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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破内心》


 第一章：新来的

深夜！H市，某小巷内，一位穿着清凉，模样娇美，手中拎着一个名牌挎包的女人，歪歪斜斜，醉醺醺的朝着前方走去。巷子的两旁是老居民楼，只是此刻居民基本都已入睡，路面显得有些暗，不过好在前方一个岔路口处，有一盏路灯亮着，倒还不至于完全看不到路。“呃……”这名女子快走到这三叉口处时，就忍不住吐意，扶着一堵墙，大吐特吐。
唰！一道人影，无声无息的从前方拐角冒了出来，右手扬起一柄白晃晃的刀，在灯光下闪耀而出的寒光，格外的令人不寒而栗。
清晨，天刚亮没多会时间，一位环卫工人，将垃圾清理车停在入口处，走到这里时，看到躺在血泊中女子，顿时吓的脸色发白，边往后退去，边发出惶恐的叫声。
“死……人啦！死……人啦……”……然后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呜哇……呜哇……没过多久，急促的警笛声从远处响彻而来，接到报案的民警火速赶往已人满为患非常嘈杂的现场。叮铃铃……还在睡梦中的李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半睁开一只眼，伸手过去将手机抓了过来，滑动接听键，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喂？”“是李顾问吗，有命案，地址南翔路211号旁小巷内，陈队让我们马上过去，”手机那边传来一位年轻女子声音。
“好，我马上过去，”李译猛的坐了起来，脸色严肃的应声道。挂掉电话后，飞快的从床上滚了下来，一溜烟的往洗手间冲去。
几分钟后。
穿着整齐的李译，从公寓内出来，到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案发地快速赶去。
我去！第一天报道，就碰到命案，简直了……靠在车椅上，李译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让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舒服一些，并默默的在心里嘀咕一句。
他毕业后凭借自身实力，通过层层考验，如愿成为警局一名犯罪心理顾问，当然目前还是在试用期。
主要工作是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协助市局刑侦队陈队长侦破案件。今天是他正式报道的日子，原本是准备提前过去留一个好印象，但谁想，这天才刚亮，就发生命案，令他不得不早起，以至于这会还有些睡眠不足。头脑有些昏沉。
对于用脑的人来说，睡眠不足，可是一件严重影响大脑发挥的事。李译为了能够等会更好的投入工作中，上了出租车后，就闭目养神，尽量让自己状态好一些。这会时间还比较早，上班族都还没出动，路上的车辆也比较少，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目的地。李译扫码付钱下车，往这条巷子看去，街道上已停着几辆警车，巷子入口处拉起了蓝白警戒线。
几名民警负责这边现场秩序。不少市民围观，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对着里面是一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呼！”看了眼外面的情况，李译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将工作证拿出来挂在脖子上，迈开步子朝巷子路口走去。
还未等他走近，四周大妈大爷，以及附近商铺人员的议论声就传过来了。“真是造孽呢，这得要有多大的仇，把一个姑娘家家给杀了……”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被人杀了，家里人一点都没反应呐！”
“不知道呀，或许是她家人还不知道吧，要不然姑娘被人杀了，还不得伤心死了。”
“我刚刚看了一眼，有点眼熟，好像是有到我那买过烟，住不住这边就不知道了。”
“哎！最近这一两个月怎么回事，怎么动不动就有姑娘被杀，这会不会是同一个丧天良的人干的呀！”
“谁知道呢，新闻也只是说有命案，其他的都还在调查中。”
走过来的李译，听到这些议论声时，脚步不由微微的顿了顿，默默的记在了心里，然后继续朝警戒线走去。至于这些大妈口中的多起案件，李译也有在新闻上看到过，只是这段时间他有重要的事没来这边，只是大致记得一些公开的内容，比如死者年龄、命案地址，以及一些监控设备拍到的内容，细节还没具体去了解。
原本打算今天报道后，要去详细了解一番的，可结果却又出人命了。很快就到了警戒线这里不等负责秩序民警示意，李译立即亮了亮挂着的证件。民警看到证件后，将警戒线抬高一些让他进去。进了巷子，往前看去，前方一些距离处，有三位市民，分别有几位民警在做现场笔录。这三位市民，其中一人是穿着H市垃圾清理公司的服饰，岁数在五十左右，另外两位是普通市民，年纪相差不多。这会他们的笔录差不多已经录好了，民警正和他们核对着。
李译停足听了一会，了解到大致的情况。
死者是清理工发现的，这两名市民是前往菜市场买菜，听到他大喊大叫进来的，看到死者后，急忙打电话报警。另外清理工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死者四周有什么行迹可疑之人。听完后，李译迈开脚步，朝着前方的尸体走了过去。这会法医、韩队长等人都还没来，尸体四周有两名民警守着，另外四周还有好几名民警对四周角落进行翻找。随即李译过来先是亮了一下证件。然后找一个不会破坏现场的位置蹲了下来，默默的打量着尸体，以及四周情况。
死者脸部侧垫在左臂上，脸上凝固着痛苦的表情，右手放在脖子处，肘弯处挂着挎包，左手前伸的趴在地上，脖子有一道很深的很长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形成了暗红色大血泊，死者大半个身子都泡在上面，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第一次来现场看到如此场景，再闻到这样的味道，李译胃里顿时一阵翻滚。
这还是他在校时，跟着恩师看了不少各种命案现场惨烈的照片，有了一定承受力，否则怕是会狂吐不止了。受到如此冲击，李译急忙将目光往旁边移了移，深吸一口气，将这股翻涌压下去，然后再扭头回来，继续打量着。死者衣着虽然清凉，但是整齐的，四周有许多凌乱的鞋印，很显然现场足迹已被围观市民给破坏了，另外她双脚穿着的高跟凉鞋，其中一只是歪挂在红肿的脚踝处。下半身地面有拖长的血痕，而双手和双腿都有摩擦的伤痕。
墙壁处有喷溅的密集血迹，下方的地面有呕吐物，靠近一些，仔细闻还能闻到酒味，不过没看到凶器。看完这些后，李译脑海里构建出命案过程的画面。跟着李译注意到，双眼眼球内有点状红色斑点，但看去的方向，是和左手伸去的方向一致。这最后生命定格的样子，似乎是在求这个方向的人救她，或者是饶她一命。
发现这一点后，李译往后慢慢退开，并且不停的调整位置，寻找死者最后眼睛和手所指的准确方向。待找到后，李译不由愣住了。


 第二章：苗头

李译对准的位置后面是居民楼的墙，对面和右侧是三岔口的通道。
微微一愣的李译，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他所在的方向，位置上是和死者眼睛、手指的方向对上了，但是高度不对。
死者眼睛所看的高度很低，几乎是平视着地面，以这样的高度，最多也就只能看到他的脚踝处。
发现这一点后，李译蹲了下来，并尽量将头往下低，差不多低到脚裸处后，才和死者眼睛看的高度对上。
踏踏踏……
也就在这时，巷口那边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听到这脚步声，李译立即抬头看去，并站了起来。
来的人，一共有七个，走在最前面的是队长韩立，一个年纪三十出头清瘦的男子。
在他右侧的一男一女，手中拎着两个白色工具箱，一看就知道是法医部的。
左侧是一男，脖子上挂着一个大单反，手中也拎着一个工具箱，不用说，主要是负责痕检方面的。
后面一点，跟着的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位男的年纪和韩队差不多，身材中等。
另外一个男子年龄要小一些，长的很大众，就是那种扔在人群中，怎么也不能发现的那种，年纪二十七八左右。
女的岁数更小，模样青春靓丽。
一眼扫去，李译大致将这七人看了个遍，知道之前给自己打电话的，是这个岁数最小的女子。
“韩队好，”跟着李译往前一步对走在前面韩立问声好，并和其他队员点头示意一番。
“嗯！好，”韩立点头应了一声，脚步不停的朝尸体走去。
其余人也是一样，和李译点头示意一下，快步朝着尸体走去。
两名法医部成员，到了这边，立即着手初步尸检。
负责痕迹的拿起单反开拍。
韩队他们看到尸体的样子后，脸色都变的难看起来。
“又是青年女性被割喉，”那位年轻的女队员脱口低声一句。
听到这话的李译，再看看其余人的脸色，猜想到之前新闻报道的女青年被杀案，也都是被割喉了，脑海里蹦出五个字。
连环杀人案！
“钱建国、罗峰，你们带人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问问楼上的住户，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黑着脸的韩立，看了眼尸体后，扭头对两名男性队员吩咐道。
“是，头，”钱建国、罗峰两人应了一声，去招几名维持秩序的民警一起离开，分成两组分头行动。
韩立吩咐完后，双手先戴上手套，然后将死者右手挂着的，染满血迹的挎包拿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除了化妆品之外，还有几张面额小的零钱，一包烟、一个打火机、一把钥匙、以及一部手机，试了一下开不了机，估计是没电了。
烟是中档的女士烟，手机是某水果最新出来pro款。
“没有身份证？”韩立有点郁闷的嘀咕一句，随即抬头对女队员吩咐道：“四周是居民楼，林雪去问问有没有人认识死者，家住哪，家里都有什么人。”
“嗯，好，”队员林雪立即点头答应一声，扭头看了眼李译，犹豫着要不要招呼这位新来的顾问一起去。
“韩队，最好是问问这四周哪家房子是最近租出去的，死者应该是刚租在这里的外来人口，或者她不住这边，前者可能极大，后者可能性很低，”李译看了眼林雪，想了想开口对韩立道。
“为什么这么说？”韩立闻言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林雪也是一样，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是没想到，这名刚来的顾问会冒出这番话来。
就连负责拍照的痕迹组组员，也停了一下拍照的动作，扭头看了他一眼。
“刚刚我来的时候，小巷入口那边的大妈大爷，在一起议论着，听他们的语气是都不认识死者，另外有一个商铺老板说，觉得死者有些眼熟，好像在他那买过烟，所以我觉得死者极有可能是刚来这里租房子住下的外来人员。”
李译指了指小巷口解释着道。
听了这话，韩立扭头看了看小巷子，再抬头看了看老旧的居民楼，若有所思的想着。
“这……这不对吧，死者这么年轻和大妈大爷不认识，这不是很正常吗？我在我家小区也不认识那些大爷大妈，就连隔壁住的是谁都不知道，小区外的商铺只要买过东西都应该眼熟吧。”
林雪听了这解释，先是愣了愣，跟着越想越不对的开口质疑着。
痕迹组组员听了林雪的质疑，点点头表示赞同，不过没有说话。
“她属于动手能力强的那种，给她解释解释，”短暂的思索过后，韩立是明白过来了，听她这么说，先是赞许和诧异的看了眼李译，然后指了指林雪先解释一句道。
“韩队，你这过分了吧，”听了这话的林雪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满的抗议着。
痕迹组员听了这话，急忙开始继续工作，不过耳朵还是竖的很直，仔细的听着这边。
动手能力强，这可还行，我可是靠技术吃饭的。
李译咧咧嘴看着林雪道：“你不认识小区内的大妈大爷，可不见的他们不认识你，就算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至少知道你父母是谁，或者你住哪栋楼，你再看看这四周的居民楼，都有些年头的老楼，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大妈们平时闲着没事的时候，基本都是聚在一起闲聊，你说一个人在这地方长时间进进出出的，这些大妈大爷会不认得吗？”
“另外，死者是女性还挺漂亮，并且自己抽烟，去买烟的时候，往往会更让卖烟的有印象，而那位卖烟老板却说有点眼熟，但又不百分百肯定，说明死者去他那买烟的次数有限，进而也说明了，死者刚来这边居住，或者之前只是偶尔路过买烟，要是那样的话，死者大晚上出现在这样巷子里的可能性很低，要出现也是在外面的马路上，”李译说完后又补上一句道。
“呃……会不会是她来朋友这玩，出去的时候，被害了呢？”听完这话后，林雪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第三章：不同角度

“如若死者是来她朋友这，发生这么大的事，就算睡得再深怕也是被吵醒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连个认识她的人都没出现？”
李译先是指了指四周环境解释一番，然后再指了指死者那一身很清凉的装扮，以及墙角地面呕吐物反问道。
“你说，一个青年女性，如此穿扮，还喝吐了，像是去朋友家玩吗？”
“呃……这倒也是，看起来更像是在一些夜店、夜场之类的场所浪了出来，另外看她样子，我觉得她更像是在这类场所工作，要是正经女孩很少会把自己穿扮成这样，”林雪先愣了愣，跟着点点头，并说出自己的看法来，最后又根据职业的判断补充一句。
她虽然来刑侦这边不久，但之前的工作可是和这类女性没少打交道，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判断。
“我也倾向于她是在这样场所工作，再看看四周都是老居民楼，不像是有类似吵闹的场所，所以被害者是外面进来，而不是从这里出去。”
李译对她点头赞同一句，抬手指了指四周环境解释一番，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开口道。
“单独女性走夜路的时候，警觉性往往要比平时高，就算喝吐了，也不会轻易进陌生的小路、小巷，因为这是潜在自我保护意识在起作用，所以她出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回家。”
“另外一个是死者有同伴相陪，那就有可能进入陌生路段，如果是这样的话，案子也就简单了，凶手基本就是这个随行同伴了，从整个现场凶手手法如此老练来看，这种可能性是存在，但是很低，所以死者极有可能是近期租到这边。”
林雪听了这番解释，沉思了好一会后，点点头表示认同，跟着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开口问道。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说她是租这里，而不是房子买这里？”
“林雪，怎么你也爱抬杠了。”韩立听这话，翻了翻眼，很是无语的怼了她一句，跟着又对李译道。
“给她解释解释。”
原本韩立对李译这个刚从学院里出来的顾问，是不大看好的。
毕竟新人，更多的是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磨练，才能有所发挥，想要更优秀，则是需要更长的时间去积累。
可经过刚刚李译这番表现，见他只是观察四周环境，以及听了一些议论声，就能从中抓到关键点，推断出这些东西出来，这份细心的观察，缜密的推断。
韩立自问自己无法做到这一点，刚刚要不是听李译那么样说，他还真一下子没想到这么多。
心里头不仅对他改观不少，也对这个新来的犯罪心理学顾问的能力产生了兴趣。
那位痕迹组员，听了李译解释后，是拿眼睛直看他，心里头是一阵讶异。
他没想到，这个刚从学院毕业的顾问，竟然有如此观察力和推断力。
“好，”李译听韩立这么说，点头应了一声，指了指痕迹组员在拍的死者挎包，以及手机解释道。
“你看死者的手机，是最新出某水果pro型，售价万元以上，而她的挎包，是高仿包，真包价值是手机二十倍以上，这说明死者是个虚荣心强的人，但经济实力却很一般，且不说她有没有钱买房子吧，就算她有钱能买房子，一个这样的人，会选择买这里的老居民楼？”
“厉害！”林雪听了这解释后，是服气了，对李译竖了竖大拇指道。
“呃……没想到，你是从这个角度看出来的，小陈，不错！”
韩立听了这解释后，是先愣了愣，然后又是一阵讶异的说着，最后不忘称赞一句道。
他听完李译前面的解释，排除掉死者家住这里的可能性，再根据死者的装扮，直觉上也是觉得死者很有可能是夜场、或者夜店工作者。
而这类外来工作者，流动性比较大，很少会在他乡买房。
只是这种因为职业，而做出判断，太过于主观，比起李译这角度少了一些说服力。
“韩队，你是从哪个角度看出里买房的？”林雪听他这么说，来了兴致开口问道。
“自己想，”韩立没打算解释，直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然后扭头对李译问道。
“你比我们先到，对现场有什么看法？”
“自己想就自己想，”被怼了一句的林雪，有点小不满的轻声嘀咕一句，跟着听韩立这样问，急忙竖起耳朵听。
刚刚李译的表现，已经是惊艳到她了，这会自然是想听听，这位刚来的新顾问对案子有什么看法。
“从现场来看，昨晚夜里死者应该是从小巷口进来，来到这，酒劲上来，扶墙呕吐，突然遭到袭击被杀，另外凶手是一个心理严重扭曲之人，就算和之前几起割喉案没关联，也会是一个连环杀手。”
李译点点头，将之前脑海中构建的画面说出来，并作出了判断。
韩立对于前面的话，是认同的，可听到后面，不由愣了愣，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小陈，你看过其它几件案件的资料了？”
“队长，我今天才报到，哪有时间去看，”李译摇摇头道。
“那你怎么就知道，凶手心理扭曲，还和之前几起案子有关系？”这话韩立听的更加不解了。
林雪点着头表示赞同。
听到这话的痕迹组组员，又是急忙竖起耳朵听。
“刚刚林雪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又是青年女性被割喉，另外这段时间的新闻我也有看，所以猜到，那几起案子青年女性都是被割喉，至于凶手心理扭曲，是尸体告诉我的。”
李译先是解释一句，最后卖了一个关子。
“尸体？”听了这话的韩立，立即将目光转到尸体上，仔细的打量着，但是压根就看不出什么来。
林雪更不用说了，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回看了好几眼，根本就看不出，哪里能告诉她凶手心理扭曲的。
痕迹组组员也是一样，满头的水雾。
这时法医已经完成尸体初步检查，将尸体根据地面痕迹摆回原来模样，并站了起来。
“欧阳法医，怎么样？”韩立将法医这边完后了，也就先按下心中的不解开口问道。
“死者只有喉咙部位一个伤口，长、且深，并割破了气管，眼球有点状红色斑点，死因从目前看是颈部大动脉和气管被割破，导致血液灌入呼吸道造成堵塞，窒息而亡，手脚有一些擦伤，脚踝处有扭伤，有可能是割喉后被推倒地，然后在地上爬造成的，根据尸僵、尸温，再考虑到死者失血过多，以及昨晚到现在的温度变化，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
“另外从伤口来看，凶器应该是扁状极锋利刀具，和之前几起案子凶器基本一致，其余要回去进步一检查，到时给你一个具体的报告。”
说话的是那个女法医，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在内，就像是在读一些冰冷的数据一样。
她这会是摘下口罩，模样清丽，但那毫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是在拒人于三千里之外。
“嗯嗯，好，”听完后的韩立脸色沉重了一些，点点头应了两声，随即扭头对李译问道。
“小陈，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
他从事刑警生涯这么多年，对于各种死亡见过很多，再加上之前几起案子死者也都是这个死因，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反而是心情更加沉重了一些。
手法一模一样，也就越能说明，就是同一凶手所为。
李译听完法医初步尸检报告，是越发断定心中的看法，见韩立这边问，看了眼已经恢复原样的尸体，开口说了一句，退了两三步，退到之前的位置。
“韩队，来这里。”
韩立、林雪见他这说，立即快步走了过来。
欧阳法医刚刚在尸检的时候，可是把李译和韩立的话听明明白白，这会见李译这说，心里头倒是有些好奇，让助手去喊人来运走尸体，自己则是也跟着走了过来。
“队长你看死者的左手和眼睛，是不是指向、看向这边，”李译等他们三走来后，指了指尸体的右手和眼睛道。
韩立立即站在李译的位置，仔细的看了看，点点头有点小讶异的说着：“还真是往这里看……难道说，凶手将死者喉咙割开后，故意退到这个位置，看着死者死去，而不是补刀，或者直接离开。”
说到一半的韩立，心中一动，立即想到某种可能，跟着推测的说着。
“这凶手还真是有些变态，”林雪听了这话后，点着头道。
欧阳法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从这个角度看着尸体，默默的听着。
“不仅如此，队长，林雪，欧阳法医，你们看死者眼睛看去的角度，”李译对他们两点点头，然后再指了指死者的眼睛道。
韩立和林雪立即重新打量死者眼睛看去角度，见非常的低，急忙蹲了下来，并且把头慢慢的低下来，一直低到脚踝处，才和眼睛看去角度对上。
欧阳法医跟着也是蹲下来，低头寻找视线，在很低的位置找到后，那双冷清的眼眸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的视线怎么这么低，从死者样子来看，她应该是在求凶手救她，或者放过她，可眼睛不该看这么低才对，”韩立满脸不解的站起来道。
“队长，会不会是凶手也趴在地上，所以死者看的这么低，”林雪眼珠子转了转想到某种可能道。
“这四周都是居民楼，这里还有路灯，虽然住着的大部分是老年人，但凶手也不会这么傻，趴在地上，这样一来，万一被人发现了，可不利于逃跑，”韩立摇摇头否决这说法。
“猎人是不会趴在地上，用平等的目光看着猎物死去的，要看也是居高临下，以一种主宰的姿态去看，”李译摇摇头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否决林雪的推测。
“猎物？小陈你是说，凶手将死者当成了猎物？”听了这话的韩立，紧了紧眉头，语气有些重的说着。
林雪虽然被两连怼，但一点都不在意，听韩立这么说，是一阵好奇的看着李译。
想知道为何他要这样形容凶手和死者。
欧阳法医听了这话，站了起来，默默的听着。
“嗯！从现场来看，凶手一刀直奔死者咽喉毙命，可以说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死者死，也就排除了激情犯罪、无差别犯罪、过失杀人的可能性，那么剩下的不管凶手动机是什么，从广泛意义上来讲，死者在凶手眼中就是猎物，”李译点头应了一声解释道。
“嗯嗯，”听了这话，韩立想了想后点头表示理解。
欧阳法医对这解释也理解的点头表示着。
“那会不会是，碰巧有人经过，看到死者这样趴着，然后……”林雪也先是表示理解的点头，跟着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只是说到了一半，自己也觉得这想法比较荒谬，也就摇摇头不说了。
“正常情况下，死者颈部大动脉被割断伤口很深，且割破气管，会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并死去，从四周环境来看，除非这个路人在凶手得手离开时，刚好出现，然后直接跑过来，趴在地上看着死者，否则死者不可能会是这模样，但如果这样的话，这路人脑子绝对有问题。”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法医摇摇头开口道。
“没错，正常情况下，路人经过看到死者趴在血泊中，不是被吓的大喊大叫退开，或者是直接离开当做没看见，亦或者会过来查看人是死是活，但也绝对不会趴在地上去看的，除非这个人是一个心理极其严重扭曲，或者是精神方面有问题的人，但这样概率实在太低，暂时可以不做考虑。”
李译点点头赞同一句，并补充的说着，对于最后这个说法，他也是考虑过，不过从目前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可以说是为零。
“那是什么原因，让死者临死前，在求助这个方向时，并且还将视线看的这么低？”韩立对李译和欧阳法医看法很赞同的点头表示，可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抬手摸着后脖子一阵苦恼。
林雪、欧阳法医也是一阵苦思，搞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我大致猜想到这是为什么，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说凶手心理严重扭曲，并且会是连环杀手，队长你看，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和死者眼睛对上了。”


 第四章：刺激

李译见他们这样，把心中猜想说出来的同时，从裤兜里将手机拿了出来，调出拍照功能，蹲了下来，双手扶手机立在地面，对准了死者，而他的眼睛则是盯着手机屏幕。
“拍……不对，凶手用手机录下死者死亡过程，而他因为眼睛盯着手机，所以死者为了救他只能是往手机看，或者是凶手用救她的谎言，骗死者往手机看。”
看到李译这番动作，韩立立即明白过来，脱口惊呼着道。
只是一下子说的太快，直接将拍照这话给冒出来，好在反应够快，及时的更正过来，并想到了两种可能。
“把死者死亡过程录下来，这凶手也太变态了吧！”林雪瞪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说着。
欧阳法医看到李译这番动作，眼睛骤然睁大了一些，连连点着头表示着。
很有，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感觉。
“嗯，队长我能想到的也是这两种可能，”李译先对韩立点头赞同一句，再对林雪回道。
“要不然怎么会说他心理严重扭曲，你可以把这录像当成，凶手狩猎成功的战利品，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回味一番，获得这种扭曲心理的快感。”
“拿回去当战利品看，太变态了，”林雪听了这话，皱着鼻子，既厌恶又嫌弃的说着。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凶手是什么样的一个心理。
“小陈，那你认为，他是之前几起连环割喉案凶手吗？”韩立脸色难看的摇摇头，想了想后开口问道。
尽管这时韩立心中几乎是已经断定这种可能，但还是想问问这个新来的顾问。
刚刚李译的表现，不仅让他刮目相看，更是已经让他看重李译的看法了。
“韩队，我还没看到其他案件资料，没办法回答，”李译摇摇头回道。
听了这话的韩立先是点头表示理解，跟着对林雪道。
“等会收队回去，你先给小陈拿资料。”
“嗯嗯，”林雪立即点头答应下来。
“去问问四周哪家房屋最近出租的，把房东找来，查出死者信息，小陈你和她一起去，”韩立跟着对他们两吩咐道。
李译和林雪应了一声，一同离开前去询问房屋出租信息。
韩立在他们走后，抬头再仔细的打量一遍路灯，见上面并没有监控设备，失望的摇摇头，随即将在周围拍照取证的痕迹组员喊来。
从刚刚站立的位置，以低角度对死者拍照留证。
随后韩立和他一起去四周路口寻找监控设备。
欧阳法医在助手带人过来后，一起和尸体回去，进行进一步尸检。
不过，她也同韩立一样，被李译刚刚的一番表现给惊艳到了，尤其是通过死者眼神，推断出来的东西，更是令她记忆深刻，离开的时候不免多看了他几眼。
“李顾问，你也太厉害了吧，一点都不像刚从学院出来的新手，”和李译一同去问消息的林雪，走在半路上，回想刚刚的一切，是忍不住的一阵佩服道。
“这没什么，术有专攻，我们学的领域不一样，所以看待问题角度也就不同了，”李译脸色平静的说着。
“这倒也是，就像欧阳法医，她也很厉害，之前有好几起案子，就是因为她发现了死者死因不同寻常，才能快速破案，”林雪很是赞同的点着头道，并将欧阳法医给摆出来举例子。
“林雪，你这样说，就不怕韩队他们有意见吗？”李译脸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
林雪听了这话是一阵发愣，满头问号的看着他问道：“李顾问，这话什么意思？？？”
还真是动手能力强呀！
“没什么意思，我们快去问问那边的大妈大爷们，说不定他们知道附近谁家刚刚有房子出租了的，”李译看了她一眼，默默的在心里头嘀咕一句，随即摇摇头，指了指前方一些距离的人群道。
说完后，李译管自己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你……”林雪是不满这样的回答，开口想继续追问，只是这话刚出口，李译就已经往前走去，她只能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人群这边，李译和林雪礼貌的对这群大爷大妈询问着。
“大妈、大爷，你们好，想问问大家知不知道，这周围有哪个房子近期出租出去，租客是一名年轻的单身女性。”
这群原本看热闹的大妈、大爷们，听了这话，是一阵议论。
其中一位年纪看起来六十开外的大妈，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道：“两位警官，你们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我一个姐妹有说过，她的房子几天前租出去了，租客好像就是一个姑娘，该不会就是她吧……”
说到最后，这位大妈脸色有些紧张的往巷子指了指。
“大妈，您能带我们去找您的这位姐妹吗？我们有重要的事找他，”听了这话的林雪，立即开口客气的说着。
对于最后那个问题，自然是自动的给过滤掉。
运气这么好，一下子就有线索了。
李译眼睛也是亮了起来，在心里头默默的嘀咕着。
“这怕是不行，我那姐妹早就搬家了，现在住的地方来回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我等会还要回去烧菜做饭呢，”这位大妈立即摇头拒绝着。
“大妈，您能把她手机号告诉我们吗？”林雪先是一愣，听完后面的话后，舒了口气道。
“这没问题，我先找一下，”大妈立即点头答应下来，随即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翻找着她姐妹的电话。
找出来后，林雪将电话存了过来，没有马上就打去，而是再对众大妈询问一番，还有没有别的房屋是最近出租出去的。
这会，众大妈大爷们是齐刷刷的摇头，都纷纷表示不知道，或者是没有。
见这情况，李译和林雪知道这边是问不出什么了。
两人互望一眼，往边上走开一些，林雪用手机给那位房东打去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林雪先是表明身份，然后和那边说了好几句，最后打声招呼将电话挂掉。
“李顾问，这位房东大妈说，她家的房子是六天前租出去的，租客的名字叫程玲玲，至于是做什么工作的，只知道是在酒行里上班，她的房子是这边五栋三单元302房间，另外我加她社交工具，让她将租客身份证复印件传来看看是不是死者。”
随即林雪将通话的结果对李译说一遍，说话的同时，她用社交软件添加了这位房东。
对此李译点点头表示着，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房东就将租客租房时用的身份证复印件发了过来。虽然复印件是黑白的，并且还有一些不清晰，但是仔细辨认，还是能够认出，这位租客就是死者。
死者的身份证编号，以及住址，是属于外来人员。
“厉害！都被你说对了，”确认是死者证件复印件后，林雪对李译竖了竖大拇指，又是一阵佩服的说着。
对此李译笑了笑表示，随即开口道：“身份已经确认，我们去找韩队。”
“嗯，”林雪点头应一声，和他一同去找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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