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汉风万里》 第一章我是刘毅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屋外大雪纷飞,大部分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只有少数客栈仍在揽客。寻常的老百姓都躲在家里烤火暖,只有少量的商旅行色匆匆,正寻找一个落脚之处。屋内的装饰古色古香,丝绸的被褥,精致的瓷器,还有各种香木做成的古典家具。一个少年正呆呆地坐在桌子边,静静地看着铜 镜里的自己,青涩而憔悴,面容端正,说不上帅,也说不上丑。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公子,你醒了?”一个侍女脚步轻缓的走了进来,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木盆的边沿,一条白色的毛巾叠放的整整齐齐。 “放在桌子上吧,你先出去,我想静一静。”少年没有心情体味贴身侍俾的服侍,摆摆手,让她退了出去。 侍女微微鞠躬,不敢拂逆他的意思,她把木盆放在桌子,转身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跟她来时一样。 挥退侍俾,少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老天爷真的会开玩笑,不就是因为失恋,深夜买醉吗,也能穿越到东汉,这也太特么离奇了。就算要穿越,你让我穿到太平盛世好不好,非要让我穿到汉灵帝在位的时候,就我现在这小身板,真要是黄巾军打来了,啥都不用做了,双手一伸,老实做个阶下囚吧。还不知道张宁那个女人在哪辆宝马车上偷笑呢......”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音调急促,随之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三公子,听说大王准备过来了,还是让奴婢给你洗漱一番吧。” “梁王刘弥!”少年来不及胡思乱想,就在侍俾环儿的服侍下,简单洗漱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仪容。不一会儿,一个年过四旬、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立在他面前, “毅儿,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少年躬身施礼道:“回父王,儿子已经退烧,身体已然无恙。”。刘弥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一脸严肃地说到:“自己要多加注意身体,现在外面也不太平, 最近就不要出门了。”说罢,就径直离开了,出门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印象中这个三儿子一直都是胆小怯懦,面对自己总是目光躲闪的,而刚刚却 在他的眼里看到一点淡然,怪哉...... 其实,这几天刘毅融合了两世的记忆,也知道了自己附身的这个少年就是东汉梁王刘元子的三儿子,与前世的自己同名同姓,今年十七岁,母亲陈氏为商户出身,在其出生的时候就难产而亡了。作为一个失去生母的庶子,在王府中能够长大成人,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也亏得是刘毅母亲出身卑微,而且其自小体弱多病,资质平平,在梁王妃和其他妃子眼中不具备任何威胁,才躲过了诸多的明枪暗箭。“不知道爸爸、妈妈怎样了,现在他们应该很伤心吧......”看着刘弥离去的背影,刘毅不禁有点伤感。 前世的刘毅家境一般,性格上也是不争不抢的,好听一点是比较佛系,难听一点就是一条“咸鱼”,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二本大学,整天都是打游戏、刷视频,到处厮混,最后把女朋友都弄丢了。 往后几日,刘毅都是老实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书、发呆,或者是看着环儿在旁边唠叨。梁王三个儿子,长子刘崇以孝闻名,次子刘朔敏达干练,都是梁王妃的嫡子, 唯有三子刘毅在王府里活得跟一个“小透明”似的,院子里只有一个婢女、一个小厮,要不是前段时间卧病在床,刘弥都不会过多留意这个小儿子。 古代的时候没有全球变暖,也没有现代的暖气,因此冬天显得格外寒冷。现在是中平元年,刘毅前世没有认真研读过《三国》,也不知道黄巾起义具体是哪一年,在屋里呆了一个多月,实在无趣的很,于是就叫上小厮刘七到外面溜达溜达,美其名曰体验一把大汉的风土人情。谁想到街道上连苍蝇都没有,就更不要说人了,路过一处客栈, 刘毅看到里面有一些百姓在吃饭聊天的,于是进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几个小菜,一边吃饭,一边看看能否打探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东汉时期的饮食里面没有辣椒,没有白糖,食盐也少的可怜,就更谈不上火锅、麻辣烫之类的了,刘毅吃着面前的几个小菜,着实寡淡无味。突然听到邻桌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说到“现如今这个世道,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北方天灾不断,朝廷也不管不问,眼看着天气冷下来了,城外的流民就更多了,我听说西边有一些太平道信徒带头发难,已经攻下好几个城池了。” 刘毅心中一惊,看来黄巾起义已经开始了!? 第二章大乱将至 匆匆地结了账,离开客栈,回家的路上刘毅暗自着急。看来历史上的黄巾起义已经爆发了,好像豫州的黄巾军是以颍川、汝南为主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波及到梁国,若是黄巾军真的打过来了,这座夏邑城又能不能守住呢。 公元184年二月,“太平道”首領大贤良師张角,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义兵,图天下,所有义兵皆头戴黄巾为号,黄巾军共计三十六方,一方犹如將軍,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帥,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別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黃巾以迅雷之势,攻打各州,烧毀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內,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 汝南新蔡城外,喊杀声一片,黄巾义军彭脱部,在荒山之中藏匿了几天后,终于按耐不住,从荒山中杀将出来,对新蔡城发起了攻击,这一夜,乌云盖顶,彭脱趁着夜色,在守城的县兵无备之时,派人潜入了新蔡城,打开了城门,一声大喝之下,一场杀戮从此而起,伴随着喊杀声,下起了鹅毛大雪。 一方面是为了活命而挣扎的彭脱所部五百余人,不要命地冲杀,而另一边却是没有防备的三百余名县兵,喊杀声震天,一个个骨瘦如柴的黄巾义军,为了活下去的希望,不要命地猛攻,相比之下,县兵不但没有防备,而且慌乱之间更没有斗志,勉强在县尉的组织下将人马聚集在一起,却只是在放一接触下,那县尉被彭脱一刀斩于马下,登时县兵便发生了大溃败,被黄巾义军满城追杀,喊杀声,惨叫声,哀苦声,构成了一幅人间炼狱。 一名脖子上系着黄巾的大汉,挥动着长戈猛然劈落,将前面逃跑的一个竹甲的士兵的头割了下来,头颅高高飞起,鲜血融合着雪水飞溅,化作一片血雾,仿佛这就是一场艳红的大雪,那头颅飞起,然后打了个旋落在地上,一双暴睁的双眼,不干得凝望着天空,仿佛在倾述他不想死去,可是生逢乱世却由不得他。 三月,黄巾之乱愈来愈凶,皇帝刘宏得知黄巾贼如此厉害,顿时大惊,坐立不安,慌忙命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将士屯于都亭,整顿武器,镇守京师。 又自函穀關、大穀、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援軍。 与此同时,皇甫嵩上谏要求拿出皇宮钱财及西园良马赠給军士,提升士气,而呂彊又對灵帝上言:“百姓积怨日久,若与黃巾合谋,恐怕已经无救了。” 汉灵帝闻之,大惊,急忙接纳提案,在壬子日大赦天下,发还各徙徒,要求各公卿捐出马、弩,推举众将领的子孙及民间有深明战略的人到公車署接受面試。 天气逐渐回暖,积雪也慢慢的消融,此时的刘毅正独自坐在窗边,看着下人打扫庭院里的雪水,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天真地以为这些天都没有黄巾军的消息,或许梁王府里的这些人可以躲过一劫,嘴边不禁哼起了前世的歌曲“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心里不禁感叹“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也挺好,每天混吃等死,还不用上班,虽然在梁王府地位不高,但也是比外面的百姓强上许多了,只是再也见不到父母、亲人和那个相恋4年的女人。” 刘毅在王府内平常也没有其他的娱乐活动,实在无聊的时候,就会在院子里练习以前学校新训时候的军体拳,但由于这个身体的原来的主人太过瘦弱,一套军体拳没有完整打下来,自己就会大口喘气,不得不坐下来休息,随之自嘲到“就这个身板,如果遇到了黄巾军,跑都没用,干脆投降得了。” 国相府内,梁国国相董方、都尉薛仁二人神色凝重,面带忧色,时不时长吁短叹一声。主簿王灿到达国相府大厅外,整了整衣衫,才进入客厅中。望见坐在大厅上的 董方、薛仁神色抑郁,王灿心中更加沉重,看来情况非常糟糕了,朝二人施了一礼道:“王灿拜见二位大人!”薛仁眼皮抬了抬,没有说话。董方哀叹一声, 摆摆手道:“自己找个位置坐吧!”“诺!”王灿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大厅左侧角落旁,一撩衣袍坐了下来,扫了大厅中的众人一眼,所有的人都面露忧色,纷纷摇头晃脑的叹息,好似世界末日降临一般, 看来西边汝南郡的形势不容乐观。又过了一会儿,国相董方看到众人都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便开口道“现在还没有黄巾军来犯的确切消息,但是汝南五日前已经沦陷,想来我们梁国也很难幸免,薛都尉马上召集部将,补充军械,加紧操练,王主簿负责调拨银两,组织百姓修缮城墙,其余人等听候调遣,不得违抗。”待众人走后, 王灿说到“国相大人,卑职以为,应当提前跟梁王殿下说明情况,一旦形势危急,也好有个准备。”董方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王主簿,沉默片刻,心中也是深以为然。? 第三章黄巾来袭 面对日益严峻的反叛形势,洛阳朝廷终于意识到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于是决定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卢植领副将十員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在冀州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領一軍,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刚招募來的精兵勇士共四萬多人,讨伐颍川、汝南一带的黄巾军,朱儁又上表召募下邳的孙坚作为佐军司马,带同乡少年及募得各商旅和淮水、泗水精兵,共计一千多人出发与朱儁的兵马连军。 与此同时,张曼成攻杀南阳郡守褚貢,占领宛城,自称神上使,响应张角。话分两头,黄巾贼人多势众,犹如蛾蚁,迅速席卷全国各地,钜鹿张角等人先不谈,黄巾贼将领波才先率击败汝南太守赵谦于召陵,占领汝南,潁川官吏望风而逃,波才乘勢,亲率大军五万毫不费力攻占潁川等地,就在波才准备一鼓作气,率大军攻破阳翟,进逼虎牢之时,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各领一军赶到,与黄巾贼贼首波才周旋月余,然潁川黄巾贼首波才颇懂军事,双方交战数回,官兵人少,连连失利,被包围在长社城中,形势岌岌可危。 葛坡南侧,有一股黄巾军正缓缓地朝梁国方向行进着。士兵正中央,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满脸络腮胡,狮鼻阔口的蛮汉骑在一匹棕色战马之上,拎着一柄三尖两刃刀,正策马缓缓地跟随着大军前行。 此人正是刚刚劫掠完新蔡城的汝南黄巾贼将彭脱,被渠帅波才派往夏邑城掠夺梁王府的钱财、粮草。 “彭将军,天色已晚,我看我们就在葛坡安营扎寨,休整一晚,让士兵养好精神,做足准备,然后明天一鼓作气赶往梁国,攻下夏邑城。”一名将领眼睛微眯着,脸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嚣张的说道:“况且不在葛坡扎营,就必须要连夜赶路,此时大军已经进入到了树林之中,退出也需几里,前进也需要几里,不论怎样都需要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说话间,到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在此安营扎寨,料想官军不敢来偷营。” “一群不知死活的郡兵,老实躲在城里也就罢了,如果敢过来偷袭,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当年某家随渠帅一起举旗起义的时候,杀死的官军不计其数,如今又怎会惧怕那些胆小的郡兵。”彭脱说话间,脸上透出张狂和不耐之色。 彭脱是波才麾下第一大将,勇武剽悍,一手刀法,鲜有敌手。 正是因为彭脱武艺高强,乃是波才最器重的将领,可是却被派往梁国收集粮草。彭脱才会心中不忿,这种小事情还他出手,简直是大材小用,杀鸡使用牛刀。 那名将领点点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道:“那就按将军说的办,我们在葛坡休整一晚,明日攻打夏邑城,到时还得靠彭将军出手啊!” “嗯,不过是一群被吓破胆郡兵而已。”彭脱一脸的笑容,伸手抚须,眼中闪过得意之色,不过他的脸上却带着一抹不屑的笑容,不知是对梁国郡兵不屑,还是对那名黄巾将领不屑。 经过一段时日的锻炼,刘毅的身体状态得到了一些的恢复,终于可以完整地打完一套军体拳,这令刘毅感到十分高兴,毕竟身体变好了,将来就可以多一个保命的机会。身体变好了,心情也随之变好,这也直接体现在平时的饭量激增,弄得身边的侍俾、小厮暗自不解“三公子最近这是怎么了?突然喜欢上习武,饭量也比以前多了许多。”还好刘毅这个庶子本来就存在感极低,而且这个院子在梁王府内位置偏远,因此别人也不会过多关注。 梁王刘弥自从前几日在梁国相董方口中得到汝南黄巾的消息后,惴惴不安,犹豫是否带着家人去往东边暂避,却是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时间过的飞快,这天晌午,艳阳高照,梁国的百姓们还是向往常一样奔波忙碌,可原本平静的生活却是容易被打破的。 忽然,夏邑城门外跑来了几个浑身是血的精壮汉子。一边跑一边喊着:“反贼杀过来了!反贼杀过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城门周围的人们议论纷纷。 这几个人被守城的士兵带进了国相府。 时间不长,城外烟尘滚滚,大批与流民相似的黄巾军浩浩荡荡的从西面赶了过来。虽然他们的队伍里嘈杂不断,也没有什么队形可言,大部分都只是刚刚拿起武器的农夫和一些实在活不下去妇孺,有一些甚至连武器都没有,实在谈不上是军队,可胜在人数众多,放眼望去,成千上万。 “快关城门!”守城士兵惶恐的互相呼喊着,梁国都尉薛仁也是慌忙跑上了城楼查看敌情。 轰隆隆!咣当!西面城门关闭。 咣咣咣~示警的锣声雨点般的响了起来。 其余三面城门也相继关闭,城外一些没有来得及进城的百姓,哭喊着冲到城门下,拼命的拍打城门,乞求让他们进去,可是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们注定是进不去了,城头上的士兵也没有这个胆量开城门。 城外的军队全部以黄巾包头,虽然身体枯瘦,但是个个精神饱满,眼神坚毅而狂热。在离城一箭之地停了下来,然后分出两支队伍左右分开向夏邑城包了过来,然后在城东门合拢。 “城里的人听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顺我太平教者昌,逆我太平教者亡!快快打开城门,否则城破之日,满城皆屠!”一个骑着马的将校模样的人越众而出,高声喊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所有的黄巾军都疯狂的齐声喊道。声振寰宇,整座城墙都在瑟瑟发抖。城上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更是吓的双腿发软,个个脸色刷白。手中的武器都不由自主的掉到了地上。? 第四章三月围城 三日过后,豫州,梁国。 夏邑县城西门,护城河已经被添平,无数头裹黄巾的黄巾兵,正红着眼睛疯狂的向夏邑城发起攻击,架架云梯接连不断的架上城墙,一众黃巾兵冒著箭雨、滾木等攀往城头,稍有不慎,便被滚木砸中,砸个头破血流,惨叫着掉落城头,伤筋骨断在所难免。 面对疯狂的黄巾兵,城头士兵多有畏惧,然而想起城中还有自己的妻儿老母,只得咬咬牙,握紧手中兵刃,在守城将领的催促下,迎上攀上城头的黃巾兵进行厮杀。 双方你來我往,杀得惨烈,一时间僵持下來。虽然守城的郡兵不多,可胜在武器装备充足,而且梁国都尉薛仁亲自压阵,其实他也是逼不得已,听说冀州巨鹿附近的农民已经俘虏了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如果现在夏邑城被攻破,梁王刘弥被俘,朝廷必定不会放过自己,与其这样,还不如奋起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杀,第一个杀上城头的,升三級。”城下,众黄巾兵中间,彭脱身掛盔甲,跨马而立,见久攻不下,怒吼道,前方战事吃紧,波才令他四处收集粮草,一路还算顺利,不想在这竟遇到反抗,他如何不怒,彭脱转过头对身旁一名将校道:“刘二,你再带五百士兵从侧面进攻,务必给某拿下夏邑。” “喏,你们,跟我上。”刘二应了一声,带上五百黄巾兵,架着云梯,便从侧面发起攻击,官兵人手不及,一时间手脚大乱。一个个黄巾兵顺势攀上了城墙,杀伤了数百个郡兵,一时间,夏邑城岌岌可危。 眼看着城楼即将沦陷,刘毅硬着头皮带领数百名青壮冲了过来,有得人拿着镰刀,有得人拿着锄头,甚至有得人手中只有一根木棒,勇敢地与黃巾兵进行殊死搏杀。一刻钟后,城墙上的双方都死伤甚多, 尤其是之前攀上城楼的五百黄巾兵更是所剩无几,后续的黄巾兵又没有及时补上来,刘二身上身中多处刀伤,看着事不可为,只能十分不甘地喊了一声“撤!” 眼看着城头上的黄巾兵顺着云梯逃下城墙,大军缓缓退去,留在城头上的郡兵、青壮、民夫纷纷瘫倒在地上。刘毅手握着一柄只剩一半的单刀,依靠在城墙边上,看着众人都是伤亡惨重,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原来是数日前刘毅在梁王府内呆久了,实在无聊,于是打算出门逛一逛,顺便体验一下东汉人民的风土人情,碰巧遇到的黄巾军围城,都尉薛仁发现守城兵力不足,慌忙在城里大肆抓捕壮丁,郡兵看见刘毅独自走在大街上,正好就把他抓去当民夫。而刘毅本身还有没有完全适应自己现在得身份,不断解释、反抗过后,竟忘了强调自己是梁王第三子的身份,于是就糊里糊涂的成为了协助守城的民夫。本着“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想法,刘毅每日就跟着搬运军械,掩埋尸体,必要时候也需要提刀上阵。 第一次上战场的刘毅也是紧张不已,导致手脚发软,可是面对着生与死的考验,看着身边的的民夫一个个倒下,刘毅也拿起一柄单刀,向黄巾兵砍去,还好前段时间在王府内吃住不愁,经常锻炼,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在多次城头拼杀混战过程中,幸运地存活了下来,可也免不了伤痕累累。薛都尉见刘毅作战英勇,而且谈吐不凡,因此临时任命其为屯长,带着城里的青壮、民夫参与守城,可惜在前几天多次城楼争夺战中,都尉薛仁不幸中箭身亡,其他将校也大都牺牲,现在守卫着城头的人大部分是民夫、青壮,原来的郡兵已经所剩无几。 说道这里,想必大家也明白了,这些郡兵太平日子过久了,怎么可能会是那精锐,不过都是会一些花架子,糊弄糊弄国相董方还行,在战场上一试,就是露出了原形。要不是前天都尉薛仁抱着残余的一点气节,鼓舞士气,亲自参与守城,说不定夏邑城连一日都守不住。 经历了刚刚的一战,现在守城的只剩下百余青壮、民夫,以及寥寥数个郡兵还在苟延残喘。夏邑城墙也早已经破烂不堪,城垛许多都被毁坏,露出那土黄的泥胚。城墙之上,斑驳的血迹更是触目惊心,远远的看上去,仿佛整个城墙都被染红了。 此时梁王刘弥、国相董方带着几个文官和一些城中的世家大族代表登上了城头,美其名曰看望士兵,鼓舞士气,顺便也是察看一下黄巾军的动态,看看能否有机会躲过一劫。这些人看着城头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血腥惨烈的场面,触目惊心,刘弥与董方对视了一眼,相互都准备商议突围的事情。如今城中的局势已经失控,到了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地步。许多士卒都开始了自行其是,化兵为匪,许多的百姓也组织起来,靠着世家的私兵与士卒对抗,眼看着着这城池是守不住了。 国相董方整个人,更是因此而憔悴了许多,他看着同样憔悴的梁王刘弥,低声道:“殿下,夏邑是守不住了,我想带着人护你突围,去寿春,那里还有大量的兵马更有粮食。” 梁王刘弥脸色变了变,沉默不语,“突围”,说的轻巧,这个夏邑城已经被黄巾军围城三日了,就已经这副场景,哪来的士兵可以护卫我突围,说不定还会被俘虏,到时候下场更加凄惨。 忽然间,刘弥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隐约像是自己那个失踪数日的小儿子,与此同时,刘毅也发现了刘弥看向自己的眼光,于是勉强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儿子,见过父王。” 旁边国相董方一脸诧异,完全想不到这位在前几日守城战斗中四处奔走、忙前顾后、拼死杀敌的少年竟然是梁王刘弥第三子。? 第五章两个命令 随着朝廷下达了全国剿灭黄巾的命令,各郡纷纷出击,面对着漫山遍野的黄巾军虽然不能全部剿灭,但是也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将波才等人力据在豫州一带,再难前进一步。 城外五里的黄巾大军的营帐里,彭脱看着面前的一份书信正在沉思。 刘二是彭脱的亲信,进营帐不用通报,他直接走到彭脱面前道:“属下见过将军。” 彭脱脸色沉重,抬头见是刘二,沉声说道:“原来是刘二啊,你来看看这份书信。” 刘二接过彭脱手上的书信,仔细一瞧,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不好。原来这书信是却是渠帅波才发出的,十日前,汝南黄巾与朝廷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率领的大军在陈国展开激战, 陈王刘宠率领王府卫兵趁其不备,从后方偷袭,导致波才首尾难顾,最终不敌。现在这份书信是命令彭脱部退守汝南,收拢溃兵,集结部队,以图再战。 刘二看过书信,说道:“回将军,渠帅那里的形势可能比信中的说法更加糟糕,咱们还是早日退兵为妙,否则如果渠帅兵败的消息扩散,军心不稳,后果不堪设想。” 彭脱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不甘地说道“明日一早,撤回新蔡城。” 彭脱大军的驻地离夏邑城不过五里路,在城楼张眼可见。次日一早,守城的士兵看到整个黄巾军营地乱哄哄一片,士兵们也不操练,四处收拾器械,不少人把劫掠的钱财、粮草打包装车。 守城将校心中疑惑,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去将国相大人请来。”国相匆匆赶来,走到城楼上,看到黄巾军缓缓退去,忐忑不安地说道:“该不会是反贼又有什么奸计,打算引诱我们出城偷袭,你们要坚守城池,不得出城,防止中了敌人的埋伏。” 其实,董方也是想多了。彭脱现在满脑子都是赶紧撤回新蔡,他也担心如果被梁国郡兵发现自己后路将断,顺势扑上来把自己咬住,后果不堪设想,己方大军看似人多势众, 可大部分都是拿起武器的农夫,只有不到一千精锐士兵,昨日折损的一半,现在战斗力锐减,又哪有心思埋击梁国的士兵。 又过了两日,城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国相董方站在城楼上,想着用不用派人到城外打探一下消息。忽然,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上的骑士来到夏邑城下,滚鞍下马,一路小路奔上城头, 来到董方面前单膝跪倒,双手呈上一封书信,大声说道:“启禀国相,汝南急报!” 董方看完书信,面露喜色,接着又脸色凝重,对身边的随从道“去梁王府!” 梁王府内,刘毅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自从那日在城头上被认出身份,身边的国相董方和其他的世家代表纷纷夸赞梁王教子有方,在危急时刻,还允许儿子参与守城,真乃其余人等的榜样。 刘弥当时不便解释,看到这个庶子面容憔悴,满身都是血迹,显然伤的不轻,只能让身边随从带其回府内治疗、休养。此时的刘弥也打听到了黄巾军已经退去,不知所踪,因此他在犹豫是趁着这个机会, 往寿春暂避一段时日,还是继续在夏邑城坚守,毕竟梁王府内许多珍贵财宝,一下子也很难搬移,遗留在这里便宜了黄巾军,他又很是不舍得。 这时,有下人通报,国相董方求见,刘弥觉得或许是董方打探到黄巾军消息了,于是说道“快快有请。”国相董方和主簿王灿到达王府大厅,朝梁王施了一礼道:“董方、王灿拜见梁王殿下!” “请起,佑之是否打探到黄巾军的消息了。”刘弥现在最关注的的还是外面的动态,没有心情在意这些礼数。 董方坐在刘弥旁边,语气愉悦地道:“回禀殿下,天佑大汉,朝廷大军于十日前在陈国打败汝南黄巾,前日攻打我们梁国的黄巾军彭脱部也已经退回新蔡,我们暂时脱离危险了。” “那真的太好了,真是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刘弥长舒了一口气,也赞同地说道。这句话,说地倒是十分真心实意,如果黄巾军再不退去,他就打算带着府里的卫兵,向东强行突围了,要不然,一旦夏邑城破,自己一定会被抄家灭族,还不如硬气一把,带人拼一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好现在朝廷大军来了,敌军也退去了,仿佛自己又可以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梁王了。 主簿王灿站在下方,看着刘弥坐在那里自顾自地开心,于是向国相给了一个眼神,董方会意道“只是现在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殿下决断。朝廷左中郎將皇甫嵩、右中郎將朱儁在平叛过程中兵力不足,于是向豫州各郡国发出调令,责令每个郡国抽调一千名精锐到汝南听候调遣。” 梁王刘弥此时正开心,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应道“好!好!” 一旁的主簿王灿看着梁王还在那里自己傻乐呵,忍不住道“禀报殿下,这个事情有一个难处。此前我梁国在守城过程中损失惨重,国中郡兵十不存一二,本来可以勉强守城,现如今朝廷又要抽调士兵,我们就只能在没有受到黄巾肆虐的东边各县抽调县兵、青壮,可是国中粮草消耗过多,这也是一大难处。” “这可如何是好?”梁王刘弥仍然是一脸茫然,没有领会董方、王灿两人的意图。 “真是太过木讷了。”董方暗自吐槽。于是只能直接说道“现下国中艰难,不知能否从王府中借用一些粮草,招募青壮,修补城墙,度过一些时日” “这个,不知需要多少粮草,我府中存粮也是不多呀。”刘弥为难道。 “只需粮草五万石,待此次黄巾平定,国中宽裕,必定归还。”主簿王灿急忙说道,心中却是想“黄巾之乱不知何时才能平定,只要借到粮草,待度过难关,还是否归还粮食,以后再说。” “这个,你们明日派人到我府中粮仓调拨吧。”刘弥又犹豫了许久,艰难地答道。 “多谢殿下,体恤百姓,只是这粮食有了,自然可以招募青壮,支援朝廷,可是还缺少一个可以带兵之人,着实让人为难。”紧接着,国相董方又诉苦道。 “缺人,那你们自己去想办法,问我又有何用。”刘弥刚刚痛失两万石粮食,还很是心疼,其实他自己也猜到,这些粮食怕是很难再要回来了。 主簿王灿看了一下梁王,却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府中三公子休养的如何了,可否出来一见?” “刘毅?”刘弥眉头微皱,于是让旁边一个小厮把刘毅唤来。不得不说,这个梁王还是太过平庸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想到董方和王灿的目的。其实,此次他们二人过来梁王府,名义上是报告黄巾军的消息,实际却是打算要粮食,要人。这个人就是刘毅。本来这领兵之人是轮不到刘毅这个晚辈的,可是前段时间的守城实在过于惨烈,大大震撼了梁国的世家大族,他们都不肯让族中的才俊出仕,国中的将校、士兵几乎损失殆尽,董方和王灿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那日靠在城墙上伤痕累累的少年。? 第六章招募士兵 今天,刘毅正在书房里看《孙子兵法》,作为一个21世纪学习简体字的现代人,确实不太习惯东汉的隶书,不过是勉强可以认得一些字,不至于变成文盲。 他听到刘弥叫自己去前厅,不免心中疑惑,收拾了一下跟着小厮来到前院,不一会儿,刘毅案首挺胸,稳步走入大厅,站在刘弥、董方、王灿三人面前,虽然年少,但身姿挺拔,双目有神。一时间,刘弥终于发现这个庶子真的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这主要是在前世刘毅受到的教育里,是人人平等的,尽管只是一个二流大学学生,所见所闻,跟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因此,他没有太多阶级地位的敬畏之心,只是淡然的看着面前这个三个“古代人”。 “好一个俊朗少年,虽然刘弥平庸木讷,却生了一个好儿子。”国相董方暗道,回头向梁王刘弥说道“我看三公子仪表堂堂,年轻有为,而且前几日与黄巾军作战英勇,十分难得,正是此次领兵的不二人选。” 梁王刘弥听到董方夸赞自己的这个庶子,刚开始还有点想谦让一下,后来才反应过来,他想让自己的这个庶子领兵支援皇甫嵩、朱儁。紧接着怒道“胡闹,我这庶子年不及冠,前段时间只是一时顽劣,在城中走失,误打误撞参与守城而已,又怎能领兵打仗?” “殿下,此言差已,当今天下大乱,正是我辈建功立业之时,说不定三公子也正有此意。”主簿王灿见梁王生气,也紧张,镇定说道。 “这个......我......”刘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什么“不二人选”,你才“二”呢。刘弥看了一眼国相董方、主簿王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小儿子,于是喝道“两位大人想让你领兵支援朝廷的平叛,你自己说,你有这个能力吗?” 直到现在,刘毅终于听明白了,对于是否领兵打仗,这个倒是没有认真想过,但现在生逢乱世,再结合前世的网文穿越小说,还是手上握有兵权比较好,万一形势不对,打不了投奔曹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算了,管他呢,还是先拿到兵权好一点。于是回答道“儿子愿意一试。” “哈哈哈,好。”董方大笑了三声,声音中满是喜悦,随即转过头看向梁王刘弥,大声说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你要想好了,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掂量着有没有那个能耐。”刘弥听罢刘毅的话,神色微微一惊,但还是不太放心。 “既然让我来到这个时代,向前走走看吧。”刘封在心中默默的道了一声后,忽然想起了前世伟人的一首诗,于是毫不犹豫的回声道:“孩儿立志出乡关,战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好诗!”主簿王灿从刘毅进入大厅,就一直观察着这个梁王三子,看着他从疑惑,到惊讶,再到犹豫,最后做出决定。原来以为只是一名不错的少年郎,直到听他口中念出这首诗,忍不住拍案叫好。 国相董方也感慨道“殿下生得麒麟儿,可喜可贺呀!” 坐在上位的刘弥突然对这个小儿子刮目相看,望着刘毅那稚嫩的脸颊,不禁感慨万千。 往后几日,刘毅通过“临时抱佛脚”,终于搞清楚东汉时期军队编制为五人一伍、有伍长,十人一什、有什长,五十人一队,有队长,百人一屯,有屯长,二百人一曲,有军候,千人一部,有司马或校尉为正司马为副。结合国相董方说领军一千支援皇甫嵩、朱儁,那刘毅现在算是一部司马了,但是没有朝廷的命令,将士依旧称他为公子。 可是当刘毅来的校场,看到下面乱糟糟的人群,彻底傻眼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千精锐”吗?看这群人或者站立、或者瘫坐,横七竖八地聚在校场中,刘毅甚至想到,会不会是国中的官吏直接抓了一千流民过来交差。 正当刘毅愣在那里头痛的时候,一名将校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一脸尴尬地说道“回禀三公子,这是从各县招募的壮丁,目前校场的一千人中,二十到四十岁男子356人、四十到六十岁男子425人、十到二十岁男子219人。梁国经过此次大战,各县人口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流失,能够招募到这些人,已经实属不易。” 刘毅满脑子黑线,一时无语。“就这些人连自己原来的民夫营都不如,也敢号称精锐,那这个夏邑城早就别攻破了。” 其实梁国各县也幸存一些老兵,但考虑到自身损失惨重,黄巾军的威胁尚未解除,而上级征兵的命令又不容反驳,不得已才会找来这些活不下去的流民、农夫滥竽充数。 刘毅叹了口气,转身拍了拍这名将校肩膀说道“你辛苦了,只留下十五到五十岁的壮丁,其他都遣散了吧。过几天我再来看。” “三公子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办好。”,也许是受到陈楚赞扬的原因,这名将校说话时的语气神态更加认真了。 刘毅点了点头,然后又沉思起来,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回禀三公子,属下名叫俞涉,是这里临时的队长。”将校躬身答道。 “俞涉,你认识袁术吗?”刘毅想了想,好奇地道。 “额,属下不认识这个人。”俞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军侯了。”刘毅笑了笑,转身离开。虽然历史上“俞涉与华雄战不三合,被斩”,但是他既然在演义中留下名字,应该还是有点实力的。反正刘毅现在两眼抓瞎,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历史人物,可不能埋没了。 看完了所谓的“精锐”,刘毅有点失望,决定好好挑选武器,于是快步到了军械库,主簿王灿却是正好在库房门口,笑着对刘毅说道“公子,我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 “哦,主簿大人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刘毅惊讶道。 “三公子看到了校场的士兵,或许对军械库更加感兴趣。”主簿王灿一副早已看透一切似的说道。 随即,刘毅看到了这个梁国所谓的军械库,真的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么大的仓库,大部分都是损坏的武器,杂乱堆放在里面,完好的武器寥寥无几。 “额,请问就只有这些武器了吗?”刘毅无奈地看向主簿王灿,感觉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前段时间守城消耗甚多,只有这些了,很多还是不能修复的,只有回炉再造,时间太长,可能赶不上公子出征了。”王灿悠然答道。 “总不能让我拿着这些破铜烂铁上战场吧。”刘毅顿时欲哭无泪,气愤地说道。 “其实后面还有一些旧枪头,找工匠赶工,或许可以造出一批长枪。”王灿装作思考了一下,恍然答道。 “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刘毅拍手说道。只要找木匠赶制一批杆子,在上面装上这些铁枪头,也是可堪一用的,胜在节省制作时间,使用起来也简单。 片刻之后,刘毅恍然大悟,于是对王灿道“多谢王主簿提醒,毅,感激不尽。” 王灿摆了摆手,说道“三公子年不及冠就敢于为国征战,已经十分难得,我会尽快把这批长枪赶制出来的。” 刘毅再三拜谢王灿,然后回到梁王府,刚进门就有下人通报,梁王刘弥有事召见。 匆匆赶到大厅,就看到梁王刘弥端坐在首位,于是见面行礼道“拜见父王,不知父王召见儿子,所谓何事?” “你即将领兵出征,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刘弥看到这个平时从不关注的三儿子,好像长大了许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便随口问道。 “刚刚在校场挑选了一些士兵,然后让王主簿赶制一批长枪,应该不会耽误出征。”虽然不太适应刘弥莫名的关心,刘毅还是答道。 刘弥和刘毅都找不到什么共同语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题,两人在大厅里沉默了一会,气氛一时尴尬,又过了一会,刘弥开口打破的大厅的寂静“你即将为国出征,我有一套铠甲,平日也没有机会用到,今日就赠予你。”说罢,看见王府管家刘福指挥两个下人抬上来了一套精铁制作的鱼鳞铠甲,刘毅用手指触摸着坚固的鱼鳞铁片,不得不说确实是名匠精品。 刘毅虽然与刘弥很少接触,也没有什么感情,但此刻,他感受到了刘弥作为一名父亲,想弥补一些东西。于是,刘毅面向梁王刘弥,语气诚恳地说道“多谢父王送儿子铠甲,儿子必定拼命杀敌,绝不会给梁王宗室一脉丢脸!”? 第七章踏上征途 中平元年四月二十五日清晨,第一缕的阳光穿透了云层,将他的温暖带给了大地,夏邑城外的空地上早已经是刀枪林立了。刘毅穿盔戴甲,骑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向梁王刘弥、国相董方一一拜别,扯开了嗓门,大声喊道:“全军出发!” 随着刘毅的一声令下,八百乡勇缓缓开动,顺着官道向百里外的汝南郡进发。 刘毅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夏邑城越来越远,心中不禁慨然道:“谁能想到,我这个穿越者就这样参与到了镇压黄巾的的历史事件中,真是天意弄人。”看了一下队伍里士兵简陋的装备,随即又自嘲道“这场景真的像前世大米公司雷总的那句话说的----‘刚刚创业的时候,只有五六个人,两三杆枪。’” 这支队伍走了半日,也只行军十余里。此刻天空晴朗,没有一丝儿云,热度随着太阳的升高而升高。灰尘一阵一阵地跟着士卒的脚步扬起来,黄雾般的,象翻腾着一条拉长的烟幕阵。越走越热,四月的天气里,太阳已经象火一样悬挂在天空,熊熊地燎烧着大地。汗从每一个弟兄们的头上流下来,黄豆般大小的一滴汗掉洛在地上。地上也热的发了烫,脚心踏在上面要不赶快地提起来,就有些刺辣辣的难熬。飞尘也越来越厚了,粘住着人们的有汗的脸膛,使你窒息得不得不张开口来舒气。 刘毅环视着四周,士兵们以乌龟般的速度向前推进,于是不得不下令“全军止步,原地休息。” 刘毅找到一棵枯树,卸下铠甲,依靠着在树干,闭目假寐,一边休息一边想着下步打算。 这所谓“八百精锐”还是前段时间俞涉东拼西凑找齐的,原来在城中校场的乡勇,经过筛选,只剩下六百余人,后来俞涉向主簿王灿反应了情况,又从城外招募了两百多个青壮,这才凑齐了八百乡勇。 而武器方面,主簿王灿督促工匠加班加点,按时交付了长枪,然后向城中各个世家大族讨要了一些精铁单刀。长枪加单刀,就是乡勇的基本装备,其中七百长枪兵由俞涉统领,一百单刀兵当作亲兵由贴身伴当刘七统领,刘七虽然能力一般,但是世代都是梁王府的家奴,胜在忠于耿耿,一百单刀兵可以当作亲兵用着放心。 此时,俞涉、刘七大步走到刘毅身旁,先施了一礼,刘七给刘毅递上了一个水袋,紧接着俞涉说道“公子,这些乡勇原来的身体底子太差,不能在走下去了,现在刚刚出了夏邑城,尚在梁国境内,周边还算安全,卑职建议,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夜,明天再出发吧。” “嗯。你说的在理,就在这安营扎寨吧。把十余个斥候都放出去,虽然是在梁国境内,还是不能疏忽了。”刘毅思考了一会儿,也只有如此了。 梁国在今天的安徽境内,接近南方,一匹普通战马的售价十分昂贵,此次国相董方也只给刘毅这只队伍调拨了十五匹战马,除了刘毅、俞涉、刘七分别骑行一匹,剩余的十二匹马配备给斥候,方便自己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周边二十里的敌情。毕竟,这群“菜鸟”部队,分分钟都可能被别人盯上,而自己也是首次带队出征,实在是没有什么更好办法,只想着可以提前掌握情况,提前想好对策。 夜里,刘毅独自睡在一个小帐篷里,听着晚风在外面吹拂,周边还伴有一些士兵的呼噜声,自己却是没有一丝睡意,暗自想到“出发的时候只带了十日的干粮,以现在的行军速度,就怕没有到达汝南,自己就断粮了。可就目前这战斗力,一旦在中途遇到黄巾军,大概率会被对方一口吃掉。” 想到最后,刘毅还是决定先把队伍的战斗力提上来,粮食的事情,后面在想办法吧,实在不行,看看能否在沿途的城池补充一些。 客观地说,刘毅这个想法也没有错误,练兵提升战斗力总是没有错的,但是不应该一厢情愿地以为沿途城池会给他补给,毕竟出了梁国,其他城池的官吏不一定会买它梁王三公子的面子。 第二天一早,当乡勇集结完毕准备出发的时候,刘毅当众宣布“此后,每日行军十五里,剩下半日练习军阵。” 在往后的日子里,刘毅花了极大的精力对这些乡勇进行严苛的整训。站军姿是基础,还加入了队列操演、长枪拼刺、大刀劈砍等项目,他对士兵个体的武勇并不看重,反而对屯、队、什、伍这些集体单位的协调作战能力非常重视。他常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士兵以队或什为单位,按以上项目来进行对抗比赛,成绩最好的单位享受优先用膳优先洗漱等待遇,对于成绩较低的单位则进行最后用膳、清洁营区等惩罚性措施。这样一来,为了提高整个队伍的成绩,不被他人嘲笑,队长或什长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提高队伍内部的凝聚力,弥补队伍的短板,携手共进。时间一长,集体观念便会深植人心。刘毅的训练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不过七天的时间,整支队伍的气质便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至少看上像是一支正规的官军。 刘毅一路走来,切实感受到什么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当前,东汉王朝风雨飘摇,由于前段时间的战乱,人口大量流失,土地也随之抛荒,直接导致今年的豫州多地发生饥荒,饥饿而死者十有四五,有的甚至到了“河内人妇食夫,河南人夫食妇”的地步。 此时的刘毅也因为粮食的问题担忧不已,现在的粮食只能支持三天了,沿途的城池都婉拒了刘毅补充粮食的请求,对此刘毅无可奈何,只能先驻扎在一处树林边上,带着十几个猎户出身的士兵去林中打猎,缓解一下粮食的问题,顺便也能改善伙食。? 第八章路遇恶来 这天,刘毅带着十余个士兵走到山涧边,静静观察四周,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找到一些野物。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刘毅回头看时,却是那些驽马不知道什么原因,正拚命嘶叫,四蹄乱舞,似乎要挣脱缰绳。 众人正在纳闷,就听得山涧那边传来一声虎啸,随后只见一只猛兽向众人奔跑而来。 “啊,老虎!”刘七一声尖叫。 刘毅再看时,只见山涧那边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如一阵风似的,直奔众人扑过来。俞涉大吃一惊,左手一推刘毅,大喝道:“公子快跑!”右手冲着老虎一扬,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便听得那虎闷吼一声,只见左边一只虎眼鲜血直流,却是被俞涉用弓箭射瞎了一只眼睛。 那只猛虎突然受伤,凶性大发,随着一声长啸,十多米宽的山涧竟然被它一跃而过。 其他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围了上来与老虎搏杀。 那只猛虎连中了几箭,身中数刀,也摔倒在地,却仍然挣扎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作势要扑向刘毅。 可是没有走上几步,那只老虎似乎也是支撑不住了,晃了两晃瘫倒在地上,关张着的血盆大口中,渗出丝丝血迹。 刘毅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都回不过神来,而那匹驽马已经瘫在地上了。刘七见刘毅坐了起来,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全身的力气也像是刹那间耗尽了,如果刚刚刘毅出现意外,刘七作为家奴是需要殉葬的。 刘毅看了一眼刘七,便安慰道:“我没事。” 此时,山涧对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哪里来的野汉,伤了我的大虫!”这吼声比虎啸还响,震得山谷回音不断。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黄脸大汉,身高九尺开外,身材魁梧,面貌凶恶,精赤着上身,手提一对大木棒,正大踏步地涉过山涧而来。 刘毅见状,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便对着来人道:“敢问这位壮士尊姓大名?这条大虫莫非是你养的不成?” 来人见刘毅他们人多势众,又皆手持弓箭、长枪、单刀,却丝毫不惧,高声道:“我乃陈留典韦是也。今日在山中捉得一只狍子,不料被这只畜生吃了,我追了这畜生两个山头,到了这山涧边上,却被你们将它打死,还不快快还我。” 俞涉哈哈大笑:“真是好笑,这老虎可是我们打死的,既然不是你养的,凭什么还你。” 刘毅听到有人自称“陈留典韦”,吃了一惊,马上瞪大眼睛,观察这名壮汉,然后上前一步说道:“我等在此山涧处打猎,不想遇到这只猛虎前来伤人,情急之下将它打死,倒不知道是典壮士在后面追赶。莫非是典壮士先打伤了它?” 典韦挠了挠头,懊恼地说道:“这畜生见了我就跑,比兔子还快,我追了半天都没有追上,哪里伤得了它。” 刘毅心中想到“终于遇到一个三国时代的猛人,这可不能让他跑了。”转念一想,又恐怕手下的士兵惹恼了典韦,赶紧说道:“典壮士,相逢便是有缘,今日既然相遇,不如大家一起把这老虎剥了皮,就在这野外痛痛快快吃一顿如何?” 典韦平生最好酒肉,听到刘毅邀请他同吃虎肉,不由大喜道:“好,好,好,让我来动手,只是身边不曾带得刀,哪位借我一借。” 众军士对他也颇为忌惮,竟无人肯将单刀借他使用,刘毅从腰间拔出一把牛耳尖刀,便递给典韦。典韦接过尖刀,二话不说,伸出一只手,将那猛虎轻轻提到涧边,便开膛破肚起来。 其余人都看典韦剥虎皮去了,不一会儿,众人齐心协力,烧好了虎肉,一同享用。 刘毅嫌这虎肉膻味太重,吃了一点便不吃了,倒是典韦、俞涉和一从军士吃得不亦乐乎。 刘毅看着一身血污的典韦,有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确是个做保镖的材料,于是说道:“典壮士,我看你一身本领,却埋没在这山野之中,十分可惜,我想邀请你同去投军,不知意下如何?” 典韦却道:“我对当官的可没什么好感。去年我为朋友友报仇,杀死了县令,逃亡在这深山之中。我现在是一名逃犯,你也敢收留我?” 刘七听了刘毅说的话,便晓得了他的用意,便插话道:“典壮士,我家公子乃梁王之子,汉室宗亲,少年英雄,结交豪杰,只重为人,不重身份,壮士不必多疑。” 典韦听了刘七的一番话,惊讶道:“公子身份高贵,还能如此平易近人,这倒让在下有些意外。” 刘毅见他语气松动,心头暗喜,顺势说道:“典壮士,你为友报仇,这等重情重义、勇武胆略,谁不称颂!刘某此次前往汝南支援朝廷平叛,如果能得壮士相助,必能做出一番事业。” 典韦沉吟半晌道:“公子如果要在下跟你投军,那得答应在下一件事情。” “典壮士有什么要求,但讲无妨,只要刘某能办到的,决不食言最新章节。”刘毅明白典韦是个忠心的人,只要肯做自己的手下,便不愁他会有二心。 典韦见刘毅答应的爽快,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喃喃地说道:“这个,这个,我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只要酒肉管饱就行了。 刘七见他说了半天,却是这么个要求,忍不住“扑噗”一声笑了出来,刘毅瞪了她一眼,正色道:“只要壮士肯来,保证每天都有肉吃。至于酒可以喝,但不能喝醉,如果行军打仗则不准饮酒,你能不能做到?” 典韦听说天天都能有肉吃,兴奋地着刘毅一抱拳,说道:“以后我就追随大人左右,唯大人马首是瞻!” “好,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护卫吧。”刘毅扶起典韦,自己也很是高兴。 眼看天色已晚,刘毅便和众人回到树林边的营寨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又重新踏上了征途。? 第九章伏击黄巾 经过连续几天的行军,刘毅率部一直推进到了汝南以东,竟还没有遇到一个黄巾军的斥候。弄得刘毅自己都有些疑神疑鬼起来,是不是中了黄巾军什么阴谋诡计? 直到第八天午后,在离新蔡城二十多里的牛家镇郊野,斥候们探知,有一股黄巾军大约五百余人在牛家镇上大肆搜刮粮草,正准备运回新蔡。 想到自己余粮也是不多了,刘毅与俞涉一合计,觉得可以一战。于是下令“刘七率领一百单刀兵迂回到西面,见我方发起攻击时,你们便拦截逃兵,防止新蔡城的黄巾军得到消息,出来支援。俞涉率领七百长枪兵在这股黄巾军回去的路上设伏,争取全歼贼寇。我与典韦在一旁掠阵。” 众人纷纷答道“末将明白,请公子放心!” 吩咐已定,各人当即分开,各自率领士兵朝着自己的预定位置离寨而去。 一个时辰后,在西南要道上,刘毅和七百长枪兵早已埋伏在一处树林中,其实这是俞涉挑选的地点,他认为这里是黄巾军回城的必经之地,而且林深树茂,适合伏兵。 话音刚落,探马也飞马来报刘毅:“启禀公子,牛家镇的五百贼军,已经接近我军伏击范围!” 刘毅看着俞涉笑道:“俞军候果然挑对地方了,传令众将士做好隐蔽,一会儿听我信号再出击杀敌!” 这股黄巾军大概是刚刚自牛家镇秋风准备回新蔡城,压着十几辆驴车,上面堆满了米粮物资,后面还赶着数十头猪羊,一行浩浩荡荡地出了牛家镇,刚刚沿着大道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刘毅埋伏的密林附近。 刘毅看到那个带头之人,面色微微一变:“莫非是那日攻上城头的贼军?” 这真的被刘毅猜中了,这股黄巾军的领头之人正是前段时间攻上城头的刘二。上月,陈国被皇甫嵩、朱儁收复的消息传来以后,整个波才军中都弥漫着一种悲观的情绪,各营头的逃兵也越来越多,看好太平道能成事的人越来越少。与波才部相同的是,彭脱部黄巾军的骨干力量还是以太平道信众为基础,涵盖豫州中北部各县的浪荡儿、豪侠、无田产的佃户和被裹挟从贼的平民百姓。 彭脱的部队固守新蔡,时间长了,粮食日渐匮乏,于是时不时地派出小股部队出城收刮粮草,今日轮到刘二出城,正好遇上了刘毅八百乡勇的首战。 看到这股黄巾军的队伍正好在树林边行进了一半,刘毅忽然发现自己出征的时候应当多装备一些弓箭手,弄得现在想狙杀敌军首领都没有把握,没办法,只能嘱咐身边仅有的十余名弓箭手道“一会儿我下令放箭,你们都对着这队伍领头之人射去,射中了有赏。” 十余名弓箭手低声答道“诺” “三,二,一,射!”刘毅是第一次指挥设伏,自然有些紧张,声音也有点颤抖。 只见十余支箭先后射出,俞涉带头冲了出来,大喊“杀!”七百名埋伏林中的长枪兵陆续杀出,不等黄巾军反应过来,便将这股黄巾团团围住,十余把弓箭拉弓上弦,数百杆长枪,对准了他们。 再看原来领头的刘二早已身中数箭,坠马身亡。其余黄巾士兵面面相觑,惊慌失措,也不知如何是好。 一名小头目略有经验,连忙举手大喊:“我们只是被胁迫的百姓,请不要伤害我们。” 俞涉大步走出,战刀一指他们,厉声喊道:“你们放下武器,立刻投降,可免一死,否则格杀勿论。” 听到官军招降,一个个黄巾军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会儿,刚刚说话的那个头目率先扔出了手上的砍刀,跪地大喊:“我愿意投降。”看到有人带头,其余黄巾军也陆续交出武器投降。 看到这副场景,典韦向一旁的刘毅问道“这些都是黄巾反贼,我们占尽优势,公子何不将其尽数斩杀?” 刘毅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原来也是大汉子民,朝廷昏庸,百姓困苦,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谁又愿意造反呢?少作杀戮,就当积德行善吧。” 其实,经历过前世的大学教育,刘毅知道魏晋之后的五胡乱华,主要原因就是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战乱频繁,导致北方汉人大量流失,后来建立的政权实力不强,才给了外族可乘之机。 而刘毅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青年,本来对于杀戮就比较反感,前段时间守城作战也是因为生死攸关,才会奋力一搏。现在这一小股黄巾既然已经被自己一个不漏地包了饺子,就不必尽数格杀了。 听完刘毅的一番话,典韦若有所思,对刘毅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不禁感叹道“公子仁义!” 尽管如此,黄巾军从牛家镇搜刮的粮秣猪羊之物,自然被刘毅充作军资,毕竟自己也快“揭不开锅”了。 半个时辰后,俞涉清点完缴获,带着笑容小跑过来给刘毅报告“公子,我们此次收获颇丰,共俘虏黄巾兵510人,粮食500石,驽马五匹,骡子、驴、猪、羊数十只。这些贼兵如何处置,还请公子决断。” 刘毅听到后,大喜,压在自己心头的粮草问题终于得到缓解,500石粮食应该够一个月口粮。于是思考片刻,抬头说道“择其青壮编入我军,这里接近新蔡城,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其余老弱也不能放走,先暂时充作民夫吧。今晚在这处密林中安营扎寨,待明日探听到朝廷大军消息后,再作打算。” 第二天,通过对俘虏的审讯,再印证之前斥候打探来的消息,刘毅大致掌握了汝南周边的状况。大约半个月前,波才率领的黄巾军因缺乏作战经验,依草结营,被皇甫嵩乘夜纵火偷袭,孙坚、朱儁又协同进攻,使数万起义农民惨遭屠杀。陈国、汝南和东郡的黄巾军主力也相继失败,现在彭脱拥兵五千驻扎新蔡城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刘毅与俞涉、刘七、典韦几人商讨一番后,想着自己这支小队伍也攻打不了新蔡城,还是在这里观察几日,等待时机比较稳妥。 如此又过了五日,刘毅发现黄巾军一直驻扎在新蔡城,每日里都是营门禁闭,不见丝毫动静。然而,派出去的斥候却突然回报,汝南北部发现了小股官军活动的踪迹。? 第十章收复新蔡 汝南西华县,原波才军营,现在已经成了朱儁的官军大营。 夜色如墨,朱儁独自在帅营思考下部进军的方向,上个月官军在陈国虽胜却只是击溃战,在汝南也说不上胜利,斩首更不及两万,他知道皇甫嵩是有意要替自己虚报战绩向朝廷邀功,好抽身北上。 数日前,朝廷觉得豫州黄巾已经没有大碍,皇甫嵩已奉命领兵一万北上冀州,准备与卢植夹击张角兄弟的数十万叛军,临走的时候,还说道“我此次北上平叛,深感责任重大,若公伟在豫州情况转好,望派遣部分兵卒北上支援我作战。” 而自己现在手里只剩中央军五千,其余都是豫州各郡国的乡勇,拼凑起来不足一万。波才自从半个月前兵败,率军突围,一直寻觅不到踪迹,而自己却苦于兵力不足,犹豫不前,只能派出斥候四处打探汝南黄巾的消息。 视线回到刘毅军中,一连数日,刘毅都没有等到北边官军南下的消息,而自己只有千余乡勇,不敢贸然北上接应朱儁,他也害怕新蔡城中的彭脱半路杀出,毕竟自己麾下这些士兵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战斗力实在有待商榷。 某日正午,俞涉小跑来到刘毅帐中,躬身说道“公子,刚刚斥候回报,有乡民发现昨日夜里,新蔡城南门打开,数千黄巾军出城往南退去,现在新蔡很有可能是一座空城。” 刘毅闻言大惊,失声道:“此话当真?” 俞涉答道“千真万确,这可是我们收复新蔡的机会。” 心念一转,刘毅果断下令道“全军集合,兵发新蔡。” 两个时辰后,刘毅只带着七百长枪兵赶往新蔡,至于那些降卒,自有刘七看守。 新蔡城外,刘毅已经派人试探性的往城中射入劝降信,却是无人回应,正当刘毅疑惑不解的时候,城门缓缓打开,一名老者带着两个仆人迎了出来,一路小跑到刘毅身前,看了一眼稚气未除的刘毅,先是惊讶于这名将领的年轻,然后马上整理了一下衣服,躬身道“见过将军,老朽是汝南袁氏族人,名叫袁明。” 刘毅想到“这个时代“‘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确实名气很大。”于是客气地问道“见过老先生,我是梁王第三子刘毅,奉命率军支援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平叛,请问现在城中情况如何了?” 袁明听到刘毅的身份,难免吃了一惊,紧接着说道“原来将军是王室贵胄,真是少年英雄。好叫公子知道,昨晚,贼寇彭脱率部连夜出城,往南逃窜,现在新蔡城已经没有黄巾贼。我们城中的一些大族准备了三百石粮食、一些猪羊犒劳众位将士。” 一听说黄巾军已经远去,刘毅庆幸到不用打仗了,同时还能平白得到一批粮草,正暗自窃喜。俞涉忽然走上前,在刘毅耳边低声说道“公子,城中的世家大族这是不打算让我们进城,想用这些东西打发我们。” 刘毅这才听出了袁明的言外之意,于是试探地说道“感谢老先生赠送的粮草,我军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很久了,不知可否进城休整几日?” “这个可能不太合适,城中刚刚经受黄巾肆虐,百姓困苦,实在没有地方招待贵部人马。”袁明表情为难地说道。 “额……”刘毅也纠结了起来,城中的大族明显是害怕再遭兵祸,毕竟这时的兵和匪的名声都不太好,可跟随自己的梁国乡勇出征到现在已经接近一个月,一直在野外宿营,好不容易收复一座城池,虽然是敌军主动撤退,那自己也有一些功劳,如今却被城中世家拒之城外,那也太过憋屈了,就看看自己一身汗臭味,也想进城洗漱休整一番。 旁边的典韦听到袁明的话,忍住没有发作,看到刘毅脸色不对,干脆直接嚷嚷到“哪儿有那么多有废话,我们杀敌平叛,进城休整还用的着你这老头多嘴。”然后在刘毅耳边低声说道“公子,这个时候不能心软,脸皮薄,否则会被这些世家欺负,自己吃亏的。” 听了典韦的话,刘毅觉得言之有理。现在手下的将士都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旦服软了,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于是抬手指了一下袁明身后的几辆运粮车,笑道“那袁老的粮草我就收下了,这城我们还是要进的,但我部必定不会骚扰百姓的,请袁老放心。” 说罢,大手一挥,大声喝到“进城!”当晚,刘毅和卫兵住在原新蔡县令的府衙里,其余乡勇集中居住在黄巾军遗留下的军营里。 次日上午,刘毅修书一封,让探马给朱儁报捷,请他尽快南下,商讨下部行动。另外一个原因是,刘毅只有千余兵马,守卫新蔡有点力不从心,他昨日坚持进城休整,得罪了城中世家大族,做什么事情都或多或少受到一些阻挠,急需朱儁过来吸引世家豪强的注意力。 太阳开始西斜时,当官军将士们满心以为今天又会像昨天一样平安无事时,鲍莱却满脸喜色进了朱儁大营,朗声道:“将军,大喜!大喜哇!” 朱儁神色冷峻地从地图上抬起头来,麾下诸将亦同时转头向鲍莱望来,鲍莱吸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后说道:“将军,刚刚收到探马来报,昨日波才麾下大将从新蔡撤军,前来支援的梁国乡勇不战而得新蔡城,现有书信一封。” 鲍莱话音方落,营中诸将尽皆脸色大喜。 朱儁神色一动,奋然道:“此言当真!?” “当真!”鲍莱道,“现在韩忠已经据有宛城,贼奠波才止剩下不足一万残军屯于汝南山区,余者刘辟、张曼成之流兵少力薄,几可忽略不计。” “啪!” 朱儁双掌合击发出一声脆响,目光炯炯地盯着众将,奋然道:“传我命令,全军南下,进驻新蔡,把所有斥候都派出去,尽快找到汝南黄巾的具体位置。”? 第十一章受领任务 那日,刘毅将捷报发出去后,俞涉正好到县衙汇报工作,一进大厅,便表情地忧郁说道“公子,属下刚刚查看了一下城中库房、粮仓,都已经被黄巾军搬空了,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现在我们只有前段时间缴获的以及城中世家犒劳的粮草,这样坐食山空也不是办法呀。” “先忍耐几日,我身上没有官职,在城中行事不太方便,那日进城已经得罪了汝南袁氏,其他世家豪强也不会支援我们。唯有等到朝廷大军南下,再作打算。”刘毅无奈道。 往后几日,刘毅闲来无事,看到典韦随身带着的兵器还是军中普通的单刀,忽然想起来,历史上的典韦好像是擅使大戟的,便问道“恶来,你现在的武器用的还顺手吗?” 典韦摸了摸脑袋,答道“回禀主公,这柄单刀太轻了,不太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用铁戟。” 刘毅看着典韦憨憨的模样,笑道“手上的兵器不合适,早跟我说嘛,我还指望你护卫我安全呢。你尽管去刘七那里支些银两,到在城中找铁匠铺寻两把趁手的大铁戟。” 于是,典韦乐滋滋地出了县衙,满城去找铁匠,没几日就看到典韦在护卫刘毅的时候,随身带着两把精铁锻造的大铁戟,看着就特别唬人。听闻一个铁戟就将近四十斤,刘毅也不禁感叹道“恶来非常人也!” 又过了两日,朱儁率领一万大军赶到了新蔡城,既然平叛主帅来了,刘毅只能搬去本部营地,识相地把县衙留给朱儁作为帅营。 此时的新蔡县衙大厅,中郎将朱儁端坐在主位,其余终将分列两边,刘毅也身在其中。本来他没有官职,是没有资格参与议事的,可他再怎么说也是梁王之子,汉室宗亲,而且率军收复了新蔡城,也算有一点功劳,因此,才能让他这个不及弱冠的年轻公子参与这种重大的会议。 朱儁最近有点烦恼,一方面,尽管兵不血刃收复了新蔡,对朝廷有个交代,可豫州黄巾逃往颍川、南阳等地,仍需继续追剿;另一方面,昨天他受到的皇甫嵩来信,经过战乱,北方多地已经赤地千里,难以招募士兵,需要调拨部分豫州乡勇北上。 对于如何封赏刘毅,朱儁也比较头疼,由于自己出身寒门,每一步都是靠着自己努力,一步一个脚印才有今天这个位置。可朱儁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听闻不及弱冠,竟然已经领兵出征,大概是梁王刘弥想让自己的儿子出仕,顺便可以跟着捞一份军功。朱儁心中忍不住骂道“难道刘弥觉得这里军功就是唾手可得的吗?派个毛头小子过来糊弄我,这次是运气好,白捡了一座新蔡城,下次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其实追剿汝南黄巾的事情还可以缓上几日,而但支援皇甫嵩的士兵就不能再拖了,根据皇甫嵩书信描述,冀州战事很是吃紧,急需补充新兵。 朱儁扫视两边的将领,便开口说道“前几日,皇甫中郎来信,需要调拨士兵北上,支援冀州战事,你们谁愿意领兵北上?” 听完朱儁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有回应,都在衡量其中得失,其中有个将校小声说道“听说张角麾下都是黄巾军精锐,人数达到十余万,冀州战事极其惨烈,此时北上可不容易。” 刘毅本来是打算安静的坐在一边,充当“背景布”的,反正自己没有官职,还是低调为上。此刻却隐约想起“好像历史上,陈国、汝南和东郡的黄巾军失败后,朱儁领兵进攻南阳黄巾军。双方争夺宛城,战斗十分激烈,黄巾军对宛城三次失而复得,给官军以很大的打击。冀州黄巾的张角应该即将病死,后来由张梁统率残部固守广宗。” 刘毅看到众人都议论纷纷,暗自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小身板不太适合跑去南阳打攻城战,还是投奔皇甫嵩比较安全,毕竟只要熬到张角病死,冀州黄巾将陆续败亡。于是刘毅大步出列,先向朱儁施了一礼,便道“属下愿意领兵北上。” 本来有点吵闹的大厅,一下子鸦雀无声,朱儁瞪大眼睛看着刘毅,想道“这梁王之子该不会是个愣头青吧。军中宿将都无人愿意北上,反而是这小子主动站了出来。” 尽管朱儁看不起梁王派出幼子出征,但也不愿意看到刘毅阵亡,于是好心提醒到“刘公子精神可嘉,但是冀州战事非同一般,你用不用再考虑一下。” “属下在梁国出发前,曾对父王说过‘孩儿立志出乡关,战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刘毅打算故技重施,把梁王府的那首伟人的诗作再次搬了出来。 “好诗!”大厅中的将领都是不通文墨的粗人,大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寒门出身的朱儁体会到这首诗意味深远,同时也对刘毅刮目相看。不管这个少年郎能力如何,这首诗确实难得,难得的是那份朝气和决心。 “既然如此,我命你为别部司马,率军北上支援皇甫将军。如果还有其他需要,可以提出来,我都会尽量满足。”毕竟在场无人领受任务,却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承担,此时的朱儁还是愿意给予刘毅一些帮助。 刘毅闻之,心中大喜,他也知道朱儁手中的兵力也是捉襟见肘,自己只能从装备上得些好处,便道“属下的梁国乡勇武器简陋,衣甲甚少,粮草不足,而且全是步兵,还望将军予以补充。” “额……”朱儁瞬间觉得头顶有乌鸦飞过,本来只是想对这少年弥补一二,结果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说了那么多。他沉吟片刻,便道“我军物资也是不多,念你忠君报国,给你部调拨环首刀一百把,札甲两百套,战马五十匹,粮食五百石。望你一路顺风,得胜归来。”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朝廷的装备也是很紧张,朱儁真的是从牙缝里抠出来这些物资给刘毅,已经十分难得。这回刘毅真心实意地说道“多谢将军。”? 第十二章率军北上 中平元年六月初一晨时三刻,刘毅拜别朱儁,率军开拔。但是出城不过十里,就下起漫天大雨,不时有雷声轰鸣,刘毅只能将队伍聚在一处密林中,多少可以躲避些雨水。 尽管如此,大部分士兵札甲下的绸袍还是被大风刮得响声大作,刘毅站在山岗上,追看一条小河在眼前绵延东去,心里不由有些感慨。 半年前,大概也是这个时间,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刚开始迷茫、彷徨、无助,思念亲人,还有那个叫作“张宁”的女人;到后来,被裹挟着参与守城,见识到了这个时代的杀戮,手上也是沾上了人命;半年后,自己独自率军北上,或许还能亲眼看到黄巾起义的覆灭。 自从那日,在朱儁那里得到一批补给之后,刘毅一回到营寨,马上让典韦从乡勇中挑选出50名善于骑马的士兵,由典韦统领,直接听令于刘毅。可惜本来南方会骑马的人就很少,典韦的骑术也是一般,最后好不容易找到50个会骑马的步兵,只能慢慢学习马上作战。同时,给军中部分士兵更换了刀刃、衣甲,遣散了之前俘虏的老弱,战斗也得到了提升。 现下,俞涉统领八百长枪兵,刘七统领两百单刀兵,典韦统领五十“骑兵”,还有十余个斥候,粮食一千石。这就是刘毅的全部家当,可惜原来从梁国带出来的乡勇大部分都没有杀过人、见过血,跟精兵差距太大,只能跟着打“顺风仗”。 一路上,白天四下远置探马,夜里多驻扎在险隘处;途中令斥候为前锋,沿途开路搭桥;令俞涉部断后,“骑兵”游弋两侧,刘毅和刘七部主持中央,也无大患! 得斥候口述过,刘毅对北方之地的惨状本已有心里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惊。 年初受到黄巾破坏的豫州,看到的已是极惨烈景象,但真比较起来,兖州遭受的劫难更大。 一路田地中全都是蒿草枯枝;蒿草下、道路旁、沟壑中,到处都能看到散落的白骨;泥土中,偶尔会有寒光闪过,凑近观看的话,都是带着锈斑污迹的半截兵刃。 这边似乎连天空都要更阴暗一些,两旁大树上偶尔停留几只黑鸦,亦不害怕,只直勾勾盯着下面看,那眼神叫人心头发毛。 之前豫州四野俱无人丁,城池附近却还有生机,这块土地上却连最后的生机消失了。 行到一处县城时,只见石墙破败,城门四敞,还离得老远,便发现包裹城门的铁皮上彩漆早已脱落掉,代之红黄相间的杂色锈斑。 城里到处是残垣断壁,道路早被各种杂草覆盖住,房墙上也有生命力顽强的青草,屋檐下到处都是蛛网,几间房屋的木门歪斜着却还不肯掉下,风刮过时,会突然“吱呀”出声。 连遭战乱波及,能逃的都早已逃走,逃不了的便都死绝,这里再看不到任何生人存在的痕迹。 如果说,前面豫州的模样让人难过痛心,那这里却使人汗毛竖立。在城门口逛过一圈,刘毅就没了进去的兴致,领队继续前行。 一路上,大多数人都沉默了。 在一处废弃的乌堡休整几日后,刘毅的队伍终于进入兖州东郡。行行复行行,在四野里走了二十余日,一种恐慌情绪悄悄开始在队伍中漫延。 在这种压抑之下,行军队伍中越来越沉默,之前那种闲谈笑闹早已销声匿迹,人们交流更多的是用眼神而不是话语,一种诡异的气氛压抑得人几欲发狂。 并非是有黄巾军官兵埋伏,或者是有与关于皇甫将军的消息传过来,吓坏了这些郡县官兵,一路走来,大家连官兵的影子都没看到,甚至连斥候都没看到人影。也并非吃食不足,从豫州带来的粮食,还足够这支千人部队再支撑一个月。更不是军中有人染上瘟疫,除去路上偶感风寒的伤兵,大多数人都还健康。 这种恐慌来得无缘无故,但不可否认,上至刘毅,下至普通士卒,大家都被这种情绪影响到了。就像孩童吃果子时不小心吞下了核,看不见摸不到,但又害怕某一天突然从肚腹中长出一棵巨树撑破肚皮那样时时惦记。 引发这种恐慌的原因很简单。 看不见人! 当然,蒿草丛里的白骨不能算人。 除了城池里的活人,整个四野八荒,似乎就只剩下这支队伍一样,由不得人不压抑、不沉默。 村寨是有的,可俱都寨门洞开,炊烟全无,进去一看,里面全是空屋,只有野狗三两只。 土地大片大片全荒着,乡勇们本多为农夫,见到这些荒地,谁不心疼? 全无人烟,土地荒芜,这让士兵们提前感受到那种“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意境。 当然,刘毅之前那种到兖州后随便找几个县城,补充粮食损耗的想法也完全落了空。 乱世最不缺的人口,在这里似乎成了难题。 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为何如此荒凉,但人人都保持了沉默。 不过是饥荒、瘟疫、战乱罢了,也就是天灾和人祸,这些年大家都经历得多了,那有什么?咱们豫州也没少过,凭什么就你兖州做出这副死人样吓唬人? 沉默过后,一些上了年纪的士兵心底又或多或少滋生出一丝愤怒和不甘,还有一点点惶恐。可上千里路都看不到人,这满腹委屈找谁去扯白? 荒野里的一个大村落外,典韦坐在野外一块青石上,呆呆看着面前身披鱼鳞铠甲正挥汗如雨挥刺着长枪的刘毅。 “喝!” 长武器已练得顺手,舞到酣处,刘毅大喝一声,长枪“咄”地插进一株老槐树中。? 第十三章解围东阿1 兖州东阿城下,喊杀一片。一般攻城最少也得有云梯,战阵凶险,但这股流民昨日饱餐两顿,做起云梯来还算热情饱满,很快造好,不到晌午就围了东阿城。 县城城墙不高,守军也只有五六百人,老黄巾都知晓,若时间拖延久时,城里大户们便要派部曲来协助官兵守城,刚合拢包围,渠帅于羝根旋即命吹响牛角,攻城开始,准备打城中个措不及防。 其他三面有人佯攻,黄巾主力受命全力攻杀西城墙,其余辎辅兵,抬两架云梯跟在其后向前冲锋。 看到黄巾军进入射程,城墙上守军弯弓搭箭,顿时箭如飞蝗,在攻城人员中带起几处血腥。惨叫声不时响起,有人倒地、有人嘶嚎,流民们月余前还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少有上过阵仗的,几个腿软想要开溜,没退后几步就被于羝根亲卫骑兵砍翻在地。 “啊!” 惨叫声也不断在战场上响起,那是两个倒霉的辎辅兵,一个伤在肩膀处还能大声尖叫,另一个则是胸口中箭抽搐着倒下,眼见是不得活了。 那些辎辅兵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后面还站着五百于羝根亲卫骑兵,也看到退后者被砍杀,向前才有活路,只得无奈肩扛云梯,提木棒锄头跟在后面。 “射!” 紧跟在攻城士卒身后的,还有于羝根仅有的二百多弓手,进入射程,便在刀盾手遮掩下开始与城头对射,减轻攻城士卒压力。 城头弓箭手被吸引开,攻城士卒们放开脚步,全力奔赴城墙下。 最先开始搭上城墙的几架云梯很快被守军用撑杆叉翻,接着巨石滚木砸下,城墙下顿时死伤一片。 “将军,前方战事不利,攻城士兵死伤甚多。”一个亲卫冒着箭矢来到于羝根身边,大声的叫着。 “收兵!”于羝根眉头微微的皱起,一招手,带着自己的部下走回军营。得到他的命令,原本还在厮杀的兵卒才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于羝根根本意是领这支兖州黄巾残余到冀州发展,在他想来,皇甫嵩虽然骁勇,可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的几十万人马他也没本事一口气全吃下去,冀州四野里黄巾残党定然不少,只要投奔“大贤良师”,他的队伍在那里就大有可为。 可自己部下上万人北上,每日消耗粮食甚多,东郡逛一圈下来,当地荒废的土地让他的心立马就凉了,若得不到补给,不用官兵来剿杀,自家就能散了。 无论是北上投奔“大贤良师”还是在兖州做山大王,都必须先到抢到一批粮食才行,拿定主意,于羝根只能硬头皮进攻东阿城。 城头之上,一位中年男子擦了擦头上的血水,长长的才松了口气。这些天黄巾军疯狂进攻,可是着实把他打怕了,要不是断断续续的还有城中青壮补上来,可能他早就撑不住了,只是,尽管有城中青壮上来,他的心中已经不向前几天那么高兴,因为,朝廷大军正在巨鹿与张角主力厮杀,附近已经没有其他官军可以救援东阿了,他深知孤城难以久守。 日落西山,大地昏沉起来,从东南方向吹来的长风,也丝丝凉意。 崎岖的山路上,一支千人队伍正在缓缓前进,山道两侧的一处山壁上,正有几个人向远处眺望。 “主公,黄巾军收兵了。”负责打探消息的斥候跑进了刘毅的军营,大声的说道,“据探路的兄弟说,今日一战十分激烈,东阿城几近失守。” 刘毅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个斥候行了一礼,恭敬的退了出去。 “看来明日再战,东阿城很有可能会沦陷了。”刘毅微微的皱眉,看着典韦、俞涉、刘七等人说道。考虑到自己前世只是个“宅男”,不通军事,只能集思广益,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援东阿城。 “那么属下这就去召集士兵出战。”典韦急忙起身,大声的说道。看了这么久,他的心中也开始骚动了。要不是刘毅有命令,他早就带人出战了。 “典护卫稍安勿躁,这股黄巾军人数近万,虽然大部分是老弱,那也不是我们可以一下子击败的。”俞涉赶忙拦住典韦,解释道。 刘毅思考了一会儿,尝试着提出了一个建议“以我之见,这股黄巾军今日攻城损失很大,贼寇也是十分疲惫,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夜袭。”? 第十四章解围东阿2 黄巾大营之外,灯火已经很微弱了,今天几乎是连续攻打了一整天的城池,就是铁人也有些熬不住了。更何况他们大部分还是缺衣少食的流民,本就不擅长于攻城。 只是三更天,那营中的鼾声就是滚滚如雷。几个值夜的小卒也是昏昏欲睡,勉强用长枪杵着地面,整个人都需要依靠着它才能站立。 只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就在他们下面,却是悄悄的摸上去数十个人影。土墙之外,一身黑衣打扮的汉子悄悄的接近了土墙,先是四处张望了一番。又投出了几个问路石。随即一动不动。 良久,没有声音!那黑影放下了心,朝着身后做了几个手势,呼啦一声,随着他的手势,黑夜中又是窜出了几条人影。人人雄壮至极,却是个个身手矫捷。 大家不说话,只是极有默契的点点头,一起往土墙上丢上钩锁,啪嗒,钩锁顺利的搭上了墙头。这些人极为敏捷的一个纵身,就是顺着钩锁爬上了土墙。 没过多久,土墙上的火把就开始不住的摇晃。 远处,刘毅微微一笑,看了看典韦,沉声道:“恶来,千万小心!” 典韦点点头,朝着刘毅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策马走到了最前面。他的身边,一共五十人,人人都是眼神幽幽,看到刘毅望过来,他们没有说话,而是忽然拔出了长刀! 刷! 夜色之中,白森森的刀口闪烁着惊人的寒光。 当啷一声,刘毅也拔出佩刀,声音低沉的喝道:“勇士们,我等着你们归来!” “誓为主公效死!” 五十人低沉的回应了一声,随即策动马匹,开始了全力的冲锋。 黄巾大营的营门也是突然大开,一群人举着火把,分列成两队,静默的伫立在那里。 一个值夜的小头目有些纳闷,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吆喝道:“哪个混账作怪,这个时候开营门,不要命了么。。不对,你们….” 那名头目脸色突然大变,正要呼喊,突然眼睛怒突,软绵绵的往后就倒。脖子上,赫然插着一只弩箭。 “杀!” 眼看着行踪暴露,营门外也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黑衣人纷纷呐喊一声,突然扯碎了身上的黑布衣服,火光下,他们不断收刮黄巾士兵的人头! 随后刘七带着数百人也冲了进来,三个一组,分头窜入军营之内,手中十数个火把,看到营帐,直接往里面一丢。 “啊啊啊啊….” 凄凉的声音划破了夜空,许多熟睡中的黄巾兵惨叫着,带着满身的烈火冲了出来,更多的人却是茫然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同伴不断的纵火。 这是怎么了?许多人的脑中略过一丝阴影。 “营啸了,营啸了!大家快跑!” 假扮的黄巾兵一边放火,一边用极为的惊恐的声音大声的叫喊着。只要有人拦住他们,不由分说,一刀就砍过去。 “是营啸!遭了,大家快跑!” 发愣的黄巾兵看到同伴真的动了刀子,脸色顿时一白,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这个时候,典韦正好带着人杀了进来。扯住一个黄巾兵大喝道:“渠帅在哪里!” 那小兵来不及反应,本能的指了指往左边一指。 “杀!” 典韦暴喝一声,胯下战马一声暴烈的长嘶,跨下马,手中铁戟,仿佛那夜色中的修罗,直接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往于羝根的营帐杀去。 他的身后,数十个骑兵厉声大喝,手中长刀毫不容情。朝着两面拼命的砍杀。紧紧的跟在典韦身后。 周围的黄巾兵更是懵了,如果说刚才那几十个说是营啸还有人不相信,可是看着这些骑兵也发疯一般砍人,众人的心中突然感觉一丝危急。 “啊…”一个黄巾兵受不住刺激,眼睛瞬间血红,疯子一般对着自己的同伴砍了过去。那同伴猝不及防,顿时被一刀砍死。 有人起头,发愣的黄巾兵更是人人自危,纷纷挥动刀子,嚎叫着自相残杀了起来。营啸,这可是一个恐怖的代名词,谁也不想莫名奇妙的被同伴杀死。 自己不能死,那就杀死别人。 寂静的黄巾大营,就在一群人为的煽动下,彻底的乱了起来。 于羝根正在营中大睡。一群亲卫乱纷纷的冲了进来,拼命的摇醒了他:“渠帅,大事不好,营啸了!” “什么?”于羝根大惊,困顿的睡意一瞬间就被吓醒了,他知道,昨日连续攻城受挫,士卒的精神都很紧张,可是,也不至于发生营啸啊, 不过于羝根也不是庸才,只是一瞬间的惊愕,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提着大刀,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上身冲出营帐。 “传我军令,所有人待在原地不动,妄动者杀!” 于羝根冷冷的看着混乱的军营。眼神中略过一丝阴霾。就算是营啸,也不至于四处纵火吧!内中定有奸细! 只是于羝根这一回却是算错了,这营中可没有奸细,只有那数百个劫营的勇士,于羝根的命令还没有发出,一支骑兵已经呼啸着杀了过来。 于羝根大怒,挺身而出,,厉声喝道:“老子是渠帅,那个混账,竟然敢在军中跑马!” “你可是于羝根?”一声惊喜的叫喊,典韦正愁找不到人,没想到于羝根竟然在此,心中顿时一喜。 那匹战马蹦跳的更加的欢畅,典韦点大铁戟一指,纵马飞速杀到,“黄巾小贼,快快受死吧。” 于羝根吓了一跳,但见一黑马骑兵如飞杀到,心中一慌,指着背后一个小将道:“你上去,杀了此人!” 那小将答应一声,策马挺枪,朝着典韦的咽喉分心便刺。典韦冷笑一声,吐气开声,一招上挑,那小将连人带枪,惨叫着被挑落马下。 于羝根吞了吞口水,又是叫道:“这次一起上,来人,召集人马,有人劫营!” 他就是再笨,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脸色立刻阴沉起来。至于刚才那小将的死活,他却是并不放在心上。 又是五个卫兵呼啸着迎了上去,围住典韦团团厮杀。更有十余名将领,听到动静,带着亲卫杀了过来,看到典韦,二话不说,一起上前。 典韦怡然不惧,铁戟一指,叫道:“别管我,于羝根就在眼前,杀了他!” 说完,手中大戟舞动,口中一声爆喝,那铁戟用力的一轮,当场砸飞了五人。铁戟在再次一抖,扑簌簌的一声清鸣,又是三个人惨叫着被刺下马去。剩下的将校胆战心惊,拨马往回就走。 这一场交手,说起来很长,却不过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所有围攻的将校,几乎全部阵亡。看的于羝根冷汗迭出,慌忙吩咐召集部队。 可是其余黄巾士兵看到黑夜里火光冲天,到处杀戮,早已慌忙逃窜,难以集结。 营门一破,于羝根的胆子彻底的吓破了,苦笑一声,当即丢弃了前营的士兵,朝着后营逃去。? 第十五章解围东阿3 夜色浓郁,本来是该睡大觉做美梦的好时节,偏偏这东阿城外喊杀不断。一开始,城上的守军还以为是黄巾军用的诡计,想要骗他们出城,可是等了两个时辰,那喊杀声不但加大,而且仿佛越演越烈的,从东阿城头望过去,还能够看见那远处黄巾大营的大火, 城外喊杀了这么久,自己这边也不可能再坐视不理了,白天的那名中年文士急忙派了几个心腹出城打探,不一会儿,其中一个心腹带伤返回,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喜色, “先生,太好了,太好了!官军到了,官军到了!” “什么,官军到了!”文士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喜之色,原本一成不变的死人脸也是露出一抹笑意,可是看在别人的眼中,那却是狞笑。 可是那文士自己哪里有时间计较自己笑的好看不好看,一把扯过一名军候,沉声道,“你带着五百人前去支援,若是事不可为,带着官军速速退回城中。” ……. 另一边,刘毅正指挥八百长枪兵猛攻黄巾军后营。官军的偷袭却是把那于羝根给吓傻了,自己手下青壮不多,大部分都是流民的老弱妇孺,战斗力不强,刚刚一战,自己精锐尽失,已经难以为继,现在只能苟延残喘。 此时一名亲卫大呼小叫地跑了过来,“渠帅,大事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东阿城们大开,一支部队向我们杀过来了。” ……. 却说那名军候带兵杀出,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前面喊杀震天,急忙带着人杀过来,当头就是见到一伙长枪兵正在攻击黄巾残军。 便急忙催促士兵迅速前进。 听到这个噩耗,于羝根面露惊色,他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城中守军会杀过来,别看东阿城兵马不多,可是到底也有两千余人,不得已,他只能撇下部众,带着亲卫骑兵向北逃跑。 刘毅也楞了一下,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虽然隔的有些远,可是刘毅还是能够看出一队骑兵的大致的移动轮廓。 心中瞬间放下了担心,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杀,别让贼寇逃跑了!快,拦住他!”” 可惜黄巾残兵到处逃窜,大大阻碍了刘毅的追击,反倒是让于羝根趁机骑马往远处跑去了。 虽然打跑了了于羝根等人,黄巾兵群龙无首,可是难保这些人不会纠集起来反扑,还是速速回城为妙。 大军又是一路冲杀,朝着东阿赶去。好在黄巾兵听到主将被抓逃跑,已经开始崩溃,没有人能够把他们组织起来,刘毅厮杀了一夜,也不可能一一招降这些溃兵,只能带着人冲破了十几波零散的兵马,终于赶到了东阿城下。 一看到东阿的城墙,刘毅不禁吓了一跳,上面斑驳的血迹还有破破烂烂的城头无一不在说明坚守的困难。也说明而来黄巾军进攻的疯狂。 如果不是如此,使得黄巾兵的战斗力在攻城的时候消耗的太多,恐怕他今夜也不会如此成功吧? 城中静默了一会,城门缓缓打开,一拨人从中步行而出,那名中年文士身穿单衣,大步朝着刘毅走来。一直走到刘毅身前十余步的地方,他才停了下来,朝刘毅施了一礼,语气诚恳的说道“在下东郡程昱,代表东阿城百姓,多谢将军解围之恩!”。? 第十六章招揽失败 “程昱?” 刘毅翻身下马,大笑着就要迎上去。这时候,一只手却是拉住了刘毅的袖口,俞涉摇了摇头。 “主公,城外溃兵甚多,还是早点进城为妙。” 于是刘毅快步上前,亲手把程昱扶起来。笑道:“久闻先生之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这里不太方便,我们还是进城细聊吧。” 一路上,刘毅心情有点小激动,程昱可是曹操称之为心腹的人物,这是曹操阵营中的顶尖人物。今日有幸得见,不知是否有机会招揽过来。 刘毅细细打量了程昱一番,见程昱四十多岁,一头过肩长发保养得光泽动人,脸型略显瘦削,五官出奇的俊秀,高鼻薄唇,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眼角细而长,目光冷冽有神,搭配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特别之处,而且他随意的姿态便能彰显出一种自然的优雅却带着贵族的气息。 当晚,程昱在县衙设宴款待刘毅,宴会间隙,刘毅在交谈中也知道了东阿城被黄巾军包围的始末。 在黄巾起事时,东阿县丞王度起而应之,更烧掉县中的仓库。县令逾城逃走,吏民负老携幼向东逃到渠丘山。此时尚在故乡的程昱命人去侦视王度,发现王度等人得空城不能固守,于是出城西五六里外止屯。程昱于是向县中大户薛房等人说:“如今王度等得到城郭也不能屯居,其势可以测知。他不过想趁机虏掠财物,并没有坚甲利兵以盈攻守之志。我们为何不相继回城守之?而且城高郭厚,又多谷米,如今若果还城找寻县令,共同坚守,王度必不能久待下去,那时向他攻击,王度便可破了。” 薛房等深以为然,吏民却不肯相从,程昱只得无奈地说:“愚民不可共计大事。”于是密遣数骑在东山上高举旗幡,令薛房等人望见,然后大呼:“贼兵已经攻至!”便下山取城,吏民见势便跟随同去,一共守城。后来王度等人来攻城,不能攻破,正欲退走。此时程昱率吏民开城门追击,王度败走。东阿由此得全。谁知道王度前脚刚走,后脚又来了于羝根,真是屋漏又连夜雨。 此时,程昱也在观察刘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到二十岁,竟然已经做到了别部司马,再想想自己,忍不住说道:“不知道刘大人买来这个职位花了多少钱呢?” 刘毅一副吃惊的表情:“先生这话从何说起。刘某乃是汉室宗亲,怎会做出买官卖官的小人之举。” 听说刘毅还是汉室宗亲,不但程昱、薛房,就连其他县吏都颇感意外。薛房心中释然,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大人年纪轻轻,便能身居高位。” 刘毅看了看似乎仍然有些不信的程昱,说道:“刘某本是梁王第三子,半年前黄巾袭击梁国,我也参与了守城。后来皇甫将军征召豫州乡勇,而国中将领大多阵亡,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只能让小子挂帅出征,让先生见笑了。” 程昱听了刘毅这段经历,当下肃然起敬:“原来大人是梁王之子,仍然不惧艰险,为国效力,在下失敬了。刚才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大人见谅。” 刘毅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不知者不怪。刘某虽然做了这个别部司马,却是诚惶诚恐,常怀敬畏之心,只怕哪里做得不当,坏了父王的贤名,害了士兵的性命。可惜刘某自幼慵懒散漫,才疏学浅,于这领兵之道更是一知半解,还请先生可以帮帮我。” 程昱看了薛房一眼,转向刘毅问道:“黄巾之乱,请问大人对此有何看法?” 刘毅心道,这是要对我进行面试了,想起前世易重天先生关于东汉末年的论断,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于是梳理了一下思路,结合自己有限的语言水平,清了清嗓子说道:“朝廷腐败,土地兼并,加上各种自然灾害,以致出现了“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的严重局面。大批百姓四处流亡,饿殍遍野,导致广大农民被迫奋起反抗。现在黄巾军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却暴露了许多弱点,如各自为战,未能协调配合;人数虽多,却缺乏战斗经验,但是朝廷实力尚存,只要集中兵力最后仍会各个击破。尽管如此,既有的平静一旦打破,天下也不会安宁。” 刘毅现在已经知道东汉的最后将会天下大乱,诸侯混战,,不过他可不会将自己知道的事对程昱说出来,否则他一定会把自己当成妖人的。 程昱听了刘毅的分析都暗自点头,深以为然。其实程昱也是心怀大志,精于谋略之人,此时正当壮年,正是做大事的年纪,闲居在家也是无可奈何,有机会还是愿意出仕的。此时见刘毅不仅言辞恳切,而且处理问题有条有理,当下就想答应下来。 可转念想到东阿城的现状,只能起身说道:“既然大人诚意相邀,我本该听候差遣,但此次东阿城受损严重,如果黄巾贼卷土重来,后果不堪设想,我还是想暂时留在家乡,以防万一。” 刘毅暗暗叹了一口气,如果此次北上有程昱相助,自己就真得可以轻松一下了。可惜,对方想保卫家乡,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对方也没有直接拒绝,以后应该还有机会。于是说道“先生果然是重情之人,待来日平定黄巾叛乱,定当与先生相聚言欢。”? 第十七章进入巨鹿 次日清晨,刘毅拜别了程昱、薛房,继续率军北上,临行之时,程昱还赠予了五百石粮草,使得刘毅的粮食压力一下子缓解了许多。 此时的广宗城墙上面插满了旗帜,旗帜是黄的,城头还有人影来回走动。太平道“大贤良师”张角和十几万黄巾贼都被卢植用深沟高垒的办法围在了城里, 从东阿到冀州并不算太远,刘毅带着千余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向冀州赶去,大约到了傍晚,刘毅便看见了黄河,过了黄河就是冀州巨鹿郡了。 此时西边的天空中,晚霞像道道血痕紧紧压着大地,莽莽的荒原渐渐黯淡,在暮色中显得更加孤寂与凄清,空气也似乎凝固不动了。 几只刚刚饱食的肥硕乌鸦,绕着一颗已经枯朽的大树飞了两圈,落在调零的枯枝上,用带着残余血迹的利啄,漫不经心地梳理着羽毛,不时打着饱嗝,似乎在嘲笑着这片土地。 刘毅下令全军在黄河南岸安营扎寨,并派出斥候潜入巨鹿郡打探消息,因为离开东阿的时候,程昱再三叮嘱自己北去的路上要千万小心,多派斥候探听前线军情,尤其是渡过黄河的时候不能着急,防止中了埋伏,容易被半路袭击。 夕阳沉入了云层,天色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乌鸦拍打着翅膀,盘旋在天上,形成了一个队列,像是打了一次胜仗一样,缓缓地向着将要黑暗的天空飞走了。 这是自己第二次过黄河,与前世看到的地上河相比自然有着天壤之别。刘毅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大半年了,如今虽领这许多人马北上,内心深处那份彷徨却依然未曾消去。 前途不可知,未来不可见! 看着麾下的士兵,包括自己,谁都免不得内心世界的彷徨,要到何时,才可预见自己的命运?才可全然无忧? “主公,我等要不连夜过河吧,这里交给俞涉就是!” 河风太大,刘七不得不大声些,刘毅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只恐半路流寇来袭,今夜当留此防守!” 夜里木筏不敢过河,又怕真有流民袭扰,天黑时,士卒们已四处点燃火把,彻夜严防,俞涉、刘七、典韦等部分散巡游。 三更时分,外围竟然真有铜锣示警,将刘毅从梦中惊醒,不多时,斥候报到他处,东面有支千余流寇来袭。 斥候所报,这次不是一般的流寇,全是精壮不说,器械还整齐,邓季这才吃了一惊,忙传令余下亲卫备战。 外围有精壮长枪兵抵住,流寇们冲不进来,待刘毅点齐单刀兵和骑兵冲杀到,这支流寇早溃不成军了,待连夜问询过俘虏,才得知其中真相。 来袭的并非真是什么流寇,他们乃是之前跟随于羝根北撤逃亡的黄巾兵。 天色逐渐亮堂起来,朝霞已经红透半边天。俞涉满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刘毅身边,说道“主公,贼首已经逃跑,但投降的贼寇多达两千余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先没收武器,暂时把人收拢起来,后面再作打算吧。”刘毅挠了挠头,无奈答道,主要是投降的黄巾军人数已经超过了己方的兵力,自己一时还找不到其他办法。 这支黄巾夜袭不成,再不敢来,一日无事到次日,刘毅率领士兵伐木造筏,渡过黄河,刘毅则等到队伍最后,方与典韦、刘七等一起过河去,终于踏上了冀州地界。 十余个斥候先走一步,大队在北岸休整一夜,才再次启程。 就在刘毅准备北渡黄河的时候,广宗城外,朝廷快马加鞭送来了密令,说是中郎将卢植统兵不善作战不力,使得广宗久攻不破,使得圣上大怒,并用囚车押解卢植回京。不到半个月,朝廷又下了新命令。冀州广宗,董卓代替卢植,但是屡战屡败,朝廷震怒,命皇甫嵩火速出兵广宗接替董卓,围剿张角。 另一方面,刘毅正在为如何处置这两千黄巾俘虏发愁,自己虽然粮草充足,可麾下战兵一直不多,现在面对这么多俘虏,如果轻易放过,说不定他们又会变成流寇,祸害百姓,如果收作士兵,又担心他们匪性不改,难以管束。 俞涉倒是提出了一个办法,可自己作为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怎么忍心干出杀俘这样的事情呢。最后,只能没收这两千人的武器,而且每天只提供两顿稀饭,平时就当做民夫使用,搭桥开路、安营扎寨、生火做饭等杂活累活都由黄巾俘虏完成,刘毅把这个称为“劳动改造”,对外宣称自带了两千民夫,毕竟现在朝廷是不允许收留黄巾俘虏的。? 第十八章面见皇甫嵩 广宗城外朝廷大军的主帐内局势却是异常的压抑与沉寂。只见皇甫嵩跪坐在案边,面色沉重。而曹操更是低头负手,在房中走来走去。 “孟德,你能不能先坐下,你这来来回回的我头都晕了。”看了曹操一眼,皇甫嵩开口说道。 曹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跪坐在一旁的皇甫嵩,看口道:“将军,眼下这情况,黄巾贼已经被我等包围在这广宗里,而城中一直严防死守,我们又旧攻不下,如今士兵折损严重,如何是好!”说完,曹操又开始来来回回的走了起来。 看着曹操的样子,皇甫嵩苦笑着摇了摇头。之前的卢植、董卓相继围城一个多月,多次攻城失败,现如今自己也在此逗留了半月,求援探子来来往往也派出了好几批,但是依旧还未看到援军的到来。眼见与贼寇僵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军中将士的士气也是越来也差,这让这位大汉最后的军事家也不禁有些忧虑。 皇甫嵩沉吟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孟德勿急,也不能完全指望援军,破敌还需要我等自己想办法。城内黄巾反贼只不过是一些拿起武器的农民,如果这样我等都没办法取胜,岂不遭人耻笑。” “唉~~”曹操长叹一声,然后又开始在屋中走来走去。一时间屋内又陷入一片趁机之中。 “报!”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士兵禀报声,俩人闻声神情一紧。莫非城里黄巾反贼又想突围?俩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急忙将士兵叫了进来。“这群黄巾反贼还真是不让人消停。”皇甫嵩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忙将士兵叫了进来。 “见过将军!”士兵进来之后,急忙向皇甫嵩跪拜施礼。 见士兵衣着整齐,身上丝毫没有鲜血,一看便知道不是由城墙之上退下来请援的。俩人神情瞬间一松。 “有何事禀报?”皇甫嵩开口问道。 “回禀将军,营门外来了一支豫州援军,说是奉命前来支援的,希望与将军一见。”士兵急忙说道。 “什么!”听完士兵的话,皇甫嵩急忙站起身来,而屋内的曹操也是一脸喜色的看着士兵。然后扭头,带着一脸兴奋的看了看皇甫嵩,然后就见皇甫嵩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速速请进来。” “诺!”士兵一抱拳,急忙起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士兵又走了进来,而士兵身后还跟着两人,前面的人看着异常的年轻。而身后却跟着一个极其雄壮的大汉。 “拜见两位将军。”俩人到了屋内,朝着皇甫嵩曹操作了一揖。 看见此人如此的年轻,皇甫嵩那满脸即以希望的神色却有些淡了许多。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眼前这人能有多大,充其量不过刚刚寇弱之年,能有什么破敌良策。 而与皇甫嵩不同,曹操却是要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此人不卑不亢,气度非凡。显然没受到自己二人的气势所影响。一看便是有真才实学之人。而且再看这人身后的大汉,怎么看都是勇武异常,有着一副绝世猛将的风采。这样的组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大世家排出来历练的子弟。 “起来说话。”皇甫嵩露出了一个很是温和的微笑,然后轻声对俩人说道。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身居何职?”曹操突然开口问道 “在下梁国刘毅,暂为别部司马。这是我的护卫唤作典韦。此次是奉中郎将朱儁之命,率领一千梁国乡勇北上支援朝廷平叛。”刘毅躬身说道。 “不知你与梁王刘弥是何关系。”听完刘毅的自我介绍,皇甫嵩觉得刘毅应当与梁王有关联。 “梁王正是家父。”刘毅本来是不想主动说出与刘弥的关系的,这样显得自己是靠裙带关系得到的这个职务,可现在既然皇甫嵩主动询问了,自己只能老实回答。 皇甫嵩听到刘毅的答复,与曹操对视了一眼,同时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原来他们看到刘毅如此年轻就领兵北上,第一时间就觉得此次定是某个豪门大族子弟才能得此机会,现在一听到刘毅就是梁王之子,顿时确认了之前的想法。 “原来是梁王之子,真是年少有为,英雄出少年啊。”皇甫嵩随口说道,其实已经自行脑补了许多信息,以为刘毅就是一个梁王府的纨绔公子,被梁王刘弥派出来蹭一份军功,而下方极其雄壮的典韦就是老梁王派出的王府护卫,关键时候可以护卫刘毅周全。 双方相互寒暄了一阵后,皇甫嵩找了个由头打发刘毅回去了,刘毅自己倒是想在主帐中多待一会,比较曹操可是一代枭雄,现在多多接触,处好关系,也能留下一点情分,日后实在混不下去了,还能投奔曹营。 刘毅回到自己豫州军中时,发现俞涉已经选了在皇甫嵩大军旁边一处小山岗,指挥民夫上扎好营寨,刘毅得意的想到“收留这些黄巾俘虏还是有一些好处的,人手多了,安营扎寨也是快了许多。” 此时皇甫嵩也收到士兵的禀报,刘毅此次率军一千,就自带了两千民夫,这种极其奢侈的豪气的行为,心中也更加确定了刘毅只是一名不懂韬略的梁王府贵公子。? 第十九章初见刘关张 次日正午,刘毅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寨门前,见士兵都对他施礼,便寒暄了几句。他停了下来,抬头看见了寨门边上的一个高高的望楼,心血来潮的他,便对典韦道:“上去看看!” 望楼大约高十米,上面专门驻守着负责瞭望远方军情的士兵。刘毅爬上了望楼,站在上面俯瞰整个汉军营寨,确实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抬头望着远处一座依稀可见的城池,上面插满了旗帜,旗帜是黄的,城头还有人影来回走动。他心里淡淡地想道:“前面就是广宗,现在的张角或许已经时日无多了吧。” 刘毅记起了这些事情,扭脸看见了一道鸿沟和一堵高墙。他顺着那道高墙将目光缓缓移动,当他移动到高墙的北端的时候,却赫然看见了有三骑正缓缓地向着营寨赶来。 “那是什么人?”刘毅指着那没有打任何旗帜的骑兵便喝问道。 负责在望楼上执勤的士兵见了,也摇了摇头,缓缓地道:“不像是贼兵,大人,要不要敲响警报?” “暂时不用,看他们行军不慌不忙,似乎不是敌军,等他们靠近了问个明白。”刘毅紧紧地盯着那群人的行动,缓缓地道,“恶来,你下去告诉守寨门的士兵,让弓箭手先准备一番,万一是敌军来袭,就予以射杀!” “诺!” 那三人越走越近,等到离营寨约莫有两里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其中一名黑脸大汉说道“大哥,听说这只是一群豫州乡勇,我们何必专门过来拜访?” “二弟,人家千里迢迢北上支援,我们正应当过来看望一番,也可以结识一些豫州豪杰。”那名中年男人说道。其实他也是闲来无事,想着能不能过来结识一些朋友,自己依靠这个三弟散尽家财组建的八百乡勇,本来是打算过来投奔自己的恩师卢植,可刚到达广宗城外,就看到卢植被压往京师,而西凉董卓又嚣张跋扈,好不容易忍了半个月,终于等到了朝廷罢黜董卓,任命皇甫嵩继任,尽管皇甫嵩乃当世名将,光明磊落,公正严明,却自视甚高,只重用嫡系部队,而自己兄弟三人的八百琢郡乡勇只能分到一些外围任务,根本捞不到什么军功,如此一来自己又怎能得封高官,重现祖上荣耀。 最近,大军攻城不利,自己三个也没有多少事情,听说昨日从豫州来了一批援兵,仅仅一千乡勇,就征用了两千民夫,弄的军中议论纷纷,传说是豫州哪个世家大族派出的卫队。于是,那名中年白脸男子就想过来结识一番,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助力。 这也是因为皇甫嵩、曹操二人昨日打发走刘毅之后,就不再关注这些豫州乡勇了,也没有给其他将领介绍刘毅身份,因为他们觉得一个王府子弟,如此年轻,也不会对攻城有多少帮助,再加上刘毅身为梁王之子,也不太好直接拆解这波豫州乡勇,补充其他军队,只能打发到一边安营扎寨,攻城时老实观战,不要干扰大军作战就行了。 不一会三个人便骑马向前,朝着营寨奔驰而来。 刘毅仔细地盯着那三个人看,但见马背上三个人的相貌十分不俗,中间那个方面大耳,白脸青须,双臂甚是修长,穿一身粗布衣服,外面罩着一层薄甲,腰中悬挂着一把长剑。左边是一个红脸长髯的大汉,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右边那个人更典型了,黑脸虬髯,豹头环眼,手中提着一杆如蛇形的长矛。 “刘备、关羽、张飞?”刘毅细细地打量完这三个人之后,心中为之一震,脸上露出了笑容,当即从望楼上爬了下来,来到了寨门。 “打开寨门,欢迎三位英雄的到来!” 负责守卫寨门的屯长听了,脸上一惊,问道:“大人认得这些人?” 刘毅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认识,快打开寨门,列队欢迎!” 寨门洞然大开,马背上的三位骑士都面面相觑,停在了那里。他们见刘毅从寨门里走了出来,中间那个人道:“莫非对方已经得知我等到来?二弟、三弟,快快下马!” “诺!”红脸大汉和黑脸大汉都齐声回答道,并且和中间那白脸汉子一起翻身下马。 白脸汉子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向前,却发现刘毅已经离自己不足五十步,便急忙弯身拜道:“在下涿郡刘备,闻将军率军北上支援,安营于此,特引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前来结识一番!” 听到对面的白脸汉子自报家门,刘毅的脸上大喜,果然没有猜错,急忙走了过去,抱拳道:“在下乃朱中郎帐下别部军司马刘毅,特来相迎三位英雄。”? 第二十章开怀畅饮 刘备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奇,忙问道:“原来是刘司马,在下这厢有礼了。只是,我等前来,并未先向将军通报,不知道将军何以知晓我弟兄要来?” 刘毅道:“来者是客,更何况刘英雄又组织了八百乡勇前来助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三位桃园三结义,在幽州又力战黄巾,击退了贼军数万,此事早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所以我才知道,还请刘英雄不要见怪!” “嘿嘿,原来你也听说了,俺一矛便在那贼首的身上戳了一个窟窿,吓得其余贼兵都不敢近前……没想到这事传的那么快,比俺老张跑的还快。”张飞将手中长矛插在了地上,抱拳向着高飞微微一拜,憨厚地笑道。 刘备欠身道:“备一介布衣,英雄两字实不敢当,大人只管叫我玄德即可。” “那好吧!你的年纪比我的大,我就叫你一声玄德兄吧。玄德兄,请入营一聚吧!” 当下,刘备、关羽、张飞跟着刘毅进入了营门。 “大哥,没想到官军之中还有如此爽快之人,此人堪交!”一直没有发话的关羽微微地动了动嘴唇,便吐出了一句话。 张飞嘿嘿笑道:“是啊大哥,俺老张也喜欢这人,比俺见过的有官职的人都爽快多了,而且还没有当官的架子。” “二位贤弟说的是,只是这人张口便我等在幽州破黄巾贼一事,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就算有人知道,也绝对不会那么快就传到了这里。此人见我三人到来,似乎对我三人颇为熟悉,细细想来,此人却有颇多不合情理之处……” 张飞撇了撇嘴,大咧咧地道:“大哥就是多心,俺看这个刘大人就很不错嘛……” “三弟,听大哥的,进入营寨之后,一切都需要收敛一点。你千万不可造次!”关羽看到刘备紧锁眉头,便急忙说道。 张飞叫嚷道:“知道了知道了,二哥越来越啰嗦了,进去之后,大不了俺装聋作哑,总可以了吧?” 关羽道:“作哑可以,装聋就不可!” “知道了。”张飞不耐烦地道,“大哥,你看刘大人已经在寨门边等候了,咱们赶紧过去吧!” 进了大营,刘毅让亲卫带着刘备那三匹战马去暂时歇息,他则带着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径直朝主帐而去。 众人一起进了营帐,刘毅便道:“三位,这眼看就要到午时了,不如由我做东,请三位哥哥喝酒如何?” 张飞一听到喝酒,两只眼睛里便冒出了绿光,搓了搓手,欢喜地道:“好!俺老张已经好多天没有喝酒了,既然刘大人想请,那俺老张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毅见刘备面无表情,便问道:“玄德兄不一起来嘛?” 张飞一把搂住了刘备,大声笑道:“去,怎么不去,有人请吃酒,我们兄弟当然要一起去!” 刘备微微点了点头,欠身道:“刘大人盛情邀请,备,怎好推辞?” 关羽没有说话,见高飞拉着刘备的手走了,便也跟了过去。 刘毅笑了笑,唤来了刘七,便开口说道:“去弄些酒肉来,我要和三位好汉好好喝上一番。” 刘七“诺”了一声便出去了。 “我们兄弟三人贸然拜访,谢谢大人招待了。”刘备欠身抱拳道。 高飞道:“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刘备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我本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如今黄巾贼起,我等便组建乡勇,讨伐叛逆,只是为了上顺朝廷,下安黎民,恢复祖上荣光。” 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刘备这番介绍,肯定会因其忧国忧民,而十分感动,甚至可能表示愿意追随。可刘毅却是一个穿越者,看过前世的《三国演义》,不出所料,早就猜到刘备的自我介绍了,果然是一上来就标榜自己血统高贵、身份特殊。而自己一开始如此热情欢迎刘关张三人,是因为前世书中的主角光环,带着一种“追星”一样的感觉,只是想认识一番,或许要个签名什么的,但是要他跟着刘备到处流浪,最后才得到蜀中一个地盘,他却是不愿意的。 刘毅只轻轻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同时,刘备也在观察着刘毅的反应,他一开始看到刘毅如此年轻就可以独立领兵北上,官居别部司马,定是豫州某个世家大族子弟,于是打算试探一下对方听到自己身份后会怎么想,摸清楚对方会如何反应,然后在谈其他事情,但是他发现刘毅听到自己汉室宗亲的身份后并没有其他表示,因此心中疑惑,却不好贸然提问。 这时,刘七端上来了酒肉。刘毅对刘七道:“我与三位好汉在此喝酒,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刘七欠身走了出去。刘毅其实也没有太多上下级观念,平常也是平易近人,温声细语,他看着对方都是千杯不醉一类的人物,而自己酒量实在有限,于是让典韦留下一起喝酒,而典韦这个酒鬼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于是喜滋滋的留了下来。 刘毅、典韦、刘备、关羽、张飞四人对圆而坐,刘毅分别给关羽、张飞倒了一碗酒,然后举起酒碗,朗声说道:“三位好汉,茫茫人海中我们能在此相聚,也是一种缘分。来来来,为了这种缘分,我们满饮此杯!” 张飞听到这话,看了看面前比他手掌还小的酒碗,便嘟囔道:“刘大人好生小气,给俺用这么小的酒碗,是怕俺喝穷了大人吗?” “三弟!”刘备听张飞的毛病又犯了,便轻喝了一声。 张飞道:“大哥,刘大人又不是外人,何必讲那么多繁文缛节?刘大人,俺的酒量大,俺用坛子喝,你没意见吧?” “哈哈哈,翼德兄海量,请随便喝,自家兄弟不必拘礼,翼德兄能喝多少,小弟这里就管你多少。” 张飞嘿嘿笑了一声,抱起身边的那一坛子酒,便咕嘟咕嘟的喝了三口,笑着说道:“这豫州的酒也不怎么好喝吗,俺感觉还不如俺老张自己酿的酒呢!二哥,你尝尝,看看是不是还不如俺酿的酒?” 关羽比张飞要显得沉稳的多,他见张飞那样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举起了面前的酒碗,与刘毅砰了一下,朗声说道:“刘大人,我三弟性子直爽,人也就是这个脾气,要是有冒犯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刘毅脸上露出了不喜,将手中酒碗放在了一边,嘴里嘟囔道:“云长兄莫非是看不起在下,不愿意和在下称兄道弟?” 关羽道:“这……刘大人别误会,关某绝非此等意思……”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请云长兄以后别再说见外的话了,我刘毅能有幸结识三位好汉,已经是三生有幸。我以心相交,难道云长兄还对在下有所疑虑吗?” 刘备急忙辩解道:“这个……大人请不要误会,我二弟绝无此意,只是大人始终是大人……” “这里没有外人,小弟还请三位兄长不要拘礼,以后当着众人的面,我是你们的大人,可是私下里,三位兄长就不要叫我什么大人了,要不显得太过见外了。” 张飞点了点头,“唔”了一声,对刘备、关羽道:“二位哥哥,既然是兄弟,那就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刘大人既然不介意,咱们又何必在意呢?刘大人……不,刘贤弟,来,俺与你喝一个!” 关羽索性也放开了怀,同时举杯道:“三弟,刘贤弟,来,哥哥与你们一起满饮此杯!” 典韦也一起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笑道:“来,大家兄弟,一起举杯!” 刘欢喜地道:“三位兄长,干杯!” 四个人在营帐中喝了许久,典韦、张飞喝的最多,连续喝了三坛子酒,关羽喝了两坛子半,刘备喝了一坛子,刘毅只喝了三碗,虽然酒量小,但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却都没有介意,而是开怀畅饮,直到喝的醉醺醺地,倒在了刘毅的营帐里。? 第二十一章比武切磋 次日清晨,刘毅便走到刘备的营帐边上,朗声喊道:“请问玄德兄在吗?” 张飞从帐篷里探出来了头,看见是高飞,脸上便欢喜道:“刘贤弟,是你啊,快进来吧!” 刘毅进了帐篷,刘备、关羽二人连忙站了起来,向着刘毅拜了一拜,同时叫道:“见过大人!” “二位兄长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要拘束了,大家以兄弟相称便是。” 刘备也不客气,伸手示意道:“刘贤弟请坐!” 刘毅、刘备、关羽、张飞四人分别坐了下来,只听张飞开口说道:“刘贤弟,俺看你也是条汉子,不如咱们比试比试武艺如何?” 刘毅想了想,便说道:“我本是文士,不通武艺,不如让恶来与翼德兄一教高下,也是他的福分。” “你放心,俺的手下会有分寸的。贤弟,咱们说干就干,现在就让我和你的护卫比试比试吧?”张飞站了起来,大踏步地走出了帐外,并且将刘毅也一并拉了出去。其实张飞昨日看刘毅的小身板也知道他武艺一般,自己不好直接开口找典韦比试,现在见刘毅这么“上道”,赶紧就想拉着去找典韦比武。 刘备连忙起身,刚迈出一步,便叫道:“三弟……” “大哥,三弟粗中有细,做事自有分寸,不会出现什么岔子,更何况我看那护卫十分雄壮,相信武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关某也想见识见识刘贤弟帐下的猛将!”关羽急忙拉住了刘备,轻声说道。 刘备的眼睛骨碌一转,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和关羽一起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面,张飞手中持着丈八蛇矛,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冲典韦喊道:“你用何兵器?” 话音落下,典韦将自己的那双大铁戟取了出来,然后来到了张飞的面前,大声说道:“放马过来吧!” 张飞嘿嘿一笑,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十分自信地叫道:“俺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俺张飞厉害!你且出招吧,俺老张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心中自有分寸,不会误伤你的。” 典韦脸上满是不屑,喊道:“莫要说大话,你先出招吧!” “好咧!”张飞说话间双手便舞动了自己的丈八蛇矛,但见那蛇矛风驰电掣般的向着高飞刺来,矛头抖动,犹如长蛇吐信,带动周围空气呼呼作响。 “好快!”典韦看见张飞出手便是不凡,心中暗暗叫了一声,眼睛紧紧盯住了张飞的蛇矛,待张飞的蛇矛即将贴近身体的时候,他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铁戟,架住了张飞的蛇矛。 “铮!” 一声结实的兵器碰撞声在高飞耳朵边响起,张飞的双手被丈八蛇矛传来的力度震的微微发麻,嗡嗡的轰鸣还在空气中打着转,他便见典韦的铁戟突然抽了过去。 张飞见典韦挡住了他的一矛疾刺,眉头一皱,便将蛇矛反转,蛇矛柄端顺势横扫了过去,与刚才的那一下疾刺完全连贯了起来。 “铮!铮!铮!” 张飞见典韦的铁戟一气呵成,一连串的招式从典韦的手中被施展了出来,他除了去用蛇矛挡住外,丝毫没有反攻的机会,更何况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反攻。 场中二人斗得兴起,场外刘备、关羽也看的真真切切,当二人看到典韦一连挡住了张飞的四招之后,心中便油然生出了一丝敬佩。因为只有他们二人最清楚,从张飞打造成丈八蛇矛以来,能在他的连续攻击下接的住四招的,真是寥寥无几。而现在典韦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张飞一直处于守势。 “你武艺不错!”典韦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同时第五招也从手中刺出。 张飞眼明手快,身体反应灵敏,却被典韦逼的连连后退,好不狼狈。 张飞和典韦的打斗迅速引来了许多围观者,刘毅的乡勇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都看得目瞪口呆。 八十回合过后,典韦虚晃一戟,然后纵身后跃,主动与张飞拉开距离,笑着说道“承让了!你还是俺头一次见到的接俺八十招的人呢。” “此人戟法如此缜密,虽然和三弟暂时未分出胜负,但也是个用戟好手!”刘备看向典韦的眼神十分眼馋,心里暗暗地叫道。 关羽的丹凤眼突然微微地长大了缝隙,看着典韦和张飞的战斗,对刘备道:“大哥,刘贤弟的护卫如果和三弟如此对战下去,只怕一百招内分不出胜负来。看来此人果然是一员猛将。” 场中张飞本来还想继续与典韦比试,他倒想看看,自己究竟能和典韦斗多久。后来还是刘备喊张飞停了下来,二人这才就此罢手。? 第二十二章梁王送马 “禀报大人,营门外来了十余个人,自称是将军的家奴!”俞涉不知何时走到一旁朗声说道。 “我的家奴?”刘毅对不远处的的俞涉道,“走,带我去看看!” 于是俞涉带着刘毅、刘备、关羽、张飞来到了营寨门外的一处空地上,只见十余人正在那里翘首以盼,等候刘毅的到来。 看到刘毅走了出来,这群人里为首的一名老者小跑了过来,躬身施礼,对刘毅说道“老奴见过三公子。” 刘毅看到是梁王府的管家风尘仆仆的,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便好奇地问到“福伯千里迢迢过来寻我,不知所谓何事?” “回禀三公子,自从公子率军出征后,梁王殿下甚是挂念,后来听说公子收付新蔡城,受封别部司马,又北上平叛,于是让老奴重金购置了一匹辽东骏马,北上寻找公子,为公子平叛略尽绵薄之力。”说罢,就挥了挥手,下人们牵过来了一匹骏马,那马通体黝黑,时不时引亢长鸣,双目黑光闪烁。 就连张飞也不禁赞道“这是一匹上等的辽东骏马,就是在幽州也是很难寻到此等良驹。”此时的刘备却是羡慕之余还带有惊讶,原来自己就觉得刘毅应该是豫州某个世家大族的子弟,现在才听到他是梁王之子,王室贵胄,而自己昨日还想着凭着中山靖王后人,试探一下对方,怪不得他不为所动,没有丝毫表示,原来刘毅这个汉室宗亲可是比自己值钱多了,至少对方父亲就是当今梁王,身份贵重,而自己毕竟汉室血脉疏远了许多,已经沦为一介布衣,要不是这黄巾之乱,自己或许还在织鞋为生。 刘毅看到这匹骏马,心中第一时间却是想到了刘弥对自己的挂念,就算自己对这个便宜“父亲”没有多少感情,但是就凭他差遣管家刘福千里迢迢重金购置这匹骏马送给自己,这份心意还是很令人感动的,可转念想到自己那粗糙的骑术,暗自摇一摇头,对一旁典韦说道“恶来,你替我试一下这匹战马如何?” 典韦本来就体型健壮,异于常人,现在的坐骑还是那时在新蔡缴获黄巾军的普通战马,日常骑行还勉强可以,一旦奔跑起来确是十分吃力,因此看到这匹战马是,心中就跃跃欲试,现在听到刘毅让他试一下,于是马上答应道“喏” 典韦翻身上马,随着长鞭一挥,骏马迈开四蹄只,只觉一阵风刮过,一下就窜出五六丈,不一会就疾驰而去,不断来回奔跑,看着这匹骏马如此健壮,旁边围观的将士也是齐声喝彩。 一刻钟后,典韦骑马归来,兴奋地对刘毅说道“主公,这果然是一匹烈马!” “既然如此,以后这匹马就归你了。”看到典韦如此兴奋,刘毅笑着说道。 “谢谢主公!”典韦大喜,诚恳地说道。他知道刘毅说话直爽,平时也不喜欢繁文缛节,于是接受了刘毅赠送的战马,并暗自发誓努力报答其知遇之恩。 刘备看到刘毅眼睛都不眨就把这匹宝马送给护卫,典韦毫不犹豫就收下了,也是如获至宝,便开口轻声问到“如此宝马,刘贤弟,为何不留作己用。” “这么好的战马,留在我身边却是浪费了,赠与恶来,更可以展现它价值。”刘毅性情温和,不善于好勇斗狠,就更不要说主动充分陷阵了,如果骑上了烈马,也很难驾驭。现在日常骑行的普通白色战马就挺适合自己的,尽管脚力一般,可胜在性情温顺听话,已经足够了,比较刘毅本质上还是前世那个慵懒的“肥宅”。 听完这句话,刘备若有所思,心中给刘毅下了一个定义“为人豪爽,且不吝啬钱财”。? 第二十三章广宗城破 半个月后,广宗城楼上,一个身穿道袍的汉子,看着城下那朝廷大军的后面烟尘滚滚,橙红色的大军一步一步的围了过来,便大声喊道:“全城戒备!” 皇甫嵩见城墙上那些头上裹着黄巾的人纷纷拉满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城下,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一片肃杀的景象。他拨马回阵,看到面前的士兵,想想那又高又厚的城墙,便喝道:“全军原地休息,等待午后再攻城!”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随着太阳的升高温度迅速攀升。黄色的尘土一阵一阵地跟着汉军士卒的脚步飘散起来,像黄雾似的,像翻腾着一条拉长的烟幕阵。越走越热,七月的天气里,太阳地像火球一样悬挂在天空,无情地燎烧着这片土地。汗水从每一个士兵们的头上流下来,黄豆般大小的一滴汗掉落在黄土地上。 刘毅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挂的太阳,刺眼的日光让他不得不用手遮掩,有点睁不开眼,他站在原地都已经感受到了后背上的汗珠在顺着背部向下滴淌,更别说身后那些在陆地上行走着的士卒了。 这狗娘养的天气,就如同这狗娘养的战争一样让人觉得烦躁。只不过五里的距离,因为汉军的士卒要卖力地推动那些攻城武器,这段不长的路程走起来居然会那么久。步骑相间,步兵的缓慢行走同样阻滞了骑兵的速度,那些马儿也是挥汗如雨,迈着四蹄走在道路上,嘴里不时发出些许嘶鸣,似乎在埋怨着前面的步卒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刘毅环视着四周,大军步步为营,以乌龟般的速度向前推进,东、南、西三面将广宗城围住,只留下北面的一个缺口。 围三缺一!这是皇甫嵩的高明之处,广宗城里有十几万的贼兵,被他用深沟高垒的策略牢牢地围住了将近一个月,十几万人,十几万张嘴,黄巾贼从四处劫掠而来的粮食早已经吃光吃净了,为了防止这些饥饿如狼的贼兵以死相拼,皇甫嵩给他们留了一条活路,同时也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不多时,中间的队伍里打开了一条畅通无阻的绿色通道,皇甫嵩带着自己的五百重甲骑兵从那条道上驶来,大概是他也等不及了。 “参见大人!”刘毅、曹操、刘备、关羽、张飞等人见皇甫嵩到来,都毕恭毕敬地拜道。 “免礼!”皇甫嵩翻身下马,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城墙上的黄巾贼,缓缓道,“城中虽有黄巾贼十几万,但是大多都是老弱妇孺,真正能打仗的,也就两三万人,只要城门一破,孟德你就率领部下的一千骑兵奔驰到北门,于路掩杀,凡抵抗者,一概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曹操应道。 “还有,贼首张角也在城中,传令下去,凡获其贼首者,无论死活,一律赏金……五百斤!”皇甫嵩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头,他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角一死,给他带来的荣誉和奖赏,绝非五百斤黄金可比。 “大人,如此一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士卒都会拼死向前,广宗城今日必破!”曹操道。 皇甫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眺望着近在咫尺的广宗城,心中不胜欢喜,淡淡地道:“为了今日,本将已经等待多时了!” “大人,所有攻城部队全部集结完毕,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一名军司马策马来到了皇甫嵩的身边,翻身下马,拱手说道。 皇甫嵩道:“传令下去,开始攻城!” “诺!” 命令颁下,刘毅率领着他的一千梁国士兵纷纷将道路让开,让后面的攻城部队推着高大的投石机、井阑,笨重的攻城车、弩车,轻巧的云梯等攻城器械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一千步卒举着盾牌冲在最前面,二百扛着云梯的步卒紧随其后,一千两百人的梯队迅速驶过,后面则是数百人推着的高大而又笨重的井阑、攻城车,朝着广宗城一步一步的逼近。 井阑有着和城墙一样的高度,上面站着弓箭手,用来掩护攻城时爬城墙的部队,与城内的敌军对射,可以算作是一种移动的箭楼。在汉军力士的一起推动下,井阑、攻城车开始一步步的逼近城墙,而在他们的后方,则是固定在陆地上的抛石机。 一千名持着盾牌的步卒在黄巾贼的箭矢之下,率先冲到了城墙边,将黄巾贼射出来的箭矢全部遮挡在外。黄巾贼突然改变了策略,他们用弓箭射向那些还在冲锋的步卒,而另外的一些守城贼兵则从城墙上抛下许多大石头,将城墙边的汉军盾牌兵砸死不少。 云梯架了上去,随即被贼兵给推了下来,或者用石头给砸的稀巴烂。在皇甫嵩的一声令下之后,源源不断的步卒开始从汉军的阵前冲了出去,他们呐喊着,呼啸着,以极为振奋的声音来表示自己心中的无畏。井阑也被推倒了弓箭手能射击的范围内,井阑上的弓箭手开始向城内的贼兵反击,大大地减轻了攻城部队的压力,但还是有不少汉军士兵为了爬上城墙而被贼兵杀死。 当攻城车被推倒城门边的时候,那些最先冲到城墙边而没有战死的士卒则用自己手中的盾牌来遮挡着操作攻城车的士卒。 “轰!轰!轰!” 攻城车的开始奋力地击打着城门,不断有士卒在城门前被射死,或者砸死。当前面战死一个,后面的士卒急忙补了上去,用他们的血肉之躯为攻破城门而努力着。 一阵较量之后,或许因为黄巾贼没有吃饱饭的缘故,那些弓箭手的箭矢射的越来越没力气了,又或许是因为被井阑上的汉军弓箭手强大的箭阵给压制住了,总之城墙上的黄巾贼纷纷退下了城楼,转向了城内。 刘毅看的仔仔细细,他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见证古代攻城战的残酷,只短短的半个小时,光他面前的东城门就已经战死了上千士卒,受伤的更是多不胜数。 “轰隆!” 城门瞬间被攻破了,攻城车很快朝后退去,给后面的部队让开了一条道路,利用云梯爬城墙的士卒也一个接一个的站在了城墙上,开始向城内涌去。 “大人,南门、西门均以攻破,张角已经开始从北门逃走了!”一骑快马飞来,将战场上的情报禀告给了皇甫嵩。 “刘毅、曹操、刘备!速速率部转向北门,如果遇见贼首,不论死活,都不能让张角逃走!”皇甫嵩急忙扭头对自己身边严阵以待的高飞大声喊道。 曹操“诺”了一声,冲身后的骑兵大声喊道:“跟我走!” 一千骑兵迅速向北门驰去,快马奔腾,不多时便到了北门,但见一些头裹黄巾的老弱妇孺夹在了一些手拿兵器的贼兵的中间,一路向北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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