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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暗天际》


 第一章他人之眼

我曾经忘记过自己的名字，那时候，我曾无数次地问别人，我叫什么？我叫什么！
没人回答我，他们都默默地从我的身边走开了。
我很想知道自己叫什么，所以走了很远的路。很多时候，迷茫却仍旧坚定。
直到有一天，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苏罗送，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叫苏罗送！
我转眼过去，看到了一个人。那是一个女孩，皮肤白皙，眼睛很清澈，头发很长，是我喜欢看的样子。但是看第二眼时就没有再去看了，因为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她叫醒了我，我却没有回应。
她凑了过来，看向远处的落日。垂暮的余晖很温和，晒在脸上没什么温度。景色也很不错。
夕阳红照林间，残血映九州。
有晚霞，古人说可以行千里。
“你喜欢看日落？”
我看到了她的笑容，皎洁干净，但是仔细看是狰狞的，大脑命令肌肉对面部强行命令，笑容仿佛被挤压出来的。
“不喜欢。”我很直接了当地回答，我目前只想看日落，没什么新鲜的，每天都在这里看。
我记得山那边有什么，一片树林，保护林，保护林的旁边有一片别人的地，由于接着保护林所以没有开发。在家的时候，每当日落，我们都会去那里打猎。
“你在欺骗自己。”
女孩很得意的一抹笑容被我捕抓到了，但是我真的不怎么喜欢日落，我喜欢看日出。只是，日出要爬到东边的山上，而且五点就得赶过去。
我感觉很无趣，我还有其他的作业要做，不想被这个人打扰。她好像是隔壁班的女生，名字我不知道，但是平时看到她成绩优异，而且有不少男孩子围着她转。我不想招惹她。
“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后悔？”
我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也不清楚她要说什么，可能只是让我好奇，然后留下来听她胡言乱语吧。
我还有一些化学题没做，我喜欢化学这门学科。都说化学来源于生活，但是我觉得，生活里都是化学，因为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化学反应后才能实现的，这是一位大哥哥跟我说的。
有机化学，选修课。老师经常让我们系统命名有机物化学式的名称，我们都很吃力。我承认，我不是天才。
那个女生竟然跟进了教室，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留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女生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怒火，我看得到她扭曲的笑容。我看得到她所看到的，看到我是这么的拽，很欠打。
我还算比较理解她，她应该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这么拒绝过，优越的条件让她天生就有这种优越感。我不反感别人有优越感，我只反感他们用他们的优越感用来俯视我。
“你想干什么，直说吧，不然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我都当你是神经病了。”
说话阴阳怪气的总感觉很奇怪，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关于他人的想法，我从未涉足，但是对于他人的行为，我一目了然。
“那好吧，我就直说了。”女生似乎妥协了。
“晚上到操场来一趟。”她对我放电了。
我看着她的感觉不像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倒是想一种邀请。
死神给你送了一封邀请函，你会接受吗？
如果要我回答，我是接受。因为，死神可不管你接不接受它的邀请函，想让你下地狱，动动镰刀就可以。
“好，晚自习下课，第四篮球场靠近足球场旁边的石椅。”我说完就打开了化学书，我不想过多的搭理她，我还有题目没做完。
晚自习上，老师又来占课了。我本来想看化学，没想到却让我看政治。我讨厌政治，并不是背书难，化学方程式背起来也没那么简单。
我背了背政治后就开始在草稿本上写出方程式了。烧碱和盐酸反应的方程式，初中就开始学了，中和反应，结果是水和盐。
但是我不仅仅看的是这个反应，我看的是能不能把化学反应制作成一本新密码？
我想到了原子质量，左边与右边质量这两个的和相等，却得出了新的新的组合方式。于是，我想到了新的密码，用方程式来制作密码。
虽然与我现在而言作用不大，但是以后也许有用呢？
政治老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把草稿本翻了一页，然后在上面写，一些重点内容，我最喜欢的部分。我会随心而动，跟很多的学生不同，他们喜欢跟随别人的思想，比如跟随老师。
晚自习没什么好玩的，我有很多没学好的部分，但是不是靠一两次晚自习就能补回来。因为我不是天才，之前也说过了。
晚自习后，我最先想到的是去宵夜，因为有点饿了。但是，我想起来，跟那个女生还有约定，所以我放弃了宵夜，只身前往操场。
路上人还挺多的，走到第一教学楼下，有个女生看到我后打了声招呼。
“罗送，你要去哪？”
现在的操场可不是白天的操场，那里鱼龙混杂，可能会有约架。我很久没有去过那里了，也不知道去晚上那里会发生什么。
“我去一下操场。”由于刚才的思考，我没有及时回复，顿了一顿。
“你去操场干什么？”女生追问。
我不想跟她多说些什么，于是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去拿点东西，二十班的同学借了我一些东西，她说要还我，让我去操场。”
“是女生吗？”女生看起来有些失望。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失望。
“嗯，我要过去。”
我说完就径直往操场去了，中途还看到了在树下幽会的小情侣。高中时期，躲避老师谈恋爱随处可见，我觉得还算正常。
不过回想起来，我这样是不是也像幽会？
算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先去看看。
走过篮球场，我看到了篮球场的灯光。场上是一群喜欢打篮球的阳光男孩，而我不一样，我是阴暗的灵魂，所到之处都会被我的阴抑沾染。
阳光男孩们只在打半场，3打3的，看起来很欢快。虽然只有半场，但是他们可以发挥出自己的本事。各种过人和传球配合，酣畅淋漓地流汗，还有女生们的尖叫。
操场上晚上也有女生，我很清楚，他们在操场上看着自己的如意郎君在挥洒青春的汗水。她们一般成绩都只是一般的，成绩好的都到宿舍去了，就像刚才的那个女生。
对了，她叫我罗送，我真正的名字其实叫罗送。而她叫杨咏雪，非常优秀的女孩，物理数学都是第一，除了化学，因为化学是我拿的。
灯光在我的脚步下往后退，第四篮球场没有什么人。这里靠近围墙，他们怕球掉到围墙外，学校可没有什么好蓝球，球是他们自己的。
在阴暗的角落里，我才真正地看清了这里的场景。
有个人在暗处看着灯光那边，而这边的人拿起了一支烟，在吸吮着，嘶气的声音让人感觉很享受。但是，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烟很呛，就像吸灰尘一样。有股烟草味，还有点温热，温热中带有点刺鼻。就像老师在课上把浓硫酸倒到木头上时发出的气味。
所谓抽烟喝酒，我知道喝酒也有，问题学生到处都是。但是我不打算检举他们，虽然即使是我检举的他们也不知道。
穿过阴暗区，我又来到了新的灯光区，第四篮球场。看着那个女生，我走了过去。
女生笑了笑，“在这里见面还真的像约会。”
“那你是不是经常幽会，在这些昏暗的地方，没有人，做什么别人都不会发现。”我直指她的内心说道。
“我还没有男朋友，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女孩看似很随意，就像是习以为常，就应该这样换男人的感觉。我心中不由犯哕，但是忍住了。
“很抱歉，我没有那心思。你还是说一下你到底想干什么吧。”我坐到她的身边但是保持了一定距离，“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想找角落说出来，也不知道你要叫什么。”
“不是你要来的吗？”女孩有点像是在戏谑。
“我只是提出了你的想法。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不，你很特别。”女孩冷笑，“我听说，你很容易就能猜到别人的想法。”
“不是。”我直截了当地回答。
她虽然像吃了瘪，但是还是生硬地继续说，“我记得，你有一种能力，可以看到别人所看到的东西。”
我觉得她可能脑子真的有问题了，“你是小说看多了吗？”
“这你自己了解。”她又泛起冷笑。
这时我才记起来，我去年看过一本书，里面提到的“他人之眼”法破案的手段。
他人之眼，其实就是把别人所在的位置看到的事物想象出来，也就是在同一时间内展现不同的视角。这很简单啊，我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还是切入正题吧。”我不想在绕圈了，不然真的像在谈恋爱。
“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女孩的语句不太像中二少女。
“为什么要加入？”我先想到这个，毕竟加入一个组织总是有目的的。
“在里面，你的能力会彻底展现。”女孩眯着眼看向我，“不然你空有这方面的能力，不觉得可惜了吗？”
“我不想加入你们，我还要学习，不好意思，我要走了。”我真的想走，我还没洗澡洗衣服。大门没几下就要关了，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什么组织上。
“等等…”女孩终于不耐烦，露出了嫌厌的表情。
“我们可不是随便邀请别人的，难道你不考虑考虑？”
“我连你们组织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我加入？”
女孩释然，突然笑了笑，“那你走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的。”


 第二章记忆宫殿

天好暗，现在是秋天。不知道为什么，雨一连下了好几天，我称之为反水。
反水即不符合当下季节的雨水，它会带来很多的意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上周星期天，我听到了很惨烈的叫声，痛苦凄惨。还伴随着一句话，“压倒他的脚了！”
大货车在路上行驶，我看到它的行驶很正常，它要靠近人行道等待绿灯放行。但是这时候，后面来了一辆电动车，它的速度很快，就像送命的魂魄。
当我走过人行道去时，惨叫声穿了过来。我不想去看，因为那个人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去看？而且我也不可能给他帮助。
“天还真的暗。”
我听到了一道声音，从我的大脑深处传来的。
“其实，你可以把这个世界其他人当做行走的物体，他们的思维与你无关。”
“所以，我不了解人性。”我回答道，然后走进了辉煌殿堂的花园里。
花园里藏着我美好的事物，我把最美好的记忆都放在这里了。我把它放在宫殿外是为了在进入宫殿前要保持愉悦，才不会导致自己阵脚大乱，然后在宫殿里迷路。
你想来杯咖啡？
我来到了咖啡厅里，这里是我的缄默区，任何一丝动静都会引起它的波澜。里面客人还很多，目前最亮眼的还是杨咏雪。她在那里搅动咖啡，一边看着书。那本书我认得，是江南写的《上海堡垒》。
上海堡垒讲的内容很不错，作者的文笔相当出色。我得正视自己，我确实喜欢细腻小说。不过，别人可不一定喜欢。
我来到她身边，问她：你累了么？
没有。
她的手比划着，然后微笑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
她喝完继续比划：今天来了一个朋友。
新朋友？我不知道是谁。
是谁？是…
“你都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当然不知道我是谁。”
是那个女生…
“你怎么能在这里说话？”我一直以为，缄默区只有我能说话。
“是你允许的咯。”女孩笑了。
我离开了缄默区，来到了我的精密区。这里是最精密最复杂的东西，它们往往是我还没有分解完成的代放区，也有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了0开头的房间里，我称作0号房间。比如，家人，还有吃饭，睡觉这些记忆，最简单却又最重要。
001号房间，最重要，且最近需要处理的东西。
我打开了，里面坐着一个我，他在那里有些愤怒。
“过马路也能陷入沉思？”
“我一直找不到原因，所以偶尔且不定时就会进来看看。”
他拿起了茶杯，里面泡的是我最喜欢的茶，龙井。所以，我在哪里都能闻到龙井的清香，这对我裨益颇大。起码，这让我不在惧怕恶臭。
“作为你最亲近的朋友，我一直在打理你最近需要做的事情。也是你最容易取用的记忆。”
我很明白，我最亲近的朋友。平时，我进来要走很久才能看到其他人，有时连他也看不到，只能自己翻找。
“你很不开心。”他说道。
“我一直都是这样子，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抑郁了。”
他笑了，“你不可能抑郁的，只要我们都还在。”
“但是，我们应该回家一趟。”
我对他说完，继续走完最后人行道的路程。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可以出来半天。
半天时间，我们没有哪里可以去的。如果给我两天时间，或许我会坐上火车，去往市区，找书店，然后看一两本书。
我想看《时间简史》，还有《直面内心的恐惧》。
忘了说了，我还有个房间，一直没敢进去，那里很阴暗，而且是地下室。每次我走近时，都会被阴风吹到毛骨悚然。
那里灯光很暗，我虽然看得清楚，但是压抑的景象让我非常难受。我试着去直面它，但是它就是我的克星，最令我恐惧的事物都在那里了。
月假很快就来了，放假两天，而且学校里面不给住人。平时巴不得我们把户口迁到学校的学校，现在却赶我们走了。
我没什么办法，我总不能像外地的那帮人在这里死皮赖脸地住下去。于是，我选择回家。
回家我得打电话。但是没有手机，和老师们也不熟，只能到外面找座机了。
“明天我们去纪念碑看看。”一个女孩走进了她父亲的车里。
车标是奥迪，A5的，价格还是相对高。上车的人是我认识的，林烨。
烫了一头卷发，化妆品的痕迹很清晰，还有连我离得很远都能闻到的香水味。它比其他人的汗臭味还难闻。
“罗送？”林烨看到了我，脸上还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因为我来到了车边，看着她了。
“这本《白桦录推理集》我已经看完了，现在还给你。”我拿出了她借给我的那本书，纸质精装。手感不错，纸张的漫射很好，感觉就像一本史诗集合《福尔摩斯探案集》。
是很好的手感，但是没有那么精彩，甚至没有玄幻小说精彩。作者是她，她写的，让我帮她看。我也不想做什么评价了，还给她就好，不做任何吐槽。
“叔叔你好。”我对着驾驶座上的叔叔挤了个笑容，然后对他说，“小烨经常不做作业，在那里写小说。”
我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不久后就转成令人内伤的窝火了。
“是吗…”叔叔的表情有些扭曲了，假笑，伪装得不错。
可能他不想让我看到他发怒的样子吧，我也不想火上浇油了。毕竟，有些可能不是油，是丙酮，会把火引到油罐里的。
穿过红绿灯，我来到了批发街。街上到处都是批发店，他们批发各种零食。
不过也有人叫它网吧街，因为里面到处都是网吧，随处可见的键盘声，可以听得到的游戏屏幕。
“你应该回家一趟。”我的背后传来一道声音。
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那个女孩。我确定我没有走进宫殿，她也不是我的幻觉。而且，她还有影子呢，不可能是鬼。
“你应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转过身看向了她，“然后再告诉我为什么跟踪我。”
“我叫林珂兰，三班的。至于我跟踪你，那是不存在的事情，我只是顺路。”她戏谑地笑着，感觉她下一刻就能开出天大的玩笑。
“你家在附近？”我扭头就走了，我知道她会跟上来。
“不是。”她冷然一笑，“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的目光可能被她捕抓到了，我一直在看周围有没有座机，但是实际上，一台都没有。
“让我来猜猜…”她摸了摸下巴。如果是个男的我倒是不会感觉奇怪，因为她这样摸，就怕真的摸出胡子来。
“你想买什么东西？”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寻找座机。
“你想找什么东西？”
我有些受不了，“这不是海龟汤，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她呼了口气，看起来像是生气了，因为她的嘴唇收紧，在脸上变成了一条平直的线，两边脸露出了被堆高的酒窝。假如是杨咏雪，估计都哼出来了。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来。这边的不良青少年很多，你一个女生应该远离这里。特别是你穿得这么暴露。”
我看到她的穿着，短裙过膝袜，看起来很养眼，清纯淡雅。但是清纯淡雅也会引来异样的眼光，那就是人内心深处的邪恶。
我之所以只去了解事物，是因为我不愿意过多的了解人性，我认为是丑恶的。但是，如果没有人性，那还算人吗？所以，我对它敬，又远离。
我看到了好几个学生往这边看了，初中生，看起来不是情窦初开，而是已经满脸是痘了。
“你确定这样很安全吗？”我打量了下她。
“很安全，毕竟你一米七，看起来还挺能打的。”
“你就打算这样跟着我？”我有些无奈。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你要找什么吧，也许我能帮到你。”她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看起来也不像是全是伪装的女生。
我觉得，不对她隐瞒也没什么，告诉她一些反而可能会得到帮助。
0告诉我，“她现在不是善良的女孩，但是起码现在算是。”
我跟她说了，“我要找座机跟我的爸妈联系才能回家。”
“你家在农村里？”她有些惊讶。可能会觉得农村里的孩子都很憨实，我就不一样了而已？
“嗯。”我继续寻找座机。
她可能是看到了机会，上来猛逼我，“那我可以帮你啊，我有手机。”
“可是你有条件，我不能接受你的帮助。”
我穿过了批发街，来到了幽暗的小巷面前停住了。
她赶了过来，停在我的身边，“也没什么条件，就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已经是尽头，前面不可能有座机了，所以我想试试。
虽然我知道有个地方可能会有座机，但是离这里很远。如果没什么希望，我就得穿过这条小巷，然后穿过第二市场，然后跨过禽类市场到达目的地——新阳街。
“带我回你家。”
我惊愕，转过去看到她很兴奋的样子，这真的是开玩笑吧？
“我不能带你回去。”我直接拒绝了，“如果你家不在这条小巷就不要顺路了。”
“我我…”她叹了口气，似乎妥协了，“我给你手机好了吧。”
她拿出了手机，是蓝色的朵唯x7。虽然不是什么很贵的手机，但是起码是我买不起的。我家里很穷，倒也没有《医者仁心》里面的钱宽那么穷。



 第三章

“喂，妈吗？”
“嗯，阿送你要干什么？放假了吗？”妈妈在那头问我。
她拿着的手机是12年时代的摁键机，音质不太好，电量也没有多少，也就几百毫安时。所以，每次通话我都简明扼要，只讲重点。
“放月假了，来新阳接我。”
“嗯，好，我马上过去接你，你等着啊。”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因为电量不多，所以每次通话都只拣重要的说。我可以理解，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就比如我前面的这位林珂兰同学。
她接过手机，然后很疑惑地说道，“你是不是跟你父母关系不太好啊？怎么每次说话都是这么简洁，就像是不想多说其他似的。就感觉是在憋着一股子气，谁也不想搭理谁的样子。”
“谢谢。”我不想回答她，我要甩掉她了。不过为了她的安全，我得找个办法让她远离这些昏暗的小巷回家去。
“你先回家吧，摩托车只能坐得下两个人，我妈不懂得驮三个人，所以很抱歉了。如果你要跟我回家，可能明天才行。”
我妈确实驮不了三个人，不过为了让她死心，我没说我可以驮三个人。或者…更多。但不会比得过印度摩托车来的多。
“那好吧。”她有些丧气了，因为她的双手放轻松，自然下垂，整个人也有种挺不起气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振兴起来，“那你给我留个地址吧，明天我好去找你。”
我看得出她眼中的真诚，却剥不开真正底下的真正目的。难道是为了让我加入他们？
带个女孩回去可不是什么小事，村子里的大姑大姨们偶尔会给我冷眼，也不会少对我说好话。但是有这么个女孩，他们的揣测怕是长出“月球生菜”了。
“联介村，第6组。”我如实说了。但是我继而问，“你为什么要去我家？”
“因为，你们那里可能会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所以组织让我跟着你。也许，我能帮得上你。”林珂兰无奈地摊了摊手，“要不然你觉得我会跟你这个死人脸打交道吗。”
“你就算不说我也会知道的。”我知道她不会说实话，也许有一半是真的，但是我无法猜测，不过有假我还是感受得出来。
“好吧，那你就回去吧。”她转过身去就离开了。
我很疑惑，她说发生可怕的事情，莫非是大事故？我没法从她的表面读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她的伪装很好，就像一张白纸，但是如果用荧光笔照一下就能看到了。
天气很凉爽，空气清新。这里有一片桉树，还有很多的果树，还有一些杂树。阴凉的环境下还有一条河流，很清澈的河流，不过是多了一具腐臭的老鼠尸体，而已…
秋风时节，单薄的衣服不足以抵御微凉，穿一件风衣就行了。我穿着淡褐色风衣来到了村口的桥头，有些凉，风吹得有些轻。
但是，嘈杂的声音使我从各种幻梦中醒来，这里是钢铁水泥构造的城市和乡村。我的故乡也抹上了钢铁，就像是粉饰的少年们。
很多人都在议论桥建成之后的场景，很令人向往。无数的人向往结果，然后拼命地建造这一切，这是有目标地进行。但是总会有在路上停下脚步来嘶吼的人，他们咆哮命运的不公，他们试图看清这一切。
我没什么想了解的，我也是来看看建桥的工程。这里有很多工人，还调来了很多的机器。
我倒是挺担心林柯兰同学的，不知道她会不会走这边，然后被堵住。但是我忽然意识到了别的问题…
“嘿，你好啊，罗送。”
我一转头回去竟然看到了她灿烂的笑容，还有她樱花装扮，西方风格的Lolita套装。一看就觉得很高档，穿搭风格优雅气质。
但是出现在这里总有些不妥的地方。我看到别人异样的眼光了，可能会以为是我的女朋友，但是我一个穷光蛋，每周花销不得超过五十的人怎么能找得到女朋友？
“你真的来了？”
“当然了，因为我很担心你的安危。”她惺惺作态，装作很委屈的样子。看起来，她就像是二十多岁，心机很深的心机绿茶。但是她才十六岁，我看得出来她才十六岁。
她的眼睛瞳孔周围有明显的蓝色，而且很清澈，熬夜次数不会很多。而且，没有看到她眼睛干涩的情况，所以应该没有美瞳之类的。
发际线是正常的，手白皙如用亚硫酸漂白过，没有皱纹？
我发现了，她除了看向我的时间，其他时候都很少有笑容。我似乎能看到一个可怕的边框，她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我能有什么危险？”我说完就走了。
她跟了上来，“这里可能会发生命案哦。”
听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从我出生之前开始就没有人坐过…”
我本来想这么说，没人坐过牢。但是我矫正了一下，“没人因为杀人而坐过牢。”
“所以，你伯伯放火烧山这件事情…”
“你住口！”我怒火起来了，我知道这可能是她激将法的一步，所以我假装中套，顺便发泄我的怒火，让她放松警惕。
“我们调查过你，你的一生还真是可怜。”林柯兰有些不忍的表情被我捕抓到了。
“十一岁父亲就去世了，你的记忆宫殿也就此崩塌，在重新建造的时候，算是废墟上从新建立起来的。效率下降，容量也下降了，同时还失去了部分功能——对人心的警惕。这使得你不断走下坡路，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所有的场合都游刃有余，你的能力就此下降了很多。一代天才，就这样逐渐消亡。”
“你们为什么要调查我？”我虽然知道他们主要目的是想让我加入他们，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因为我们的团队里需要一个记忆宫殿，虽然已经有了我。”林柯兰露出了戏谑笑容，仿佛一只蜘蛛正在收网。
“你不是说了吗，我的记忆宫殿已经降低了很多。”
我知道她跟杨咏雪有哪些不同的地方了，她跟我是同一类人！
“是的，你的宫殿崩塌时，我们就已经想过要放弃你了。但是，作为被我们选中的人，即使记忆宫殿崩塌了，依旧能够比得过我…”她低下头无奈地笑了，“说白了，就是你的潜力很大，上限很高。”
“在弄清楚你们是什么人之前，我是不会加入你们的。”我不等她再次邀请就拒绝了。
“这次可是一个测试，不是直接邀请了。他们让我对你进行测试后再次邀请。可能你在测试后会对我们有兴趣的。”
我不太想回她的话，我直接问道，“你今晚住哪里？”
“emmm…”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让我差点脱口拒绝她住我家，但是她说的是我们。
“野营，就在你们庙口前的山歌台上。”
“那就好，你看着时间去吧。”
“我们带来了鱼饵和鱼竿，你不打算试试吗？”她没带鱼竿在身上，可能是放在营地里面了。
“路亚竿，比你们的竹鱼竿好钓很多。听说你们这里有水库，水库里鱼很多，而且还有很多的传说。”
“关于虺的传说。”她继续说道。
“听说这里得虺在这条河里修炼，在觅食时不经意间被人钓到了。虽然渔夫很恳诚的道歉，但是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并且，经常在江面上兴风作浪，报复其他渔夫。”
我不否认，我们这里有关于虺的传说，但是我们这里不叫虺，叫念蛇。念蛇会在雨间来到浅水区游玩，专门吃雨中游泳的人们。
“明天是个大好的晴天，要不要一起去水库钓鱼？我们可以分一条鱼竿给你用。”
“不必了。”我走开了，虽然我不太相信念蛇的存在，但是我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某个视频说过，拥有敬畏之心的人才不会去杀人，因为不敢。虽然我不是不敢，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如果事情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还要去做？
我回到家里，翻出了我的书籍。去年看的红《红楼梦》，但是对我来说太过于晦涩，我看了很久才看完。而且，很多部分我都看不懂，而且读完了就差不多忘了。
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三国演义》，虽然我听说很多都不是真实的历史，因为三国时期才有不到一千万的汉族人口，所以中原不太可能可以出现七十万大军，百万大军…
但是，在我看来，我还是比较喜欢诸葛亮的，他的计策不算完美，但是对人心的揣度是很完美的。而我，恰好缺这种对人心的猜测，但是对于我来说，只有自然才能进入我的心里。
我还翻出了一本书，是《龙族》，我看的第一本细腻文章。里面讲的是一个死小孩，他这么说的。
然后我翻着翻着又翻到了一本《小说绘》，是很久之前的《小说绘》了。这是杨咏雪送给我的，我当时看到了就很想继续看下去。
她可能是看我比较喜欢看小说，所以就送给我了。这里面有很多治愈内心的文章，非常适合中学生看，很青春。
我这里还有一些推理书，江户川乱步的《人间椅子》，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探案集》，还有东野圭吾的《白马山庄》。对于他们的小说，很多人可能都是为了看杀人手法，而我看的是对人物的心理刻画和性格描写的。因为，就算是无差别杀人的犯罪人也是怀着某种心理去的。
就像中药，作案手法就像草药的性状，心理可能就是了解一个人所有的切面了。
在将我的书籍整理完毕后，我又拿出了我的生物作业，在那里开始做题了。虽然，这些题目对我来说很简单，但是为了避免在考试中因为记忆宫殿的混乱引起的错误记忆，我选择了多次查看，加深记忆。
大概一个小时后，我写完了老师给的月假作业。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难，但是写起来还是要费一些功夫的。


 第四章昏暗厨房

写完了作业后，我就开始看电视了。电视上面播放的很多是电视剧，而且是被吐槽最多的抗日神剧。
我看完之后也有些想吐槽，但是一想发现跟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看电视剧只是为了身心愉悦，去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
我忘了谁说的，傻的人才能获得最纯真的快乐。
或许，我的快乐是虚假的。
之后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越发觉得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离奇。
第二天起来时，有警察来到了我们的家中。他们来得很突然，慵懒的妈妈没有整理房间警察就进来了。
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有没有买过百草枯？”
“百草枯？”妈妈疑惑了一下，然后就摇摇头，很自然地回答，“没有，我们没有买过百草枯。”
警察在本子上记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你能给我们看你们家买的农药吗？我们检查一下，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听到没有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了。警察一行五个人，一个记录，一个询问，另外的两个很严肃，一直盯着我家的东西看，就像要盯出什么东西才罢休似的。
我知道，如果只是什么检查的话，没必要武警一起来的，另外的三个是武警，而且还带有枪械。虽然没有外露，但是很容易就能看到枪套的凸起。而且，为了拔枪的方便，他们预留一份空间，也就是这份蓬松暴露得最快。
找百草枯？我不知道百草枯具体是什么，只知道是农药。对于农药我的一致认同是，有毒。而百草枯，听起来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就是除草剂。
警察一般不会查除草剂吧，除非这东西不是用在除草上了。那，会不会是有人中毒？还是动物中毒？
动物大规模中毒，比如以前有人做的损人的鱼塘投毒。不过，用量很大才对。
在我思考的时候，妈妈已经把家里的农药拿出来了，但是警察还不断地搜查，直到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为止警察才离开了。
而上次的鱼塘投毒是量很大的，我突然记起来了。一整个池塘的鱼都死了，池塘主损失惨重，不过后面很快抓人归案。
看起来，警察没有查到百草枯，因为我们这里是最后一家，或者他们只是先查看，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我无法猜测。
不过，我突然觉得，百草枯似乎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东西。我拿手机查了一下，才知道，自16年开始就被禁用了，而且这东西没有特效解药，需要靠运气。
运气就是，如果能在身体里降解就没事了，如果没办法降解，那神仙都救不了。
这是用来杀人的好东西，就跟砒霜一样好用。可是，既然被禁用了，谁还能买到这种东西？
我断定，有人用它来投毒了。
难道是村子里的人？
于我而言，我生活在农村，知道他们的生活简单，但是思想却不是别人说的纯朴。一只鸡都能引发两个家庭的争吵，甚至打架。
而我的家族里，主要是主家和分支家族。我是主家人，而主家人是我爷爷和二爷。分支则是妾生的，他们和我们家由来已久地即将产生的矛盾，在我生父死后爆发的。
我的生父慈爱，为亲戚邻里做了不少事情。他还喜欢发明，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各种发明是干什么用的。
在我思考的时间，警察已经走了。我知道他们是来排查百草枯的了，但是没有想到它到底是用来干了什么。姑且决定，是用来毒害别人了。
如果在附近，那肯定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所以，我猜测它发生的地点在河水对面的3队4队。那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是口口相传，那估计会传好久才能传到这边。因为他们跟我们有隔阂，就如同渡江，消息隔着河流一般。
我对三四队不太了解，但是我在村子里有伙计，于是我打开伙计群一探究竟。而伙计并没有讨论这些事情，他们一般都只留快乐给伙计们。
我没打算问他们，但是也不知道去哪里探查消息。于是我打算去庙会那里看看，顺便从三四队中间折返，打听消息。
穿过五六队的中间，我又来到了小时候经常去的零食商店。那时我很喜欢吃带着葱花的鸡腿样面食做的零食，还记得同龄人忽悠过我，说那些硬的地方不能吃，是骨头，然后我就真的扔了。
并不是我真的相信那是骨头，而是我觉得鸡肋，咬不动，太硬了，牙齿会坏。
当然了，那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经常做的，他比我大好几岁，而且他伯伯是做房地产的，家里还有鱼塘，卖很多鱼。不能说村子里的首富，但是也没谁跟他们拼富。
走过去后，村子里瘸腿的狄叔看到我后突然打了声招呼，“阿送，你回来了？”
“嗯，放月假，我回来两天就回去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玩？找你的伙计们？”狄叔突然问道。
“没有，我要去庙会那边看看。”
“庙会那边出了命案你还没知道吗？”
“命案？”我惊住了，消息传那么快，估计真的是命案了。
“蝶林家两个老人中毒死了，就在昨天发生的。”
蝶林家，她家在庙会的旁边，既然中毒了而且还在调查，估计还没有找出凶手。我好奇心一起，同时也担心蝶林。
“他们两个中毒的时蝶林跟着她爸妈都出去了，听说是回娘家了。现在他们被送到医院去检查了。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那边估计封起来了。”狄叔语气很轻地劝着我。
“那好吧，谢谢你了狄叔。我还是要去看看。”
说完我就离开了。
我还记得，狄叔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虽然治好了，但是瘫软恢复不了，他只能在床上坐一辈子了。还好，最近有人发明了一种电动的轮椅，他经常能坐着轮椅到七公里外的绢纺厂。
我需要去蝶林家看一看，起码得到真相。
但是，等我到蝶林的时候，看到了两个警察把路封死了，拉上了警戒线，看来他们不想让别人来打搅这里。而房间里面还有其他警察，尸体没看到，只看到了来现场勘察的刑侦警察在那里仔细地东西。
警察看到我就说了，“不好意思，这里被封锁了。”
我扭头走开了，我想，他们在里面这么找，估计在地毯式搜查，要很久。可能是没有找到百草枯的瓶子，那他们可能要找曾经进入房子的人。
这里没有监控，而且看起来案子发生的时间不长。
周围人流量比较少，因为现在不是庙会时间，所以这里一般情况下人流就他们三家人。偶尔也有来往两三个人，所以谁来过这里实在不好说。
我在庙前面的凉亭坐了下来，刚才绕了一段路，回到五队处，它这里和三队之间有一座简单的空心板桥，大水一发空心板就会被淹没，河水两边只能隔岸相望。不过现在不是雨季，我可以很顺利地通过空心板桥来到三队，然后来到陇西坡，再走几步就是我所在的地方了。
“凶手是谁？”，我问了问mnss。
mnss回答道，“你得先了解死者是谁。”
“蝶林家有几个人？”
我来到了储存人物信息的第三层，楼梯的弯曲和楼梯上的小丑画像我记得很清楚。还有高低不一的楼梯层，普通钢琴一般的地板。而当我推开第三层的门时，看到了北方的极光，接着雪花飘飘，仿佛有人在雪中吹笛，更生寒意。
第三房区，m7房间，这是我提取时的代号。而平时不一定代号，可以是某种顺序，比如第七个音调，“西”的声响，我就能打开这个房间。
开门后，我看到的是她的照片，各种画像。她吃饭时、写作业时…
而这时，我并不是要看她的样子，而是看她家的人有多少。于是，我打开了书本，跟随蝴蝶群来到了她的家里。
“阿送，坐下吃饭啊。”
我看到她奶奶，爷爷，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她。五口之家。
“我们一家人都在这里了。”
进入m7只是瞬间，出来后就到了mnss的面前。他得知了我所得知的信息，然后反馈给我。
“你还真是个傻子，你记得狄叔说的吗？还要去调用。”
“狄叔说…”我不用推导了，mnss给我反馈了。
但是我校准了一下：
“死者是蝶林的爷爷和奶奶。”
“但是，狄叔的话就一定能信吗？”我突然问道。
mnss恍然大悟，“我们忘记了校准法，判断能力下降了很多。”
“我们需要获得更多的信息，以免判断过于草率。”
“但是获取信息前，我们要做好计划。我们的目标是获取什么信息。”
我定下了目标，但是我不打算向所有人展现。这种能力，展现一次就够了。
夜色朦胧，炊烟四起之时，村子里笼罩着一层炊烟。而如果生活在城市里面的孩子就不理解了，为什么不用天然气？
感觉饭从锅里来的一个回答。
而这次，我进入的是一个昏暗的厨房，这里光线很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感受得到这里的拥挤，没有玻璃门窗，也没有开放的窗口，封闭只有和几个预设的排气孔和烟囱往外排气。进来就给人一种压抑感。
这里还拜有灶台的香位，希望灶神保佑庇护他们。而且摆放的位置是门前右侧方，左侧方是一堵墙，墙外就是竖直的石壁。
为了安全，它们在山头处围起来一个栅栏，房顶上锁了。要从房顶进入，除非砸开房顶的门，或者穿墙而入。


 第五章嫌犯出现

厨房里面有一个大水缸，摆放在灶台的右边一个昏暗的角落。水龙头在右侧方，接胶管往下排水。
水缸常年盖上盖子，因为怕飞虫粉尘，或者其他的东西掉入。水缸是陶缸，硬而且不太容易破碎，厚度有两根手指，口有一米多宽。
而且，因为怕我们在缸旁边玩水掉缸里面，所以他们老是跟我和蝶林讲司马光砸缸的事情。因为有时候他们不太协调，就变成了司马缸砸光。
而主要原因还是我三叔和四叔，他们在水缸旁边玩耍，四叔掉到水缸里面了，然后我二奶奶就赶忙捞起了四叔。所以，因为害怕重蹈覆辙，我们都受到了他们的教训。
蝶林很聪明，起码她用记忆宫殿法比我熟练很多。
以前我提出了我的想法，然后跟她说，“我把乘法口算放在了学校的教室里，我所在的位置。每当我走进学校，就会有草香味，还有芒果的烂熟味。然后我越过操场，穿过正在打球的人群。他们在打球，所以我得闪躲他们的球，然后迅速来到教室前面…”
“然后你就记起来了，被高年级的人推到墙角，踹着或者拳打。你记不得到底是谁了，但是你还记得他们的人数。”蝶林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时候，她才九岁，我十一岁，但是我觉得她的心智已经成熟了。我甚至感觉，这算不算代沟，明明，她比我小很多。
“我家不算很富有，所以，白天不开灯。”蝶林对我说过。
虽然说时白天，但是如果不开灯，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我摸着轮廓看向正在炒菜的蝶林的奶奶，她冲我笑了笑。
“阿送，你来了。”
“蝶林奶奶，你在煮什么？”我没看到她锅里的东西。
“我在煮面，我们家老头子最爱吃面了。”她一边笑一边把面捞起来，用冷水泡一泡。
“冷水泡过的面更有劲道，而且不会粘在一起。”
我走过去看了看，她拿着发绿的水浸泡面条，然后再把面条放进锅里煮。柴火很旺盛，第二次入锅煮了之后很快就熟了。
我有些好奇，“蝶林奶奶，你没看到水是绿色的吗？”
蝶林奶奶有些疑惑，然后看向锅里，“没看到，如果有绿色的话可能是水坏了，吃了会拉肚子。”
“只是拉肚子吗？”我知道蝶林奶奶不会那么肤浅。
“当然不止拉肚子，会得痢疾，会死人的。”蝶林奶奶谈起来就突然继续说了前边讲过的故事，“在没有疫苗前，传染病谁都怕。有个村子里的人染上了霍乱，死了，两个人去埋葬，回来就病倒了，不久后就死了。死了之后，四个人两两抬走他们，回来又病倒了…就这样，有些村子很快就成了鬼村。”
“那你那天为什么不仔细看水？难道是因为有了疫苗就不怕了吗？”我突然很疑惑。
“当然不会，我虽然老了，但是我脑子还很清楚，不会犯这种错误的。除非水舀上来时很清，不然我不会用来煮东西的。”
“那灯光这么暗，你怎么看得到？”我有些疑惑不解。
“没有灯光有火光啊，以前我们都是用火光的，蜡烛，煤油灯什么的。以前还有篝火晚会呢，一群人聚在篝火旁边聊天跳舞。俊男美女在那里聊天，在那里做游戏。小孩们会在大人的旁边等烤好的玉米，偶尔去惹一下大人，活跃气氛。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
“蝶林奶奶，我们是看不到了。不过，我还是没办法找出杀你的凶手。”我有些愧疚，“真的是谋杀吗？还是意外死亡？”
蝶林奶奶慈祥的笑了，“没事小送，你比蝶林聪明，还比她大。她一直在学习你呢。”
“学习我什么？”我有些惊讶。
“你的做事方法啊，学你锻炼，学你学习的样子，跟你学象棋，还学五子棋。还去下载了个软件推理，还去学了化学。她还说数学一定要超过你呢，你记得你自己用的加法吗？她都是在学你的呢。”蝶林奶奶笑着笑着就消失了。
我在水缸旁边停下来了，我翻看了周围的东西，除了看到绿色的水，还有锅中没有洗干净的面食外，没看到其他的可疑的东西。
这时，蝶林爷爷出现了，他看到我很高兴，“小送，你回来了。爷爷很喜欢你呢，平时有什么事麻烦你了你不要见怪啊。这次，我们不是自杀。”
“那你们是怎么被毒死的？”我走向了他。
“那你跟我来。”蝶林爷爷带我走进了客厅里。
这里的东西还没被完全收拾，但是已经被收走了很多。比如在桌子上留下了印记的装面条盆子，地上的碗筷，还有吃了一部分的面。
想到这里，我突然看了看撒在地上的面，看起来面已经有些馊了。而蝶林爷爷突然说道，“吃完之后，我们很快就毒发了。”
“等等，是吃完了吗？”
“没吃完，吃到一半。”
“等等，真的吃了吗？”我看向地上断掉的面条还有碗的碎块。这里没有打斗痕迹，而且，也没有看到特别的脚印。我看到了脚印，除了警察的，我还看到了他们经常穿的鞋子鞋印。
一双是凉皮鞋，蝶林爷爷最喜欢穿的类型，特殊的网纹很容易认出来。另一双是后脚中高跟凉鞋，后面的痕迹比较浅，而且特别的痕迹，估计女警官来了也不会穿这种廉价到三五块一双的拖鞋吧。
蝶林奶奶回来直接进了厨房，刚回来时脚印比较深，因为外面都是土，刚开始比较多的土粘在鞋子上。而后的脚印就很浅了，只有他们来到客厅的足迹。
他们回到家后，蝶林奶奶去了厨房，蝶林爷爷在客厅等着。蝶林奶奶煮的瘦肉面，有蘸料和香菜。至于为什么知道，因为我能闻到香菜中的挥发油气息。听说叫香菜精油，味道比较重，残留时间算较长。而肉的味道就容易闻出来了，是馊掉的肉味，而且是肉沫。
我大概了解了，他们是吃了之后发生了中毒事件。但是，他们吃了多少？百草枯致死量很低，毒性很强，他们只需要摄入一些就足以致命了。
“你知道浓度是多少吗？”
“什么浓度？”我突然不解。
“水缸里百草枯的浓度，会是多少呢？”蝶林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如果是一整瓶，水缸内部大概剩余五百升水，一瓶百草枯约两百五十毫升，浓度约等于0.05%。致死量…”
我暂时记不起来了，但是mnaa房间的杂物堆里，我发现了从mnss丢弃的部分资料。有销售的百草枯约20%水溶液，致死5-15毫升或40毫克每公斤，蝶林爷爷奶奶都老了，姑且都算成50千克。需要最低剂量，则最少要5毫升，也需要摄入20毫升含百草枯的水，大概吃半碗面后才会摄入这么多百草枯。
“而奶奶吃的比较慢，所以爷爷吃得比较多，所以爷爷死了，奶奶也死了，但是没那么快。”蝶林依旧没有表情地看着我。
“但是看来，爷爷好像没有吃多少就已经毒发了。”我看向了桌子上的痕迹，还有地面上的残渣，蝶林爷爷像是突然痉挛抽搐倒地的，地面上的汤水撒了一地，就像是刚刚盛起来似的。
但是我没有看到第一现场，所以不知道怎么定论。
“要不去爷爷的房间看看？”蝶林说着带我来到了她爷爷的房间。
“这里是他的单独房间。村子里有习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老奶奶和老爷爷不能腻在一起。奶奶住在楼梯下的房间，我们先看看爷爷的房间吧。”
说完，我就走进了蝶林爷爷的房间。这里不算很整齐，也不算太过于糟糕。而现在太晚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像警察们蹲下来看蛛丝马迹，只能看看目所能及的事物。
蝶林爷爷突然出现，“我有高血压，蝶林奶奶也一样。”
“高血压？”我翻了翻柜子，想找到他们平时放药的地方。
他们不像城里人有药柜，都会随意放置。我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退热药，对乙酰氨基酚片，这东西…
接着我看到了一瓶安乃近，这是干什么的？我看了看瓶身上的说明书，也是退烧药，而且是处方药。
接着就看到了一盒复方血栓通胶囊，上面有马克笔写的一次3颗，一天三次。好像不是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打开药盒看了看，还有两板，上面还剩3颗。药盒上的规格是60粒，所以蝶林爷爷吃了57粒。
我看了看蝶林爷爷的床上有什么东西，但是只剩下一床棉被，蚊帐。顺便看了看地板，在手机的照射下，我发现了一样东西，蝶林奶奶的鞋印。
他们几个人的鞋印都记在我的脑海里了，蝶林爷爷-凉皮拖鞋，蝶林奶奶-高跟拖鞋，蝶林妈妈-人字拖，蝶林爸爸-人字拖，蝶林…
我没仔细看蝶林的脚印，她穿的鞋子应该是高中女生常穿的帆布鞋，或者是好看的粉红色拖鞋，要么…
打住，蝶林不是一般的女孩，她的性格沉闷无声，镇静自若，对什么都谨慎无比。
我看到了她的脚印，轻盈的步伐，稳健而又不失优雅。
“什么人？”外面的警察好像发现了。
我一听感觉不对劲，随即快且轻声地离开。但是看到垃圾堆里面的东西时，我突然停下脚步，我得去探个究竟。
翻开垃圾桶，我看到了一盒药。但是，警察已经进来了，手枪对准着我，他旁边还有个搭档。
我有些不知所措，反抗不太可能，现在我要做的是消除对方的疑虑。
我缓缓把手拿出来，然后说，“别误会，我只是来看看蝶林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狡辩一下。
“你是怎么越过警戒线的？”
警察问的时候，他的搭档就上来给我带上了手铐。
“陈队，我们抓到嫌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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