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妖逸事》 第一章京都志怪 “哥哥，我们今天回去也给豆豆买个新的玩具吧”少女脸上洋溢着兴奋，“今天豆豆没有跟我们一起来逛一年一度的乡会，我怕它会不高兴的呢” 少年坚毅的脸上透露着些许无奈，可能自己最无可奈何的就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了吧。“好好好，都依你。弟弟，你有什么想要的吗？难得一年来一次乡会，哥哥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边上略带些许稚气的少年把眼光从一旁的货架上抽回来，“不用啦，哥哥。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哥哥明白弟弟是有想要的东西的 “不用担心，虽然哥哥平时提倡节俭，但是机会难得，想要的就说出来吧，我一定会满足的！” “对呀对呀，二哥，你平时不是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剑嘛，虽然铁匠阿叔打造的铁剑可能有点贵，但是那柄木剑一定没问题的”少女指着刚刚少年盯着的货架，眼中的渴望让大哥不觉得怜惜。少年低着头，偷偷的瞄了一眼大哥，咬了咬牙，“真的不用了，大哥，平时你那么努力的养活我们，我也想给大哥出一份力的。” 少年看着弟弟，摸了摸弟弟的头，嘴角扬了扬，“那以后就请你多帮帮我了，这个就当是哥哥的感谢礼啦。” “可是……”不等少年说完少女就把木剑捧在了怀里，“二哥，你看这个木剑，多好看，二哥拿上一定很威风，以后也可以保护我们啦！” 少年抬起头，看了看妹妹，还想说什么，大哥就已经给店家付了钱。少年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了，感激的看了看大哥，便也不再推辞，从妹妹手里接过木剑，紧紧的捧在怀里，好似天上的星星一般怕它消失。 少年看着弟弟妹妹开心的样子，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意念，牵着弟弟妹妹的手消失在了人群中。 对于路人来言，这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插曲，可是对于兄妹三人，这可能是他们一年最宝贵的回忆…… 夜色渐深，乡会更加的热闹，白天耕作的人们大都回来了，来乡会的人也愈来愈多。 “章鱼烧，热气腾腾的章鱼烧哎，快来吃哎” “炒面，好吃不贵的炒面，保证吃的实惠！” “拉面，……” 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充斥着乡会，大部分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但有的人却面带愁容。 “这种乡会时节，人多眼杂，尤其是这逢魔之时，妖物横行，必须时刻警惕，切不可让这些妖物为非作歹。”身穿淡蓝阴阳袍的男子低语，他是来自京都的阴阳师，这次出行是他的历练行程，恰巧碰到这乡会时节，使他更加谨慎。 只见他手捏符型，在眉间晃动几下，脸色却更加布满愁容，“没想到这里的妖物有这么多，还好不是什么厉害的妖物，要不然可真是棘手了。”呢喃间，便见他已信步走到一个扫帚跟前，路人没有看他几眼，“身穿如此华服，想必是哪位大家来人，必不是我等可以招惹之辈。”便已疾步离去，如此，在这乡会上却形成了一幅怪异的景象，一个身穿蓝色阴阳袍的人在那些街角旮旯里穿梭，手还不停的笔画着什么，而路人在碰到他时都疾步走过，过后却又继续放缓脚步，享受这乡间小会。 “妹妹，我们到家啦”少年轻摇了摇在自己背上睡着的妹妹，旁边，弟弟紧搂着自己新得的木剑，眼中充满希冀。听到声音，从木屋院子中传来阵阵犬吠，少女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呀，已经到家了吗？豆豆！豆豆！快过来，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从哥哥背上快速滑下，就急匆匆的跑向木屋，刚打开门，一只小狗从门缝里蹿了出来，围着小女孩，上蹦下跳，两只前爪搭在女孩的腿上，可怜巴巴的盯着女孩。女孩把藏在背后的玩具拿了出来，“豆豆你看，哥哥们给你买的新玩具哦。嘻嘻。”小狗看到玩具更加开心，两后腿撑地，高高的跳起来，就要去玩它的新玩具，大哥看了看，无奈的摇摇头，“走喽，回家喽……”三人在小狗闹腾下进了屋，没一会儿，少女又偷偷的跑出来，逗了逗小狗后，才在大哥的催促下乖乖的躺进了被窝。 夜更加的深了，漆黑的天被皎洁的月光粉饰，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给人安全感的那束光。不知过了多久，虫鸣声淡了，小狗从睡梦中惊醒，它仿佛闻到了什么，紧紧的盯着院子那里的小木栏，那是这个院子唯一的防护，是哥哥从山上劈的木头，一根一根搭建成的。但一朵乌云渐渐的遮住了那月光，黑慢慢的笼罩了全部的夜，小木栏也慢慢的看不见了，小狗没有叫，好像有什么恐惧超越了它的本能，使它不敢，又似不能发出声音来…… 第二章悲惨命运 远处有一团比这夜更黑的什么东西朝着木屋过来，它仿佛没有躯体，不能说是走来，但又不似漂浮，就这样慢慢的过来，周围的黑仿佛被它所吞噬，却又为它所恐惧，空间在抖动。 豆豆没有了呼吸，呆呆的，它在那里，那团黑来到了番茄所处的位置，却又从这个位置离去，仿佛它从未来过一样。 豆豆不敢乱动，但它知道如果它不做点什么，三兄妹会有危险，豆豆终于勉强挪动了自己的尾巴，它试着挪动全身，但它失败了，它不知道屋子里的三兄妹怎么样了，但它知道那个怪物似乎对它并没有兴趣。 黑色来到了屋子门口，豆豆感觉自己似乎能发出声音了，可能是怪物离自己有了点距离，它鼓足全身气力。 “呜——”，满含凄凉的叫声传了出去，声音并不大，它也不知道三兄妹有没有听见，它想再发出声来，但似乎只能发出那一声，黑色的怪物没有理会它，它进入了屋子…… 豆豆并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什么，它只能闻到淡淡血腥味，仅有那一丝，却也只有那么一瞬。再之后，它似乎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了，也好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黑云终于离开了，月光再次洒了下来。小木栏又可以看见了，但黑色的怪物消失了。番茄能看到，在月光的尽头，那条路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来。果然，它没有感觉错，那个身穿蓝色阴阳袍的人正在急匆匆的向这边赶来，豆豆盯着它，它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可以动了。那个人也来了，他注意到了豆豆，他也盯着番茄，手捏卦式，在眉间舞动几下，嘴里吐出晦涩的字，只见他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还是晚了，被这些小妖们缠住，却酿成此等大祸。”那人捏了捏手式，从袖袍里捏出一张符咒来。念出晦涩的咒语，伴随着一道幽光，番茄仿佛看到了一番殿堂，那里似乎阴气沉沉，在幽光中，豆豆看到那座殿堂的门似乎打开，模糊中有两道身影走出来，却又无法看清。这道光好似不是给它看的，那光里蕴含着无尽的阴气。 “还请两位鬼使帮这群可怜人引路。”蓝袍说。 只见那两道身影眨眼间便到了屋里，铁链声，镣铐声响起，几声沉重的脚步响起，那似乎不是任何生物能踏出来的脚步声，但又真实存在。 豆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想进屋子里去看一下。它想知道三兄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屋子的们开了，从屋子里传来的镣铐声和锁链声更加清晰，借着月光，豆豆看到了一双戴着镣铐手臂从屋子里伸了出来，它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手臂，那是一种青色，没有丝毫血色的青。镣铐声愈近，它看清了，那是哥哥。大哥原本古铜的皮肤已经失去了血色，大哥眼里没有任何光彩，豆豆盯着那双眼睛，它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那似乎不是大哥会拥有的眼神。 锁链声没有停，从大哥后面出来的是弟弟，弟弟的眼睛是闭着的。但同样的青色，在弟弟的皮肤覆盖着，豆豆有点恐惧，身为动物的它，居然会因为这而感到恐惧。青色皮肤的动物它见过，但从未见过这样的青色，那是没有血色的青。 紧随其后出来的是那两道身影，豆豆看清了，在月光下它看到两个身影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黑色。这两种颜色是它常看到的，比这青色要常见的多。白色的怀里抱着青色的妹妹。他们一前一后带着三兄妹进入了那方殿堂，蓝袍将符咒一甩，那道符咒即刻消失了。蓝袍看了看番茄，自嘲的摇了摇头，转身便向来时的路走去。 豆豆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不明白，穷尽它的狗生它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只是一条狗。 幽暗的路上——哥哥意识似乎恢复了，他看向前方那道黑色的身影，又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镣铐和锁链，“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别伤害我的弟弟妹妹们，有什么事冲我来。” 黑色的身影转过头来，那是一张沧桑的脸，不知为何，哥哥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种和自己有些相似的东西。 “真是可怜的人儿，现在连人都不是了。”黑色的身影叹气，哥哥扭头看去，他看到了弟弟，那绝对是弟弟的脸没错，但弟弟的皮肤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吓人。 “你们对我弟弟做了什么！快放开他”，说罢，也看到了身后的白色身影，还有他怀中的妹妹，妹妹也变成了青色，哥哥很愤怒，他想救出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他不想让这些镣铐弄疼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他努力的挣扎，想挣脱身上的镣铐，但是他做不到。 “你们已经死了，就在刚刚。”黑影说到。 哥哥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情，悲悯，还有一丝赏识？他不确定。 “你真是一个好哥哥，可惜了，你们……都已经死了。”黑影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你在说什么？我们都死了，怎么可能，快放了我的弟弟妹妹们！有什么事你冲我来！”哥哥很愤怒，他想快点救出自己的弟弟妹妹，他在不断的挣扎，可是不论他怎样挣扎，那镣铐就是不松一毫。 “你们别紧张，到了地府，你们就都明白了”白影说到，从他的声音里居然听不到一丝感情，哥哥有点恐惧，他从未见过有人说话如此冰冷。 自知无法挣脱，便不再挣扎。哥哥回头看看弟弟妹妹，他悔恨，他恨自己无能，说好了要保护他们一辈子，结果现在却让他们受到了这样的经历，他不知道弟弟妹妹们怎么了，他现在只想做的就是救出弟弟妹妹们。 这条路终于走到了尽头，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大殿上，哥哥明白，拥有这等华丽气派的大殿，其主人的势力绝不是他们能对抗的，他双膝跪下:“恳请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的弟弟妹妹们，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您。” 从大殿侧走来一个人，他身穿文官判服，大好年华，却白了青丝。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块布。也不知是否能看清，他走到哥哥面前，“尔等也是一群可怜人，被“山魈”这等妖物所害，变成了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型，如今，尔等游离于世间万物之外，成为了“僵尸”一族，尔等不可再于人世出现，故现将尔等押至三途川，尔等就在那里生活吧。” 哥哥不懂什么是“僵尸”一族，但他听过乡里人说过妖怪这等存在，听这人说，他们是被妖怪所害，变成这副模样，他不愿相信，他想反驳，可是，他又不知反驳什么，事实就在他的眼前，他不想相信这些，可当他看到身后的弟弟和白衣怀中的妹妹时，他想哭出来。“终究…终究还是没有保护好你们。”他好恨，他恨那个把他们变成这个样子的所谓的妖怪，但是看到弟弟妹妹们，他又感到无计可施。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该何去何从。 “你们跟我来吧。”黑影说到，他举起自己的镰刀，解开了哥哥他们身上的镣铐和锁链。 一路红花，哥哥不知道这是什么花，但他明白，这种花，他从来没见过，这花的美丽，似乎不是人间拥有的。 “这里就是三途川，你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吧。”看着已经醒来的弟弟，哥哥无奈的点了点头。将来，将来会如何呢？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现在，弟弟妹妹们，都在他的身边。 “这里就是了，你们看这里的花原，我想你们会喜欢这里的。”黑影看着花海说道。 大哥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地方，他也想不出哪里能有如此美景。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弟弟妹妹们还能重新变回人类吗？”大哥看向黑影。 他的眼中好似在渴求些什么，黑影从这眼神中感受到自己似曾相识的东西。“我叫鬼使黑，只是一名地府的使者。对于你们现在这样我也无能为力，不过我觉的你说的话不太对。”或者，鬼使黑瞥了一眼大哥，“人类…其实也没那么好，说不定你们现在这样更好呢，你先别急着反驳我，不妨…听我讲个故事吧。” 大哥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与他…很相似。 “好吧，您说。”他知道，自己现在也是无计可施的，不妨听听这位鬼使如何说。 .......? 第三章少年 “大哥大哥，晚饭我已经做好啦。你快来吃吧，再过几日就到元首啦，到时候就能多吃点餐饭啦，这两天我把抄的字给李员外送去，就能赚点银钱，我到时在去王屠户家买两斤肉食，今年就能吃上肉了嘞。”少年笑眯眯的看着正在柴堆旁劈柴的兄长。 “嗯。”看了眼少年，汉子放下手中的柴刀。拍了拍身上的尘屑，起身走向厨房。 少年跟在他的身后，“大哥，元首过去我就要进京赶考了，我不在家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嗯”汉子默默的回了一句。 少年跟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哥，你和隔壁杨家小姐的婚事何时定呀？虽然咱家穷，但也绝不能让人看不起。娘当初留下的镯子，你给杨家小姐捎过去吧，我这次进京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大哥你的婚事要紧…” 汉子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少年，“把…镯子给…你换…做盘…缠吧，俺…不打…紧。” “没事的，大哥，我跟着李员外家的少爷去，一路上能省不少盘缠呢。大哥的婚事更重要，我也想早点见到嫂嫂，大哥就莫要推辞了。”看着弟弟如此坚持，汉子叹了口气，“那…回来…再说。”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打更人提着一提锣鼓，从街上走过。 “大哥，你睡了吗？”轻轻的声音传来。 汉子皱了皱眉，翻过身“没。” “大哥，此次一去，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少年的声音轻轻飘了过来，“大哥，你还记得当初爹走的时候，爹临走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咱们家能出一个读书人，当初为了让我都上书，大哥你每天上山去打柴，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要不是老乔叔刚好发现了你，我现在都可能见不到你了。”少年眨巴着眼睛，闪亮闪亮的， “所以呀，我那时就想，如果我是哥哥的话，读书的机会就能给大哥啦。” 汉子盯着少年，半晌，翻转了一下身子，“俺…不是…读书的…料，俺…是…你哥，你是…俺弟，俺…得让你…读书。” 少年知道，大哥说话不流利是因为当初砍柴的时候摔下来，把大哥的头撞了。导致现在，大哥说话一直都是只说几个字。说得多了，就得缓上好半天，而且说的不流利。 元首到了。 少年把最后一卷字给李员外送去了，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酬金。 “王叔，侄儿给您拜早年啦，这是二两银子，给我割二斤肉吧。”看着店铺里忙碌的汉子，少年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他终于能买到肉了，一年就只有这元首才能吃上一顿肉，他已经能想到与大哥在元夜吃着美食，烧点小酒的样子了。 “咦，这不是谢家小子吗？过节好呀，近来你们兄弟二人过的如何？好几日没见你家大哥了，这几日在忙啥呢。”王屠户拿起边上的一块抹布，擦着自己的刀，朝着挂肉的吊台走去。 “家兄今日在准备过年家里用的炭火，所以近几日没怎么出来，王叔近几日过的可安适。”少年看着王屠户迈着肥硕的身躯在挂着的肉上拿刀比划着，“呵呵，马上过节了，叔多给你们割点，两大小伙子了，正长身子呢，多吃点，来…” 从肉店出来，少年看着手里提着的二斤多的肉，心里美滋滋的，走到村头的农户家门口“张伯，在家吗？我想买点菜…” 走在街上，看着自己左手提着的肉，右边挂着的菜篮子，心里很是开心。走进自家小院，看到大哥正在烧炭，当即向大哥疾步走去，但手中的篮子晃晃悠悠的，好不安生。 “大哥，我割到肉啦，你看，我还买了些菜，还有白面，今晚能吃到白面馒头了，我再去李叔店里买点酒，今晚咱们可以喝烧酒啦！你快点把手里的活计弄完，我去李叔那里一趟。”说罢便急匆匆地出去，汉子见到，走过来把东西都提到厨房。 元首，是每一年的开头，这一天，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与家人团圆，共品美食，饮美酒。到处都是热闹无比，连皇家今夜也是小楼亭台，曲水流觞，金碧辉煌，好不快活。 小屋里，一点烛火点亮了整个房间，两只酒杯碰到一起，兄弟二人把酒言欢，四叠小菜和一叠卤肉摆在桌上，兄弟二人今晚也是小小的奢华了一把。 “大哥，我这次进京一定不会辜负你和爹娘的期望，你放心，我一定会给咱们谢家，光宗耀祖的！”说罢。举杯，碰酌，漫漫长夜不眠中度过。 …… “王叔，我进京赶考，希望您能帮忙多加照顾我家大哥，小子在此多谢王叔了。”少年朝着王叔深深拜了一拜手，然后看向自己的大哥，正要说什么，身后的车队传来吆喝：“谢家小哥，准备出发了。” “来了。”少年朝着车队回了一声，看向面前这个木讷的汉子：“大哥，那我就出发了，你一定要多保重。” “嗯，你…也是…”汉子缓缓地回了一句。 少年转身，上了马车，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学艺十载，只在今朝。 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车队缓缓移动，终于，再也看不见车马的身影。汉子看着余下的夕阳，缓缓转身，影子在夕阳下子拉得很长很长，也不知道是小院的还是他的…? 第四章赶考 盈盈青草没马蹄，离乡学子归不归。 一支车队从管道上驶过，一位少年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车家，还有几日能到十里庄呀？” 坐在车前嘴里噙着一根不知何处捡来的尾草的车夫听到有人喊话，漫不经心的回头瞥了一眼，看到一名唇红齿白，好不靓丽的少年正在四处张望，撇撇嘴，把嘴里叼着的尾草啐掉。 “还有两日就到了，客观您可坐好，别颠着您娇贵的身子。” 少年笑了笑，“大叔您别折煞我了，我就是一个小小的书童，少爷在里面坐着呢。“说罢，便折回马车里。 “少爷，还有两日就到，届时咱们能好好的休整一番了。”少年说道，在马车里还坐着另一位衣着华贵，锦绣云裳的翩翩少年。此时这位少年正握着一卷书册，剑眉微蹙，“嗯，知道了。”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头始终也没抬起一下，此人正是李员外家的公子，另一位问路书童正是谢家小弟。二人已经离家行驶有一旬，马上就到下一个镇子，再过不久，就能到京城了。 谢家小弟不敢打扰李公子看书，回完话便也自己打开一卷书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马车上载着两位学子，时常颠簸几下，但也不能影响两位学子专心读书的氛围。 眨眼间，两天便过去了。十里庄，一个与周边地区相比算是很大的一个镇子，由于自其他城镇来的商贾学士大多数都要在这里补给，休憩，然后在去往京城。几百年来，这里也发展成了为数不多的一个学子驿站。大多数要去京城赶考的学子都会在这里休憩几日。不少文人骚客也在此处吟游说唱，好不安逸。 谢家小弟与李公子刚刚进城，正在一处茶馆闲散的聊着一路上的见闻。 “两位公子也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吧。”茶楼的掌柜一只胳膊上搭着收拾用的布巾，半弓着腰问道。 李公子看了看谢小弟，又看了看掌柜，和煦的笑了笑，拱了拱手：“正是，不知掌柜的是…？” 掌柜一听，当即打了个哈哈，：“呵呵，其实不瞒二位客官，小店常年来也是接待像二位公子一般年轻有为的读书人居多，方才二位公子进入小店后，小女也是远远看到了二位公子，惊觉二位公子才气惊艳，便托小老儿给二位客官献上这学成御守，祝愿二位公子水到渠成，金榜题名。” 看着掌柜笑呵呵的递上手中的两个香囊似的小装饰品，李公子看了看谢小弟，见谢小弟也看着他，便又看向眼前笑呵呵的掌柜，便也不好拒绝，收下御守，递给谢小弟一个，二人齐齐朝掌柜的拱了拱手，到了声谢。 掌柜看到他们收下御守，也回了一礼，“那二位客官继续品茶，小老儿就不叨扰了。” 说罢，便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每年都有不少这样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通过这样的方式挑选情郎，就算别人看不上自己，也好歹能结个善缘。如果运气碰上了，给当今状元留上了信物，也足以欣喜一番了。 李公子看着谢小弟，无奈的笑了一笑，自从他们进到城里，已经收到好几件不同的信物了。 饮酣，二人起了身，结付了酒钱便离去了。 …… “大牛，你且帮我把这秤砣给杨家爷子送去。”肥硕的身躯从后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秤砣，正是肉店的王屠户。 “嗯。”在一旁站着的憨厚汉子提起王屠户手中的秤砣便迈步走去，等到了杨家门前，他又立住了，抬起手，想敲门，但又来回看看自己的身上，这边掸掸，那边捋捋。良久，觉得自己身上挺干净了，伸手敲了敲门，然后紧张的站在门口。 “来啦，谁呀。”院子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听到这声音，汉子站的更直了，赶紧来回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再次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怕有什么灰尘，还没来得及扭过身，门“吱呀”的一声从里面推开了一道缝。 “呀，是大牛哥呀，我爹他现在不在家，你找我爹有什么事吗？”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少女的脑袋，见到是熟人，便从里面把门推开了半边。 “王叔…秤…俺还…”汉子支支吾吾的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看着眼前的少女，憨厚的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 “奥，原来是给爹爹还秤的呀。爹爹现在不在家，谢大哥你先放在你家里吧，等到爹爹傍晚回来，我让他去取。”少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看着眼前不及他肩膀的少女，汉子彷佛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无妨…俺…下午…再来。”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本就说话不利索的他，此刻彷佛更是用尽全身气力一般。 看着眼前这个说话结结巴巴的汉子，少女掩口而笑，莞尔，撑开另半边门，对着汉子做了个虚请的手势：“大牛哥一路过来也辛苦了，进来喝杯茶水吧。” 汉子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少女，更加紧张了：“不不…不用…了，俺…就不…打扰…了。对…你的…名…声不…好。俺就…先走了。”说罢，逃也似的赶快向着村头跑去。 一直跑到王屠户家门口，大大的喘了一口气，才缓过来，彷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 “前面就是京城了，公子，你看，那里好高的城墙啊，这城墙好宽啊，我都看不到尽头。公子，公子…”白净小生向着边上的锦衣少年询问着。 锦衣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城池，内心也是震撼不已，“嗯，这里就是京城了，我们到了。” 少年紧了紧自己的书箱，就要在这里参加三年一度的会试，这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是他爹爹临终的期盼，也是哥哥辛辛苦苦十多年把他拉扯这么大的唯一心愿。他就要完成大家的梦想了。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就在这朝夕之间。少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迈向了京城…? 第五章会试一 “哇，这里就是京城吗？”随队的小厮惊叹道，这可能是他活至今见到的最壮观的场景，他们正身处外城，道路两旁的小摊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的，来来往往的行人这边瞅瞅，那边瞧瞧。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光是外城便以是如此繁华，内城该是如何繁华。公子，咱们是否先找处歇息的跟脚？”背着书箱的小生朝着锦衣公子侧过头。 “嗯，也是，大家鞍马劳顿，也是要去找处酒家歇息歇息，大家也可以去京城随处转转，长长见识，但切记不要惹祸，咱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万事要多加小心”锦衣公子摇摇手中的折扇，转过身来，看向众人。 … “今年参加科举的考生也是不少啊。也不知今年何人能夺得榜首呀。”一汉子啃着手中的鸡腿，对着边上的同伴说到。 “每次会试都有不少黑马杀出，谁也说不清。不过我听说呀，今年逐鹿书院的儒生赵文公子也会参加今年的会试呢，这次榜首是真不好说呀。”边上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听说了吗，那位落选了十次的举人，尚老头，今年还会参加考试呢，你说新不新奇，读了一辈子的书，还没考上，要是我呀，找根柱子一头撞死得了…” 还没说完，汉子连忙把他的嘴捂住，还不断的朝旁边某处挤眉弄眼的，同伴朝那边看去，呵，一个鬓角斑白，一副落魄相的老头子正坐在一个小桌旁喝烧酒，正是那十年不中的举人尚老头其人，彷佛听到了汉子这边的话，回应似的打了个酒嗝，又继续低下头喝他的闷酒，彷佛外界发生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似的。 边上的同伴看到了，当即止住了声，但看到尚老头好像没听见似的，又不断地朝边上的汉子递示眼神。汉子看到彷佛明白了什么，和同伴匆匆的出了门。 “都给你说了，别随便议论这些读书人，你看，差点闯祸了吧，幸好他没听到。”汉子心有余悸地说道。 同伴一听，当即嘲笑道：“你怕什么，看刚才那老头的反应，八成是听到了的，但是你看他还不是大屁没放一个。不过是一个一辈子没上过榜的废物，怕他作甚。我要是他，早就没脸活下去了。不如早早投胎，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哈哈哈…” 正要进酒店的一些路人听到了这人说的话，皱了皱眉，踏进酒店，看到了坐在角落一个人喝闷酒的老头，也不禁露出讥讽的眼神。 尚老头依旧坐在自己的小桌旁，把杯中的最后一滴酒也吮吸干净，提起酒壶，往自己杯中倒了好几下，终于是倒不出酒了，便也做罢，从上衣怀中摸出两文钱，往桌上一放，起身，拍了拍屁股便转身，佝偻着腰，出了酒店。 “公子，您等这边请。”迎客的小厮把手中的毛巾一折，搭到自己肩膀上，弓着腰，对着店么门口的一队人马说到，正巧碰到尚老头从里面出来，尚老头看到前面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带着几位仆从，边上还有一个背着书箱的白净小生，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从侧道挪着身子挪出去了。 白净小生看了一眼从酒店里出来的老头，也不甚在意 ，扭头对那位公子说道：“公子您先上房间歇息片刻，我在下面给您讨点吃食，等会就上去。” “嗯，那我就先上去了。七安你还未曾在京城游历过吧，稍后咱们出去转转，也领略领略京城的繁华，长长见识。”李公子摇摇折扇，慢条斯理地道。 店家小二和跟随的仆从也到马厩去存放马匹。小生也点头答应，“哎，听公子的。” …… 眨眼间，半月也过去了。春闱场前，小生看着前方连排的号舍，眼神坚定，对着边上的李公子拱了拱手，“公子，小子在此先祝您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了。” 李公子也回了一礼，“呵呵，七安你也是，十年寒窗，今朝一载。等十日后出了这贡院，咱们再把酒言欢。” 小生行完礼便听见考官开始验证考生的身份，抬头在前方竟看到曾在酒店前有一面之缘的那位老头，顿感惊奇。他没想到这等年岁的老人家居然也和他们一样参加这次的会试。 “王秀鸣，巴中书院，天字第一号。”站在殿前的官员拿着手中的册子念到。 “这就是今年的天字第一号所属嘛，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不知何处传来这么一声，有人则唏嘘不已，“呵，天字第一号，要是没有这么大的才气，被这天字第一号的名头给镇死，可就不好看喽。” 被点到名的是一位少年人，听到是点到自己，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是天字第一号，不过想想，自己苦读十载有余，心中也是意气风发，便当即走上前去，转身对众人抱了抱拳，“不才，王秀鸣，蜀州王家子弟，这厢有礼了。”说罢，便随着领路的侍从进了院子里，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点名的官员瞥了一眼王秀鸣，很快又点到下一个名字。 …… “赵文，涿鹿书院，宇字七十九号。“ 很快，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衣袂翩翩的俊秀年轻人，朝着点名的官员拱了拱手，再转身向众人抱了抱拳，“小生涿鹿书院赵文，见过各位，祝愿各位能如愿以偿，榜上有名。小生就先进去了。”说罢便随着侍从进到考场。看着赵文进去，考官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念到， “李云，灵宝书院，宇字八十号。” 白净小生当即看向边上的李公子，正巧这位李公子也转过头了，看了看他，对着他点点头，走出人群。对着大家行了一礼便随着侍从进入那考场里。 点名的官员继续点名，终于到白净小生，他赶忙走出人群，也随着侍从进入考场。” …… 考官终于点完名字，这一天也日暮黄昏，初入三月，京城的夜晚还是很冷的，随着打更人一声锣鼓，诺大的京城也沉寂了下去。? 第六章会试二 紫殿焚香暖吹清，广庭清晓席群英。 无哗战士衔枚勇，下笔春蚕食叶声。 …… “放榜啦，放榜啦”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人看都官差拿着黄榜走出贡院。 官差在贴榜时，熙熙攘攘的人群更加嘈杂了。 “看看有我吗？前面的哪位兄台，在下田伯光，麻烦给在下看看。”一个着装较为朴素的书生不断朝前张望，想看清榜上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什么？你就是江湖传闻的那位莫待无花空折枝，香花采尽断袖袍的折花袖手，江湖闻名的那位！！！采花贼——田伯光！”听到这一声，周围的人不禁回过头来看向那位书生，齐齐往后缩了缩身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怪异。 那位书生看到大家如此看他，，当时羞红了脸，羞涩的解释道：“不是，小生当然不是江湖传言的那位田伯光田大侠，不过小生也是对田大侠仰慕已久，可惜没有福分…” 众人看向那书生的眼神更加诡异，车水马龙的考场竟因此人一席话语，专门为他空出一席空间。 看到众人都与自己保持距离，书生脸上一阵青红交接，可身后却突然冒出一只手… “公子，您可看见咱们的名字了吗？”谢家小弟眺望着前方的黄榜，担心道。 边上的李公子此刻也全无开始时的淡然之气，手中的折扇也收了起来，想来也是，京城三月天，却还是举着一手折扇，不可谓附庸风雅否？也是驻足远瞰。 “中啦，中啦！！我中啦！！！”人群中看到一名男子激动的大呼，一看，可不正是那天子第一号的王秀鸣其人。此刻正激动的大呼，紧紧的抓着身边伙伴的肩膀，“文丰兄，中啦！我上榜啦！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看着同伴手舞足蹈的模样，同伴嘴角抽动了一下，“呵呵，恭喜王兄，贺喜王兄了。”说话的年轻人朝着王秀鸣拱了拱手，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但稍瞬即逝。 “哈哈，果然，这天字第一号就是我此次的最大的好兆头，何人说我压不住这名号。”王秀鸣得意的看向四周的其他人，“我这不就考上了！果然是吉人自得天助也！”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我看到公子的名字了。”谢小弟转身对李公子贺喜道。 李公子此刻也重新恢复了开始时的淡然，“呵呵，同喜同喜呀。七安你也榜上有名，咱们李家镇这次一次出了两个进士。也是光荣之至呀。” 边上其他的人见到，心里都是五味杂陈，羡慕，嫉妒，沮丧…各种情感皆在心头。 “恭喜赵公子，赵公子不愧是涿鹿书院近几十年来最杰出的学生。此次还排在榜首，这一定是上天预示呀。”翩翩公子旁一群人附和着。 “是啊，是啊。此次殿试，咱们赵文公子肯定妥妥的状元郎啊。”赵文边上的一名尖嘴猴腮的书生连忙附和道。 赵文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也不嫌冷，呵呵笑道。“诸位兄台若是不嫌弃，今日小弟做东，咱们怡园把酒言欢，不醉不归。也算谢过各位兄台提携。” “赵公子做东，那小子必然要陪同的。”边上不断有人附和。当即，便随那赵公子离去。 “哎，谭兄，你可上榜了吗？”一名年轻人看向另一位书生，“哎，鄙人不才，此次未曾上榜。让兄台见笑了。”那名年轻人讪讪一笑，也不知是羞愧还是欣慰。 “呵呵，不过不碍事，三年后咱们再来！皇天不负有心人，下次相信谭兄定能榜上有名。”年轻人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到：“不过，谭兄，你看，那尚举人这次不也没中吗。算上这次，人家可是十一连落了呢。哈哈哈…” 看着年轻人幸灾乐祸的模样，那年轻书生也环顾了一下四周，也低声讥笑了几句，看到尚老头不如自己，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与行。勿于人后非人口舌，兄台慎言，慎言。” 只见人群中某个角落一道佝偻的身影慢慢的从人群中挪出去，边上偶尔有人注意到这道身影，不仅露出了讥讽的笑容。而那身影的主人彷佛没有看到别人的眼色一般，继续慢慢的走自己的路。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街头，谢小弟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和李公子离去，他要赶紧回去将考中进士的消息传回去告诉自己的大哥，然后好好准备一月之后的殿试。 …… 王小二曾经时常被村头的痞子张三欺凌，还手却被张痞子叫着一伙整天无所事事的汉子给揍得半个月下不了床，此后见到张痞子便绕着走，可谁曾想，王家姐姐平时都不曾出过门，张痞子不知从哪打听到王家姐姐生得一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的模样，这张痞子便心生歹心，一日趁着王家姐姐和王家婆婆两个人在家时，带着一伙人进了王家的屋子，将王家婆婆给一刀解决，王家姐姐也被张痞子强迫，誓死不从，便被那张痞子带着一伙人给玷污，而后也被一并送走，与王家婆婆倒在血泊之中。 王大公和王小二回来后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王大公当即举起手中的出头便向那张痞子挥去，却被张痞子带着的大汉按住，挥手给了王大公好几个掌掴，打的王大伯逆血倒流，头晕目眩，当即气火攻心，吐出一口心血，横死当场。王小二当时就被吓怕，从小到大何曾见过这死人的场面，更何况自己的爹娘就倒在自己的眼前，姐姐也被扒光了衣服，腹部还插着一柄匕首。 王小二想和张痞子等人拼命，可自己就是不敢迈出这一步，张痞子带着人走到他跟前，那汉子一脚就对着王小二的腹部踹去，王小二吃痛，倒在了地上，捂着腹部打滚。 张痞子蹲下，拍了拍王小二的脸，啐了一口唾沫：“废物东西。”然后便带着一群人离去了。 王小二看着屋子里爹娘和阿姐的尸体，他心好痛，他恨自己为何不敢迈出那一步。 不多时，一队官兵出现在了小屋门口，领头的官爷看了一眼满屋的尸体，和蹲在墙角痛苦的王小二，说到：“王小二是吗，有人说看到你强b自己的亲姐姐，事情暴露你便杀了自己的姐姐和爹娘，你个畜牲玩意，王大伯多好的人，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畜牲，来人。拷走！” 王小二看到官兵出现，慌忙爬起来想要报官，可听到领头的官差说的话，嘶吼着嗓子喊道：“不是！不是我！是张三，是张三这个王八蛋！是张三…“ 话还未说完，一个兵卒便提起自己的佩刀，砸向王小二的嘴，啪的一声，王小二的牙全被砸碎了，满嘴都是血，当即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在那里呜呜乱叫。 “好啊，王小二，杀了自己全家，还当众拒捕，袭击朝廷命官，打碎你的牙都是轻的。按律我们可要直接斩了你，不过村口张公子替你求情，此次便不杀你，来人，押回去，听候发落。”领头的官差面露狠色，凶恶至极。 根据官府卷宗，王小二玷污自己亲姐，事情败露后把自己爹娘和姐姐都杀掉，张家公子念在发小之情，为其求情，将其发配之西北。卷完“? 第七章会试三 “各位看官，就在这时啊，只见那柳大郎，举起手中的三尺长红缨朝那贼人眉心一掷！…”那评书说的眉飞色舞，正到这时，拿那醒木往桌上一拍，右手作势，说的口若悬河，激情四射。 “哎，听说了吗，那隔壁村的张公子呦，真是个可怜人，眼看着那青梅竹马的王家姐姐就要说成亲事了，可没想，那从小玩到大的王家小二却是那么个畜牲东西，逼迫自家姐姐就范，那王家姐姐一听，那哪肯啊，当即就要反抗，可恨那王小二个畜牲，眼见事情要暴露，拿起锄头就把自己爹娘都给送走，更是把那王家姐姐给活活糟蹋，怕被发现，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家姐姐也给…”说话的汉子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满脸的可惜，“可怜那王家娇怜可人的姐姐呀，王家老夫妻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养了个这么个玩意儿。” 看着大汉不住的摇头，边上的听客，也都唏嘘不止，“可不是吗，那王家可怜，可那张公子也是个可怜人啊，听说发生了这么个事，张家公子哭的眼睛都花了，更是立誓这辈子再不立正房，真是可怜了这么一个痴情种子啊。” “哎，我倒是听说，那王小二被发配居然没被砍头，还是张公子为他四处走关系，散尽家财，才保住王小二那一条狗命。”边上一个人偷偷的问道，还四处探探脑袋，疑神疑鬼的。 “这还是说张公子人心善啊，说自己没亲眼看到是那王小二亲自杀的人，说什么都不信，那王小二也是嘴硬，铁证如山，还声称自己冤枉。张公子念在往日旧情，也不愿相信，这才走了不少关系，把这王小二给保了下来。”那大汉小声说道，似乎怕被别人听到，“这可是我秘密打听到的消息，别人可都不知道咧，你们可别给我乱传，天知地知，你们知道就好了，这事儿，不宜到处宣扬。” 看着大汉吹嘘得意的样子，不少人当即离开了茶馆，似乎自己拿到了第一手消息，要去人前显圣一番。 评书先生看着不少观众都起身离开，心有岔气，可看到那汉子确实平日里在隔壁行当作威作福的大痞子，当即也不敢说甚么，只能抿了口茶，一拍他那醒木继续说他那绿林好汉传。 …… 李家镇驿站，王小二暂时被押送到这里劳作，不知为何原本押送他的解差突然被换掉，他也暂时被押送到这里。 王小二现在也不想知道他为何被押送到这里，他只想报仇，他想杀掉那张痞子，可是他又好恨，他好恨自己没有和那张痞子拼命，他恨自己的懦弱，可是他无可奈何… 今天驿站来了一批新的信件，听说是礼部那边传下来的，王小二看到一个汉子过来取了两封信，看着汉子一副老实农家人的样子，不像是能到驿站取得了信的身份。想不通，便不再去想，他在想如何逃回去，只要逃出去，他还有机会报仇。可这里的看守却很是严密，他只能等待机会，可他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送走。 …… 李家，李家镇的唯一一户地主，家主李员外对待佃户在附近村镇是出了名的好，所以镇里，李员外的威望格外的高。说到这李员外，就不得不说一说李家的大公子，这李家公子可不了得，三岁，在别人家的孩子还在炕上打滚的时候，便以能识字说话，六岁竟能阅闻古贤经典，十岁便作了一首诗，文采斐然，惊得十里八乡的人都直呼李员外行善积德，曾救了在凡间游历的文曲星一命，这李家公子便是那天上文曲星派下来报答李员外的。 一名汉子站在李家门口，让小厮给李员外带话说是京城来信，惊得小厮当即就去通报。 李家大堂，李员外手里捧着一封信，李家主母坐在侧位，焦急的看着自家老爷，那汉子正伫在堂中，手里还攥着另一封信。 李员外怔怔的捧着信，半晌一动不动，看的汉子心急如焚，“李…员外…，信里…说…的啥？”听到汉子的声音，李员外也回过神来，“哈哈哈哈……好！好！好啊！大牛你真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啊！“ 看着李员外哈哈大笑的样子，李家主母探头想看看信里写的什么，但又碍于外人在这里，也不敢多做些什么。汉子一脸懵逼的看着李员外，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问道：“这…上…“ “哈哈，大牛，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其实呀，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和你家小弟，今年都考中进士了，一镇双进士!这可是我们李家镇的大喜事啊！我们得好好庆贺一番。大牛，你去通知街坊邻居，今日为庆祝咱们李家镇一镇双进士，我李家大摆筵席，宴请大家，好好庆祝庆祝。” 看着李员外狂喜的样子，大牛也打心里替他开心，回过神来，想起李员外刚刚好像说他家小弟也考中进士了，当即也不顾什么规矩，双手抓着李员外的肩膀，激动的说到：“啥…？您刚刚…说…俺家…俺家…小…弟也…也…也考上啦？” 看着汉子激动的样子，李员外也不生气，拍了拍大牛的肩膀，“是嘞，咱李家镇出了两进士，两进士呀！一个我们李家的孩子，另一个，就是你们谢家的小弟！” 汉子再次听到，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也激动的跳起脚来，激动到心头，竟落下泪来，七尺大汉竟当着李家大堂众人的面哭了起来，双膝着地，朝着大堂的天外跪下，“爹…爹…，您…您听…听到了…吗，咱家…咱家…小弟…也…也…考上啦…咱家也…有…读书人…了，小弟…他…他…没有…没有…让您失望…啊…” 看着面前这壮实的汉子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堂前哭了起来，李员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摇头叹息，过去扶起汉子，为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牛，这些年，苦了你们兄弟两了…” “不…不苦，只要…小弟…好好的…俺…俺就…行，小弟…小弟…是好样的…俺…俺不能…给他…丢人…俺…不能哭…李…李员…外，您能…先…先转…过去吗…俺，俺不想…让人…看见，俺怕…给…俺弟…丢人，当哥的…俺…不能哭。”看着汉子热泪潸潸的，李员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哎。”叹了口气，李员外叫上李夫人先行出了大堂，留下汉子一个人在大堂。还吩咐下人们先不要进去。? 第八章回乡 “哎，听说了吗？今年的状元郎，果不其然，正是那涿鹿书院的赵文，赵公子！”酒馆里一书生眉飞色舞的说道，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他就是那赵文，赵榜首呢。 “听说了，皇榜还在城门口贴着呢。这新科状元一事，咱这四九城怕是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边上喝酒的汉子接过话茬，拾起一颗茴香豆，往嘴里送着，“嘿，您可能不知道，咱这还有小道消息呢。”汉子贼眉鼠眼的看看四周，彷佛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怕被人听了去。 “哦？不知这位好汉对咱们状元郎，可还有何秘事所闻？”看着周围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过来，大汉得意的一笑，慢慢悠悠的从桌上又拾起一粒茴香豆，摇头晃脑的，看的周围的人急得抓耳挠腮。 那刚开始说话的书生见的大汉还在卖弄关子，也是福至心灵，“小二，给这位好汉上一叠熟牛肉，这桌算我的。” 大汉看到这，不禁勾了勾嘴角，探过头来，环顾了四周，低声对着众人说到：“这事儿，可千万不能对外传，我这还是听我二姑家大女儿她小舅子夫人的娘家隔壁那二婶子说的，哎，你们可别小看我这二姑家大女儿她小舅子夫人的娘家隔壁那二婶子，这位本事可大着嘞，当朝吏部侍中，您可知道，这位可是和这位二婶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说到这，大汉又抬起头，谨慎地看了眼周围，确定无其他人，才不急不缓的说：“我听说呀，这位赵文赵公子，是有一位吏部尚书的舅舅呢。” 那书生听到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是看了眼四周，对着汉子拱了拱手，“多谢兄台告知，此事实在是惊天秘辛，今日兄台这顿，请务必算小子的，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你知我知就好，莫要再道与他人。” 那汉子也是明白人，笑了笑：“我也是看兄台是明白人，才将此事道与兄台尔。吾虽是一届粗人，但还是有分寸的。” 旋即两人举杯对饮，杯落，具是露出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 “不过这届榜眼那位李公子倒是才气惊天，只可惜，哎，生不逢时呀。”大汉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叹着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多谢兄台今日招待，后会有期。”说罢，便撂下酒杯，出了酒馆，留下那书生一个人坐在那里沉思。 ...... “恭喜公子，贺喜公子，此次考中榜眼，还得皇恩亲赐。”谢家小弟恭贺道，他真心为李公子此次的成就感到自豪，只是稍有可惜，公子如此才华，却只取得榜眼的位置。让他深知人外有人的道理。 “呵呵，七安，你也是，虽未博得三甲，但也是功成名就。同喜同喜。”李家公子依旧风度翩翩的道，只是任谁都能看出他眼中的惋惜之情地。 “比不得公子，公子从小的努力，吾辈也是有所耳闻的，天资卓越，更是吃得苦中苦，不得此功名，老天都说不过去。”谢家小弟捧捧手。 这是外面进来一个下人，“公子，马车备好了，即刻起便能出发了。” “呵呵，甚好。” 李公子转头笑道：“那既然如此，七安，咱们就启程吧，此番回乡，要多待些时日了，只怕下次出来，怕是不知几载后才能回去了。” “好的，公子，您这边请。”谢家小弟躬身作邀，“七安，你我之间，不必再如此客气，你以后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我们就是同僚了。身份上没有什么差距的。”李公子扶住谢小弟，拍了拍他肩头的落尘，“走吧。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回去了。” ...... 李家镇，官道前。 “老爷，虽说少爷前几日来信说，这几日就到家了，可您这天天在这路上等也不是个法子，身体重要呀，您不妨先回去，我和大牛在这里等着就行了，您和夫人回去歇着。少爷一道，我就差人回去知会您。”李家老管家看着前方官道空空如也，面带愁容的看着李员外。 “呵呵，无妨。刘叔你也是一把年纪了，你都不嫌累，我又怎会有半分不适。倒是你，更应该回去休息 。何况，我那儿子给我李家挣了这么大的荣耀，我这做父亲的，在这接他一程更是应当的，不然，我怕咱李家老祖宗今天晚上就骂我这不成器的子孙，这可是我们李家这几十年来，最大的荣耀了。第二名啊，第二名啊。天下数万万才子中，我李家后人脱颖而出，此番成就，却连回家都没人接待一番，这让旁人如何看我李家镇...”李夫人听到这话在边上也是欣喜不已，不断地往路的那边眺望。 “回来了，回来了！......”从官道上跑来一个小伙计，边跑边喊，“少爷回来了，我们看到车队了，有不少人随行着，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听到伙计传来的消息，李员外和李夫人都是喜出望外，“回来了。我儿回来了。回来了好呀，回来了好呀。”李夫人碎碎念道，李员外此刻也顾不得自己在这等的推脚都麻了，就往前走。 边上的老管家扶着李员外，还未走几步，一个刚刚听到消息就在整理衣襟的汉子，此刻依然奔出人群，疾步跑向还未见车队踪影的前方。 ......“爹，娘。孩儿不孝，此刻才回来，让爹娘相思。”李夫人紧紧的搂着李公子，李员外站在边上，摸着自己的胡须，笑意盈盈，“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呀。呵呵...” ...... “大哥，我回来了，我不在的这几月，你，过得可好。”白净小生看着眼前的汉子，憨厚朴实的笑从他出来就一直没停过，看着许久未见的兄长，眼泪不住的打转。 “好...好...哥好好...的，俺...俺弟...真...厉害，是俺...们家...的...骄傲...，哥...高兴...高兴...”汉子看着眼前的弟弟，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他记得，从小到大，每次摸弟弟的头，弟弟就不会哭了，可是又想到弟弟已经是当官的人了，他又停下了那只颤颤巍巍的手，悄悄地把手缩了回去，他怕自己手中的炭灰脏了弟弟身上这身洁净的新衣。 白净小生揉了揉眼睛，笑着对汉子说到：“大哥，我考中了，圣上也给我赐了官职，以后你不用受苦了，咱们以后可以过好日子了。” “好，好....不愧...是...俺弟...，俺弟...考上了...俺高兴...咱...回家。咱...回家...今天...咱吃肉...咱烧...酒。” 大汉傻笑着，他高兴，他的小弟出人头地了，他家小弟是他们家的骄傲。 “好，咱回家。”白净小生应道. ......? 第九章喜宴 “大哥，此次我回来，你不妨也早日将自己的亲事定下吧。”谢小弟举杯，“这些年为了忙着我参加科举，大哥也是辛苦了，往后，小弟也有一官半职伴身，大哥你不用再辛苦了。”一杯饮尽。 对桌的汉子久久不语。“俺...不打...紧.小弟...你也...是...娶亲的...年岁...了，大哥...不打紧...先忙...你的。” “大哥，你能等得起，隔壁杨家小姐等不起呀，大好年华，大哥莫要辜负了杨姑娘的一番心意呀。”小弟语重心长地说到。 汉子看着小弟关切地脸庞，半晌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值得缓缓吐出一个字：“好。” ...... 张灯结彩，红罗漫天。李家镇好不热闹，王小二偷偷的混进人群，今天看管他的差爷居然出了差池，给了他一个空档，竟给他偷偷的溜了出来。看着李家镇喜气洋洋的样子，王小二对着隔壁一位老人家打听后才了解，原来今日竟是李家镇两位才子家大喜的日子，且说那李家大哥与隔壁杨家小妹喜结连理，二人早已情愫暗生，此刻，谢家小弟功成名就回来，与这杨家小姐倒也是门当户对。更令人乐道的是那谢家小弟，本身便是这李家镇几十年来不遇的读书才子不说，如今更是与当今榜眼，李家李公子的舍妹结为亲好，不可谓不羡煞旁人也。两家大家结为亲家，所以今日这李家镇才得这前者呼，后者应，伛偻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李谢二家宴也。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十里八乡的老少皆来参加这日宴席，书生才气，结亲之喜，快活至矣。 王小二混在人群中，也找了个位子坐下，他也想跑掉，可是看着身边的两位差爷，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刚出来，进因为这结亲之喜，人多眼杂，使得他还在人群中穿插找路是就被一只大手擒住，转身一看，才发现竟是那看守的差爷已经到了他的身后。原本应是直接将他秦晖狱衙关着，可谁让今儿是两位未来官爷的大喜日子，不能动拳脚，容易犯忌，这看守的狱差也是不敢触两位未来官爷的霉头，惹得两位官爷生气，那他未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再加上这等盛大的宴会也不常遇到，便也押着王小二在这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反正今日大喜，想来二位官爷也是不会介意多出他们两占座的冲冲喜气。 “今日这谢家一门双喜，一飞冲天喽。”一老叟喝着手中盏酒，咂巴咂巴嘴唇。边上坐着的一人也是呵呵一笑：“可不是吗，说来，我和这谢大人关系平日里处的也不错，将来怕是能得谢大人提点一二，能混在编制在身，那更是妙极。哈哈哈...” 坐在众多宾客之间的王小二心里惆怅不已，曾几何时，他也曾梦想过自己将来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考取功名，带着一家人共享荣华富贵。可谁知，自己竟然落得如此境地。念及此处，泪眼婆娑，看的边上的官差眼里，那还了得，两位官爷家中办大喜之事，你在这哭哭啼啼的让两位官爷看到了，那还了得。当即捂住王小二的嘴，训斥一番。 “那位就是今年榜眼吗？”一名身穿青色锦衣的翩翩公子坐在一处桌席边，边上好几个看上去就气势不凡的人伴随着。 “是的，公...公子。”一名侍卫模样的人赶紧说道。似乎意识到自己饶舌绕口，怕引来那位翩翩公子的不满，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 “呵，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可惜，可惜呀...”翩翩公子摇摇手中的折扇，张口惋惜，感至深时更是叹气摇头。直惊得边上的随从心惊胆颤。冷汗直冒。 正在与谢家小弟嘱托的李公子似有感应，扭头一眼看到了那青衣公子，生的端是一副眉目涵神，俊鼻俏唇。看到这位青衣公子似是在看自己，莞尔一笑，算是回应。 “吉时已到！拜天地！”主持的司仪这是喊道，只见两对新人由新郎牵着红绸子领着两位新娘子上了正台，谢小弟看着大哥，大哥也看着小弟，两人心里具是五味杂陈。 ....... “官爷，您这边请。”小二看到来人赶紧弯腰前去迎接，眼前这位来头可不小，一县县令，当地百姓父母官，更是有一位在当今朝堂官拜一部员外郎的大舅哥，您说了不了得，这件这位官爷生得白净如玉，也俨然没有那种t官w吏那般的大肚腩，脚踏清风，进入酒家。 来人正是那新进县衙老爷，谢家二哥谢七安其人。今日是他每月例行值完公事在这醉月楼与同好相聚的日子，这位新进的县衙老爷上任后将这溪安县治理的倒也是井井有条，流民饥荒相比起前几位官员是少了数成，强盗马匪更是不敢放肆。这是这位县衙老爷的一个嗜好便是喜欢这醉月楼的烧鸡，每月都要在这里与同僚相聚，吃上一顿这醉月楼的烧鸡。 谢府，马夫牵着马车去往马厩停好，这谢官爷进门后，看到在院落里劈柴的一个汉子正在举起手中的柴刀劈柴，叹了口气：“大哥，不是给你说过了吗，这些脏活累活让下人来就行了嘛，你就好好享福便可，不必整日如此操劳。这要是传出去，可成何体统。” 边上的下人听到，当即跑了过来，：“二爷，我们也是好番规劝大爷，可...可大爷执意要砍这柴，我们拦也拦不住呀...” 大汉听到，抹了把头上淋漓的汗水，憨厚的笑了笑：“是...是俺...要做...的，小弟...你...勿怪...他们。俺..就是...闲不住...不怪...他们，俺...劈的柴...回来...能给...你...做饭吃。” “大哥，你这是何苦，把你接过来，就是带你享福来的呀，你这每日在做这些，粗活，可让他人如何看我呀。”谢小弟略有愠怒的说到。 看着小弟似乎生气了，也想了想为了小弟的面子，大汉吞吞吐吐的道“俺，俺...记住了...以后...不会了。” 谢小弟看着眼前这憨厚的汉子，内心也是稍有不忍：“大哥，我是想让你轻松一点，劳累了半辈子，小弟也想让你享享福。” “嗯，俺...俺...懂。”汉子支支吾吾地说着。 “哎，大哥，你这又是何苦。”谢小弟无奈的摇摇头。 第十章入职 京城外，一架马车缓缓驶在正道上，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从马车中钻出来，四处环顾一番，对着马车内传话：“公子，快到京城了，您且先休憩些时刻，到了我叫你。” 从马车里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呵呵，阿宝你且进来，我不累。” “哎，好嘞，少爷。”小厮应了一声，便钻回马车内。看着面前作者正捧着一卷书册翻阅眉目俊秀的年轻人。 似是察觉到目光，这位公子将捧着书册的手放下，看着面前的小厮，露出怀念的思绪，“阿宝，你可知道此番境况，着实令我倍感追思呀。还记得几个月前，我还坐在这，七安就坐在你这位子，当时我两还在为赶考而倍感焦虑，如今，我确已坐在这官家轿子里，明日便去赴任。当初的我们，还在为明日住在何处发愁。”公子的脸上浮现一丝苦笑，“可当真是光景不饶人，此一时彼一时呀” 看着公子唏嘘不已，追思的样子，阿宝赶紧答道，“是呀公子，当初您和二爷进京赶考的事迹也是被咱们镇里传遍了，那茶馆里说书的先生都给编成一段故事了嘞。” 听到这，那公子也是摇头轻叹：“都是乡人抬举，罢了，何来佳话。不过说来，有段时间不见七安，这心里也是思念的紧呀。” “也不知二爷去的那溪安县何番景象。”阿宝应道。 ....... 京城吏部司。 “大人，货找到了，可是也丢了。”一人隐在暗处，对着正伏案看着卷宗的吏部尚书抱拳说道。 “嗯，知道了，人给看紧点，那边也动起来了，你们隐在暗处行动，别让人抓了把柄。”伏案看着卷宗的尚书大人头也不抬，就这么闲散的批阅着案上的卷宗，仿佛一切事务都不足为题一般，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隐在暗处的那人眨眼间便没了踪影。门被缓缓推开，走进来一位风度翩翩的华贵公子，看到正坐在位上俯阅卷宗的尚书大人，当即行礼道：“大人。” 尚书大人抬眼看了一下前方站着的年轻人，微微颔首，“你今日便上任，我已经和刘大人打好招呼了，你放心去便是。” “好的，舅舅。”年轻人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缓缓叹了口气。 “你要有什么要说的吗？”尚书大人微微蹙眉，继续俯首阅览案上的卷宗。 年轻公子微微停顿，说到：“小侄确实还有一件事不知，舅舅为何一定要安排小侄去礼部任职呢，昔日中书省的张大人曾提点过小侄，并且还曾希望小侄去中书省谋得一官半职，而且中书省还有空缺...” “够了。”坐在按首的尚书大人稍有不悦，竟然少见的出口制止道：“我自有安排，你不用追究那么多。安心去了便是。” 看到舅舅发火了，年轻人也是不敢多言，俯身行礼：“那，舅舅，小侄便先行告退。” 尚书大人似乎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俯首看着卷宗，“嗯。” 应了一声，年轻公子便从房间内走出来 。走到吏部门前，正巧看到一位温文尔雅的公子朝着自己所在的吏部府门前走来，看到自己，那位公子似乎有所察觉，对自己回以微笑颔首示意。 擦肩而过，跟在这位公子身后的小厮阿宝看到这位年轻人，想到了什么，对自家公子示意，轻声对着公子说到：“公子，刚刚那位，好像就是本届状元郎赵文公子。” “哦？”公子似乎略有惊讶，“那倒是可惜了，没能结识一番。哎，也罢，总有机会再见过，那位应该也是我的同僚。” 同行的阿宝脸色略有难色，似有一番抉择之后，更加低声对着公子说到：“小人听说，今年的状元郎...”说到此处，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听说，今年的状元郎有一位吏部尚书的舅舅，更有传言，若不是他那位舅舅，今年的状元郎，就是公子您。” 李公子听到，不禁蹙眉，“阿宝，切莫听信这无稽之谈，君子不拾人牙慧，更不在人后污人也。此事休要再提，更不可与外人言之。” 听到公子这番会话，阿宝心中也是一阵不快，“我只是不齿那徇私舞弊之举，替公子鸣不平。公子从小便待人如亲，我只是怕公子这番善良，被人骗了可如何是好。” 听着阿宝的话，李公子也是缓缓摇头：“阿宝，你要相信，待人以诚，人必诚心待我。此事便就此打住，以后莫要再提。” 说罢，便进了吏部府院。 三年后...... “你们怎么还让大爷在这干这等粗活，来人，将这几个贱婢拖下去，杖责四十大板。”一身富贵华衣的官员恶狠狠的盯着汉子周围的一群侍候，“再敢让我看见大爷在干这种粗活，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汉子见状，大急，“不...不赖...他们...是...是...俺自己...要做...的，小弟...小弟...你别...怪...怪罪...他们。俺...不...不做了...你莫...生气。” “哼，你们可看好大爷了，别让大爷再做这等粗活，不然，小心你们的腿！”官爷恶狠狠的说到，似乎是在对家仆们说，又像是对汉子说。说罢便气汹汹的走出这偏院小屋。因为汉子这平日里喜欢做些粗活，他不知受过多少人的嘲笑，可惜。那汉子他又说不得，谁让那汉子是他大哥，此人正是三年前上任的当今县令谢七安谢大人也。 谢大人心里一阵不快，因为自家大哥，自己没少被同僚笑话，刚开始是同僚来找自己时见到自家大哥在做农活，虽不在表面实说，但却也是不少暗讽，他心里自是明白的，刚开始时他也不甚在意，可是随着时间越长，同僚中传言他谢七安自己享受生活，却让自家大哥做着那农家粗活，心里便也生了芥蒂，下令不让大哥在做这些农活，可谁知谣言却越传越甚，更有甚者说他不敬兄长，这可让他如何能忍，在官场上给那位同僚穿了不少小鞋，更是为了不让大哥给自己在增加流言蜚语，让大哥和大嫂搬进了偏院去住。如此流言蜚语也少了不少，让他心里也是一阵轻快。只不过对于自己大哥做农活这块还是禁止的，美其名曰：颐养天年。 ...... 第十一章暗 三年又三年，三年何其多？人生不复三年，三年话尽人生。 今年对于尚香来说不知道是人生中第几个三年了，算上今朝，这已经是他第十二次参加完会试了。依旧是街边小管烧上一蛊黄酒，再上一碟茴香豆，美美的坐在角落里，静静的把茴香豆一颗一颗的扔进嘴里，尝到口干，便喝上一盅黄酒，好不快哉，正捡起一颗豆子抛道头顶，抬头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借接住那一颗豆子，边上一桌的大汉一声大笑震彻云霄，把尚香的这颗豆子给震到了地上，看着桌腿边的豆子，尚香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可惜之色，“哎，可惜，可惜了。金贵豆子，贱人命，无福消受，无福消受喽。”说罢，看了眼桌子，似乎正赶上兴起，将桌上盛酒的杯子用手举起来，看了看。 “嘿，刚好。还有一点。” 将袖子往后挽挽，枯瘦的手臂端着酒杯，看了眼地上的豆子，“虽然汝不愿让咱尝鲜滋味，但咱也不能亏待汝是不？”微微一笑，将杯中的几滴酒水挥在了豆子前面，嘴里还念叨着：“勿怪，勿怪。” 一连串动作做完，看的自己唏嘘不已，“自古文人多作怪，怪哉，怪哉。”说的自己直摇头，哪管其他桌的人看向自己那怪异的眼光。将桌上剩下的几颗豆子慢慢嚼完，再将蛊里最后的几滴酒也尽数吸溜完。从怀里摸索出两文钱，往桌上一按，就起身，整了一番自己的衣褶，慢悠悠的从桌凳的空隙间穿插着挪了出去。 ...... 见到尚老头慢悠悠的出去，刚刚那大汉又放肆的笑了出来：“哈哈哈，你看那尚老头，考了一辈子都没考中过，还这么努力，可真是‘羡煞旁人’呀。哈哈哈哈...” 边上的不少人看到汉子所说的尚老头，心里也都是明白有这么个人，也不由的窃笑起来。 仿佛没听见那汉子讥讽的话语，尚香继续慢悠悠的走自己的道，这辈子他听过的讥讽多了去了，如果每听一次就要和人家理论一番，那自己这身老骨头，岂不早就入土为安了？不过他倒是看见过不少笑话自己的人比自己更早的见了那阎王爷。 就像那村口打猎的刘猎户，曾经笑他读书无用，结果后来进山让那白额大虫给咬死了，听说死的老惨了。不过，还别说，那天去吃刘猎户的席的时候，他家的宴席上倒是比别人家的席多了一到他以前从未吃过的斑子肉，吃着斑子肉的时候，尚老头还记得自己为那刘猎户作了一首诗，可惜实在上不得台面，便也不再提此诗。 现在时时想起当初刘猎户还对他说读书没个劳什子用，不如随他弃文从猎，可惜大好年纪就让那刘氏守了寡，白白便宜了村里的王麻子，说起那王麻子，这可真是......想起这事，着实让他唏嘘不已，长使英雄泪满巾。不过刘猎户的死也不是毫无意义，倒也让他更加坚持了读书出人头地的想法。 ...... 想着想着，到了自己平日里喜欢撒泼的胡同口，正巧刚喝完酒，让尚老头憋得难受。左右环视一番，确定四下无人，尚香便伸手解下自己的裤带子，往胡同里走去，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正到潇洒时，尚书听到胡同隔壁的小院子里传来有人窃窃密语，这让他来了精神，抖一抖黄鹂，把耳朵悄悄地贴近了院墙。 “大人，这几日那密谍司的人终于撤走了，就剩中书省里的那群草包废物了，咱们可以收网了。”一个探子模样的人半蹲着，面前是一位身着飞鱼服的中年人。 “嗯，下线布置的怎样了，能确保万无一失吗？”中年人淡淡的问了一句 “回大人，只要一拿到货，立刻就能...”探子说着，抬起头，做了个割喉模样的动作。 “嗯，这次的事万不可有半点闪失，不然，这四九城，怕是要不少人得提着辫子过活呀。”中年人不放心的再次说到。 “大人请放心，属下绝不会有半分闪失。”探子再次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忽然，他翕动了下鼻子，脸色狂变，对着面前的中年人挤挤眼色，中年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院墙。 听到院子里突然不说话了，尚香吓出了一身冷汗，头上深处密密的汗液，突然想到了什么，鼓动嗓子“汪汪。” 听到院外传来狗叫声，中年人脸色缓和了一些，“原来是一条狗，怪不得这尿骚味如此严重。” 听到院子里再次传出声音，尚香才抹了抹头上渗出的汗，慢慢的蹲下想不发出声音离开此地，可就在他蹲下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到颈下一凉，想转头看，却发现自己的头却可以转到自己以前从未转过的角度，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个身穿青衣，脸上布满阴翳的鹰钩鼻，再看去，发现自己又看到了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人半蹲着，再往上看，却看到了那半蹲着身子无头的脖颈，在想看，却发现什么都变得模糊了... 院子里传来声音：“解决了？” “嗯”鹰钩鼻应了一声，从地上托起这具无头的身体扔进了院子，再把掉在地上的尚老头的头颅捡起，便跨身进了院子。 “哼，正好，此时替死鬼越多越好，你安排一下。”中年人冷冷一哼，便扭身，迈脚离去，却发现尚老头的身体挡在一边，抬脚把无头的尸体踢到一边，便离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鹰钩鼻和身首分家的尚老头。 ...... “谢大人，这边请。”一个大腹便便的衣着华丽的人从门里跨出来，转身做邀，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偏瘦的身穿官服的人也迈步走了出来，正是那谢七安谢县令是也。 “呵呵，谢大人，这醉月楼的烧鸡真不名不虚传，多谢谢大人厚爱，让小人也能有此口福。”那人笑眯眯的说道。 “呵，崔员外客气了，平日里还是崔员外处处帮衬着我，这是应该的。”被唤作谢大人的男子应道。 “那此次，就麻烦谢大人了。”那人又说道，说着，对着身后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见状，急忙把准备好的一个锦囊捧上来。 看到小厮手上献上的锦囊，那位男子眉头一皱，“崔大人，这是何意。本官素来坦坦荡荡，清风如洗，此等作为，你是在污蔑本官吗。” 见状，崔员外刚想再拿出另一个锦囊出来，可看到男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便讪讪作罢，“呵呵，素来听闻谢大人一身正气，清廉为民，果真如此，刚刚只是小弟的一番心意，让谢大人见笑了，也罢，那小弟之事就拜托谢大人了。” 看到崔员外将锦囊收了起来，男子的脸色才稍得舒缓，“那是自然。本官虽然惜名，但也绝不会因此枉为人臣。崔员外放心，这事应该是没问题的。为国为民的事，我等当然要尽心尽力。” “那就这么说定了，届时，功德碑上第一个就刻上谢大人的名字！”崔员外拱手笑道。 “呵呵，为国为民，应该的应该的。”男子听到后，轻笑着答道. ...... 第十二章罪一 京城，中书省衙内，一俊秀男子正手执墨笔，书写着什么东西，俯于案边，身边一个磨砚的仆从正端来一壶茶：“大人，歇息会吧，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可千万注意身子呀。” “无妨，天下百姓不敢安眠，吾岂可独善其身，不打紧，不打紧。”俊秀男子抚抚眉，头也不抬，继续俯首写着。 “可是大人，若是您熬坏了身子，天下人又要没了您这样为民做主的官家呀。”仆从急得红了眼。 “哎，也罢。那等我批完这份卷宗就歇上片刻。”俊秀男子叹了口气，“若是这朝堂之上诸位相公，能少些勾心斗角，多为民做些实事，这天下何忧之有？” “大人，这官场上都传闻您刚正不阿，为民为公呢”仆从边为男子案边已空的茶杯里续上茶边说。“都说咱们李舍人真心为百姓，可是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腹诽大人您嘞。” “为官为百姓做事，这是天理。哪管他人前身后名，只求他一个问心无愧罢了。”男子开朗的笑道。 “可是，这官场，却不是人人都如大人这般所想。”仆从担忧起来。 “呵呵，罢了罢了。何敢求同尔？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男子答道。 说道，看着手中的卷宗，男子的眉头紧锁，“只是这三年前的官银失窃案至今没有什么线索，若是此案告破，取回那丢失的银两，此次的西部饥荒，就能缓解不少。可惜，可惜了。” “那案子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们至今都没查到什么眉目，大人还是莫要深究，只怕其中牵扯者巨也。”仆从眉头微皱。 “哎，救国救民心切，倒是痴人说梦了。”男子轻笑道，摇摇头，看向门外，心中想到什么，扭头吩咐仆从，“阿宝啊，备轿，今日张中丞还有事邀请我探讨，此时趁着天色还不晚，可不能让他老人家等久了。” “哎，是，说来，公子这几年自打进这中书省，还多亏了张老先生一路提拔。”阿宝说道。 “是啊，说来，不知七安最近过得如何，说来也有两年未见了呀。”男子看向天边，追忆之色浮现于脸上。 ...... 黄昏，一架马车缓缓行至李家府上，男子从车上迈步下来，阿宝转身牵着马，交给车夫，便随着男子走进李家院子。 “公子回来了！”一个丫鬟慌慌张张的冲进李家大堂，正坐在正椅上与旁边一位侧影窈窕的年轻女子说话的李家夫人看到丫鬟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说罢，看向边上的那位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女子，“云儿，你就不要起身了，你刚怀上身孕，身子骨弱。你就在此好生歇息，我去看看。” 说完，便要起身 “不用了娘，孩儿回来了。”俊秀男子走进大堂，那位女子看到男子进来，眼中也是浮现一抹欣喜，“云儿，你坐，注意身子。”看向女子时的眼神，温柔似水，全然没有平常男子的刻板。 “今夜，就在家住着吧？”那位女子柔声的问道，看着女子期盼的眼神，男子心中也是一痛，点点头，爱怜的说道：“嗯，不出去了，今夜就住在家中。” “嗯。”似是得到了期待的回答，女子欣喜的应道。 站在外面的阿宝看到少夫人和少爷深切的含蓄，心里也是喜滋滋的：公子为国为民那么努力，不枉少夫人对少爷这么一心一意。 ...... 夜，虫鸣阵阵，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儿，女子心里喜滋滋的，这是她的郎，她最自豪的另一半。 忽然，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悉悉邃邃的声响，接着，又什么声音都没了，她也没甚在意，夜里经常有这种不知甚么小兽乱入或者风拂柳枝的声响，平日里听惯了，只是在她看着情郎时突然的响动，扰乱了她的思绪，刚刚她正想到未来和他子孙满堂，正幻想到美好处，却被打乱了思绪，也使得她无心在想，看着身边的情郎，慢慢的呼吸声变得平稳，渐渐如梦....... “快，跟上，后面的人都快点，延误了案子，你们的脑袋就别想要了！”一个汉子恶狠狠的凶着正在疾步从他身前跑过的士卒。 不多时明晃晃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李府，与此同时京城，乃至全国各地，不少宅邸都被这样的士卒给包围。 看到门口密密麻麻的众多士卒，阿宝赶紧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慌忙地跑到门前，刚要张口，一个士卒就拔出自己的佩刀，明晃晃的刀刃借着 黄澄澄的烛火光映照在阿宝的脸上，他张口刚吐出一个字“你......”便看到平日里看门的侍卫，不少都或半跪，或躺在地上，凭着昏暗的灯火，她看见了他们的身下那红褐色的液体，以及浓浓的腥味。还未来得及反应，他就什么也意识不到了。 看着眼前无头的尸体，领头的汉子也被激起了血性，“搜，给我搜！除了李舍人及其家眷，其他人，格杀勿论！” 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男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看到床边的人儿不安的看着他，搂住她，拍拍她的后背，缓缓地安慰道：“没事，没事，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说罢，便走下床去，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几个恶狠狠的士卒冲了进来，把他按在地上，又把他的夫人也绑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别动她，我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样是要造反吗！”男子大声喊道。 士卒们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在房子中搜刮起来。其中几个把他和他的夫人都押着不知要带到哪去。 看到女子投来的目光，他镇定地笑了笑，“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听到他的鼓励，女子也安定下来，跟随着男子一起被押走。? 第十三章罪二 前夜，王小二还躺在自己的狱室里睡觉，听到门外传来喳喳呜呜的声响，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他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了起来，紧紧的盯着通道口，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的声响终是平息了，他盯着通道口，没什么动静。 “难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王小二眼珠子转得飞快，“不妨趁乱，我赶紧从这里出去，然后找机会报仇！” 想到这里，王小二从草席下的某个暗洞摸出自己藏得非常隐秘一个小弯勺，这还是他三年前偷跑出去在镇上吃了顿宴席，偷偷藏下来的，扭过头，将这几年慢慢挖的一个暗道前的茅草刨开，动手挖了起来，“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我就能出去了，我就能给阿姐，给爹娘报仇了，我要抓住张三，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王小二的脸上露出癫狂之色，在这里的三年，他每一天都在煎熬，每天夜里，他都能梦到家人，他都能想起三年前的那天，他永远忘不了那张脸，他好恨，他恨当时懦弱的自己，他觉得现在，如果张三那个混蛋如果站在他的面前，他就算只有手中的一个小勺子，他都能把这个勺子送进张三的腹中！ “呦，这不是我们的大孝子，王小二，王孝子吗？怎么，牢里住的不舒服，要挖狗洞子住呢，哈哈哈...”背后传来一阵讥笑的声音。 王小二的身躯颤抖了起来，他没有听错，这是他梦里都忘不掉的声音，他的眼睛通红通红的，仿佛一只择人而食的小兽，他颤抖着转过身去，是了，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在梦中折磨他多年的人。 “张！三！！！我要杀了你！”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王小二握着手中的小弯勺，就朝张三冲过来，撞向阻挡在两人之间的木柱之上，“砰”的一声，王小二的肩胛骨仿佛都被撞碎了，可他却像浑然不觉一般，像一只被逼无路的小兽一样嘶吼着不断将手中的小弯勺向张三捅去，看着眼前疯狂的王小二，张三狞笑一声，啐了口唾沫，举起手中的大砍刀便向王小二的手砍去，“噗嗤”一声，看着血流如注的前臂，王小二吃痛将手缩了回来，将断臂揣于怀中，倒在地上嘶吼着。 看着眼前的王小二，张三轻蔑的笑了笑：“呸，就你这贱种还想伤你张爷爷，当初玩了你姐姐，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还有你那该死的爹娘，若 不是他们阻挡，小爷我何至于动那么大火气，将那两个老不死的给杀掉。”说到这，他转了转眼珠子，“不过小爷倒是挺佩服你的，亲姐姐当着你的面被玩弄，你那爹娘当着你的面被我杀了，你居然还能像个王八一样，连还手都不敢，哎呦，我可真是佩服你哟，王八？哈哈哈...” 听着张三的种种言语，王小二无力去反驳，揣着自己的断臂，萎缩成一团，无声的嘶吼着，脸上不只是痛苦还是恨，表情极度狰狞。 “不过呀，反正你今天要死，不如让你听个明白。”张三弯腰将王小二断手中的小弯勺取出来，拧了一拧，竟将勺子的柄端给拧了下来，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卷起来的纸。然后提腿将面前的断臂踢向一边，血液从断臂上不断地洒落，染出一条血线。 “你知道，当初为何，我要杀掉你们全家，却放过你吗？”张三戏谑的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王小二，蹲下来继续说道：“也不怪你姐姐多漂亮，谁让我也想要活命呢，我那吏部当官的叔父，在那一天前给了我一个纸条，让我偷偷将这纸条运出去，藏起来。” “然后呀，我就正好想到你姐姐生的也算标致，反正我叔父让我做事，大树底下好乘凉，是个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我也就打着他的旗号。”张三又看了看眼前的王小二，继续不急不慢的说道：“于是呀，我就和我叔父的一些手下谋划了这么一出先将你偷偷的送出去，然后把你关起来，东西放在你这里，任天王老子来了，他都想不到我会将东西藏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不过，我叔父他们的那群对手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不出所料，押送你的班差就被截了，可惜呀，他们肯定没有想到，你身上什么都没有，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果然将你关押了起来。”说到这，似乎蹲的腿有些麻了，张三站了起来，轻抚着手中的大刀，“你以为你那天能跑出来，真的只是意外吗？哈哈哈...趁着那天正好李家镇热闹，人多眼杂，我就将这纸条封入着勺柄内，让你身边的班差偷偷的与你桌上的勺子调换，再趁着你想逃走的念想正盛，你肯定会想尽办法逃出去，那这小勺子是你仅有机会能拿到的工具，如此偷梁换柱，任谁都没发现，哦？那给你换勺子的官差早被我解决了。”王小二没有任何动作，仍揣着断臂蜷缩着，张三却彷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一般，自顾自的说着。 “如今，时机已到，我也完成任务了，不久就能享受那荣华富贵了。”张三痴狂的大笑起来，“而你，王小二！哦，不，是王八才对，哈哈哈...你也可以下去和你那贱人姐姐父母团聚了！” “哦，你一定很好奇，当初为什么后来人们宁愿相信一个作恶多端的村中无赖，也不愿相信你一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老实人吧。”张三侧过头，盯着王小二，眼神中充满着疯狂，而王小二仍静静的蜷缩在地上，“那群愚民那，他们哪有主见，我只不过打发了几个人去邻近的镇子宣扬是你杀了你全家，而我！张三！是宁愿忍受丧妻之痛，也不愿相信你是杀人凶手，还力保你的大善人罢了，那群愚民呀，对于这种大事哪敢妄加评论，一个个的就都信了。而村子里那群愚民，听到其他的人都这么说，哪里还有自己的主见，居然一个个的都信了，你说这好不好笑。哈哈哈哈哈...” 张三疯狂的大笑，蜷缩在地上的王小二，发出低低的嘶吼，嘤咛一声，再也没了声响......? 第十四章罪三 “禀大人，小的再李家后院发现了疑似犯人的尸体！”一名士卒站在为首的官差面前禀报着。 “好呀，李舍人，人证物证俱在，你结党营私，勾结团伙，于三年前协助偷窃了三千万两官银，害的北方受灾赈银被吞没，数十万民众死于天灾，灾。而你贿赂朝中官员，科举作弊，更是直接被保送这中书舍人的位子。你可还有何话说？” 为首的官差恶狠狠的看着眼前被押站着的李舍人，“你狗血喷人，天道昭昭，我李康！白日不照吾忠诚，杞国无事忧天倾。上可忠心报国，下亦亲民敬民，做人更是无愧于心！何来贪墨官银一事！”忽然彷佛意识到了什么，李公子颤抖着看向眼前的官差。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们这群欺君蠹国的东西，吃着朝廷的俸禄，穿着百姓种来的棉絮，你们晚上还能睡得着嘛！”李公子颤抖着声音，眼睛布满血丝，仿佛想把眼前的官差给撕开一般，“三十万！三十万的民众啊！你们以为你们拿的是三千万银子吗！那是整整三十万百姓的命啊！吏部尚书！大理寺丞！刑部！你们好狠的心啊！原来是你们，原来是你们！” 看着面前李公子那择人而食的眼神，官差心里不觉得有点发毛，“怪不得这些年张丞相只能查到点蛛丝马迹，原来是你们！我好恨！我恨我不能为这三十万百姓报仇雪恨啊！我恨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居然还能活着啊！我恨...” 还未等他说完，那官差就将拿起手中的大刀，提起刀柄，朝李公子的嘴狠狠的击去。 “夫君！”一声凄厉的叫声惊响了整个院子，李夫人梨花带雨的看着夫君，夫君的样子让他心如刀割，她知道。她知道的，她知道她的夫君爱民如子，忠心报国。她知道她的夫君自从娶她过门以来就是聚少离多，回来要么就是书房彻夜灯火，要么就是忧愁满目。虽然如此，但是她没有丝毫怨言，她知道，她的夫君是为了天下百姓，是为了黎民众生，她也知道，她的夫君心里满是黎民疾苦，满是天下众生。她也曾渴望，渴望夫君不在如此忧虑，渴望天下太平，这样他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陪她了；她也曾想，她何时能在他的心里占据更多的位置呢；她也曾幻想，他能彻夜陪她畅谈，她想更多的走进他的心中。 可是，看到眼前的他，嘴里还在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眼神疯狂，布满血丝，当初洁白的衣衫，如今染红了血丝，，昨天亲手为他梳上的青丝，如今杂乱不堪。 现在，她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她只想，让他好好的，这比什么都好。 听到女子凄厉的哭声，他扭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清明，看见她哭的样子，他扎心般的痛，彷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他对着眼前的女子，用尽平生温柔一般，“对...不....起...云..儿...” 女子缓缓地摇摇头，“夫君，...你没错，错的是这个世界.错的，是这些心狠手辣的人。夫君，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来世，如果有来世，我们再做夫妻...”女子的眼中死志。 听到这话，他浑身颤抖起来，拼了命的想阻止女子，可官差看他还要反抗，竟扬起刀朝他的腿部砍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凭着惯性，竟在路上滑了几步距离，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唔...唔...” 一声声的呜咽声传来。女子看着他，眼中竟流下一行血泪，“对不起，夫君，我还是没有为你生下这个孩子。”缓缓地，将目光凝聚在自己的腹部，“对不起，澈儿，娘亲没有福分，不能生下你。”说罢，只见她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匕首，刺入自己的心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那是她听到声响，从屋内拿出的平日里防身的匕首，可谁想，今日却是了断自己的唯一凭借。 看着妻子倒在地上，眼睛还一直盯着自己，他从那眼中看到的没有丝毫怨悔，他只看到满满的温柔，那仿佛凝聚了她毕生的温柔，她只想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自己，至死也不曾后悔和自己在一起过。 他好恨，他心如刀绞，用尽全身的力气，他慢慢的，慢慢的爬向她。...终于，手指触摸到了她的手指，那手里，还残存着余热，轻轻的握住，他怕用力大了，会捏疼她。慢慢的，仿佛过了千年般，她的手没了温度，渐渐冰冷下去，“云...云儿...云儿...” 他就这样静静的握着，彷佛手里握着的是全世界一般。液体从他的眼睛流了出来，与身下的血液混合在一起，也分不清是被染红，还是本身就是红的...... “行了行了，让你们最后再相聚一下都是本大爷大发慈悲了，来人，赶紧押走。”官差凶恶的声音传来，边上的士卒竟无人听他指令，官差皱了皱眉，“怎么，反了不成，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把人带走！”官差狠狠的踢了边上一个士卒一脚。 士卒们这才缓缓的走上前要将男子带走，可是任他们拖拽了半天，竟然一时无法将男子与女子握着的手分开。 “你们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点。”官差说道。 “大人。分...分不开”士卒弱弱的答道。 “分不开砍了便是，便耽搁时间。再耽搁时间你们的脑袋一个都别想要。”官差依旧凶恶的说道。 两士卒走到男子身边，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放，放开吧。我们也是为你好。” 男子依旧毫无动静，依旧紧紧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眼神里充满悲痛，悔恨和此生全部的温柔。 “磨磨唧唧的，让开！”官差大步走来，举起手中的大刀，向男子的手砍去...... 第十五章罪四 “哼，来人，带走。”官差恶狠狠地说道。 边上的两名士卒惋惜的看着地上这位苦命的人，“这，又是何苦呢…” 男子被两名士卒拖着，缓缓地拉出李府，可是男子的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女子的尸体，女子的眼睛也一直望着他… 清晨，一队人马疾步向李府跑来，为首的俊秀青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李府传来的血腥味，青年皱了皱眉头，“还是来迟了。” 李府的大门敞开着，青年看着门口的血迹一路沿街消失，一路的血迹凝成人形，心中不禁涌起悔意，跨步进去，看着满地的陈尸，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连忙转过头待得止住恶心感后，对着身后的人下令：搜!能救的人赶紧救下来！ 不忍看眼前这凄惨的一幕，青年疾步出了李府，站在李府门前看着面前的血迹，久久沉思着什么。 “报，公子，没有发现活人。”侍卫走上前，低头汇报，说到一半，竟有些不敢说了似的，“李家上下，被…被屠尽了，无一人生还。”他自从入宫以来还从未见过如此惨绝人寰的一幕。 “嗯，知道了。”青年负手而立，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青年才再次开口，“会还的，血债必会血偿，不论是你们李家，还是我大云三十万无辜惨死的民众！我必会让他们血债血偿。”至此，青年转身，朝李府深深的鞠了一躬，“去下一家！” 与此同时，还有数队这样的队伍穿梭于京城，整个京城的天空都被血色浸染，国哀! …… “李大人，慢走！” “谢大人，不用送了！下官就在此一别。”官员朝谢知府拜别。 眼前的这位身着官服，胸前绣着鸿漱补子的正是谢家小弟，经过三年摸爬滚打，终于当上了知府一职。可谓是乌衣巷在何人住，回首令人忆谢家。 送走友人，谢小弟看了看天空：“天色已晚，今日就到此为止吧。”说着，便转过身慢悠悠的往回走，路过醉月楼，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客家看到是谢知府来了，当即招呼小儿去招呼别的客人，自己亲自走了过来。 “唉呦，谢大人来啦！我就说今早为何喜鹊叫枝头，门口那老黄狗也进屋一直不出去呢。“掌柜的摆出一副谄媚的笑声“呵呵，这会儿我算明白了，原来呀，今日是有贵人要来。” “哎，谢大人，我们醉月楼今日新进了一批好酒，我就说那酒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日将酒送到，呵呵，跟着谢大人，我也算是有了一次口福了。”掌柜的继续笑呵呵的说道，点头哈腰的，好不滑稽。 “谢大人，来一点儿？”掌柜的试探性地问道。 谢知府眼珠子转了转，答道：“那就，来一坛。呵呵，来人，赏！” 身后的仆从就拿着一个黄色的锦囊走上来，从中拿出几两银子，给掌柜的递过去。 “哎，谢大人大气，我这就给您温酒去。”掌柜的拿着银钱后，腰弯的更低了，笑呵呵的说道。 “福贵儿，去，给后厨说下，给谢大人喜欢吃的饭菜立刻安排上！要今儿个最新鲜的食材！快去！”掌柜的对着正在忙活着招呼其他客人的跑堂活计说道，随后，又招呼另一个活计去取了酒，亲自陪在谢知府的身边，腰恨不得都要弯的断掉。 坐在厢房里，谢知府看了眼掌柜的便坐下了，掌柜的心领神会，跑了出去，过了半晌就见他领了个风韵犹存的美艳夫人进了厢房。 “呵呵，谢大人，您随意，就让如娘陪您喝酒，我去外面给您温酒去。”说罢，便哈着腰，一步一躬的退了出去，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停过。 看着掌柜的点头哈腰的模样，美艳少妇偷偷的叹了口气，低头低声怨骂了一句：“窝囊废…” 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扭着风姿绰约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向眼前的男人。 … “谢谢谢大人今日光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希望谢知府明儿个再来呀。”掌柜的弯着腰一步步的跟着谢知府，嘴里一边不断说着道谢的话，一边为谢知府引着路。 天色渐暗，谢知府在掌柜的一句句奉迎中踏出醉月楼，侍从手中还提着一只烧鸡，一坛美酒。 “哎，谢大人您慢走，小心路滑。”掌柜的依旧站在店门口，望着谢知府慢慢的走去，不断地奉迎着。直至谢知府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脸上的笑容才缓和下来。 还不断地踮起脚尖向谢知府刚刚走去的方向望去，彷佛谢知府是他最亲的人一般。 眺望了半晌，掌柜的终于不再继续张望，将衣帽都整理好，便扭头，走近店中。 刚刚的那位美妇人站在后院门前，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以及刚刚低头哈腰送走客人，还恋恋不舍的样子，眼泪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她默默的拿手绢擦了擦眼泪，掌柜的看见她站在门前，眉头一皱，走了过去，驱赶般的吆喝着：“去去去，回房去，女人家的，别多事。“ “你真的这么无情吗，徐郎。“美妇人泪眼婆娑的小声呜咽道。 看着眼前的女子，掌柜的也顿了顿，想起了多少年前，他还是个穷小伙子，她是镇里最有权有势的员外家的女儿，当时的他，只有一番意气，凭借着一番热血，他觉得，他一定可以扬眉吐气的将她娶回家，可是，如果光凭这一番热血就能成事，就不会有那么多像他一样庸碌无为的年轻人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成功，他失败了，全部家财都被他耗尽，可他最后却被合作的生意伙伴给欺骗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因为他，合作伙伴用他的名义借了不少外债，他还记得官府找来的那一天，他的父亲为了救他，被那群人打断了腿，替他认罪，关进了大牢。 在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是她，不顾一切，偷偷的从家中逃出，愿意和他私奔，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后来，他们私奔了，偷偷的逃到这里，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她将自己带出来的首饰变卖，为他还了债款，为了和他过好日子，她独自在家做着女红，将自己做小工赚的钱全部交给他，终于，他们开起了一家小店，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当初的小店成了左右闻名的醉月楼，可是，他也变了。 为了不再像当初那样，他认识到了权力的力量，他渴望权力，他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他想起了他的父亲，后来终于有了钱，想去赎回自己的老父亲，可是等来的却使父亲最后的遗物。看着父亲的遗物，他跪下来发誓，他一定要好好的守护她一辈子。 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妇人，掌柜的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一般，本就不太挺拔的腰杆弯的更厉害了。 “去吧，回去吧。”掌柜的低声说着。仿佛被人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 看着眼前佝偻着脊梁的男子，妇人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泪眼婆娑的离开了。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掌柜的身体都在颤抖，指甲全部都陷进了掌心，鲜红的血液从掌心流了下来，掌柜的沉默了片刻，终于松开了被他捏得发白的拳头，鲜红的鲜血还在流着。 “富贵儿，你过来。”掌柜的将跑堂的小儿叫过来：“你去告诉各位客人们，今晚这顿算我请大家的。吃完了都走吧，咱们也准备歇息了。对了，你等会把伙计们都叫来，咱们聚一聚，后厨的大厨们也别忘了，今晚我给你们露一手。” “啊，掌柜的，时候还早，咱们就歇息了吗？”富贵惊奇的看着掌柜，平日里掌柜的一定要干活到宵禁时刻，总说着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搞得大伙平日里都回去的很晚。但是掌柜的待大家伙儿都不错，所以也没什么人有怨言。可今天掌柜的居然要提前歇业，着实让他惊异。 “哎，那成，我这就去告诉虎子他们去，掌柜的您忙。”富贵也没多想，答应道便出去了。 “对了，你们明儿个也不用来了，咱们歇一天，给你们放放假，月钱照拿。”没等富贵出去，掌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哎，谢谢掌柜的。”富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半天想不通，也罢，想不通就不去想了，富贵赶紧出去给大伙儿说这个好消息去了。 ……? 第十六章结 “来啊，把这烧鸡给你们大爷送去。”醉醺醺的谢知府回到了府中，知会了下人一声，便将手中的烧鸡给递了过去。 然后，谢知府慢悠悠的走向自己的府室之中，刚走到门前，却见门便轻轻的打开，门后站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娇俏美妇，略带幽怨的看着谢知府，谢知府看着美妇，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等下次进京述职我便带你去见见爹娘，还有你哥。“ 听到这话，美妇幽怨的脸色才稍微舒缓，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一副小女孩娇俏模样的点点头，欣喜至极。 这才将半掩着的门打开，让谢知府进了房门。 …… 入夜，谢知府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本书册，思索着不久前刚完工的学堂，正思索着给自己镌刻怎样的功迹，美妇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坐在桌前的谢知府，不禁皱了皱眉：“相公在想什么呢？还不睡觉呀。” 听到妇人传来的声音，谢知府头也没抬，回道：“我在想，为百姓办的学堂医馆还不够，百姓们人多，仅仅只有这点是远远不够的，以前还是知县的时候呀，我就想，怎样才能为百姓做更多事呢。” “如今，我当了知府，有那么点能力了，才觉得，身在其位谋其职之难呀，周家，王家…” “哎，莫要说了，你说这些朝堂之事给我听， 就不怕我告诉别人吗？以后呀，你要注意点。“美妇皱了皱眉，板着小脸，俏生生的说道：“不过呀，我是你的夫人，我只要知道你在为百姓们好就够啦。时候不早了，二郎，快歇息吧，别熬坏了身子。” 看着美妇深情的看着自己，谢知府，不觉得有些心痛，缓缓地答了一声：“唉，这就睡。” 说罢，将手中的书册放下，吹灭了桌上的灯，便走向床边。 躺在床上，美妇久久不能入睡，想了半晌，终于开口说道：“二郎，你对大哥做的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听到床边人轻声的询问，谢知府也是久久不语。 看到谢知府没有反应，美妇叹了口气，又不认得说道：“这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我是不好说什么的，可是相公你做的确实是过分了些。” 看到谢知府轻轻的翻了个身，美妇又慢慢说道：“大哥他确实可怜，从小供了你读书，半辈子都过去了，大哥一句怨言都没有，可是你如今当了官，为了你的名声，却将大哥限足于小院，大哥只是闲不下来，做些农活而已，你却…” 美妇不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凡事都有个限度，这种事，她只能点到为止，对于他们兄弟二人而言，她，终究是个外人。 良久，身边都没有声响，美妇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就在这时，谢知府也微微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自有分寸，睡吧。” … 夜，静悄悄的，如同死去了一般，没有一丝声响，美妇刚刚入梦，却被房外一声声响给惊醒，扭头看向窗外，却听见外边传来一声“走水啦！” 大惊，摇醒了身边的谢知府，慌乱的看向外边，谢知府听到外边的声响，还犯蒙的大脑瞬间被惊醒，穿上一件衬衣便跑向外边，刚走到门口却发现门从外边被锁上了，使劲的晃动门，却发现门还是纹丝不动的，他意识到门似乎从外边被人堵上了。 谢家院子里乱糟糟的，下人和侍卫们穿梭在大火致中，女人的哭声在大火中蔓延，正救水着，一个侍卫突然跑了归来，大喊道：“不好啦，谢大人还没出来，快去救谢大人！” 仆从和侍卫听到都急了，纷纷往谢大人所住的院子跑去，刚跑到院子门口只见最先跑进去的侍卫被不知从哪里射来的暗箭给击中，当即倒在路上，后面慌忙跑来的人一时没注意到，一脚踩了上去，也被绊了一跤，一头向前倒去，可就在他刚摔倒地上时，又一只暗箭射来，他也被射中。 后面的人看到面前的两人，一根箭矢插在胸前，一根在喉部，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小心有刺客！”侍卫喊道，皆是拔出佩刀，目光凝视着四周，借着大火的亮光，众人看到了旁边没有着火的两处房顶竟站着几个蒙着面的黑衣人，个个都手持箭弩，箭弩或对着门口，或对着他们。 看着火势愈来愈烈，众人皆是焦虑不已，从支付的寝室里不断传来呼救的声音和夫人的哭声。 众人急得火上眉梢，却又被那群黑衣人紧紧盯着，不敢轻举妄动。 看着大火越烧越旺，众人皆是露出绝望的表情，墙头站着的一个黑衣人看着众人露出的绝望的表情，发出了猖狂的笑声，他将自己的面罩拿下，看着众人，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众人将看着露出脸的黑衣人，其中几个认识他的人俱是大惊，万万没想到，站在屋顶面露病态表情得人居然是平日里对待他们都客客气气的那个没骨气的醉月楼掌柜。 他们还曾在私下里嘲笑那掌柜的懦弱之极，没想到，此刻站在屋顶露出那种可怕表情的人居然就是那掌柜。 静。无法想象的静，众人解释沉默了，站在地上的人，他们的命被站在屋顶的黑衣人们把控着=，此刻无人敢轻举妄动。站在屋顶的黑衣人们更是专注的看着众人，似乎谁只要有一点举动，就会迎来他们的一轮齐射。 这时，只听见一声颤抖的声音传来，从人群中冲出来一名汉子，他大喊着：“弟…小弟…，你…在哪？” 当他急忙地冲出人群，看到站在屋顶的黑衣人和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他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呼救声和女人的哭声。 他听到了小弟的声音，他就在屋里，可是屋顶的黑衣人都在盯着他。可他却视若无睹，冲着屋子大喊：“小弟，…别…别怕…，哥在…大哥来…救你。” 只见大汉疾步向屋子里冲去，可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屋顶的黑衣人将手中的箭矢齐齐朝着汉子射去，“噗嗤”一声，箭矢刺入皮肉的声音传来，大汉身上顿时插上了好几只箭矢，可大汉却没有止步，他继续向前迈步，可此时屋顶的黑衣人们手中的弓弩已经重新装填了新的箭矢。 “大爷！不能过去啊！”身后传来众人的呼喊声，几个胆小的丫鬟尖叫起来，声音响彻云霄。 大汉看着前方屋子急切地敲门声，继续说道：“小弟…，等等，…大哥…就来…别怕…大哥…就来。” 不顾众人的呼喊，汉子继续向前迈步走去，刚刚被射中的伤口因为汉字的走动，使得箭矢深入的更深了，汩汩的血液从伤口处流了出来，汉子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向前迈出一步、 掌柜的皱了皱眉头，手举起，挥下。 又一轮齐射，插在汉子身上的箭矢更多了，身后的丫鬟有几人看着都流下泪来，“大爷，别去了，回来吧。” 侍卫们看着身上插着众多箭矢的大汉，也是劝道。 大汉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向前走去。 平时里短短的不到十步的小路在此刻竟显得犹如天堑一般。 又是一轮齐射，汉子身上已经插满了箭矢，血液不断了流出，在边上大火炙热的烘烤下，竟很快凝结在汉字的衣服上。 汉子依旧拖着身子向前迈去，“小弟…大哥…来…救你…你了。” 看着汉子继续向前走去，掌柜神色一狞，拿出一把弓，从一名黑衣人手中接过一根通体金属打造的箭矢，拿在手中，臂膀居然被都被带的向下沉去。 张弓，搭箭，金属做的弓箭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手一放，金属的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 “哧啦。”肉被割开的声音传来，“砰”紧接着，似乎撞碎了什么硬物，汉子的腿仿佛被打断了一般，竟然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去，汉子的腿被那根箭矢射断了。 看着趴在地上的汉子，众人早已泪流满面，有胆小的人竟被活活吓晕过去。 “大牛哥！”凄厉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子站在人群中梨花带雨，看着地上趴着的汉子，嗓子仿佛都要撕裂了一般，发出凄厉的哭声。 “俺…俺不能…不能…睡…，小弟…小弟…有危险…俺…要去…要去…救…小弟。”仿佛有一股信念在支撑着汉子，身上的血已经被大火烤干，已经没有血液再往外流。 汉子缓缓地向前伸出一只手，另一只腿往前一屈，借着力，向前爬了一步，“快…快了…，小弟…等俺…” 汉子向前一点点的爬去，身后的众人无一不痛哭流泪。 “大爷，别去了，你真的会死的，求求你了，大爷，别再往前了。”一名侍卫带着哭腔喊道。 可大汉全然没听见一般，继续向前爬动。 站在屋顶的掌柜看着下方缓慢爬动的扎成‘刺猬’的汉子，又从身边的黑衣人手中接过一根箭矢。 张弓，搭箭，破空声传来，箭矢狠狠的扎入地下，竟穿破汉子的右手，将他的手钉在了地上。 “大牛！”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传来，人群中的女子喊完便倒在了地上，身边的丫鬟眼疾手快，赶忙扶住女子，“夫人，夫人，你怎么了！”这位女子平日里的贴身丫鬟惊得大喊。 汉子看到自己的手被钉在地上，竟艰难的抬起头来，用嘴咬住那根箭矢，声嘶力竭的吼声从他的喉咙里传出，他竟然生生地将箭矢上咬了出来。 继续向前爬去，掌柜的似乎也没了那种他只得箭矢，又一轮箭雨袭来，射在的身上时竟然没了位置落脚，射在大汉身上的箭矢上，落了下来。 “小…小…弟…，哥…哥…来了” …… 终于爬到了门前，大汉用仅剩的右腿支撑着，用嘴将拴在门前的门栓咬住，向一边倒去… …… “大哥！”撕心裂肺的声音传出，汉子听到这声音，竟欣慰的笑了出来。 “为什么，大哥，为什么，我平日里如此对你，你为何还要如此，大哥！”谢小弟颤抖的声音传来，看着怀里的扎成刺猬的血人，谢小弟的眼前浮现过往日的种种。 大哥为了他，上山却摔坏了脑子。 大哥为了他，宁愿不跟朝暮已久的姑娘成亲，也要给他凑赶考的路费。 大哥听说他考中后的欣喜，再李员外家嚎啕大哭，就因为自己的成功。 大哥…… 似乎感受到弟弟的哭泣，汉子竟然缓缓地睁开眼睛，伸出血肉模糊的右手，触摸小弟的脸颊，为他轻抚头上的乱发。 “小弟…别哭，俺…是你哥…，俺得…保护你….”似乎是说话用完了汉子的最后一丝力气，汉子的手垂了下来。眼睛仍然看着谢小弟，在那眼睛中看不到一丝悔恨，一丝埋怨，哪怕是一丝不满，都没有。之游无尽的欣慰，汉子仿佛回到了当初小弟刚刚考中仅是那时一般。 他知道，他的付出都没有白费，还有他家的小弟，还有他的小弟，他家的小弟成才了。小弟的梦想实现了，他的梦想实现了…… “大哥，大哥，对不起。对不起。”谢小弟紧紧的抱着汉子的尸体，轻抚汉字的脸颊，将那未合住的眼皮合住。“对不起，大哥。今生，我们是兄弟。如果有来世，我愿还与你做兄弟。”看着眼前的汉子，谢小弟的眼中竟留下一行血泪。 “不过，能让我做大哥吗，我做大哥，保护你！” …… 放！一声令下，箭雨如瀑，谢小弟全身都被箭雨洞穿，背部全是箭矢，但怀中的汉子却一根箭矢都没被射到。 …… “哎，听说了吗？”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贼眉鼠眼的朝面前的大汉努努嘴，汉子意会，赶紧伸直了耳朵听着，“今年京城死了不少人啊，听说是因为三年前的官银案。” 汉子神色紧张的看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在看他二人，才缓缓说道：“这谁不知道啊，老惨了。张家，李家，王家。全都被灭门了。那李舍人更是四肢没了三肢，哎，真是惨无人道啊。” “可不是嘛，说起来，咱们这近日知府府上走水，一家上下，包括侍卫丫鬟，全死了。哎呦呦”说着，书生将一颗茴香豆放入嘴中，“不过，我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听说啊。”说到这，书生贼眉鼠眼的瞧瞧四周。 “那谢知府兄弟二人啊，找到的时候，身上还插着不少箭矢呢，虽然身子都快烧没了，但是那剩下来的身子上插得箭的数量就多的骇人听闻。”书生缓缓地抬起酒杯，将杯中的酒缓缓地喝掉，“啧啧，那死的，老惨了。” 汉子皱了皱眉，说道“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公主殿下亲自带人去查案，最后查出来啊，那三千万两官银居然是被当朝那几位给贪墨了。后来听闻平北王爷震怒，要为北部三十万死去的平民讨个公道，啧啧。”汉子说到这。 将桌上茴香豆的碟子往自己这边一拿，书生讪讪一笑，也不将碟子拿回来，反而往汉子那边推了推，“然后呢？” 看到书生这般识趣，汉子也是心中大乐：“然后呀，然后菜市场第二天，就砍了无数的头。” 汉子身子微微后仰，“啧啧，那场面。” 说到这，汉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哎，听说最近新建的城隍庙挺灵的，咱们啥时候去拜拜。” 书生听到这，嘴角一撇，“吾辈读书人，善养浩然正气，鼎正力学，不信这牛鬼蛇神！嘿，告辞，吾回去养气去，准备下一届科举去也！” 汉子看到这，撇撇嘴，将桌上的茴香豆吃完，布巾摇摇头。“哎，还是当初醉月楼的豆子好吃，可惜了，竟然一夜过去，醉月楼也没了。想念哎…” …… 某处县城，一女子跪坐在城隍庙前，向县城里新建的城隍祈福，那城隍象的样子竟和当初的李舍人隐隐相似，其边上站着一左一右两位鬼使差爷。? ...... 敬启！ 亲爱的看官大人们： 这是本书的第一卷，感谢各位看官的支持，笔者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这本书写下去，这也是笔者的第一本书，水平有限，还望各位看官海涵。 这本书算是为爱发电而写的一本书，各位看官大人的肯定就是笔者最大的动力。 其中在第一卷笔者自己也发现了一些瑕疵，比如错别字之类。笔者会尽快更正。给各位看官大人带来的不便，深感歉意。 也希望各位看官大人们能提出一点意见，笔者一定尽心去听取，尽力去修改。 这本书算是笔者自己用自己的三观看法去描写，以及笔者深有体会的一些事情去做参考。 本书类同人文，各位客官大人请勿将本书描写的故事与相似的人物去套用，写本书只是为爱发电，因为热爱，所以创作。 本书可能大多数都是悲剧结局，但是这也是生活中真实的一部分，不是吗？没有人的生活是完美无瑕，每一天都是喜剧生活的，本书描写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平凡的，弱小的人。他们没有大的背景，悲剧，可能是无法避免的，但是，尽管如此，他们的生活才能给人以触动，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权钱华藻，这样的情感可能会更加真实，不是吗？ 以上谨是笔者自己的想法，再次感谢各位看官大人们的支持。欢迎各位看官大人们批评指正！ 顺颂时绥！ 第一章妖 “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再停留，收回镣铐便无踪影。 看着黑色鬼使远去的背影，大哥沉默了，默默的，对着那到身影他深深鞠了一躬。 大哥看向弟弟妹妹，伸手摸了摸他们，那青的吓人的皮肤，他有些懵，他不过是一个为了弟弟妹妹们努力的普通人，他想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的日子，可是他从未想过，有那一天，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无言，泪从脸颊滑落。 “哥哥？……”弟弟醒来了，他感受到有人把什么东西放在他的额头上，但他没有感觉到温度，那似乎是手掌，却又不像，凭借本能他说出了最能给他安全感的名字。 他感觉放在自己额头上的东西颤抖了一下，他竭力睁开了眼，入眼，是那张让他最有安全感的脸，却又那么陌生。“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为什么你变成这样了……” 大哥看着眼前的小弟，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想让弟弟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他只能紧紧的抱住他。 弟弟不明白，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大哥，“大哥，没关系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哥，有你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对了，大哥，妹妹呢？妹妹她没事吧。”他习惯性摸摸自己的旁边，他碰到了什么，扭头一看，是妹妹。不过妹妹的样子也变了，和大哥一样的青色。他没有恐惧，这是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和大哥一样，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他最爱的妹妹。 大哥摸了摸他的头，“乖，弟弟，哥哥永远会保护你们的，不用怕。” 弟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他的大哥，永远会站在他身前的大哥。 “嗯，我明白了，大哥，我也会保护你和妹妹的。” 大哥的声音有些哽咽，“这里是我们以后生活的地方，你看，多漂亮的花儿呀。以后在这里生活，妹妹一定会喜欢的。” 弟弟这才环顾四周，“这里好漂亮呀，妹妹一定会喜欢的。” “妹妹怎么了？为什么还不醒来呀？”他问出了自己从醒来就一直担心的问题。 “没事的，小妹很快就会醒来的。”他努力让自己露出自己最安心的笑容。 看着大哥的笑，弟弟明白，妹妹一定没事的。 他站起来，看着妹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看着妹妹还在睡梦中一般，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这才仔细环顾四周，那是无边无际的花海，他的眼里只看到了红，漫无边际的红，红的那么醉人，那么妖艳，却有着另一种感觉，那是冷。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大哥从后山摘回来的花里，未有一朵能与这里的花相媲美。 他望不见地平线，似乎这里花的世界就不存在地平线，地平线只是阻挡它们生长的边界，它们，本就是无界的。 他踮起脚，想看清尽头，奈何他再怎样努力，却也寻不到那尽头。但他看到了什么在朝这里过来，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只看到那里的花都在舞动，是的，那里的花都在舞动，似乎是在迎接着什么，他没有感觉到风，但那里的花却在舞动。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来了，一个手掌出现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扭过头，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脸，让他充满安全感。 “弟弟，你到我身后，可能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坚定的说，“不，大哥，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了，我也可以保护你和妹妹！” 看着弟弟那坚定的眼神，大哥明白，弟弟的心，很坚决。他很欣慰，“好，不论遇到什么事，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呵呵呵……，汝等兄弟二人且不必怕，这里是妾身的花原，汝等擅闯之事，看在汝等兄弟情深之份，妾身亦不会深究，想必一切都是地府那边的安排。不过妾身素来喜好清净，还请汝等体谅。”从花中走出来一道身影，大哥发誓，他平生从未见过这等身段的女子，光是轮廓就仿佛这天地最杰出的作品，他想看清到底是谁，可他做不到，仿佛神明也是自私的，不愿自己的宝物与他人共享，光听到刚才的声音，仿佛就是神明对他莫大的恩赐，那声音，有着洞穿人灵魂的魔力，当第一声响起，天地都要暗淡无光。 他不知道来者是谁，他只知道这道声音说这里是她的花原，她的声音让他本能的相信，仿佛那是天地的意志，天地都在诉说这里的归属权。 “我们不知道这里是大人您的领地，这里是黑色鬼使大人带我们来的。”大哥不敢再去看那道身影，低头说到。 “汝等来此的原因，妾身已经明晰，不过妾身素来不愿被人打扰这一方清净。还望诸位谅解，不过作为补偿，妾身会送汝等到来处，希望此等交换汝等可以接受。不过地府也有他们的顾忌，我会为汝等施加一些禁制，可与凡人共同生活。”语音落罢，只见一道红光映照这片大地，所有的花都绽放出它们最美的那一面，仿佛它们就是为此刻而生，这道红光逐渐缩小，包裹住了兄妹三人，不等他们反应，便已消失在这片天地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 “大人，那一家兄妹去了人间界，是吾等办事不力，吾等这就去将其再捉回”黑色鬼使单漆跪地，对着前方大殿主位上的人说道，他的脸上居然滴下几滴汗珠，似有莫大的压力使他如此压抑。 一声带有无上威严的声音响起，“呵呵，无妨，吾早已料到，才如此安排的，那兄妹三人是僵尸一族，不适合在吾等冥界，你且下去吧。” “是”黑色鬼使应声，背身往外退去，出了殿门，缓缓的叹出一口气，好似身上的压力全部消散，“不愧是阎罗大人，料事如神，此等计策可不是吾等可以想象的，万一惹怒了那位，可真是一场祸事。” 说罢，仍心有余悸“也罢，那三兄妹既然是阎罗大人的安排，吾等也就不再插手了。” 第二章回归 豆豆很迷茫，兄妹三人都不见了，它很担心，它没有为三兄妹做点什么，它想做，可它没有能力。已经一天过去了，兄妹三人不知道如何了。 红光乍起，豆豆大惊，小木栏外仿佛又传来熟悉的气味，它急忙跑去。 “大哥，这里是，是我们家诶，大哥我们回来了？！！”弟弟仰头看向大哥，眼里有着兴奋，又有些疑惑。 “是呀，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大哥看着熟悉的木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他恍惚间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一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梦。 他很紧张，感觉一切都是虚晃，他感觉到一种不真实感。“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弟弟，我们回家！”背着妹妹，他走到小木栏旁，身体不住的颤抖，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碰到小木栏后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汪汪，汪呜……” “大哥，是豆豆耶，豆豆好像没事，快开门，把豆豆放出来呀。”弟弟焦急的催促道。 “好，真是太好了，豆豆居然没事！”带着一丝庆幸和愧疚，虽然他们出事了，但豆豆也是他们的家人，豆豆没事，让他有了一丝庆幸，却又担忧，若他们真的在地府没有回来，豆豆该怎样活下去。 打开门，熟悉的身影扑了过来，可就在即将扑倒他身上时，一道红光闪过，一道意志浮现在他的脑海，“他是僵尸，不能与人间事物有过多接触。” 下意识的往后稍撤一步，豆豆扑了个空，它抬起头来，很不解的看了看大哥。 从这道意志里他知道了一些事，他蹲下来，看着豆豆，“对不起呀，豆豆，我们似乎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了，我不想害了你，以后我们可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真是对不起。我们以后可能也不会在这里住下去了，明天我就去乡里给你找一户好人家，希望你以后也能快乐的活下去。” 豆豆看着大哥，它很不解，以前人类说的话它完全听不懂，可是今天大哥说的话它竟然全部都听懂了，它不知道为什么，但它明白，大哥说的不是假话。 它不想与这一家分离，他们是它的家人。仿佛做下了莫大的决定，它往前一跃，一口咬在了哥哥的腿上。 “啊，豆豆。你……”大哥大吃一惊，他刚想斥责豆豆，却发现豆豆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弟弟很吃惊，他不知道大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明白豆豆为什么要咬大哥，但他看到豆豆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的，“大哥，你没事吧，豆豆它，它怎么了？”，急忙蹲下来，他发现，豆豆的皮肤居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淡黄的毛发居然开始变成了一种诡异的青色，那是和他们一样的青色，他明白了，眼泪不住地流，“豆豆，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呜呜呜……” 大哥也明白了，他抚摸着豆豆，他看到豆豆的眼睛里没有后悔。他也想哭，但他要做弟弟妹妹们永远的后盾，他必须要坚强。 逐渐地，豆豆全身都变成了青色，豆豆成为了一只僵尸狗，它又能和三兄妹一起生活了，这是大哥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红光也将豆豆包裹住，良久。红光散去，豆豆的肤色又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大哥背着妹妹，弟弟抱着豆豆，走进了小木屋，他们都不属于这个世界了，他们好像本来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只是最底层的人，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生死，父母从小就死了，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大哥扛起来这个家的全部担子，还未享受过成人礼的他肩负起了成人的担子，但他从不抱怨，可能是从小的苦难生活铸就了他的意志，亦或是大哥的责任撑着他走下去，他很辛苦，但每天回家只要能看到弟弟妹妹们，他就感觉这辛苦也有了回报。 一夜无话，清晨，弟弟一起床就看到大哥在院子里收拾些什么，而妹妹还在睡梦中没有醒来，打开门，“大哥，你在干什么呀？” 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哥抬头一看，叹了口气说“我们要搬家了，我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我们要去寻找更适合我们的世界。” 弟弟明白，大哥说的是对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知道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但他最关心的就是大哥和妹妹，还有豆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足够了。 “诶，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什么呀，对啦，我昨晚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呀。二哥，你怎么变成我梦里的样子啦！我一定是还在做梦，呼呼，我要快点醒来！”少女惊醒后又再次把头蒙进了被子里。 弟弟无奈的摇了摇头，妹妹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可能本来一切都没变，他们也只是样子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也只是要开启一段新的生活而已。 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了出来，“诶，好像不是梦耶，不对不对，二哥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呀！一定是梦！我要继续睡！” 弟弟走了过去，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妹妹，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哦，快起床吧。” “诶。居然是早上了吗，呀！二哥，你怎么真的变成这样了，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少女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擦眼泪。 “啊？与你有什么关系呀？”弟弟不解。 “我做梦你和大哥还有豆豆，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一醒来你们真的成了这个样子，我不该做这样的梦，是我把你们变成这个样子了。呜呜呜……”看着妹妹泪雨梨花的脸，弟弟不禁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说好，他不想让妹妹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 “妹妹，你醒啦！”大哥的声音传来，妹妹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顿时哭的更激烈了，“啊？你怎么哭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大部分都会怕自己的这个样子，更不用说自己娇弱的妹妹了。 “其实，昨天晚上来了个仙人，他给我们施了一道法术，我们才会变成这样的。这是为了保护我们，不信的话你可以感受一下，是不是可以感受到自己身边有一道红光在保护着我们。”大哥赶紧编了个借口。 妹妹揉了揉还带雨的眼睛，连忙照大哥说的感受了一下，“诶，真的耶，真的有红光耶，好漂亮的红光呀。真的有仙人来过吗，我要像仙人许愿！我要许愿让乡里的珊珊姐嫁给哥哥！让我那木讷的大哥快点娶到嫂嫂！呀，我好像说出来了，说出来好像就不灵了，这可怎么办呀。”少女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兄弟二人怜惜，但也松了一口气，妹妹太天真了，什么理由都会信，也不由得让他们有些担心。“妹妹会不会被人骗了呀。”大哥心想，以后得多提防提防了，不能让坏人接近妹妹。 第三章旅途 妹妹沉浸在自己的小幻想中，哥哥虽不想打破妹妹的幻想，但想到地府那几位大人们的话:“尔等如今已非人类，虽吾同情尔等，亦是给了那位几分薄面，尔等可回人间去，但不可与人类有过多接触，更不可为祸人间，否则尔等性命，吾可不会再次留情！”拉过小妹说:“妹妹，我们被仙人施了法术，庇护我们，但我们也受仙人之托，需要去追随仙人的足迹。”哥哥一脸严肃:“也就是说，我们要去旅行一段时间了，短时间内不会回家啦！” “哎？仙人大人已经走了吗？仙人大人是什么样子的呀？是不是和故事里说的那样，很老的老人那样子吗？我也想见到仙人大人呢。我想向仙人大人许愿～我想要好多好吃的，我想要给豆豆新玩具，我想要……”看着妹妹一脸憧憬，仿佛有无数的愿望想实现的样子，哥哥无奈的摇了摇头:“妹妹呀，仙人是个很漂亮的大美人哦，而且听说只要追随仙人的足迹，完成旅途，就可以见到仙人了呢” “哎？真的吗？居然是仙人姐姐呢。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我要赶快向珊珊姐她们说一下呢。”妹妹兴奋的说道:“居然真的有仙人呢，而且还是个大美人，珊珊姐她们一定会很惊讶的……” 弟弟看着妹妹，他很想哭，但他知道，他不能，大哥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美好幻想，他不能打破，他只想妹妹能无忧无虑的生活……“妹妹，仙人大人给我们留下的时间不多呢，我们要赶快出发了，不然仙人大人会生气的。那我们就见不到她了呢。你说是吧，豆豆？”瞅了瞅在脚下趴着的豆豆，豆豆一激灵:“汪汪！” “这样呀，难得遇到一次仙人……不过，既然仙人大人时间很急的话，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对了，要给村里的人们说一下呢，不然大家会担心我们了。”妹妹期待的看着大哥。 “其实我也想和大家道个别，可是仙人给我们施了法术，大家看到我们会不认得我们的，所以我们的皮肤在我们互相看来是青色的呢。”大哥有点心虚，“好像，我才是最喜欢骗妹妹的大骗子……” “哎。这样吗……那好吧，那我们回来再跟大家讲讲仙人大人的事！约定好了呦！”看着妹妹期待的神情，哥哥觉得自己好像罪孽深重。“嗯，约好了！等我们回来，就一定和大家分享！” ——————枯木林，这片森林长年被阴雾所覆盖，地上积蓄着无数腐烂的枯叶，几乎看不见任何生物在地上出没，几只黑鸦从森林深处窜出来，凄厉的鸦鸣传来，但被阴雾所阻挡，仅仅传出十几米便销声匿迹，一只黑鸦落在一棵树上，准备休憩片刻，一只青蛇却凭空从青黑色的树枝中出现，一口咬住这只可怜的乌鸦，凄厉的鸦鸣仅传出十几米便归于无痕，阴雾继续覆盖着这片森林，沉寂于此。 “哥哥，真的要走这里吗？这里看上去好阴森呀……”少女抱着小狗，怯生生的问道。 “嗯，是这个方向没错。”少年回想着…… 正是兄妹三人，哥哥想着从地府回来时，那位黑鬼使偷偷的告诉他一直向西走，那里是人世间妖怪们居住的地方，在那里他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原来冥府里的人不都是那么冷冰冰的呀，那位黑鬼使还为我们指路，多亏了他，不然我们兄妹几人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少年边想边指着东面，(自从成为僵尸后，他们的方向感出奇的好，就算前面这么严重的阴雾，他们都能感觉出方向来。）“我们继续向那里走吧，有仙人的庇护，我们一定可以过去的！”说罢，揉了揉妹妹可爱的小脑袋，弟弟走在后面，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警戒的看着周围。他刚刚就发现，这附近的蛇特别的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是僵尸，还真的会被吓到，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身上那只有他们可以看到的红光的原因，还是他们是僵尸的原因，这里的蛇都不主动攻击他们，让他把紧张起来心稍微安心不少。 “那好吧，不过这里好多蛇耶，我以前见过的蛇都没有这里的漂亮呢，这里的蛇花纹好漂亮，五颜六色的各种蛇好好看呢～豆豆你看那条～”窝在妹妹怀里的豆豆龇牙咧嘴的盯着周围的蛇，从刚刚开始，它就感觉到一种本能上的不舒服，虽然它自己不是正经的狗子了，不过这种本能的不适还是让它紧张。看到边上一条红色的蛇朝它不断的吐着蛇芯，它忍不住想朝那条蛇狂吠两声，突然一只手按在它的脑袋上，揉着它头顶的毛，使得它忍不住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呜呜”豆豆发誓这绝对不是它主动想要发出的声音，都怪该死的本能，不过，能被妹妹这样子摸头，它又有点庆幸自己是只狗而不是对面那条看着就不可爱的蛇了。红蛇看到那只笨狗沉浸在享受之中便不再理它，身体没入枯叶丛中，刹那间就没了身影。 “这里真的很奇怪呀，没有别的动物，只有蛇，而且还这么阴森，咱们快点走吧。”哥哥皱了皱眉，看着四周。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路上很软，落叶腐烂在地上，踩上去令人很不舒服，如同落叶下藏着无数的蛇。他们也不知道一脚踩下去，是踩在落叶上还是踩在蛇身上，如果不是确定这些蛇不会主动攻击他们，而且踩在它们身上，他们身上的红光就会闪一下，让他知道是那红光在庇护着他们，他都要觉得这里的蛇都是幻境一般。而且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里的树叶仿佛就像布置好一样，把这里的蛇全都埋在叶子底下，仿佛一场——活葬。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这种蛇叶混杂的感觉已经麻木，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鸦鸣，似凄厉，又如哀嚎一般。使他们心神一颤，但很快，那声鸦鸣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哥哥看向弟弟，弟弟皱了皱眉:“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乌鸦的叫声。”“嗯，那应该没错，我好像也听到了。”哥哥得到回答也看向前方。 “咦？什么呀？刚刚好像真的有乌鸦的叫声哦。”妹妹好奇的看着前方，豆豆警惕的看向前方，从妹妹怀里一跃而出，刚落到地上，一条青蛇就旁边的树上扑过来，想咬它一口，它赶紧向边上躲去，这一下让它感觉脚下的树叶在疯狂的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一般，它赶紧跳回妹妹的怀里。这一下把它吓得不轻，它就觉得从刚刚开始这里的蛇都在盯着它看，仿佛要把它吞进肚子里一般。它决定了，不走出这片森林它绝对不会再下来！ “哎，豆豆你没事吧，为什么这里的蛇会突然攻击豆豆呀？哇，真的是吓坏我了，摸摸摸摸。”妹妹摸着豆豆的狗头，战战兢兢的问到。 哥哥恍然大悟，他知道了豆豆和它们哪里不一样。豆豆没有被那位神秘的存在施过法术，所以它的身上没有红光的存在。吩咐妹妹抱紧豆豆，兄妹三人开始警惕起来，“前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存在，或许前面就是出口，大家小心一点，我们往前面去看看。”哥哥摸索向前，刚刚的鸦鸣，使得三人一狗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 继续前进，一座破烂的寺庙浮现在三人眼前。 “你们等一会，我去前面看一下，弟弟，你保护好妹妹。”说罢哥哥准备一个人往前去探路。 “嗯，没问题，大哥你一定要小心。”弟弟眼中闪烁着坚定。 “哥哥，一定要小心啊”妹妹仰着脑袋，眼中充满着担忧。 “嗯，放心，我去去就回。”说罢，便摸索着前进。 入眼，是残破的寺庙。寺庙中仅有的一座大佛已经残破不堪，五颜六色的蛇填满着整个寺庙，在破佛前，静坐着一位入定古僧，仿佛与周围融为一体，五颜六色的怪蛇和破佛古僧极不相配的融为一体，充满着突兀感，却又有种古怪的相适感。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