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在春秋当一位门客》 第1章赛出风格 阳光灿烂的天空下,西连城郊外一片涉猎林园中,人山人海,马儿嘶鸣,喧闹至极。 驾驾……嘹亮的驭马吆喝声。 啪啪……鞭子在半空中撩舞。 哒哒……马儿的蹄子奋力抓地前奔。 场上的选手,你追我赶,五辆马车犹如猛虎出山,仿佛万千马车奔驰,搅得这片林园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场外是熙熙攘攘的观众,哦哦的呐喊,为自家骑手和马车、自己喜欢的选手加油。 很快地,观众禁不住手舞足蹈,有的人双手挥动,有的人挥舞手中横幅,有的人拿出铁器咣咣的砸,有的人爬上树木…… 场上场外的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渲染得这片天地沸腾非凡。 真是一处喧嚣无比的马赛场面。 一阵阵的尘土飞扬,将天空中明媚的阳光都隐去了。灰层也挂上了场外密密麻麻的树上。 天地一片灰蒙蒙,却阻挡不了观众为场上的选手呐喊助威,他们奋力的表达着疯狂,撕心裂肺的惊叫,舞动手臂,砸着手中东西…… 落在最后的一位选手是赵氏家族的门客西门风,他英俊的面孔都变得有点狰狞了,不断地吼道:“驾驾驾……” 他所驾驶的马车有一半落在倒数第二位的马车后面。 啪!他左右手齐齐发力。左手拉直缰绳,微微地向左侧偏,马匹跟随偏向左侧;右手鞭子啪啪地抽向半空,却没有一鞭落在马背。 哒哒……马斜向左侧,往前冲。马车也是偏向左侧,哐哐的滚过。 哕哕……马拱起头颅,仿佛前面有一堵墙,要穿墙而过的气势。 西门风连连出声:“小财主!你现在不加速,等到何时?驾驾驾……冲,给我往死里冲。驾!” 平常训练,西门风好像能懂马的言语般,都会和它讲话,说着漫无边际的话。渐渐地,西门风和这匹叫小财主的马好像真的可以沟通了。 听到主人的催促,马匹又爆发出力道,哒哒哒的加速。 此时,西门风的马车和倒数第二的马车快冲进弯道赛程。 西门风准备借助弯道赛程,超过前一名。 冲进弯道的刹那间,西门风已将马和车调整到最内侧,马车的左边轮子抬起半截手指高的距离,车轮子搭上垂直厚实的石墙。 咔咔……车轮铁箍与石块擦出一串串的火花。 “驾!”他的高喊声不停,左手拉稳缰绳,右手鞭子挥舞,“冲…” 哐哐嚓嚓…酥牙齿的轮毂挫石块响声。有些被搓掉的碎石块飞起砸中西门风,甚至脸部有几处被碎石擦出血。 对此,西门风毫无知觉似的,继续操纵马儿。 “冲……”西门风英俊的面孔变得更加皱起来,左手攥牢缰绳,右手鞭子啪啪的甩空。 嘭嘭……某一刻钟,马车的左侧轮子整个都爬上了石墙,马车倾斜了。 西门风将自身的力道倾注于左侧,加重马车左侧的重量,不让其倾翻。 哕哕……马一直往前冲,不停下。 马车倾斜,人也倾斜,还继续往前跑,顿时引起观众们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哦……哦……”支持西门风的人,不支持他的人,此时此刻,没有人不为他喝彩。 马车倾斜继续往前跑,如此令人惊呆的御马技术,让全场人员陷入疯狂状态,兴奋的呐喊声一波高过一波。 “冲呀。” “吊炸天了。” “妈呀!人间竟然有这种高超的御马术。” “你看,那马车的左侧轮子完全搭上了弯道石墙。如此刁钻的角度,别说是马车,就是我们人力都不可以。那一位西门风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天神下凡?” “太惊人了。世间有人施展出神鬼莫测的御马术。” “哦……冲呀!” “西门风,冲呀。冲过他,冲过他。” “冲……” 全场的人个个伸长脖子,振臂高呼。不少人攥紧拳头,咬牙,破喉咙般呐喊。 倒数第二位骑手听到嚓嚓的摩擦声和观众的惊呼,猛地回头一瞟,见到落后自己一个马车距离的对手,轰轰的一下,整辆马车如疾风一般,一个晃眼,和自己并排而驰了。 “妈呀!”倒数第二位骑手惊叹了,双手不由自主的停顿了几息。 马儿没有感受到主人鞭子的力道,如失控的汽车,又正跑在弯道。嘭!倒数第二位的马车撞上跑在最内侧的西门风的马车。 碰碰嘭……两辆马车相撞。 哕哕……两匹马互相碰撞,嘶鸣。 “驾——”西门风被吓得惊出一身冷汗;马车被石墙和右边马车挤压在中间,随时都有可能散架。 “驾……”倒数第二位骑手同样被惊得慌了手脚,身子都被震得跳起来。还好,常年训练,他的御马术不赖,左手抓稳缰绳,右边鞭子抽上马臀。 哕哕……马儿本是惊慌了,在主人猛然一拉一抽之下,跑得更加凌乱。 咔擦咔擦、嘭嘭嘭……两辆马车摩擦得更猛烈。 相撞中,右车的车轮上部挤压了左车的车轮,造成西门风的马车又往石墙上升一个手指的高度。 至此,西门风的马车靠上石墙,马身也与石墙嘭嘭的摩擦,右边又与马撞击,偶尔飞起血毛。 “驾……”西门风没有放弃马车,整个人的力量全部用到左侧,踩稳马车不倾翻。 往日,别说整个车轮子贴上石墙,车轮稍微地碰撞石墙,都有可能侧翻。今日,整个马车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贴上石墙,西门风的马车照样飞速前进。 “他-妈-的。你是故意的吧?”西门风侧头喊道,“我要宰了你。” “驾……”倒数第二的骑手哪顾得了他,回都不回应,镇定着,控制自己的马儿和车皮,哪管西门风的生死。 “玛德!”西门风见他没有一点丁的回应,火冒三丈,脑海中闪过一个不敢相信的画面。 想到就干。 西门风腾出双手,让马儿自由奔腾,双手猛然推了一把车皮,身子的力道也往石墙的方向使。 嘭嘭……被挤压着的马车匹挣脱出来,翘起,右轮子悬空而起。没有了摩擦的物体,倒数第二的马车从悬空而起的马车下面撞上石墙。 两辆车摩擦过于激烈,这样一来,那倒数第二的的马车猛烈撞上石墙后,巨大的反弹力在,往右侧旋转而去。 哐哐……倒数第二的马车在弯道上甩过来甩过去,失控了。 “哦——”刚才被瞬息万变惊得鸦雀无声的全场围观者,爆发出一道道惊呼声。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西门风双手抓着马车匹的两侧,嘭的一下,马车砸落在地上,扬起厚厚的灰尘,他身体也被震得飞起一大截。 身子被震起的瞬间,他拉紧左手的缰绳;在他身子落回车上,右手的鞭子啪的抽了上去。 这一鞭子,落到马臀的左侧。正在与石墙嘭嘭较量的马儿,扭头一摆,马身回到跑道。也是恰到好处的,马车冲出弯道,上了直线跑道。 “驾……”西门风压住胸中的翻腾,左手控制着缰绳,右手鞭子啪啪的击向半空,扬长而去。 当他冲出弯道之际,那倒数第二的骑手沦为了倒数第一人。并且,倒数第一的骑手,似乎有点控制不住失控的马车和车,在弯道上来来回回的撞击。 观众终于从一连串的马车相撞而带来的震惊中缓过神。 观众们震惊来源于:西门风的马车踏上石墙不倒;两辆马车的相撞,西门风的马车挣脱了挤压;西门风以不可思议的技术在弯道内侧赶超,和车辆悬空、砸地,冲出弯道,立即咬紧第三辆马车,堪称是完美的赛风。 精湛的马术,更是迷倒了不少女性观众,结婚的、订婚的、未婚的、少女……个个双手捂住嘴巴,张大嘴巴,瞪大眼珠子,低吼的喊出“哈-哈-哈……”的惊奇、兴奋、豪情。 男性观众纷纷挥舞手中旌旗、树枝、刀剑……哦哦的嚎叫,如一群未开化的野人见到血腥的场面,兴高采烈。 “哈哈……精彩。”相对而言,贵族席位上的观众爆发出的举态理智点,刚才他们仅仅是站起来,并没有如普通人那般野兽般的呐喊。 当然,贵族们的内心激动比普通人澎湃,不少年轻的贵族弟子满脸兴奋,捋起袖子想上场也来一场如此惊天动地的赛马。 “过瘾。” “刺-激。” “神人附体。” “玛德!我都想上场试试了。” “御马术堪称一绝,我也要练练这一技巧。” “快看……快看……” 一群群的人又停止议论,屏息静气,睁大眼睛,再度盯着场上的追逐。 西门吹雪驾车冲出弯道,借助马儿刚才憋屈、压抑而带来的爆发力,几个眨眼睛,咬上第三辆马车。 弯道那一处惨烈的超车,前面三辆马车上的骑手都注意到了。这不得不注意呀!那刻,观众们的呐喊声犹如被什么隔绝了,没有了呐喊声,听到身后巨大的碰碰声,三位骑手都回头看了一眼。 见到西门风如魔鬼一般,驾着马车冲上直道,三位骑手倍感压力,心中有一股隐隐约约地压抑,仿佛他们即将成为被魔鬼吞噬的小丑。 拼命是拼命了,但是那一股不祥之感缠上三个人,他们有了心魔。 其实,这也不能说三位骑手心里素质不好,而是西门吹雪与那位骑手的相撞,带来的场面太过于震撼,还有马车一般骑上垂直的石墙,这是人力不可为,今日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不可谓不厉害。 “驾……”西门风并不清楚前面三位骑手的心里负担,一如往前,挥动着鞭子,调整着左手的缰绳,如离弦的箭,飞冲而去。 人疯狂,马疯狂。 几个眨眼睛,咬上了第三辆马车。 哕哕……下一秒钟,身上时不时飙出鲜血的马,超过第三匹马。 哐哐……马车也在下几秒钟越过了。 “驾……”西门风看都不看一眼第三辆马车,一直冲,瞄上第二辆马车。 西门风的马车才冲过去,他马车尾的一根坚实的木板掉落。 嘭!一米长的木板不偏不倚,砸到落为第四的马。 呼哧呼哧奔跑的马儿迎头被木板砸中,乱蹦乱跳了,砰砰砰……马车也如跳跳板,前后左右的摇摆起来。 “驾……”骑手尽量控制着马车和马匹,不让其倾翻,“我靠!这都行……” 或许是见证了刚才两辆马车的相爱相杀,这位沦为第四位的骑手,并没有过激的反应,稳住马车,再度追了上去。 超越第三辆马车后,西门风的目标是第二位的马车。 对于第二位的马车,西门风有点信心。第一位马车早冲出去几百米远,他倒是没有把握。 “驾……”西门风的喊声撕哑了点,似乎连马儿的速度也减弱了些。? 第2章马倒在终点线 驾驾驾……五位选手前呼后叫,一辆辆马车飞驰,引得观众一阵阵高喊。 其中西门风所驾驶的马车连续超过两辆马车,跑进第三位。 西门盯着越来越近的第二位,在出发点被压制的郁闷之气消散了不少,代之而起汹涌澎湃的激-情,绽放出“我一定超过第二位”的雄心。 西门风跃升到第二位,观众为他的喝彩声也达到最高点。 “驾驾……”西门风的御马声,如射向天际时弓箭响音样的辽远。 如此振奋人心的驾驾声,是压抑得到了释放:在起跑线,他被另外四位选手特意的或者无意的针对,他本来占据了最好位置,特么的另外四位选手的马车一会儿这辆车阻挡,一会儿另外一辆马车阻挡,有几次差点追尾、碰撞、脱离跑道…… 西门风被搞得郁闷。情绪不稳定,担忧就多了,同时,他不想自己受伤或者马受伤,不得不放缓速度。 他的马车速度降下来,而另外四辆马车如箭飞出去,瞬间拉开一段距离。 与其他选手拉开一段路程,令西门风铤而走险。 冲到弯道路段,西门风按照前世电影电视中赛车的画面,使出那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举动。 以前的训练,他没有尝试剑走偏锋的骑马术,没有过让车轮子爬上垂直的石墙。 事后,回想起自己所做出的决定、动作,西门风更多的是心惊肉跳。 比赛中,西门风更多的是喜悦,内心欢腾不已。凭借一手漂亮的马术,在短时间内连续超越两位选手,正追上第二位选手。 人是驾驾的不断,鞭子在空中啪啪作响,缰绳蹦得紧紧地。 哒哒……马蹄声急促。 哐哐……车滚声造势。 哕哕……马长啸不已。 “不好……”西门风忽然觉察到马匹的加速度减缓,若之前是山洪奔腾般,此刻是一股小小的水流。 马车的速度减缓,观众和其他选手看不出来,只有驾驶其中的西门风了解情况。 马匹经历了弯道中急速、相撞、擦碰……速度没有变慢,但是那一股冲劲疲软了。 当他的马车咬上第二辆马车的尾部,西门风愈加明显感受到坐骑身上的疲态,奔跑的力道又减弱了许多。 观众和第二顺位的选手照旧没有发现西门风的马车减缓了加速度,他们眼里只见如魔神降临的西门风驾驶马车即将追上第二辆马车。 “哦哦……”观众彻底疯狂了。 到得此刻,全场的观众,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或者奴隶,个个癫狂十足,人人高喊西门风的名字。 “西门风!” “西门风!” “西门风!” 排山倒海的加油声响彻在天地间。 男人挥舞手中东西,女人双手捂住嘴巴惊叫。 咚!贵族观众席位上,一位女人惊叫过度而晕倒。 随即,咚咚的倒地声不绝,贵族、普通观众、奴隶中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晕倒。 晕倒的女人,个个满脸通红,双手保持捂住嘴巴的姿态。 “不好了,有人昏厥了。” “什么?你们说什么?” “抬人,抬人……” “让开让开,我们要将昏厥的女人送到外围,让她们呼吸新鲜空气。” “西门风!西门风……”即便观众中出现有人晕倒,全场的人为即将咬上第二位的西门风呐喊助威声依旧汹涌。 西门风没有注意到有不少女人因他而晕倒,只是听到全场观众只为他喝彩,立即收敛心绪,不再想马会不会力竭,轰轰的往前冲。 “驾……” 哕哕……马匹嘶鸣。 呼哧呼哧……伴随深深的喘气。 弯道赛程中,他的马匹与另外一匹马相撞、与石墙摩擦,已是血毛飞起,他明了这匹坐骑跑完这趟后,准报废。 超越第四位后,西门风早抱有这样决心:这匹马注定报废,得往死里跑,跑赢前面的选手,拿到冠军。 虽然他和这匹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熟悉了马匹的脾性,马匹也熟悉了他的风格,放手艰难。但是穷到尽头,终究得割爱,只能尽量让它爆发出吃奶力气,夺取胜利。 拼命一搏的心态,或许从西门风的身上传染到了马匹。 马匹如临死前的壮士,拼命的憋气,压榨身体的每一分力量,冲呀冲。 哒哒……马蹄子如抓地的耙子,踏飞一堆堆的泥土,借力往前冲。 西门风身子往前倾斜,拉着缰绳的左手放开了,左手干脆抓住马车的前横梁,憋红了脸,驾驾的喊声配合右手甩空的鞭子的啪啪声。 即便没有了缰绳,马匹一如往前飞驰,它好像通了灵性,微微侧身,轰轰的几下,和第二辆马车并驾齐驱了。 “妈的!这人这马得了上天的眷顾。”被赶上的第二位选手,近乎他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 他说归说,却没有认输,缰绳拉得直直的,紧绷绷的,右手鞭子啪啪抽打马的臀部,驾驾声盖过西门风的喊声。 反观观众,全场只有一个声音:“西门风!西门风……” 精于骑术的观众,或者等候席位上的骑手再次被西门风的壮举震惊了。 “西门风!他是哪家的骑手?来自哪儿?” “赵氏家族。” “他好像可以与马匹沟通。”说这话的人已经看清西门风在赛场的动作。 “通动物灵性的人,不是不存在。难道西门风也是?为何之前没有听人提起过?” “你看看,他的身子往前倾斜,双手完全抓着马车前横梁。” “这么说,他已经不用缰绳、鞭子控制马匹了?” “嗯!” “我靠!天下有此神人,为何之前没有他的传说?” “今日之后,西门风终将成为赛场上的屠手。” “超了,超了……”更多人的呐喊声完全掩盖了议论西门风骑术高超的议论。 众多的观众见到的是西门风如魔鬼一般,再度超过第二位,成为赛场上第二名。 被超越的第二名,神态百变,双手动作都停歇了一下,喃喃自语:“西门风的马术厉害到神话的程度了?” 西门风双手牢牢抓住马车前横梁,身子往前有四十五度的倾斜,面部凑到马的屁-股,嗅到从马身上散发出的融有血的异臭味。 若放在平常的训练,西门风大口马牙的骂马匹不懂事,搞出令人作吐的臭味,想熏死人呀的话,而此时此刻,西门风感觉到的是马的拼搏雄心。 他仿佛听到了马的讲话: 【主人!我陪伴了你不少时日,今日我将以壮烈的牺牲,为你赢得尊严。我将拼尽全力,跑过前面的马。】 西门风闭嘴不再高喊,闭上眼睛,听着马蹄交替的哒哒声,听着马匹呼哧呼哧的喘气,听着双脚下马车的轮毂嘭嘭,还有观众为自己的喝彩。 西门风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 他好像真的听到马匹的讲话声,混在喧嚣的呐喊声中。 【主人!坐稳了,我准备冲刺。】 【主人!不得了不得了,我的气接不上了。】 【主人!我用最后一滴血,将你送到终点。】 【主人!那第一辆马车,该死,它都听到我即将气绝而亡的喘息,都不停下一下等我。】 【主人!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一口气。】 【主人!第一匹马着实厉害,我好像……】 【主人……】 西门风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跳跃,身子落在马车后面,嘭的砸到地面。 “他想干什么?”呐喊助威的观众被西门风突如其来的举动,搞懵了。 “西门风他准备做什么?” “他即将追上第一匹马,为何放弃了?” “他不是放弃,你们看,他的双手抓住了马车。” “他这么搞,不是瞎扯嘛!他拉住马车,是拖累马匹的奔跑。” “不……你们快看,他稳住了身子,已经开始推马车。” 有人指出,落下马车的西门风是替马分担一些力量,和助力马车冲。 “最后一里路,他这种动作做得非常到位。”专业骑手说道,“他那匹马快不行了,看它昂首冲,四蹄好像歪歪扭扭的跑,喘气的姿态也是不对劲。” “今日的单人赛令人出乎预料,不枉费来此一趟。”不少人感叹。 经少部分人提醒,大部分观众反应过来:西门风并不是想放弃比赛,而是要用人力,助力,冲完最后一程。 “西门风!西门风……”观众的呐喊惊人一致。 某些想为第一位加油的人,都闭嘴了。不合适呀,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不一致的声音,那将是一场灾难。 “兄弟!我不会放弃。”西门风呲牙咧嘴,大喊,“我们是兄弟,一起扛。” 嘭嘭……西门风双脚如奔跑的豹子足,踏出显目的脚印。 紧跟在他后面的三辆马车上的骑手,个个面露赞赏、佩服、羡慕…… 马赛中,即便马车撞得破碎,也不敢有人跳下马车,助力,和马一同冲。下车,推车是危险动作。场上还有其他马车,一个不小心,车毁人亡。 后面三位骑手是佩服了西门风,但他们没有承让,照旧驱赶马,飞驰电掣。 三位选手终究被第一第二甩得有些远,没有希望追上西门风了。 倒是西门风,他下车助力之后,马车的速度又提起来。 “西门风!西门风!”见到西门风的马车咬上第一辆马车,全场观众纷纷起身,振臂高呼。 一直冲在第一位的选手终于发现不对劲的气氛。刚才大家为西门风加油是不错,却没有此刻这般整齐归一的喊声。 他的马车离终点只有三四步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令其终身难忘。在他后来的生涯中,他不停地向众人提起今日那位如魔神降临的选手——西门风。 西门风推着马车,前有嘴鼻喷血的马匹,从他身边冲了过去。下一秒,嘭的一声,马匹轰然倒下,马头刚刚压上终点线。 马匹倒下,而马车并没有。在西门风的推下,车前头戳上马臀,嘭的一下,这辆马车往前翻腾而去。 也是这个时候,第一辆马车冲过终点线。而翻腾在半空的马车,带着抓住横梁的西门风和倒下的马匹,紧随冲过终点线。 车皮和马匹嘭嘭的砸地中,西门风从尘土飞扬的翻腾中,跳了出来。 “咳咳……”他的咳嗽声回荡在只剩下后面三辆马车奔跑声中,异常的显耳。 第3章第一轮输 从分崩离析的马车、尘土飞扬的终点线,脱身而出,西门风被搞得狼狈不堪,却愈加引得群众的惊叫。 “西门风,西门风……” 一波波的喝彩声中,西门风本人和毁掉的马车、马匹迅速被赵氏家族的后勤人员带出赛场。 几位副手手忙脚乱处理起西门风身上伤口。 赵氏家主赵勾满面春风,向着西门风竖起大拇指,“风!干得漂亮,我赵氏家的骑手,就是要做风一样的男人。听……” 他的手指向观众,“人们为你喝彩,为你疯狂。而且,你神一般的马术,征服了一波美人、少女的春心,有不少女人在欢呼中晕倒。仅凭女人为你惊叫而晕倒,你是我们的榜样。” 啪—啪—啪……赵勾满意地拍打西门风肩膀。 “家主!咳咳……我……”西门风周身疼痛,哪承受得住家主因兴奋过度而重重的拍手。 “哎呀!我太高兴了,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赵勾收回手掌,压低声音,“鉴于你出色的骑术,我已经决定用你的策略,去参加团体赛。” 西门风提出团体赛的策略,赵勾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否采用。   赵氏家族史上,从未杀入团体决赛的先列。这届是第一次。 第一次进入决赛,赵勾是兴奋又担忧。兴奋的是自家杀入了总决赛;担忧的是没有经验,拿到冠军渺茫。 三年一届的马赛,赛程是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也是这届的总决赛日子。 前面两天淘汰赛中,凭借出色的骑术,赵氏家族的单人赛和团体赛纷纷杀入总决赛。 单人决赛有五个名额,团体决赛名额只有两个。 往届马赛,重头戏是团体赛,这也是为何团体赛只有两个名额的缘故。 杀进前两名,太艰难了。前面两天的团体赛那可是异常激烈。 每一场团体赛火~药味十足,杀得是天昏地暗。挺入最后比赛的马队,是踏着诸多马队身体过来,实力不可谓不牛气冲天。 此外,团体赛中马,每家族只能出十匹马,三辆马车。从第一场比赛到总决赛,马和车固定,不可更换,只能维修。 单人赛的限制相对松,骑手固定,马和马车随时可以更换。 不一样的限制条件,造成团体赛和单人赛的场面不一样,前者凶残爆裂,后者偏向观赏。 往届马赛,单人赛固然精彩,但与团体赛相比较而言,轰动场面不够震撼。 但是…… 这届单人赛,确切说是单人总决赛,赛出了风格,赛出了水平,引起的响应太大,那是诸多人一生中抹不去的精彩场面。 弯道超车、车轮踏上石墙、车皮悬空……终点那一幕,西门风如魔鬼降临,杀得是惊天地泣鬼神,令全场观众的兴奋达到最高点。 多年之后,绝大部分人谈起今日的单人决赛,仿佛又置身其间,手足舞蹈,吐沫横飞,滔滔不绝讲起一位叫西门风的骑手如何如何神奇。 全场人的激-情被点燃到最高点,欢呼声震得天地抖动。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团体总决赛的两辆马车有点落寞的出现在起跑线。 哕哕……马儿嘶鸣,仿佛向人们招手,快来看我,我要沸腾了。 啪啪啪……骑手扬起鞭子,击向长空,似乎也无声地努力着,想引起群众的注意力。 这届团体总决赛的另外一家豪族——韩氏家族。韩氏家族的观众坐在赵氏家族对面,两拨人虎视眈眈,犹如暴风骤雨临之前安静,谁都没有出声,彼此干瞪眼,无声握紧拳头,示意己方是最终胜利者。 两家氏族的气氛杠上了,渐渐地,这股欢呼声下的暗杀气,影响到不少观众。 不一会儿,诸多观众停止议论西门风。当然绝大部分妇女、少女的视线仍旧投向被包扎着的西门风,相熟的人集在一起窃窃私语,谈论西门风如何如何英俊,骑术如何如何超神。 喧嚣无比的场面陷入短时安静。 发号令人见缝插针,终于得以发出口令:“预备。” 他挥动手中发号的旌旗。 出场第一轮的两匹马车,轰轰走到起跑线。 每辆车上配备三位骑手,个个庄~严肃穆,左边副手掌控左边马匹,右边副手掌控右边马匹,主骑手坐镇中间,掌控整辆马车。 在缰绳拉扯下,鞭子声响下,四匹马儿哕哕的嘶鸣。 “启!” “驾驾……”半空中回响起骑手们宏亮的喊声。 哒哒哒哒……马蹄声不断。 哐啷哐啷……马车冲了出去。 两位主骑手,观察着自家马车和对手,矫正两位副手,让马跑在自己的道,奋力往前冲。 团体赛中,马车相撞,马与马撞击,或者与其他物体接触等等碰撞,是最不能发生的情形。为此,两辆马车各跑各的道,主骑手控制马车不让与另外一辆车挨近。 两辆马车冲出去后,韩氏家族主骑手的精力更多的是倾注于观察赵氏家族马车的行进。单人赛中赵氏家族西门风的赛马风格,隐隐透出“碰瓷”嫌疑,他也担心团体赛中赵氏家族的骑手又用上这招,主动来碰自家马车。 作为骑手心里有一定评估。这届马赛,赵氏家族突然崛起,单人赛和团体赛杀入总决赛,如此战绩鲜少有。看了单人赛,赵氏家族的骑手心里没有负担是不可能。 西门风展露了彪悍、惊奇的骑术,团体赛中骑手的马术相较于单人赛中骑手更厉害。 马术中,团体赛中骑手的马术远高于单人赛中骑手,这也是为何团体赛的场面比单人赛更火爆之一。 单人赛中厉害的骑手,到了团体赛中鲜少有人可以担任主骑手,绝大部分是副手或者打杂。 跑了一程,赵氏家族的马车被韩氏家族的马车甩开了一节。 不少观众出声道:“赵氏家族的马车有点不行。” “短时间拉开这么长的距离,看来韩氏家族的骑手更胜一筹。我还以为,在单人赛中西门风拉风的骑术,会延伸到团体赛中骑手身上。” “马术终归于沉稳和文静,实力至上。单人赛中西门风取巧的骑术,或许一场两场用了,令人耳目一新,惊艳得不得了,多了,就失去了赛马中充满力量的冲击。马赛中,单人赛或者团体赛,是人与马的配合,和稳打稳扎的马术。剑走偏锋不可取。” “……” 场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飞驰。几分的时间,赵氏家族的马车追上韩氏马车,紧紧地咬上了。 前面不远处就是长长的弯道赛程。似乎单人赛中西门风的迹象如影而来。 不少观众重新提起精神。 “哦!” “赵氏家族骑手准备放大招了?” “准备好惊叫。” “……”刚才评论赵氏家族不行的不少人,仿佛面孔被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打。 众人伸长脑袋,双手紧握,准备再看一波弯道中惊心动魄的一幕。 韩氏家族的三位骑手心中不免紧张起来,他们想一飞而去,却拉不开了,被赵氏的马车紧咬着屁-股。 马车即将冲入弯道之际,韩氏家族的主骑手下达一道令人意外的指令。 “靠近内侧,禁止后者占进来。”主骑手干净利落的下定口令。 两位副手思都没有思考,左手纷纷往左侧拉,调整马的奔跑方向。 主骑手的双手抓着总僵硬,巧妙地调整两匹马同步进行。 咔擦咔擦……马车左侧擦上石墙。 “赵氏家族的骑手干嘛?”不少观众一头雾水。 甚至韩氏家族的人也是纳闷了。 团体赛中,马车或马与其他物体接触是大忌。稍微地不小心,车毁马亡人伤。 “驾……”韩氏家族的主骑手抓着缰绳,牢牢地控制两匹马同步往前奔跑,摇晃起来的马车平稳下来。 紧跟后面的赵氏家族的骑手同样被前面骑手的举动搞懵圈了。他们脑海中冒出一连串的“?” 几秒后,赵氏家族的主骑手脱口而出,“他们想复制西门风的招数?那么大的马车踏上石墙,可能吗?” “驾……”两位副手依旧控制着马,不让马车靠向石墙,去撞击韩氏家族的马车。 “让我们的马车移动到外侧。”赵氏家族的主骑手下令。 与西门风一样,在弯道赛场中,施展出半个车子搭上石墙,超过前车,想想可以,但是去做,那就愚蠢了。 赵氏家族的主骑手记着主人的警言:【你们这辆马车第一个出场,目的是迷惑对手,不是赢下他们,按着常规的跑,别学西门风的骑术。】 十匹马中,种子选手是六匹,四匹是备选。 按着西门风的提议,六匹种子选手中,第一辆出场的马车用的是实力最弱的马。 两匹最劣等的马车和均衡搭配的两匹马比赛,注定是输。 正常比赛,六匹马均衡搭配(强弱式),代表着每辆马车的战斗相差不大。 每辆马车的战斗力相对平衡之下,骑手的作用就大了。然而,参与比赛的骑手,谁的水平会差到哪儿呢? 骑手的水平相差不大,马的实力相差不大,这也是造就团体比赛火爆之一。 势均力敌的团体赛,必然更有看头,观众们不兴奋才怪? 然而…… 此刻,不少观众露出茫然的神情。 这届团体赛的第一轮比赛,好像不太对劲。 大家明显看出:韩氏家族的马车冲力十足,一直跑在前面,而且在弯道处还想秀一把西门风式的过墙技术(当然大家没有看到,韩氏家族的马车仅是占据内道。) 赵氏家族的马车尾随着前面的马车。三位骑手的骑术是精湛的,奋力追赶,但是缺少一股力量,那股令人热血沸腾的力道没有展现。 而且,在弯道中,赵氏家族的主骑手下达了让马车侧移动到外车道的口令。 赵氏家族的三位骑手的动向,令精于骑术的人也迷惑了。 单人赛中西门风拉风的骑术为何不重现于三位骑手身上? “风!”见到场上自家马车被甩得越来越远,赵氏家主赵勾面色变得难看。 多年来,第一次杀入总决赛,又是含金量更高的团体赛。而自家马车,犹如被虐的少-妇,追赶着前车,却越追越远。 如此一幕,着实令人不舒坦。 “家主!” “你的建议,有点……有点剑走偏锋。” 自家骑手西门风在单人赛中无限出头,他也不好说你的提议太糟糕之类的话。 “家主!第一轮输,不代表后面两轮输。” “希望你预测对。” 两人谈话间,第一轮比赛结束。 韩氏家族的马车胜出。 第4章了解一下“田忌赛马” 驾驾……第二轮的两辆马车你追我赶,我超你超,仿佛两头野兽争夺食物,干劲十足。 策马奔腾,尘土飞扬,那种令人痴迷的马赛气氛终于回来了。 观众的情绪再度高涨起来,高喊“这才是马赛”的话。 团体赛中第一轮比赛没有超过单人赛中的火爆场面,甚至有点落后,搞得场外人士兴致索然。 在人们兴趣降落之际,第二轮的比赛开始了。 代表赵氏家族出征的第二轮的马车,在三位骑手完美的配合下,这辆马车如猛虎出山,轰轰的冲了出去,隐隐有将韩氏家族的马车甩开的征兆。 一起步,赵氏家族马车的气势上瞬间盖过韩氏家族。与第一轮的马车相比较,赵氏家族第二轮马车是凶悍的勇士,第一轮马车是平庸的守城人士。 当发号口令人一下达出发,赵氏家族的马车和马匹展示了一次漂亮的起跑姿势: 两匹马高昂起头颅,抬起前脚,在空中抓腾几下。连带着拖起了马车前半部分,仿佛整辆马车冲天而去。 如此一波秀技,引得场下众人欢腾不已。 同处于赛道的韩氏家族的骑手,露出不可理喻的神态,脑海中冒出赵氏家族的骑手真够花哨,前有单人赛中骑手秀了一波令人震惊的骑术,引得全场人高喊不已。现在又搞出花式起跑,吸收观众的目光。 三位腹诽。全场的高喊又不可当饭吃,西门风那波令人惊叹的骑术最终都没能拿到第一名(若马没有死在终点,也有可能拿到单人赛的头名)。然而,事实就是尽管西门风收割了全场人的羡慕,也没夺得冠军。 团体赛的第一轮,赵氏家族的比赛中规中矩,输了。这第二轮比赛,赵氏的骑手在起点搞出毫无作用的架子,难道还想剑走偏锋?剑走偏锋也不是这样没有一点实际效果的动作呀! 赵氏家族这波操作,点多是引得一般观众的拍手鼓掌呐喊而已。掌握骑术的人,都会摇头叹息。 韩氏家族的骑手被赵氏家族的骑手弄得有点懵圈。 第一轮的骑手中规中矩。到了第二轮,三位骑手搞出花式一招。还别说,如此可能让马车失去平衡的动作,引得观众的喝彩。 不少观众的马术停留于出行、作战,更多的观众是没有精力、钱财专研马术。精通骑术的人差不多停留于贵族阶层,不说百分之百是贵族人,但占到了百分之六七十,另外便是士人阶层人了。 往日鲜少见到花里胡哨的骑术,此刻见到半个车子悬空,两匹马的前脚抓空。令人赏心悦目的动作,能不令绝大部分观众振奋吗? 当然,由于单人赛中,全场观众的情绪被西门风收割了一波。到得此时,众人的呐喊声是有,但失去了为西门风呐喊的那种天下归一、排山倒海的气势。 呐喊声中,赛道上的两辆马车冲了出去。 “驾驾……”赵氏家族的主骑手的声音宏亮,盖过了对手的叫喊。 如此安排,依旧出自西门风之手。事实上,团体赛的三轮,一切都按照他的提议来做。 第一轮让己方最弱的马车上场,迷惑对手。效果的确达到了,第一轮下来,赵氏家族的马车比韩氏家族的马车落后了足足一辆马车的距离。 第一轮比赛中,自家的马车取得飞一般的战绩,让韩氏家族剩下的两队人马心安了。别说韩氏家族的人,就连全场人员都认为韩氏家族稳操胜券。 单人赛中西门风病态的马术,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准备参加团体赛的韩氏家族。他们担心赵氏家族团体赛中骑手,也走西门风一般取巧而病态的路子,那胜负就难料了。 韩氏家族经常杀入团体决赛,去年、前年连续拿了两届冠军,今年面对新晋的赵氏家族,本来拥有绝对实力赢下,拿下三连冠。 谁曾想! 单人赛中,赵氏家族的西门风展示出花哨又不失观赏性、实力性的马术,尽管没有拿下冠军,但那惊心动魄的技巧,足以令韩氏家族引起重视。 在没有结束第一轮比赛之前,韩氏家族的人都攒着拳头,生怕赵氏家族在团体赛中展示出恐怖的实力。 当第一轮比赛结束,不单是韩式家族的人,就连观众都不免有点失落,脑子里满满都是赵氏家族的骑手的马术为何相差如此大,单人赛那么流弊,团体赛更厉害才对呀。 等第一轮比赛结束,韩氏家族的骑手舒缓了一口气,人人默念“赵氏家族的车、马也不过如此。团体赛玩不出花样,还是得靠本本实实的实力,取巧终究是偏门”。 当初西门风为赵氏家族的掌舵人出谋划策,已经讲了对手会有这样的心理经历。 团体比赛中,终究归于三位骑手的配合和两匹马的实力,想玩如单人赛中马术决不可能,中规中矩跑是团体赛中最大依仗,也是赢下比赛的保证。 作为一位穿越者,西门风听“田忌赛马”的故事,听得耳朵都出茧了。 这方世界盛行贵族礼仪,思维方式停留于光明正大,实力至上的规矩。 赛马场上,一贯保持“强弱的两匹马配合,每一轮比赛都不能输得难看”的行规,输了也不会太难看,得保持脸面。 西门风提出“六匹中最弱两匹马第一轮出征,次强与次强,强强联手”的组合,同样被家主否决过的。 还好,西门风的一大通讲解下,家主赵勾接纳了“弱第一轮出,次强的第二轮出,最强的第三轮”的阵型,对阵“强弱”结合的三轮阵型。 赢下后面两轮,总冠军非赵氏家族莫属。 取巧阵型下,夺得总冠军。事后避免不了被人议论。毕竟以前每届总冠军,那是三轮比赛都拿下了,似乎没有出现过只赢两场的先例。 为了总冠军,赵氏家族的决策者最终点头,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无论怎么说,三局两胜也是总冠军的命,不可能不被承认。 赵氏家族观众席位上的百人齐齐呐喊,“冲呀!拉开距离,不要让后面的马车跟上,冲……” “咬死它,咬死它,不能让赵氏马车跑远。”韩氏家族的拉拉队同样撑红了面孔,摇旗呐喊。 两波人此起彼伏的对叫,压过其他观众的声音。 赛场上的两辆马车,轰轰的奔跑。 除了起跑线时,赵氏家族的骑手秀了一波,后来赛程,两家的马车跑的是方方正正,没有耍什么花里胡哨的马术了。 第二轮比赛依然延续第一轮的风格,也是往年那种中规中矩的马术,靠的是骑手、马的实力,犹如两位大块头,拳对拳,看起来就有味多了。 两辆马车跑得猛烈是猛烈了,却少了点拳拳到肉的暴破。这也导致到了后半程都过了,观众的呐喊声是有,更多的是却是双方拉拉队的声音。 赵氏家族的马车先冲过终点线,主骑手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吁”,整辆马车稳当当的停下。 “赢了。”赵氏家族的众人撕心裂肺的高喊,有人手足舞蹈,有人摇晃旁边人的肩膀,有人咣咣的敲击地面…… “为什么会这样?”韩氏家族有人发出疑问。赛道上,前半程两家的马车势均力敌,后半段起,赵氏家族的马车一点点的冲到前面。 赵氏家族的马车尾过终点线,韩氏家族的马车头也抵达终点线。 以稍微的优势,赵氏家族赢下第二轮。 “好样的!风!”赵氏家族众人满面的春风,笑呵呵的。 第一轮比赛中,自家马车足足落后一辆马车的距离,赵氏家族的人感觉脸面都挂不住了。 以往比赛中,没有哪家的马车输得如此难看。还好还好,第二轮比赛,自家的马车以微弱的态势拿下卡点。 平局! 许多年,或者几百年没有出现过的局面,今日一出现。 在比赛中,观众没有爆发出震山动海的助威,话题却不少。 “每家输一局胜一局,好奇怪的结果。” “很奇怪。往年的比赛,赢下第一轮的家族,后面两轮都是轻而易举的拿下。” 有精通骑术的人也参与谈论,“我发现一个问题,赵氏家族第一轮的马和第二轮的马,好像在实力上有差别。” “嗯!我也发现了,赵氏家族二轮中两匹马的实力都相当,而第二轮中的实力更胜一筹。” “……” 众人悄声讨论中,第三轮开始了。 那驾驾的喊声,啪啪的鞭子声,哒哒的马蹄声……到达了最高点。 观众在第一轮、第二轮比赛的不满意,冲淡了单人赛中激情澎湃的余韵,在这第三轮的轰轰之下,终于恢复了惊声尖叫,而且,大家都想看看赵氏家族是否能拿下第三轮。 气氛回来了,话题也多了,呐喊也大了。 不少人惊呼道,“哦!这是什么鬼?赵氏家族的马被神灵附身了?” “特么的!今年赵氏家族的阵型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是……” 代表赵氏家族出征的第三轮马车和骑手,意气风发,如猎豹出击,从起点开始, 将韩氏家族的马车甩了半个车身。 进入弯道赛程中,韩氏家族的马在赵氏家族马车尾部了,成为第二轮终点线的阵势。 冲出弯道后,赵氏家族的马车犹如神灵附体,猛然又提速,哐啷哐啷的几下,与后车拉开一米左右。 “哦!”绝大部分观众纷纷起身,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的注视场上的两辆马车。 “冲呀!”赵氏家族的拉拉队仿佛想冲进赛场似的,个个高举手臂,震红了脸色。 而韩氏家族的众人一脸懵逼。他们露出“我在哪儿,我干什么了”的困惑。 赢下第一轮的喜悦,早已经随着第二轮没有了。现在第三轮比赛跑了半程,别提什么喜悦了,连最后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半程呀!赵氏家族的马车将他们的马车甩出了一米多。 一米多的距离,想追上,别做梦了。就连单人赛中,如魔鬼一样的西门风,终究都没有超越第一名。团体赛中,更是不可能发生奇迹。 韩氏家族的人泄气了,不少人麻木的落座,连去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众人惊叫中,赵氏家族的马车冲过了终点线,而韩氏家族的马车还在离终点线五米多远的地方吭哧吭哧的追赶。 第5章庆功宴 西南重镇西连城,三年一届的马赛是传统。 这一届马赛是景泰三年,春季。 这一届,处于贵族中等水准的赵氏家族,在单人赛和团体赛中取得了傲人的战绩。 凭借一己之力,赵氏夺取了单人赛季军和团体赛冠军。 赵氏家主赵勾认为自家取得破天荒地的双丰收,是西门风一个人的功劳。 此外,这一届单人总决赛所带来的话题远远超过团体赛。 在不少当地人心目中,今年单人赛的含金量可以与团体赛匹敌,甚至远远有超过团体赛的趋势。 往届单人赛冠军,引起的话题太少了。绝大部分人的关注点是某家拿到了团体总冠军。 以往的马赛,代表某家出征的团体队伍拿到冠军,隐隐意味着家族的私兵实力又提升了。私兵实力增强象征着国战中出征,家族可以获取的利益更多了。 但…… 今年赵氏家族拿下团体总冠军,似乎、好像偏离了家兵实力范畴。一句话,拿得的成绩是取巧,并不是凭借真实的实力,名不副实。 事后,不少人回忆起赛马的全过程,谈论、分析后,得出结论:赵氏家族在团体赛中胜之不武。 传统的马赛中,各家族遵守“强-弱”阵势。而赵氏家族突然摆出“弱-弱”、“次强-次强”、“强-强”的队形。 传统阵型遇上改变的队形,注定了失败。 不少人对赵氏家族的胜利耿耿于怀,有话说。却又没有人敢理直气壮的站出来,指责赵氏家族不遵守规矩。 虽然赵氏家族在团体赛中涉嫌一点点作弊,触犯到了贵族赛马的规则,但是也没有达到违背祖制的程度。 而且,赵氏家族的西门风,在单人赛中一系列拉风的马术,将在不少人心中冒出的那一丢丢对团体赛不满之感消弭了。 大家最终还是认可了赵氏家族的战绩。 赵氏全族人沉浸于辉煌的战绩中,没有人洞察得了别人埋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怀疑。在众人面孔上,赵氏家族见到的是他们的羡慕。 全族人员飘-飘-欲-仙了。 彪炳青史的战绩,那是必须举办一场举世瞩目的宴会,昭告全城人员,我赵氏家族拿下了最具有含金量的总冠军。 第二日,赵氏家族风风火火地开启了全天候的庆功宴。 赵氏家族邀请了诸多的王室子嗣的后裔、豪门贵胄、商贾富豪、名士…… 取得的战绩是真真切切,又是收到了赵氏家族的邀请函,各方人士乐意锦上添花,纷纷前来赴宴。 西连城中最顶尖的十多家氏族,都亲自前来赴宴;家主亲自来不了,派出家族的重要人士出席。 自正午起,赵氏家族的府邸中宾主尽欢。 人来人往,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搞气氛的一群伶人在府邸那片广阔的露天戏台台上,卖力的表演。 一位伶人满面春风的出声:“现在,为大家演奏一曲《击鼓》。” 一位位伶人敲击乐钟、吹笛子、弹古筝…… 伴奏锵锵,歌声凄壮。 众宾客纷纷举爵,附声演唱: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以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明媚的春日阳光下,整个赵氏府邸回荡着众人高亢的歌声。 坐在门客方位的西门风,听着众人嘹亮、豪迈、嘶吼的演唱,内心蓦然腾起一股豪情,仿佛自己在驰骋杀敌,英勇无比。 “好……”西门风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喝彩。 他身边正在安静听演唱的众人,纷纷扭头,好像不认识似的盯着西门风。 “这首诗歌,不好吗?” 众门客愈加睁大眼睛,盯着他。 “……”西门风忽然意识到这么隆重的庆功宴,自己作为一位门客似乎不合适出声,除非主人或者其他贵族人士请他出来讲几句话。 西门风讪讪而笑,腹诽起自己,四四方方的规矩对一位穿越者而言是枷锁呀! 【还好,枷锁在一点点的破败。】 西门风提出作弊式的赛马策略,被家主采用,证明在规规矩矩的制度下,隐隐有不安、躁动的小虫子涌现。否则,一个人的力量无法与世界运行的规矩对抗。 一位往日与他亲近的副手附耳提醒:“风!我们是门客,该守的规矩不可丢。这种场合,安静点好。” 有人附和:“嗯!风!我们是骑手,在别类门客看来,我们是出的是蛮力。你出了完美策略,为主人赢得大大的荣誉,有好有坏。你得记住,门客不能越界。比如这样的场合,不适合……” “你们别出声了。”负责团体赛的其中一位主骑手沉闷的打断道,“其他门客往我们这边看了。” 西门风瞟了瞟其他诸如师爷类、文案类、档案类、财务类等的门客,发现他们往骑手这边投来复杂的眼神。 那些眼神透出:嫉妒、羡慕、别嚣张、小伎俩…… 西门风无言地举起酒樽,示意其他骑手,一同饮醉。 舞台上那一首凄壮的歌曲完了,那些行动自由的贵族人士开始了互相攀谈。 在戏台上,咚咚的鼓声下,一群细腰高挑的美人跳起了狂野兼具优美的舞蹈。 赵氏家主赵勾右手端着酒爵,往门客这边走来。 “各位舍人!”家主右手举起酒爵,左手按着腰间的剑柄,“谢谢各位的同心协力。” 在西连城,马赛是最隆重的比赛。马赛比只有贵族人士才能上场的林园涉猎更广泛,影响力更大。 这一届,团体赛的冠军拿在了手中,单人赛所创造的话题源源不断,作为家主赵勾从昨天起就笑呵呵的。 他那张脸满是笑容、得意、骄傲,神态都俊逸了几分。 “为家主肝脑涂地。”百十号门客纷纷起身,双手捧起酒樽。 “等会儿,师爷带你们去安乐坊。大家玩得尽兴。”家主笑呵呵的嘱咐。 “谢家主。” 赵勾敬了一爵,让门客自个儿嗨皮了,他回去招呼贵族客人。 西门风本不想跟着大伙去安乐坊,准备呆在府邸,做一位墙角偷听者,无奈一干同僚生拉硬扯的将其拖出府邸。 灿烂的阳光下,西门风望了望只剩下贵族相聚的赵氏府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位与他亲近的副骑手,苦笑道:“风!我们是门客。在主人看来,今日让我们与他们一同进席,已经是够意思的了。据我所知,门客和家主一同进食的次数少之又少。” “除非拥有姜太公的经天纬地之才。”另一位骑手插话。 听到姜太公,西门风有点晕乎的脑袋清醒了点。 他知道自己穿越到了类似于春秋时期的世界,具体是春秋前期、中期、后期就不知道了。 另外一点,这春秋似乎与中华历史中的春秋稍微不一样。 这一点,从姜太公的传说可知。这方世界的姜太公并不是钓鱼者,而是一位杀天神灭鬼治人间的权杖者。这点与《封神演义》中的姜太公相近。 在西门风少得可怜的历史知识中,知道中华历史上的姜太公是一位垂头者,钓到了周文王这条大鱼。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虚虚实实。 西门风也搞不清了。 西门风最后将这方世界理解成介于东周早期和《封神演义》中虚构世界延伸过来的空间。 【也好!介于真实与虚幻的世界,存在的人物巨大可能与真实的东周列国的人物有出入。】 不是真实的人物,西门风安心了。 这也是为何他敢于向家主提出“田忌赛马”的策略。 在他半斤八两的历史认知中,确定了赵氏家族与晋国六卿之一大名鼎鼎的赵氏,也就是后来战国中赵国的国君并不是同一个。 昨日践行了“田忌赛马”的策略,进一步证实这个朝代与东周时期是有差别的。 有差别就好,诸多事情办起来就顺手多了。 若这个世界真是历史上的春秋时期,他提出的“田忌赛马”策略,压力非常大,甚至面临人生危险。 第一个肯定得面对家主那不屑的眼神,因为贵族不屑干这样的勾当。第二个家主同意了,用到了赛马场上,赢了荣誉,其他大家族今日必然前来讨伐。 最终的结局:贵族没有顽固到按条条框框的来。 大家都笑呵呵的前来赴宴了。 没有被追究,并不代表规矩破坏了。规矩还是有的:你是贵族就混贵族圈,你是士人就混士的阶层…… “风!你怎么了?干嘛愣在那儿。”与他亲近的副手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西门风站住了,没有跟上大部队。 “哦!”西门风揉揉有点晕乎乎的脑袋。虽然这个时代的酒精浓度不高,但是昨天经历一番惊心动魄的骑术,周身疼痛,昨夜又被同僚拉去喝了半夜酒。 今天一个上午,也是喝着一樽樽浓度不高的酒。 是水都会晕,何况是有一定浓度的酒。 走在最前面为家主出谋划策的一位门客,酸酸地口气说:“西门风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我为主人的很多大事做策略,都不可能得到主人的特殊招待。他想用一次赛马的战果,就想成为上宾,真是高看了自己。” “对!那几位骑手昨夜在舍下,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仿佛他们要上天了似的。” “走,走……别管他们了。等会到了安乐坊,我们玩我们玩的,他们骑手玩他们的。” “……” 出了赵氏府邸五六百米,百十号门客分成了两波:暴力者(以骑手为代表的肌肉男)与儒雅者。 暴力者就是西门风这群平时替主人出力气,打战时期上战场杀敌。 儒雅者就是每天用笔写写画画,满嘴是文绉绉的话。 “那些人太可恶了。”亲近西门风的副手隐隐约约听到走在最前面儒雅者的话。 “风!别管他们。他们那群人就是一群穿着襦裙的女人,整天叽里咕噜。” “男人,就该像我们。主人要我们参加马赛,就上赛场。主人带我们打仗,我们就杀敌人。” “说真的。风!昨天你那神话一般的骑术,可是俘获了不少女人的心。” “风!你又是我们中最帅的男人,马术也玩得溜溜的。等会到了安乐坊,姑娘必然围着你转。呵呵……昨夜我去了一次,那儿说的话题全都是你那超神的马术。” “风!等会儿,你得安排一些姑娘陪我们吃酒。” “走,我们继续骑马。”西门风终究是年轻人,跟着一伙儿大笑起来,“哈哈……” “骑马,骑马……” 第6章安乐坊(一) “骑马……骑马……” 到得安乐坊,赵氏家族门客一路上喊的口号真的变成骑马了。 安乐坊作为西连城中三大青楼之一,所占面积高达三百多亩。坐落于城的中心偏南一里多的相柳街,经营的业务广,如歌舞、客栈、酒肆等等,是一家高大上的青楼。 安乐坊的背后站着三四家氏族,其中就有赵氏一族。 昨日三年一届的马赛中,赵氏家族取得傲然的战绩,今日安乐坊中一部分活动场所留给了赵氏家族。 今日参与活动的人,以门客为主。其他贵族公子,有兴趣参加,赵氏家族也会一同买单。 赵勾了解自家门下的人,百十号的人没有一个不喜欢来此消费。 鉴于昨日那可以冲天的战绩,今日他替全部门客买单了。若有门客想与青楼中的姑娘,进一步研究身体上的运动,这笔额外费用,门客自掏腰包了。 当百十号的队伍浩浩荡荡出现在安乐坊高大的大门,坐在里面不少客官都愣住了,再细看,见到门外这群人个个满脸通红、语调杂杂,他们有点担心了。 这样的阵势,看起来那些人准备前来捣乱,掀翻了这座安乐坊。 “西门风!西门风……” 正当客官们起担心时,坊中一群姑娘提着裙摆,摇晃着头上的钗、钿,哒哒的迎向门口那一干乱哄哄的人群。 见此,客官们的紧张没了,又安心吃酒聊天。 一位上午入住的客商自个儿坐着吃酒,咕哝道:“这群人一看是门客。大白天来此,闹闹哄哄地,想干什么?坊中人也不管管,太……” 一位小二恰好端着酒食过来,回头看了看鱼贯而入的赵氏家族门客,一脸骄傲的问:“客官!你不知道他们?” 客商摇了摇头。心里腹诽道,一群不成体统的士人闹哄哄的,有何自豪的呢。哎!我这客商,又有何资格说士人呢。吃酒吃酒,与我何干。 “他们是赵氏家族的门客。” “哦!”客商不冷不热的点头。 店小二没有见到客商的反应,一边上酒食,一边涛涛不绝的倾诉:“你知道我们这儿三年一次举办的马赛吗?也对。听你的口音,是外来者。我跟你说……” 店小二以主人的姿态,沾沾自喜的向客商讲起昨日的精彩马赛。 店小二侃侃而谈之际,青楼中不少姑娘已经冲到门口,迎接一干门客。 说是迎接全体门客,不少门客识相的退到两边,让开了一条路。 诸多公共场所,大家都是要一点面子的人。既然姑娘都喊着西门风的名字,不与西门风一样的骑手,自觉地留出了一条道。 一干骑手沾了西门风的光(以与西门风相仿的骑手,年纪大的骑手都不瞎参和了),却忍不住打趣。 “风!你如今是安乐坊的头号名人了。” “哎!我是主骑手,却没有姑娘高喊我的名字。” “我也是。” “我不也是吗?” “哈哈……”有一波骑手站在西门风这边,“没有风的提议,我们在团体赛中被对手虐了。姑娘们为之疯狂,情之所在。” 代表团体赛第一轮出征的主骑手站出来,拍拍西门风的肩膀,“风!敢和我跑一趟吗?就在安乐坊跑,我要让姑娘们也为我惊叫,让她们见识见识真男人的风采。” 为了博得美人的笑,当着众美人的面前,第一位主骑手向西门风发起挑战。 “我也跟你赛一场。”又一位主骑手出声。 “我也想和你较量一下。”第三位主骑手笑呵呵的道。 “你们呀!知足吧!想整什么幺蛾子,喝醉就喝酒,搞什么比赛嘛。说句实话,没有风,昨日我们拿不到冠军。你们这是诚心捣乱,今日不谈赛马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喝酒。” 代表昨日出场的第二轮、第三轮的主骑手一前一后地替西门风说话。 西门风笑呵呵的回答:“你们良心呀,被狗吃掉了。没有我,你们休想赢下昨日的冠军。我不打诳语,我是天下第一骑手,我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哈哈……”别说骑手了,就连其他诸如幕僚之类的门客也哄堂大笑。 “你们不信?”西门风笑眯眯的回应众人的傻笑。 景怡姑娘笑呵呵的问道:“公子!你真是天下第一的骑手?” 景怡姑娘身着一件雪白色的襦裙,眉目间透着一股清纯的气息,眉弯如月,琼鼻挺秀,双唇圆润,犹如一位不染尘世的仙子。 西门风心中嘀嘀咕咕。一位出自青楼的姑娘洁白如雪,真是出淤泥而不染。高贵呀。即便不高贵,也达到了令人仰慕的品性。 “风!你想当天下第一的骑手,今日赢了我,我无话可说。”代表昨日第一轮出征的主骑手加一把油。 “风!别怂,干-他。” “盘他。” “干翻他,让他无话可说。” 一群人闹哄哄的嚷着天下第一的话题,往里走。 西门风是不是天下第一,一点都不重要。因为在众姑娘眼中,西门风就是天下第一的骑手。 别说昨天那场出尽风头的赛马,单凭他玉树临风的形象,西门风隐隐成为了安乐坊姑娘心目中的美男子。 做梦都想梦见的那种程度。 景怡摇晃蒲柳,温温润润地讲着话:“公子!后院有跑马场,你何不与这位大哥跑一场?他敢欺负你,你还不敢接受?” 发起挑战的主骑手连连摆手,“梅兰姑娘!你可不能偏心,平日我也照顾你,不仅仅是他哦!你也得替我说几句公道话。” “哈哈……公道话……哈哈……公道话就是赛场上见真章。”其他骑手肆无忌惮的笑了。 其他门客见到二十几位骑手被姑娘团团转,心里酸酸的,嘴巴上嘀咕起来。 “一群蛮子。” “以为长着一副好囊相,就了不起。” “不就是一场马赛,有这么夸张吗?” “姑娘也是,眼光那么差。这些骑手,哪个是好鸟头,还倒贴。” “……” 颇有威望的一位年长的门客打断大家的议论声:“大家同僚一场,何须有此挤兑。今日我们来喝酒,还争风吃醋了?说句实话,骑手们今日这样风头,也是应该的。 昨日的赛马,赵家拿到了彪悍的战绩,是他们骑手的功劳。而且上战场打敌人,的确是他们在行。说起来,今日的庆功宴,还是托他们的福。 我这么说,是想告诉大家,我们同在赵氏谋事,各有各的专长。比如你善于打造兵器,你是种田,你是算账……而他们骑手,是一群士兵性质的人,他们喜欢就喜欢,讨厌就讨厌。 目前,他们正处于兴奋期,我们说不好的话,并不能得到好的结果。仅仅是讲几句恶言,还不如将精力用在各自擅长的方面,赢得主人的赏识……” 这位门客长篇大论之际,那边的西门风,在一群燕燕莺莺的姑娘怂恿和骑手的挑战下,终于答应了。 “走走……” “快快,我们去看天下第一骑手的马术。” “又有好看头了。” 大家喝了点酒,兴致正高,前呼后拥,往后院去了。 一群姑娘坐在椅子上,嗑瓜子、吃蜜饯……叽叽喳喳的讲话。 “昨天你们去赛场看了吗?我去看了,西门风骑马真是……”一位姑娘双手仿佛要去抓重要的东西,指向那边准备马匹的两位骑手,“真是太帅了。” “我就是知道,长得帅的人,实力也是棒棒的。”这是没有亲临现场人的话。 “我多希望和他来个美丽的传说。”这是怀着憧憬的人的话语。 “美你个头。”景怡敲了一下身边小丫头,“你是姑娘,青楼的姑娘。西门风公子是一位士人,他和你不会有美丽的传说。做梦做多了吧?” “景怡姐!他和你可以美丽的传说,为什么我不行?过几年,你人老珠黄,我正青春年华,你说……” “这丫头!没得救了。”不少姑娘打趣道。 “总之西风公子那么帅,骑术也那么神奇,不找这样的男人,我找什么样男人?”小丫头片子还犟上了。 “好吧好吧!几年后,他是你的男人了。快看,你未来的男人,已经骑上马了。”景怡妥协了。 英俊的面孔,由于酒精和阳光的作用下,西门风的脸孔如樱桃一般,令不少姑娘着迷了。 “哦……哦……”不少姑娘禁不住叫起来,双手不由自主的挥动。 那些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客官,都纷纷前来观看。还有赵氏家的其他门客,嘴上说着骑手的不是,最终跟着来后院观看比赛。 “大哥!”西门风向发起挑战的主骑手拱手道,“承让了。” 挑战者豪气的拱拱手,“今日我会让场边的那些姑娘开开眼界。” 发号人举起手,“预备。” 啪啪啪……两人手中鞭子击向长空。 “起。” 驾驾的两声,西门风和挑战者冲了出去。 “哦……哦……”一群女子惊叫起来,“西门公子!西门公子……” 场上的挑战者或是观看的男人,对于姑娘只为西门风一个人惊叫,还是有点意见。但是嘴巴长在美人面孔上,他们做不得主。 西门风赢得了全场姑娘的欢呼,场外的男人都希望挑战者打败西门风。 大家都来安乐坊娱乐,唯有你西门风得姑娘的心,难道我们来这儿是简单喝醉吗?大家都是男人,即便不做身体上的运动,也多希望喝醉聊天的对象是一位温柔娴熟或活泼可爱或鬼灵精怪的姑娘,不是一群老男人。 一群老男人喝干酒,有啥意义嘛!还不如个个撸起袖子,互相打架来得充实。 哒哒……场上的两匹马并排跑着。 挑战者大笑道:“风!你出汗了,是不是准备投降了?” 西门风拿鞭子的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大哥!我这是热身运动,要燥起来。看看你,跑了一段路,一个大男人都没有出汗,你身子是不是虚了?还是便秘了?” “哈哈……”场外一干骑手和姑娘笑了。 这一笑,有了男人们的声音,场面从刚才的针锋相对变得滑稽了一些。 身子虚了,怎么还干得过对手? “西门风!西门风!”姑娘们仍旧为他加油。 “喂!美丽的女人!你们良心何在?我平时没有亏待你们,干嘛只为他一个人?你……你……”挑战者佯装生气,扭头,鞭子一一指向一个个的姑娘,“你们的良心过得去吗?” 到得此时,赛马变得儿戏了。 “这样的马术拿第一?”不明真相的客官们摇头,纷纷离开后院。 “胡闹。” “他们真的是胡闹。” “……” 就连赵氏家族的不少门客也觉得毫无观赏性,不少人撤退了。 百十号的姑娘,她们可是看看得津津有味,呐喊声不断。 在她们眼中,西门风犹如一位飘飘而来的仙男。 西门风一身青白色的服饰顺风飘扬,一头乌黑色的长发飞起,那一张英俊的面孔在明媚春日阳光下更加的俊朗,他手中鞭子仿佛轻轻地抽在她们身上,是那么的缠缠绵绵。 “西门风,西门风……” “可恶呀!”挑战者完全失去了奔跑动力,拉住缰绳,“没办法比赛了,没有人为我加油。” “我们……我们……”同僚们纷纷举手。 “去……老子不需要臭男人。风!你赢了。” “咦!”西门风拉住缰绳,向着场边的姑娘挥手,“各位姑娘!看到了吗?我说自己是天地第一的骑手,没错吧。” “西门公子。天下第一的骑手。”一干美人喊得非常起劲。 她们很想看到西门风如昨日那般神勇的骑马,但是也知道场所不合适,那种令人惊奇的马术是展现不出来。? 第7章安乐坊(二) 大家怀着去观看西门风拉风般的马术,却目睹了嬉笑玩闹的一处,有点闷闷地回到正堂。 赛马的闹腾,犹如在庄~严的祭祀典礼上,来一个胡搅蛮缠的无赖,让准备充分的人微微地恼火。 等西门风一干骑手和姑娘回到前堂,发现同僚、客官们对赛马颇有怨言,指指点点。 至于客官,西门风和挑战者并不打算去接触,消除误会。 等挑战者向其他门客告罪完毕,西门风也端着酒樽,离开骑手这个小团体,走向其他同僚。 “各位!你我都是为家主服务,同僚一场,今日玩得开心。”他态度诚恳的举起酒樽。 前有挑战者做了告罪的铺垫,到得西门风敬酒赔罪,他们将“马赛儿戏”的埋怨抛开了。 当然对于姑娘追着西门风一群骑手,不少人心里还是微微地不舒服。不过,大家都喝上了酒,吹上了牛,放开了心态。 “呵呵……恭喜恭喜!” “西门风!我以为刚刚又可以观赏到你神奇的马术,可惜了。改日,你得好好表演那骑墙的马术。” “风!你好样的。” “西门风!等明日,你得传授我一下那飞一般的骑术。” “……” 众人一番捧场中,有几道声音非常地不悦耳,什么你真神奇、你当自己是主人的碎言低语。 这类不满嘀咕属于小小又小的范围,除了讲话人身边耳朵尖的人听得到,其他人是捉摸不到。 有同僚道出此种言语,也不为过。听到西门风的“今日玩得开心”,西门风是将自己当主人或者大功臣了,好像没有他,这场豪饮没有似的,臭嘴脸。 西门风听不到这样的闲话。保持谦顺的态度,和七八十号人敬酒,赔不是。 喝完一圈,西门风有点晕乎乎地回到骑手小团体。 西门风倒是想与其他同僚好好沟通,和所有门客打成一片,然而他喝了一圈,虽然他们热情,但热情之下隐隐透露出‘不想和你走得近’的气氛。 不可为呀。 强塞进去,到头来自己不快乐才是。 那就继续和骑手这小团体喝酒猜拳。 景怡跪坐在西门风的左侧边,替他的酒樽满上,“公子!他们好像不承你的情。” 亲近西门风的副骑手,嘴皮努向左边,瞄向另外几个团体,不低不高的出声:“他们呀见不得我们厉害,更是见不得我们帅。自尊心作怪。一群鸟人,不理他们也罢。” 总体而言,骑手身形的确比其他类型的门客均称多了,散发出的气质更能吸引美人的眼光。 “你呀!说话太……太……伤人。”西门风伸手,拍拍紧靠自己桌子的副手肩膀。 “公子!他说的倒是实话。”景怡优雅的放下酒壶。 “哈哈……”一干骑手大笑而起。 百十号的人,又是清一色的门客,没有主人,没有贵族的人,大家对西门风的风头有点不乐意,但总体而言,场面的活泼度非常高。 酒樽碰撞声不停,猜拳声此起彼伏。 此时,一位喝得兴奋的门客,主动邀请舞姬,一同入了舞台中央。 “哦……哦……”一道道的惊叫。 “东郭青!东郭青……”有人高喊那入场人的大名。 和舞姬携手曼舞而起的那位叫东郭青的门客,一手牵着舞姬的柔夷,一手向着四周挥动。 嘭嘭……鼓点奏起。 哔哔……筚篥吹起。 锵锵……箜篌扒起。 铛铛……编钟击起。 豪迈的伴奏蹭蹭响起,全场安静了不少,没有了大声的谈话,猜拳的人也停下了。 个个跪坐于桌前,手端酒樽,轻轻地摇晃上半身,紧跟舞池中两人的节奏,另一手时不时附和鼓点的击打轻轻地磕碰桌面。 哒哒……每当鼓的重力点出来,舞池中两人的脚步踩得节奏非常有力道,身子起起伏伏。 在越来越强烈的伴奏下,和东郭青的伴舞下,身穿一席红白相间的长衣的舞姬,那长衣如风中旗子,裙摆飘了起来,迎上了离舞池最近的席位。 “彩……彩……”不少人举起酒樽,一干二净,随即,呱呱地鼓掌声不断。 这一支舞蹈,足足跳了一刻钟。 一曲完了,骑手这边突然叫喊道:“西门风!西门风……” 听到一干骑手的起哄,刚刚下场的东郭青面露微笑,向着西门风拱拱手。 “风兄!”他发出了挑战的礼仪。 西门风知道他是跳舞最厉害的一位,而自己一直以来在安乐坊是以歌唱、英俊的面孔驰骋杀场。 “西风风!来一段舞蹈。”不少门客纷纷起哄。 “来一支舞蹈。” 到得此时,安乐坊中客官,又被这边的喧闹勾引过去了。有人要斗舞,他们怎么会错过。 长途漫漫,枯燥无味,今日在此遇见一群要风的门客,而且内部有抢风头的做派。 客官还是喜欢看这样的比斗。 “那位叫西门风的门客,好像成了众人的公敌呀!” “他们进门的时候,姑娘们只叫他。后来的马赛,西门拉稀,姑娘们依旧为他喝彩,能不成为众人的公敌吗?” “英雄难过美人关,同样,美人也深陷美男计呐!” “还别说,刚才跳完一支舞蹈的那位门客,他的水平足以与宫廷中伶人相比较了。” “不知西门风的舞蹈水平如何?我也想看看了。这趟出来,一路枯燥,难得在西连城见到这样的比斗,开心开心。” 一个人被别人比来比去是一种荣耀。而且,今日这群人是门客。 在豪族家当一位门客,鲜少没有本事的人。 在一众本事人中,西门风被同僚当成标杆。这些不了解昨日赛马状况的客官,再度起了好奇心。 “话说西门风长得确实是一表人才。” “好皮囊呀!和他身边的美人倒是天生一对。” “听说西门风身边的女人是歌姬,鲜少有人可以与她一起饮酒。而西门风他有面子让这位歌姬斟酒。羡煞我也。男人征服如此美人,死也足以。” “……” 其他门客见西门风眯笑,不起身,以为他不敢,不敢献丑,认输了。 有人不阴不阳的出声:“你们呀!为难风了。风擅长歌唱,让他跳舞是赶鸭子上台。别为难他,请他歌一曲,陶冶一下心情。” 擅长舞蹈的东郭青再度拱手,“风兄!今日大家难得高兴,来一段也行。雪舞姑娘做你的伴舞。姑娘!你看如何?” 他看向那位叫舞姬的姑娘。 雪舞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盈盈行礼,“梅兰姐!西门公子!” 梅兰保持着跪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于膝盖,甜笑回应:“雪舞!跳不跳舞,西门公子说了算。” 东郭青三度拱手,向西门风,绅士的说:“风兄!” 当一个人连续三次邀请,不接受,那就是无礼。 士也有士的脸面。 自昨日起,自己出尽风头,一时风光无限。对方想和自己较量较量,西门风接了。 “东郭兄!承认。” 一干骑手愣住,瞪大眼珠子。他们本意是让西门风来一曲优美的歌曲,却被其他类的同僚移花接木了。他们有点懊悔起哄了。 如今是亲手将西门风送入火坑,想跳出来都不可能。因为东郭青一直加薪,火焰烧得很旺盛了。 西门风第一次、第二次都拒绝,以为东郭青是不会再纠缠。 谁曾想,东郭青不依不饶,发出了第三次挑战。 三次的挑战,即便对方有意刁难,西门风也不得不接招。 一干骑手心里不服气,却也做不了什么,唯有喊喊口号。 “西风风!拿出你赛马的姿态。” “你长得英俊,随便上去摆弄几下,都能博得众人的喝彩。” “……” 听到众人的“赛马的姿态”,正走入舞池的西门风脑海响起前世中泡菜国度的一位歌手。 对!鸟叔的那一首红遍全球的江南style。 骑马舞。 嗯!就来一段骑马舞。 “**@¥#5”西门风袖子中双手轻轻地弹动,脚跟、膝盖、屁-股、身躯……微微地扭动。 多亏他穿得宽松,他动作没有被其他人看到,不过他哼哼唧唧的几句,却被走到他身边的雪舞听到了。 雪舞保持着礼节,悄声问:“公子!你是来跳舞,不是来演唱。” 她讲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在安乐坊(青楼),跳舞就是跳舞,歌唱就是歌唱,陪聊就是陪练,陪暖床就是陪暖床……各有其责,你跳舞的人去唱歌,那就是抢别人的口粮。 “见到雪舞姑娘,在下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西门风轻轻地托雪舞的右手,弯腰准备亲吻一下她手背。 她的手被抬到与胸平齐,西门风的头垂下去了。头到一半,突然停止,迅速挺直腰杆,换成牵手。 亲吻雪舞姑娘的手背,不合适不合适。还没有开始跳舞,说不定被下面一干门客敲破脑袋。 雪舞姑娘都被吓住了,直到西门风停下,努力挤出笑容,脸却绯红了。 刚才那一秒中,西门风公子准备亲吻自己的手。雪舞是感觉到了,而她僵住了,那一刻钟脑袋停止运转,什么都做不了。 嘭嘭……她心跳如鼓点,仿佛想撑破胸膛,蹦跶出去。 她又是希望西门风亲下去,又是担忧他做出格的举动。 西门风要亲吻雪舞手背的一番动作,是瞬息间完成。场外鲜少有人看出。 “雪舞姑娘!等会儿跟着我跳。”西门风朗声道。 “你还会跳舞?”雪舞姑娘绯红的面色变成惊讶。 她做好了带一位笨拙的帅哥跳舞,结果却从对方口中听到说跟着他跳。 何止是雪舞姑娘惊到,下面一干门客个个伸长脖子,面露疑惑。 “风还会跳舞?你们见过他跳舞吗?” “西门风呀!满嘴跑马,不会都能说得如此高。他自称天地第一骑手不为过了。” “今日倒是要看看天下第一骑手的舞蹈。” “来……来……大家为天下第一骑手鼓掌。” 大伙儿说着说着,将西门风的话当成笑耳。 没办法,刚才在后院的跑马来了一出玩笑,大家心想跳舞也是玩笑吧。 “大家睁开眼睛,跟着我摇摆。”西门风放开牵着雪舞的手。 他右手指向右边钟架,“配合我踩的节奏,打击。” 左手指向左边的吹筚篥人,“你们也是。” 随即,他双手纷纷指向一干奏乐手,“接着奏,接着舞……” 西门风慢慢地动起身子。 “哈哈……”场下的众人大笑而起。 “嘻嘻……”雪舞终究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舞姬,轻笑着,跟着西门风的节奏慢慢地扭动身子。 “%##¥%”西门风哼着不明所以的歌词,因为他记不得歌曲,只能用一个乱七八糟的哼词代替。 “呀呀……雪舞姑娘……你别笑,对,保持严肃,骑马要严肃,嗯!动作对了,节奏也对了。哦……” 西门风的节奏渐渐地加快。哒哒……脚步踩得如马蹄声。 哒哒……他身后跟着做动作的雪舞,慢慢地找到节奏。 不断重复着扬鞭套马、策马奔腾的动作和耍贱的表情,配上西门风那不明所以的哼唱,和一干高标准的乐手配乐。 一支骑马舞,从生硬到熟练,到酣畅淋漓。 经过严格训练的雪舞,对于西门风展示出的简单明了的骑马舞,上手得快。 节奏越来越强,动作越来越熟,雪舞姑娘心里又是一惊。这支舞蹈,简单中带着强烈的节奏,跳着跳着,令人舒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用太在意舞姿,也不用太在意舞蹈功底。 当节奏进入到正常,雪舞得出结论:这一支舞蹈,犹如野蛮人跳舞样简单,但不失为酣畅淋漓的表演。 返璞归真。 场下叽叽喳喳嘲笑声、戏谑声、不屑声……彻底没有了。 大家的眼光差不到哪儿去?都能看出这一支舞蹈的简单又精妙。 梅兰姑娘保持端庄的坐姿,双手安静的放于膝盖,越看场上的舞蹈,她的小锤锤握得紧紧地,手臂都微微地颤抖了。 【西风公子!一直以来,你给人的感觉就是奇怪。我以为你擅长的是歌曲,想不到还创造出这样独特的舞蹈。】 她激动的心情,不比场上进入佳境的雪舞少,咚咚……她都有点分不清是鼓点还是心跳声。 梅兰微微地偏头,目光投向左边那位发起的挑战者。见到那位门客的笑脸早没有了,换上了严肃。 何止是这位门客不敢再笑,其他人也是郑重起来。 大家心里明了:场上西门风的舞蹈虽然简单了点、轻浮了些,但是在安乐坊,这一支舞蹈即将成为最吃香的节目。 “接着奏,接着舞……”西门风跳得都飙汗了。 他后面的雪舞姑娘也是香汗淋漓。 哒哒……强有力的踩点,动着众人的心,场下人纷纷跟着摇摆。 第8章安乐坊(三) 哒哒……舞池中,西门风在前,雪舞在后,两人的动作越来越同步。 一个是靓仔, 一个是美人。又是互动又是奔腾,看得场外观众哦哦直叫。 雪舞是一位接受过严格训练的舞姬,自身又有舞蹈的天赋。 勤奋+天赋,有了今日超然的成就。 她的舞蹈水准排在西连城前三名(绝大数多时间扮演了舞魁的角色),傲视群雄。 其他几家大型青楼,不是没有过前来挖墙角的行动,然每家都最终铩羽而归。 雪舞成长于斯,单对安乐坊的感情一项就抛舍不了,不提其他金钱、声望、姐妹…… 她和姐妹们坚守在了安乐坊。 她不排斥与如西门风这类长相出众的人跳舞,但不强烈,仅仅是礼节性的互动而已。毕竟在青楼,你不出力,没有钱吃饭。 美人也需要吃饭,除非羽化成仙。 西门风是安乐坊的常客,雪舞与他停留于认识层面,没有像歌姬景怡一般,和他畅谈过,一起饮酒煮茶。 雪舞的内心深处不排斥美男子,但如景怡那般,与美男子喝茶长谈人生不可能。这也是她即便舞蹈境界高,却没有其他舞姬样风头十足的缘故。 总体而言,雪舞偏向于平淡,怀着‘我可以见你,但和你进一步长谈不行’的态度。 雪舞没少与擅长跳舞的东郭青互动,而东郭青没能与之畅谈。 若说东郭青的舞蹈,那造诣不低,高水准的那一批。假如他是一位青楼的小美男,凭借他出色的舞蹈,绝对是舞池中最耀眼的一颗星星。 如此出色的东郭青,仅仅与雪舞姑娘跳跳而已,至于和她坐在一起,喝茶饮酒,畅谈人生,一次也没有过。 然…… 狂野而简单的骑马舞之下,雪舞心目中隐隐有了“为何我没有发现他,我想和他这样跳下去”之类的浮想。 性格平淡如水的雪舞,心境起了涟漪。犹如千年岁月中平静的水面,起了波浪后,回不到以前的安宁了。 她一边跟上西门风的节奏,一边偷偷地瞟向舞池边的景怡。 【景怡姐姐的微笑,好像有点……有点……】 安乐坊众姑娘亲眼所见:西门风和景怡眉来眼去,两者互相情愫。只不过,最后一层没有破,两个人也就没有确定关系。 【景怡姐姐想得是为何跳舞的不是她,而是我吧?】 雪舞有种‘我抢了姐姐男友’的想法,动作上却越来越熟练。 跳完了一遍,雪舞破天荒地的发出邀请,“西门公子!我想和你再跳一遍,熟练这支舞蹈。” 此言一出,全场人员惊呆了下巴。 东郭青面孔更加严肃,犹如秋日冰霜侵袭,奈何不得。 “再来一遍。”最外围的客商、走人,率先破口,“如此简单却不失为观赏性的舞蹈。难得,难得。西门公子!再来一遍。” 听到外人都这么起劲,赵氏家一干门客也纷纷起哄。 “公子!”雪舞行了一个士的礼节。 “恭敬不如从命。雪舞姑娘!在下有个提议,邀请你的同伴,和我们一起摇摆。”西门风不可能扫了大家雅兴。 西门风心里默默出声:今日出来娱乐,那就娱乐至死。呃!至死不可能,嗨到疯狂即可。 “摇摆?” “跳舞,跳舞。”西门风立马纠正。 “嗯!这支舞蹈,适合多人一同跳。”雪舞点头。 歌姬们早已经在外围观候,想跃跃欲试了。听到西门风的提议,个个招手,乐意一起跳。 “大家来吧。” 一声话下,众舞姬纷纷小跑进舞池。 “我们两个在前面领舞。”西门风牵起雪舞的柔手,对其他舞姬勉励:“你们都是舞姬,我相信你们的实力。我们将气氛搞起来,让大家鼓掌。” 西门风何等的眼力,早见识到雪舞的厉害。 两个人站定,后面一干舞姬摆好造型,西门风向着一干伴奏师招手:“接着奏乐,接着舞。” 咚咚、棒棒、叮叮……各种乐器奏起。 哒哒……场中二十多号人开启全宴式骑马舞,连地面都震动了。 西门风兴奋地高喊:“舞起来。左边的帅哥,右边的猛-男,后面的高手,前面的大哥,动起你的脚跟,扭起你的腰……” 听到如此不正经的喊话,场外观众捧腹大笑:“哈哈……” 景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上气不接下去的说:“公子!公子……你呀……哈哈……我不行了,哈哈……” 连最严肃的财师爷、幕僚类的门客,甚至客官,一手撑住肚皮,一手端着酒樽,慢慢地跟着动起来。 很快,整个大厅都舞动起来。 “哦……哦……”西门风彻底放开了,蹦得狂野无比。 “呼哧呼哧……”雪舞跳得上气不接下气。 整个大厅,只剩景怡和东郭青没有跟着摇摆。前者是保持着淑女的姿态,后者是严肃的面孔变成铁青。 听着场上整齐归于的踢哒脚步,正襟危坐的东郭青,犹如面孔被西门风一巴掌一巴掌扇打。 大厅群舞乱魔的动静,惊动了休息的客官、忙碌的佣人。 人们纷纷前来,见到了别开生面的舞蹈。 棒-棒-棒的击鼓中,一支骑马舞结束了。 “爽快。”西门风抹掉额头上一串汗珠。 “公子!”景怡端着一杯温酒,走入舞台中央,“解口。” “谢谢!” 雪舞挤出甜蜜的微笑,盈盈地行了一个礼,退下场。 西门风的铁杆骑手又起哄道:“风!风……来一曲,来一曲。” 西门风理都不理场外人的呼声。这些人喝了酒,竟拿他当免费的伶人,做梦去吧。 景怡接过他手中空了的酒杯,“小女子我也想和你合唱一曲。” 景怡不想认输,要与西门风合唱一曲。自半年前起,在安乐坊,自己是第一个和西门风走得最近的姑娘。 西门风和雪舞的合作浑然天成,而且雪舞的神态,那隐隐有了她要跟自己抢夺公子的征兆。 景怡了解雪舞。她是那种平淡型的女子,平淡的心,一旦被点燃,那是野火蔓延,扑也扑不灭。 在第二遍中,雪舞和西门风的互动频繁多了。而且,雪舞是有意为之。这样的情形,在雪舞身上以往没有过。 西门风一副好皮囊,之前展露出美妙的歌喉,今日又露出跳舞方面的才能。还有西门风时不时来一句句令人捧腹大笑的口语。 最重要一点:他的马术堪称一绝。 如此美男,能不令人心动吗? 景怡不愿拱手让人,她要牢牢抓住西门风这个男人。她也有本钱抓住。至今她仅是卖艺而已,身子干干净净,钱也攒了不少。 在青楼,精通唱歌的人很多,擅长舞蹈也不少。只不过,前者的互动性更大,客官可以跟着歌姬哼哼几句;后者则是需要一定舞蹈功底,否则你上去扭,就是老牛摆屁-股。 西门风沉浸于疯狂的快乐,哪知晓两位女子那无形的较量。 “景怡姑娘!” “公子!我可是很想与你合唱一首。” “好。” 在青楼,一位有名望的歌姬邀请一位男子一同合唱,意义很大。 在这方世界,歌姬的影响力比舞姬大多了。歌姬和舞姬犹如网文与正统文学。 出名的歌姬是网文中大神,低层歌姬是扑街崽。大神与扑街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一位大神主动向一位男子发出要求合作,含义就是——我要做你的女人。 至于舞蹈,那是正统层面的讨论。这也造就雪舞那慢热的性子,和景怡的搏斗处在了劣势。 西门风不会排斥,乐意接下景怡的“善意”。不管是这方世界,还是前世,青楼中的女人,就如前世中娱乐圈女人,各司其职,静怡是卖艺姑娘,就是唱歌。 放在后世,景怡就是歌坛的天后。 天后垂青你,你怎能辜负? 他正好缺推心推腹的女人。虽然两个人可以长谈人生,聊天聊地,说古谈今,但那有两个人缠缠绵绵的小情话,过得舒坦。 “我乐意之极。”西门风一脸的诚恳。 “公子!”景怡行了一个女子尊敬丈夫的礼仪。 简单几句话,确定他们的爱情。 西门风心道。真是简简单单的爱,来得此快,就像龙卷风,轰然而至,席卷了我的心。 场下的雪舞,一颗干燥热起来的心,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上,寒刺刺的,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跳不好舞蹈,大冬天里,在雪地中被罚站,寒冷刺骨。 【为什么?我为什么难受?】 雪舞心里波涛汹涌,表明保持着微笑,盯着场上一唱一和的西门风和景怡。 【半年之前,两个人就已经暗生情愫。是我将景怡姐姐的最后一点迟疑打消了。】 雪舞的脑袋变得有点晕晕的,眼眶有点模糊了,鼻子酸酸的,口腔也是干干的,酸气越来越重。 “风!风……”西门风的铁杆骑手兴奋的高喊。 美人和帅哥在一起,大家都喜欢。 众人欢呼雀跃中,其中有一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人就是东郭青。他思前想后,无声地苦笑了。 今日西门风俘获两位美人的心,全部出自他之手。如果他不逞能,借跳舞,向西门风发起挑战,雪舞就不会牵扯其间,也不会有景怡那捅破最后一层膜的勇气。 景怡和西门风成双了,是好事。可是他不希望雪舞也倾慕上西门风。 在众人欢呼之中,东郭青看得彻底,雪舞姑娘抬起手,轻轻地擦拭一下眼眶,放下的手袖有了一道湿渍。 青楼的姑娘,她们的感情走得非常极端。一端是洁身自好。若不是,就如洪水一般泛滥成灾,来者不拒。 东郭青不希望雪舞成为泛滥成灾的一员,同时也不希望她专一。 好矛盾。 “哎!”东郭青长长地叹了一声气。 一位门客拍拍东郭青的肩膀,“青!你大意了,你是送了一波助攻。” 东郭青苦笑道:“呵呵……喝酒喝酒……”。 “喝酒喝酒。”那人也知气的抬起酒杯。 见到西门风俘获一位美人的心,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西门风何许人?他一支舞蹈,迷倒了两位美人,俘获了一位美人的心。” “羡慕呀!” “我愿意做玫瑰树下的死鬼,让我也拥有西门风一般的才华。” “只羡鸳鸯不羡仙。” “你们知道西门风吗?”有店小二得意地扬起头。 “他是什么人?” “他是天下第一骑手。” “呵呵……天地第一骑手。”不少不明真相的外来客,嬉笑了。 “昨日,我们西连城三年一届的马赛中,西门风拿到第二名。” “天下第一名应该第一名呀。” “哎!当时你们没有见到那种场面,那可是……”不少店小二又绘声绘色讲起昨日的单人马赛。 诸多客官没有见到后院玩笑的赛马,听到昨日赛马具体经过的人也不多。 此时此刻,不少店小二。还有本地的不少酒客们也加入了宣传队伍,向着外乡人讲着昨日西门风如何如何,从倒数第一,跑到第二名的英勇事迹。 听到骑墙、悬空、跑到马气绝而亡……外乡人纷纷又将目光投向场中的西门风。 “如此神人,的确是美人心目中的男人。” “我等闯荡了不少地方,你们口中所讲的骑马术,的确是闻所未闻。刚才没有见到他神奇的马术,太可惜了。” “这么一位门客,不应该留在这座城,而是到国都,寻找好的家族,谋事。” “……” 外乡人替这位西门风门客惋惜,觉得他应该大展身手,去国都,而不是留在这偏离国都的城。 “好像他也不是有多大抱负的人。”有客官提出,“君子精通六艺,是不错。可是这位西门风,他的言行举止,过于轻佻。” “哎!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呀!他满嘴讲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调,还有那一支舞蹈。看起来,那支舞蹈就是野蛮之地流传出来。登不得大雅。” “西门公子!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吧。” “其实,抱得美人归也不错了。” “一位青楼姑娘而已。” 客官的话风变了,好像西门风抢了他饭碗。幸好,他们的讲话声不大,只是招呼他们的店小二听到。 一位一位的店小二面露不喜之色。 “哦!小二!我随口说说而已。” “呵呵!西门风是英勇之人,我等佩服。何况他是士人,过潇洒的生活,也不为过。” “……” 店小二撇撇嘴,“客官!慢用。若你们不喜欢听大厅的热闹,我们可以将你带到后院的雅座。” 西门风俨然已经成为不少店小二心目中的天下第一骑手,哪容得了外乡人的指指点点。 他们心里的想法是我可以说西门风公子不务正业,但是外人没有权利,你们说风凉话,哪儿来回哪儿。 场中西门风和景怡,同僚,都没听到外乡人的不和谐的议论。 倒是诸如东郭青这般的人,好像见到外人的客官面色的变化,和店小二的态度。 看到了,又能怎么样? 东郭青自饮一樽,又悄悄地将目光移向雪舞,【终究是自己失策,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表露我对她的仰慕之情了。】 雪舞似乎感应到有人的目光,却不确定来自哪儿,面孔努力挤出微笑。她不想让更多人了解自己的心事。 在众人不同的心情中。场上的两人,在一干骑手的起哄下,开始了他们的合唱。 第9章安乐坊(四)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响起景怡那穿透云霄的音色。 铛铛……棒棒……蹭蹭……锵锵……不同的乐器奏出不同的音色、音频。 全场人员竖起耳朵,人人露出悠然自得的神态。 女声的余音中,荡起西门风深情款款地吟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铛铛……钟声回荡。 哔哔……筚篥嘹亮。 铮铮……古琴弹起。 两个人手拉手,神情对望,幸福挂在他们的面孔。好一对神仙眷侣,羡煞观众。 场下的雪舞心如刀割,却又不想离去,坐着听着。若西门风知道她的心绪,或许口头上冒出一句话,送她一首歌——《心如刀割》。 当西门风的歌声消失于乐器声中,雪舞仿佛见到自己等不到的男人,背影渐渐地远去了。 “雪姐!”她丫鬟见到雪舞的脸颊滚下晶莹地泪水,轻轻地呼道。 “嗯!”雪舞抬起长长的袖子。 “手帕。” “……”雪舞摇摇头。 场上又响起景怡辽远地吟唱:“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西门风放开牵着景怡的右手,仰头,眯眼,喉咙中爆出浓浓情意的语调:“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歌词一落,各种乐器声缭绕。 “好!” “好!” “好!” 呱呱……掌声如雷,盖过乐器的声音。 西门风轻轻地跳了几个动作,再度牵起景怡的柔夷,恢复面对面的演唱:“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优哉游哉,辗转反侧。” “优哉游哉,转转反侧。”景怡歌声如燕音,穿透了一位位听者的耳朵,直抵心里。 全场的人纷纷闭上眼睛,侧耳静听起景怡那撩拨人心的吟唱。 连落泪中的雪舞也是缓缓合上眼睛,感受那心脏强有力的嘭嘭声。 哒哒……她脑海中回想起刚才自己和西门风那奔放的骑马舞。其中某一个画面,她仿佛又看到西门风在跳起的瞬间,对自己眨眼。 滋滋……那眨眼中绽放出雷电一般的火花。 嘭嘭……心跳急速,喘气都有点急了。 她的丫鬟,自见到自家姑娘在场上对西门风公子有了情愫,和她苦笑中泪珠,留意着她。担心她做出不合适的举动。 “小姐!”丫鬟慢慢地挪到雪舞姑娘的座位旁,碰了碰她,她不想自家的小姐失态。 另一侧的东郭青仿佛感触到了般,看过来,见到了雪舞一脸的愁眉。他又不得不在心中叹气。 除了在心头骂自己,他也做不了什么。强求、硬上,那不符合他的身份。姑娘不意他,他唯有哀叹的份儿。 场上,景怡那令人舒坦的歌声再起,“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如此美妙的歌声,此刻却让东郭青感到有点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更是让他不舒坦的西门风的声音也紧随其后:“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当西门风的“琴瑟友之”歌词结束,景怡盈盈地坐到古筝前面。 她左手覆盖古筝,右手五指拨起弦。 景怡的古筝响起,其他伴奏的乐器声降低了一些,愈加衬托出古筝的悠然。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景怡手拨动弦,口演诗词。 西门风也是拾起一个击鼓棒,一边敲击一边接上:“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景怡的古筝锵锵响,西门风的钟声叮叮响,配有乐师的各种配音,全安乐坊只剩下余音缭绕的气氛。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打断,大家沉浸于令人痴迷的演唱中。 演奏了一段几分的伴奏,景怡如燕音的歌声回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西门风单膝跪在古筝前,含情脉脉地注视一脸甜笑的景怡。 缠缠绵绵,无限遐想。 雪舞再也坐不住,身子微微地托起,欲做离开。 丫鬟赶忙伸手,压住雪舞的大腿,附耳道:“小姐!不合适。” 滴答滴答……雪舞的泪珠簌簌而下。双手长袖遮挡面部,闭上眼睛,深呼吸,忍住哭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一遍遍问自己,问自己为何被他打动了? 她没有恨景怡,只怪自己的心突然被西门风撬开了。 【是我自己,我一颗平平淡淡的心,为何怦然而动了?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一直以来,亲眼见到景怡和西门风的欢声笑语,她不羡慕。 之前,她认为西门风长得一副好皮囊,得姑娘的心。到昨天,听说西门风神奇的马术,为他家主夺下良好的战绩,雪舞最多也是‘这个帅哥还不错,起码马术不赖’的概念。 直到刚才那一支“骑马舞”,她冷淡的心被他拨动了。 毫无征兆,只是一支舞蹈,让她心不宁静了。 一蹦一跳之中,她感受到和自己起舞的这位美男子内在的某些东西,深深地牵动她的心。 一颗平淡的心,一旦被勾起,如一滩清水被洪水肆虐后,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清澈见底。 她再也平静不了。 一干舞姬也见到了雪舞的失态,纷纷移动身子,想掩盖住雪舞的举动。 不经意间,弹奏着古筝的景怡见到雪舞的抹泪,有那么一刻钟,心里有点同情她。 同时天涯相遇,哪位风尘女子不想找一个好男人。 在与西门风的接触中,她明显感受到西门风发自内心的真诚。此外,在西门风身上见不到他对风尘女子的偏见,或者歧视之类的情绪。 在半年的相处中,西门风对自己是真诚相待。他来安乐坊没有过留宿,或者找卖身的姑娘。 每次来此,西门风喝喝酒,听听歌,后来次数多了,两人娴熟了。 娴熟了,两个人常常是煮酒谈天。 有时候景怡也察觉到了西门风有点怪。来此安乐坊的男人,哪有不留宿不找姑娘?而西门风好像真的是来喝酒聊天,完了,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开。 随着接触的时日增多,她渐渐地喜欢上了西风风。到得昨日,亲眼见到赛场的西门风,景怡那一颗心,注定为他而跳动了。 今日即便没有雪舞的一记助攻,她也要鼓足勇气,准备与西门风表达情愫。 她知道西门风作为一个门客,身上钱财不会太多,为她赎身之类是不可能。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西门风一位玉树临风的美男人,她不想错过了。她手中有足够的钱财赎身,恢复自身之身。 或许雪舞也有了这样心吧? 景怡骤然停下弹奏,将所有感情倾注于歌唱:“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犹如一道仙女的演唱,响彻整个大厅。 西门风仿佛见到一道清澈的溪水,飞流直下,洗刷了自己的身体,那是一种言不出的舒坦。 【景怡!你抚慰了我一颗飘荡的心。】 西门风的心里暖洋洋的,茫茫地爱意,缠缠绵绵的接上:“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锵锵…… 蹭蹭…… 铛铛…… 在充满爱意的合唱中,一道伤心的哭声骤然冲入。 随即是凌乱的起身。 演唱骤停,乐器骤停,众人目光齐唰唰地投向那动-乱之处。 雪舞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左手提着裙摆,右手的手袖遮挡着面容,起身离坐,窸窸窣窣的一阵,都带翻了小桌子。 “小姐!” “姑娘!” “雪姐姐!” “……” 一干舞姬叽叽喳喳地跟随而去。 东郭青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创造了后系进展,没有他的挑起,今日不可能有此事故,憋青着脸色,“太过分了。” 他的身影异常的刺耳。 他身边几位门客,安慰地拍拍肩膀。 “你情我愿。” “你以后不要再花心思在雪舞姑娘身上了。” 诸多人看得出:雪舞姑娘是那种认定就是死认命,今日她为西门风哭了,而且,这哭是没有一点点的征兆。 她仅仅是和西门风跳了一曲“骑马舞”,就从骑马中下不来了。 “这……”西门风一脸的疑惑,“怎么了?” 他汹涌澎湃的感情戛然被打断。如前世中在KTV中,自己正声情并茂的演唱,突然被一位不识相或者醉酒人切歌了,太不爽了。 “公子!”景怡倒是平稳的很,拉住西门风的手臂,“雪舞姑娘!她为你哭了。” “为我哭?”西门风一脸的无语。 “嗯!” “别说瞎话。人家雪舞姑娘清清白白,可不能乱说话。说我,不会掉名声。谈她,就不好了。” 青楼之中,卖艺的姑娘,挺注重个人的名声。虽然她们看中的名声,在诸多男人看来不值一提。但是就是这不值一提,让她们有机会从良。 若卖艺姑娘,没有最后一点名声,那就是卖身姑娘样一辈子死在青楼。 卖艺姑娘保持最后一点名声,要付出比平常人多几百倍的血汗。 雪舞姑娘应该是看重名声的人。西门风坚定这点。他不想无缘无故的伤害她。 “好吧!我瞎说。”景怡姑娘盈盈一笑。 “你们是姐妹,去安慰安慰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位姑娘失态,一定是遇到大-麻烦。” “呵呵……”景怡浅浅一笑,点头去了。 雪舞来了这么一出,大厅好像从天堂变成地狱,大部分人摸不着头脑。 “雪舞姑娘!她为何无缘无故的哭了?” “今天跳舞跳得那么好看,唱歌也唱得那么好。可惜了,这么突然一个哭声,打断了节奏。” “雪舞姑娘被谁伤了心?” “应该是西门公子吧。” “?!怎么可能?西门公子和雪舞姑娘平常就是点头之交,哪有景怡小姐和西门公子走得近。说到这个,静音姑娘倒是找到了好归宿,她当着大家的面,表露情意。西门公子也是接下了。” “男才女貌呀。” “是俊男靓妹啦。” “……” 周围什么声音都有,但最终都指向“西门风”、“雪舞”、“景怡”三个人。 西风风有点无奈地回到座位,自己酌了一樽。 雪舞姑娘的一哭,终究是这场聚会的一个小插曲。 一刻钟后,大家又都恢复了生龙活虎,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第10章安乐坊(五) 好好的一对靓仔美人深情对唱,被另一位美人的哭声打断,大家明白了,好像又没有明白。 大部分人心头想的是三个人究竟怎么一回事。知道三个人的门客、店小二等人,仿佛见到三角恋了。 西门风、景怡、雪舞三人之间是不是有了恋情关系不重要,令人意犹未尽的是好好的一出合唱,嘎然被打断,看客心情还是有点惋惜。 不过,美女与帅哥的帅酷,只算得上是大家酒桌上的一份小小的佐料,沾沾即可。 每个人都有各自关心的大事情,如客官想着购买商品、店小二心想小费、幕僚型门客谋划…… 西门风、景怡、雪舞三人之间的你浓情我无意她深爱,成为不了做大事人眼中的重要谈资,权当是枯燥人生中遇上的一个有点意思的场景。 三五成群的人又坐回酒桌,彼此敬酒奉承拍马屁。很快,大厅中响着咣咣的酒樽相碰,咯咯的一口干到底的喉咙滚动。 ------------------------------------- 雪舞哭哭啼啼,碰碰撞撞的一路疾驰回小暖格。嘭的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哭呀哭,哭得是梨花带雨,伤心的哭声飘得老远老远。 她的情绪彻底地轰开,犹如决堤的水,滚滚而下,滔滔而去,不可收拾。 前来看看情况的景怡,在即将接近雪舞房间时,听到撕心裂肺的哭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驻足,凝望紧闭的房门。 【我来做什么?我又能做什么?雪舞哭得如此伤心欲绝,我来了,不是增添她烦恼吗?我-干嘛来呀!不该来,不应该……】 景怡想转身离开,回到大厅,和西门风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举樽相敬,巩固巩固确立的情爱关系。 合唱前,她主动,西门风乐意接受。两个人正式确立了关系,公开向别人说‘我们从今往后在一起了’。 当着百多人,青楼姑娘鼓足勇气,亲口表白,那可是赌上了她后半生。若失败,今日她不成为仙人,就成为地狱的鬼。 景怡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无论成败,她都要做这件事情。 昨天之前,她被犹豫拖着,担心西门风长得帅而已,没有真本事,即便两个人在一起,到头来他们有沦为乞讨的可能性。 昨日马赛之后,景怡已在心中暗暗下决心——向西门风表白,说出愿意跟他的心。 作为青楼的姑娘,景怡心知肚明。若自己不先表明心态,西门风是不可能和她说“我们在一起”之类的话。 昨夜一宿,景怡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思后,幻想什么情形下,自己主动向西门风表露‘我愿意跟你’。 一夜的转辗反侧,她都没能找得一个突破口。 谁曾预料到? 表白的契机,如龙卷风,毫无征兆的发生,席卷着她席卷着西门风席卷着雪舞。在纷乱中,景怡伸出心手,去掏西门风的心,还握在了手中。 一切来得突然,来得简单,来得幸福。 景怡低眉露出甜蜜地微笑,都快忘记龙卷风中的另一个人被吹得心碎了。 雪舞的小丫鬟推门而出,见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景怡,迈着小碎步过来,轻声喊道:“景怡姐姐!” 景怡抬头,甜甜地笑脸立即换上讪讪的面色,双手在胸前有点不安的搓,“你家姐姐!”她指指雪舞的放房间,“她……我……” 小丫鬟摇摇头,“景怡姐姐!平日大家遇到问题,都是你出来解决、安慰。可是,今天,今天这这……这……你也知道,我家小姐是因为……那个事,才哭。你去找她,恐怕……” 她不确定的回头看一眼房间。 “没事!”景怡终于恢复了“知心姐姐”的神态。 “景怡姐姐!最好还是别……”小丫鬟被景怡按住肩膀,没有再说下去。 “你去忙别的。我和雪舞妹妹谈谈。” 在房门口,景怡深呼吸了几下,抖抖衣裳,轻轻地推门而入。 大多时候,景怡是比她小的姑娘的知心姐姐。往日,小妹妹们不开心了,有难题了,有心结了……她乐意做知心姐姐,替她们说说、解决苦难。 此时此刻,面对雪舞,一个有了与自己要抢夺爱的人,景怡不想做知心姐姐了。 幸福,是必须抓在手中。 “呜呜……”伤心的雪舞匍伏在床上。 景怡在床边坐下,“雪舞!”她抚了抚雪舞的后背。 “景怡姐!”雪舞坐了起来,“呜呜……” 她的眼皮都哭肿了。 “我和风彼此爱慕。这个,大家都明白。”景怡不想憋着忍着,讲出了最真实的心底话。 雪舞平淡的心起了涟漪,不让其坐大,成滔滔江水,扼制她办法,景怡必须抢占先机,牢牢握住,不松手。 “我知道,我知道……”雪舞的哭声小了很多,变成啜泣。 “我冒了非常大的风险。当着大家的面,我主动开口,需要死的勇气。我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失败了,我……恐怕现在不会坐在这儿了。 雪舞!我们是青楼姑娘,地位仅是比奴隶好一点儿。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必须承担的后果——随时的死。 今日我亲口向西门公子表明跟他在一起的决心,做好了一切准备。在安乐坊,往后我是一位边缘化的歌姬。更重要一点,西门公子毫无犹豫的答应了我。 在众人面前,他不介意和一位像我这样的姑娘真真地牵在一起。他真诚待我,我的余生就是只属于他一个人了。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同时面临的局势不好。 雪舞!有得必有失,我得到玉树临风的西门风,却失去人前显露的机会。 往后时日,我没有了妈妈的栽培,没有了坊主的支持,我将退出演唱的队伍,退居人后。 还好,这么多年幸苦的付出,我攒了不少钱财,退居到幕后教导后进之人获取糊口的钱财,或者离开安乐坊谋生,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短时间内我不会离开安乐坊,我和风的事情来得突然,还需从长计议。马上离开安乐坊,生活即将陷入泥潭。 你也知道。西门公子那点酬劳,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了。说不定,以后的生活,我得供养着他。 呵呵……雪舞!我这么长篇大论的和你讲,是想告诉你,西门公子或许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我冒了非常大的风险。 那一刻钟,我已经决定,我和他能欢快一天就一天吧!等哪天我和他在一起没有了甜蜜,我用一根绳子套住自己的脖子,挂上树木,结束一生。” 雪舞不再哭泣,抬起哭肿的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景怡一样盯着她。 “你……雪舞!你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火焰一般的心。你做的决定,是不会更改。我想问你一句话,你也愿意用生命换取西门风的爱吗?” 雪舞默默地扑在景怡怀中。 “雪舞!这就是我的决心,我甘愿用生命去爱西门风。” “……” 爬在外面窗台下的西门风,打起一阵阵的寒颤,灵魂都出窍了般,冷飕飕地。 他动动手脚,机械地抬头凝视万里晴空的苍穹,明媚的阳关映照面孔,而他感受不到一丝丝地温暖。 【我甘愿用生命去爱西门风。】 爱得彻底,爱得沉重,爱得生死。 许久,西门风深深地吐一口无声的气,轻手轻脚地离开,回到闹哄哄的大厅。 西门风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潜意识想去探个究竟,以上茅厕的口号,到处闲逛,撞见景怡进入雪舞的房间,和房间里隐隐约约地哭泣。 鬼使神差之下,他躲到窗台前,偷听。 听到屋内两位美人的谈话,和景怡的决心,西门风得知了雪舞为何哭泣。 起初听到雪舞因自己而哭,西门风沾沾喜欢,默默为自己竖起大拇指:人长得英俊就是酷,自己不出手,美人主动送上门。 没办法,前世一条单身狗。到得此生,长得一表人才,怎可浪费呢? 听着听着,西门风的心情从高兴变为沉重。 一个美人愿意用生命爱一个男人。 太伟大,太壮烈了。 不触动心,那与魔鬼有何区别。 西门风仿佛见到:在一个风声鹤唳地黄昏,景怡将一条结实的绳子挂上高树枝,踩上椅子,脑袋伸入套套,双脚一登,咳咳的挣扎…… “咦!”西门风打了一个寒颤。 “风!大白天,你冷吗?” “风!你面色怎么了?” “你刚才去一个时辰,干什么去了?” “……” 西门风落座,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 “大概是昨天骑马伤到身体,昨夜又喝了大半夜的酒,病复发了吧?”西门风假装身体疼痛的样子。 “怕是拉稀了吧?” “你吃了什么?一看就是拉肚子的造型,不可能是身体的病。大夫都说了,你是皮外伤。” “哈哈……去了一个时辰茅厕,是不是和景怡姑娘那个了?” “别瞎说。来,来,喝酒喝醉。” 闹腾到现在,大厅中的人少了很多。有的人醉倒,有的人睡觉,有的人去找姑娘滚床单,有的人互相比划,有的人撤退…… 二十几位骑手还好,身体扛得住,又是一团和气,他们中走掉的只有一两个。 今日的聚会,骑手真的是带着喝酒的心态来,为昨日的胜利狂欢。其他门客是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态。 当太阳西落,安乐坊挂上灯笼,坐在大厅继续喝酒的骑手也只剩下十多位。 这十几位个个都是好骑手,身体素质好,酒量也不错,喝到现在都没事。 “风!昨日你的骑术,远超你平日的水准。你从哪儿学到那么厉害的一招?” “不!是好几招式。那些动作,我想自己是很难做得到。你超神了。” “……” 乒乒乓乓……一阵琐碎的打烂东西声音传来。 “……呜呜……”夹杂着一位姑娘的嚎啕大哭,“大爷!饶了我……呜呜……” “什么狗屁的姑娘……老子……” 断断续续的打骂声和哭声。 西门风在内的十几位骑手皱眉头,望了望楼上,嘀嘀咕咕几句,又继续讨论赛马。 “我脑子里有很多骑马的动作,你们想学……” 哐啷啷!几根断木从二楼飞下来,砸落在大厅。 一位骑手豁然起身,对着二楼喊道:“他-妈-的。谁扔的木棍?” “楼上的人注意点。” “……” 在青楼,有各种各样的客官,那些人爱好广泛。姑娘稍满足不了他们口味,砸东西,打姑娘。 西门风嘀咕道:“护院人呢?他们干嘛不去阻止闹腾?动静很大,该去说说了。” “护院人在的,大概是什么身份不一般的人,不敢得罪吧!哎!别管了,青楼这种事情,正常得很,我们……” 哐啷!一截木棍堪堪落在西门风的桌子,打翻酒樽、食盘。 西门风豁然而起,摇手大叫:“楼上的人!安静点。别影响我们喝酒。” 哐啷啷!砸东西的声音从屋内到楼道。 “让你不按我的要求来……让你自作主张……”伴随的是嘭嘭的踢脚。 “公子!你高抬贵手。”三四位护院人想横在客官和姑娘之间。 “滚!你们敢阻拦,今日我踏平了这座青楼。知道我是谁吗?你们口口声说这儿的姑娘招待到位,看看她,这就是招待周到吗?” 一位长得英俊,但整个人阴郁的男子,披着内衣,抬脚又踹向爬起的姑娘。 “呜呜……公子饶命。” “去你马的。刚才让你做,不做,现在想做来不及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我告诉你,你跪下来舔,都没用。”阴郁的美男从腰际拔出剑,“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敢和我对抗?不服从我?” “呜呜……公子……”上半身赤-裸的姑娘,满嘴鲜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爬在地上,“我……我听你的话。呜呜……” “听你马的。”美男人又一脚揣出去。 嘭!他这一脚有点重,将姑娘踢出楼道。 咔擦!一根栏杆砸断,姑娘半个身子挂了下来,头悬空,双脚卡在上面。 “啊!”刺耳的惊叫声响彻整个大厅。 西门风豁然而起,“草菅人命。我忍不住了,我去教训教训这狗东西。” 其他骑手纷纷拉住他。 “风!不可去。” “去不得。” “我们斗不过。” 他的桌子打翻,西门风就已经冒火了。 大伙儿看清楼上美男人是一个不能惹的人,阻止了他一次。 西门风并不知道那人具体是什么身份。但是看大家的反应,来头应该不小。 忍住了。 然而,当姑娘那一声刺破耳膜的凄叫,身体倒挂,西门风再忍不住了。 他可以不随便出手,但是见到草菅人命的行为,就是冒火,一定会出手。 “你们别管我。” “风!我们是门客。” “三思。” “啊……”又是一声姑娘撕心裂肺的喊叫。 阴郁美男子手中剑插入了女子的脚跟,周围一干看客谁都不敢上前阻止。 西门风抽出了剑,厉声道:“住手。大厅观众之下,行凶杀人,还有枉法吗?” “什么人聒噪?”二楼的美男子扭头,“原来是一条狗。”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