是装伤兵,当然,胜利后,还要装羊腿、俘虏等战利品。” “俘虏还要坐车吗?”畋老问道,“我们的兵士都走路呢。” “这个你就不懂了。”司马对畋老的问题不屑于回答,把头转向高台上。 “畋老啊,你这个问题就问得外行了,”一边的车正小声说道,“俘虏里的兵士、男人,当然是走路,可是还有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子,就得享受坐车的待遇了。” “年轻漂亮的女子,朗格就能享受坐车了呢?”畋老又问出了问题。 “这个嘛……”车正知道不能再细说,是拉回来为商王作嫔妃的,只得转过了头,不再理睬他。 “好了,说正事,不要私下叽叽咕咕的。”廪辛止住了畋老的无知,为车正解脱了。 4 在商王廪辛派兵征讨西戎时候,在西面的邠国国君公叔祖姬类从父亲亚圉手中继承过来邠侯,带着邠人继续开垦着荒山野地,并为之不懈努力,使之成为粮田沃土,生产出粮食,供养着这块土地上的邠人和牛羊。 类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二十多岁快san十的男人,他的儿子叫亶却很小,还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也不喜欢说话,因此常常闹出笑话。一些不了解内情的请,看到公叔祖领着亶出来玩耍,都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两人。 “邠侯,你这么小就当公公了,”陌生人甲问类,“你是好多岁找的女子的?” “该不会是十一二岁找的吧?不然你的孙儿都会这么大了,”陌生人乙说道,“快会走路了吧。” 好像是配合陌生人的话似的,类手里的亶这时候在拼命地挣扎,想要撒开手自己走路,类赶紧把亶抓紧,冲两个陌生人吼道:“你两个朗格说话的呢?十一岁的娃儿自己都没有长大,找了婆娘,也生不出来娃儿啊。这是我的儿子,亶。”?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5 “哦哦,是你的儿子啊,这么小,”陌生人不好意思了,“这么小,我们还以为是你的孙儿呢。” “还孙儿,还孙儿!”类真的火了,“老子都说过了,是儿子!你两个朗格回事,还说是孙儿?滚!”类吼话的声音忽然大起来,吓得两个人赶紧走了,边走嘴里还在说着“不晓得邠侯得了啥子病,这么老了才有了娃儿。”类的火气更大了,“老子啥子病都没得!老子愿意这么老生娃儿,狗日的两个管得着吗?”类抱着儿子出来散步,本是为了开心,结果惹了一肚子的气,这下步也不散了,转头就回了府院,进堂屋来。侍女过来接过亶,抱走了。类坐下来,端起长条上的茶豆,呡了一口,凉凉的茶水下肚,这才感觉到刚才窜上来烧得人头昏脑胀的火气笑了许多,在一口凉茶下去,火气没了,顿时神清气爽了。 这时候,大门口一个奴仆冲了进来,大喊道:“不好了,荤粥人来了!” 只听得“嚓”一声脆响,类手里的青铜水豆掉落地上,滚出去很远,洒下一道水印。“赶紧叫人!”类喊道,“把族人、邠人都喊来,快,快。” 类这一声喊,府院里顿时人影晃动,出来进去的人窜动不停。出去的,是去通知邠人集合的侍卫,进来的是手持刀斧棍棒的侍女、奴仆,还有伙房的厨子也拿着菜刀进来了。 “来了好多人?”类拿起墙角的骨斧,问报信人。 “好像很多的。”奴仆说道,张嘴大喘着气,额头上的汗水还挂在那里,“总有四五十个吧?我们正在地里翻藤除草,就看见山里面出来一团黑影,相这边来了。他们都迎上去打仗,让我回来报信。” “走!”类顾不上再说什么,手一挥就带着人朝北边的小山坡那边跑去,他身后跟着人,一路的刀棒林立,向北移动。 距离邠都二十里远的地方是一处小山坡,山下是邠人的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长势喜人,绿油油的。 一群庄稼女人围在一起,正在摇旗呐喊,声势震天,女人圈里是一片汉子的呐喊,和棍棒的激烈打斗响声,间夹着几声听不清道不明的外人口音,一听就不是邠人。公叔祖急忙加快脚步,朝着人堆里赶去,手里的骨斧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看到国君以身作则,率先冲进去,公叔祖带来的侍卫、奴仆等也不畏生死,跟着冲了进去。 人群里,邠人围着二十来个身穿羊皮袄的汉子,挥舞着石刀石斧,砍向他们,羊皮汉子们则在邠人凌厉强攻下,在节节败退,推向身后的山崖。地上躺了一地的羊皮汉子和邠人大汉,大都腿断肢残,血污染红了身下的泥土。邠女在羊皮汉子不经意间退到自己身边时候,偷偷挥出手里的砍刀,袭击一下,以满足自己心头的快感。 看到邠人已经胜券在握,公叔祖举站在一边看着,不急于出手支援。而公叔祖带来的邠人则加入战团,与羊皮汉子做着屠宰式的杀戮。忽然,公叔祖眼中闪出一个容颜迷惑的女子形象,那女子无意识地朝着他这边推过来,跟着有闪进来一道刀光,看向这个女子。公叔祖想都来不及想,一手抓住这女子,扯过一边,躲过看来的大刀,嘴里在喊着:“刀下留人!” 被扯过来的女子,面带血污,污垢满面,一时间站不住脚,顺势倒在公叔祖怀里。公叔祖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污垢,露出她迷人的面容,睁着她那诱惑男人的大眼睛看着公叔祖。而那个砍杀着羊皮汉子的邠人则愣了一下,明白国君看上这人了,于是转身去追杀着其他羊皮汉子来。 “你们是啥子人?”公叔祖类放下怀里的女子,问道,“为啥子,屡次来抢劫我邠人?”羊皮女子惊魂未定,惶恐地看着公叔祖。 “族长问你话呢,朗格不回答?”一个邠人冲女子喊道。 这时候,刚才出去叫人的侍卫也带着邠人,赶了过来,围歼着羊皮汉子。有了这一批人的加入,邠人的胜利已经是指日可待,有了绝对把握。 公叔祖不在关心战事,心思只在迷人的女子身上,这女子让公叔祖有点意乱情迷,不能自己了。“你朗格不说话呢?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不想理我?” “你的人都快杀光了我们,我没得心情理睬你。”女子说道,“除非你叫停你的人,叫他们方国我们的人,我才回答你问题。” “哦,这个事啊。”公叔祖明白过来,冲邠人喊道:“都给我住手,不准在砍杀羊皮人了。” 所有邠人听到国君喊停,就都站住,把羊皮汉子围在中间。 “现在该回答我问题了吧,”公叔祖类说道,“你们是啥子人?为啥子,来抢劫我们邠人?” “我们是夏桀的后人,你们叫我们荤粥人,”女子说道,“现在都是你们的俘虏了,你们想朗格杀我们呢?” “杀你们?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过。”公叔祖说道,“只要你愿意作我的夫人,就可以不杀你们。当然了,你要是不让我高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关键就看你了。” “我们荤粥人是不受威胁的。”女子大声喊道,“要杀要砍,你就快点,不要在这里啰嗦。” “我要是不快点儿,就要在这里啰嗦呢,”公叔祖色眯眯地看着女子,嘴马上就朝女子脸上努过去,“你会朗格做呢?” “不要,不要啊。”女子大声喊道,惊惶的眼睛乱转着,六神无主,过一会低声说道:“我说我说,你要我做啥子我就做啥子,请你不要侮辱我,放我们的人走。” “郡主,我们已经是俘虏了,再不要祈求敌人放我们了,”羊皮汉子中有人喊道,“我们荤粥人没得孬种,要站着死,也不要跪下生。现在,你祈求敌人放了,我们也没得脸面回去见大王的。” “好吧,看在你们都是条汉子的份上,我公叔祖就放了你们,不是你们郡主祈求的。”姬类说道,“都放了!” “族长!”有人不服了,“他们年年来抢我们,这次好不容易抓住,为啥子就要放他们呢?我们给那些死的兄弟、亲人交代?” “都放了!”公叔祖的声音大了一些,“仇恨不宜结的,要解开才好。这次我们放了荤粥人,希望他们,带回去我们邠人的善意,以后在这块土地上,和睦共处。”邠人在国君的坚持下,放走了荤粥人。荤粥人跑远后,转过头来看着和公叔祖在一起的女子,恋恋不舍。 “谢谢国君,谢谢族长。”女子小声感谢着公叔祖,说完冲远处的荤粥人喊道:“回去告诉大王,我在这边生活的很好,叫他不要想我。”得了性命的十来个荤粥人扭头跑了。 “还是郡主的格局大,”公叔祖冲郡主竖起了拇指,“我不会亏待你的。”转身冲邠人说道:“砍下两个头,其余的刨个沟沟,都埋了。”邠人齐动手,转眼间地上又恢复了原样,不见了战斗的痕迹。公叔祖带着荤粥郡主回来府院。 进屋里洗了脸,郡主的娇艳妩媚立显出来,惊呆了公叔祖,“原来郡主这么的漂亮,我完全都被你迷住了,不过,你好像不大啊,今年好多岁了?” “八岁。”郡主被公叔祖看得低下了头,脸羞得绯红,呼吸也快了一些。 “啥子?八岁,还是个娃儿呢,朗格就出现在战场上了!”公叔祖惊叫问道,“你们荤粥真的就没人了吗,要一个八岁的小女子上战场?” “我们荤粥人的生活规矩和你们的不一样,”郡主说道,“只要是能走动的,不管大小,都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有吃的,尽管我是郡主,能得到一些照顾。另一个原因吧,我自小就喜欢上阵,从五岁起就跟着大人一起上阵了。当然,人少也是一个原因。” “哦。”公叔祖沉思了。原本想把这个荤粥女子抢回来作自己老婆的,现在一听才八岁,显然是做不成老婆了,但是一看她这样子迷人,公叔祖有舍不得让她做奴仆,于是决定先养下来,等她再大一些,将来作儿子亶的老婆。后来,荤粥人再次骚扰抢劫邠时,郡主都出来及时阻止了,让邠人幽了一个安静的生活环境,发展得更加快速了,国力得到进一步的提升,让在殷都的商王们都不敢小觑了邠人。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这时候,各位管事进了屋,大家坐定,都为今天的胜利兴奋着,屋里顿时闹哄哄的。侍卫也罢两颗人头拿进来,交给了邠侯。 “我们今天真是完胜啊,”有人说道,“彻底打跑敌人,还抓回来的一个妹儿。” “大家静静,不要吵闹了!”公叔祖喊道,“今天我们是胜了,可也不是第一次胜利,不然,我们就不能坐在邠地安静地说话了。今天是该高兴一下,可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们该笑的是啥子?”公叔祖微笑着问大家。 “族长说的该是去殷报喜吧。”管家说道。 “对,”公叔祖说道,“我们死了那么多的人,为商家赢得一块净土,必须让在殷的商王晓得,我们为他所作出努力和付出。现在我们邠国是一个大的诸侯国,我们不能光顾着自己的生活,应该把眼睛放远一些,看远一点,争取为我们邠人赢得更好的生存环境。” “还是族长站得高,看得远啊,”老管事说道,“我们要是只满足于活在世上,那么很快就没得活了,不说背板的荤粥嗯常来抢我们,东边的殷人也会忘了我们,一旦遇到大的天灾人祸,山洪泛滥、地震啥子的,就没得人来帮我们了。” “老管事说得好啊,我们需要朋友,需要让在殷的商王晓得我们的存在,”公叔祖说道,“因此,我要借这次打败荤粥人的机会派人去殷都觐见商王,让他晓得我们邠人为大商做的付出和努力。管家,明天就派两个信使,带着两颗荤粥人的头,和贡品,一起去殷,报告这次大捷。” “晓得了。”管家说道。 5 一个月后,当公叔祖的信使来到殷都,大殿上商王正在接受西戎的觐见。 上次司马派了一员大将,领着三百兵士征讨西戎,但大军到了西戎境内,到处搜寻不到西戎人。原来,西戎人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哪里有青草,牛羊就走到哪里,他们的家就安在哪里,闲时就抢劫一下周边的大商子民,补充生活。大军找寻了大半年,才找到西戎人,一战灭了西戎人大半兵士。西戎国君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回归大商,带着贡品——羊腿、青稞、牛肉等来了殷。 廪辛坐在高台上,的异地看着下面装着俯首帖耳的西戎国君,说道:“晓得错了就改,也不错嘛,请希望你回去好好领着你的方国,不要在打错了算盘,惹是生非,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去吧。” 这时候,门口的站殿侍卫探头进来说道:“有诸侯邠国信使来了。” “放进来。”廪辛说道。 西戎国君正要转身出来,就看见邠人手端着两颗熟悉人头进来了,不由站住动不了步。 只听来人说道:“邠侯公叔祖带领我邠人,消灭了来犯的荤粥人,杀死荤粥人三十多个,抓住荤粥郡主一个,这是两颗荤粥人的狗头,进献商王。”邠国信使说道,“这次我俩带来的贡品,还包括五十石谷子,三十石小麦,二十块猪肉等,已经交到啬的府院。” “很好!”廪辛大声叫道,转头对还未走的西戎国君说道:“国君啊,我没有骗你吧,你们那点五石青稞、十条羊腿,在我大商这里真的算不得啥子,我只要你西戎安分生活就要得了,我不图你们拿点贡品。” “大王说的是,我回去一定安分老实地,不在惹事了。”西戎国君惶恐地无地自容,退出去走了。 ********?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6 转眼几年过去,廪辛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弟弟良也变得有些老态龙钟,跟着廪辛坐在高台上,参政也有几年了。好在朝廷还算安稳,没有什么大事,两个老人一样的兄弟俩的生活过的好,吃嘛嘛香,只在大殿议事的大臣声音里打发时间。 这天,廪辛把弟弟良叫来后宫,商议道:“弟弟啊,哥哥老了,这王也没得心思当下去了,我想把王位传给你,就当可怜哥哥这把老骨头吧。” “哥哥啊,弟弟良虽然说,比你小了五六岁,七八岁,可也是快四十的人,”良说道,“王本来我也想当,可是眼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弟弟,你朗格能这样说呢?”廪辛有些生气了,“当年我俩的妈妈都是战死在战场上,我们的爸爸武丁呢,就更不用说,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现在到了我们手上,哥哥干不动了,弟弟你朗格也无心王位呢,难道想把爸爸妈妈搭下来的王位让给别人吗?” “哥哥啊,你骂得对,”良心下内疚,但是还想争取自己的观点,“哥哥的王位当然不能让给别人,要不这样,哥哥把今年的商王当下去,过完年良再接位,要得不?” “哎,就这样吧。”廪辛叹气一声,心下有许多无奈,“上朝了。”站起来,弓着腰身。侍女赶紧跟上来扶着廪辛,向门口走去。 有侍女跟上来,要扶良,良一把甩开她的手,“我不要扶,好能走。”就跟在廪辛后面出后宫,向大殿走来。 当颤巍巍的廪辛和良坐上各自的杌子,值日官才大声喊道:“商王坐殿,大臣们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奏商王,今有哨探传来消息,”司马出班说道,“说,危方有叛逆闹事,请求商王派兵剿灭叛逆。” “危方?”廪辛嘴里念道,“司马,危方在哪个地方啊?”廪辛的脑子不够,转不过来弯了,一时间不明白危方在哪里。 “危方,在雍州的西面,”司马答道,“具体位置是,在羌方的西边,北边,那里全是石头,砂子,地上没得一根野草。危方的人嘛,有个三四百人,具体数字因为他们居无定所,雍州府也说不清楚。这个危方到处闹事,搞得周边鸡犬不宁的。” “那么个地方,到处都是砂子、石头,连草都没得,他们吃的啥子?”廪辛自语地说道,“还就三百来个人,想必也闹不出来啥子事吧。” “商王啊,话不是这么说的,”宰听廪辛那么说,一下急了,“这些个诸侯方国闹事,当初都没得啥子事情,可是,要是我们不去管它,那就要出大事请了。因为他的影响很坏,其他诸侯方国,见危方叛逆闹事,商王都不管,那就都跟着闹起来,我大商的王位就有可能不保了。” “宰说得对啊,商王,我们千万要认真对待这些叛逆,不可掉以轻心啊。”国老出班说道,“千里江堤毁于蚁穴的话,商王该听过的,我那时候给各位公子讲课时,都说过许多遍的。我们做事,要防微杜渐啊。”国老又开启了他的说教模式。 一听到国老的说教,廪辛的头就大了,想当年,自己那么努力学习,结果还被国老批评,说自己不努力,将来要步那个没见过民的啥子大叔祖己的后尘。廪辛赶紧打断国老,说道:“国老批评得对,是该重视。司马,你下来,派一员大将,率领几百兵士,前去雍州,剿灭叛乱,灭了他的国。” “是!”司马应道。 “散朝。”廪辛实在坐不住了,每天处理完大事,就早早散了,一些常规事情,让各位大臣下来后,各自自己去做。 第二天早朝上,司马出班说道:“回商王,剿灭危方叛逆的大军三百人今天早上,已经离开了殷都,出发了。” “好。”廪辛赞道,“司马办事就是果断,有效率。”廪辛喊过“好”后,此事就此放过一边,不再在廪辛的心上。 小半年后的一天早朝上,司马再次出班说道:“启禀商王,这次前去甲灭危方叛逆的大军,行进到羌方地界时候,遭到羌方的围攻,三百兵士全军覆没。” “啥子!全军覆没!”廪辛那可衰弱的心脏经不住打击,一时间晕了过去,倒在了座位上。侍女们赶紧过来忙碌起来,很快扶着人事不醒的廪辛下了高台,回了后宫。朝事不得不宣布停止。 6 第二天,良一个人坐在高台上,沉默寡言的。 值日官喊完套话后,宰出班说道:“商王廪辛,昨晚上死了,良登位为商王。请大臣们恭贺新商王。”宰说完,退回自己位置上,带头向良贺喜,“宰恭贺新商王登位。” “臣等恭贺商王登位。”群臣跟着喊起来,大殿上顿时热闹了。 等大殿上安静下来,良才坐直了身子,漠视一阵大殿,说道:“本王自号庚丁,请史官记录在案,无使错乱。” “臣晓得了。”掌管占卜、祭祀、记载的史出班说道。 “司马,羌方是个啥子方国?”庚丁问道,“有好多人,只要以啥子为生?” “回商王,”司马出班说道,“西北雍州的人都差不多,都是以放牧为生,他们养有牛、羊,个别还养有少量的马,平时还种有极少量的青稞,我们叫小麦,他们主要是吃牛羊肉。人嘛,大约有两三千人,比危方多得多。” “那你赶紧组织三千人的兵士,五员大将,带上战车,甲士、箭士等,”庚丁说道,“具体事情,你们兵部商量、安排,要尽快出兵,剿灭羌方,再灭危方。”庚丁神情严肃,说得一本正经的,“这次务必要灭了叛逆,一战成功。要是败了,你司马就不要来上朝了。” “是!”司马打起精神应道,“务必要灭了叛逆,一战成功。要是败了,我就提着脑壳来见商王。” 事情安排完,庚丁不觉张大嘴,打了一个哈欠,一股热汽从他那大嘴里喷出来,遇到冷空气,形成一个圆柱形白雾,想着前方空中延伸出去。 “现在说另一件事情,”庚丁闭上嘴,说道,“关于商王廪辛的祭祀下葬,各位有啥子想说的?嗯,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一切按照廪辛的制度来做,不用人牲,以太牢代替人牲。剩下的,朗格做,大家说说吧。” “我觉得,人牲还是有必要的。”巫师太史出班说道。 “这个问题就不要讨论了。”庚丁刚要张开打哈欠的嘴,立即强行闭拢来,打断了巫师太史,不让他在说下去,“我刚说过,用太牢代替。都说说其他的具体细节吧。”说完话,又一股白色水雾从庚丁的嘴里喷出来。 “我建议,有巫师太史和祝占卜一个吉日,”宰出班说道,“要是一个细雨的阴天,就更好了,可以代表我们大臣臣民,对老商王的思念、缅怀之情。另外,太牢用的猪牛羊,个头都要求大一些的,猪得有一百五十斤的,才得行,牛呢,也得一千斤,五步长的,羊呢,得有三十斤,否则太牢小了,代表不小我们对老商王的感激之情。” “还有,还有,我也来说两点,”臣出版说道,“除了宰说的那些外,我建议,还应该陪葬几件青铜兵器,因为老商王是在听到征讨危方失利时候,被惊吓昏死过去的,我们给老商王陪葬兵器,可以状老商王的胆,到来哦那边的世界,不再惧怕,可以与危方、羌方的先人大战三百回合。” “真是胡说八道!”车正出班说道,“我大商的王,岂有惧怕诸侯方国,那些早已死去的先人野鬼之理?真是胡说八道!”车正说得义愤填膺,唾沫四溅,喷了尽在身边的臣一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臣来不及抹去脸上的唾沫,急忙辩解喊道,“我是说,老商王的墓坑里,需要陪葬一些青铜兵器,代表我大商是积极开拓疆土的,不是固守墨规的意思。” “要得。”庚丁说道,肯定了臣的建议,“陪葬一些兵器,让后人晓得我大商兵士的厉害,不是那些自以为了不起的诸侯方国可以比拟的。”庚丁说完停下来,等着其他大臣发言。 “嗯,我觉得,”车正出班说道,“陪葬的不能光是一些兵器,还应该陪葬一辆战车,两匹战马,以反应出,我大商冲锋陷阵的八面威风来。” “好,这点建议好。”庚丁说道,“还有没得?接着说。” “我认为呢,”畋老出班说道,“还应该陪葬几件丈量土地的模具,以便表达出,大商对土地田亩的管理方式,可以为后人提供一些借鉴的经验。” “畋老,你说的这个为后人提供一些借鉴的经验,我就不晓得了,是啥子意思?”宰出班问道,“商王的陪葬品在墓坑里,深埋在地下,几尺深,十几尺深,过上几年十几年二十年后,王的墓坑在地面上和其他地方是没得区别了,朗格让后人去借鉴呢?” “这个,这个……”畋老一时心急着要发个言,花酒说得不严谨,现在让宰抓住漏洞,艺术间说不出来话了。 “好了,不要纠结于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庚丁及时给畋老解了围,“大家多说说正事,说重点。” “应该再陪葬一些酒具和服饰。”一直不太发言的酒正这时候说道,“不能让我们活人能享受的,商王到了哪个世界里,不能享受上。” “好了,就这些吧。”庚丁开始做总结性发言,“大家都积极踊跃发言,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说得对的,我们采纳、照办,错的就算了。下来就是巫师太史,与祝占卜一个祭祀的日子,就按,刚才大家说的那些规定来做。”说完话,庚丁有打了一个哈欠,忽然转了话题,“豕宰,你来具体负责廪辛的祭祀,大家有啥子事情,具体和豕宰商量,定好后,由豕宰再来给我说。” “是。”宰出班说道。 “散朝。”庚丁终于喊出了自己最想喊得一句话。现在,他的体力实在坚持不了长时间坐朝了,不得不想出让宰来具体负责祭祀廪辛的办法,以解放自己。 ********* 办完廪辛的祭祀后,豕宰就逐渐成了大殿上的决策者,庚丁就很少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大商的王似乎就是豕宰。但是,尽管豕宰是大商的决策者,他却不敢端坐在高台上,只敢和大臣们站在一起,稍微上前一步,与大臣们拉开一点距离,以显示他和其他大臣的差别。而高台上就只站了一位值日官,日复一日地喊着他那千古不能变的套话,和“散朝”,以前为保护商王的侍卫、侍女都不见了身影。 一年后的一天,宰站在高台下、大臣们的对面,细听着大家的讨论和回报,大殿门口外的站殿侍卫探进头来说道:“有兵部哨探前来报告消息。” “放进来。”宰喊道。 随即进来一个面黑衣脏的汉子,黄皮寡瘦的,“启禀商王,我是兵部司马带领大军前去剿灭羌方的哨探,司马的大军尽到羌方地界后,与羌人大战了五个汇合,大获全胜,杀死羌人两千多人,擒杀羌方伯,占领羌方大部分土地。司马随即派出与我大商关系密切的逐、何等五族戍守边界。但羌方未被攻灭。” “好,”宰喊道,“司马为我大商立下汗马功劳,剿灭羌方,毁其宗庙,我将给商王回报,嘉奖司马。”? 13章祖庚祖甲廪辛庚丁:江河日下势难继7 听到下面有人说话,哨探这才注意到,高台上没有商王,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在下面的人群里找说话人,但是半天没有找到,只是听见了他说的话,于是更正道:“启奏商王,羌方没有完全剿灭,逃了百多个人。我回来的时候,司马正在追杀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剿灭干净了。另外,司马还说,待他剿灭羌方后,就进兵危方,剿灭他们,铲除叛逆,为老商王报仇。” “好,司马真是我大商的功臣!”宰说道。 哨探这次终于看见说话的是一个站在群臣前面的人,显然,他不是商王,却行使着商王的权限。那么商王呢?死了?还是被人杀了?哨探满脸的疑惑,不由多看了宰一眼。 “还有啥子要说的没得?”宰喝醒了哨探,“有话赶紧说。” “还有就是,”哨探赶紧说道,“羌方的俘虏,五百人正在来殷都的路上,估计,估计,还有一个月就到了。再没得说的了。”哨探说完转身走了。 在后宫的地里,庚丁正在耕耘着他的一亩三分地,长三十步,宽二十步的地上,葱姜蒜苗的长势喜人,正迎风摇摆,十多寸皋的白菜、青菜长得遮住了泥土的黄色,完全是一片绿油油的生命。 庚丁在朝堂上瞌睡不断,哈欠连天,可是到了后宫的地里,却兴趣央然,信心百陪的劳动经营着。刚开始,宰是每天下朝后来后宫回报当天的廷议,慢慢地变成两天回报,后来变成三天了。对宰的这些变化,庚丁没有放在心上,反正他的心思也不在大殿上。 今天,庚丁正集中精神在地里除着杂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来,宰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豕宰启禀商王,今有司马派来的哨探回来报告,”宰说着话,一边看着庚丁手上的忙碌,见他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以为庚丁没听见自己说话,于是又说道:“今有司马派来的哨探回来报告……” “接着说,我听着呢。”庚丁连眼睛都没有看宰一眼。 “司马已经剿灭了羌方,正在追杀一百多个残余,”宰说道,“交接残余后,司马就进兵危方。另外,有五百来个羌人俘虏正在押送来殷都,听候商王发落。” “嗯,这个司马不错嘛,”庚丁赞许说道,“给我送来三个奴隶,其余的俘虏,你按照过去的规矩,发落了就是,不必来回我了。” “是。”宰脸上即刻露出了笑意,转身走了。原来宰早有了主意,他准备为自己的封地上送去四百个俘虏,在给自己留下三十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作侍女,剩下的、不耐看的权交给臣,分给各位大臣,作奴仆。 宰的行为,被一些不满的大臣暗暗传到了太子瞿的耳朵里。瞿早就对父亲醉心于农耕不理朝政之事心下不满,时时在有意无意间,劝说庚丁收回朝政,但是收效甚微。现在,有大臣说宰把俘虏守卫己用,立马有了主意。 一天,臣来了太子府院,打发走了随从后,两人和了一阵茶水。闲聊一会“今天的天气很好”之类,臣就把话题转了,随口说道:“听他们私下传说,宰的属地上今年的粮食收成一下子增加了三成,真是一个丰收年啊。宰今年上缴贡粮肯定也会增加三成的。” “你和宰的属地紧挨在一起,他能增加,你也会增加的嘛。”瞿说道,“也许你增加的比宰的还多呢。” “我哪能和他比哦。”臣忽然情绪低落下来,“我就有那么几个奴隶,不想宰,手里一下就多出来四五百……”臣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你说啥子?”瞿惊问道,“朗格会一下子多出来四五百个奴隶?他是从哪里找来的?光靠自己国里的奴隶生养,一两年内多不了那么多啊。” “我啥子都没有说啊,”臣反悔道,“我也不晓得,他为啥子多了那么多的奴隶。” “哎,你这人啊,啥子都好,就是一遇到事情就当乌龟锁头了,”瞿说道,“怪不得,商王让宰总领朝政,你却在他屁股后面遛边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其实,我也希望商王xin任我,可我,可我……”臣还是欲言又止,花豆到嘴边了,就是出不来。 “哎,你回去吧,”太子瞿打了一个哈欠,“我也累了,要休息了。” “是,打扰太子休息了。”臣站起来身子,做出转身的样子,可就是迈不了脚步,脸上的苦闷无法形容,嘴里说着“我,我……” “有啥子话,就痛痛快快地说,”瞿火上浇油,点了一把火,“你这个样子,还不如一个女子。年轻女子到了婚嫁年龄,看上男人了,两个人还能痛快地奔桑林去。” “太子,你这是啥子意思?我不是男人吗?”臣终于有了火气,“朗格说我臣不如女人呢?” “你赶得上女人吗?”瞿看都不看臣一眼。 “我就全说了。”臣被挤兑到了墙角,一更脖子说道,“宰之所以多了四百多的奴隶,他是把几年前的羌人俘虏留在了自己的属地上了,分给其他大臣的只是几个身体残废的妇人,啥子都做不了。那次我分了五个缺了一条膀子的男人。” “有这事?!”瞿一下子圆睁双眼,喊道,“我朗格不晓得这事呢?” “太子啊,臣真的没有撒谎,宰他就是这么做的。”臣手指上天,“我要是撒谎了,就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要是太子还不信,可以问问其他的大臣。” “这么说来,是真的了。”瞿的口气里还是有几许怀疑,不是瓦全的相信。 “当然是真的啊。”臣急了,“我要是说了谎,我,我全家人,不,全族的人都不得好死。” “哦,肯定是真的了。”瞿这才相信了臣,随即话锋转了,“可是光是这样子一件事,我也奈何不了他啊。”瞿一阵苦思冥想,“有了。你过来,听我说……,这样他就必死无疑了。”看到臣把耳朵递过来,两人一阵低声耳语,听得臣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行吗?套危险了,要是让他晓得了,非得杀了我,我……”看到臣临阵还要退缩,瞿一脸的无奈,“那你还是回去站在他的身后闻臭屁吧。”瞿一边说话,一边闭上了眼睛。 待心跳慢下来时候,太子已经睡着了,臣满脸的无助,“太子,太子,睡着了吗?我走,走了。”一步三回头地朝太子府院外走来,汇合了府院外的随从,回去了。 哼,都进了嘴,还想退出去!看着消失在院外的身影,太子睁开了眼睛,招手叫来几个侍卫,对他们一阵低声交代一番。 当夜,五个黑影窜进宰的属地,杀了五个奴隶,抗出来埋进了宰父的墓坑里。 第二天,殷都就有人在低声交头接耳,传说,宰破坏了商王的制度,私下使用人牲祭祀自己的父亲。等消息传进宰的耳朵里,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这时候,宰家庙里被挖开的坟地上的青草早恢复如初,长势旺盛,碧绿碧绿的,只是野草的高度略矮一些。宰胆颤心惊地等到散朝后,就惶惶不安地带着随从,坐着牛车回了在豫州的属地,脸颊都没回,就驱车来了父亲的坟地。等看到粉底的情况时,宰明白了,这事有人在陷害他。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既不能把父亲坟坑挖开,移除里面的人牲,又不能想出更好的应对办法:现在挖开坟坑,移除人牲,万一商王的侍卫过来检查,那就什么都暴露了。松软的黄土不能复原,上面的野草也不能和周围的一样。现在,宰只能祈求谣言没能传进商王的耳朵里,能给他一个想出应对策略的时间。 宰检查完,连夜就赶回了殷都。第二天上朝时,宰意外地发现,多年来不上朝的庚丁坐在了高台上,庚丁的旁边还坐着太子瞿。等值日官喊过套话,宰迫不及待地出班说道:“臣宰恭喜商王,身体康复,恢复坐朝。” 看到高台上的庚丁,大殿上的大臣们都惊讶的睁着大眼睛,心里都明白,今天有事情要发生了。在宰强装镇静的恭喜声里,大臣们一时间都没有想出该说点什么。 “近几年来,本王身体不适,辛苦豕宰了。”庚丁看都不看宰一眼,只说着自己的话,“今天,本王恢复坐朝,主要要说一件事情,就是,传位于太子瞿。请大家恭贺太子登位。” 大殿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鸦雀无声,过了一阵,才有人喊道:“臣恭贺太子登位。” 随即有人跟着附和喊道:“臣等恭贺商王登位。” 看到王位顺利交接,庚丁站起来,在侍女搀扶下,慢慢下了高台,回了后宫。但是,在庚丁回到后宫上台阶时,一个不注意,一头磕在了石头阶梯上,顿时血流如注……?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 1 大殿上,瞿坐直了身子,巡视一遍下面的群臣,说道:“自今天起,就是武乙的时期,史官记录事件时,可以使用‘武乙’。” “恭喜我大商迈入了一个新时代。”下面群臣齐声说道。 “好好。”等下面安静下来,武乙就喊道:“宰。” “臣在。”正出神的宰赶紧出班应道。 “大臣们都在恭贺我武乙登位,你朗格不恭贺我啊?”武乙问道,“是不是在想着家里的啥子事情啊?要是有事,就说出来,大家替你想想办法。” “回商王,我家没得啥子事情,”宰说道,“家里一切正常,没得啥子事情。谢谢商王的关心。” “真的没有吗?”武乙说道,“那昨天急着回属地去爪子,看风景啊?”武乙端起茶豆喝了一口,再放下,“做大臣的,要诚实,不诚实的人,哪个商王敢用啊。” “臣绝对对商王诚实,从不说一句谎话。” “那我问你,豕宰,你为啥子违背商王的禁令,使用人牲?”武乙说道,“你父亲的墓坑里可是用了五个人牲?” 一听武乙的话,宰心里似乎明白了,坑他的人绝对与武乙有关,但是自己手里没得证据,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只得以退为进,“宰管理族人不严,违背了商王的禁令,宰老了,请求回家养老。” “看在宰为我大商多年的辛苦份上,灭了危方,我代表大商谢谢,宰的一生辛苦,”武乙说道,“允许宰族里选一年轻子弟出来继任宰位。” 当然,灭危方是庚丁更安排的,由司马带兵剿灭的。武乙这样说,不过给宰一个面子,把已经被打肿脸的宰往回拉了一下。 “是。”宰应道,悻悻地退回班里,没了往日的傲慢。 “臣,”武乙又喊道,“你没得啥子话要说吗?” 这时候,宰心里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臣看自己私留了四百多俘虏,向太子告密了,不禁将怨恨的眼神看向臣,恰遇上臣投过来的胆怯目光。 “宰当年在处理羌方俘虏时,私自截留了四百五十个俘虏,”臣出班赶紧收回来目光,躲着宰的眼神,嘴上却在揭露着宰的不法行为,痛打着落水狗,“同时,他还违背汤刑,私自为他的老子用了五个人牲。” “这就对了嘛。”武乙说道,“还有哪个晓得底细的,都说说。” 下面的大臣于是七嘴八舌地批斗开了宰,让宰悔不当初,彻底失了底气,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见这些人。 “臣,今年多大了?”武乙忽然问起臣的年龄。 “回商王,臣今年四十三了。”臣已经知道武乙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可是他还有幻想,希望商王看在自己过去为大商的辛苦份上,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四十三岁了,家里的孙儿也有了,”武乙像个老妇人拉起了家常,“家里孙儿也需要人带啊,趁着现在还有些精力,在家里带带孙儿,也是不错的享受啊。臣,你说是不是这样?” “回商王,”臣明白武乙的意思,不得不回家了,“臣年纪已老,请求商王允许我回家养老。” “臣啊,武乙刚登位,你朗格就要撂挑子呢?”武乙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说出来,武乙改。” “不是不是,是臣体力不济,”臣说道,“请商王允许臣回家。” “那好吧。”武乙做出无奈样,“请臣从家族里选一位年轻子弟接任臣位。” “是。”臣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心下却咒骂着武乙的祖宗十八代。武乙的换人程序进行得很顺利。 “今后,哪个要是阳奉阴违,违背汤刑的限制,那就是朱姐枭首!”武丁忽然变成凶神恶霸,“我再在这里重说一遍,不管是谁,祭祀家祖,都必须禁用人牲。散朝!” 巫师太史本来还想争取两句,可是武乙已经喊了散朝。 2 再说武丁剿灭的那个荆蛮,原是申公豹的化身,在水边被太乙收了坐骑豹子,荆蛮首领就让武丁砍了脑袋。尽管跟着太乙回了青城山万通洞府,申公豹那颗历来对太乙不服的心却跳得越来越劲爆,总想找个地方发泄。 正在洞府打坐修炼的元始天尊,早知申公豹的心意,掐指计算一番,心下大惊,暗自惊呼:朗格会这样?!细一想,心生无奈,徒呼奈何:这也是命中注定,也算我道教的劫难,不是我元始的无能啊,摊上了这事。 暗自叹息一阵后,元始天尊一时间想不出事情的结局,不由心烦意乱,在洞府坐不住了,站起来,向外走来。两个童子清风、明月跟着天尊出来。 “师父,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嘴甜的清风小声问道。 “唉,你两个朗格跟着出来了?”天尊一心想着子那里的烦闷事,这时候才发现两个童子跟在身后,“你俩个回去,为师的出去走走,散散心就回来。不要跟着了。” “我俩是专门服侍师父的,”脑子有些笨的明月说道,“师父走到哪里,我俩当然要跟着到哪里啊,不然,师父就没得人服侍了。” “明月,你朗格就不能像你的师兄清风那样,脑子灵活一点吗?”天尊说道,“你总是不晓得,啥子时候该坚持,啥子是该放弃。” “师父,啥子时候该放弃呢?”明月歪着头问道。 “师父早点回来啊,”清风说道,“不然我俩会牵挂师父的。” “你看,你的师兄就比你会说话多了。”天尊冲两个童子说道,“你们回去吧,我一会就回来。” 出了顽童洞府,天尊踏着青云直向天宫来了,半途遇到彤华宫的两个侍女惠清、惠明,立即站住,微笑着问道:“两位仙女,这事要去哪里啊?” “是天尊啊,师叔好。”惠清问候着天尊,“娘娘让我俩去请师叔到彤华宫商量事情呢,正好遇到师叔,就省了我俩走冤枉路了。”惠清、惠明两人间想当的和谐,亲密无间,看不出来她俩在下界曾经发生过纠割、不快。 “好,好,”天尊应付着,“我也正有事情要找娘娘商量呢。”三人一道就向彤华宫来了。 仙家法为,非下界凡人可比,异常神速,转眼就到了彤华宫。彤华宫里,女娲正站在门口迎接天尊,看见天尊的身影出现,女娲就迎了出来,“师兄来了。”亲热无比。 “娘娘啊,师兄遇到一件为难事情,”天尊对着娘娘稽首笑说道,“不晓得事情结果,特来想娘娘请教。” “师兄谦虚了。”女娃笑道,“请坐。给师兄上茶。”对跟进来的惠清、惠明说道。 “是。”两人应道,声如清晨的鸟儿,清脆入耳。惠明转身进了里屋,端茶来了,惠清则站在女娲身侧,为她打扇驱暑。威风过来,驱散酷热,女娲和天尊都感觉清凉如春,尤其是天尊,心里的烦闷顿时去除干净,静心下来,等着品尝上界的仙水。 “师父、师叔用茶。”惠明出来,送上茶水在女娲、天尊面前。 “师兄不要说了,女娲已经晓得师兄的困惑,”待天尊和来哦一口水,正准备说话时,女娲打断了他,“师兄的烦恼事,女娲也不晓得结果。” “那就只有上凌霄殿,请玉帝判断了?”天尊多少有些失望。 “这事只有让玉帝断案了。”女娲应道,“女娲愿意随师兄走一趟凌霄殿。” “现在就走?” “现在就走。” 两人一问一答地,就出了彤华宫,向凌霄殿来了。到了南天门,正遇到杨戬领着四大天王(增长天王,持国天王,多闻天王,广目天王)值守,哮天犬坐在他身旁。广目天王身前拦住天尊,“天尊何事来了天庭?” “回天王,元始有事要上凌霄殿,与玉帝商讨。”天尊说道,“还请天王放行。” “广目休得无礼!”女娲上前喝住天王,“我等无事就不能来天庭走动走动,何须你来盘问!” “娘娘不要生气,”杨戬眼见事情要坏事,赶紧过来,笑脸迎着女娲,“娘娘本就在天庭,凌霄宝殿娘娘随时可以进出。请进。”杨戬说着话,让出了道。 “谢谢天神。”天尊走过杨戬身边,向他抱拳行一礼,赶紧跟上已经过去的傲慢的女娲。 “好说。”杨戬急忙笑脸相迎,等天尊走远,就转脸怒瞪着广目,呵斥道:“你是朗格值守的?居然敢随意拦截娘娘和天尊,这事要是传进了玉帝耳里,你就等着受罚吧。” “我,我们不是值守天庭,防止闲杂人等擅闯天庭吗?”广目一脸的委屈,“我这不是在尽我的职责吗?” “娘娘是闲杂人等吗?”杨戬问道,“天尊是闲杂人等吗?” “不是。”广目的声音降了下来,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真是蠢得连猪都不如。”杨戬骂道,“怪不得,那头猪都当了天蓬元帅,你还在这里站岗。” “那头猪还不是被罚去下界,成了一头真正的猪了吗?” “还敢顶嘴!” 杨戬举起的手,吓得广目急忙后退躲闪,“不敢不敢。”广目心下暗自骂着天尊:这该死的道士,跑来净给我带来麻烦。 来到凌霄殿门外,站殿大将拦住问道:“娘娘和元始天尊,平时难得上一次殿,今天所为何事?” “将军有所不知,”娘娘上前说道,“现有意见大事,需要禀告玉帝。”说着话就带着天尊从站点大将让出的通道进去了。 宝座上的玉帝忽然看见多日不见的女娲上殿来,不觉诧异,“哟,女娲今日所为何事啊?哟,元始天尊也来了,看来出了大事了。” “启禀玉帝,”天尊上前行一礼,“下界马上又要到了大乱时代了,需要安排上界仙人下去执行,完成换代大事。” “哦,是快到时间了。”玉帝心下已知事情,细一掐算,不觉也惊讶了,“哎呀,这事的动静还有些大啊……,不好,还涉及到截教啊,呀!还有,你们道教内还有个叛逆啊!”玉帝嘴里说着,眼睛却看着元始天尊,“天尊啊,你的事情可有些麻烦。” “是啊,玉帝,小道正是感到事情的麻烦,才来上界找娘娘商量的,”天尊说道,“可是娘娘说,还得禀告玉帝,得玉帝你拿个主意啊。” “这个……”玉帝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细思量半饷,忽然对女娲、天尊招手。二人赶忙过去,附耳到玉帝嘴边,三人眉飞色舞地低声商量起来,只见她们时而喜笑颜开,时而愁眉不展,商量了半天,最后都哈哈大笑起来了,都说道:“这个办法好,也只得如此了。” *********?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2 青城山上,烦躁不安的申公豹无心在自己洞府打坐修炼,于是起身出了万通洞,漫步出来,在山前山后散心闲逛起来。到了后山,看见一个下界俗家汉子坐在地上,在闭目养神,不觉喝道:“何方俗人,竟敢来这道教清修圣地,何不快快离去?” “回道长,”俗人站起来对申公豹行一礼,“我乃天尊的俗家弟子,在这后山修行,不想打扰了道长的雅兴,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就走开。”俗人站起来就向更高地方走去。 “不用不用。”申公豹立马伸手拦住了俗人,“我时常听说,师父有个俗家弟子,只是没有见过你本人。既然是师弟,就在这里修炼吧,不用走了。”申公豹猛然响起一事,问道:“你是太乙的二哥?可曾记得曾经在下界当王之事?” “我还在下界当过王?有这事吗,我朗格记不得了?”二哥惊讶了,低头闷想一阵,有些模糊不清的事件大概隐隐涌上心间,“好像有那么回事,但是细节想不起来了。” “在一条大河水边,杀过一个荆蛮,可有印象?”申公豹低头过来,小声问道。 “我还杀过人?”二哥满脸的疑惑,迷茫,“想不起来了。” “是吗?二哥真是好记性啊!”申公豹感叹道,“当然,一般下界的人都是这样,自己犯了错,都死不认账的。哈哈哈。”申公豹忽然大笑起来,慢慢走了。 “师兄啊,弟子只是一个下界的凡人,”二哥对申公豹的背影说道,“没得慧根,事事都不如师兄,和我那个弟弟,才落得在这后山修炼。”忽见前面的申公豹手一扬,一道寒光就急速飞来,深深插入二哥的胸口,二哥顿感痛彻心扉,翻身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那时,你杀死的人就是我,还想抵赖!”申公豹转身回来,看着地上的二哥,恶狠狠地,“我奈何不了太乙,还奈何不了你这个外家凡人?笑话!你杀过我一次,我也杀你一次,我两个就扯平了。” 二哥的肉身在地上翻滚,魂魄渐渐离开了他,升上天空,漂浮起来。 这魂魄飘飘忽忽地,来了太乙身前,不肯散去。正在自己动负修炼的太乙感应到了身前的魂魄,掐指一算,立马知道了事情真相,赶忙伸出手指,引过来魂魄,收进随身的魂囊中,心下对二哥的遇害忽感悲哀。细一想,申公豹是师弟,虽说自己有能力为二哥报仇,可也不能现在动手,的等师父回来处置,于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修炼。 一段时间后,洞府外面有了响动,听脚步声动静,是天尊回来了。太乙赶紧起身,随在天尊身后,朝他的洞府走来。前头天尊刚坐下来,就看见太乙站在他面前,不由问道:“太乙,有事吗?”忽然明白事态,轻声惊呼起来,“这个逆徒!居然胆敢乱来!” “师父……”太乙声音里有无限的悲愤和气恼,却不能表达出来,敬重的泪水在打转。 “徒儿不用苦恼,师父已经晓得事情真相。”天尊安慰着太乙,“这也是你二哥的劫数啊。主要是你二哥在下界投胎武丁时候,杀过那泥土的化身荆蛮,才演变出来这次的事故。当然,申公豹这次做得套过分了。我让你二哥再次下凡,去了结这场劫数,让申公豹还了二哥的劫情。”元始想了一阵,“嗯,你先把二哥的魂魄收着,等二十天后,在放出去,让他两个去了结恩怨。” “谢谢师傅。”太乙向天尊行一礼,转身出来了。 等太乙回到自己洞府坐下来,天尊才对清风说道:“去喊你师兄进来。” “是。”清风出了天尊洞府,直接朝靠近万通洞口地方走来,到了申公豹的洞府时,不见里面有人,正诧异忽然感觉身前站着一人在看他,抬头一看正是申公豹。清风于是对他说道:“师兄,师父叫你过去。” “哦,晓得了。”申公豹表情悻悻的,“我先会洞府一下,就过去。”说完进了自己洞府,整理了身上的污秽,出来跟在清风后面,走进了天尊的洞府,小声喊道:“师父。” “清风、明月,先出去。” 听到天尊的声音不善,清风明月而童子赶紧闪身出来了,顺手帮天尊关上了洞府的门。 “逆徒!”剩下两人时候,天尊冲申公豹怒喝道,“你胆子够大的啊,居然敢杀我的弟子了!哪个给你的胆量?啊!” “师父,他也杀过一次我啊。”申公豹眼里有了冤屈的泪水,“我杀他一次,朗格要不得啊?” “下界的事情,是天界的安排。不能怪二哥。”天尊说道,“现在,你惹下劫难,自去下界了结吧,不要在这里惹得我青城山,不得安宁。” “师父!”申公豹忽然有了和悔过之心,“弟子晓得错了,请师父不要赶弟子走。” “都是天数啊。”天尊也徒呼无奈了,“消灾才晓得错了?晚了,自己惹下的劫数,自己去了结,为师的也无能为力了。” “是。”申公豹忏悔的泪水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脸颊,心下茫然,没了主见,“师父,弟子这次该去哪里投生呢?” “也罢。看在你侍候师父这几百年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个地方吧,”天尊说道,“十天后,雍州的中间,有个叫姬周的地方,将旺盛起来,成为一个大国,你就去那里吧,那里会出生一员猛将。走之前,把二哥的肉身收拾好,不要叫他腐烂了,回山时好还他的魂。” “是。”申公豹欲哭无泪,“都是弟子不晓得天高地厚,给师父惹出来这场麻烦事。弟子走后,师父要保重自己。弟子下凡了结完劫数,再回山侍候师父。” “去吧,去吧。”天尊对申公豹摆摆手,“子这里,你不要牵挂。” 申公豹对天尊抱拳行了三礼,这才转身开了们出来,走出万通洞,留恋地看了这座生活了几百年的仙山,天空中飞下来坐骑——豹子,翻身坐上去,朝姬周来了。 3 现在的邠国,邠侯公叔祖姬类已经死了,邠侯是古公亶父。古公亶父,名字叫姬亶,是一个身材魁武、英俊挺拔的一个汉子,对老邠侯公叔祖留给自己的那个郡主侍女,长长垂涎三尺,奈何自己才十二三岁,身体发育不全,对俊俏成熟的郡主只有看得份,没得享受的能耐。 这天,看见郡主在屋里收拾床铺,细腰弯下,圆圆的屁股听得满满的,姬亶心下暗流涌动,手就不由自己地伸了出去,轻轻地抚摸着郡主的翘臀,神情迷惘,忘了周边的其他存在。 “你爪子?” 正在魂牵梦绕时候,郡主的尖叫声传进耳朵,姬亶赶紧睁开眼睛,深情地对郡主说道:“我的郡主哟,你迷死姬亶了,真是我的冤家啊。” “哟,屁大的娃儿,还晓得说冤家。”郡主笑了,直起身子,看着姬亶,“你晓得,啥子是冤家吗,还说我是你的冤家?等你再大一点,再来说冤家吧。走开,别耽误我整理床铺。”说完弯下腰,继续忙着自己的活。 “我已经十三了,不小了。”姬亶被郡主的形象迷惑,不由自己地上前抱住了她的细腰,“我要和你做那事,让你快乐快乐。”嘴里说着,手上就使劲,把郡主按翻在床上,嘴里喘着粗气,呼哧呼哧的,好似一股股热浪,冲在郡主脸上。 “哎呀,你这个小屁娃儿,朗格这么烦人呢?”郡主抱怨着,“我的货还没有做完呢。”脸上被姬亶吹得热乎乎的,郡主自己的身子也起了感觉,不再反抗,竟然,主动配合着姬亶。 在郡主逐渐入巷时候,门外面打门了,有人在外面喊道:“邠侯,出事了,邠侯。” “你听见没得,出事了。”身在下面的郡主小声提醒着姬亶。 “不管它,接着做我们自己的事。”姬亶继续着他俩人间的动作,“让管家去处理一下就要得了。”外面打了一阵,终于安静下来,估计那人走了。 在前次公叔祖阻击荤粥人的地方,是这次的战场。战斗双方是荤粥人一方的二十个汉子,又被邠人逼到了小山下,起来的马也被放跑了,不能留给邠人;一方是邠国管家带领的五十个大汉。双方见着对方的人,不管他是谁,抡起刀斧就砍,刀刀见血,斧斧砍肉,山坡下到处血肉飞舞,惨叫连连,断胳膊断腿的摆得到处都是。 “狗日的,老是欺负我邠人,这次一个都别想跑了。”管家手里的大道轮番挥动。眼前一个身着异服的寻余人跑过,管家急忙追上去,“龟儿子还想跑吗?”管家疾跑几步,却离那人越来越远,眼看追不上了,管家心下着急,抡起右手的大刀就朝那人摔砍去,大刀像长了眼睛一样,“噗呲”一声砍中,镶嵌在那人背上,深没小半,那人向前紧跑两步,匍匐倒在地上,管家跑过去,俯身去取大刀,只见地上流了一滩的污血,浸湿了他的衣服。“龟儿子,再跑啊!”管家小声骂道,拔出大刀,站起来。就在这时,脚下一阵剧痛传上来,模糊了管家的视线,“哎哟!”管家不由大叫一声,接着就见夷兵斧子挥舞着砍下来。管家这时候,身受重伤,反应迟钝,眼看躲闪不过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斧子落下来。在自己被砍为两截时候,管家的意识还很清晰,听着四周的喊杀声,嚷做一团,只分得出来是两种声音,随后意识快速淡去,消失了。就在这失去意识的瞬间,管家霎时感觉不到剧痛,但是眼角的余光又瞟见身边又有几个人倒下来,有邠人,有荤粥人。具体是几个人,还没有等管家分辨清楚,意识就消失了,失去了知觉。 这时候,有人大喊一声“管家死了,兄弟们,砍光狗日的匪人!”邠人在这声召唤下,勇气倍增,把剩下的三个荤粥人围在一起,刀刀斧斧都落在他们身上。 “留一个活的!”一个人喊道。正在舞动的刀斧及时停住,没了动静。地上一个小孩模样的荤粥人双手抱头,惊恐地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邠人把他捆绑起来,押着他回了都城。 国君府院里,听说又来了抢匪,邠人都集中在院里,等看到邠人押回来一个小孩,大家都七嘴八舌议论开了,有要求杀了他的,有要求活埋他的。 “推进来!” 当姬亶那稚嫩的声音在堂屋响起来时候,邠人汉子就提着荤粥小孩进来了,一把将他丢在姬亶面前。荤粥小孩被猛地掼在地上,一对门牙磕在杌子腿上,咬穿嘴唇插进木头里,折断了,鲜血糊在了杌子木腿上,淌下来留在地上。 “说,这次朗格又来抢我们的东西了?”姬亶声色俱厉地问道,可从他那略带童音的声带发出来,威严顿时失了不少,“我们邠人和你们荤粥自邠侯公叔祖以来,多年都没有发生冲突了,你们为啥子又来抢我们,还杀了我们不少的邠人?” “就是,我们的大管家都让你们杀死了。”一个兵士说道。 “啥子,我的管家死了?” 姬亶惊奇了,站起来,一把拎起荤粥小孩,吼道:“是不是你杀的?”一巴掌搧下来,打在荤粥人右脸上,顿时吐出来一口鲜血,挂在脸上。 “就是老子杀的,朗格样!”荤粥小孩把头昂起来,不看姬亶一眼,“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话说完,一颗断牙顺着血沫咽下去,卡在了咽喉间,立时一阵猛咳,“咔咔咔,来呀,来杀老子啊。皱一下眉头,就不算好汉。” “想死,没那么容易!” 姬亶最受不了这种藐视,“替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切下来,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好汉。”旁边的侍卫过来,抓住小孩的手放在一个杌子上,拿起刀来剁下去,一根手指断了。小孩脸上顿时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虽然剧痛,却能忍受,不吭一声。姬亶见了,不由鄙视了,“哟,华师一个汉子嘛。再给我慢慢地切!不许一下子切断,留下一层皮,再扯断。”?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3 “是。”侍卫这次把荤粥人的手指放在杌子上,一刀下来,刚好切断骨头,留下手指下侧的皮肉连在掌上。侍卫丢下刀,抓住荤粥人的手指的两截,使劲扯起来,要把皮肉扯断。 荤粥人痛得脸色恰白,背上的冷汗湿透了衣服,“哎哟,哎哟,别扯了,我说,我说,问啥子,我都说。”头上的冷汗成串地往下掉。抬起头来,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古公亶父。 “为啥子又来抢我们?”古公亶父问道。 “我们大王说,郡主在你们手上,这几十年来,让我们损失了许多的收入,我们荤粥人都快饿死了。”荤粥人说道,声音发颤,“还说,这次不管郡主出现不出现,都要抢的。” “怪不得。”姬亶感叹说道,忽然脸露凶相,“你就下去陪我的管家吧。杀了!”古公亶父的话音未落,侍卫的刀就捅进了这荤粥人的胸膛,他也就倒地抽搐几下,不动死了。 发落了荤粥人,姬亶心里想着邠人的未来,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哪里才是邠人的天下! 苦思冥想了许久,古公亶父都没有结果,不觉回头进了里屋。走到门口,无意间回头看见大家正用询问眼光看着他,于是说道:“都散了吧,散了吧。” “邠侯,你朗格了?”是众人心里想的,却没有一个人问出来,大家陆续出了堂屋,回家去了。 姬亶进来,见到郡主那混乱的眼神,不觉陌生起来,“郡主,你朗格拿这个眼神看着我?” “邠侯,我虽然是你父亲的俘虏,他本想自己收留我的,结果他碰都没有碰我,”郡主忽然说起了往事,“可能他有看到你长大起来,就把我留给了你。尽管我俩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但是我一直都把自己看着是你的女人。平时,常听他们老人说,生是你家的人,死是你家的鬼,自从我跟了你,我就是你的人了,将来死了,也是你家的鬼。” “夫人,你说的这些,姬亶都晓得,是爸爸把你留给我的。”姬亶说道,一脸的疑惑,“你朗格说起这些来了?” “亶,我跟你的时间都比在荤粥的时间长,早不是荤粥人了,”郡主脸露祈求神情,“我是邠人,是你的家人,希望邠侯不要把我在看着是荤粥人。刚才外面那个屁娃儿说的话,邠侯你也听到了,他们荤粥人早不把我看着是他们的同类。” “哎,军组夫人啊,你想多了,”姬亶说道,“我一直把你看着是我姬亶的夫人,没有别的想法。刚才那样,我是在想,我们邠人该去哪里生存,邠这里已经不能生存了,那些荤粥人时常来抢我们,每年被抢走的粮食、牛羊够我们邠人半年口粮,这里住不成了,我们得换个地方。” “说到换地方,我倒有一个,可以供夫君考虑。”郡主说道,“我小时候,跟着我的叔叔、哥哥他们到处漂泊,到过一个地方。那里到处平平的,土地肥沃,气候温和,四季分明。北边靠着一座山,我们叫它岐山,南边有一条大河,叫渭水。那个地方像一个高阜,地势不高,东西长百五十里,南北宽四十里,是一个生存的好地方。” “有这么好的地方?”姬亶一听就有了兴趣,“我们一直都是从西边的豳过来邠的,对东边的地形还不清楚,平时去殷都觐见商王时候,也是抄近路走了。现在你这么说来,那个地方就是为我们邠人准备下的,我们就去那里。郡主夫人,快告诉我,朗格才能到那里。” “从我们邠国,顺着沟谷向东南方向走五百里,”郡主说道,“然后再顺着这个沟谷向东走两百里,就到了我说的那个地方了。” “哦,怪不得,我们不晓得那个地方,”姬亶说道,“我们纪念时,向东南走了三百多里,就翻山越岭,抄了近路去了东面。还是你们荤粥人好啊,骑马走得远,连那个地方你们都晓得了。” “夫君,我是你的夫人,”郡主忽然鼓着小嘴,装着生气的样子,“我不是荤粥人。夫君要再说那话,我可要生气了哦。” “好好,是夫君说错了。”姬亶赶紧陪着小心,“你是我的夫人。现在夫君正式告诉郡主夫人,我们邠人就要搬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那我们啥子时候搬家?” 郡主笑起来,迷得姬亶神魂颠倒,不知身在何处,“搬家是大事,我还得和管事们商量一下,猜的决定啥子时候搬家。郡主夫人莫要急,最迟在年底,就能搬过去。”两人就又拥在一起了。 过了两天,姬亶让侍卫们出去把管事们召集到堂屋来,把郡主说的地方跟他们说了,再说了在邠生存所面临的难处,大家一致同意搬家。接下来,是大家做准备,到了年底,邠人终于搬到了他们向往的新家,并给这个地方取名叫周原,搬到周原的邠人称自己为周人。从此,“周原”这个地名登上了舞台,因为这里背靠着岐山,周人又把这里叫作岐周。 搬到周原的第一天,姬亶就忙碌起来,叫来所有管事,对他们说道:“我们刚来到这里,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大家不可懈怠放松自己。首先一件事就是,我们从邠带来的粮食只够吃三个月,所以开荒种粮是第一件重要事情;第二件呢,大家都要住房,所以挖土筑台建房子就是第二件重要的事情。然后是规划房屋,组成街道、城镇,使之合规中矩。至于今晚的饭,大家自己想办法,啃烤饼,喝点冷水,解决了就要得了。” “开荒种粮是我的事,”掌粮食收藏的管事啬说道,“我负责领着人开荒,解决我们邠人的吃喝问题。” “啬,你说错了,”负责人员分配的宰说道,“我们现在叫周人,邠是过去的叫法。” “找地筑台、筑城,是我的事,”负责工程的司空说道,“我就等着司徒给我份劳役、奴隶了,就可以开工干活。” “是,分配劳役、奴隶是我司徒的事,”司徒说道,“今晚这里散了会,我就把我们周人的可用人数统计出来,在分配给各位,觉不妥大家的后退。” “好了,大家开始干吧,就别在我这里说空话了。”古公亶父话一说完,自己首先就站了起来,拿过来管家递过来的烤饼,边王嘴里塞,边往外走。 一个时辰后,周原这块土地上举响起了热火朝天的劳动号子。太王古公亶带上石刀,和啬领着的人在一起,开垦荒地,饿了再啃一口冷饼子,和着唾沫咽下肚。周人在劳动中,想着秋收时满原的稻子、小麦、黍米,心下就不禁高兴地乐开了嘴,有人就轻声哼唱起来:“大瓜小瓜瓜蔓长,周人最早得发祥,本在沮水漆水旁。古公亶父早晚忙,率民挖窖又开窑,还没筑屋建厅堂。”不远处,有人在平台子,筑房屋。 “唱得好!”有人喝彩了,“我也来唱一段。” “好!”众人齐声说道,手上的活却没有停下来。 于是又有了一段哼唱声,“太王古公亶父来,清早出行赶起马。沿着河岸直向西,来到岐山山脚下。接着娶了姜氏女,共察山水和住房。周原土地真肥沃,苦菜甜如麦芽糖。开始谋划和商量,再刻龟甲看卜象。兆示定居好地方,在此修屋造住房。” “是啊,古公亶父是我们周人的领路人,”有人说道,“周人跟着他,一定会蒸蒸日上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这人于是也哼唱了一个长段,“于是在此安家邦,于是四处劳作忙,于是划疆又治理,于是开渠又垦荒。打从东面到西面,要管杂事一样样。先召司空定工程,再召司徒定力役,房屋宫室使建立。准绳拉得正又直,捆牢木板来打夯,筑庙动作好整齐。铲土入筐腾腾腾,投土上墙轰轰轰。齐声打夯登登登,削平凸墙嘭嘭嘭。成百道墙一时起,人声赛过打鼓声。建起城廓大城门,城门高耸进云霄。立起周王宫室门,宫门雄伟气势壮。修筑周王社戏庙,防卫序荤粥大盗强。” 听着众人的哼唱,姬亶心下欢喜异常,心想,我周人就是乐观向上,从不晓得疲劳。 这事又一人开始了他的哼唱,“既不断绝对敌愤,邻国也不失聘问。柞栎白桵都拔去,道路畅通又宽正。荤粥奔逃不敢来,疲弊困乏势不振。邻里诸侯争执平,亶父启发感其性。我说有臣疏化亲,臣辅国君主政灵。我说贤臣善处事,将士勇敢败顽敌。” “大家别光顾着唱了,今夜必须把这块荒地开出来才能休息哦。”姬亶的腰酸得不行了,双手扶着站起来,缓解一下疲劳。待腰背舒服了一些,立马又弯下来,继续开垦荒地。过了一阵,姬亶忽然心有所悟,大声喊道:“史官,史官。” “史官在哪里?周侯在喊你。”周边的人跟着呼唤起来。 一个人急忙从人群里站起来,小跑到姬亶身边,“周侯,你叫我?” “来在我身边,我俩一边干活,一边说事。”姬亶把手里的刀使劲插进荒地里,再使劲翻起来一大块黄土,敲碎,择出里面的草根、树根,仍在一旁,“史官,你是负责记录时间的,刚才大家这一通哼唱,都听见了吧,你觉得朗格样?” “唱得都不错,”史官说道,“都朗朗上口,也唱出了我们周人来到周原,开荒筑城的经过。” “有没得记录在板的必要?”姬亶问道。 “有,肯定有。”史官知道了姬亶叫他来的目的,赶紧应道,“记录下来,让我们的后人晓得周人的发展状况,很好。” “这段词顺口,通俗,人人都懂得,”姬亶说道,“就是太通俗易懂了,还有点啰嗦,你说呢?” “周侯说得对,”史官说道,“是有点啰嗦,直接记录下来,好像是不妥,还得稍微修改一下,显得正式一点才好。” “这事就交给你了。”姬亶说道,“本来我想来做这事,可是一想到我的能耐,只好开荒来了,把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留给你这样专业的人士来做,才好,我就不瞎凑热闹了。”姬亶说着话,有干出了好长一段地,“嗯,这事,明早天亮时候,我就要看到东西哦?” “明早就要改好记录下来啊?这么快!”史官惊讶了,“那我这就开不成荒地了。” “去嘛去嘛。”姬亶说着话,头都没有抬一下。 史官立马站起来,回到车上,取下木板,把刚才大家哼唱的词刻下来,然后盯着仔细看,边看边在脑子里想着修改的词句。经过一宵的逐字增删,史官的长歌改好了。天亮后,史官把改好的唱歌拿给姬亶看,姬亶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地就念叨出来,只听他低声念道: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古公亶父。陶复陶穴,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爰及姜女,聿来胥宇。 周原膴膴,堇荼如饴,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乃慰乃止,乃左乃右,乃疆乃理,乃宣乃亩。自西徂东,周爰执事。 乃召司空,乃召司徒,俾立室家,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 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筑之登登,削屡冯冯。百堵皆兴,鼛鼓弗胜。 乃立皋门,皋门有伉,乃立应门,应门将将。乃立冢土,戎丑攸行。 肆不殄厥愠,亦不陨厥问,柞棫拔矣,行道兑矣。荤粥駾矣,维其喙矣。 虞芮质厥成,亶父蹶厥生。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奏,予曰有御侮。(《诗经?大雅?绵》) ********* 在姬亶带领下,周原的街道城廓很快建起来了,周人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在从邠到周原的过程中,姬亶的年龄也增长了几岁,由姬亶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周侯古公亶父,一个真正的男人。?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4 现在的姬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大的叫泰伯,小的叫仲雍,小哥俩长相俊美,生性安静,成天跟在侍女身边,不哭不闹。侯家生活不缺吃的喝的,泰伯、仲雍都长得肥肥胖胖的,甚是招人喜爱,姬亶每天处理完国中事务,就抱着小哥俩在府院里闲逛,逗小哥俩取乐。 看见姬亶在院子里逗着两个小孩玩耍,郡主心里很不是滋味。自从跟了姬亶以来,两人在床上大战了无数次,可就是没有成效,肚皮一点不见起色,眼见着有被姬亶抛弃的可能,郡主心里暗自着急,四处见了娘娘庙,就要进去跪拜求子一番。 这天,趁着姬亶在喝早饭,筷子上戳着一块烤腿肉,郡主端着自己的铜饭豆来到他跟前,看着姬亶只是笑,看得姬亶都不好意思了,脸不由红了,“夫人,晓的啥子?我脸上有啥子渣渣吗?” “夫君啊,今天是十五日,我想去女娲庙里上柱香,顺便为我俩求个娃儿回来,”郡主说道,“我跟了夫君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为你添个一男半女,小女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夫人,何必说这些呢?”姬亶停止了喝饭,“你是老邠侯公叔祖为我选的,你我是患难夫妻,我们一起从邠走过来的,有娃儿没得娃儿,姬亶都是爱你的。再说,我姬亶不是已经有两个娃儿了吗?郡主,你一辈子没得娃儿,也没得关系的。” “夫君啊,我必须为你添个娃儿,”郡主说道,“不然,我这心里是不安的。那两个娃儿是你的小老婆生的,我要是生不出来,我都没脸到她跟前去。” “嗯,那去吧,”姬亶说道,“希望郡主早去早回,免得人担心。” 姬亶的话说的让人肉麻,郡主不由把脸挨上来,和姬亶的脸贴在一起,心里暖洋洋的,“我的好夫君,我去拜了香就回来,绝不耽搁。” “带上侍女、侍卫啊。” “晓得了。”郡主的声音甜甜的,出屋来带上一个侍女、一个侍卫,坐上牛车出了府院。 一路上,善男信女无数,但大都信步走来,嬉笑谈说,无尽欢笑。郡主的牛车过来,引来一阵羡慕目光,众人议论纷纷不断。 “不晓得这是谁家的娘子,坐着这么豪华的车子出来,真是慕杀了我等。”一个小姑娘说道。 “那辆车子,那是你我这样只有十几个奴隶的家里拥有得起的,”一个沧桑的声音说道,是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以教训的口吻说道,“那是周侯家的娘子,不是我等平民家庭能比拟得了的。” “怪不得坐这么豪华的车子!”小姑娘泄气了,“原来是周侯家的娘子。” 两人的说话声被正在赶上来的侍女听到,侍女转头低声对郡主说道:“夫人,你看他们在羡慕你呢?我们跟着郡主你,真是长脸了。”脸上全是得意。 “闭嘴!”郡主低声喝住了侍女,对从当临时御者的侍卫说道:“上去把那小姑娘拉上。” “得令。”侍卫一扬手里的牛鞭,高高举起,在空中一个炸响,黄牛疾奋四蹄,快步跑起来,没一刻时间,就停在了哪个小姑娘身边,惊得小姑娘一脸的惊奇眼色看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妹妹,上车吧,”郡主亲切地喊道,“我拉你一程。” “夫人,你是在对我说话吗?”小姑娘不敢相信眼睛,一个贵妇人会与她说话,还要载她一程。 “是啊。”郡主微笑说道。 “谢谢夫人。”小姑娘对郡主鞠一躬,爬上了牛车。黄牛拉着车上四人,快跑起来,留下一路的尘土,扬在空中。 岐山上,一座草棚庙宇坐落在道旁,依山而建。庙宇前,人头攒动,熙熙嚷嚷,热闹非凡,都是一些老人、妇幼。牛车来到庙前,停住,郡主跳下来,身后跟着侍女,朝里面走去。搭便车的小姑娘,随后进去。庙里早让人打扫干净,一尘不染,就连作后壁的山崖石头上,都被擦拭过,一片光亮。 正中央的金装娘娘宝相端坐台上,一脸慈祥、微笑,前面有凤鸾锦帐,更衬托出女娲的端庄。后人有诗单赞娘娘坐像: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郡主来到娘娘坐像前,侍女放下蒲垫,站过一边。郡主跪下去,双手合十,面向女娲坐像,无声祈祷说道:“小女子深爱夫君,但多年来,膝下无儿,请娘娘恩赐小女子一个娃儿,不胜感激。待我儿出生,小女子即来感谢娘娘。”祈祷完,郡主以头触地三次,以示诚意。随后站起来,看向坐像,只见女娲坐像的眼睛眨了一下,随即嘴也唯有张合,有仅可闻见的声音窜进耳朵,说道:“本宫感激你的诚意,特赐一个小儿与你。”声音落下,坐像恢复正常。见了这异事,郡主惊讶的无以复加,不由呆了。 侍女见郡主站了起来,便过来拾起地上的蒲垫,刚站起来,就看见郡主的异常,好似在跟人说话似的,于是不敢打扰她,也站过一边。可是等了半天,不见郡主走动,就拿手在她面前晃一下,还不见她动静,于是慌了,“夫人,你朗格了?拜完该走了。” “哦,该走了。”君子反应过来,出了庙宇,坐上车回来了。 回到国都府院,进了屋子,顿感身体疲惫,不由坐在床上休息。这时候,姬亶进来,看见满面通红的郡主,不禁心下向往,过来抱住郡主求欢。郡主本就心想儿郎,便与姬亶配合,两人这一场欢娱游戏直玩了一下午,直到晚上。郡主实在累了,于是倒头便睡,饭都没有吃。 再说天宫中,女娲正在彤华宫闲坐,忽然感觉到下界的郡主在求子,猛想到该申公豹下凡投胎了,于是眨眼示意郡主,并传话于郡主一人,答应了她的要求。做完这些,转头睁眼寻找投胎人,只见申公豹骑着豹子正在岐周天上闲逛,寻找着寄胎人,女娲伸出无限长的神手,拦住申公豹,将他推向下界睡觉之人,轻喝一声“你的娃儿来了”。 下界,睡梦中的郡主正睡得香甜,忽然一声“娃儿来了”惊得她睡意全无,睁开眼睛,只见天空中一个骑着豹子的道士正向着她急速地砸下来。郡主真是吓坏了,想动身躲开,可无能为力,身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士砸向她的肚子。可是也怪,那道士快触及她肚皮时候,忽然与他的坐骑豹子分离,豹子升天而去,道士却不见了踪影。这时候,郡主的肚子里动了一下,她自己也被吓得一声大叫,“啊!”惊魂未定,出了一身冷汗。 听到郡主的惊叫声,侍女进来推行了她,“夫人,醒醒。” “哎呀,吓死我了!”郡主睁着大眼睛看了侍女半饷,硬是不知身在何处,“我们这是在哪里?道士呢?”额头上全是汗珠。 “在家里床上啊。”侍女回道,“啥子道士?白天我们不是去拜娘娘了吗,没见道士啊?” “哦。”郡主回过神来,四周仔细一看,确实在家里床上。原来,刚才在梦里。 十个月后,郡主果然产下一个儿子,姬亶为他取名叫季历。季历自会走路时候起,就显示出他的非凡之能——特喜欢打仗,周原里的同龄孩子,或者长他一两岁的,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哭嚎着跑回家告状去了,季历也因此没少挨郡主的打,但是,打挨了,季历仍然把他不喜欢的小孩打得满脸是包、鬼哭狼嚎的。两个哥哥泰伯、仲雍因为季历,没少得到还挺们的羡慕,也吃了季历的一些冤枉苦头,但都看在他是小弟弟份上,饶了他。 4 在周原的小弟弟季历与他人争斗得正酣时,在殷都的武乙也被人逼得走投无路。 当年庚丁因为他母亲符号的安排,从廪辛手里继承了王位,妇好当时没有约定庚丁之后,王位的归属,庚丁就自作主张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武乙。这时候,正在一旁眼巴巴等着王位回归的廪辛的儿子惘对庚丁的作为失望之极,悔恨之极。悔恨自己太懦弱,没能听取自己侍卫的话,在庚丁迷离之极抢了王位,让武乙得了便宜,而自己却只能悔恨终身。 一年过后,身边的人全离开他,只剩下两个侍卫和一个侍女了,这更让惘形单影只,倍感凄凉,有时候,煮饭、洗衣的活都得惘自己动手。 这时候,院门外有人打门了,“嘭嘭嘭”的声音传进耳朵,惘心烦意乱,冲空气吼道,“开门啊!” “我这里忙着呢,”侍女在里屋应道,“你个哪个去开一下门吗?” “我们也忙着呢,”两个侍卫在自己屋里坐着,不远起身,“公子,你自己去开一下嘛。” “我要你们有啥子用?”惘无奈起身出来,嘴里嘀咕说道,“开个门还得我自己来开。真是的!” 开了门,外面站着两个人,他们身后有五个奴仆、两个侍女,“公子惘在吗,我们找他?” “有啥子事,就说吧!”惘没来由地,声音就大起来,“找他找他,有啥子好找的?” “没见公子惘的面,我俩不能说。”门外两人没想到这人火气旺,这么不好说话,愣了好一阵。 “我就是!” “啊!你就是公子惘啊?”来人惊讶了,“你的侍卫、侍女奴仆们呢,不来开门,朗格你来开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哦,是这样,”来人惊讶后说起了正事,“商王武乙听着公子你的奴仆跑了,特让我俩给你送几个人来,服侍你,”说着朝他自己身后指一下,“就是这些人。请公子收下。” “不要!”惘吼完就要关门进去。 “要要要,要。”这时候,屋里冲出来两个侍卫,边跑边喊道,来到门边,“我们这里正缺人手,要人,要人。” “你们是哪个?”来人问道,“公子都说了不要,你们为啥子说要人?” “哦,我俩是公子的侍卫,”侍卫笑对门外人说道,“我们公子长年坐着享受,不做家务活,不晓得我等的辛苦。我们这里正缺人着呢,要人。” “公子,你看,要是不要?”门外来人迷惑了,看着惘问道。 “那就要吧。”惘话里显然透着做不了主、被架空的意味。 “那就收下。”来人转身向他自己身后一招手,喊道,“你们过来,拜见公子,你们的新主人。” “拜见主人。”两女五男过来见过惘。 “进来。”惘的侍卫叫进去新奴仆,走了。 “这七个人的用度由臣院支付,公子只管使唤就行了,其他不用管他们的。”臣派来的两人交代完,转身走了。 惘关了院门,返身回了自己的房子。惘刚坐下,在闷头不语,身边忽然有了响动,抬头一看是自己的那两个侍卫老爷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不由纳闷了,“你们笑的啥子?” “公子,武乙给你加派了七个奴仆来,说明他对你内心有愧。”侍卫长说道。 “有愧又朗格了?”惘小心问道,在自己的侍卫面前,他可不敢气恨恨的。 “公子局可以要求武乙还回来王位啊。”侍卫长说道,难得地面带笑容一次,“那样,公子你就可以当商王了,你的奴仆就更多,我们就可以更好滴服侍你了。” “你服侍我?”惘本是出于惊讶问道,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害怕遭到这两个侍卫的殴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是我服侍你俩。”话说完,有后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惘满脸都是愧疚和歉意,还有手脚无措。 “公子啊,我俩都晓得你委屈了,”两侍卫不计较惘的话,满面笑意,或者皮笑肉不笑,“我俩的主意,公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你想啊,你当了商王,年轻漂亮的侍女那么多,全是你的,由着你挑;我和他哥俩也有一些奴仆帮忙,不至于那么忙了,多好啊。”侍卫长说道,“嗯,要是你先麻烦,我俩可以出面,去找武乙,去跟武乙谈。谈拢了,你就是商王,谈不拢呢,你还是公子,没得一点损失、坏处,何乐不为呢?”?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6 “对付一个小小的程国,有个三百兵士足够了,”季历拍着胸脯说道,一幅大将军气概,“去多了,也没得用处,人少一点,机动灵活一些,好调头奔袭。” “娃儿不要说大话,”姬亶慎重其事,满脸的严肃,“打了败仗,回来可是要受罚的,手不定还要被砍头。娃儿,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别说你老汉认不得你娃儿哦。” “周侯,你呀太看得起他们程国了,”季历被激得豪情万丈,汹涌澎拜,把胸脯拍的“彤彤”直响,“这次出征程国,季历要是打了败仗回来,不要老汉动手,季历我就自己把自己的头砍下来,送到老汉的面前。当然,在我死之前,我肯定会杀了程国那个老家伙,他绝对活不过我的。” “你就这么肯定?”姬亶还是不能确定,尽管季历自小就打仗厉害,没遇到过对手,但是那毕竟是小孩子的游戏,现在他应对的是大人之间的游戏。 “我就这么肯定。” “那好!”姬亶觉得现在的周,需要扩展自己的势力,让周边的诸侯小国知道周的厉害,屈服于周,“我给你四百个兵士,其中有箭士五十个,甲士五十个,战车两辆,嗯,另外给你配三元大将,配合你娃儿冲锋陷阵。” “这么多的人,鬼方我打的下来了。”季历说道,口气很大。 “那你就去把鬼方给我灭了!” “爸爸爸,爸,周侯,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季历赶紧往回退了,“周侯,你给的这点人,灭个程国是足够了,但是,要灭鬼方,就差得远了。真的,灭鬼方不够,起马得要八百人。” “娃儿,战术上,我们可以藐视敌人,但是战略上,还得重视敌人,”姬亶语重心长地教着季历,“在开战之前,我们得想到各种存在的可能,并想到相应的应对办法;一旦开战了,就算明晓得,打不赢了,也不能怕,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仗打赢,就算输,也要把输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见效输的损失,不能影响了大局,大的局面。” “爸,”季历刚喊了一个字就改口了,“周侯,谢谢你的教诲,季历已经记在心里了。这次出征程国,季历绝不会败,一定要赢的。” 收工回来,姬亶就给季历拨军,给了他四百周兵精锐。季历领着这四百兵士,带着军粮就朝着程国来了。 陈国距离岐周不远,就三四百里路,季历的大军走了不到五天就进了程国境内。进入程国,季历就放纵兵士抢杀抢杀掳掠,有些兵士见了年轻漂亮妇女,抓住就按在田地里,强行奸淫。遇到几个身体强悍的程国汉子,周兵就多人围攻,砍杀在野外,半天来程国到处都响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早晨天亮时,进到一处峡谷,峡谷口钱堆满了乱石、圆木,周兵不得不停下来,清理道路。 “下面是何处来的兵士?”这时候峡谷上方,有人问道,“来我程国,做啥子?我们没有接到国君的信使,不能放你等过去。你们赶紧回去吧。” “我们是周侯派来帮助程国的兵士,说是你们遭到了义渠的骚扰,你们国君请我们来击退义渠人的。”季历指使副将上前应对道,“请放我们过去。” “我等为接到国君的口信,不能放你梦过去。”上面的人又喊道,“赶紧回去吧,不要惹恼了我们,叫你们尸骨无存。” “妈的,比老子还横!”季历火了,扭头对喊道:“箭士,给老子射!射死这帮狗日的!” 五十个周兵箭士齐上阵,对着上面的程军一阵射击,上面的兵士不时有些人中箭摔下来,成了肉饼,面目全非。程将也火了,也对着下面的周兵射箭,然而下面的人由于有岩壁的遮挡,程军射击不到,对周兵产生不了杀伤。 “龟儿子周人,胆小怕死鬼!”上面的人大骂起来,“有本事的,就不要躲在石头下面,站出来和老子们对射,才算是好汉。” 对上面的挑衅式激将法,下面的人看得很清楚,没有人上当,周兵都躲在石壁下面,看见上面露出来一个人头,就一箭射上去,接着上面就有人惊叫中箭了。 季历不耐烦了,叫过来一员大将,对他低声交代一番,这大将甲就带着五十个人提着大刀、身背箭矢,攀着石壁上去了。半个时辰后,上面传下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杀喊声。不一会,上面就安静下来,大将甲和兵士押着十个五花大绑的程军下来了。 “你们为啥子拦住老子的兵将,不让过去?”季历上来一刀砍翻一个程军,又转身来到另一个汉子面前,“你说,说好了,老子留下你的狗命!” “老子凭啥子要跟你龟儿子说?”程将把头昂得高高的,看都不看季历一眼,“丧心病狂的姬亶,派出兵士,来祸害我们诸侯。姬亶,你龟儿子不得好死!”这程将说着话就诅咒起了姬亶。 季历举起手里的大刀,就劈下来,叫骂声中的程将顿时就伸手异处了,在他的人头落地过程中,嘴还在张合着,只是没来哦声音。“叫你狗日的骂!骂呀,朗格不骂了?”季历转身来到有一人面前。 “背信弃义的姬亶,当时出来周原时候,说好的,和大家和平相处,现在突然来攻打我程国,”还没等季历开口,这员程将就骂了起来,“真是一个小人!”季历难得和他费口舌,一到就杀了。 “你不要问了,赶紧杀了老子!”不等季历来到跟前,又一员程将就喊道。 “想死,老子偏不让你死。”季历上前打了这员将士一耳光,打得他差点栽倒地上,向前紧跑两小步才站住。“老子的慢慢折腾你,让你慢慢地死。”季历说着割下他的耳朵、鼻子,卸下来一条膀子…… 季历每卸一样,程将都强咬着牙关,忍着剧痛,但是额头上、脸上的冷汗却显示着他身上的痛苦,“狗日的姬亶,排出来这等残忍的兵将,你们都不得好死!”程将猛地要碎自己的舌头,和着血,一口喷在了季历脸上。季历恼羞成怒,举刀一阵乱砍,程将就成了一队肉泥,摊在地上了。 “狗日的姬亶,你是大商的诸侯,程国也是大商的诸侯,你有啥子资格来讨伐老子程国?”一员将士不等季历来到跟前,首先从道义上骂着周将,骂完也咬舌自尽了。 “是一条汉子!”季历冲这员将士竖了大拇指,对自己的兵将喊道:“都杀了!启程攻打程国。”于是剩下的几个程人瞬间就成了野鬼。 在周将甲攀岩上来时候,一个站在最后的程兵悄悄躲了起来,后来看到守关的程军全军覆没,这名兵士一人跑回程国,向国君去报告消息去了。 路上,季历想着那员程将的“诸侯伐诸侯”的话,心里忽然有了不安,想着等会会面程国国君时候,给他个说话机会:老子倒要看看,你又能说下啥子。 大军走了两个时辰,就来了国君府院,“都给老子围了!”季历一声令下,三百多兵士就把国君府院大门包围起来。不一会,里面就冲出来一队人,开门出来站在季历面前。 “哪里来的兵士,为何保卫我的府院?”国君是个老头,上前一步,问着季历。 “老子是周侯派来讨伐你们程国的,”季历大声喊道,“这次我国的货车被你们程人抢了,还杀了我们几个人。现在,老子给你一个机会,为你自己辩护。说的不好,老子就灭了你们程国。快点,老子没得时间!” “将军啊,你们让人欺骗了。”国君首先把自己择干净了,“那是狗日的义渠人做的,栽赃嫁祸与我们程国。将军,你千万不要让龟儿子义渠人耍了。” “你觉得,老子是三岁的娃儿吗,随便两句话就把老子打发了?”季历喝道,说手一刀劈了一个站得靠前的程人,“再胡说,老子连你也砍了。” “将军想砍人,就砍吧,老汉说的可是真话。”国君知道,程国是个小国,没有力量和周较量,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将军要是觉得砍了小老汉,能解气,就请动手吧。不过,老汉可是冤枉死的。” “你以为老子不敢砍了你个老东西吗?”季历说着话,刀就架在了国君脖子上,“砍你个老家伙,老子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季历话说狠,却没有动手的意思,顺手劈过来,砍了一个国君身边的人,血污溅了国君一脸。 “好,将军是朗格都不肯信我的,”国君一幅视死如归的神情,“那就砍了我吧,老汉没得一句怨言。”国君闭上了眼睛。 “你说的,可是真的?”季历被国君的神情镇住了,口气缓和了许多,不在那样嫉恶如仇。 “将军,老汉是一个诸侯国君,向来说话都是诚实的。”国君睁开了眼睛,“只因义渠人常来我们程国周边抢劫,义渠人没得诚信,常常栽赃嫁祸与当地的诸侯国。将军要是信不过我老汉,就请去问一下周边的其他诸侯,看他们朗格说。要是他们都说,我在撒谎,将军再把大军开来,砍了老汉就是了。” “好,老子就信你龟儿子一次!”季历说道,转身对自己的兵将喊道:“限你们程国,一个月内来周原觐见周侯。否则,哼!”刚才在峡谷口一战,大将甲领了五十个人上去,只下来了二十几个人,尽管灭了程兵三十多个,由此事季历知道,程兵要是拼死力战,他也没有完胜的把握,现在已经耍够威风,可以撤军了。 “要得要得,一定去周原觐见周侯。”国君满口自答应了。 “启程,攻打义渠。”季历领着大军撤离了程国。 看着远去的周兵,国君心下大喜,终于有人替自己出头收拾义渠这个仇家了,自己这边死了几个人,值得。要是这次季历去灭了义渠,程国就真心塌地地跟着周混,要是季历败了,再联合义渠来攻伐岐周也不迟。 半个月二十天后,季历的大军走得筋疲力尽,猛地扑进义渠的国都,冲进了国君府院,进去后见人就杀,见了好物件就抢。等冲进最后的堂屋,才看见一个病得一塌糊涂等死的老头,睁着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们。 “啥子人,胆敢冲进我义渠国君府院肆意杀人抢劫?”老头的声音虚弱却很威严。 “老子是周侯派出来,讨伐那些不法之徒的。”季历上前说道,“为啥子要抢我们周人的货车?说!不然,看老子不砍了你!” “说!”周将跟着大吼起来,声音挣得屋顶上掉下来一阵尘土。 “是老子们抢的,你狗日的能朗格样?”看着自己国里的人被砍翻完了,老头心底的豪气被激起来,“是老子拍他们去抢的!” “狗日的!”季历暴跳如雷,抡起大刀就要砍下来,却被周将甲拉住了。 “公子啊,我们这都杀了一路了,连一个俘虏录都没抓到,”周将甲说道,“不如抓这个老头回去,交给周侯处置。” “也罢。”季历收了大刀,“好好看住,不要让老家伙跑了。” “是。”周将甲大声应道,“绝不会让他跑了,也不会让他死了。” 周兵出来在国都里抓了一些百姓,当着俘虏,一路押着回岐周了。路上,周将甲套话问出,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原来是义渠的国君,只因为义渠人时常出去抢劫,国君府院里没留兵将,才让季历捡了个便宜,扫荡了义渠。走的时候,季历还让人一把火烧了国君府院。 季历这一仗的直接影响,就是震撼了义渠人,使他们再不敢私下来周原抢劫了,让周原有了一段时间的发展,变得更加强大了。这是后话。?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7 季历趾高气扬地回来,一进入周原,就见姬亶带着各位管事来到郊外迎接,大家站在大道两边,架到欢迎归来的周军,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号子。 “周侯,季历率军打败了程国,灭了义渠,带着大军胜利归来。”季历见到姬亶,几步跨过来,机动地说道,“现在,押回来五十个俘虏,交于周侯,”转头对身后的副将喊道:“押上来!”几个副将就把义渠俘虏赶过来,站在姬亶面前。季历有回过来对姬亶说道:“不过,我们也死了三十多个兵士,死亡率接近百分之十。”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姬亶止住了季历,满脸的高兴,“娃儿能活着回来,就是最大的胜利,死几个兵士,算不得啥子。” “爸,这个老头是义渠的国君,”季历拉过来一脸疲惫,皮包骨的老头,“押回来交给你,让你处置。经过我们这一仗,义渠人的士气受到极大的压制,让它们再不敢随便骚扰我们岐周了。” “你真是义渠的国君?”听到抓了国君,姬亶都不敢相信了,迟疑地看着那须发斑白、快死了的老头,“你们义渠人传说都很能打仗的,朗格这样子就被灭了呢,连你国君都被抓来了?” “哪个说我们义渠被灭了?”之上下板梯爱明的老头昂头质疑着姬亶,“虽说我这个国君被哪个娃儿抓住了,但是我们义渠人遍天下都是,你们是灭不完的。我们嫉恶如仇,你们终究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付个毬的代价?”季历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老头脸转向一边,半天回不过来。 “要不是我们义渠的兵士都出去了,你们能赢得了我们?”国君怒睁着眼睛看着季历,“你娃儿做梦去吧!我们义渠人一定来找你算账的!” “老子等着他!你们不来,不算汉子!”季历吼道,“他们来之前,老子先宰了你个狗日的,让你猖狂!”季历喊着就举起了大刀,要砍下来。 “娃儿不可!”姬亶赶紧拉住了季历,“这个老头,我们送到朝歌去,让武乙来处罚他。说不定朝歌还会奖赏我们许多的好处。嗯,”姬亶脸上忽现思索,半饷后说道:“季历跪下,拜谢岐周的先人祖宗,听周侯传位于你。” “啥子?!”季历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脑子凝固了,“爸,你说啥子?” “跪下!” “爸,不可啊。”姬亶一声吼,季历老老实实跪下了,“季历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把你传位应该先传给他们,轮不到我这个老三啊。” “泰伯、仲雍,你两个过来,”姬亶冲两个较大的儿子喊道,泰伯、仲雍上前来站在姬亶面前,姬亶问他们道:“我现在传侯位给老三季历,你两个么得意见吧?”姬亶眼睛直直地盯着两个儿子,顶得他们心里发毛。 “没得。”泰伯说道。 “有。”迟钝的仲雍回道。 “嗯!” 姬亶嗓子里一哼,仲雍就赶紧改口说道:“没得没得。” “娃儿啊,不是你们的爸有偏见,”姬亶开启了说教模式,完全忽视了正跪在地上的季历,“我说一个事实,你两能带领我周人打败义渠,打败鬼方,打败正对我岐周虎视眈眈的荤粥人吗?你两哪个能带着我周人走向繁荣的未来吗?”听着姬亶说的这些从未想过的问题,泰伯和仲雍两人的脑子直发愣,头摇的相拨浪鼓一般,只听姬亶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你两个哪个都不得行!只有老三季历才能做得到。现在我打周侯之位传给老三季历,你两个还有意见吗,尽管依顺序,应该传给你两个中的一个?” “我两个没得那个能力。”泰伯、仲雍齐声说道,“还是请周侯传位于老三季历,我俩愿意齐心辅佐三弟,是我岐周兴旺起来。。” “季历,你都听到了吗?”姬亶这才转过身来,问着季历,“你的两个哥哥愿意让位于你,你还有啥子顾虑吗?” “娃儿没得顾虑了。”季历回道。 姬亶跟着跪下来,面向豳人的发源地方向,喃喃自语地说道:“岐周的列祖列宗,姬亶现在决定传位于季历,请我周人的祖先的在天之灵,保佑我周人强大起来。”姬亶说完,弓着腰以头触地三次,这个过程中,眼角余光看见跪在地上的季历还愣在那里,就拉了他一把,季历就跟着姬亶一起跪拜周人祖先的在天之灵。 拜完起来,打了身上的尘土,姬亶对季历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岐周的周侯了,姬亶已经退位。周侯现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押着这个老头去朝歌,觐见商王,同时说明我岐周的传位一事。在周侯不在岐周期间,暂时由姬亶代为管理,请周侯放心地去朝歌。” “爸……”听着姬亶的依稀安排,季历心里既兴奋有惶恐,低声喊了一声。 “周侯有啥子吩咐,请尽管说,”姬亶即刻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臣将尽力去完成周侯吩咐的事情,要是完成得不能让周侯满意,请周侯砍了臣的脑壳,臣绝无怨言。” “爸!”季历眼睛里的泪水直打转,他很不适应角色的转换,这个转变太急了,一时间想不起要说什么。 “请周侯吩咐。”姬亶现在满脸的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周侯,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进城了?” “进城。”季历知道得他发令了,不然大家都得僵持在这荒郊野外过夜了。 晚上吃过晚饭,姬亶来到季历的房间,两人交谈了一夜,给季历教了许多管理经验,建议他改了自己性急的毛病。期间,泰伯、仲雍也来到季历房间,祝贺他继承周侯之位。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周侯季历就带着兵士,押着饱含义渠国君在内的十个俘虏,坐上牛车向朝歌来了。 ********* 殷都,公子惘当晚得到伤残回来的侍卫消息后,吓得成夜不敢睡觉,生怕什么时候,武乙的侍卫、或者衙役就冲进来把他及家人就砍死,或押走关起来了,可是,等了一夜,不见武乙的人或者衙役来。过了十天半个月,就听说武乙把大臣都搬去朝歌了,没有人来通知他搬家。这时候,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是既高兴,又失落。因为,他终于远离了武乙,就意味着安全了,武乙不回来杀他;同时,惘心里明白,他的商王梦彻底破灭了,他永远远离了大商的权力中心,至于自己一家人的生活保障就只能看臣哪个老家伙的良心,不会再有人为他惘说话了。 朝歌后宫里,郡主已经死了,武乙的儿子托也六岁了,成天只是跟在侍女身边玩耍。 早朝上,武乙和大臣们在议着正事,这时候,站殿侍卫把头探进来说道:“岐周侯季历前来觐见。” “岐周侯?”对诸侯变化迟钝的国老低声自语问道,“这是哪个,我啷个没听说过呢?”却没有人回答他。 “放进来。”武乙喊道。 “岐周侯季历拜见商王。”季历经过姬亶一夜的教育后,变得成熟多了,不再那么张扬个性。 “岐周侯,以前不是姬亶吗,啥子时候传位于你的?”武乙的话问得缓慢,不急不躁。 “回商王,季历于一个月前继承了岐周侯。”季历小心应对着,“我们岐周隶属于雍州,我们哪里时常遭到氐方、荤粥、鬼方、西戎、北狄等等外敌侵扰,每年的粮食收成,和猪牛羊等,被抢去两三成,眼中影响了我们周人的生活安宁……”听着季历的絮叨,大臣们不以为然,哪里不是弱肉强食,要想不受到侵扰,只有壮大自己。季历不知道大臣们心里的思想,只是按着自己想好的说下去,“这次,季历带着周军四百人,前去打压了为虎作伥的程国,进而灭了时常骚扰我们岐周的义渠方国。” “你们岐周有这么厉害吗?”大殿上有人质疑了,“别在这里只顾着吹牛了。” “季历不是在吹牛,”季历说道,“我爸义渠的国君逮来,献给商王,听候发落,”说完冲外面喊道:“带进来!”殿外的侍卫推进来一个奄奄一息的异族老头。季历对商王说道:“商王请看,这就是义渠国君,现在献予商王。” “义渠,你国如何被岐周给灭了?”武乙看着那国君问道,兴趣满满的。 义渠国君这两个月来,被折磨的痛苦不堪,见了谁都不想说话了,这时候,听见了武乙的问话,只说了一句“都是我的安排失算所致”,便不再说话了。 武乙显然不满足于国君的一句话,于是有问道:“你可真是义渠方国的国君?朗格这么容易就被岐周侯给抓住了?你们的兵士都到哪里去了?” “我不是语气的国君,还有哪个敢说他是义渠的国君?”老头对武乙的其他问题一概不答,说完就耷拉着脑袋,不在里武乙了。 “商王,义渠非我族类,我们很难和他们交流。”季历对高台上的武乙说道,“不如一刀砍了,省得许多的麻烦。” “好,岐周侯的这个建议好,”武乙说道,“侍卫,与我把这老头推出去,枭首。” “是。”过来两个侍卫,拖着义渠国君就出去了,不一会献进来一颗血粼粼的人头。 “扔进大河里,喂鱼。”武乙一声令下,市委就带着国君人头出去了。 “商王,我们岐周这次贡献小麦二十石,稻子三十石,献俘虏十人,”季历报着贡献的贡品、贡粮,“还有,猪肉一百斤,牛肉一百斤,羊腿一百只。粮食、肉类都送去了啬的府院,是个俘虏现在殿外,等候商王的处置。” “岐周不愧是我大商的大诸侯国,武乙心里很高兴。”听着季历报的数量,武乙心里乐开了花,“诸侯都这么大方,我大商也不能小气了。岐周侯季历听赏,”武乙长下面的季历说道,“赏赐岐周,地三十里,白玉十皞,马十匹。三十里地,就从义渠的国土里划入。畋老,下来落实。” “是。”畋老出班应道。 “是个俘虏,发给臣,安排作奴隶。”武乙说道,看着季历好一阵不说话,想了又想,才说道:“岐周侯,你打仗这样厉害,现在,本王授予你,镇守边疆的责任,你可接受?” “这个……”季历没想到武乙交给他这么一个任务,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答。忽然感到身边的充作信使的大将甲悄悄碰了他一下,季历立马有了答案,“季历愿意为了大商的安宁,镇守边疆。” “好!”武乙对季历竖了大拇指,“这才是我大商的大将。现在,就有个方国,鬼方时时骚扰周边子民,让大商不得安宁。季历,本王现在就命令你,去剿灭了鬼方。如果不能剿灭,至少要宰杀鬼方千人,就算你岐周侯的大功劳。” “季历领命,”季历向上面的武乙抱拳行礼,“待季历回道岐周,即刻领军,前去剿灭鬼方,最不济,也要宰杀鬼方千余人。”季历说完,出殿来,把奖品装上车心满意足地走了。 武乙一听到季历打了程国、灭了义渠,心下就有了主张。当前的大商,已经没了当初成汤那些人开疆拓土的斗志,大多都有享乐思想,兵士也不愿再上阵拼杀,大将也在保命,而北边的西戎、北狄,还有南边的荆蛮都在四处骚扰中国,让武乙天天心烦。现在,忽然有个能征战沙场的季历出现,武乙当然要抓住了,让他代替中国收拾那帮讨厌的家伙。看到季历满意的脸色,武乙知道,他找对了人,大商从此将高枕无忧了,他的一桩大事总算找到人替他去做了。?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8 放下心事的武乙,心情格外好,进后宫见了太子托,一把把他抱起来,在脸上左亲亲右亲亲的,抹了他一脸的口水,惹得托一脸的嫌弃,“哎呀,口水摸到脸上了,讨厌!”手在脸上擦着,嘴角往两边一扯,就要哭了。武乙赶紧使出浑身解数,哄着太子,“儿子,不哭,不窋啊,都是爸爸不好,把口水吐到你脸上了。不哭不哭。”嘴里哄着,手轻轻抚摸着托的小脑袋。托很快转啼为笑了。 武乙这一番骚操作,看得一边的两个侍女掩嘴而笑,“商王,今天遇到啥子大事了,这样子高兴?” “好事!”武乙说道,最乐得合不拢,“不告诉你俩。”说着话就进了自己的房子,从屋里传出来话声,“去把侍卫长给我喊来。” “是。”侍女应道,出来找到侍卫长,对他说道:“商王有事叫你。” “啥子事?”侍卫长低声问道,“好事?坏事?”侍女只笑不答,带着侍卫长进来了。进来站在武乙面前,侍卫长低声喊道:“商王。” “今天太高兴了!”武乙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给我想个办法,娱乐一下,放松一下。” “去郊外围猎。”侍卫长说道,“打两只野兔、小鹿回来吃烧烤?” “我们中国人天天都早吃烧烤,没得新意。”武乙说道,“再想。” “到大河里捕鱼、捞鱼?” “再想。” “走远点,去西边、北边的大山里围猎?”侍卫长的思路越来越开放。 “再想。”武乙还是拒绝了。 “再想?”侍卫长黔驴技穷了,满脸的为难,“商王啊,我是在想不出来更好的法子了。要不,烧两个人牲?” “不行!”武乙一口否决了,“我大商祭祀时都早就杜绝使用人牲了,哪个还敢随便烧死人牲?再想。” “还想?商王,这次我真的想不出来了。”侍卫长手抓着头,扯起来头发来了,过了许久,似乎灵巧顿开,“还有一个法子,比较新奇,就是前朝的孔甲用过的法子,我不敢说。” “你是说射天!”武乙立马惊奇了,“着法子好,新奇!就是这办法了。嗯,你出去就找人,赶紧准备,我马上就要射天。” “真要射啊?”侍卫长迟疑了,“这可是有违我大商的祖制的哦。” “有啥子违不违的?赶紧去准备!”武乙喝道,“你想不想活了?” “是,是。”侍卫长转身出来,找了四个侍卫,几人到后厨找来鲜血,灌在牛肚里面,系紧口子,提着出来挂在宫外高高的树枝上。等做完这一切,侍卫长对四人说道:“你们看好这里,我回去喊商王出来。”说罢回来了。来到武乙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商王,我们准备好了。” 这时候,天空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似有大雨一样。 “好!”武乙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弓箭就出了门,一路小跑到外面树林里,里面四人手持火把,把树林照得通亮。见到比人头还大的鼓囊高高挂在头顶,武乙大笑了,“都说,大商的天下是上天的赏赐,今天我就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上天赏的。我先意见射破天,二箭射死神,三箭射中……” 武乙嘴里说着话,手上就把弓拉得满满的,一箭放过去,偏了,没中。“卧槽,水平降了。”武乙自语说道,手上再搭箭拉满弓,“嗖”一声出去,只见那竹箭对穿血囊,顿时眼前全是一片红,占据了大家的视野。天上一阵炸雷响过,“咔嚓嚓”响彻天际,紧跟着“啊!”一声惊叫钻进众人耳朵,大家立马心神悸荡,不能自己,只觉得眼前一晃,都瞎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啥子?!”有人惊问道,“商王呢?”问话人自己都不知道在问什么,只是本能在问着。 “哎呀,这事商王嘛!”有人喊道,“商王,你朗格成了这个样子,一堆焦炭?”四人这才发现,现在的武乙成了黢黑一堆,早没了人形,不能说话了——死了。 “这朗格做?”侍卫长慌乱了,“回去,我们肯定哪个都活不了。” 众人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商王死了,而保护他的侍卫就要被衙役拉出去枭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跑吧”,五人顿时作了鸟兽散,不见踪影了,只有地上的一堆黑炭还杵在那里。 6 武乙被雷电击死后,宰、臣扶持托继位。即商王位后的托,即是文丁。 再说季历得了商王的口令,终于大张旗鼓地兴兵征讨西落鬼戎,即鬼方。 鬼方的活动范围,在今天的延安与太原之间。他们的生活方式与荤粥人基本相同,也是以骑马为主,活动范围大,移动快,一般很难找到,找到后也转瞬即逝。季历回到周原,留下两匹马做种马,将其余八匹吗、马和自己养的马派给兵士,稍作训练就骑马向北边来了。 这里虽说是黄土高原,却也有不少的野草,肥沃的土地,鬼方人种植黍米、小麦为生,兼着养有许多牛羊,补充大家的肉食。 “姬将军,我们是奉商王之令,前来讨伐鬼方,是正义之师,”大将甲骑在马上,对季历说道,“这次我建议,我们见着鬼方就杀,不要跟他们说那些废话。” “嗯,好。”季历赞同道,“这些狗日的骑着马,跟他们废话多了,让它们发现不利,转眼就跑了,追都追不上,得麻利点儿才要得。” “不过,在发起攻击前,我们还得装出疲惫不堪的样子,”大将甲说道,“以引诱鬼方人靠近,突然袭击他们,才有好的攻击效果。” “龟儿子主意还不少啊!”季历拍了大将甲的肩膀一下,笑骂道,“那么,朗格装法呢?” “这个简单。”大将甲说道,“我们不要整理衣裳、洗脸,就让它尘土垢面,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再让兵士们装出虚脱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风一刮就要倒了。还有,就是把衣裳穿得歪歪扭扭的,一个照面,就能看出来没得精神,要大败仗的样子。” “嗨,我们本是远道而来的,风尘仆仆不需要装,”季历说道,“只是那个做出虚脱的样子,走路摇摇晃晃的,我这里要求松一些,兵士们就自然成那个样子了,也不需要装;把衣裳穿得不整齐,也好办,都不是事儿。” “周侯啊,装出来的,是假象,不是真的是那个样子,”大将甲说道,“要真是那个样子,那就真的要打败仗了,到时候,想赢都赢不了。” “晓得了。”季历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求还得严,我要他们像败军的样子,他们就得是败军的样子,打赢仗才是我们的目的,大家统一听指挥,统一行动。”转身冲身后的兵士喊道:“等两天遇到鬼方人,大家把衣裳解开,别扣全了,走路歪来倒去的,一看就是来逃荒要饭的样子。但是,我一喊杀,大家抽出刀,举起斧就往死里砍,不要跟鬼方人废话。听到没得?” “将军,我们现在就要把衣裳撒开吗?”有兵事问道,这兵士问着话,手已经搭在衣扣上了。 “现在,还没到鬼方的地方,”季历喊道,一脸的煞气,“你们都得给我走出精神来。不然,军法从事,枭首!” “是。”兵士们齐声应道。 半个月后,大军渐渐进入了鬼方的范围,一支疲惫不堪的队伍走在道上,东倒西歪的,身上的衣服撒开,一看就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带着一队随从来这里围猎来了。身着正装的五十个甲士在他们身后,离他们百步远。 忽然,斜刺里冲出来一群骑兵,急速围了上来,把季历等这群流浪汉式周兵围在当中。 “哪里来的要饭的?”一个头领似的汉子上前吼道,“乖乖丢下刀斧兵器,爷爷留你们一条性命,不然,休怪爷爷残忍!” “哟呵,我们闯荡天下十多年了,今天才遇到一个二货!”季历乜斜着眼睛,藐视对方,“有本事,我两个就单挑,不要连累了这些不值钱的性命,”季历顺手一指身后的兵士,“你敢不?” “呀呀呀呀,气死我了!天下还没得我羌人不敢的。”来人怪叫道,“想我羌将纵横雍州二十年,还没遇到过对手。除了那个叫季历的,我是打遍中国无敌手,就算季历,他也是趁我不在,才抓了国君就跑到殷去邀功去了,要是当时我在,他季历也照样没得性命了。敢问,你比季历朗格样?”羌将虎视眈眈地盯着季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没他厉害。”季历笑说道。 “那好,我俩单挑,都不许找帮手。”羌将把两条大棒竖在地上,朝自己身后的兵士喊道,“都不许上前,等我啥来哦这个要饭的,你们在杀上来过瘾。” “好,豪爽!”季历也大叫一声,对身后的兵士说道:“不许帮忙!”不等喊完身子就几步冲过去。羌将见了,也快速跑过来。不等羌将冲到跟前,季历就猛地跳起来,挥着双斧,梦里砍下去,嘴里喊着“泰山压顶”。然而季历的泰山压顶,却遭到双棒的阻击,双斧砍在大棒上,把大棒压得向下弯去,差点砍在羌将的头顶上。季历再次使力,双棒就压在了对方的头上了。感觉到对方乏力时候,季历快速抽出双斧,横着平砍过去,嘴里喊着“横扫千军”。羌将被季历的泰山压顶,压得双手发麻,渐渐感到使不上力时候,忽然“横扫千军”的喊声传进了耳朵,顿时腰腹间就有了剧痛,瞬间上半身到了地上,这时候,羌将的一时还很清醒,张嘴喊着“了不起!” 见杀了对手,季历这才报出自己的名字,“我就是季历!”报出名字后,看见地上的羌将的手朝他竖了一下大拇指,就快速落在地面不动了。季历向后一招手,他身后的兵士列开,冲出来二十骑兵,转瞬到了正在发呆的羌兵面前,肆意地砍杀起来。 那些站在后面的羌兵抓转身就跑,周兵这边的箭矢齐射,一阵飞箭过后,逃跑的羌兵全都倒在地上死了,几个没死的,周兵上去再补一刀。很快结束了在战斗。 季历上前检查着尸体,收集能用的兵器,这才发现刚才羌将是的是两条青铜大棒,怪不得他的双斧都没能砍断。这时候,死人堆里站起来一个人,快速跑远。季历抽出身后的箭矢,拉弓搭箭,“嗖”一声响,箭矢射中那人的大腿,再次倒下了。季历上前将他提起来,那人吓得脸色恰白,浑身筛糠,“别,别杀我,问啥子,我都说,别杀我。” “你们是羌兵?”季历问道。 “不是,是鬼方兵士。” “那为啥子,刚才那使双棒的,说他是羌将?” “他本是羌将,说是一个叫季历的人灭来哦他的方国,抓走了他的国君,他老群殴鬼方,要借兵,去岐周杀季历,为他们鬼方报仇。我么这才走出来十天,就碰到你们了。” “鬼方在哪个方向?”季历问道。 “从这里一直往北走三天,再向西走五天,就看见许多白色大包,就是我们鬼方。”鬼兵说道,“地上有路迹,好走得很。要是找不到,我可以给你们带路,那就快多了。” “不用了。”季历的话未说完,手里的斧子就砍下了这人的头,一腔污血溅出来,红了野草。 大军继续前进。按照降兵说的路线进军,七天后,就看见十个白色大包扣在草地上。 “前面就是鬼方了,”季历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我们一人带十个人杀一个包,悄悄摸进去后,见人就杀,不要废话。剩下的人就在外面围着,砍杀逃出来的。”季历说手点着将领,这九人带着自己的兵士就悄悄摸过去。?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9 季历带着是个兵士摸向自己的白包,到了包前,一摸是布包,里面有人声,在说话。 “这个羌将可靠不?”显然是头领在担心着事情。 “绝对可靠!”有人回道,“他们羌方被季历剿灭了,他无家可归,前来投靠我们鬼方,就是要结冰去杀季历,为他们的国君报仇的。我们借给他的三十个人,不多,他不去杀季历,三十个人啥子都做不了,还得罪了我们鬼方,那他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说,哪个季历真有他说的那么厉害吗?” “这个,这个,我也没见过他,不晓得他厉不厉害……” “老子厉害着呢!”包外偷听的季历大喊一声,抡斧砍开一道口,双手一拉,“刺啦”一声,布包就开了。季历带头冲进去,对着里面惊得呆如木鸡的鬼人就乱砍。里面的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做了断头鬼;个别激灵的,刚抓到刀斧,准备反抗,就被季历一斧砍翻了。季历身后的兵士也冲进来, 不问是谁,只是个砍杀,很快,包里就血流成河,满地的死尸。 “收集可以吃的。”季历喊道。兵士们于是找出来许多羊腿,牛肉,全搬到外面的战车上。 这时候,其他九路兵将也满载而归了。大家点火烧了白包,启程回归岐周。 大家凯旋归来,两辆战车上载满吃的喝的,还有可用的兵器、釜鼎等,除了御者,只有季历坐在车上,将领们和兵士一样,在地上走着。而那些俘虏则凄惨了,稍微走得慢了,就遭到一阵牛鞭抽打;有那些心情不高兴郁闷的兵士,也对他们拳打脚踢,拿他们出气,俘虏们则只有忍着,不敢吭气。有个别性子急、敢反抗的,立即遭到刀斧交加,被砍翻在地上,成了孤魂野鬼。 大将甲领兵走在前面开路,忽然一个恍惚,脚下被绊一跤,猛地向前冲出去几步,踢得脚尖生疼。待他稳住身子,心头的火气顿时窜了上来,不由怒骂一声,“妈的,真是闯到鬼了!” “就是啊,是那个你刚才砍翻的鬼人,变作厉鬼来报复你来了。”一个小兵笑着说道。 “他狗日的,敢!”大将甲喝道,随手抽出一个兵士的腰间短刀,捅进靠得离他最近一个俘虏背上,这俘虏瞬间脸现剧痛,嘴里“啊”一声尖叫,倒在地上抽搐几下就死了。大将甲则冲刚才还是个活人、现在却成了地上的尸体吼道:“你替老子带花给那个厉鬼,要敢再纠缠,老子见了他,就把他砍成肉泥,一点骨头碴都找不到的。” 其他俘虏见了,只得低头赶路,不敢吭一声,尽管脚早让路上的石子磨烂了,一片血糊糊的。 这天,大军正赶路,前锋哨探返回来,对季历说道:“前面有人在路边迎接。” “迎接?”季历疑惑了,“在这里,我没得熟人啊,会是哪个呢?” “问过了,是诸侯挚国,”哨探回到,“国君正带着管事们在前面等着周侯。” 季历更纳闷了,我们岐周与挚国没有交情,他迎接我做啥子?“走,待我上前看看。”季历跳下来,跟在哨探后面向前走来。走了一会,看见前面站着一队人马,见这边归来人了,赶紧行抱拳礼。 “请问,是岐周侯季历吗?”一个小老头对季历恭敬地微笑问道。 “我就是季历,”季历也赶紧以微笑相对,“敢问老丈是哪个?” “小老儿是挚国国君。”老头回道,“挚国受尽了鬼方的linru,年年的收成被抢走快一半。听说周侯灭了鬼方,真是大快人心,小老二今天特地前来邀请周侯去我们挚国休息一日,一介长途奔走之劳苦,还望周侯赏脸。不知周侯一下若何?” “这个啊,”季历犹豫了,“我们人多哦,你们国小人少,怕是招待不起啊。要不,就我和两个大将代表一下就要得了,你说呢,我的国君?” “要得要得,这样最好。周侯这边请。”国君满脸笑意,身子让过一边,手指着方向。 “你,”季历指着大将甲说道,“还有你,随我去挚国走一趟。其他人就地休息,等我回来。”两人站出来,随在季历后面,朝前走去。国君赶紧一路小跑着在旁边指路。 走了小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一处院落,这院落比岐周的府院小多了,破烂多了,顶多算岐周的一个富人家院,季历心里不由有了一丝失望。 “嘿嘿,我们挚国就像周侯说的,国小人少,比不得你们岐周,是大诸侯国,”国君看出来季历面上的失望神色,自嘲说道,“但是我们挚国,有一样东西,中国闻名,就是淄酒,很香很醇厚,凡是喝过的人都想再喝的。还有我们挚国还出美女,比中国哪个诸侯方国的女人都迷人。” “是吗?”季历笑了,毕竟二十多岁的男人,对女人的兴趣难以抵御,“酒差一点没得啥子,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挚国的姑娘到底有多迷人。” “绝对不会让周侯失望的。”国君回道,扭头冲里屋嚷道:“老婆子,快喊任儿出来侍候周侯。从此我们挚国可以无忧了。” “你个老东西,一回来就乱嚷的啥子?”夫人从里屋出来骂道,忽然看见有生人,马上换了一幅面容,致歉说道:“小妇人不晓得有客人,请见谅。” “老婆子,我跟你说,你就是周侯季历,”国君满面笑容,介绍道,“周侯灭了鬼方,我们挚国从此不再担心被人抢了。快叫任儿出来端茶水。” “小妇人谢过周侯,为我们消除了外患。”夫人说道,“小妇人这就进去喊任女子出来,侍候客人。”夫人说完就进屋去,嘴里喊着“任女子,任女子”。 “妈妈,喊啥子吗?”很快里屋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甜美悦耳,“客人来了,有老汉和妈妈接待就要得了嘛,喊我爪子吗?” “女子,是你老汉喊你出去的。” 听到里屋那女子像仙乐的声音,季历严禁都直了,死死盯着里屋,只希望那女子快点出现在视线里。这时候,国君的声音又起来了,“我家的任女子,是我们挚国男子公认最漂亮的,一定会让周侯满意。” 这话听在季历耳朵里,就有另一层意思,似乎有嫁女之意,季历心下不由暗自高兴了,眼睛就顶得更加大胆,不加掩饰了。随着里屋的一阵脚步声,一个仙女般的女子出现了,季历满心欢喜,只听这女子启朱唇,莺语入耳来,“小女子见过周侯,谢谢周侯为我挚国消除了外患。” “好说还说。”季历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子,不能移动分毫,“剿灭鬼方,季历是奉了商王之令的,为了我们中国安宁着想,不要感谢季历。” “将军前后几年扫荡了程国、羌方,今天又灭了鬼方,真是天下闻名。”任女赞道,“不晓得,将军可有妻室?” “有一个女人,”季历口不遮言,直说道,“可是季历,还是爱看妹妹的芳姿,想要和妹妹白头到老。” “讨厌。”任女妩媚一笑,更抓牢了季历的心,“将军请喝茶。”端茶送到季历面前。季历接过来,手不小心摸到任女的手,一个让季历欢欣的声音穿透了他的新房,“小女子也喜欢将军。”说着话,脸变得绯红,转身进了里屋,一句话传出来,“后面的是,问爹爹吧。” “我家任女子也喜欢将军,我愿意促成她和周侯的婚事,”国君说道,“周侯可有话说?” “季历感谢丈人,”季历说着就单膝跪了下来,向国君行礼,“季历一定好好爱小姐的,和她相爱一辈子,永不分离。” “任女子,出来吧,周侯答应你了。”国君冲里屋喊道,“赶紧收拾东西,休息一天两天就和周侯走吧。” “启禀老丈人,国君,季历军务在身,不能耽误太久,”季历说道,“我在这里吃过饭,就得回去领军回国了,然后还得去朝歌向商王禀告事情。还请老丈人谅解,能允许小姐随季历回岐周。待季历事情处理完了,再来感谢国君丈人。” “好好,”国君笑道,“既然周侯事务繁忙,我就不耽搁周侯时间。”抬头对侍女说道:“赶紧叫伙房上饭菜,周侯吃了,还得回去处理事务。” “是。”侍女应道,进了伙房,过了一会,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在了季历面前。 吃饱喝足后,季历带着任女回了军营,然后,大军继续启程,朝岐周赶来。作为挚国的国君在这笔交易中,为挚国找到一个可靠的靠山,解除了一直困扰挚国民生的忧患。 7 任女随季历来了岐周,一年后为季历生下了儿子昌,全名姬昌,她自己被周人称为太任。 这时候,姬亶已经死了,季历为自己换了可信的人,岐周转移到了季历手里。 看着不断长大的可爱儿子,季历有了恋家的想法,脑子里总有着要和老婆太任在一起厮守的想法。这时候,太任急了,一天对季历说道:“夫君啊,以前古公亶父在的时候,你们时常出去讨伐一些小得诸侯方国,打出了我们岐周的声望。现在,自我跟随夫君,来了岐周后,这都两三年了,我们岐周的兵士朗格天天在校场练习,不见出去呢?” “夫人说的是征讨那些叛逆吧。”季历拉着太任的小手,润滑光溜,好似煮熟剥皮后的鸡蛋,舒服极了,很享受,“以前是鸡蛋在执掌岐周事务,我们需要扩张势力,打天下,现在,我岐周的影响已经天下尽知了,扩张的任务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四处征讨了。” “不行啊,我的傻夫君。”太任反手把季历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搓揉,让他感受着女人的阴柔,“商王赠送我岐周土地、骏马,是因为我们岐周在为他镇守边关、天下,”太任说道,语重心长地,“要是我们的价值不能体现出来,让商王看到,他就会远离我们,岐周也会被诸侯方国藐视的。到时候,慢慢就会有一些叛逆前来骚扰我们,让我们不得安宁。要是我岐周的人还不得醒悟,继续苟且偷生,不振作起来,就会慢慢灭亡的。” “别说了!”季历抽出来自己的手,抱住头,一脸的痛苦,“夫人说的这些,季历都晓得。我这就出去准备,征讨西戎北狄,让商王晓得我季历的功劳。” “夫君啊,是让朝歌感觉到离不开我们岐周,”太任纠正说道,“将来,我要让我们的儿子昌,晓得他的岐周,是他的老汉为他打下来的,要他继续他老汉的事业,把我们岐周带向更加辉煌的更大诸侯。”说完,太任换了话题,“不晓得,夫君这次的目标是哪个倒霉蛋啊?” “这个,我一时还没得目标,”季历不好意思了,“夫人可有想法?” “我小时候,在挚国常听他们大人说起过,”太任说道,“在燕京一带的荤粥人时常翻山越岭,来到幽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中国真是恨透了他们。夫君,这次可以讨伐这些燕戎。” “好嘛,就是这些燕戎。”季历说道,“燕地距离岐周较远,不适宜大兵团打仗,我准备带上五百个兵士,夫人你看朗格样?” “具体率兵列阵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太任说道,“我们女人嘛,最多只能手拿刀斧杀几个冲到跟前的敌人,保自己的性命。” 这时候,一岁多的儿子睡醒了,嘴里念着“爸爸爸爸”,睁着大眼睛望着他。季历心下互绕觉得太任说的太对了,为了这个可爱的儿子,也不能停下来,必须继续拼搏。 几天后,一直五百人的大军离开了岐周,相东北方向来了。这次因为路途遥远,季历放弃了笨重的甲士、战车,只带了四百兵士、一百箭士就轻装出发了。两个月后,大军翻过大山,下来山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地,到处像岐周一样,大树参天,绿草成片,草间野兔、虎狼出没。?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0 一天,大军正行进间,前锋哨探回来报告说到:“前面发现一队人马,有骑马的,有走路的,正向这边来了。” “有好多人?”季历问道。 “人不多,骑马的,有十多二十人,走路的多一些,大概六七十,百八十人,”哨探说道,“因为不敢靠近,不太清楚。” “卧槽!”季历暗自骂一句,“有骑兵,我们没得啊。”低头闷想一下,有了主意,“箭士打头阵,主射他们骑马的,箭士射完,步兵冲锋。哨探继续了望消息,发现新情况,及时报告。” “是!”兵士们应道。哨探转身走了。 季历带上自己的侍卫,立马小跑上去,身后跟着一百箭士。不一会,发现了对面走来的戎人,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在憧憬他们即将到来的丰衣足食的大快朵颐。他们的二十来骑快马散落在兵士堆里,散漫没有目的地走过来。 季历带着箭士埋伏在草丛里,等对方靠近来,才大喊一声“射击!”顿时,百八十支箭矢就射向对方人堆里,他们霎时间倒下了一批人。戎人顿时大乱了一阵,很快就有骑士冲过来了。周兵这边只有百个箭士,另外的四百个兵士还没有上来,对方的启禀冲过来在周兵镇里肆意砍杀,许多周兵放完箭羽在换箭间隙里,就被对方砍伤倒下,没能再起来。 待箭士死伤半数以上时候,戎人的兵士跟着冲了过来,与周兵混战在一起。箭士本是精于射箭,疏于对战砍杀,很快就死伤殆尽。眼看自己一方无人了,季历赶紧钻进深草丛里装死,这才躲过戎人的砍杀。戎人搜索一阵,见无活口,吵闹一阵后往回走了。 季历躲在草丛里,看着远去的戎人背影,心里悔恨极了,后悔自己太冒失激进,丧失了百名箭士。但是也得到了消息,听戎人刚才的吵闹声音,好似回去搬兵去了。 过一阵,戎人都走远不见了人影,周兵的兵士才赶上来。季历站起来,冲大将甲怒骂道:“他妈的,战阵时,就老子一个人在冲杀,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鬼影子都见不到一个?现在好了,戎人都了,你们上来爪子?” “将军啊,我们在后面听到这边打起来了,就急忙跑过来,”大将甲说道,“路上遇到几十个戎人骚扰,耽误了点时间。”看着地上刚才还是同伴的箭士,大将甲和周兵戳头丧气的。 “几十个戎人就拖了你们四百人这么久?”季历大喝质问道,“老子一百人就和他们百个起兵砍杀了这一阵!”季历不好意思说,自己一百个箭士被对方二十多个骑兵杀了五十多人后,又上来兵士,被杀败,自己是躲在彩礼才逃过一劫。 大将甲等人不敢强辩,抢白季历,只好闭嘴不说话。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现在,朗格做?” “我哪晓得?”喊完才反应过来,不是主将该说的话,季历于是细想一下,和声说道:“赶紧带人追杀那帮逃走的戎人。” “是。”大将甲带着兵士即刻追上去了。季历也跟上去追击。 但是,周兵失了士气,这场追击追得有气无力,再加上戎人已经走了一阵,尽管地上有痕迹。季历也没了信心和斗志,在草地上追了一天后,仍不见一个戎人,历就彻底泄气了,冲兵士大喊一声“回兵!”大队兵士就转身回来了。 这一仗,季历输了个精光,死了百个箭士,自己也差点战死,尽管经过大致清点,对方死了八十多人。双方自始至终,都没有问对方的身份,对方可能是燕戎,是季历的猜测。 战败的效应很快就体现出来了,时不时有不明身份的人尾随在周兵队后,找着机会就偷袭一下,死一个两个周兵的事经常发生。 “你带五十个神射手殿后,保护队伍,”季历对大将甲说道,“见了人,不管是谁,只管杀,不要报告我。我呢,在前面带队开路。” “要得嘛。”大将甲应道,带着五十个箭士返身回了队尾。 自大将甲去了队尾,射死了几个戎人后,骚扰兵士的事基本没有了,士气渐渐升起来。 一个月后。一天,大军前面的哨探返回来报告说道:“出现一个诸侯国,我们该朗格办?打不打?” “打!” 士气升上来后,在燕戎打了败仗的怨气顿时膨胀,人人都觉得快要爆炸似的。季历的一声“打”得到所有兵士的响应,“打他狗日的,管他是哪个!” “把大将甲给我叫过来。”季历冲侍卫喊道。侍卫战神朝队尾去了,不一会大将甲就站在了面前。季历对他说道:“你带队押阵,还是我来冲锋。老子就不信了,赢不了一个小小的方国。” “周侯,你是主将,冲锋的事还是留给我们副将吧?”大将甲劝道。 “既然我是主将,就要听我安排,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季历吼道,“一、二队跟跑步我上前,三、四、五队,留下接应。”季历带着百五十人就离开了大队。 在一片开阔地,排列着一队兵士,手持大刀骨斧,严阵以待。一个大将模样的汉子出阵喊话道:“何方来的兵士,胆敢侵犯我余无!不想活了吗?” “杀!”回答他的只是季历的一声吼。季历自己身先士卒,舞着双刀就冲进了对方阵中,真是碰者腿断,挡者身死。季历带来的百五十个兵士也不动声色地冲进对对方阵里,挥舞着手里的兵器。余无兵将没料到这些人一句话不说就冲进队来砍杀起来,一时间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霎时间倒下大片,死伤惨重。 待余无主将缓过神来,认清了季历是这边的主将,于是带着二十人全力围杀季历。季历也看清余无的主将,尽力向他靠过去,但是余无主将身边围了一层又一层的兵士,挡住了季历的道路。季历见一时半会杀不进去,只得将自己手里的双刀舞得滴水不漏、虎虎生风,让余无兵进不了身。 周兵在季历周边跟着左冲右突,在余无阵中掀起一股旋涡,季历冲到哪里,哪里就最混乱、砍杀最激烈,地上的残尸断臂不断增多,到处都是,惨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有季历听来熟悉的声音,更多的是,听着别扭、陌生的声音。 “啊!”忽然,余无阵中一声惨叫,主将身中箭矢,倒地身亡。 瞬间余无兵将就阵形大乱,季历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季历不知道,余无主将被人射死,还在奋力向他杀过去。等到了跟前,才发现余无主将死了,口吐血沫,地上的血污都有黑色了。砍翻几个围在身边的余无兵士后,剩下的都是周兵了。 这时候,大将甲带着兵士也杀过来,与季历汇合了。 “看见那个余无主将,我叫兵士一箭射翻了他。”清理战场时,大将甲说道。 “我说嘛,朗格我这边的压力忽然小了呢。”季历拍了一下大将甲的肩膀,“不错!”拉两个俘虏过来,问明白余无国都在哪边? “会官长,余无国都在这个方向上,”俘虏很快带到了季历面前,神情慌乱地说道,“从这里走,要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四十里路远。” “好好带我们过去,饶你一条狗命!”周兵喝道。 “是是。”俘虏小心应道。 余无的主力被歼灭后,灭宗祀就不是难题了,季历的周兵赶到余无国都,杀了国君和管事。 “派两个信使去朝歌,送捷报,”季历对大将甲说道,“报告商王武乙,就说我们打败了燕戎,剿灭了余无。”这时候,季历还不知道,商王已经是文丁了。 8 朝歌后宫里,三个小孩在亦趋亦步地跑着,打闹着,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三个侍女在一边聊天说话,也说得热火朝天的,笑弯了眉,笑弯了腰。忽然,“嘭”一声响起,接着就是“哇”声大嚎传进耳朵,侍女们扭头一看,一个就冲了过来,抱起来摔倒地上的小孩,在他背上轻拍哄着。 三个小孩是兄弟仨,叫羡、箕子、比干。摔倒的是最小的弟弟比干,今年还岁多一点,刚会走路。刚才那一跤,比干的头碰在地上,磕出一块青瘀,侍女抱着他,又拍又哄,比干脸上还挂着泪珠,嘴却很快闭上了,不再嚎叫,但是喉咙里还在哽咽、抽泣。 看到弟弟已经有人抱了,大一点的箕子也张开手扑进自己的侍女怀里,嘴里喊着“抱抱”,侍女赶紧把他抱在怀中,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亲的小家伙“咯咯”笑个不停。 最大的哥哥羡五岁多了,站在地上看了几眼两个弟弟,刚想说什么,转身就继续跑起来,自娱自乐,追得后宫里的小猫小狗鸡飞狗跳的。 文丁在屋里听到了三个儿子的打闹,知道小儿子摔倒了,却不以为意,这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六年了。在侍女帮助下,梳理好头发,出来坐下,端起长条上的饭豆就喝。文丁喝两口稀饭,啃一块烤肉,满意地咽下。商王、大臣家的生活就是这么惬意、舒适,饭、肉管饱,管够,侍女、侍卫们也有肉吃;普通子民家里,稀饭可以喝饱,肉却不能管够了,当然也有;而家里的奴仆、奴隶则只有稀饭,烤肉只能在逢年过节时候,才能吃上一块,还不能管够。 “平时小心着点儿,不要把公子摔坏了。”喝稀饭间隙,文丁对一边的侍女说道,“不想干了,就走人,我好让臣在换一批来。” “晓得了。”侍女们低声应着,尽快喝着自己那份稀饭,偶尔捡一小块烤肉丢进嘴,爵几下咽下去。喝完稀饭就转身或抱着或拉着三个小孩回了他们各自的房间。 朝堂上,值日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禀告商王,有岐周信使到来,”宰出班说道,“有事回商王。” “放进来。”文丁说道。 殿外的站殿侍卫就冲外面喊道:“商王召见,岐周信使进殿。” “岐周信使见过商王,”季历派来的信使进来,朝上面抱拳行礼,“周侯季历,这次带领大军千余人,箭士两百,深入北方腹地,击败燕京之戎,杀死戎人千八百人,缴获物质、粮食无数,但因为路途遥远,无法运回来,当场烧毁了。” “哎呀,可惜了。”大殿上顿时有了嘈杂声,“燕戎之地都是吃的羊肉、牛肉,用战车装回来,又可以够我们朝歌的人吃半年了。” “真是一伙败家子!” 听着大臣们的非议,岐周信使明白,吹牛吹过头了,可以一时无法纠正,只得找个理由来解释,“这次由于路途太远,周兵没有出战车,甲士也没带,所有,缴获的物质就无法带回来了。”信使停了一会,又说道:“周侯带大军凯旋回来的路上,路过跟随在燕戎身后、骚扰我中国边界的余无,我们周兵说道就把这个余无给剿灭了。” “好!”文丁忽然叫道,“季历真不愧是我大商的猛将,为我大商守疆卫土,是在是太好了,哈哈哈,”文丁说着就大笑起来,“嗯,我要好好奖励季历,嗯,升季历为牧师,专管雍州的畜牧养殖,为我大商贡献牛羊肉。还有,”文丁忽然想起来,上次武乙时期,季历灭了个程国的事情,“还有,季历既是周侯,晓得管理国家事务,还能带兵打仗,真是一个人才。我命令季历,在余无建立城邦,设程邑,周侯自行选人任邑。” “晓得了。”岐周信使应道。?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1 “商王……” “闭嘴!”大臣们听见文丁让季历自行建立城邦,不禁大惊。臣出班说道,希望提醒文丁,却被止住了,“季历是我大商中国的福将、猛将,为我大商的稳定做出了不朽的功勋,本王很高兴。回去告诉周侯,只要他好好干,本王还会奖赏他的,不会让他吃亏。”说完,文丁看了一眼岐周信使,“这事就辛苦两位贵信使了。” “我岐周本是大商的诸侯国,为大商做事本是岐周的职责,”信使对道,“我王不必客气,商王有啥子事情需要我们岐周去做的,请尽管开口,我们岐周一定尽最大力量去做的,不在乎有奖赏,还是没得奖赏。” “好好,”文丁连声叫道,“岐周不愧是我中国诸侯方国的榜样。宰,赶紧发通知到各州,要各州的诸侯方国,多多向岐周学习,学习岐周舍己为商的高尚风格。” “是。”宰出班应道。 “谢谢商王的信任。”岐周信使出殿走了。 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背影,文丁心里很高兴,同时也有了担忧,还有意思无奈。高兴的,当然是因为季历能够为大商独挡一面了;担忧的是,岐周如此强大,将来肯定有一天,会威胁到大商的存在;无奈呢,就是眼看着岐周的越来越强壮,朝歌却什么都做不了,或者是什么都没能力做,表面上还得装出十分高兴岐周的强大。这种五味杂存的滋味,让文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不由得闷坐在高台上,低头看着眼前的长条,眼睛里却什么景象都没有。接下来大殿上,大臣们商谈了些什么,文丁心里没有一点印象。 带着这种心情回到后宫,尽管眼前有三个小孩跑来跑去,活跃异常,文丁都没有兴趣看他们一眼。侍女发现了文丁的异常,赶紧过来抱走了两个小的。大的一个羡,则挣脱了侍女,跑到文丁面前,拱入文丁的怀抱,望着他,嘴里问道:“爸爸,爸爸,你朗格了?是不是羡儿又让爸爸生气了?羡儿一定听爸爸的话的。” “不是娃儿惹爸爸了,是爸爸心里有事。”听着自己小孩幼稚、天真的声音,文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抱起太子羡,微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还是太子懂事,爸爸啥子事情都没得了。” 羡看见文丁笑了,静静地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就梭下来跑了,去找两个弟弟玩去了。 “哎,我啷格这样子沉不住气呢,连玩儿都看出来了?”文丁抽了自己的一个嘴巴,“文丁,你真是一个没用的家伙!”从此后,文丁在朝堂上尽量装出高兴的样子,不让大臣看出来自己心下的担忧,回到后宫就和三个小孩玩耍、说话,借此排除心里的烦闷。在后宫,文丁是高兴了,侍女、侍卫们尽管觉察到文丁的异样,但是大家都装作没有看出来,然而,在朝堂上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早看出了文丁的担忧,说话更加小心翼翼,并不时体现在了说话上。 这天,也不知道是岐周信使走后的多久一天,朝歌早朝上,大臣们全都习惯性地站在下面,静默无声。忽然,大门外的站殿侍卫探头进来,冲上面的文丁看一眼,然后低声说道:“有岐周的信使前来觐见商王。” “啊!朗格又是岐周信使?”文丁小声说道,话一出口就觉察到不对,赶紧改口说道:“放进来。”殿外立即响起来喊声,“请岐周信使进殿。” 听到“请”字,两个信使心下一个机灵,好像从没听到过有人对说过这个“请”字,随即强压住心下的异样,走近点来。 “岐周信使见过商王。”两个信使进来拆上面的文丁抱拳行礼。 “请信使说事。” “啊?!”从文丁嘴里飞出来的这个“请”字,让岐周信使不由大吃一惊,嘴里不由轻声惊呼一下。两个信使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回归严肃表情。主信使对上面的文丁抱拳说道:“启禀商王晓得,我岐周侯季历,带着商王的信任,领兵讨伐了始呼之戎,和伐翳徒之戎,平定了边患,稳定了我大商的生活,让我大商的子民生活无忧,为商王赢得中国子民的爱戴,提高了商王在子民中的新信誉度和威望。” “你是说,季历讨伐了始呼之戎,和伐翳徒之戎?”文丁问道,“这两个戎狄都在哪里?” “回商王,”司马出班说道,“始呼之戎在雍州的北边,距离岐周千余里路;翳徒之戎呢,在冀州,或者说在燕州,这个戎狄不时在到处逃窜,居无定所,距离朝歌有千儿八百里的路程。” “这么说来,都是比较远的。”畋老出班议道,“臣的外地籍田册子上,都还没得这两个戎狄的名字,回去后,我的记上了。” “感谢岐周侯为我们中国所做的贡献,”文丁的话里没有,上次阿召见岐周信使的兴奋,语气里只是多了一丝惊讶,“请信使说说岐周侯是,朗格战败这两个戎狄的?” “岐周侯季历上次剿灭余无,建立程邑后,始终不敢忘记商王寄托的信任,”信使再次听到文丁嘴里的“请”字,不在激动惊讶了,叙事的语气平淡多了,“过了两年吸取上次讨伐鬼方的教训,就带着箭士、甲士,还有战车、骑兵,兵士的人数也增加到一千人,去讨伐始呼之戎。这次,由于我们有了骑兵、甲士和战车,始呼之戎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两个回合下来,就生擒了他们的三大夫,这个三大夫的名字很怪很长,我俩急了半天都没有记住。然后,岐周侯有带兵乘胜追击始呼之戎逃出来的残余,来了冀州,遇到翳徒之戎,经过一番战斗绞杀,又杀了他们的三大夫——名字还是没有记住。同时,剿灭了这两个戎狄,也毁了他们的宗祀。现在我岐周兵士正在班师回周原的路上。” “好,好!”高台上的文丁大声叫“好”,并鼓起掌来,“季历真不愧,是我中国的猛将,只要有了季历,我们中国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请贵信使给岐周侯传个消息,我要封季历为伯,让季历来朝歌接受封赏。具体的封赏,等岐周侯来了朝歌,我再详细给他说。” “谢谢商王。”信使心底隐隐升起来高傲之情,朝着高台上的文丁抱拳行一礼,出殿去了,一路走过,对满殿的眼睛看都没有看一下。 等岐周信使出了大殿,背影在殿外消失了,宰出班说道:“回商王,现在的岐周已经很强大了,朝歌不能再对岐周进行封赏,否则,将来的岐周将会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我大商的劲敌。” “你们说的这些,我有何尚不晓得?”文丁心里的委屈,不由自己地到了脸上,“司马,你出来给大臣们解疑,我们大商的兵士,可能够远征那些始呼之戎,讨伐翳徒之戎?” “不能。”司马出班低声说道,“现在的大商兵士远远不能和武丁时候的兵士相比了,更不能比成汤时候的商兵。他们征讨不了北方过来的戎狄。” 满殿的大臣顿时黯然失色,全都鸦雀无声了。没有想到,大商的兵将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9 从朝歌带回来的消息,让季历激动不已,晚上睡在床上都笑醒过来几次。 没想到我岐周,从后稷以来,经过无数辈先人的努力,竟然在握季历手中更上了一层楼,升到西伯侯了。这真是豳人祖坟上冒了青烟,才有我辈的西北侯爵位。 现在的岐周,因为有许多俘虏充到奴隶里,耕种庄稼的人手劳力足了,岐周人的吃穿都可以自给自足、丰衣足食。再加上北边的戎狄不敢来骚扰抢劫,周人的粮食、牛羊还有富裕,可以周济一下和岐周关系密切的诸侯方国,使围绕在岐周身边的诸侯方国越来越多,中国的诸侯方国有两成都集中到岐周来了,他们不再去朝歌朝见文丁。 思想一阵,渐渐有睏意袭来,季历不由自己地闭上了眼睛,沉沉睡过去。窗外树上的乌鸦“嘎嘎”的异常叫声,也未能传进季历耳中。 今夜有异常举动的,不光是树上的乌鸦,还有地上的猫狗,也在成夜地上窜下跳个不停,“喵喵”声和“汪汪”犬吠声下相互应忖呼应,一夜不得安宁。甚至,水田里的青蛙也“呱呱”地叫得很欢。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响起来一阵阵低沉、似有似无的轰鸣声。这声音开始没有听见,也不可能有人感觉到,因为周人都睡得死死的,没有了知觉。最先感觉到这轰鸣声的是那些把黑白睡颠倒了的婴儿,他们也比哇往日吵闹的厉害,不愿意睡在床上,总想爬起来,要出门去。 “吔,今夜是朗格了,猫狗不安停地乱叫,连娃儿也不睡瞌睡了?”终于有人感觉到了异样,他们是替主人带小孩婴儿的侍女和奴仆。但是,超强度的劳动,是这些人透支的体力必须在黑夜里得到恢复,因此全都在睏意朦胧中睡过去了。 “妈的,朗格回事?”当季历被摇落地上时候,整个岐周都吵翻了天。 “地动山摇了!”不知道是哪个在大喊。 “阎王爷收鬼了!”这声音喊得高亢、凄惨,听的人毛骨悚然的。 跟着是整个周原上婴儿啼哭 “哇哇哇”声,响遍岐周,还有不知谁家的小孩在找着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妈妈。”这些声音听来揪心裂肺,神魂颠倒。 再后来事无穷尽的房屋倒塌的“哗啦”声,一声盖过一声。“我的房子啊!”有人在惊叹、哀嚎。 等脸上落满尘土,滚落到地上,季历知道,地震了。但是季历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侍卫就冲进来了,冲他喊道:“地震了,快逃!”拉起来季历就往房子外面冲出去。在门口遇到冲进来的侍女,两人不期而遇,侍女被撞飞,倒在地上。另一个侍女赶紧进来抢着季历的衣裳、被褥,抱着跑出了大门。 待季历惊魂未定地回过神来,借着天上微弱的星光,看见侍女正抱着他的裹着被褥的太子姬昌,惶恐地站在夜空里,心里不由长长松了一口:还好,我在,太子在,这就够了,其他都是毛线! 这时候,远处忽然起了一串火光,很快照亮了天空。 “不好了,起火了!”远方有人大声喊道,声音里有惊惶、恐慌,还有一些悲哀。 原来是那人家的屋顶震落下来,落进火塘,被点燃了,然后这火光又燃烧了其他的被褥等可燃物,从而引起冲天大火,照亮夜空。因为是黑夜,大家都被地震惊吓得光着身子,没有人去抢救灭火,那大火燃烧完了可燃物,小半个时辰后自行熄灭了。 整个夜晚,整个岐周人都在恐慌惊悸中度过。 等天亮后,季历才看见遍地的废墟,满眼的黄土墙坍塌地上,有人在废墟里刨着,寻找亲人。在回头看一眼自家的府院,除院墙有几处垮塌,房墙上有一些裂缝外,整个府院还是完好的,不影响住人。在心里感叹一番地震的厉害后,季历对侍女说道:“去叫管事们到堂屋来开会。” “要得。”侍女跑开了。 很快岐周的管事们来到堂屋,大家都是一脸的惶恐不安,坐在杌子上沉默不语。 “我家族里的房子塌完了。”一个人说道,无精打采的,“还死了多半三十多岁的老人。” “还好,我们族里的老人才死了十几个,”另一人说的恨不厚道,“但是,房子也垮完了,得赶紧筑墙修房子,不然今晚上就没得地方睡瞌睡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私下议论了。”季历看人都到齐了,说道,“昨晚的地震,是我岐周从没遇到过的灾难,致使我岐周的房屋基本都垮塌完了。因此现在我们的树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筑墙修房子,解决大家的住房问题。吃的粮食、烤肉呢,每家都有剩余,现在只是埋在黄土下了,我们得派人把吃的找出来,不能浪费。” “国君,那些埋在地下的死人呢,朗格做?”有人问道。?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2 “死人先让他们埋在地下,”季历说道,“我们先解决活人的生存问题。待活人的事情解决了,再来考虑死人的事情。因此,筑墙修房的地址,就不要选原来的地方,要离开原址十多二十步距离。”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又问道:“大家还有啥子事吗?” “没得了。”众人齐散了,回去找来侍女奴仆,先找出吃的、釜鼎,煮熟吃了,在翻出来筑墙工具,挖土回来,开始筑墙修房子。 这一番忙碌,知道一个月后岐周人才稍有轻松,都住上了房子。接下来是挖出死人尸体,集中一处掩埋。 现在,季历才想起来信使从朝歌带回来的消息,说是文丁升他为伯,准备要封他季历为西伯侯。 我得去朝歌亲自接受商王的封赏,季历想道,随即对兼侍卫的大将甲说道:“你带上两个侍卫,随我去朝歌。” “晓得了。”甲应道,“我们啥子时候走?” “过两天吧。”季历说道,“就后天,走。” “晓得了。”甲退出去,选人去了。 季历近年来对侍女说道:“把昌儿叫来。”不一会姬昌来到面前,季历对他说道:“娃儿啊,你现在也不小,都八岁多了,是时候管些事情了。” “我岐周有爸爸管着,哪里用得上娃儿啊。”姬昌说道。 “娃儿可不要这样子说话哦,”季历看一眼快成大人的姬昌,“爸爸这局要出一趟远门,几天回不来了,我不在时候,岐周的事情,娃儿你就要管起来。” “爸爸要去哪里啊?啥子时候回来?”姬昌关心问道,“到时候娃儿好做安排。” “你爸要去朝歌接受商王的封赏,”季历满脸的兴奋,“我岐周为中国守护边疆,剿灭来哦不少的叛逆,中国早该升我为伯了,从此后,我岐周的侯就叫西伯侯。” “爸爸,这次去朝歌,很可能凶多吉少啊。”姬昌没来由地冒出一句话。 “娃儿,你朗格这样子说呢?”季历惊讶了,“朗格说是凶多吉少,你这是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娃儿一时间还不晓得,”姬昌说道,“娃儿只是根据这一个月来,我岐周发生的事情推算出来的。” “推算?啥子推算?”季历惊得瞪大了眼睛,“你会推算?朗格推算出来的凶多吉少?” “爸爸,你看啊,我们岐周最近几年发生了些啥子事情,”姬昌一本正经地一幅小大人模样,“先是公公古公亶父把我邠人带来来哦周原,成为岐周人,然后呢,是爸爸你,为了我们周人生存,四处讨伐戎狄,再然后呢,是你得到商王的准许,可以代商征讨诸侯,这个权利已经很大了。接下来是,一个月前,我岐周发生了地震,震塌了所有的房子,我们要住房,就得重新筑墙修房。这一切显示了啥子?” “啥子?”姬昌的忽然发文,让季历那颗只会打仗的脑袋瞬间短路了,不知所云。 “所有的这一切都显示出一点,就是新。”姬昌给出了答案,“一切都要重新开始。所以,娃儿说,爸爸这次去朝歌凶多吉少。” “新?新,新,”季历嘴里喃喃自语,“好像是这个意思哈,不过跟我季历有啥子关系呢?” “西伯侯,你还想不明白吗?”姬昌问道,“自从你去那个朝歌被商王授予征伐权力时候算起来,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你早是一个老人了。这下明白了吧?” “你是说,文丁升我为西伯侯,是引诱我去朝歌,要把我抓起来?”季历不由笑了,“哈哈哈,真是胡说八道!我为大商立下了汗马功劳,西伯侯是我应该得到的。别说,你这只是在瞎说,就算商王他真要把你老汉关起来砍了,我也是要去把西伯侯得到手的,不然枉费了我这么多年付出的心血。” “爸爸,你人都没了,要那啥子西伯侯有啥子用?”姬昌不远放弃。 “别说了!”季历吼道,“按你说的,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连伯位都不要了?要是这样活着,我季历还不如去死!”说完这才感觉语气重了,于是放缓下来,“娃儿啊,爸爸晓得,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爸爸是岐周的西伯侯,不光是你姬昌的爸爸,我要为岐周的发展可考虑。因此,这次的朝歌之行,势在必行。你啥子都不要说了,只要在我不在这段时间管理好岐周,就要得了。” “爸爸放心去吧,”姬昌信心满满的,“娃儿一定管理好岐周,让周人尽管恢复生产。” 半个月二十天后,季历带着甲等三个随从,就站在了朝歌的大殿上。 “启禀商王,岐周侯季历前来觐见我王。”季历望着高台上的文丁,看着他微笑说道,“自从季历得到老王武乙的授权后,就不遗余力地四处讨伐叛逆,勘平了程国、羌方、鬼方、余无、始呼之戎,和翳徒之戎等骚扰我中国的戎狄,还了我中国一片安宁、平静。” “岐周侯季历,为了我大商的安宁、平静生活,确实做出了不许你的贡献,”文丁赞许地说道,“为此,大商决定升岐周侯为伯位,以此表彰岐周侯的功绩。” “恭贺岐周伯。”大臣们开始恭贺季历,“愿岐周伯继续为我大商做出更多的贡献。” “恭喜岐周侯,恭喜西伯侯。”大臣们一片乱叫,全在向季历抱拳行礼,进行着朝堂上的礼节。 “季历愿意为了大商的安宁贡献自己的青春,以致生命,”季历回敬着大臣们,行抱拳礼,“不会计较个人的得失的,愿商王放心下来,就把边患叛逆交于季历处理就是了。” “那是,那是。”文丁笑说道,“岐周侯可以在朝歌好好游玩几天,放松一下自己,好积累心情,回去后,继续为我大商效力。臣,散朝后,给岐周伯安排一处府院,安排几个像样的、漂亮的年轻侍女,好好服侍岐周伯,饭食、烤肉啥子的,一定要满足岐周伯的需要。” “是。”臣出班说道。 “回商王,季历感谢商王的厚爱,”季历赶紧说道,“但是,季历离开岐周已经快一个月了,岐周无人管理,季历还得赶快回去,一面安排好生活,选好兵将,准备继续讨伐荤粥等戎狄,为我大商荡平天下。游玩朝歌,季历就没得时间了。感谢商王的厚爱。” “欸,岐周人才济济,岐周伯在朝歌游玩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影响岐周的生活嘛,”文丁笑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大臣们齐声附和说道,“岐周的人才多的是,西伯侯就算在朝歌玩赏一个月,岐周也不会乱的,就放心在朝歌享受生活吧。” “那,好吧。”季历勉为其难,“季历就在朝歌休息十天,打扰各位大臣了。” “我们同殿为臣,说啥子打扰?”众人回道,“西伯侯客气了。” 季历一声“告辞”出了大殿,下午就搬进了臣为他准备的府院,开始了他的享受生活。 但是,季历一辈子都在四处征讨,过惯了戎马生涯,现在忽然一下子清闲下来,很不适应,在朝歌游玩了两天后,就来到大殿,要求进殿面见文丁,被站殿侍卫以“时间未到”拒绝了。季历不得已,只得回去,继续享受他的生活。又过了两天,季历实在享受不了这种无所事事的日子,再次来到大殿外要求面见文丁,站殿侍卫再次把他拦下来了,“西伯侯,你就回去享受你那来之不易的生活吧,我等小人物,想享受一下那样的日子都不可得,西伯侯还有啥子不满意的呢?” “回将军,季历是个忙惯了的人,”季历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降低了自己,低声下气地说道,“实事过不惯这种没得事情做的日子,想来面见商王,告辞回岐周。” “西伯侯,不就十天半个月嘛,没得你说的那样难受吧?”站殿侍卫说道,“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请西伯侯半个月后早来面见商王吧。” “哎,”季历深深地叹气一声,回身走了,“只得忍耐半个月了。”在随后的半个月里,季历的日子过得如坐针毡,坐卧不安,在夜难眠,人很快消瘦了。 这天,眼看半个月快到期了,季历正心急火燎等着时间到期后去向文丁告别,就见大门外进来了十个侍卫,进来对他说道:“岐周伯季历,早年擅自攻伐诸侯程国,严重违犯汤刑,但念在岐周伯为我大商征伐讨逆的功绩上,不予追究季历的责任,但是,着实需要给季历换一个地方居住。”为首者说完,对季历笑说道:“西伯侯,清吧。” 季历听着这一席话,如五雷轰顶,脑子里空荡荡的,半天没有意识。等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时,才回想起,来朝歌时姬昌分析的那些话,真是悔恨莫及。但是,事到临头,还得面对,只得跟在侍卫身后出了府院,来到一处新的地方。 “哐当”一声,待门关上,侍卫转身离去,季历才意识到这里的门特厚重,好像不似普通人家府院。看着里面暗淡的光线,空无一物的房间,季历明白了,这里是关犯人的圉园,自己被关起来了。 “龟儿子文丁,老子为你出生入死,四处征讨,你却过河撤桥,把老子管起来了!”季历这才暴跳如雷地,骂起来,“文丁,文丁,狗日的,你给老子滚出来!你个狗日的,狼心狗肺,不得好死!”胡乱骂了一阵,季历心里的气似乎少了一点,回身来坐在一堆枯草上坐下来,肚子喘着大气。 “侍卫,上水!”季历习惯性地喊道,喊过就想起三个随从没有跟着他进来,这屋里仅他一个人,“哎,龟儿文丁,太可恶了!”只得忍着喉咙的干渴,倒在枯草上,眼睛盯着屋顶。 忽然从座上客成为阶下囚,失去自由的季历郁闷之极,衙役送来的粗茶淡饭又是那么的难下咽,连发霉的军粮都不如,更比不上昨天还吃着的美酒佳肴。季历看都难得看那摆在地上的隐隐常有白猫的干饼一眼,赌气地躺在草堆上,什么都不想了。过了不知多久,空落落的肚子里一阵乱响,饥饿感袭击心头,季历干看着饼子咽了一口口水。这口水却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地涌上来,最后,季历什么都顾不得了,冲过来抓起干饼就一阵乱啃,然而,一股股霉苦酸涩气味直冲脑门,季历强行咽下一小口,感觉能抵挡肚里的饥饿后,就摔了手里的坏饼子,干硬的圆饼在地上滚出去很远。 晚饭还是坏饼子,季历也不想看一眼了,直接在草堆上睡自己的觉。 这样的生活,过了一个月、两个月,季历就成了皮包骨似的样子,神情萎靡,到后来连爬起来的精神都没有了。 一天,也不知是白天,还是夜晚,耳朵里似乎响起来隐隐仙乐,季历不由强行睁开眼皮,只见天空中出现一个仙人,霞光万丈,照亮天空。这仙人很快来到季历面前。 “申公豹,为啥子让人家给关起来了?”仙人微笑问道。 “申公豹?”季历左右看看,不见有别人,不由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这里就你我两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在和鬼说吗?”仙人的脾气不太好,说话很不礼貌。 “回仙家,我是西伯侯季历,不叫申公豹。” “一个时刻前,你叫季历,现在你就是申公豹了,”仙人说道,“你可愿意入我教?” “你教?你的啥子教?”季历问道,“还请仙家明示,季历好决断。” “我乃截教通天教主,”教主说道,“道教的元始老头,始终就没有认你是他的徒弟,让他的俗家弟子二哥把你关在这里。现在,你因郁闷抑郁而死了,恢复了你的元神申公豹。现在你可愿意如我截教?只要你入了我截教,我就救你出牢笼。” “我都死了,还能去哪里?”季历问道。 “死的只是你在下界的肉身季历,”通天教主说道,“你的元神是不会死的,除非犯了天条,被天神毁灭了。” “这么说来,现在我是申公豹,不是季历了?”申公豹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那个关我的文丁又是哪个?”?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3 “文丁啊?他是太乙的二哥,也是元始天尊的俗家弟子……”教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讲了。 “怪不得,那狗日的啥子天尊,老是看我不顺眼,也就算了,龟儿子文丁也敢欺负我!”申公豹恍然大悟,霎时间,脸上露出凶狠神情,“狗日对我不仁,那就休怪老子不义了。”申公豹的一股怨气冲出灵巧,化着猎豹,直向朝歌的后宫来了,找着沉睡中的文丁,一口咬下,从他肩膀上撕下来一块肉。怨气消了,猎豹也不见了。 “你两人只见的恩怨已了,随我走吧。”教主朝空中一指,拆下一朵云彩幻化出豹子。这豹子俯身地上,申公豹翻身骑上,随在通天教主后面,升空走了。 从此,申公豹叛出了青城山,不在回万通洞。 10 话说把季历关进圉园后,文丁一直忐忑难安,心想过一段时间,就把他放回去,毕竟天下的荤粥、戎狄还在边境骚扰不断,还有用得着季历的地方。 这天深夜,文丁辗转反侧了半夜,终于睏意来了睡过去。 忽然天上冲下来一头豹子,文丁大惊,吓得调头就跑。可是,那畜生跑得比谁都快,文丁奔跑中,萌觉得肩上力压千钧,人都向下陷入土里,紧跟着肩膀上就有撕心裂肺的疼痛。剧痛刺激下,文丁不敢停留,拔腿接着跑。最后还是摆脱了畜生的控制,逃出来一条性命,回头看,畜生早没了踪影,文丁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心情放松后的肩膀上剧痛阵阵,疼得文丁冷汗淋漓,嘴里不由大哼着“哎哟”。 “商王,醒醒。” 在侍女的一阵轻声呼唤中,文丁醒过来了,“哎呀,疼死我了。”醒过来的文丁手揉着肩膀,“给我看看,朗格了,是不是被撕下来一大口肉?” “没有吧?”侍女听话,大惊,急忙上前来,仔细查看文丁的肩膀,只见那里一团微红,再无异样,“没得伤口,只是有些发红。” “哦。”文丁回应着,这时候才完全清醒来,“你出去吧。”文丁忍住病痛,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早晨再次醒来时候,文丁就感觉到,整条胳膊不能动了,似乎被什么夹板给固定住了一般。吃早饭时候,文丁把太子羡叫到面前,对他说道:“娃儿,从今天起,你随我坐朝。” “要得。”羡随口说道。 “说是!”文丁纠正着先的口语,“在朝堂上没说话要正规点而,不能随口说话。” “是。” 第一次坐朝的羡,看着满殿的大臣,一个满头的白发、白须,直想跪下来给他们磕头问安。这时候,羡不停在心里叮嘱自己说“我是太子,我是商王”,屁股才没有离开下面的杌子,跪下来磕头。好不容易等到文丁说“散朝”,羡站起来就要下高台走了。 “爪子,这样子急急忙忙的?”文丁喝住了向下跑的羡,“我肩膀上痛,都没得你脸上这么多的汗。对了,你这是朗格了,出这么多的汗?” “没得啥子。”羡赶忙稳住步子站在一边,等文丁过去,才随在他身后下了高台。 “第一次坐朝,心里紧张是难免的,”文丁边走边安慰着羡,“多坐两次朝,就习惯了。” “是。”羡应道,“商王教训的是。” 出了大殿,羡和文丁告别后,就回了太子府院。坐在自己十来年的熟悉地方,先一下子就轻松了,回味着上午在朝堂上的紧张,心下暗自骂自己:羡,亏你还是太子,朗格这样不成器,坐个朝就紧张成那个样子,进来朗格当商王?想到有文丁的培养,羡有高兴了。 第二天,羡坐在高台上,值日官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宰有事启奏,”宰出班说道,“夜来后宫的商王文丁死了,遵文丁遗令,太子羡继承王位。” “啥子?”羡不由大惊失色,“你说,商王已经死了?” “恭贺新王登位!”大臣们的恭贺声,与羡的惊慌声音几乎同时发出来,掩盖了羡的声音。 “别吵!”羡大喊一声,止住了大臣的恭喜,“我问你,商王真的死了吗?” “恭喜商王继承王位。”宰向羡抱拳行礼,“臣等愿意尽心尽力,辅佐商王……” “别打岔!”羡打断宰,“朗格不回答我的问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宰,希望从他嘴里说出来“文丁还活着”的话。 “人总是要死的,或早或晚,”臣出班说道,“请商王不要过于悲伤,还请商王今早给自己立个号,开始自己的朝政才好。” “好好好,好个屁啊!”羡失了水准,说起了粗话,骂完就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商王,于是和缓了口气说道,“就叫乙吧,你们记事时候,可以用‘帝乙’记事。” “好!”宰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商王,这个‘第一’好!” 这时候,主管监狱的司寇出班说道:“启禀商王,昨夜关押于圉园的岐周伯季历死了。” “死就死了吧,算不得啥子。”帝乙说道,“岐周伯死了,就让他的儿子继承岐周伯。” “是。”宰出班应道。 宰的信使经过长途跋涉后,来到了岐周。 走在岐周的街道上,左顾右盼,信使倍感兴盛、亲切,没有了朝歌的沉沉死气。正在兴奋时候,远处有高亢嘹亮的“锵锵”鸟叫声传过来,信使不由新奇地抬头看向声音传来方向的远处,只见那边树上有一团绚丽多彩的影团隐在树丛里,影团像一个方向拖出去长长的一个尾巴,也是绚丽多彩,美丽动人。那嘹亮的“锵锵”声音就是从那团影团中发出来的。 “这事啥子,能叫出来这么铿锵有力地鸣叫声?”年轻的副使新奇地自问道,“说它是雀儿吧,哪有那么长尾巴的雀儿。说它不是雀儿,又有啥子能够站在高高的树丛里?” “年轻人,不晓得就不要乱说话。”正使的年龄也大不了多少,说话的口气却老气横秋了许多,“告诉你吧,年轻人,这个不是普通的雀儿,叫凤凰,是从远古传下来的一种吉祥雀儿。” “那它有啥子吉祥呢?”副使问道。 “从老一辈人那里传下来的,说是,这凤凰鸣叫的地方,有圣人出现,”正使说道,倚老卖老,“就是说,这个地方将要兴旺繁盛起来了。” “是吗?”副使惊奇了,“那这个地方,比我们朝歌朗格样?是这地方兴旺,还是我们朝歌兴旺?” “这……”正是一时间无语,被问住了,转而厉声骂道:“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大逆不道吗?不想活命了,是不是?” “朗格了?”副使还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惹得正使生气了,“我俩这不是在,随意说话,摆龙门阵嘛,朗格就扯上要不要命的事上了?” “我问你,这里是哪里?”正使自问自答道,“这里是岐周,是我大商的一个诸侯国,他朗格能和我们朝歌比?你那问话,我看你,是真的活够了。” “哦,真是说错了。”服侍恍然大悟,赶紧对正使抱拳行礼,“还请头儿看在我俩这一路的辛苦上,回到朝歌,不要把这话说出来才好。” “你现在的事情是,不要胡思乱想,再别乱说话了,”正使说道,“不然,哪个都救不了你。” “是是,我不再乱说,再不敢乱说话了。”副使点头哈腰的,一片赞同说道,“头儿,这次送完信息,回到朝歌,我请你喝酒吃烧烤。” “吃喝的是就算了。”正使说道,“当好自己的差事,是正经的。” 两人说着话,一路进了国君的府院,副使上前对门口的侍卫说道:“请问岐周侯在吗?” “岐周侯不在家。”侍卫说道,“上朝歌觐见商王去了。请问两位有啥子事情?” “我俩是从朝歌来的信使,有消息要对岐周的管事传达。” “那就对公子姬昌说吧,他是我们这里的临时管事人。”侍卫说着就向里面走去,“请随我进来。”信使跟在侍卫身后朝里屋走去。 里屋,有异味年轻的公子坐在杌子上,正与一帮老头议着事情,看着进来三人,就站起来向两位陌生人抱拳行一礼,“敢问两位,来自何方,来此有喝贵干?” “我俩是来自朝歌的信使,”主使上前还礼说道,“奉商王帝乙之令,岐周公子姬昌继承岐周伯位,希望岐周伯带领岐周,实现国强民富的目标。” “恭喜公子荣登岐周伯位。”一帮老头趁机朝姬昌抱拳行礼。 “两位辛苦了,”姬昌对两位信使行一礼,“请到官驿休息。” 两个信使赶紧出来,未到官驿就启程朝朝歌赶回来了。 “岐周伯,岐周伯?”姬昌嘴里念叨,心里忽然明白了,“我爸爸季历呢?爸爸去哪了?” 一个残酷的现实摆在了面前,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敢说出来,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全都大眼瞪着小眼,说不出话来。忽然,一声 “我的爸爸吔!”惨叫声响起来,跟着“咚”一声,一个人就栽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公子。” “周侯。” “岐周侯。” “西伯侯。” 堂屋里顿时乱了套,各种喊声不一而足,在屋里响起。大家见姬昌晕倒地上,全都站起身冲过来,喊道,一时间却没有人想到,需要伸手扶姬昌起来。 “乱嚷个啥子!”管家一声吼,杂音全安静了,冲从屋外进来的侍女喊道:“还不快府西伯侯起来?”刚才大家在屋里议事,侍女进来上了茶水后,都退出去了,听到里面的惊惶,菜在门口向里面伸头探望,这时候,赶紧过来,把姬昌扶起来,架着他进了卧室。 众人就按议事进行不下去,大部分人都悄悄地退出去走了,只有几个喜欢闹热、不怕事的人还站在堂屋里,等着看事情的进展。 侍女扶着姬昌进屋躺下,有拿来温水,扶起来姬昌,灌他喝了两小口,一人在姬昌后背替他捋着气。等侍女们都额头上冒出细汗,姬昌堵在心头的那口气才顺了过去,眼角留下来泪水,打湿了枕头。“爸爸哟,我的爸爸,”姬昌这时候嚎啕痛哭起来,撕心裂肺的,“爸爸,娃儿还没有长大,你朗格就走了吗?”“唲”一声哽咽眼睛又闭上了。眼看着姬昌又要晕过去了,侍女们赶紧又是一阵忙乱,扶人的扶人,捋背的捋背,灌水的灌水。待到侍女们脸上都出了汗珠,姬昌这才再次回过起来,“爸爸,是哪个龟儿子害死了你,娃儿一定要给你报仇!” 侍女们见姬昌终于醒了,赶忙拿来稀饭米汤喂姬昌,被他一把拨开,饭豆滚落地上,里面的稀饭汤水洒了一地,“我一定要报仇!”姬昌大喊一声,倒头枕上,就此睡了过去。这一次,侍女伸手在姬昌手腕轻摸一下,脉搏正常,再俯身细听一阵姬昌的呼吸,出气正常。侍女们放心了,这次姬昌是真的睡过去了,不是晕厥,替他盖好被子,都出来了。 天上的太阳早下山了,月亮升了起来,岐周的天空上,有一些乌云在飘荡,逐渐向东面的朝歌方向去了。屋外的侍女不敢上床睡觉,要准备着服侍随时可能醒过来的姬昌,自能坐在杌子上,背靠墙壁打盹。到了三更天时候,侍女们是在受不住了,一个个都沉沉睡过去了。?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4 这时候的姬昌已经醒过来,一个人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梦里季历的形象。 梦中的季历躺在霉草堆里,眼睛发呆,望着屋顶,神情木然,他面前好似有几个发黑像烤饼一样的圆饼。忽然,屋顶似乎伸下来一个索套,慢慢套向季历的脖颈,但是季历的神情似乎很享受,把头套了进去,不像受罪的样子。很快季历的手脚就乱蹬起来,不一会,人就安静下来,不再动了。正当梦中的姬昌惊悸难安时候,细一看,季历脖子上的那索套又不见了。 “不对!”姬昌心里想道,“一定是朝歌有人夜闯官驿,害死了西伯侯,好嫁祸于人。”在细想,发觉季历是被人关起来了,他住的地方像是关犯人的圉园。这么一想,事情的真相渐渐明朗起来:先是朝歌以升季历伯位为诱饵,诱使季历进朝歌,然后,朝歌方面就把季历抓起来了,再夜闯圉园,害了季历。论其缘由,是害怕岐周强大起来,影响了朝歌的地位。 “老子一定要打到朝歌去,抓住那该死的商王,为爸爸报仇!”姬昌心里发狠道。想明白了心事,浑身就松下来,睏意袭来,姬昌再次睡着了。一觉醒来,姬昌就叫侍卫们把岐周的管事都叫来了堂屋。 “西伯侯是被帝乙害死的。”姬昌第一句话就震惊了所有人,接着说了第二句,“我要起兵,打上朝歌去,灭了朝歌!” 第一句话还是只让众人惊讶得瞪圆了眼睛,那么第二句话,就让大家须目尽张,快要裂出血来了,这眼睛瞪得不能再圆,都快把眼睛的眼皮撕裂了。 “我们岐周只是打上下面的诸侯,不能以下犯上的!”有人觉得有违汤律。 “他们都杀了我们西伯侯,我们也可以杀了帝乙!”有人要求平等相待,“是过河撤桥的商王先不仁的,就不能怪我们岐周不义了!” “再说,我们岐周的兵马扫荡了中国的所有戎狄,难道还怕了他朝歌那几个龟儿子?”这是以军士能力在说话。 “要打仗,也不能急在一时。”管兵士的管事最后说道,“首先,我们要选兵挑将,兵士还要操练一阵阵法。再说,西伯侯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宜领兵打仗。我们可以等翻过年了,再议起兵一事。” “好,过完年,在起兵。”姬昌尽管悲愤异常,但脑子还是冷静的。 众人散去后,姬昌回了里屋。这时候,老婆太姒和儿子伯邑考进来了。伯邑考进来就扑到姬昌怀里,睁着两只大眼睛望着他,“爸爸,爸爸,妈妈听说你生病了,就带着我来看你来了。”伯邑考已经两岁多,能够跟在太姒身后走路了。 “这个娃儿,朗格啥子都说呢?”太姒不好意思地嗔怪说道,脸上有了羞红,“现在岐周这么多的人都指望着你呢,可要好好保养自己的身体。不然,你要是垮了,叫我和娃儿去指望谁呢?” “娃儿,莫要听外面的人乱说,”姬昌没有理会太姒,摸着伯邑考的头说道,“爸爸没有生病,只是累了,睡了一会瞌睡,今早上起来,这就好了。你看爸爸像生病的样子吗?”姬昌伸出一条粗壮的胳膊在比依靠眼前晃一下。 “爸爸的膀子好粗哟。”伯邑考也撸起袖子,伸出来自己的小胳膊,与姬昌的比在一起。 “我没得事,你领着娃儿回去吧。”把儿子哄高兴了,姬昌对老婆太姒说道,“你替我把娃儿带好就是了。” “爸爸,妈妈说了,”伯邑考歪着小脑袋看着姬昌,“岐周的事情,少操点心,虽然那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可以让其他的叔叔们分担一些。” “我的娃儿好懂事哟!”姬昌爱抚地摸着伯邑考的头,对他笑了笑,“爸爸晓得的,娃儿快快长大,为爸爸分担一些事情。” “嗯。”博宇考重重地点一下头,跟在已经站起来的太姒走了。 看着可爱的儿子和太姒,姬昌心里报仇的欲望更加坚定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年。岐周兵马早操练完,集结在校场上,等候着姬昌的检阅。 开春后的一天上午,姬昌来了校阅场,站在点将台上,心情悲伤、激荡,“岐周的兵将们,西伯侯季历,为我们岐周的今天付出了汗马功劳,我们不应该忘记他。季历在为我们岐周打天下时候,同时也是在为在朝歌的大商安定边界,剿灭着叛逆,那些啥子程国、燕戎、鬼方,始呼之戎、翳徒之戎,等等,都是岐周侯季历为殷商剿灭的,才有了殷商一代一代传承下来的商王。”姬昌说了半天,校场上一片安宁,大家都在听他鼓动,“可是殷商是朗格对待我们西伯侯的呢?他们却将西伯侯季历引诱去朝歌,把西伯侯给杀了。”姬昌忽然问道,引来了兵将的更加全神贯注,姬昌继续鼓动,“这笔血债,一定要让朝歌偿还。” “打上朝歌去,杀了帝乙!”并将门的情绪被鼓动起来,大声喊道。 “为西伯侯报仇!” “岐周兵将天下无敌!” “好了,安静一下,”姬昌把舞起来的手向下压,校场上立即寂静无声了,“这次征讨朝歌,我岐周是以仁义之师讨伐无道的殷商,一定会成功的。”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校场上又有了喊声。 “出发!”姬昌知道鼓动已经成功,就把手向前一伸,大声喊道。于是,一队岐周兵马浩浩荡荡地向朝歌来了。 ********* 再说朝歌,自登位以来,了解到季历为大商做的贡献和他受到惨死圉园的遭遇,帝乙时时处在自责中,总认为朝歌对不起岐周,一直想着要对季历的儿子做一些补赏。当初,登位之初,一旦知道季历死了,帝乙就让姬昌承袭了季历的伯位,就是帝乙对岐周的一种补赏。后来,从岐周回来的信使说,岐周听到姬昌承袭了伯位时的平静,帝乙以为岐周接受了现实,自责的心态这才放松了一些,但是还是在想着如何再给岐周一泄的补赏。再后来,政事繁杂,耗去了绝大部分精力,岐周又很平静,帝乙渐渐就把对岐周的愧疚心里放下来,不再在心上了。 转眼就是一年后,这天,帝乙正在高台上议着朝事,站殿侍卫忽然冲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启禀商王,王,现有西面雍州哨探回来说,岐周打到牧野了,正朝着朝歌来了。” “啥子?岐周起兵了!”帝乙被突然惊吓的跳了起来,落下来坐在地上了,“还还,还打到牧野了?我们商兵你,到哪去了?司马,朗格回事?朗格没听到你们兵部的哨探说呢?”帝乙厉声喝问时候,一个兵部哨探正在给司马说着消息,一时间没有来得及回应。帝乙不由怒喝问道:“司马,啥子情况?岐周兵马到哪里了?” “回商王,”这时候司马才抽出时间回应道,“岐周姬昌带领三千箭士、甲士兵士,和十辆战车,冲破了,我大商的西面防御阵地。大商兵部的主将,已经调集五十辆战车,五千箭士、甲士等,阻住了岐周兵将的攻势,岐周和我方正在距离朝歌五十里的嚣形成对垒之势,我大商兵将没有商王的命令,不敢主动开战,战局成了僵局,双方一时间还没有进展。” “呼!”帝乙长长吐了一口长气,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岐周伯季历无故死于圉园,我大商本就对不住岐周,不能主动开战,最好能劝回去岐周兵将。”帝乙边想边说,“现在姬昌来到朝歌外面了,我大商要做到地主之谊,慰劳岐周兵士,要解释清楚季历的死因,劝说他们回去。” “商王,岐周只是我大商的一个诸侯国,”宰出版说道,“现在我们的诸侯国起兵造反了,我们应该以武力剿灭叛逆才对,朗格还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岐周呢?尽管我们打赏有愧于岐周,也不应该如此么得鼓起吧。” “你给我闭嘴!”帝乙厉声喝道,“季历为了我大商,剿灭了鬼方、羌方、燕戎、始呼之戎,还有翳徒之戎,却死在了圉园。现在姬昌来到外面,只是要讨个说法,我们朗格能不讲道理,在剿灭岐周呢?” 司马刚开始,心里担心还在考虑着如何迎战岐周兵,才能少死一些人。听了宰的主张,司马立即想着这次战事能不能把死伤人数控制在两千人之内。现在帝乙力排众议,坚决绥靖岐周,司马的担心终于放下来了,基本上不用死人了。在心暗自吓着决心:这次事件过后,一定要下狠心,操练兵士,至少要能拉上战阵打一仗才行。 司马心里正开着小差,就听帝乙喊了“散朝”,大臣们陆续出了大殿。这时候,帝乙又喊道:“臣,你留下来。”正在出殿的臣赶紧停住脚步,转身回来了。帝乙来到臣身边,对他说道:“你派两个信使去岐周军营,传达到我大商对他们的歉意。就说,只要他姬昌愿意退兵,我大商愿意慰劳岐周兵军粮,同时许嫁一位公主给他为妻,以结姻亲,今后互为犄角,抵御猃狁的侵扰。” “这不是,不是……”臣忽然无话可说了。帝乙的主意虽然好,却是近似投降,这太有损大商的士气了。尽管臣理解帝乙,但这趟差事他实在不愿去做,不管成与不成,他臣将来都是要遭人唾骂的。 “我晓得,你想说啥子。”帝乙轻拍臣的肩膀,“可是,我也是没得办法啊,这几十年来,我们大商的兵士,和岐周的兵士没得比啊。好好去做事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帝乙又亲亲拍了一下臣的肩膀,这才走了。 臣一个人站在大殿里,回想着帝乙的难处,心里有了共鸣:现在的大商真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帝乙回到后宫,一直在担心着和谈一事,心想只要姬昌退兵,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除了扩充土地、要人、要兵器,当然一个两个女人还是可以给的。按照帝乙的想法,他先打发走姬昌,回头来就通过调整兵部的司马、太师等人,来改进治兵思路,好好整顿商兵,加强锻炼,提升他们的战斗能力。 在后宫焦躁不安地等了两天,上朝都没得心思听大臣议事。到了第三天晚上,帝乙正在场上辗转反侧时候,侍女进来说“臣的信使进宫来了”,帝乙翻身就坐了起来,“快放进来。”侍女出去不一会,就带着一人进来了。帝乙急忙问道:“啥子情况?” “臣给姬昌讲了大义、道德,还有做人的道理,姬昌始终坚持要……”来使说道。 “说重点,不要说那些废话。”帝乙止住了来使的啰嗦,“姬昌坚持要啥子?” “他坚持要打到朝歌来,杀了,杀了……”来使不敢说出来,只得忽略了,“为季历报仇。” “啥子,他要杀了我啊!”帝乙惊诧无比,霎时间心理崩溃,悲哀起来,“完了,完了,”喊完又觉得不对,大商的兵士、战车都干啥子去了,不正在牧野抵挡着姬昌,让他前进不了一步吗?立即怒喝着来使,“回去告诉臣,他要不把姬昌给我退回去,他就不要会朝歌来了!” “商王,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来使换了口吻,“臣通过他的手段,最终迫使姬昌同意退兵了。不过他要商王许他娶一位公主为妻,同时,要大商劳军一百石军粮,两百条猪腿,才退兵。” “就这些?”姬昌的要求远远低于帝乙的心理预计。 “就这些。” “答应答应。”帝乙高兴坏了,“你回去告诉臣,让他给岐周伯说,大商答应他的要求,过两天举给他送过去。” “晓得了。”来使走了。 第二天早朝上,帝乙就对啬说道:“散朝后,你回去准备一百石粮食,最好都是大米,再准备两百条猪后腿,交于臣的信使。” “是。”啬出班说道,“请问,这些粮食、猪后腿是做啥子用的,我好登记在册?”? 第14章武乙文丁帝乙:大商无为话岐周15 “这个,这个,”显然不能说是退军用的,“就写,是朝歌臣民LIAN欢吃了。” “朝歌的臣民LIAN欢几天,吃不了那么多的东西啊。” “你就照那样子记就是了。”宰出班对啬说道。 “这……”啬还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子。下来赶紧办去!”帝乙说道,“下一件,是啥子事情,赶紧说。”帝乙转移了话题。 下朝后,进了后宫,两个弟弟箕子、比干进来了,帝乙看着弟弟,问道:“现在他要娶一个公主,你俩看,应该选哪个?” “商王,我们不应该太屈从于岐周的武力,”最小的弟弟比干说道,“劳军一百石粮食就要得了,否则会适得其反的。依我看,应该整军与岐周战一场才是硬道理。” “弟弟啊,你以为我想搞绥靖啊。”帝乙无奈地探着两只手,“我拿不出来能和岐周一战的兵士,你叫我朗格做?” “商王,你要是早把这次劳军的东西拿出来,奖励那些为我大商出征沙场的将士,大商何至于到了今天的样子,屈从于外人?”箕子说道。 “还说这些废话有啥子用?现在是要解决事情。”帝乙说道,“你们就说,选哪个公主送过去?我的女子,一个个都还只有几岁,没有长大。” “商王的女子没长大,我俩的女子就更小了。”比干说道,“可以选一个妹妹嘛。嗯,四妹姜刚好十三了,正是到了嫁人的年纪。商王你看朗格样?” “好吧,就是姜了。”帝乙说道,想了一阵,有说道:“现在的大商,一天不如一天,两位弟弟不能再在府院享清闲了,也该出来为大哥做一些事情吧?” “商王觉得我俩能做啥子,请尽量安排,”箕子说道,“我俩没得话说,啥子要求都没得。” “好,这才是羡的好弟弟。”帝乙在箕子、比干两人肩上拍了一下,“箕子,就出来做太师,统领我大商的兵士,比干呢,你做少师,辅佐箕子把事情做好。我准备把司马撤了,不要司马了。你两的唯一事情,就是锻炼兵士,提升他们的战斗力,那怕死几个人都没得关系,大哥这里给你们顶着。要钱要粮,去找啬,他不给的时候,再来找我。” “好!”箕子、比干同时应道,“只要为了我大商的天下,我俩就算把命搭上,也要为商王锻炼出来一支能战之师。” 帝乙借助于一百石粮食、了两百条猪腿,和两个弟弟箕子、比干,既退了岐周军,又得了一支能战之师,从此无忧无虑地当了十多年的闲王。 到了弥留之际,帝乙却为了继承人问题犯起了难。 第一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启是帝乙与一个侍女生下的,非正妻生的,小儿子受是正妻生的,按传统继承方式,该启继承王位,但是正妻的却不依不饶,借助娘家的力量打压启,誓要争夺王位。 “爸,你可要想清楚了,虽然哥哥启是老大,他妈却是个侍女,没得依靠,你要是把王位传给哥哥,他就一辈子不得安宁了,说不定,还会死无葬身之地。”已经快二十的受在帝乙面前,有恃无恐,“不用说,我本来就比哥哥强,一只手就能摁死他这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呆子,就说我舅舅家,要是打过来了,他的王位也是坐不稳的,更不要说,我舅舅他们还和荤粥人有联系,将来哪天,他们引来荤粥人,呆子哥哥他想要活命,都是不可能的了。” 在里屋听着自己传授的争位技巧从儿子嘴里说出来,正妻不由笑了:老东西,不要以为我娘俩是好欺负的。 “你!”帝乙躺在病床上,但手指着小儿子受,说不出来一句话。受说的这些,帝乙心里也很清楚,本来已有要传位给受的想法,现在却受迫于受的胁迫,心里又有了反悔之意,两眼怒瞪着这个不孝之子,就是不说要传位给他的话,“都怪老子当年一时冲动,就生下了你这么个东西!” “老汉儿,你同不同意,倒是说个话呀,”受的一双有力的大手伸出来在帝乙眼前比划着,好似随时都可以压下来,卡住帝乙的脖子似的,“尽说那些没用的爪子?” “哎,我子姓人朗格有了你这个不孝子哦!”看着那双能与虎豹搏斗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帝乙心里直打颤,都快要闭上眼睛,不敢看受了,最后思想斗争了无数次后,把心一横:老子不管求了!“好吧,传位于你!”说完话无力地闭上眼睛,好似浑身的力量被抽空了一般。 “都进来吧。”受对屋外喊道,顿时久等在外面的宰、臣进来,站在帝乙面前。 “商王,你还好吧?”宰、臣诚惶诚恐地问候道,一脸的不安、心虚。 “传我遗命,”帝乙有气无力地,对谁都没有兴趣了,“传位于受,明天就让他登位。”本就灯油耗尽的帝乙,受到加上受的恐吓惊吓,用尽生命的最后一口气交代了遗嘱,头一歪就死了,躺在病床上的肉体,渐渐变凉变硬。 “商王,还有啥子要交代的?”宰正在倾耳细听,问着帝乙,久不见帝乙回应,伸手一摸,触手如冷冰,不由大惊,“商王死了!” 第二天,受就登位为王,号“帝辛”。 这一年是公元前1076年,距离殷商灭亡已经不远了,西方那个强大起来的岐周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朝歌的一举一动。? 第15章帝辛:强势商王被诽谤1 1 受当了商王,大哥启的心里立马不平了,在自己府院里,见谁都不对劲,见啥都不顺眼,蹬杌子,砸长条,把公子府院弄得一塌糊涂。侍卫、侍女们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到他跟前,生怕一句话说不到启心上,被白白送了性命。 一个不懂事的小侍女,见了满屋的东西到处乱滚,出于她的职责本能就弯腰收拾起来,把地上的东西整理归类,放到它们的原来地方。也许是细搜侍女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没注意就来到了启的跟前。忽然脖子上一股凉意袭来,小侍女的头颅就离开了他的脖子,滚落地上。但是,头脑里的意识还没有消失,在地上翻滚的头颅当眼睛转向启时,小侍女的眼睛里发出疑惑的目光,嘴巴张开说着“公子”,语气和眼神一样,带着疑惑、质问的神情。 在屋外的其他侍女和侍卫们,都瞪着大眼睛,看着屋里的小侍女被启砍杀死了,没有人敢发出惊叫,也没有人敢乱跑,都静静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失态进一步发展。 “为啥子是那个龟儿子当王?”启把手里带血的大刀使劲砍入房间地下,直至没到刀肚子,道上的血污被迎敌刮落聚集在刀肚周围,形成一滩污血,“明明是老子的王嘛!”启须目尽张,快要裂开了,嘴里喘着大气。待怒气出尽,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了。 等了一刻钟,启一直没了动静,侍女才拉着侍卫一起过来,把启扶上了床。侍女拉着侍卫一起过来,是防止启再次暴起伤人,为了她个人的性命安全着想。 启这次昏睡,一直睡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地。这两天两夜中,启相死了一样,只是还有口气在鼻子里吸进呼出,表明他还是一个活人。 第三天,当侍女们胆颤心惊地进来查看时,见启睁着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屋顶,不由吓一跳,身子跳起来后退了一大步,嘴里的尖叫声“啊!”刚出了音就伸手捂住,生怕惹得启不高兴而送了自己的小命。 “我又不是鬼,有那么吓人吗?”看着因惊吓瞪大了眼睛的侍女,启缓缓地问道。 “公公公,公子,你比鬼鬼鬼……”惊吓过度的侍女差点说出了实话,待她意识到危险时赶忙改了口,问候道:“公子,醒了。” “今天是啥子时候?”启问道。现在的启恢复了正常,说话心平气和的,显示着他作为大商公子的气质,温文尔雅。启因气质被同时代人称为微子启,就像他的小叔箕子一样,受人尊敬。不过箕子因其太受世人尊重,反没人叫他的本名了,后人只知道他叫箕子,而微子则留下了本名启,世人叫他微子启。 “是丙寅日。”侍女小心回道。 “这么说,我睡了三天?”微子启说道,伸手支撑起来,却手臂无力,侍女赶紧过来扶着他坐起来,“帝辛当王已经是第四天了?” “是的,商王帝辛已经当了四天王了。” “赶紧拿饭来我吃,”微子启说道,“吃了饭我要跟帝辛好好谈一下。” “是。”侍女应道。另一个侍女转身去了伙房,很快端来一豆稀饭和烤肉,放在启面前的长条上。启端起来就是一阵喝,喝得“呼呼”乱响,饭豆很快见了底。再啃完烤肉,气浑身就有了力气,转身下地来,就往外走去。侍女看着气得背影,小心说道:“帝辛现在是商王了,不再是你以前的弟弟。” “我晓得。”启嘴里说道,就出来。到了门口,与一个整进来的人闯了个满怀,“啥子事,这么急急忙忙地往里闯?”启看着来人。 “你是微子启吧?”来人说道,“我是帝辛后宫的侍卫,过来传一句话给你。帝辛说,准备让微子启当司马,和箕子、比干一起管理我殷商的兵士。你要是同意呢,明天就上朝参政议事;要是不同意呢……” “同意同意,朗格会不同意呢?” 不待来人说完,微子启就同意了,“请你告诉帝辛,明天早上,我就去上朝。” “告辞。”来人走了。 “这么没得礼貌的人!”见后宫侍卫无视启,侍女低声自语说道。 “哎,没办法。”启应道,想了一阵,“今晚我得去后宫一趟,这都好几天没见他了。”侍女听了,在心下笑道:自从知道了自己无望王位以来,你就没有主动去见过那个弟弟啊。 晚饭后,微子启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穿得正正规规的,一个帅气小伙就展现在侍女们眼前。进了后宫,侍女领着启来到帝辛房间。 “哥哥,来了。”见启进来,帝辛礼貌地招呼道。一旁的侍女、侍卫见了这情况,都惊讶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全都相互看向对方,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臣启前来拜见商王。”微子启恭敬地站在帝辛面前,对他抱拳行礼。 “哥哥,不要见外,我俩是亲兄弟嘛。”帝辛微笑说道,“坐。”见启面前没有长条,帝辛就伸出一手,拉过来一条,发出来“嚓嚓”声响,原来是长条四支腿在地上刮着地面,翻出来四道深印,新鲜的泥土翻在两边,形成深沟。帝辛嘴里冲侍女喊道:“还不给哥哥上茶!” “是,是。”侍女赶紧下去,送过来茶水。 “帝辛真是好神力啊!”微子启不禁惊奇说道,尽管以前知道,帝辛是个大力士,却没有亲眼看见过,今天终于见识了。 “公子还没见过,商王和猛虎搏斗呢,”侍女终于找到话题了,“商王一个人,可以光着手,啥子都不拿,都能打死一只斑额大虎。” “多嘴。”帝辛低声喝一声,侍女赶紧闭了嘴,“别听这些侍女、侍卫瞎说……听他们说,哥哥同意出来替我掌管兵士?” “我也是成汤的后人嘛,嘿嘿,”微子启干笑了,“为了我大商的基业永固,也不能老是呆在府院,享清闲不是?启愿意出来为商王分担一些责任。只要是分给启的事情,启一定会做的让商王满意。商王放心好了。” “哎呀,这才是我的好哥哥嘛!”帝辛兴奋地说道,“嗯,今后,哥哥就和两个小叔一起掌管兵士,哥哥领头吧,毕竟两位小叔年纪大了,做事有时候力不从心。” “要得。”气再次表着决心,“兵部这一块,商王就尽管放心好了,气会把我大商的兵士训练成一直能征善战的威武之师,到时候天下无敌,让那些荤粥人见了我大商的兵士就得躲起来。” “那样感情好。”帝辛知道微子启的话里多少有表决心的成分,没有点破。 次日早朝上,微子启身穿官服,一身阳刚之气毕现无疑,站在下面,引来许多年轻人的侧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值日官喊道。 “今天,我先说一件事情,”帝辛说道,“太师,少师,在吗?” “回商王,臣在。”箕子、比干出班应道。 “太师、少师,都是我的叔叔,为了我大商,操了一辈子心了,”帝辛说道,“现在,你两人的年纪也大了,我想给你们找个帮手,可以省了你们不少事情。微子启,在吗?” “在。”启应声出班。 “微子启,子今天起,任司马,减轻太师、少师两人肩上的担子,”帝辛说道,“今后,希望太师、少师协助好司马,为大商练出一支能够打仗的兵士来。” “是。”微子启、箕子、比干应道。 2 回过头来,再说说姬昌。 姬昌领兵突破商兵的几道防线,终于冲到了牧野,这里距离朝歌已经不远了。眼看朝歌就在眼前,姬昌却不能前进半步,因为挡在他面前的,是一道厚实的战车阵势,无论岐周兵如何冲锋,都无法突破,战局就此形成了僵局。正在姬昌深感丢了面子时候,没过几天,文丁的信使臣来了。臣一说出帝乙的打算,姬昌假意谈判一番,就提出了自己要粮、要女人的和谈撤兵要求,没想到,帝乙的和谈使者臣满口答应了,过了两天就把姬昌要得东西都送来了。 早晓得这样,我就多要一些。这时候的姬昌忽然有了反悔,却有不敢说出来,深怕坏了他的名声,落得一个“出尔反尔”的印象,只得领兵退回了岐周。 在随后的十年里,姬昌领着岐周,大力发展国力,使岐周迅速壮大起来,成为在雍州、豫州哪个诸侯方国都不敢惹的特大诸侯国。同时,正妻太姒为姬昌生下了好几个儿子,其中发、旦、奭三个儿子才能出众,年纪稍长后,就协助太子伯邑考管事。而帝乙的妹妹姜虽说也为姬昌生了几个子女,却因为自己的地位不如正妻太姒,姜的儿女们就只能是个普通的公子公主。 在姬昌一心发展国力时期,岐周北方有一支戎狄也快速发展起来,渐有兼并其他戎狄之势,这就是犬戎,周人也叫他猃狁。猃狁本是荤粥的一支,也是獯粥的后代,在后来逐渐定居下来,形成了一支独立于其他荤粥人的猃狁戎狄。 这天,在岐周的堂屋里,姬昌端坐在中央杌子上,左边是长子伯邑考,右边是次子发,再两边是旦、奭,再下来是一帮岐周的管家、管事等人。 “最近,街道有关探马报回来的消息,”姬昌看一眼身边的各位儿子和管事们,“说是在我们北边,有个叫啥子的猃狁,这几年来,发展得硬是快哦,已经吞并了好几个他周边的荤粥人,这个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距离我们岐周只有十多天的路程,骑马的话,说是只要六七天,七八天,总之不太远。大家可有啥子想法没得?” “这个猃狁,我也听说了,”伯邑考说道,“他又叫犬戎,西伯侯季历就曾经征讨过,不过那时候,他叫鬼方,那时候我们的战马还不多,季历没有带骑兵过去,只是突袭了鬼方的国都,质押料许多的戎人回来,没有遇到鬼方的主力兵士,这才让它们这几年来发展得很强大起来。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说,猃狁没得啥子可怕,我们是有能力打败他们的。” “嗯,说的不错。”姬昌笑了,“岐周打一个猃狁,是不需要费啥子力气的。” “真要出征犬戎的话,我觉得,应该以骑兵为主,”发说道,发现在也十来岁了,比伯邑考小几岁,“再配以箭士、甲士,至于兵士嘛,可以少一些,因为兵士只是起个辅助作用,不必太多。” “发儿说的很好,长进不少嘛。”姬昌对姬发点点头,转脸看着另两个更小的儿子旦和奭,“你两个没得啥子要说的吗?” “要说的,大哥、二哥都说到了,”机灵乖巧的旦耍了滑头,现在六岁的他,只能耍些小聪明,对打仗战阵之事了解得不清楚,知道这种场合,他和弟弟奭没有发言权,只好让贤了,“我和弟弟奭没得上阵能力,不过,我俩可以在后方,为上阵的我们岐周兵将督促组织口粮、箭矢的发送、押运,以保障前线兵将征战天下,畅通无阻。” “四哥说的,也是我要说的,”更加稚嫩的奭说道,“我和四哥一起为我们的兵将筹集物质、箭矢,还是要得的。” “行了行了,等着你两筹集的口粮送上去,我岐周的兵士早饿死完了。你两个就在这里听着吧。”姬昌把目光看向其他管事,“你们呢,不说点啥子吗?”? 第15章帝辛:强势商王被诽谤2 “岐周,是我们所有周人的岐周,”管家说道,“岐周没了,我们周人也就没地方存活下去了,因此,我的家族将捐献出来是个小黄饼,用作征讨猃狁的经费。同时,我建议在座的各位管事,也劝说各自的家族,捐钱捐物,支持西伯侯的征讨猃狁行动。” “我的家族捐献八个小黄饼。” “我捐七个。” 十来个管事们,都被发动起来了,大家都主动捐钱捐物,为姬昌的伐戎行动筹集了钱粮。 “大家都捐了钱,我姬姓家族也不能落后,”姬昌等大家都说完了话,才说道,“我也会说服我们姬姓家人,捐出来十二个小黄饼,作为这次出征猃狁的军费。嗯,下来后,少师、车正、兽正都准备好各自的兵将、战车、马匹等,我将在十天后,带兵出征猃狁,到时候,太子伯邑考随我出征,姬发留在后方,监国管理政务。旦、奭,你们要好好听发的话,不许捣蛋惹事。” “西伯侯,大哥,你们就放心带兵去征讨猃狁吧,”旦说道,“我和五弟会配合二哥的,不旦不会给二哥惹事,还会帮着二哥做一些事情,西伯侯就不要操心我俩了。” 十天后,姬昌带着三千岐周军沿着当年季历走过的路线出发了。这次姬昌学乖了,吸取当年朝歌的教训,也随军带了十辆战车,准备阻挡一下猃狁骑兵的冲锋。 大军行进五天后,前方出现一小股人马,十来人,远远站在道路旁,小心翼翼的样子。 “伯邑考,待两个人前去查看一下,”战车上的姬昌对坐在身后战车上的太子说道,“问他们是啥子人?” “是。”伯邑考跳下车,带着自己的两个侍卫过去了。 姬昌叫大军停于道上,看着伯邑考三人过去,与那些人交谈了几句,那些人便跟着伯邑考过来了。来人到了姬昌面前,抱拳行礼,说道:“我们毕国国君听说岐周伯要前去讨伐猃狁,就日夜派人等候在这必经知道上,等着岐周军的到来。” “你们国君等我岐周大军爪子?”姬昌也对毕国人行一礼,“我岐周军讨伐猃狁,是替天行道,是为了中国子民的安宁。难道你们毕国也受到了猃狁的骚扰,被抢走了粮食、牛羊?” “且不说,西伯侯伐猃狁与我毕国有没得关系,就说,西伯侯出于为了中国的大局而讨伐猃狁,我毕国子民就非常感动,不能袖手旁观。再说,我们毕国地处在猃狁的南边,确实也时常受到猃狁的骚扰。因此,无论公、私,我毕国都必须为西伯侯讨伐猃狁出一些力。本来,要是毕国力量在强大一些,毕国自己早就出兵讨伐猃狁了。” “请问,讨伐猃狁,贵国能够出多少兵士?”姬昌问到实质问题上。 “我毕国不想岐周,是个大诸侯国,”来人说道,“我们的人口很少,这次随西伯侯讨伐猃狁,国君说了,毕国愿意出兵士两百人,”说完来人赶紧有说道:“当然,我们的两百人没法和岐周军的三千人比,但是,我们对北面的猃狁熟悉,熟悉猃狁的生活方式,熟悉他们所处的地形、路线,我们的两百个兵士可以为岐周兵做向导,省得大军迷路。” “嗯,是这么回事。”姬昌点头道,又问道:“你们国君可愿意为岐周军劳军一下?毕竟我们走了七八天、十来天远路了,大军都疲乏得很。” “这个嘛,”来人一下子被问住了,“我还不能做主,得回去和国君商量一下,才能答复西伯侯。但是,西伯侯和几位将军,可以先到我国君府院休息几日,以便恢复精力。” “伯邑考,你随毕国贵使前去会见国君,和他商讨一下劳军的事情。”姬昌说道,“随便把毕国兵士带会来。” “是。”伯邑考带着侍卫和来人走了。 “大家就地休息。”姬昌喊道,自己先在车上闭目养神了。兵士们都席地而坐,拿出干粮啃着,补充体力。半个时辰后,迷糊中的姬昌隐约听到有人来了,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伯邑考带着几个人来到他面前,远处站着两百个陌生大汉,另外还有五个汉子挑着担子正向这边来了。 “毕国国君见过岐周伯。”国君上前对姬昌行礼。 “姬昌见过国君。”姬昌还礼说道。 “毕国臣民,感谢岐周伯领着大军讨伐猃狁,”国君说道 ,“现在带来五石粮食做成的烤饼,作为劳军物质,同时还包括二十条羊腿,请岐周伯笑纳。另外,有两百兵士,愿充着岐周伯的向导,为讨伐猃狁出力,就算战死沙场也无悔。” “国君可有啥子闲情轶事,可说来消遣一下,”姬昌说道,“行军十来天了,是在乏味得很。” “要说闲情轶事吧,还真没的啥子可说,”国君说道,“不过有一样,岐周伯一定感兴趣,就是朝歌的帝辛和司马微子启只见并不十分融洽。这个消息,是我们在经过此地的猃狁人嘴里听来的,是否准确,尚不清楚,但是,如果岐周伯想要响动扩展的话,很可能用得上。” “谢谢国君提供的消息,”姬昌心下异常激动,这事万金都买不来的,“姬昌一定要用上,不能浪费了这么值钱的消息。大军行军在路上,就不打扰了。国君请回吧,姬昌还要赶路。” “预祝岐周伯早日凯旋归来,”国君抱拳说道,“到时候,我亲自来到上迎接岐周侯。” “告辞。”姬昌领着大军又上路了。 有了熟悉猃狁人生活方式的向导领路,岐周军快速秘密地接近了猃狁的国都,以战车、甲士为盾牌,抵挡对方启禀的冲锋,随后的箭士射杀,猃狁人很快就溃不成军,逃出了他们的国都。在岐周兵士的砍杀下,猃狁人死伤七八,仅有两成的人逃出生天。从此,猃狁人谈岐周色变,几十年上百年来,不敢侵犯岐周领地。 领着得胜大军凯旋归来,姬昌意气风发,当路过毕国时,就来了毕国都城,与国君相谈甚欢。两人谈了一阵,姬昌忽然有了悲哀。国君于是问道:“岐周伯何事而悲?” “想我老汉儿季历,本为朝歌出生入死,到处征讨叛逆,后来却落得惨死。”姬昌话音里有了哽咽,“先在,姬昌打败了猃狁,我想早些告诉老汉儿在天之灵,让他高兴高兴,奈何姬昌距离我岐周的路途还远,因此悲哀。” “依岐周伯,该当如何?”国君低声问道。 “姬昌想借毕国之地,祭祀老西伯侯,又害怕国君不许。” “嗨,我以为啥子事情呢,”国君笑了,“岐周伯相借一块地方,祭祀先人,是中国的美德,毕国如何能阻拦呢?岐周伯请便。我去找人为岐周侯准备。”国君转身对自己的管家耳语几句,管家就出去安排了。 “姬昌谢过国君。”姬昌的戏做完了,测出来了毕国的诚心,不由满意笑了。过了一阵,姬昌和伯邑考,以及几员大将出来,拉过来十个猃狁俘虏,来到早准备好的祭祀台上,将人牲束在柴火旁。姬昌对天祷告一番,就一把火烧了人牲。 祭祀完,姬昌领着兵士离开毕国,回了岐周。 姬发领着管事们在郊外迎接上姬昌和伯邑考,一行人就朝府院来了。进了堂屋,大家摆了一阵龙门阵,祝贺一番,再对姬昌说一阵恭维话,就散了。 “嗯,我有意见事情,要你两个去做,必须亲自去。”外人都散完了,姬昌对旦、召兄弟两说道,“现在,朝歌是帝辛当王,辛有个哥哥,世人都叫他微子启。这个微子启,是帝乙与侍女生下的,没有当上王,他和辛不在一条心上。因此,你两个去朝歌,找机会接近微子启。” “我晓得了,”旦说道,“爸爸的意思是让我两个去朝歌拉拢微子启,让他为我岐周提供消息。可是,爸爸,我俩能许诺微子启啥子好处呢?” “这个嘛,”姬昌思想了一阵,“富加三等,官列一等。” “是说,启如果答应为岐周提供消息,就给他现在财富的三倍,还让他当一等管事,”旦问道,“是这个意思吗?” “还,啥子管事不管事嘛,”姬昌心下笑话旦的小气,不识大体,“管事哪在他眼里?你就说,我姬昌愿意拜他为相,统领百官。娃儿啊,你俩说话要大气一些,上点档次,眼睛不要老是看在当前的层面上。” “当我们岐周灭了朝歌,岐周就是中国之中心,”伯邑考说道,“天下诸侯都要来岐周朝见我们的,我们要偶这个心理准备,说的话也要按照这个目标来说。” “当然,现在还是只能在我们几个兄弟之间说这些话,”姬发说道,“还不能让外人晓得,两个弟弟在和微子启交谈时,要特别小心掌握自己的说话技巧,既要打动他的心,又不要给他留下把柄。” “晓得了,二哥,”旦说道,“就是说,我俩既要把事情办成,还要全身而退。” “旦儿的智商情商就是高,就是这个意思,”姬昌说道,“只要能办成事,给启的许诺还可以放松一些,具体朗格说,你两个自己去把握,总之,是要把启拉拢过来,为我们办事。” “要是我俩的许诺,将来无法兑现呢?”召问道。 “娃儿啊,你还是笨了些,”姬昌说道,“我们给他的许诺是在将来,岐周灭了朝歌之后才兑现的,到那时候,中国都是我们岐周说了算,他启还干不服气?要是他没能帮助我们岐周灭了朝歌,我们是不需要兑现承诺的。至于其他的,啥子吃个饭,送个礼啥子的,就算在活动费用里。你两个走的时候,每人带两个侍卫作随从,每人各带五个小黄饼。岐周这里随时有人在朝歌,暗中与你两人暗中联系,费用不够时,通过他们要。” “目标是办成事,钱不是问题。”伯邑考说道,“要是办不成事,一分钱都是问题。你两千万不要自己把钱花了,到时候,回来可不好交差。” “大哥,你说到哪里去了?”召说道,“我们同样是老汉儿的娃儿,就你们优秀,我俩就那么孬。你太小看我俩了。” “我不是说你两个有多差,只是提前给你俩大哥预防针,”伯邑考说道,“千万不要把事情搞砸了,当时候,不光是你两个丢了性命,还会给我岐周惹来麻烦。” “岐周伯,大哥,你们就放心吧,”旦说道,“就是我俩丢了性命,也不会把岐周扯上的。” “行了,别说丧气的话。”姬昌说道,“明天你两个就走吧,我们就不送你俩了。下来后,你们哪个都不准到外面去乱说话,哪个不小心把今晚的话说出去了,就别怪我姬昌不人你这个儿子。” “岐周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一众儿子齐声说道。 3 姬昌击溃鬼方的消息传到朝歌,帝辛及其大臣们心下愕然。没想到,西伯侯这么厉害,居然是个狠角色。鬼方对朝歌来说,就是一个噩梦,惹不起,又躲不开!历代商王对鬼方采取怀柔政策,让鬼方来了,就让他们抢,反正鬼方抢一阵就走了,土地还在大商手里。帝辛登位后,几次都想领兵绞杀鬼方,全让箕子、比干和微子启给劝住了。 这天早朝,微子启出班说道:“启奏商王,接到哨探消息说,冀州背部遭到鬼方抢劫,抢去牛羊无数,严重影响到子民的生活。” “这鬼方不是被姬昌击溃了嘛,朗格有来到了冀州?”帝辛惊讶了,“到底姬昌打败鬼方没有啊?” “回商王,姬昌打败鬼方是真的,鬼方在冀州抢劫也是真的,”箕子出班说道,“姬昌打败了鬼方,他们就溃散到了东边来了。这鬼方历来的生活方式就是抢一路、跑一路的。”?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