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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国士》


 第1章：路见不平

武德七年夏，长安城外三十里。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道路旁的少年举目望去，一匹快马正朝着他这边快速奔来。
“驾！驾！”
马上的中年汉子一手拉着缰绳正急促的踢着马肚子，此刻他的怀里抱着一名大约四五岁女童。
此人身上数道伤口纵横，鲜血已经染红了整个上半身，女童在他的怀里却一声不吭，小小的身体正瑟瑟发抖，双眼紧闭，紧紧的抿着嘴唇。
他们的身后，有两匹快马正在急速的追来，马上之人此刻正弯弓搭箭，仿佛欲将前方之人射杀当场。
正当中年汉子与路旁少年擦身而过之时，后方的利箭也随之而来。一箭射中男子左肩，一箭射在了马腿之上。
只听得马匹一声嘶鸣，向前倒去，马上二人也随之飞出。
中年汉子被惯性抛飞，双手死死护住怀里的孩子，摔倒之后也不顾身上伤势，对着怀中女童关心道。
“小主子，您没事吧？”
女童眼角含泪的看着中年人，双唇紧抿，摇了摇头。
汉子瞧见路旁的少年，脸露恳求之色道：
“这位小兄，能否帮在下一个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少年懒懒的道：
“干嘛？”
此时已是危机时刻，汉子也不管一个少年人为何见到血腥杀戮，却还能如此平静。
“请带着这位小娘子先躲藏一阵，身后的追兵由我挡住。若在下不幸身亡，请待此事风头过后，拿我这枚令牌至长安城东市宝兰斋找掌柜李福来，届时自会有人来接小娘子。”
少年走近中年男子，看了看他手中令牌，又瞧了瞧不远处的追兵，问道：
“他们有两人，你一个人挡得住吗？”
“挡不住也要挡，刘某尚有一战之力，一时半刻这二人是决计脱不了身。”
“若是他们只剩一人，你能否干掉另一个？”
“若只有一人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闻言，少年从怀里拿出一把精巧的袖珍弩，又从袖中摸出一根短箭，上好弦，抬手对着距离他们只有七八丈距离的两人射了过去。
只听“嘣”的一声，接着便听见不远处的一人向后倒去，右胸之上的血洞正向外喷着鲜血。
少年做完这些，把袖珍弩收入怀中，意兴阑珊的对着此刻已是目瞪口呆的中年汉子说道：
“一个已经失去战斗力了，我不喜杀人，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小姑娘你也自己送，我很忙的，别麻烦我。”
中年人许是久经沙场之人，反应过来，抽出横刀就冲着对面剩下的那人迎去。
他虽血染半身，左肩中箭，脚步却并不虚浮，迎着急速奔来的战马，横刀从下往上斜劈而去。
马上之人也在此时举刀至上而下迎面砍来，中年汉子刀路不变，脑袋微偏，左肩下沉，避过这致命的当头一刀，以右肩迎上。自己的攻击却沿着马的前腿一直划拉到马上之人的大腿而过。
这一切发生电光火石之间，就瞧见，战马倒地，人腿齐飞。
中年人拖着鲜血狂流的身体，迅速跑到倒地之人身旁，朝着对方的脖颈之间补了一刀，然后有跑至之前倒地之人身前，如法炮制。
见到对方彻底咽气，这才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向少年与女童这边行来。
待他走近，少年往他身后看去，地上已是趟出了一条血路，不待中年汉子开口，皱着眉便道：
“你别说话，我现在为你包扎一下，这小女孩你自己送回去。”
说完也不待对方说话，上去把对方的衣服扒拉掉。看着上半身无数的刀箭伤口，也不多说，就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卷麻布，洒上自带的伤药，然后将他捆木乃伊一样的给紧紧的包了几圈。
刘姓汉子也很硬气，伤口兀自血流个不停，疼得身体不停地哆嗦，硬是一声不吭的咬牙忍住，随着少年在他身上折腾。
待到少年将他伤口都包扎完了之后，才挤出个笑容说道：
“多谢，在下刘莽！”
说完便眼前一黑，往后倒了过去。
少年看着这种情况，摸着下巴道：
“看样子失血太多了！”
然后对着那边一直没出声的女童问道：
“丫头，你家还会有人来这接你吗？”
女童摇摇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少年。
“哎！倒霉催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碰上这种事。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牵马过来。”
接着，便跑到远处把最后一匹还能行动的马给牵了过来，单手抓着中年人的腰带一提，便送到了马上。
“小丫头，跟我走吧，等这位大叔伤好之后，让他自己送你回家。我可不蹚你们这些浑水。”
说罢便提着女童往双肩上一坐，牵着马往远处行去，边走还边念叨：
“可不准在我头上尿裤子，不然小心我打你屁股！”
……
少年名为方磐，半年前还是34岁的他，此刻却只有13岁，来这之前他在一家大公司担任着设计总监，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突降大雨，然后让一道落雷给劈中。
再次醒来，发现自魂穿大唐，将一名同名同姓之人的身体给占领，虽然年龄有些偏差，但是这一世的记忆还存于脑海之中。
穿越之后的方磐发现自己这句新的身体有着传说中的天生神力，随手举起数百斤的物件，这种故事里的桥段，在他身上现在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穿越虽然使人悲愤欲绝，贼老天把他给送到了各方面条件如此简陋，生命也得不到保障的年代，他却抱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态度欣然接受了。
与他相依为命的还有一个老爹，父子二人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
习惯了各种优越条件过日子的方磐哪受得了这种苦日子，王进喜讲得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凭着自身的优越学识，三个月前，他弄出了历史上第一瓶香水。
带着老爹，到长安东市的一家店铺给卖了100贯，哪曾想，钱还没捂热乎，当晚便遭到贼人摸到家里。
幸亏他机警，用铃铛在家里装了防盗系统，也幸亏老爹当过府兵，愣是让他们父子二人喊叫着带着村里人一起将夜袭而来的五人全部赶走。
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后，方磐毅然的与老爹拿着钱躲进了山中。
然后又让老爹出去联系几个有过命交情的战友，抱团取暖，一起发家致富。
凭着手头的100贯本钱，经过三个月的努力，他们自己在山里建起了一座小寨子，日子过得倒也惬意，相信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今日好不容易放下手头的一些杂事，溜出来准备去长安城里玩几天，顺便偷偷的去报个仇，结果碰到这摊子烂事。


 第2章：小丫头丽质

回到寨中，先是先与父亲交代清楚情况，，接着就欲给那刘莽再次处理伤势，安排身旁的女童先去洗漱休息，哪知女童死死的拉着他的衣角，不愿离开他身旁。
见状，方磐也无法，只能由着她。找来针线，把刘莽的绷带全拆了，用烈酒把所有伤口给洗了一遍，再给一些还在流血的伤口进行缝合。并撒上伤药，最后小心的重新包扎。
做完这一切，方磐也是额头见汗，呼出口浊气，对着刘莽道：
“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回过头，看见小女童正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好奇的看着他。
“嘿，小丫头，走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他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咱们去洗洗。”
说完牵着女童往屋外走去。
“从见到你起就没听你说过话，你是不是哑巴？”
女童闻言气鼓鼓的看着他，奶声奶气的道：
“我会说话，不是哑巴。”
方磐见状打趣道：
“那你为何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吓傻了？”
“虽然我是很害怕，但我不说话是怕打扰到你们。”
“嘿嘿，这么小就如此懂事，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女童挣开方磐的手，双手叉腰气鼓鼓的说着：
“我不小了，已经五岁了！我叫丽质！”
“天生丽质！不错的名字!”
带着小丫头到寨子后的小溪边洗漱一番，待到把丽质小脸上的血迹与灰尘擦干净之后，仔细一瞧，还真对得起她的名字。
吹弹可破的小脸粉扑扑的，挺翘的小鼻子配上那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萌得不要不要的。
若是后世，就凭这模样，绝对可以去做童星了，忍不住伸出双手的捏了捏丽质可爱的小脸蛋，却遭到的对方强烈的抵抗。
“不准捏我的脸！母亲说被人捏脸以后会总是流口水的！”
“你母亲骗你的，你看我，以前也总是被人捏，现在可有流口水？”
“母亲不会骗丽质的。你才骗人！”
“小屁孩，不信算了，走吧，哥哥带你去吃让你流口水的好东西去。”
“哼，我才不会流口水的，我吃过很多好吃的，母亲说，要做一个淑女，不能做出有损仪态的事情。还有，不准叫我小屁孩！”
小丫头挥舞着拳头，气哼哼的边走边说着。
“好的，小屁孩。”
……
两人吵吵闹闹的来到厨房，方磐让她坐在门口，自己在里面忙了起来。
双手撑着脑袋，丽质好奇的看着那道忙碌的身影，今天若不是这个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少年救了她，可能自己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糖醋鲤鱼，红烧鸡翅，一碟青菜，一个蛋花汤。这就是方磐二人的晚餐。至于他爹，早就拿着方磐蒸馏出来的高度酒去找战友了，这些老兵的爱好就是每日能喝上两口。
也许是真的饿了，看见方磐坐定之后，丽质便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饭食下手，第一口下去，双眼睁得溜圆，随即每样菜都试了一口，每吃一口小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可爱极了。
方磐笑嘻嘻的看着她：
“好吃吧！这可是独家秘方，整个大唐只此一家。”
小丫头满嘴流油的说道：“恩，真的太好吃了。”
看着这可爱模样，方磐又捏了捏她的脸蛋。
“别吃太饱了，晚点还有更好吃的！”
正强烈的抵抗着方磐双手的丽质，听到还有更好吃的，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什么呀？赶快拿出来让我尝尝。”
“还在烤炉里烤着，吃完这里待会你去洗个澡，然后换套衣服，我再拿出来给你！哦，我这没有小孩的衣服，待会我拿一套我的稍微裁剪一下给你先穿着。”
小丫头乖巧的点点头，又开始与眼前的饭食斗争了起来。
饭后，丽质强烈抗议无果后，被方磐按在木桶里强行沐浴了一番，期间屁股都被啪啪啪的打红了。
洗完之后泫然欲泣的双手抱着屁股跟在方磐身后，瞧着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方磐强忍着又去捏他脸蛋的欲望，从厨房拿出个碟子，。再拿出蜂蜜涂抹在了碟子里的一块饼上，又切成小块，然后拿出小叉子给小丫头。
“你这样子还觉得委屈了？我不给你洗澡谁给你洗？这里现在可没女眷，那些叔伯的家眷可还没过来，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可看的。”
丽质接过叉子，刚准备吃这抹了蜜的饼，一听这话，停下手，小嘴一噘：
“母亲说了，女子身体不能给男子看，以前沐浴都是奶娘负责的。还有，你还打我屁股了，以前就是我犯了错，母亲和父亲都不舍得打我的。”
说着说着，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目而出。
“你往后乖乖的我保证不打你屁股了，这里不是你家，很多你家的规矩在这里不管用。行了，不说了，快点吃吧。这叫蛋糕，很美味的，保证你喜欢！”
“丽质很乖的，母亲经常夸奖丽质又懂事又乖！”
边说着，小丫头一边叉着一块蛋糕往嘴里送。
“哇！真好吃！”
小丫头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被点心一诱惑。郁闷的心情顿时散去，只记得眼前的蛋糕了，眯着月牙般的双眼开心的品尝着这从未吃过的美食。
点心过后，方磐带着小丫头进了自己房间，准备哄着她睡觉。
“这里没有多余的床，你这几日就和我睡，不许再拿你家的规矩说事了！”
鉴于洗澡的前车之鉴，只能委屈的哦了一声。
方磐帮小丫头脱掉大了不知道多少号的衣物，虽然经过临时几刀裁剪，但穿在小丫头身上还是显得不伦不类。然后又抱着小丫头靠在床头哄她睡觉。
他知道经过白天的那一场追杀，又突然来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陌生环境，一个这么点大的小丫头，哪怕再懂事也会害怕的。
白天也许还能被好奇，美食所转移注意力，到了晚上一安静下来，肯定会想起血腥的一幕，所以他必须一直陪着她，防止小丫头以后有心理阴影。
果然，睡下没多久，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方磐怀里瑟瑟发抖。看得出她在极力的忍耐，不让自己哭出声。
“唉~！想哭就哭出来吧，知道你害怕，别憋了，哭出来吧！”
“哇！呜~呜~~!”
丽质趴在方磐的怀里放声大哭，小小的双手紧紧的抱着方磐，深怕将她抛弃。今天若不是方磐，她可能就会落入那些歹人之手，虽然年幼，但是早熟的她知道，如今想回家，就只能靠方磐了。
良久，哭声渐止，看着方磐前胸湿了一大块的衣服，小丫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方磐摸着她的脑袋，笑道：
“哭完了？哭完了就睡觉，放心吧，在我这里没有坏人能把你抓走，过几天等你那护卫好些了就让她送你回家。”
李丽质缓缓的抬起头，神色期盼的看着方磐，弱弱的问道：
“方磐哥哥，你明日能帮我去找找我兄长吗？今日我与他是一起出门的，后来被冲散了。”
方磐沉默半晌。
“明日我正好要出去帮你采买点东西，顺道帮你打听一下。你兄长叫什么名字？你家住哪里？”
“哥哥叫承乾，我家在秦王府。”
轰！
方磐顿时只感觉脑袋又被雷给霹了一次！


 第3章：投降？

“你姓李？”
“恩！”
“你哥哥叫李承乾？”
“恩！”
“你父亲是秦王李世民？”
“恩！”
“你是长乐？”
“长乐是谁？我叫李丽质！”
“哦，我记错了！”
这特么随便救一个人就是长乐公主，长孙冲未来的老婆么。长乐的封号好像是贞观年间才有的，现在这个小屁孩还没有封号。老子三个月才出门一趟，就救下了李世民的长女？
贼老天，你想玩死我？现在还不是贞观年间，我可不想参与到那个大漩涡中去。
隐太子大战秦王李世民，我一个小平民进去还不是分分钟被灭！哎，我特么的为什么非要今天出门，真是倒霉！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方磐，李丽质可怜巴巴的问道：
“你会帮我去找我哥哥吗？”
“我明日会去打听的，说不定你哥哥现在已经平安到家里了。”
李丽质点点头。
“谢谢方磐哥哥。”
“恩，安心睡吧。”
“可是我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害怕。”
“我给你唱歌吧，听着歌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黑黑的天空低垂，
高高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一曲唱完，低头看到小丫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好笑的问道：
“怎么还不睡？”
“多唱几首行吗？你唱的很好听，但是一停下来我就害怕。”
方磐无语的看着她，开口道：
“你闭眼睛，我唱到你睡着。”
闻言，李丽质马上乖乖的闭上了双眼。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
两只老虎爱跳舞，
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
童年是最美的礼物
……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
一连唱了十多首儿歌，小丫头才沉沉睡去。黑暗中，方磐无声的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行至隔壁，屋内此刻正亮着灯。
方老爹和几位叔伯此刻还在喝酒，方磐走进屋内坐在桌旁开口说道：
“各位叔伯，最近可能有的忙了。”
接着，他就把李丽质的身份，各种猜想，以及需要做的安排全说了一遍。虽然他年纪尚小，但在座之人都在认真聆听。
最近几个月，他们可都是见证了方磐的神奇之处，无论是小小一瓶香水就能卖出天价，还是画几个图就能做出精致的弩弓，更别说还有一堆现在不能现世的玩意。
他们对未来的生活可都是充满着期盼，跟着方磐，绝对是最明智的决定。至于方磐老爹？自从那100贯到手，之后见证了儿子的各种神奇之处，就任由儿子自己折腾，指哪打哪。
“现在咱们还是人太少，安全得不到保障，施展不开拳脚。等以后发展起来了，就会慢慢变好的。”
这句话是方磐一直在跟他们灌输的，也是他们深以为然的。
“最近几日大家轮流放哨吧，我怕那伙贼人不死心，会寻到这里来，若有突发状况就撤往之前布置好的那处。总之，大家以保全自身的前提下随便怎么折腾。寨子里这点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命在，往后更好的在等着大家。”
众人皆是点头答应，唯有方老爹问了一句。
“这小丫头你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放弃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后。等那护卫伤好能下床了让他自己带走，若是那护卫醒不过来，到时再说，放心吧，爹。”
方老爹闻言点了点头，不在言语，众人又聊了会天，然后各自回屋。只留两人走出寨门放哨。
……
第二日一早，方磐带着李丽质起床吃过面条，给她做了个七巧板让她玩，自己就骑着马往长安城去了。
入城之后，方磐先是来到贫民窟，找了几个小乞丐，让他们去打探一番，约好午后在城门口见面，并抛出几枚铜钱，这才来到到了西市。
先是买了些漂亮的布匹，又买了些吃食。之后牵着马来到秦王府门口转悠了一会，见没什么异常，就往城门走去。
从小乞丐那里收集了消息后，打马赶往寨中。
回家的路上发现行人颇多，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方磐心知肚明，这些人里面，秦王府和各方势力的都有。心中冷哼一声，骑着马溜了几圈，确定没人跟踪才往寨中行去。
回到寨中，便被父亲叫住，语气凝重的与他说道：
“今日有一批人过来探过，当时小丫头正好在院中找我。也不知是否被发现，对方有三人，见我们有哨岗便退去了。”
方磐心中一紧，在屋中踱步半晌。
“多半是被发现了，毕竟这里离我救他们的地方太近，昨日走得急也没处理现场。爹，您让大家收拾好东西，今晚我们便离开。”
此时已近夜幕，方老爹也不多言，出得房门便去通知大家，方磐则来到自己屋中。
推开房门，便见到李丽质正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的玩着七巧板。
见到方磐回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兴高采烈得朝着他跑来。
方磐蹲下身子抱着起她，说道：
“你可能被发现了，今晚我们要转移去其他地方。”
小丫头闻言，高兴的神色一僵，眼底露出了惊恐之色，紧紧抱住方磐。
“丽质不怕，有方磐哥哥在，他们伤害不了我的。”
方磐闻言莞尔一笑，摸着小脑袋说道：
“没错，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提前告诉你是让你有心里准备。”
……
亥时刚过，方磐他们刚准备出发，就见到一名老兵快步过来。
“有大批人手在偷偷靠近，看样子估摸有四五十人。”
这名老兵姓吴，家中排行老三，大伙都叫他吴三，以前在窦建德手下当斥候，窦建德死后，队伍散了便回家种地。
方磐抱着李丽质想了一会，说道：
“吴三叔，你和我去前面先看看再说。周叔带八人去埋伏区，听我口号，若谈不拢，咱们凭着手头的连弩，再加上地势，四五十人不难解决。至于爹，你带两个叔叔守在这里，以防万一。”
众人知道现在是紧急时刻，闻言便各自奔向自己的岗位。
方磐把小丫头交给老爹抱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乖乖的，等我回来。”
李丽质十分乖巧的的点了点头，看着方磐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
来到山寨外的一处巨石后面，方磐探出头，就见到对面树林里人影晃动，正朝着他们这边快速而来。
方磐大喝道：
“来人止步！再往前行，便生死不论了！”
对方明显吓了一跳，全都躲到树后，淅淅索索一阵，便听到树林中传出一道声音。
“把小女孩交出来，不然这整个寨中鸡犬不留。”
“什么小女孩，咱们寨子可一个女眷都没有！是不是阁下弄错了？”
“哼！我的人下午之时便见到那小丫头了，休要狡辩。速速交人！”
方磐对着吴三耳语几句，后者悄无声息的隐没在夜色之中。
一阵沉默，方磐一声叹息传出。
“好，我们交人！”


 第4章：另一批人

“交人之后，你怎能保证不对寨中之人下手？”
“我们只要那个小丫头，况且她对我们有用，还得护她安全。你们寨中其他人与我没任何关系，交手起来难免损伤。”
方磐缓缓从巨石之后走出，举起双手喊道：
“我带你们去找人，不过你们最多只能过来十人，接到人后必须速速退去。”
又是一阵沉默，正在方磐不耐烦的时候，树林之中走出了十个黑衣蒙面之人。
树林距离方磐身旁的巨石只有十丈左右，这群黑衣人缓步向着方磐慢慢靠近，时刻警惕着周围。
方磐一直高举双手，没有一丝的其余动作，就在最前之人离方磐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猛然大喝一声：
“动手！”
他自己则双手骤然发力，冲着眼前之人挥拳砸去。
“嘭！”
“嗖！嗖嗖！”
一拳挥出，在黑衣人未反应过来之前便打在其胸膛之上，对方身体犹如被战马冲击，往着来时的方向倒飞而去。
其余之九名黑衣之人霎时间便是要害之处身中箭矢，眼看也活不了多成了。
挥拳之后的方磐迅速躲到巨石之后，静静的听着树林中的动静。
半晌之后，只听得一声怒吼传出：
“小杂种，老子要活剐了你！你们整个寨子的人都要死！”
方磐拿出弩弓对着声音传出的地方射了一箭，待听到一声惨叫传来后，喊道：
“傻逼，你蠢我可不傻。你说饶我寨子便会饶了？我若是这么好骗，坟前的草估计都比我高了！”
“老子今晚不平了你这个10几人的寨子，便自缢于此！所有人，给我冲，灭了他们，杀一人赏金10贯！”
正在方磐惋惜没射中领头之人时，对方余下的三十多人一股脑从树林之中迅速冲出，往方磐这边而来。
看到这一幕，方磐差点笑出声，若是对方在树林之中与他们周旋，他还有些为难，这下全冲出来岂不就是最好的移动靶子？
一群人连一半的路都没冲过，就被射倒了一半。剩余之人又赶忙躲进树林，半天没有动静。
“哈哈，大傻子，来啊，你不是要灭了我们吗？莫非是自缢去了？”
方磐在巨石后讥讽道。
“可恶的小杂种，老子进不去，你也出不来，若是你敢逃，老子就派人远远跟着你。这次是我大意，我已派人回去叫人了，你给老子等着。等人来了，我看你如何嚣张。”
虽然早有预料，方磐还是皱了皱眉，喊道：
“下次再见希望你还有命在，傻逼，我要走了，不跟你玩了！放火!”
话毕，黑暗中数只火箭朝树林飞去，不一会，又一波火箭，如此反复几波火箭过后，树林之中便传来惨叫、谩骂之声，此时正值夏季，山林之中天干物燥，火势瞬间变大。
“各位叔伯们，出来吧，他们过不来了。”
几位老兵从黑暗中向方磐这边集合而来，一边还打趣着这波来袭的黑衣人素质真不咋地。
方磐没有唠闲话，抓紧时间赶紧布置：
“几位叔伯，咱们几个尽快处理现场，箭矢全部回收，尸体全扔进火里，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吴三叔就多辛苦一下，绕路从另一边下山帮忙追踪一下那批人，看看他们什么来路，还有探查后面是否还有人追踪我们。”
方磐一边说着，一边往前面那群黑衣人的尸体行去，抓起一具，扔石头般的就丢进了火海之中，其余众人则打着火把在地面寻找箭矢。
忙碌一阵，几人又在现场打扫一番，观察过后发现没有什么纰漏，便叫上寨中的方老爹几人，抬着还在昏迷之中的刘莽，顺着山寨后的溪流，下山而去。
到得山下时已是半夜时分，几名老兵牵出十余匹骏马，众人打马往秦岭方向而去。
……
第二天正午，方磐一行人来到秦岭之中一处巨型山谷之中，此处三面环山，谷底悬崖之上的瀑布沿着崖壁飞流直下，在谷中形成一条小溪，溪流走向自成循环，沿着三面崖壁与谷口将山谷紧紧包围起来。谷中杂草丛生，只有中央位置有两颗巨树静静坐落其内。
众人淌过小溪，来到谷中早已搭建好的茅草屋内，不待方磐坐下，负责照看刘莽的老兵就过来告诉他刘莽可能不行了。
方磐赶紧过去检查，此刻的刘莽面色通红，嘴唇发紫，浑身颤抖，呼吸微弱。在额头上摸了会，体温过高，这是感染发烧了。
招呼人拿酒精过来，赶紧在刘莽的腋下等几个地方擦拭，又叫人用硝石制冰，用冰水浸湿毛巾敷在额头上。能用的物理降温手段全用上了。
刘莽这是伤口感染，发炎而引起的高烧，方磐心知物理降温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也只能默默祈祷刘莽自身扛过去 。毕竟这年代可没有消炎药，他自己的医术也就仅限于一些常识性的。
李丽质在旁边紧张的看着方磐给刘莽擦身体，小脸崩得紧紧的，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衣角。
“这一关能不能过就看天了，能做的我都做了。放心吧，即便他不能送你回家我也会送你回去的。”
方磐安慰着李丽质，有句话方磐没说出来，即便刘莽过了这一关，之后随时还会再来一次的。
再次感叹这年头医疗条件太落后了，一个感冒都可能要人命。方磐从屋中牵着小丫头出来，抱着她坐在草地上望着天空静静的思考着未来的方向，当初定的计划如今已经被打乱，需要重新好好再规划一番了。
他们二人就那么一直坐在那，也不说话，其他人也忙着手头之事没去打扰。待到天色渐暗，谷口处有一道身影出现。
方磐见到来人，放下小丫头赶忙迎了上去。
“吴三叔，如何？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吴三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面色凝重的说道：
“昨晚那批人全死了。”
方磐脸色一变，问道：
“全死了？”
“恩，全死了，就在他们退出树林，从山上下去没多久，另一批人从路旁杀出，一句话也没有把所有人杀了个干净。”
“是什么人？可跟上去了？”
“怎么没跟，不过对方显然也有行家，跟了不到十里地我就被发现了，要不是我反应得快，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为了甩开对方，我特意饶了路，确定没有尾巴才敢回来的。”
“人没事就好，叔，您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招呼吴三去休息之后，方磐站在原地摸着那光洁的下巴，喃喃的道：
“又一批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5张：被追杀与反杀

接下来的数日，刘莽的伤情反复恶化，迟迟不见好转，人也始终处于昏迷状态。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冒点险了。”
方磐终于下定决心送刘莽与丽质回长安，跟众人商量后，最终决定由方磐与吴三两人护送。
一来人少不容易引起注意；二来方磐这个年纪容易被人忽视，若是有紧急情况可以赢得先手。
商议过后，几人做好充足的准备，赶着马车往长安城方向驶去。
由于刘莽高烧反复，在入城的时候几人以进城就医为由，轻松过关，至于李丽质，身材矮小的她则是躲在了马车的暗格里。
入城后，方磐又招来了一批小乞丐，让他们跟着自己，在快到秦王府的时候，喊出李丽质，与后面的小乞丐混在一起，然后让年龄大一点的赶着马车去到秦王府门口。
当然，全程方磐与吴三都是带着帷帽，万一这群小乞丐暴露了他，可就不划算了。至于李丽质，早就交代好了，相信小姑娘不会出卖救命恩人的。
几个小乞丐驾着马车来到秦王府，一个大一点乞丐的拿着方磐交与他的令牌去与门口的护卫沟通，护卫一见令牌赶忙进府找人，不一会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得府门，一眼就瞧见了李丽质。
躲在角落看着那管家模样的人泪眼摩挲的带着丽质进了秦王府，方磐与吴三便安心启程往回走了。
送回了小郡主，损失了一辆马车，没捞到一点好处，真是亏大了，方磐心中如是想到。
二人慢悠悠的在长安城晃荡，浑然不觉身后已有人在跟踪他们。
跟踪之人很小心，始终在十多丈之外吊着。
在长安闲逛了一个多时辰，中间还吃了顿午饭，方磐二人便往回走了。
出了城，行了约莫有十里路程，吴三对方磐道：
“有人跟踪咱们！而且是行家。”
方磐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走，也没回头，问道：
“有多少人？跟了多久了？”
“暂时只发现三个，后面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跟了多久不清楚，我也是出城五里地的时候才注意到后面有尾巴。”
“看样子咱们在城里就被盯上了，不然不会一下子就有三人来盯，至于还不动手应该是暂时离长安太近，或者是想摸到咱们老窝去。”
“怎么办？要不要先下手解决那三人？”
方磐边走边沉思，过了一会，道：
“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敌暗我明，弄不清他们后面还有没有人，不宜硬拼，得想个办法甩开他们。”
方磐思绪飞速转动，想着这一路的地形，和一切可能碰到的麻烦。
就这样又走出两里地，方磐对吴三说道：
“前面不远就是沣河了，咱们一口气冲到河边游过去，即便他们有马也得饶几里路才有桥过河，也给我们争取了足够的时间逃跑了。”
吴三点头赞同他这个主意，还笑称幸亏是他跟来了，不然其他几个兄弟可都是旱鸭子。
随着方磐的突然加速，吴三紧随其后的跟上。二人亡命奔逃，后方几人发现后知道行踪被暴露，也不再掩饰行迹，加速追赶。吴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人往回奔去，看样子身后果然还有人马。
如此你追我赶的跑了一阵，方磐隐约听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看，身后百丈左右的地方，此刻正有七八骑急速向他们这边赶来，招呼一声吴三赶紧加速，前方不远就是沣河了。
在快马距他们还有十余丈时，二人一起跳入了河中，不一会就传来了岸上之人的喝骂之声。一口气潜了有十余丈，方磐趁露头换气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追兵已然开始绕路往桥的方向奔去，只留两个人拿着弓箭在岸边守着，以防他们回头。心下叹了口气，继续往对岸游去。
这段河流并不宽，就二十来丈，此时水流平缓，并不湍急。两三下换气的功夫二人就已到达对岸，上岸之后也没做停留，继续夺路而逃。
按照方磐的计算，过河之后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小山的后面还有一个村子。他们可以引追兵去山中周旋，到了山中马匹就完全没有优势了。
而且就算不敌还可以趁夜色退入村子，料想这些追兵也没这么大胆，敢明目张胆的追杀他们。
就在他们快到山脚之时，追兵果然杀至，心中痛骂着对方阴魂不散，一点缓冲做布置的时间都没留给他们，一边招呼吴三赶紧入山做好战斗准备。
两人进入山林后并没有快速深入，而是刚脱出对方视野就找地方埋伏起来。
对方打马来到山脚，果断弃马进山，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往山上追赶，完全没想到方磐正等着他们，刚进山没多久就听到嗖嗖几声。
“啊！”
“有埋伏！”
惨叫声响起，方磐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对方有八个，刚才那一下干掉两个，还有一个应该是没有战斗力了，还剩五人。”
吴三点点头道：
“恩，现在他们应该不敢轻易冒进了，咱们往上一点，先拉开距离，我做点陷阱。”
“好，你先去做陷阱，我在这看着，给你争取点时间。”
二人就此分开，方磐守在原地，时不时的就放出冷箭，弄得对方叫苦不迭。期间又射杀了两人，其中包括受重伤的那位。
随着时间推移，对方也察觉出不对了，方磐明显就是在拖住他们，另一人却不见了。
以为想明白真相的追杀四人组，分四个方向冒死往方磐这边冲来，欲迅速解决他再去追另一人。
方磐见到这种情况，知道拖不住了，果断的往山上跑去，拖了这么久，也应该够了。
跑出一段距离，就听到前方吴三压着声音对他说道：
“沿着直线往我这边走，千万别走岔了。”
心领神会的方磐很快就来到了吴三身旁，低声道：
“还剩四个。”
“瞧好吧，可以一网打尽了。”
“你还有多少箭矢，我只有三支了。”
由于他们的连弩是十二发装，二人这次出门每人带了两个箭匣，也就是一人二十四支。
“我也只有六支了，其余的都做陷阱用了。尽量瞄准了，不然就只能上去肉搏了。”
说话间，后方四人正兵分四路的迅速往山上追来，其中一人是沿着方磐刚才的路线朝他们笔直而来，可由于他们二人是躲在树丛后边，对方并没有发现他们。
方磐瞄准之后一箭封了对方的喉，此时对方只剩三人，只听吴三说道：
“右边那一个交给你了，那边没陷阱，左边的二人我来。”
说完，又取出两支箭矢交给方磐，然后自己缓缓往左边爬去。
接过箭矢装入连弩内，方磐也默默的朝着右边猫腰行去。行了大概一丈左右，便躲在树丛后一动不动，他决定守株待兔。
这群追杀者现在最后悔的事可能就是唯一的两把弓留给了河边守着的两人，追上来的众人一把都没有。
现在方磐以逸待劳，心里一点都不急，就等着对方来送死。
这边他还没等到送死的出现，那边就传来两声惨叫。看样子吴三叔那边解决了，唉，到底是太年轻，没有效率啊，大声喊道：
“投降吧，就剩你一人了，我不杀你，只要你老实交代是谁派你来的。”
对方沉默不语，方磐继续喊道：
“莫非你以为还能跑掉？八个人追我们两人就剩你一个了，我们还是完好无损，你们也够废物了。要是这情况下让你跑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对方终于忍无可忍，喊道：
“放屁！若不是被你们杀了个措手不及，我们怎……呃……”
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旁边射来的一根箭矢给穿了喉。
吴三从他身旁不远的一颗树后走了出来，方磐也从树丛中站了起来，笑眯眯的道：
“教你一个乖，要么一直别开口，要么赶快跑。我明显引诱你暴露位置的，这都不懂，还说自己不是废物？”
最后一人双手掐着自己脖子，鲜血从指间不断流出，眼睛鼓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方磐，当真是死不瞑目。
解决了最后一人，二人决定搜尸找线索，到底是何方神圣派出这么一只队伍追杀他们。自己这边也要回收箭矢，这些东西暂时不便被外人知道，尤其是敌人。
两人一路搜一路捡，慢悠悠的来到山脚处。
这里是他们最开始射杀对方的地方，二人一起来到两具尸体旁，方磐刚准备弯腰抽出一具尸体心口上的箭矢，就听见吴三叔惊呼道：
“不对，这句尸体上的箭矢不见了！”
然后便听到“嘣”的一声，吴三心中暗叫不好，这时出声已然是来不及了，只得用力撞开方磐。
倒下的那一刻，方磐看见吴三的胸口插着一只箭，鲜血如绽放的玫瑰般往外洒出。
霎时间，方磐浑身血液直冲大脑，双目血红。


 第6章：三叔，咱们到家了

“三叔！！”
方磐嘶吼的声音传遍了山林。
吴三的身体缓缓倒地，方磐赶紧起身跑到其身旁将他抱起。
“三叔，挺住，我马上就给你治伤。”
一边说着，一边抱起三叔夺路而逃。
吴三此刻胸前染血，当胸一箭可能射穿了他的肺叶，只听得他那喘不上气的话语。
“对方……在东边，是刚才……咳……留在河边的……那两人，放下……咳咳……放下我，先去……干掉他们，我……没事。”
此刻天色已暗，方磐抱着吴三来到一处巨树后，让吴三轻靠在树下，双眼含泪的对他说道：
“三叔，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这就为您拔箭疗伤。”
吴三挤出一道笑容，强忍着肺部的剧痛与喘息道：
“哭啥，老子暂时死不了，快去先解决了对方。瓜娃子，你不想咱爷俩一起死在这吧？”
方磐犹豫不决，他知道此刻若是不立马给对方查看伤势并治疗，估计晚了就没有机会了。
刚准备去撕扯对方衣服查看，却被吴三抬手阻止，瞪着眼看着他，压低声音吼道：
“快去！！”
双眼通红的方磐牙关紧咬，双脚发力一蹬，迅速的消失在了山林之中，他知道只有尽快解决来人，才能尽早给吴三治疗伤势。
来到一处树丛，方磐用身上的绳索小心的系在上面，然后缓缓朝旁边退开几丈，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没有弄出一点动静。
做完这些，深呼吸两口，平复心中的躁动，然后猛然拉动绳索。
那块树丛突然间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方磐便听到不远处的树后传来沙沙的响动。
此刻一人正猫腰往树丛那边赶去，另一人则在树后拿着弓准备瞄准。
方磐举起右手瞄准着树后之人，左手又拉动了一下绳索。
看到树后之人闪身出来对着树丛射箭过去，方磐果断扣下扳机对着他脑袋就是一箭。
“嘭！”
对方应声倒地，可那猫腰靠近之人也在此刻发现了他，双方相距只有两丈不到的距离，猛地一个加速便提刀往他这边冲来。
此刻想瞄准已是不可能，方磐也懒得瞄准，向着对方连扣扳机，箭匣内的箭矢顷刻间被射光。
对方身手不弱，连滚带爬的躲避着弩箭，看到对方敏捷的闪过自己的攻击，双方距离已经不足一丈，方磐果断扔掉连弩，从靴子中抽出匕首，朝着最后一人迎面而上。
昏暗的山林中，两人展开了最后的厮杀。
对方手握横刀，武器上有先天优势，见到方磐杀来，当头就是一刀劈下。
方磐侧身避过，抓住匕首就往对方脖颈之处划去。
对方一刀劈空，又见一道寒光朝自己袭来，吓得赶紧低头闪躲，匕首贴着他的头皮上方划过，冷汗瞬间布满其后背。
方磐见一击不中，回身猛得一蹬地面，再次朝对方快速攻去。
只见对方也是迅速回身，拦腰一刀迅猛的劈砍而来。
方磐右手紧握匕首，朝着横刀挥舞挡去，左手握拳藏于胸腹之间。
待到匕首与横刀相撞的瞬间，吐气开声，一声大喝从他口中蹦出。
随着“嘭”的一声，方磐左手猛烈击出，打在对方胸口之上，那人瞬间口吐鲜血，往后倒飞而去。
再瞧方磐此时的状态，右肋间有一道数寸长的伤口，此时正在往外流着鲜血。右手上的匕首安然无恙，对方的横刀却是被他这把不起眼的匕首给劈断了。
不然凭着挡下对方进攻路线的他也不可能受伤，有时候武器太好也不行。
幸而伤口并不深，只是划破皮肉，并没有伤及内脏。
再看看对方，胸膛凹陷，已经倒地不起，一个劲的在往外吐血，眼中惊恐之色兀自透露出不可置信，他根本想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一拳能把他打成这样。
看见对方失去战斗力，方磐迅速走到其身旁，朝着脖颈处补了一刀。此刻他一点审问幕后之人的心思都没有，只想赶快去查看吴三的伤势。
来到吴三身旁，此刻的他已经处在弥留之际，双眼无神的看着渐暗的天空，就仿佛他生生命，也即将进入彻底的黑暗。
方磐声音哽咽的叫道：
“三叔……”
吴三看着天空的眼珠缓缓转动，瞧着眼前的方磐，艰难抬起右手紧紧握着对方的双手，开口说道：
“别哭，三叔……没关系的，迟早……迟早要走……这一遭。只是我家的……我家的虎子，往后……帮三叔……多照看点。”
“您放心，我会把婶子和虎子接过来照顾的。我一早就答应了你们，我一定会做到。以后虎子就是我亲弟弟，我一定护着他。”
吴三扯着嘴角笑了声，可能是牵扯到了伤口，顿时止不住的咳血。
“咳咳……咳咳……可不能……可不能宠着，咳……臭小子……要打才……才听话！”
说道最后声音已低不可闻。待到说完最后一个字，紧握着方磐的手也滑落了下去。
泪水如开了闸的笼头，顺着脸庞不住的往下淌。方磐知道以现有的条件，吴三肯定是救不活了。
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在眼前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愤恨。
他恨这世道人命如草芥，恨自己大意之下被暗算，恨自己没有能力救活对方。
方磐坐在吴三的尸体旁静静的发呆，也不知坐了多久，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反正待到他起身时已是繁星布满夜空。
“三叔，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一定照顾好，您的仇，我一定报！”
给自己包扎了一下伤口，方磐背起吴三的尸体就往山下行去。那里还有敌人留下的马，他现在需要它们带着自己与吴三回家。
……
半夜时分，方磐带着吴三回到了山谷，刚到谷口，黑暗中传来声音：
“谁？”
方磐骑在马上无力的回答道：
“赵叔，是我。”
旁边的一颗树上跳下一人，飞速往他们这边赶来，瞧见吴三趴在另一匹马上一动不动，惊道：
“发生了什么事？吴三怎么了？”
方磐偏过头去不敢与赵叔的眼神对视，说道：
“回来的路上被人跟踪追杀，三叔为了保护我，牺牲了。”
悲伤的看了看吴三，牵着另一匹马往谷中缓缓行去。夜风中传来方磐浅浅的低喃：
“三叔，咱们到家了。”?


 第7章：因为我懒

三叔的坟墓就立在谷中两颗巨树之下，这是方磐坚持的，他不想三叔死后再经历日晒雨淋，有这两颗巨树的庇护，三叔可以得到真正意义上的安息。
至于方磐，回到家中用酒精清洗了伤口又缝上了线，再经过包扎之后便把自己关在屋中。足足三天没有出过房门一步，送去的饭食也是吃的极少。
三天之后的早晨，方磐终于踏出了房门。
看着天空中初升的太阳，一口浊气吐出，他缓步来到了吴三的墓旁。此刻吴三的妻子刘氏与儿子吴虎正在墓前烧着纸钱。
他们是方磐回家的第二日被接到这里的，吴三的身后事也是这些老兵们帮着操办的。
“婶子，虎子，对不起！”
方磐朝着刘氏与吴虎跪下并磕了3个头。
刘氏悲哀的看着他，低泣道：
“你起来吧，他是为了救你才去的，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不怪你。”
方磐起身，来到墓碑前再次跪下磕头，对着墓碑诚恳的说道：
“三叔，您放心，以后婶子和虎子就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他们，让他们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婶子，我在这向你保证，往后绝不亏待你们娘两，有我一口吃的绝不饿着你们。”
刘氏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哽咽着说：
“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虎子还小，要劳方小哥多多费心。”
方磐郑重的答应，然后又喊过即将9岁的虎子问道：
“虎子，若非你父亲相救，我可能已经死去，所以我欠你们家一条命！现在我在这里向你承诺，不管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竭尽全力满足你们。”
年幼的虎子懵懂的对着方磐说道：
“磐哥，我爹是当兵出身的，我想当个将军，以后出人头地，耀祖光宗。”
方磐表情严肃的看着他，摇着头的说道：
“我不建议你去当将军，不要去朝堂，那就是个大染缸，进去容易出来难。我可以教给你比将军还厉害的本事，也可以让你拥有花不完的钱财，不过想要学成会很难，还要吃很多苦，你愿意吃苦吗？”
年仅8岁的吴虎眼神坚毅的回答道：
“哥，我都听你的，我不怕吃苦！”
“好，再过几日我会和我爹一起去长安城，到时候你就跟我在我身边。”
……
又是五日匆匆而过，方磐再次把自己关进房中，没人知道这几日方磐在房里做着什么，只知道他再次出来后将众人聚在一起开了一个会，会散之后方磐便和老爹带着虎子往长安去了。
来到长安城的三人，先是来到西市相中一家不大的酒店，与掌柜详谈一番之后打算以200贯的价格盘下来。
接着又来到东市一家名为菊花堂的脂粉店，也是方磐第一次卖香水的地方，以300贯的价格再次卖出三瓶香水。
拿到钱后的三人立即回到西市与酒店掌柜进行交接工作，又以20贯的价格买下所有店里现有的用具，直接拎包入住了。
当晚，长安东市的菊花堂莫名其妙的起了大火，店内的掌柜伙计一个也没有逃出，闻讯而来的值夜武侯赶来时，火势已成，只能望火兴叹，看着一家好好的脂粉店付之一炬。
第二日，西市上一家长期处于倒闭状态的酒店忽然挂牌闭店，牌上写道：装修整改，三日后重新开业，敬请期待。
随着三日的哔哩哐啷之声传出，第四日，重新挂牌名为琼浆楼的酒店终于开业了。
只见其店内高高挂着一块木板，上书：
“本店只卖酒水，不售其他任何食物；
本店酒水每日限量，售完即止；
本店酒水每人每天限饮一壶；
大宗买卖，请提前一月预定。”
围观之人见这家新开业的酒店口气这么大，纷纷啧啧称奇，又见到方磐拿出一坛酒水从店中走出，并砸在店门口，更是惊奇不已。
不一会，一阵浓厚的酒香扑面而来。
“哗！”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众人哪曾闻过如此奇香之酒，仿佛多闻上两口便要醉去。就欲往店内行去，品一品这从未尝过的美酒。
这时方磐大声道：
“相信众位已经闻到我这美酒的醇香了，我只能告诉你们，此酒品尝起来更是美妙。
绝对不虚我这琼浆液的美名，此酒入口棉柔，进入腹中后，初时如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待到火焰过去，又化为一道暖气直通四肢百骸，并且酒过喉咙还能留香腹中几个时辰而不散。
此酒要价一贯钱一壶，今日因为新店开业，一律五折，只要五百文一壶，限100壶，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进来品尝一二。”
说完，方磐让开身子，站在店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围观的众人，方老爹与虎子则在柜台后扯着脑袋等待第一位客人进门。
他们二人初时被方磐的定价给吓了一跳，如今四文钱就能买一石粮食，一贯钱都买两百五十石粮食，够一家人吃上好几年了。
不是他们不相信这酒的美味，而是定价太高，根本没有什么人消费得起。在两人坚决的反对声中，方磐拿出一瓶破香水都能卖100贯，凭什么这么好的酒卖不出1贯钱为由反驳了他们。
就在门外众人踌躇之间，一彪形大汉挤开人群哈哈大笑的走进店来，吼道：
“某今日就来尝尝你这说的天花乱坠的美酒，若是名不符实，老子砸了你的店。”
方磐紧随其后，笑嘻嘻的道：
“这个您放心，若是您觉得不行，本店任由您打砸。”
壮汉一挥手，道：
“屁话少说，速速上酒。”
见其迫不及待的样子，方磐也不多说了，招呼虎子赶快上酒。
虎子拿着一个酒壶以及小杯送到壮汉面前的桌上，便又回到方老爹身边乖乖的守在柜台后面。
壮汉鼓着铜铃般的大眼瞧着眼前的酒壶与酒杯，斜睨着方磐问道：
“就这么点酒水你也敢卖1贯，还有这杯子？这是用来喝酒的？也就能打湿一下嘴吧？”
方磐依旧笑呵呵的解释道：
“这一壶可不少了，四壶就能凑一斗。还有，您别瞧不起这个小杯子，你先试着用这杯子喝上一口，再来指教一二。”
边说着，边亲自为这个顾客倒酒。
壮汉将信将疑的拿起只有他拇指大小的酒杯，一仰脖子将酒全倒进了嘴里。
酒液在口中打了个转，顺着喉咙直入腹间，壮汉紧闭着嘴唇，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方磐。
良久，呼出一口气酒气道：
“果然是好酒，跟老子以前喝得那些比起来，那些都他妈是马尿。”
“现在您觉得这酒值不值这个价？”
“值，绝对值了！哇哈哈哈哈！可惜少了点下酒菜，速速去弄点吃食过来。”
方磐一指店内木板，说道：
“本店规矩，不出售其他食物。”
壮汉一拍桌子，怒道：
“什么破规矩，为何只售酒而不售其他吃食？”
双手一摊，方磐无奈的说道：
“因为我懒啊，卖个酒就可以了，做饭食？那还不累死我。”
壮汉那个气啊，可偏生的又没办法，只觉得这么好的酒不配点肉食大口下咽顿时觉得很憋屈。
“下次烦请自带下酒菜，这个本店不会拒绝的，就是要多加一成的卫生费。”
……
众人皆无语。


 第8章：挺起胸膛做人

随着壮汉的进店，酒店的局面得以打开，又有数人进到店里品尝美酒，方磐与虎子二人顿时有些应接不暇。
看到客流不息的场面，方老爹在柜台后笑得合不拢嘴。看样子儿子说的没错，这长安城真不缺有钱人，这么贵的酒还有这么多人买来喝。
一个时辰，短短一个时辰今日的100壶琼浆液就卖完了，美酒售罄后方磐在店门口挂上今日美酒已售完的招牌，就坐在柜台后等着这帮客人喝完离去。
方磐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柜台后发着呆，就听见一声雷鸣般的嗓音从头上传来。
“小子，这酒不错，老子要预定100斗，什么时候有？”
抬起头，看见最开始进门的壮汉此刻正面红耳赤的站在柜台前瞪着他。
“这个没问题，一个月后来提货就可以，不过要先付一半的定金，一斗算你3贯，100斗就是300贯，麻烦先预付150贯。”
壮汉被方磐这模样逗笑了：
“嘿！你小子先酿着就是，到提货时自会付钱与你。”
方磐头摇德跟拨浪鼓似的，委屈的说道：
“没有定金概不酿酒，万一到时候你不来取货，我上哪找你去？”
壮汉闻言双眼一鼓，扯着破锣嗓子吼道：
“老子是程咬金，就住在西市旁的延康坊，你觉得我会为了几百贯跑了？”
我靠，这货是程咬金？方磐又仔细打量着壮汉，但见此人身高七尺左右，双臂肌肉虬结，粗衣粗布的打扮，面庞下半部分缠绕着浓密的胡须，一双铜铃眼此刻正怒目而。
切，程咬金又如何，不给定金一概不给造酒，耿着脖子怼道：
“你说你是程咬金就是程咬金啊，我还说我是秦琼呢，何况宿国公何等威武，岂会似你这般粗鲁无礼，为了一点酒钱在此咆哮怒吼？”
程咬金被方磐说得面红耳赤，虽然刚喝了高度白酒已经是面红耳赤了，不过此刻却是被臊的，顿时尴尬的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但是仅凭一句话想唬住他，那是不可能的，程咬金到底是混世魔王，什么场面没见过，脸皮奇厚的抬起脚步便往外走，出门时还不忘留下一句话。
“小子，你真有种，给老子等着。”
然后便消失在了西市的嚷嚷人群之中。
随着时间流逝，店内顾客陆续散去，此刻时间还只是刚刚到午时 而已。
等所有顾客离开，方老爹关上店门后，嘴角上的笑意仍未散去。
方磐只觉得好笑，打趣他说道：
“爹，就赚了这么点至于这么高兴么？还抵不上我一瓶香水钱。”
方老爹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笑骂道：
“混小子，你老子以前可是就靠几亩田指着过日子的，现在有个正经营生这么赚钱，能不高兴吗？”
方磐捂着脑袋抱怨着说道：
“这才刚开始，您别急，以后咱们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下午我带虎子出去一趟，您就在店里好好休息吧。”
“滚吧，老子也准备去后院喝两口。”
……
吃过午饭，方磐带着虎子在西市东游西逛，经过打听后，找到了专门贩卖人口的人牙子，直截了当的开口。
“我需要一批年龄在10岁以下的，男女都要，但是来路都必须清楚。”
人牙子一听这是来了大买卖，虽然小孩的价格比成年人便宜，但是架不住要的多啊。顿时眉开眼笑。
“这个您放心，咱这里的人，来路都是规规矩矩的，在市属都有备案，绝没有强迫的。您在这稍坐，我这就去领人过来。”
不一会，人牙子便领着十几名小孩过来，让方磐自己挑选。
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十多人，一个个都是骨瘦伶仃的模样，年龄最小的估摸着只有7岁，大点的应该已经有10岁了。
方磐也没有多做考虑，便说道：
“这里十五人，我都要了，你开价吧。”
人牙子听到方磐这么说，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一般小童的价格都是10贯到15贯不等，女童模样标准的兴许能卖个30贯，既然小哥您一次买下这么多，那我折个中，这里10名男童我算你13贯一人，女童算你20贯，您觉得如何？”
方磐点点头，看着人牙子道：
“价格没问题，今日我暂时拿不出330贯，不过人我得带走。你可以现在随我去琼浆楼，那是我家开的，先拿100贯，我也不亏你，去给他们都换身好点的衣服，3日后你再来拿250贯。”
人牙子一听眼前这少年便是琼浆楼的少东家，顿时惊讶的看着他。
要知道，今天琼浆楼开业2个时辰就卖出价值100贯的酒他可是听说了，此事正沸沸扬扬的在西市传扬着。
既然对方有产业在西市，根本不怕对方耍赖，而且还能多赚20贯，何乐而不为。
也没再多说什么，领着十五名少男少女去换衣服。
一炷香后，人牙子又领着众人回来，方磐起身带着他们回到琼浆楼，拿出100贯给人牙子，又打了张250贯的欠条一并交与他，嘱咐他3日后拿着身契和欠条过来拿钱。
人牙子走后，方磐带着众人来到后院，让一众小孩站成两排。
自己则站在他们面前，朗声说道：
“抬起你们的头，看着我！”
众人闻言纷纷把视线从脚尖移到了方磐的脸上。
“我叫方磐，以后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方大哥，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把你们买回来，不是因为我需要下人奴仆，也不是因为可怜你们，而是我想通过改变你们的人生轨迹，去影响更多人的人生轨迹。
往后，我会教你们一些知识以及技能。这些东西我不敢说让你们大富大贵，但至少能够衣服无忧。
从今日起，你们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身后的那幢楼房就是你们的宿舍，男的住一楼，女的住二楼。
这几日你们先跟着我身旁的虎子熟悉下环境，过几日，等我忙完手头的事情，你们便要开始努力的学习我教给你们的知识。
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紧紧的抓住这次机会，把握住自己的命运。
还有，3日后你们的卖身契会送过来后，届时，我会当着你们的面烧掉。
我希望你们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往后，挺起你们的胸膛，抬起你们的头，直视你们面前的所有人。
永远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脊梁都给我挺直了。
若是觉得不喜欢这里，吃不了苦学习的，没问题，随时都可以离开。
现在解散，跟虎子进屋去整理你们的房间，肚子饿的，自己去厨房，灶上留有吃食。”
说完这些，方磐便转身离开，留下了十几个小孩在原地面面相觑。只有虎子忙着招呼大家进屋，讲解屋内的陈设和用处。
方老爹一直默默站在院外，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默默擦拭着湿润的眼角，心里想着：
“孩子他娘，若是你还在，该有多好！”
……?


 第9章：小子我无师自通

翌日，酒店在宵禁解除后就开门营业了。
刚打开酒店门，方磐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一愣。
只见陈咬金这货穿着一套光明铠一脸嚣张的看着他，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身着华服的男子，该男子此刻正一脸无奈的神情看着程咬金
，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十号家丁，此刻正堵在他的店门口。
“我靠！你想干什么！”
陈咬金嘿嘿怪笑的看着方磐。
“小子，你不是不相信老子是陈咬金吗？认识我身上的铠甲么？光明铠！整个大唐可没几人有这个，知道我旁边这是谁吗？嘿嘿，你昨天不是说你是秦琼吗？你再说一句试试。”
知道遇见正版了，方磐也不敢硬挺，尴尬的笑道：
“呵呵，宿国公说笑了，昨日小子就是与你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
“别啊，你昨日那股嚣张的劲呢？很合老子口味，你再嚣张一个让我瞧瞧。”
方磐搓着手让开位置，招呼道：
“那哪能啊，在宿国公面前小子哪敢嚣张，您二位快请进，至于身后这些人……应该不是来喝酒的吧？”
“哇哈哈哈哈，我特意多带点人过来，他们买了送给我喝，怎么样，不算不遵守你店里的规矩吧？”
程咬金发出嚣张的笑声，与秦琼并肩走入店内，身后的下人紧跟着也鱼贯而入。
刚刚坐定，程咬金就咋咋呼呼的招呼方磐：
“还站着干嘛？赶快上酒啊！今日老子带了吃食，会多给你一成的那什么卫生费！”
方磐欲哭无泪，看着搞恶作剧的程咬金，哭丧着脸对他说道：
“哎哟我的好国公，您要是想喝小子多给您上几壶就是了，这些家奴就算了吧，小店这才刚开业，还想让多一点的人品尝美酒，提高提高名气，您这一搞别人还喝个屁啊。”
斜睨着方磐，程咬金冷哼一声：
“哼！小子！老子喜欢这样，你管得着？几壶酒就想打发咱哥俩了？少废话，速速上酒！”
见劝说无效，方磐只好另出一计。
“您喝多少都无所谓，不过翼国公为了身体计，最好别喝。”
程咬金听后双眉一竖，沉声问道：
“此话何意？我叔宝哥哥还喝不了你这的酒了？”
腾地一下站起身子，单手抓住方磐的衣领将他提起。
“你这是咒他身体不行？”
方磐是抬手阻止了欲从柜台后跑出的方老爹与虎子，面无惧色的瞧着程咬金缓缓说道：
“您别急，小子敢这么说肯定是有缘由的。先放小子下来，待我慢慢说与您听。”
一直没开口的秦琼开口说道：
“知节，放开他吧，先听听这小子说些什么。”
程咬金见秦琼开口，撒开抓住方磐的大手，恶狠狠的对这方磐说道：
“小子，你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哼哼！”
不然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今日若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估计这酒店就开不下去了。
方磐脸色淡定的与二人同桌而坐，两位国公均是眉头一挑，暗赞了声：好胆色。
放眼整个大唐，能在被程咬金威胁的情况下，还能毫无惧色坐在其身旁的，不说没有，但还真是寥寥无几。
“刚才进店时，我观翼国公面色苍白，呼吸较常人稍显急促，是否经常有头痛、头晕、倦怠、运动后呼吸气短这些现象？”
程咬金眼眉抖了抖，秦琼则是惊讶的看着方磐。
“小子，你会医术？”
方磐一脸高深莫测的回答道：
“略懂一二。”
“你说的不错，这些症状我都有。”
“是否忆力与以往相比有所不如？而且食欲不振，常伴有恶心、腹胀等状态。”
“没错。”
“那便是了！”
说完，方磐就不再出声，开始装逼了。
程咬金是个急性子，见不得这小子说一半不说了，连忙问道：
“是什么？小子，我哥哥这病太医都看不好，你可有办法？”
方磐没有回答程咬金，而是起身朝着柜台走去，对着虎子大喊道：
“哎呀！今日店里生意不错，虎子！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各位大爷上酒！”
程咬金又尴尬了，只得大吼一声道：
“都给老子滚回去！”
听到吼声，所有家奴一股脑的赶忙往店外跑去。
方磐好整以暇的从柜台后拿了一壶酒过来，继而又坐在两位国公身旁，至于其他后来的顾客，全交给虎子了。
“哎！宿国公，您明日不会又带着家奴来喝酒吧？”
程咬金并不计较方磐调侃的语气，现在他只关心秦琼的病症，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会，你赶快再说说我叔宝哥哥的病可有治？”
“那后日？”
“嘭！”
巨掌拍在桌子上，混世魔王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子以后来喝酒都是自己来，不带家奴！”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秦琼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他可是很久没见到这程妖精吃瘪了，还是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比起他身体的状况，眼前这一幕更让他开心。
方磐也不禁双唇紧抿，不太好意思笑出声，回忆了一下以前在网上看到那些知识，才开口道：
“翼国公这病唤做贫血，应该是过往战场之上流血太多所致。若是用药石治疗之法，我不会。”
“你……”程咬金又要急眼，方磐赶紧抬手阻止。
“您坐下！别开口！听我说完！药石不能医还有其他办法！”
听到这句，老程又悻悻然的坐下，等着方磐的下文。
“想要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只要保持良好的饮食习惯，以及忌口，之前所说那些症状可以慢慢消除。但若是往后一旦忌不住口，还会再次反复。小子只能帮到这一步，其他的，则请恕我无能为力。”
程咬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磐，憋了半天才开口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师从何人？以前可看好过别人？”
方磐贱兮兮的笑着说：
“小子生而知之，属于无师自通那种，以前也没给别人看过病，您若是不信，大可不用我这法子。”
……


 第10章：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程咬金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刚准备破口大骂，却听到秦琼说道：
“若是按你所说，我往后岂不是要过清规戒律般的日子？”
“您现在只是偶尔发作一些症状，再过上几年，可能就是每日都要被病痛所折磨，而且会减寿。”
秦琼沉吟了一会，又笑着对方磐说：
“你把方子写给我吧，什么该吃，什么不能吃，一并写上，诊金你自己开个价就是。”
“翼国公信我？”
“如此短时间就看出我身患病症，还能准确说出我的所有症状，足以证明你是有本事的，况且按你所说只是饭食上有所注意而已，又吃不坏人，试试又何妨？”
方磐心中暗想，我看出个毛线，都是以前网上看的，史书说的你贫血，我只不过背了段贫血的症状而已。不过嘴上却说：
“那行，我这就去写下来，诊金就算了，我不差钱。但是首先一条，这酒您不能喝了，这是忌口里面首要的第一条。”
秦琼扯了扯嘴角，让一个武将不喝酒，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不过程咬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赶紧将酒壶划拉到他那边去，生怕被秦琼给偷摸的喝上两口，他还准备待会去一趟翼国公府，与秦琼夫人说道说道。
方磐见状不禁莞尔，说道：
“实在想喝的话，尽量少喝吧，我估计想要完全戒酒是不可能的，每日最多最多，不能超过我店里这种小酒杯1杯的量。”
说完便不理他们二人了，独自跑到柜台后面写起了食疗配方。
待方磐走开，秦琼便道：
“给我倒上，今日不算，从明日开始我就戒酒。”
“那可不行，为了哥哥的身体，今日就按方小子说的，只给你倒上一杯，其他的都是我的。”
程咬金给秦琼倒上一杯酒之后，把酒壶直接给收到怀里。
知道这货是担心自己身体，秦琼叹了口气也不再争辩，一杯就一杯吧！
拿着酒杯一点一点的品着，他也是第一次品尝到如此美酒，品过之后，与其他人一样，对其赞不绝口。
就这样，程咬金一壶，秦琼一杯，两人喝了半个时辰。期间方磐也没再过去搭话，就在柜台后写写画画。
直到二人起身，才过去将早就写好的食疗配方与忌口等注意事项交给秦琼。
“翼国公，按照我写的做，最多一个月，您就能见到明显的效果了。”
秦琼点点头。
“如此多谢了，若真如你所说般有效果，届时我再登门道谢。”
方磐呵呵笑道：
“登门道谢就不必了，多来定点酒，照顾照顾生意就行了。”
程咬金在一旁听见这话，瞬间气乐了。
“你小子怕是故意气我叔宝哥哥的吧？知道他不能喝酒，还要他来你这多定点酒水？”
方磐颇为奇怪的看着程咬金：
“买酒回去又不一定非要自己喝，家中来了客人拿出来招待，逢年过节送礼之类的都行啊。”
“你……”
程咬金又被噎了一回，看样子今日找场子找不回了，想着以后得想其他办法找补回来。
“行了，知节，走了。”
秦琼对方磐点点头，带着吃了苍蝇般的程咬金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方磐继续招呼着店里的客人，待到中午时分客人离店后，独自一人又在西市晃悠了起来。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傍晚时分才意犹未尽的回到琼浆楼，进入后院，就看见一堆小孩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这些什么。
“你们可不知道，方大哥的厉害还不止于此呢。这点酒算什么？当初我与方大哥刚入长安城，半个巴掌大一瓶的水粉，他就能卖出100贯，我的天啊！他一下子就卖出去3瓶。
要不是方大哥说什么不能太招摇，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不过我可跟你们说，千万别说出去了，不然……”
还没靠近就听到虎子在那里兜他的底，黑着脸站在他身后说道：
“不然什么？”
虎子得意洋洋的继续说着：
“不然方大哥可饶不了你们，咦？你们都怎么了？这声音……”
虎子终于反应过来，僵硬的回过头，尴尬的看着方磐：
“方大哥，你回来了！呵呵！”
方磐无奈的叹了口气：
“诶，知道为什么不让你说出去吗？”
虎子点点头：
“你与我说过怀璧其罪的故事，与这个香水是一个道理。”
“你明白就好，还有你们，往后我要教你们的东西，和这个故事里的和氏璧都是一样的，香水和酒水与将来你们的所学相比起来，就是个屁。至于怀璧其罪这个典故，虎子，你在明日之前说给他们听。
现在我就教你们第一课：千万要管住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与什么人说什么话，一定要先思考清楚了再做决定！直到了吗？”
“是，方大哥！”
众人齐声应诺，点头受教。
“今日我出去基本购齐了我需要的教学用具，不过全部送来还得要几日时间。不过最基础的东西明日就会送来了，我看你们挺闲的，给你们布置一个课业吧。
明日在这院子里，每个人都做一下自我介绍。就是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家中可还有亲人，什么原因被卖到人牙子手中，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等等等等之类的，只要与你相关的都可以说。”
“现在我去做几道好菜，今晚好好庆祝一番！你们有兴趣学厨艺的可以跟我来。”
说完，方磐就往厨房走去了。
虎子大声的欢呼起来，屁颠屁颠的跟在方磐身后，边走边嚷着：
“方大哥做的饭食，那可是世间第一美味，这个绝对不可不学，赶紧跟上！”
大伙见虎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也都好奇的跟着来到厨房。
厨房不大，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方磐见所有人都跟来了，就叫了两个年龄最大的与虎子留下打打下手，其他人全部站门外看着。
就这样，在一群小屁孩的打闹嬉笑声中，琼浆楼开业以来的第一次集体聚餐开始了。
大厅里六个四方桌一拼，一条大长桌就出来了，女孩们忙着搬凳子擦桌子，年龄大的男孩则负责端菜。
为了方便，方磐只弄了八个菜，不过分量十足，都是按盆装的，足够他们十几人吃了。
糖醋鱼、红烧排骨、红烧猪蹄、黄焖羊肉、蜜烤鸡翅、两个清炒时蔬以及一盆蛋花汤。
看的十几个小屁孩口水直流，等到方老爹坐定，方磐笑眯眯的说道：
“还看着做什么？抢啊，下手晚了可就没有咯！”
众人一哄而上，吃得那叫一个汁水横流，残羹遍地。
方老爹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个给他夹快排骨，那个抓了个猪蹄塞到他碗里，还有小女孩让他赶紧吃，不然都被这些哥哥们抢光了。
一边品着杯里的美酒，一边感叹道：
“这才叫过日子啊！”
“爹，日子还长着呢，还是那句话，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
……


 第11章：取名

翌日，琼浆楼与前两日一样，在午时打烊。
吃完午餐，后院之中，一众小孩都按照方磐的要求，规规矩矩的按高矮坐成3排，第一排6人，后两排每排5人。
瞧着眼前紧绷着小脸的16个孩子，方磐漏出和蔼的笑容：
“不用紧张，就当是闲聊，说不好也没有关系。虎子你先来吧，给他们做个人样子。”
虎子听到自己是第一个，兴高采烈的走到众人面前，大声道：
“我叫吴虎，今年8岁，家住长安城外四十里地的老牛村，家中只有一个老娘，我爹爹以前是当兵的，我将来想当将军。
可是方大哥说了，他会教我比教军还大的本事，所以将来我都听方大哥的，跟着他就是我以后要做的事情。
我喜欢吃方大哥做的饭食，我也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我说完了。”
方磐听完虎子的自我介绍，微笑着点了点头。
“很好，下面从第一排最左边开始。”
第一排除了最右边的虎子，全是女孩。此刻被叫到的女孩一脸的忐忑，举步维艰的走到前面，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我叫……崔二丫，今年……8岁，我不记得……家住哪里了，家中……父母也不记得了，只有一个……哥哥，就在这里，我们……从小就在……人牙子那里。
我……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方大哥……我都听你的，只求有口饭吃。我也很喜欢……方大哥做的饭食。我……我说完了。”
磕磕巴巴的说了几句，崔二丫像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深深的呼了口气，赶紧下来坐好。
方磐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
“说的不错，下次不要这么紧张，就更好了，下一个，继续。”
接下来的众人与崔二丫几乎如出一辙，也是紧张到不行，但是迫于方磐在场的压力，又不能不上。
“我……叫刘翠……”
“我叫刘富贵……”
“我叫卢田……”
“我叫郑立夏……”
“我叫齐大……”
……
每说完一个，方磐都是微笑着给予鼓励以及表扬，然后看着他们如释重负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待所有人说完，他走到前面说道：
“首先，我觉得你们真的很棒，不管你们说得如何，敢于上台展示自我，这就是一种勇气的表现。
我知道你们都很紧张，有的甚至不愿意上来自我介绍，但依然勇敢的迈出了这一步，这很好，真的！
一定要记住自己这次的表现，哪里不够好，哪里可以更好，下次怎么改进，怎么克服自己紧张的情绪，这都是你们可以提升的地方。下一次，你们再次站在这里说话时，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我帮你们总结了一下，有几个共同点。
第一、你们都是从很小的时候被卖到人牙子手上，对于家人，都失去了联系。这没关系，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咱们相互之间都是家人。
第二、你们对未来都没有目标，很迷茫。原因应该是你们的心中还充满着恐惧，害怕现在的一切突然消失，害怕从新回到人牙子那里，不过，一旦这种恐惧感消失，你们就能成为一个个有梦想的少年。
这个我没法帮助你们，即使我再怎么作保证也没用，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们慢慢习惯这里的生活，相互之间充满友爱，这种恐惧感才会消失。咱们不急，慢慢来。
第三、你们都喜欢我做的饭食。”
说道这里，所有人都哄堂大笑，气氛一下变得没有那么紧张起来。
方磐接着说道：
“现在我来说说为什么要你们来做这个自我介绍！原因有两点：
首先，我是想多了解你们，了解你们的过往，以及对于将来的打算，然后，则是让你们慢慢习惯这种氛围，往后我教课时，经常会提问让你们回答，若是每次都这么紧张，那可不行。所以，这算是让你们提前体验一下。
从明日起，我将正式开始讲课，从最基础的识字开始，希望大家都能认真的学。每个月我会进行一次考校，考前三名的，有奖励，考最后一名的……”
说道这里，方磐顿了顿，看着大家紧张的神情，裂开嘴笑了起来：
“呵呵，考最后一名的到时候就知道。”
十六张小脸又一次崩得紧紧的，心里默默发誓，不管考最后一名会怎样，那个人决不能是自己。
“好了，都别紧张，就是一点小惩罚。”
听到这里，众人脸色才稍显放松，但还是并不打算让自己成为最后一名。
“既然大家都说喜欢我做的饭食，那今晚我继续下厨犒劳一下你们，就当表扬你们今天表现得不错的奖励。”
众人齐声欢呼，方磐抬手阻止大家的欢声：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
虎子等不急想要吃美食了，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什么事啊？方大哥。”
“我打算将你们的名字都改了，当然，虎子除外。你们的名字都是你们父母取的，首先我得到你们的同意才能改。
改名主要是为了有一个更好的寓意，希望你们未来更为美好。当然，这个都是自愿，如果不愿意，我不勉强你们。”
小孩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虎子在一旁急吼吼的道：
“这还考虑个啥，方大哥帮你们取的名肯定比原来的强。而且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让方大哥改个名字又怎么了。快点决定，咱们也好快点吃到好吃的。”
听虎子这么一说，众小孩一起点头同意，方磐无奈的瞧了瞧虎子，说道：
“首先是男孩，我给你们取：海、阔、平、余、跃、天、高、韧、鹰、飞，你们按年龄顺序，从大到小，在这里面每人拿一个名，自己再把姓加上。
女孩，我给你们取：清、水、楚、芙、蓉，也是按年龄顺序。
明日黑板到了，我会写下来教你们，并且会把这些字的意思都告诉你们。
现在，咱们的目标是厨房！出发！”
在欢声笑语中，众人又一次来到了厨房。只听得方磐说道：
“今日我只打算做一道菜！”
众人闻言顿时失望不已，却又听得方磐接着道：
“不过，这一道菜既是主食也是菜。”
就见他从案板之下拿一大堆牛肉，看上去足足有十数斤之重，此刻还冒着寒气。
“我给这道菜取名为牛排，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这些肉是牛身上最好的里脊肉和眼肉，如今官家不允许随意杀牛，昨日特意找了好些门路才定的，没想到今日就给我送上门了。
上午我就将它切好放在这腌制了，现在拿出来刚刚好。”


 第12章：幕后之人

虎子好奇问道：
“这牛排为啥冒着冷气，难道那下面有冰吗？”
方磐从案板下拿出一个大木桶，打开盖子，拿出桶子中间间隔用的一层铁皮与纱布，霎时间，桶里散发出一阵阵寒气，往里面一瞧，还有没完全融化的冰正在桶里漂浮。
“制冰很容易，只要有硝石，你们也能弄。现在就留下昨天那3个人帮我，其他人出去等着。”
随着方磐一块又一块的牛排煎熟，招呼帮忙的虎子等人拿刀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再端出去。半个时辰不到，一大堆牛排就被方磐给料理完了。
进屋叫上方老爹，一顿其乐融融的晚餐，再次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饭后，方磐与老爹进到房间。
“爹，明日就是与赵叔他们约定的时间了，说实话，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您一个人去我不太放心。”
方老爹一巴掌就挥在方磐后脑勺。
“瓜娃子，你老子我上战场的时候还没你呢，有啥不放心的。我们来这已经这么久了，没一点动静，这就证明对方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可是赵叔他们一直在追查，我怕他们被发现，万一顺藤摸瓜就麻烦大了。”
方老爹叹了口气：
“放心吧，老赵他们都是老兵，机警得很。当初你定计的时候就说了，以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去查，宁可查不到，不可被发现。他们会有分寸的。”
“要不我明天陪您一起去，万一有事好有个照应。”
一脚踹过去，方老爹藐视着他：
“滚一边去，你看好这里，有个屁的事，老子吃得盐比你吃得饭还多，你想咒死我啊？”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定了。”
方老爹强硬的打断了方磐的话，不管明天什么情况，都不能让方磐跟着他。没事固然好，出事了有方磐在，大家就都还有希望。
方磐无奈叹息，见老爹这么坚决也就不再劝了，只得乖乖回到自己房中。
……
第二天一早，方老爹就不见了，虎子问了几遍，见方磐心不在焉的在想事情，也就不再提起。
一上午，方磐都缩在柜台后皱着眉头思考，虎子一个人在店内忙得快断气了。至于其他小孩，方磐没打算让他们现在出现在人前，都丢在后院玩耍。
直到午时，方老爹才从外面匆匆而回，带着方磐来到后屋，留下虎子在店内独自收拾。
见老爹眉头紧锁，方磐心中一紧，问道：
“如何？难道有变故？”
“不是，他们非常顺利的查到了几条线索。大家都相当警惕，并没有被发现。”
方磐好奇道：
“那为何爹你眉头紧锁的？”
“对方身份太厉害，我们没希望的。”
“是太子？”
这回轮到方老爹好奇了。
“恩？你如何得知的？”
“哎，此时敢对秦王府动手的，除了太子还有何人？”
“既然你早猜到是太子，为何还要他们去查？”
方磐无奈道：
“就是太容易猜了，才要去查。赵叔他们可能被表面线索迷惑了，我估计幕后之人并非太子。”
“不是太子？那又是何人？你为何这么笃定不是太子？现在大家查的几条线索可都是指向东宫的。”
“第一，既然不用查都怀疑是太子，那么朝中其他人呢？秦王呢？太子会是这么蠢的人吗？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此事有很大的可能是有人想栽赃嫁祸。
第二，就是赵叔他们太顺利了，我们想想，若真是太子所为，他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让赵叔他们这么容易找到？还是那句话，太子有这么蠢吗？
第三，看看秦王那边的反应，程咬金与秦琼都能到我们这小店来喝酒，若真是太子所为，他们现在还能如此轻松？他们可是秦王的中坚力量。
现在，爹，您还觉得是太子所为吗？”
方老爹摸索着胡子拉碴的下巴：
“你这么一分析，好像还真不是太子下的手。这么说老赵他们被幕后之人给溜了一圈？查了几天白干事了？”
“不，恰恰相反，幕后之人还是留下了破绽。”
“恩？他们除了查出东宫就没有任何线索了，那还有破绽？”
方磐双眼微米，冷笑道：
“呵呵，就是他们查到假线索的源头，而且不止一条，只要反方向查过去，那么幕后之人就水落石出了！到时候，就是我为三叔报仇之时！”
老爹点点头道：
“那我明日再去联系老赵他们，让他们再去探查。”
“恩，不过千万要叮嘱他们小心小心再小心，这幕后之人敢于挑动太子与秦王的争斗，肯定不是简单之辈。慢一点查没关系，但是千万别打草惊蛇。”
“行，我知道了！”
两人刚准备再闲聊两句，屋外就传来虎子的声音，说是方磐定的东西送来了。
方磐赶紧出门，瞧见是黑板和一些学习用具送到了，就让送货的劳工全部搬到后院特意留出来的那间大屋内。
桌椅，一大包粉笔，纸张，还有一块用黑漆涂满的大木板。这些全是方磐前日在西市所定，并约好今日中午送来。除了预定粉笔时，废了一番口舌，其余物品皆是轻轻松松的交付定金就谈妥了。
按照方磐的要求摆好桌椅，把黑板固定在前面的墙上，一间简单的教室就出来了。
午饭过后，方磐带着一众小孩来到了教室。
讲台之上，待所有人坐好之后方磐才开口。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学习的地方，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将会在这里成长。今天我们学习你们的名字，以及含义。”
方磐转过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崔海、张阔、陈平、王余、刘跃、卢天、陈高、王韧、郑鹰、郑飞、李清、齐冰、崔楚楚、方芙、郑蓉这十五个名字。
然后又在下面写了一排，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清水出芙蓉两句话，接着转过身对着他们说道：
“上面一排是你们的名，下面这一排是原句，也就是你们名字的来历。男生的名字是一句谚语，意为在这广阔的天地里，可以任意的施展自己的才华，无拘无束的在这无边寰宇里生活。
这里面有几个字我稍做了改动，因为原句里的有些字用在名字不太好。
凭改平，陈平，记住了，意为和平、平淡、公平；
鱼改余，王余，你的余，意为富余、余地；
任改韧，王韧，你的意为韧性、韧劲；”
方磐说完，又看着虎子说道：
“吴虎，虽然你的名字不在这里面，但是我也希望你跟他们一样，你的名字里有个虎字，希望你始终保持着虎虎生威的势头，积极进取。”
“女生的名字出自一首诗，至于哪首，以后我会告诉你们。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希望你们所有女孩如那出水的芙蓉般，纯洁质朴，不要被世俗的诱惑所污染。
水字改成冰，齐冰，冰出于水而寒于水，我不希望你做个寒冷的冰人，我的理解是冰出于水而坚于水，我希望你坚强、坚毅、坚韧不拔；
崔楚楚，出字，不太适合女子，我改成楚字，并且用两个同样的楚字给你改名，第一个楚意为酸楚、痛楚，表示你自小的经历，从而就能明白你的第二的楚，永远要清楚明白，有希望才能有未来。”?


 第13章：又见丽质

“其他人的名字全都一样，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用意，若是不懂，下课后可以来问我。”
方磐边说边来到了最前方的崔楚楚面前，从他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木盒，然后打开拿出里面的木炭，说道：
“你们每人的桌上都有纸张，抽屉里有这种木炭，以后，这就是你们的笔，用这个来练习写字。
毛笔我不是买不起，而是我本身写不好毛笔字，明年我会请一个老师来专门教你们写毛笔字。在这之前，就先用这种木炭笔。
现在我会下来一个一个的教你们写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的记住，然后自己就在纸上练习。”
接下来的时间，方磐走到每人的课桌前手把手的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有悟性高的，教一遍就能自己写的，也有教三四遍才学会的。
不过他们每一个人都异常的认真，在这个读书难的时代，有人教自己识字写字，这种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不管他们悟性如何，这种学习态度绝对是值得表扬的，方磐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一个这时代为数不多的闪光点。想想前世，娇生惯养下的花朵，也许优秀的很多，但不爱学习的也不少。
在方磐的安排下，半个时辰的时间为一节课，课间一炷香的时间休息。每日下午视情况而定，每日上午所有人自习，允许有半个时辰的体育锻炼或玩耍时间。
第一天方磐只上了一节课，然后让他们课间玩耍了一炷香就安排了自习，让他们自己多练习写自己的名字，时间到了自己下课玩耍。
然后他来到房中，拿出中午送来的一个大木盒，里面密密麻麻的堆满了指甲盖大小的印章，每个印章上只刻有一个字。
看到这么多，方磐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去特么的活字印刷。”
就这样，他在房里一直待到虎子叫他出去吃晚饭。饭后又迅速赶回房中点着灯一直忙碌到深夜。
……
翌日，他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酒店前堂。
终于熬到了快打烊的午时，睡眠严重不足的方磐正坐在柜台后撑着脑袋打瞌睡，突然听到一声充满欢喜的喊声：
“方磐哥哥！”
吓得他一个激灵，手顿时一滑，头就往柜台撞去。好在他反应快，一个急停，阻止了这场脑袋与柜台亲密接触的大戏。
抬起头，看见来人还以为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诧异道：
“丽质？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见酒店门口站着个四五岁一脸笑意的可爱小萝莉，不是李丽质又是谁。
不等丽质开口，她身旁的一中年人喊道：
“大胆，郡主的名讳岂是你一个小小商人能直呼的？”
小丫头笑盈盈的小脸顿时一板，小大人似的说道：
“韩成，不是说好了，你只准跟着，不许说话吗？”
中年人顿时弯腰塌背对着丽质讨好的说道：
“郡主，老奴这是见这小子不识礼数，忍不住出声提醒一二。”
丽质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我和方磐哥哥说话不用你管，你不许在插嘴了，不然我就不让你跟着了。”
方磐在一旁咂咂嘴，这小丫头到底是李世民的种，小小年纪，发起脾气来还是有点威势的。
李丽质颇为不好意思的看着方磐，说道：
“方磐哥哥，这是我家的家奴，你不用理他的。”
“恩，我一般不跟下人一般见识。”
韩成听到这句，双眉不自居的抖了抖，他可是秦王府的老人了，平日里这西市上哪个商人敢这么对他。可碍于李丽质在场，又不能发作，只得吃下这闷亏。
李丽质见他没往心里去，顿时蹦蹦跳跳的往方磐跑去。走到近前，一个双脚齐跳，扑进了方磐怀里。
方磐抱着李丽质，哭笑不得的说道：
“丫头，不是你说的，你母亲告诉你要有仪态的吗？这样子可没有一点郡主的尊严了。”
丽质笑眯眯的抱着方磐，抬起头看着他：
“嘻嘻，你不是说那些规矩在你这里不管用么？”
方磐无奈的看着她，问道：
“你开心就好。对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听见方磐问她，丽质小狐狸一般，捂着嘴狡黠的一笑：
“方磐哥哥你这么聪明，你猜猜看。”
想了半天，方磐也没想出丽质是怎么找到他的，毕竟就算是李世民找到他，也不会先让女儿过来的。肯定是这小丫头自己找到这的，问题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凭自己的能力找到这里。
摇了摇头，方磐苦笑着说：
“我猜不到，你告诉我把。”
“哈哈！方磐哥哥真笨！我是凭着你这的酒，才找到你的啊。”
方磐疑惑不解的问道：
“酒？我应该没有卖过酒给秦王府吧？”
“嘻嘻，这就要谢谢我家的管家了。”
原来，是秦王府的官家听说西市场新开了一家卖好酒的酒店，要价一贯的价格，居然还被捧为仙酿。
这管家是个好酒之人，可偏偏每日里要管理府内众多事务，无法抽身前来。
昨日实在忍不住好奇，就命出门采购之人到店内买上一壶带回去让他尝尝，结果昨日丽质在府内玩耍之时经过他的房门，闻到了这股熟悉的酒味。
住在方磐那的几日，这种味道她可熟悉了，也知道只有方磐他们才能酿出这种酒。
在丽质的逼问下，管家叫来了采购之人，打听清楚了地址，今日找准时间就偷摸的跑出府来寻方磐了。
得知真相的方磐顿时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丫头鼻子还真灵，这么快就寻到了这里，看样子李世民也应该知道了。
丽质傻乎乎的以为自己是偷偷摸摸出来的，方磐可不会傻到以为李世民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
刚刚出的事，还没平息过去，如今再次出府就算不是大队人马跟着，暗中起码也是无数高手保护。他敢打包票，若是现在露出点歹意，立马他的琼浆楼就会被包围。
看着眼前傻乐的丫头，当真是无语望青天。
丽质见方磐看着她不说话，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说道：
“方磐哥哥，你干嘛看着我不说话？”
“呵呵，我是看看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变可爱变漂亮了？”
小丫头眨着亮晶晶的双眼，一脸期盼的道：
“那你仔细看看，丽质是不是更漂亮可爱了？”
“没有，还是那么傻乎乎的！”
……?


 第14章：方磐，你大胆

丽质嘟着嘴，满脸的不高兴，甩过头去哼道：
“哼，不理你了！”
方磐摸了摸她的头，哈哈笑道：
“逗你的，几天没见你，越来越可爱，越来越漂亮了！你是整个长安城最可爱的小屁孩！”
听了前一句小丫头顿时眉开眼笑，可后一句又嘟起了嘴，抗议道：
“说了不准叫我小屁孩！”
“好的，小屁孩。”
在一旁听着他们对话的韩成，在李丽质跳进方磐怀里的时候就一直嘴角抽搐，待听得后面的对话，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要抽筋了。
这还是那个在秦王府里温婉可人的小郡主吗？那个一直向她母亲学习皇家礼仪，遵守各种规矩的小郡主哪去了？
“方磐哥哥，我饿了，我要吃蛋糕！”
“这段时间太忙，没时间做蛋糕，明日你过来，我做给你吃。”
“你现在去做啊，我可以等的。”
“就知道贪嘴，快打烊了，待会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做。”
这时方老爹从外面回来，进门就瞧见了衣着华丽的丽质，跟方磐一样的发楞看了半天。
丽质转过头看见方老爹，从方磐身上跳下，甜甜的笑着跟他打招呼：
“方伯伯。”
“哎！丽质小丫头，你咋来了？”
“嘻嘻，丽质可是自己找来的，我厉害吧！”
“啊？厉害厉害，呵呵，小丫头本事不小。”
方老爹瞧见方磐对着他微微了摇了摇头，心领神会的没再多说什么，就让方磐带着丽质去后院玩耍，他来收拾关门。
牵着丽质来到后院，这里的情景可把小丽质吓了一跳，十多个小孩一个房间里。正拿着黑黑的木棍在好像在写着什么。
场面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在说话。
丽质好奇的问道：
“方磐哥哥，他们是谁啊？在那里面做什么呢？”
“他们啊，他们是我从人牙子那里买回来，收做我的学生，现在在练习写自己名字呢。”
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沓文契：
“你瞧，这是人牙子上午送来他们的卖身契，本来准备烧掉。结果我打听了一下，要让他们转成良籍好像得去长安县衙，烧掉是没用的，真麻烦。”
丽质看着方磐手里那十多张卖身契，轻声说道：
“这个可以交给我啊，我让韩成去弄，一会就会弄好的，省得方磐哥哥跑来跑去的。”
说着就要来卖身契，交给身后的韩成，命令他马上去办。
对于主子的命令，韩成不敢违抗，赶忙走出店外，一招手，就过来一个中年人，然后耳语几句。将卖身契交给他，自己则赶忙进入店内去找李丽质了，他可不敢放任小郡主一个人呆在店里。
再次进入店内，他在厨房找到了李丽质，只见小丫头坐在厨房门槛之上，双手托着下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方磐手里的碗，喉咙好像还在吞咽口水。
韩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瞧瞧，没看错，就是在吞口水。
此刻他的内心在愤怒的咆哮，咱府里的厨子都该死，居然会让郡主对着一个商家小子做的吃食吞口水。
回去之后一定要告诉王爷、王妃，让他们把厨子给砍了，换一批人，免得郡主被外面这些野吃食给骗走了。
一刻钟后，方磐将蛋糕送入早已预热的烤炉之内，又招呼虎子他们下课，过来3个人帮忙做午饭。
顺便将丽质介绍给他们认识，一堆大小孩与可爱的丽质，相互打量着，因为还不熟悉，所以场面有点冷。
方磐没有理会他们，小孩子嘛，不用多久就会熟稔起来，安心的做着午饭。
韩成一开始还护鸡仔似的将丽质与那些他认为的贱民隔开，但是再丽质的强烈要求下，他只得默默站到了角落里看着郡主与那群贱民在那慢慢熟悉玩耍。
本来丽质让他去帮方磐的，可是没多久就被方磐嫌弃赶了出来。
用方磐的话说，那就是还不如一个8岁的小孩，这种人丢到外面，生活都不能自理。
因为下午有课，赶时间，所以中午就随便弄了几个大盆菜，菜式少，量大，一群人围在大桌子上大快朵颐。
李丽质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形式的聚餐了，熟练的爬到方磐怀里，指挥着方磐帮他抢。
只是可怜了韩成，方磐是让他一起坐着吃的，不过上下尊卑的理念已经深刻印在骨子里的他哪敢和郡主同桌。
夹了一点菜，躲到旁边默默的吃着，本来想伺候郡主的，可看了看方磐怀里正开心的小丫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饭后，众人一起收拾了刚才的战场，休息了一会就来到教室坐好，准备上课。
方磐回屋拿出十几本书，姑且称为书吧，实际上也就十几页，叫做册子也行。
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
发给在座的每人一本，当然，美丽可爱的丽质也有一本，不过她这本，原本是方磐自己的。
此刻正坐在虎子的位置，至于虎子，在正厅里搬了桌椅过来往后挪了一排。
“好了，昨天教会了你们写自己的名字，今天，就正式开始我们的第一课。”
方磐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字经三个大字，然后对着大家说道：
“你们手上的书，叫做三字经，昨晚我熬到很晚才做出来的，希望你们要珍惜。
别小看这本书只有区区十几页，里面的内容，不客气的讲，绝对是当世启蒙第一！”
韩成在门外不屑的撇撇嘴，心想，你这小子就吹吧。书都没读过几本，随便拿出一个破经书就说是当世第一，也就只能骗骗这些贱民了。
可不能让郡主也被他给骗了，回府之后得赶紧把这事禀告王妃，让她以后不准郡主再来这了。
想到这，他又听见方磐接着说道：
“因为是你们的第一课，今日我们只学习第一句，随着你们的适应程度，我会慢慢增加内容，现在打开书本。”
说完方磐又在黑板上写下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指着这一排字念了一遍，让其他人跟着他读起来。
“这句话的大意是：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我打个简单的比方，一个人若是出生在坏人成群的环境里，被一群坏人带大，从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做坏事是正常的，我们这群人每天都是做着坏事，你想跟我们一样，那也得干坏事才行。
反之，若是一个人出生在好人的环境里……”
“这就说明，人生下来是不分贵贱，没有区别的，生而为人，只是所受到的教育与环境不同，才导致了个人与个人之间的差别。
就像此刻在座的，有人牙子那里被我买来的，也有大唐的郡主，你们有区别吗？也许在身份上有，丽质只是生在了皇家，而你们却生在了穷苦之家。
但是回过头仔细想想，大家都是爹妈生的，一样吃喝拉撒，刚刚还在同一桌吃饭，现在又一起在这里学习。
这一点上，你们都是平等的。”
“方磐！你大胆！”
韩成怒不可遏的从门外冲进来指着方磐大声喝道。?


 第15章：学与玩

韩成一脸恶相的指着方磐。
“你居然将郡主与这些贱民说成是平等的，你其心可诛！”
方磐指着门外，皱眉道：
“出去！”
韩成一愣，不可置信的问道：
“什么？”
压下心头怒火，这第一堂课若是被这家伙给弄得小家伙们以后有阴影了，自己还怎么教学，耐心的再次说道：
“出去，否则，我不介意将你丢出去。”
韩成尖着嗓子叫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命令我？我就站在这里，看你能将我怎么丢出去。”
方磐也不废话，飞速的走到韩成身前，看着比他高出一个头的韩成，单手抓着他的腰带一提，往门外一丢。
只见韩成的表情错愕，双脚离地，被方磐就这么轻松的给扔出了门外。
“嘭！”
“嗷！”
直到落地后，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告诉他自己真被这十二、三岁的小子给扔了出来。即便这样，他也兀自不敢相信对方敢这样对自己。
方磐丢人出去看也不看，面无表情的转头对着丽质说道：
“你带来的人，你自己管好，若是还有下次打扰我上课的，你以后也不用来了。”
小丫头其实也被惊呆了，本来津津有味的听着方磐讲课，没想到韩成突然进来就对着方磐大喊大叫，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方磐把韩成给丢出去了。
现在方磐又给他摆脸色，想想就觉得委屈，又不是我让韩成进来的，都怪那个韩成，自己听着就是了，非要进来吵。
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方磐没理她，只是等着她先去处理了门外的那个家伙。
丽质梨花带雨瘪着嘴，跑出门外哭着将韩成一通大骂。
本来就在懵逼的韩成见到郡主哭着朝自己跑过来，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就准备开口安慰。哪知道还没开头就被对方一通骂，最后还要将自己赶出去酒店，这可不行。
必须守在这里，绝对不能让郡主离开自己视线，若是出了一点意外，自己的头和身体就要分家了。
向郡主保证自己绝不再开口，只远远的站在门外看着郡主，若是不如此自己回府会被秦王杀了云云，终于得到了郡主的体谅。
回到教室，委屈巴巴的看着方磐：
“方磐哥哥，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上课了。”
方磐依旧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道：
“回你的座位坐好吧，我们继续。”
“刚才我们说道……”
……
一节课上完，方磐宣布今天下课，之后的时间自习，练习刚教的几个新字，以及背诵这一句话。
下课之后方磐看着依旧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丽质，过去将她抱起，轻声对她说道：
“好了，摆出这幅表情给谁看，以后带人过来注意点就是。在我这里可不兴你们秦王府那一套，没有什么贱民和奴婢，在这里人人平等，而且不能打扰我上课。”
“可是你刚才凶我了，又不是我让韩成冲进来大喊大叫的。”
“好了！小屁孩，还记仇。蛋糕应该可以了，我爹应该早就拿出来放凉了，现在吃刚刚好！快点给哥哥笑一个。”
听到有蛋糕吃，丽质的脸色霎时间阴转晴，抱着方磐的脖子嚷嚷着让他快点走，她可是馋了很久了。
来到厨房，方磐吩咐丽质去叫虎子他们，让几个力气大的男生去大厅搬几张桌子到院子里，自己则拿出蜂蜜在蛋糕上涂抹起来。
韩成此刻又是泪流满面，这小子居然吩咐郡主叫人，着实可恶。可看郡主一脸欢天喜地的表情还心甘如怡，我的个好郡主诶，您怎么能这样，您可是皇家血脉啊。
迫于之前的教训，韩成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的站在远处默默看着。万一又惹怒了郡主，倒霉的始终还是自己。
一群半大小子搬来桌椅，围在桌子前兴奋的聊着些什么。
今天第一次上课，虽然中途被韩成给吓了一跳，不过之后都很顺利，能学文识字，大家始终是非常开心的。觉得方磐教的也不难，说的那些都能懂。
方磐招呼着几个小女孩，端着切好的蛋糕给他们每人送去。
每人一块，大小也差不多，这也表示着公平，在这里他不会搞特殊化，包括李丽质。
除了丽质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品尝这种点心。顿时有惊讶的，有大叫的，直呼这种点心太好吃了。
丽质骄傲的说道：
“那当然，方磐哥哥做的点心是最好吃的，我还吃过一种里面有汤的点心，叫做灌汤包，可好吃了！”
站在小丫头身后摸着他的头，笑道：
“快吃吧，蛋糕都堵不住你的嘴。喜欢吃下次再来，咱们一起做。”
听到方磐让她下次来带她一起做点心，双眼眯成月牙一般的笑着，大点其头的说道：
“太好了，我以后要每天都来，上方磐哥哥的课，吃你做的点心饭食。”
韩成在一边一个趔趄，内心里已经哭成了泪人。可不能再来了。咱就在府里，随便你怎么折腾。这里实在不适合您这种金枝玉叶过来。
“每天来？呵呵，只要你父母同意，我无所谓的。”
方磐可知道，李二和长孙可不会让他们闺女这么轻易的就与一个商人小子来往。
“唔，真好吃！我今晚就和父亲母亲说。他们可疼爱我了，一定会同意的。”
方磐笑而不语，看着开心吃蛋糕的小孩们，说道：
“吃完后你们再练习一节课的字，然后我会教你们玩一种游戏。当做锻炼身体吧。”
众人顿时可高兴坏了，今天还有游戏可玩，方磐教的游戏一定很有趣。只希望时间赶紧过去，幻想着方磐带他们玩耍了。
“别高兴太早，写字都要认真，若是让我发现有偷懒耍滑或者不认真的，就别做游戏了，继续写字。”
听到这话，大家才稍微冷静点，表示自己一定认真。
吃完蛋糕，方磐没让他们收拾，直接全部轰到了教室去练字。
他自己则是慢慢在院中收拾，将碟子洗好，又将桌椅搬回大厅，做完这一切又回到教室，辅导他们写字。
一个时辰的时间悄然流逝，在方磐宣布下课后，众人一把将他围住，哄闹着要玩游戏。
带着大家来到院中，方磐笑呵呵的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约莫半个巴掌大的布包，里面似乎还装着某些填充物，看起来有一定分量。
“这个游戏叫做丢沙包。”?


 第16章：李世民

解释完规则，方磐牵着闷闷不乐的丽质坐在教室前的台阶上。至于为什么不让丽质加入他们，方磐就给出了四个字,你太小了。
一群半大孩子在院子中快乐的欢呼着，跑跳着。丽质本来还在跟方磐赌气，看到这欢乐氛围，顿时被感染，把方磐甩在身后跑到场边给他们加油。
欢乐的时刻总是短暂，玩乐了足足大半个时辰，个个都是汗水淋漓。方磐打发他们去轮流沐浴，自己又跑到厨房去准备晚饭了。
今晚照样8个菜，他才不会因为丽质来了就特意准备，自己吃什么她就吃什么，顶多叮嘱一下他不能吃的别吃。
历史上据说长孙有哮喘，他的孩子没有一个长寿的，这玩意好像是遗传的，虽然不知道过敏源是什么，但哮喘需要忌口的所有东西都别碰就不会有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小心给了小丫头蛋糕，看样子鸡蛋不属于她的过敏源。以后千万要多注意，万一在这发病了自己可是会被李二剁碎的。
其实对于长乐的过敏源方磐有一定的猜测，但是他不敢冒险。史上的长乐是在婚后，有一段时间突然发病死的。之前并没有听到过什么病史，那么现在长安城里的这些东西应该是没有属于她的过敏源。
那么导致她发病的，很可能是难以运送到长安的食物，这么一想，不是海鲜就是热带水果这些不易保存于运输的物品。也只有这些东西是在大唐国力起来之后才有能力运送到长安城。
晚饭时，丽质又是在方磐腿上吃的，依然吃的是满脸流油。
饭后，一脸满足的小丫头摸着小肚子说道：
“还是方磐哥哥做的饭食好吃，在家我都没吃过这么多呢！”
休息了一会，依依不舍的与方磐告别，并保证以后每天都会过来。丽质就在韩成的护卫下回家去了。
送走丽质，方磐又与老爹进房叙话去了。
方老爹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小丫头是自己找来的？”
“是的。”
接着方磐把丽质怎么找上门来的经过给老爹说了一遍。
方老爹叹息一声：
“诶，这是命啊，这下咱们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这是一定的，下次老爹你就不要去和赵叔他们接触了，我亲自跑一趟，我有办法可以甩开监视我们的人。”
“行，那小丫头还说什么了没有？”
“没，就说了刘莽已经挺了过来，人也醒了。”
她问了吴三叔他们的情况，我没告诉他真相，爹你可别说漏了，我怕她管不住嘴被秦王府其他人知道，那可是会影响我们之后行动的。”
“放心吧！”
又闲聊了一阵，方磐就回到房中躺下了，毕竟昨天可把他累坏了。
……
当夜稍晚，秦王府。
“父亲、母亲，今天我找到方磐哥哥了！是我自己找到的哦！他现在在长安城开了家酒店，我在他那玩耍了一天，可开心了。
方磐哥哥还给我上课，教我识字！母亲，我以后每天都去方磐哥哥那里玩耍，可不可以？”
李世民听了丽质的话之后没有言语，只是眼角抖动了一下。长孙则是宠爱的看着丽质，说道：
“哦？那我的乖女儿学会什么字了啊？”
丽质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那本三字经，然后坐到长孙怀里，打开书指着第一行念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今天方磐哥哥就只教了我们这一句，他还说了，这本三字经是世上最厉害的启蒙书。母亲您快看看，是不是最厉害的。”
听着丽质念出三字经的开篇第一句，长孙目露震惊的转过头看向李二，李二此刻与长孙也是同样的表情与她对视。
长孙压下心中的震撼，轻抚着长乐的背脊，问道：
“那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长乐骄傲的抬起头，高兴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啊，方磐哥哥说了的，我可全记住了。”
接着他把方磐的那番话语说了出来，还不忘打了韩成的小报告，说他影响课堂。最后还是她，才让韩成闭嘴了，不然今天这课就上不下去了。
长孙爱怜的看着自己女儿的诉说，待到丽质说完，才说道：
“乖女儿，母亲都知道了，会惩罚韩成的，你先回房去休息。明日的事情明日起来后再说。这本三字经今晚先借母亲看看，明日一早就还给你。”
丽质乖乖的跟长孙和李二行了个礼，在侍女的带领下回房去了。
带丽质走后，长孙看向李世民，问道：
“二郎怎么看？”
李世民闭着眼说道：
“不急，先叫韩成与管家和那出外采买的家奴过来。”
长孙闻言，便吩咐贴身丫鬟去将三人唤来。
待到三人过来，挥退其他所有下人后。
李世民才开始事无巨细的向三人发问，足足问了一个时辰，挥手将三人打发出去，再次闭眼沉思。
长孙也不着急，缓缓走到李二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双肩之上，给他按摩起来。
一刻钟后，李二轻轻的拍了拍长孙的手，让她停下。
“此事应该真是丽质巧合找到了线索，然后自己去找那个叫方磐的小子，外人不可能安排出这么多巧合。
何况我们之前派出众多人手都没找到那小子，其他势力若是找到了他，也不可能主动送到我们的视线里来。”
说道这里，李二嘴角突然上扬。
“我想那个叫方磐的小子，此刻应该也正烦恼着吧。之前一直躲在城外，现在又玩起大隐隐于市这一套，结果被丽质这么简单的就找到了。”
长孙担忧的道：
“他若是被我们寻到还好，毕竟是咱们女儿的救命恩人，定会保他周全。可现在被丽质一通瞎胡闹，我估计现在就算我们想保，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李二冷哼一声。
“哼，这小子活该，小小年纪就心计如此之深，当初若是直接送丽质回来，现在哪有这么多烦恼。
非要学高人，深藏功与名，现在好了，那幕后之人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当初我们的人回来禀报，可是说他们之间交了几次锋，而且还互有伤亡。
太子那边也被阴了一批人，按丽质说的，应该是第一批去他们那山寨的那些人。现在突然正主冒出来了一个，还不逮住往死里弄。”
“二郎是否去见见这个小娃，前几日我听丽质说，这小鬼年纪轻轻，却是他们那一伙人里的主事人。他爹与其他几个弟兄可都是听从他的安排，如此人才若是能招到二郎麾下……”
“哼，你以为这小子这么好招的？他若是有心来我这，还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第17章：诱饵

“此事暂时不急，这小子也不是常人，一开始我听丽质说，还以为是哪方势力培养出来的人才。
结果我特意着人去长安城外暗查了一番，你猜怎么着？没背景，没实力，凭着老爹当过兵，拉扯几个战友就敢与长安城不知名的势力硬顶。
半年前好像他们父子二人还靠着几亩薄田过日子，三个多月前被一伙贼人给摸上门，还是靠着众多乡亲才吓退来人。
可是你再看看现在，这才多久？就能在西市开店铺卖酒了。
而且这小子本身，那也是相当恐怖，你刚才可听见韩成说的了？单手提着他的腰带，把他丢出去一两丈，并且面不红气不喘。军中有几人可以做到？能做到的那可都是猛将，悍将！
这小子好像只有12岁吧？当真不简单呐！
咱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如今形势不容乐观。太子以及一帮老臣对我可是虎视眈眈，若是轻举妄动容易授人以柄。”
长孙见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却说，又问道：
“那丽质那边如何说？是把她关在府里一段时间，还是任由她跑去找那方磐？”
李二这时想起刚才长孙要来的那本三字经，要了过来拿在灯下观看起来。
越看，就越震惊，短短不过数百字，却包罗万象。历史、天文、地理、人伦、义理、忠孝、节义等等，核心思想还包括了仁，义，诚，敬，孝。
其文通俗、顺口、易记，只是这么简单的看了一遍，他感觉当真是如方磐所说，此书能当得启蒙第一之名。
长孙是在李二背后与他一起看的，心中的震惊程度不比李二小，当即发问道：
“也不知是何人所写，可谓是旷世奇才，此书拿来给孩童启蒙实在是合适不过了。”
李二把书翻到最后一页的背面，在右下角看到了整整齐齐的三个字，方磐著。
长孙也看到了，两夫妻相互对视，哑口无言。
良久，李二才开口：
“此书若真是方磐所著，那此子当得起一句天众奇才。可我不信他小小年纪能著书立说，之前他一直籍籍无名，就是个乡下傻小子，这点从当地村民口中已经了解过了。
为何突然一下子又有如此才学、心机手段？鬼神之说我也是不信的。听韩成刚才说，那小子今天亲口说此书是昨晚才写成的。
莫非这世上有人当真能一夜开窍？可就算开窍，这转变也太快、太大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三个月前他们父子突然失踪，肯定是遇到了高人指点。此书也是那高人所赠，如此才能解释得童。”
李二一直在那自说自话，说到最后，终于找了个自己能理解，而且能解释一切的原因：方磐背后有高人指点。
长孙双手轻抚在李二肩膀上，问道：
“二郎，您还没说丽质那里怎么办。”
李二又是一阵沉吟，缓缓开口道：
“随她去吧，多去和方磐接触接触也好，咱们再多加派点人手暗中护着就行。何况那方磐也会想尽办法保护她，若是丽质在他那出事，后果他自己清楚得很。
正好也让丽质跟着方磐学学这三字经，你每日待她回来后，考校考校她，也能看出这方磐的学问底子。”
长孙点都应是，之后二人又围绕着这三字经探讨了起来。
……
同一时间，东宫。
“哦？确定是当初那个小寨子里救了丽质那丫头的那伙人？”
一个中年华服男子正坐在主位上，问着另一个单膝跪地的青年之人。
华服男子正是当今太子殿下，李建成。
“回禀太子，确定就是当初寨子里的人。”
“你如何确定的，说来与孤听听。”
“诺！前段时间小人打探到长安城外不远处，发生了一起追杀，十余人左右的队伍追杀一个少年与一中年男子。
起初我们并没在意，但是今日，有人来报，小郡主去了西市一家酒楼，并且和一名少年异常亲密。
郡主平常都是在秦王府，很少出府，何时与一个商家小子这么亲近？除了神秘失踪那几日有机会亲近旁人。
联想到追杀事件当天正是郡主被偷偷送回秦王府的那日，并且追杀就在郡主回府之后不久。
事情似乎就水落石出了，属下大胆推断，当初救下郡主之人，就是西市那名少年与他的家人。”
李建成点点头。
“恩，这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很好！那么当初追杀他们的那批人你可查到？”
“太子恕罪，属下无能，暂时还是查不到任何线索。”
李建成轻笑了声。
“算了，怪不得你，对方实在太狡猾。居然拿我当冤大头，想要引起我和二弟的争斗。”
“殿下，既然找到寨子里的人，那是否……”
青年右手做了个斜劈的动作。
“暂时不用，派人盯着吧，既然你都能查出来那少年的身份，我就不信幕后之人不知道。当初敢派人出城追杀，现在难道就会忍住了？
记住了，我的首要目标，是那藏起来幕后之人，至于那个小寨子的人，只是小角色，现在先用他们做饵。之后嘛，你们看着办吧。”
“是，属下明白！”
……
由于昨晚睡得早，方磐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床。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裤子上茅房，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
茅房、茅房、上茅房！”
听着他的古怪歌声，起的较早的虎子与几个小毛孩在他身后直耸肩膀。此刻几人脸已经憋得通红，却又不好意思直接笑话方磐。
方磐见他们这样，无所谓的说道：
“想笑就笑吧，我这还有很多这种歌，想学吗？”
“哈哈哈哈哈……”
几人一边捂着肚子疯狂大笑，一边使劲摇头。开玩笑，就这破歌，谁会想学。
方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们，嘿嘿直笑：
“不想学？没关系，等哥哥我开始上音乐课的时候，你们不想学也得学，嘿嘿！”
几个毛孩子一听，音乐课？这是什么课？方大哥还教音乐？就刚才这水平，还能教我们唱歌？
崔海好奇的问了一句：
“方大哥，你还教我们唱歌吗？”
方磐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没错，音乐这方面我很有天赋的，你们有福了，不说上千，但是几百首当世独一无二的歌曲我还是能教你们的，刚才你们听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有的你们学。”
“可是学唱歌有什么用啊？”
“且先学着吧，现在我也没法具体跟你们说，即使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
……


 第18章：老程的善意

当日上午，丽质一大早就蹦蹦跳跳的来到了琼浆楼，身后跟着的还是韩成。
不过今日韩成对方磐的态度大不一样了，见面必称方公子，脸上那笑容，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方磐多少猜到些原因，也没理会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带着丽质去到后院与其他小孩一起练习写字。
嘱咐完练半个时辰就可以自由玩耍之后，又来到大厅与老爹一起招呼客人。
没过多久，方磐耳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
“哇哈哈哈哈，方小子，老子又来啦！速速上酒！”
光听声音就知道，程大国公又来了。
立马拿着酒水送过去，叫了声宿国公，就准备转身会柜台。
“小子，别急着走，过来陪我说会话。”
方磐嘴角一扯，双手一拱说道：
“国公请自重，咱们店不提供三陪服务。”
程咬金疑惑不解，问道：
“何为三陪服务？”
“所谓的三陪服务，就是陪聊天，陪吃喝，陪睡觉。”
“噗！”
刚入口的酒，被程咬金一口给喷了出来，辛亏方磐躲得快，不然得被恶心死。
“老子就想和你说会话，你特娘的想到那里去了？”
“哎，我的国公，没看到我正忙着吗？养家糊口不容易啊，待会得空了我在过来和你说会话，现在我还得做生意。”
“你这小子赚这么多钱不会请个伙计？非要自己上，请个人用得了几个钱？”
方磐无奈的说道：
“家业小，才开始，以后会请的，国公爷捎待，小子先去忙了。”
说完便转身去招呼其他进店客人，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此刻方磐脑子里想的却是程咬金这个时候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可不相信老程这会还不知道他的底细，问题是，此时这里可是各方势力重点注意的地方。
若是说李世民要挺他，完全可以与他家酒店展开合作，站在他身后，又或者暗中派人保护。没理由派老程一个人过来啊。
丽质傻乎乎的过来玩耍学习，现在老程又过来了。李世民到底想干什么？
他脑袋里现在是一团浆糊，不搞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及目的，心里总是不踏实。这也是他用招呼客人为借口，推脱程咬金拉他聊天的原因。
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没想明白，此刻店内也清闲了下来。
程咬金还在那美滋滋的喝着，看样子不与他聊上几句是不会走了。
“宿国公还在喝呢？不好意思，刚才是在是太忙了，招呼不周。”
老程斜睨着他。
“忙完了？可想清楚我为何这是过来了？”
方磐尴尬一笑，坐在程咬金身旁讪讪道：
“呵呵，国公说笑了，刚才确实是忙了点。”
“嘁，小小年纪在我面前玩这套，你还嫩了点。”
说着，又呷了口酒，砸吧砸吧嘴说道：
“不过你小子真行啊，没想到是你救了丽质那丫头，还耍着整个长安城这么多人团团转。”
“宿国公说的哪里话，我就是机缘巧合下救了丽质，哪里有耍着整个长安城团团转了？”
“嘿，还不承认？太子有一票人栽在你手里吧？那要绑架承乾和丽质的那伙人也栽了一批人在你手里吧？整个长安各方势力搜遍这长安附近都找不到你，硬是被你偷偷把人送到秦王府。
事后还没留下任何线索，若不是你被追杀时有人看到，露出了蛛丝马迹，又被丽质那小丫头误打误撞给寻到。恐怕到现在还没人能找到你。你小子，真行！”
“小子就是瞎胡闹，都是运气好，若是再来一次，恐怕早就被人给沉河了。”
“你也别谦虚了，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
“呵呵，宿国公，那您今日过来是……”
“行了，你也别瞎猜了，本来今日是我与翼国公一起过来，想给你站站台，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看看，可以让你压力小一些。
可散朝后询问了秦王两句，他说让咱们先别急着站出来，又不告诉我理由，翼国公一向可是很听秦王命令的，出了太极宫就回去了。
俺老程可不能这样做，你小子救了丽质，又给了叔宝哥哥治病的方法，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何况你小子很对我的胃口，他两不来，我一个人也是要过来的。
小子，别怕，只要我在，没人能动你！”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事和他程咬金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能在此刻站出来挺方磐，可能多半还是因为秦琼的关系，但此刻毕竟秦琼自己都没站出来。
“宿国公，别的我也不多说，这个情，小子记在心里了。”
一巴掌拍在方磐肩膀，咧嘴笑道：
“嘿，老子一个国公需要你记什么情。就是看你顺眼，似你这般的小辈可是少有。”
被一巴掌拍的龇牙咧嘴的方磐，还没开口抗议，就听见身后传来丽质的声音。
“方磐哥哥！呀！程伯伯也在呀！”
老程一愣，瞧着从后院跑来的丽质：
“哎呀！原来是丽质小丫头，快来给伯伯抱抱。”
丽质不理伸出双手的程咬金，果断的往方磐怀里一跳，弄得老程尴尬的收回双臂。
“哼，才不让你抱！我要方磐哥哥抱着。”
方磐无奈的刮了一下小丫头鼻子问道：
“怎么不在后院和他们玩耍了？”
丽质娇憨的说道：
“方磐哥哥，今天能早点用餐吗？丽质有点饿了呢！府里的饭食不如你做的好吃，早晨我没吃多少就出门了。”
方磐宠溺的拿额头与丽质的额头贴在一起，顶了顶。
“行啊，今天咱们提前打烊，我这就去给你做饭去。”
程咬金听了马上叫道：
“嘿？你做的饭食比秦王府的厨子还好？那我也留下来尝尝，多准备点。”
“没问题，您不说我也会请你留下来品尝一二的。您先稍侯，我先去厨房准备了”
程咬金点点头，很满意方磐的态度。
酒店在一刻钟之后就打烊了，关上门，程咬金被丽质带去了后院参观。
先是见到一群孩童在院中跑来跑去，两边站着两个大点的孩子扔着一个布包。
又去见识了他们的教室，问清楚丽质是方磐在教他们识字后，大感惊奇。
最后来到厨房外，看着正在案板前忙碌的方磐，他对这方磐是越来越感到好奇了。?


 第十九章：老程的疑惑

若问方磐在初唐最佩服的人物是谁？那肯定非程咬金莫属，在这风云诡谲的长安城内，历经三朝而不倒，看尽繁华富贵，云起云落。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与差不多，那就是尉迟敬德，可惜晚年喜欢上道教的迷信思想，研究起了吞服矿物质。这一点上，还是不如老程的。
奸滑如长孙无忌那等人物，最后都被逼自缢。
这等人物，若单单只用大智若愚来形容恐怕都不足够。
如今这等人物，却是在方磐店内抱着一盆猪蹄狂啃，还一边一个劲的与方老爹干酒。
菜式不多，也就比平常多出了一巨盆的猪蹄，方磐特意给老程解释这是专门为他做的。
开始老程还说方磐不厚道，就用这等菜式来怠慢他，在方磐说了一句：
“若是宿国公吃过之后还能说出是怠慢的话，就做汉唐全席招待他。”
将信将疑的拿起一个尝了尝，从不以为意到满脸惊讶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在那之后，程咬金的嘴就没停过了。
满满一大盆的卤猪蹄，本来是方磐准备用作他们自己两天的量，结果几乎被程咬金一个人给干光了。
程咬金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端着酒杯问道：
“这猪蹄如此好吃，为何之前从未被厨子弄上过宴席？”
“现在的猪都有股腥臊之味，不会操弄之法弄出来常人根本无法下咽。就您吃的这个，还是我拿各种药材香料给腌制后才有的，不然您以为会这么好吃？”
“把烹制之法写给我，我回去之后让厨子天天给我弄。省的我往你这跑，这东西下酒真是太合适了。”
方磐一脸为难的看着程咬金。
“不是我不肯给您，就是给您了，您家的厨子还是做不出来。我这好多配料也是秘方做出来的。我这存货也不多了，还没时间弄，不然就直接给您带回去。”
程咬金一脸怀疑的看着他：
“小子，你不是不想告诉我吧？”
“比起您拿去，我更怕你天天来，让我做给您吃。”
老程点点头：
“恩，这倒是句实话。恩？”
又觉得不对，这话好似在说老程我是专门吃白食的恶客？
“宿国公，我倒不是怕您来吃，主要是我懒。您过来一次，我就辛苦一次。我每天事情很多，忙不过来啊！”
“算了，你小子以后若是有好吃的记得叫我就行。”
方磐赶紧保证道：
“这您放心，若是有美食保证通知您。下次我若是能弄到牛里脊和眼肉，我请您吃牛排。”
“牛里脊和眼肉？那是个啥？”
方磐里脊拿出纸笔，画了个牛的轮廓，然后又在牛身上圈出大概部位。告诉老程，就是这牛身上这两个部位的肉，能做出一道比猪蹄更好吃的美食。
程咬金岂是这么好糊弄的，瞧着方磐嘿嘿直笑：
“嘿嘿，小子，相让我去帮你弄牛肉就直说。别跟老子拐弯抹角的，以后有求于我挑明了说，老子最烦这种耍心机的。”
见自己的小手段被老程识破，方磐稍稍有点尴尬：
“呵呵，这不是如今牛肉不好弄么，小子要是买了牛去杀，一准第二天就进长安县大牢了，国公你不一样啊，杀几头牛还不跟没事人一样。”
程咬金双目一突，瞪着方磐道：
“几头？你特娘的！还真敢开口！若是被人抓住攻讦一番，事是没有，但麻烦肯定少不了。”
“那就少点，能弄多少就弄多少，不惹麻烦的那种就行。”
“恩，看在你小子做吃食有一套，我待会就吩咐人去安排。”
“多谢宿国公！”
饭后，方磐带着一众小孩迅速收拾了，便开始了他的三字经第二课教学。
老程也没急着回家，在教室外听了许久。
带着震撼、惊讶、疑惑，程咬金才从琼浆楼离开。
别以为程咬金只是个大老粗，幼时家境殷实的他也是读过书的，自然能明白方磐所教授的东西不一般。正因为懂，他的心中才与李世民一样，充满着疑惑。
不管程咬金如何想，第二节课依旧是自习，方磐仍是一个一个的辅导着他们写字，课后依然是欢快的玩耍。
晚饭过后，丽质欢快的回到了家中。
刚到家，就被长孙叫去询问了今日在琼浆楼的经历。又考校了一番今日所学，才让丽质回房休息。
来到书房，见李二正在看着奏报，长孙缓缓走到桌旁坐下。也不出声打扰，就在那静静的看着对方。
良久，李世民看完那份奏报，将其放回桌上。伸了个懒腰，对着长孙打趣道：
“怎么？看了这么多年还没看够？是不是为夫又英俊了几分？”
长孙知情识趣的回答道：
“是啊，永远都看不够您这张英俊潇洒的脸庞。”
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汤，喝了一口，问道：
“说吧，什么事？平日里我看奏报的时候你可是不会来我这的。”
“听丽质说今日程知节去了方磐那，你可知晓？”
李世民点点头道：
“此事下午我便知道了，本来上午散朝之时他与叔宝来找过我，听说是方磐那小子还会医术，给了叔宝一个什么食疗的方法，好像能治他那经常头疼、胸闷等一些毛病。
他二人准备去给方磐撑场子，被我拦下了。没想到叔宝回去了，这个家伙倒是独自跑去了。”
长孙笑道：
“您又不是不知道，知节最是讲义气。方磐能治叔宝，那比能治他的病都高兴，现在知道方磐可能有危险，他能不去吗？”
李世民也笑了起来：
“是啊，这家伙看着一副大老粗的模样，其实最是讲义气。也好，让他去探探方磐，多接触几次总能摸清这小子的底。
有他在，一些小虾小鱼就不敢找方磐的麻烦了，至于其他人，此刻恐怕都在拿方磐做饵，想钓条大鱼出来。”
“这么说方磐现在应该很安全了？”
“恩，暂时应该是。本来我想阻止知节与叔宝去他那也是想用他做饵找幕后之人。不过此刻想想，怕是难以实现咯。”
长孙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是为何？当初那幕后之人不是派人追杀方磐了吗？难道现在便放过他了？”
李二双目微咪，沉声道：
“放不放过我不知道，但是我若是那幕后之人，此刻定不会跳出来。若是被人抓住线索，顺藤摸瓜之下难保不会露出原型。风险太大了，一个小小的方磐还不值得如此冒险。
我想方磐那小子恐怕也是猜到这点，才会有恃无恐的继续在那酒店里授课教学。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那小子以为我会看在丽质的面子上对他暗中保护。
谁知道呢，不论如何，那小子也不可能安分。我估摸着，他早已经安排人暗中在找线索了，现在酒店里的可就只有他与他爹两个人，其他人可一个都没出现，咱们耐心等着看便是。”


 第20章：杜如晦！？

“方磐哥哥！”
打开店门，丽质就已经到了门口。
接住飞扑过来的丫头，与她耳语一番，然后便听到丽质说：
“韩成，你先在这守着，我与方磐哥哥有秘密要说。”
韩成无奈，只要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在不远处窃窃私语。只瞧见方磐在那说着什么，丽质时而摇头，时而点头，最后拍着胸脯仿佛在保证什么。
二人说话，笑呵呵的又往后院走去。
……
时间过得飞快，一个月弹指而过，这期间方磐每日都在安心赚钱与教书，偶尔在东西两市闲逛。
期间也没有任何人上门来找过麻烦，程咬金倒是时不时的就上他这来喝喝酒打打牙祭，互相聊着毫无营养的话题。
这日中午，一名丫鬟模样的人来到青龙坊的一套宅院后门处。
“咚咚咚！”
“谁？”
“赵叔，是我。”
里面的人听见声音，迅速把门打开，来人进去之后又赶紧关上。
丫鬟模样之人正是方磐，那日他请丽质帮忙，让小丫头配合，每日多带两个与他身形差不多的丫鬟在身边，提供掩护他出门机会。
每次方磐都会先称病躺在房里休息，然后丽质派一个丫鬟进去伺候，换完衣服后，方磐低头来到丽质身边，丽质又会让他出去办事。
算上这次，他一共出来了两次，每次都很顺利瞒过了所有监视琼浆楼的人，包括李世民与长孙。两个丫鬟都是丽质的贴身婢女，被狠狠警告一番之后，自然不会透露丝毫消息。
“如何？这几日可有消息了？”
方磐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赵叔点点头，带着方磐进到屋内坐下后才说道：
“是有一点线索了，不过很模糊。”
“哦？先说说看。”
“当初按照你说的，我们反向去追查线索，一开始还比较顺利，查到了几个方向，可随着咱们深入下去。
最初的线索陆陆续续的断了几条，那些都是收了钱办事，胡乱散步的谣言，至于是何人给的钱，所有人皆是一概不知。
最后剩下三人，俱是小心谨慎之辈，我们便猜想，这些可能正是那些出钱散步谣言之人。
不过这三人彼此之间从无交集，住在长安城的三个方向。
由于不敢打草惊蛇，我们都是暗中秘密监视着，想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与他们联系。不过这么久过去了，对方没有丝毫动静。
直到前几日，其中一处又有了新线索，有人在那呆了一个时辰才离开。老刘跟了上去，足足两天，就在我们以为出事了，他才回来。
据他所说，他一路跟到了商州，入城后没多久就把人跟丢了。”
说到这，老刘叹息了一声，继续道：
“至于还在长安的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们，他们在老刘走后的第二天彼此碰了次面，当晚就有两人自杀了，还有一人凭空消失了。”
“自杀了？？消失了？？”
赵叔无奈的点了点头：
“恩，自此长安城的线索全断，大家都觉得消失之人很可能也去往了商州，但是也难保还留在长安，这几天大家都在长安城内探查，不过暂时一无所获。”
方磐低头思索了半天，摇摇头道：
“赵叔，你们先回秦岭去。留一个人在这，按我们当初的计划行事。现在咱们不缺钱了，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你们轮流来长安吧，动作别太大，别引起人注意。
至于商州那边，我也暂时没有头绪，待我探查清楚再说。我们实力还不够，先发展自身吧。”
赵叔深深一叹，拍了拍方磐肩膀：
“行，我知道了。吴三的仇早晚都可以报，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可不能出事，咱们这些老兄弟以后可都指着你了。”
方磐笑了笑，眼神坚毅的说道：
“我没事，当初就承诺过你们的，会有好日子的。虽然现在凭着卖酒咱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但还是不够牢靠，只好劳烦叔伯们再辛苦几年。”
方磐又与赵叔商量了下一步的具体计划之后便起身离开，毕竟现在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不宜消失太久。虽然以婢女身份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但难保出现意外。
顺利返回琼浆楼与婢女换回衣物，到教室里又教了一节课。
课后本想叫丽质去打探商州有哪些势力或者人物的，想了想便放弃了。让丽质去打探无疑就是告诉李世民，我现在查到商州了，你也快去查查吧。
他只想亲手为三叔报仇，可不想借他人之手来完成。而且人多容易出现意外情况，更何况秦王府现在还不知道多少在人在盯着，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还是另想他法算了。
当晚又与老爹细说了一番，最后定计就由二人通过酒店客人打探消息。就说想在周边的州县也开一家店，询问当地的一些达官贵人，好比较几个州县的消费水平，看看哪处比较合适开店。
三日后的晚上，方磐双目血红的看着桌上的一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其上多数名字已经被斜线给划掉，只留下一人的姓名在最上方。
方老爹在一旁拍了拍方磐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出了房门，只留下方磐一人独自坐在房中。
咬牙切齿的念出纸上的名字，一股冲天的怨气仿佛充满了整个房间：
“杜如晦！”
起初，打探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方磐还有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后来又经过多方证实，才得知原来杜如晦早在武德四年就被贬出京，到了商州任刺史一职。
房玄龄也在那时候被贬到了金州任刺史，细察源头，均是太子上奏给李渊所致。
方磐兀自不觉得杜如晦是那幕后之人，可排除了所有人之后，有能力又有实力下手的人只剩杜如晦一个，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可是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整整一晚，方磐都在思考着杜如晦的动机。
终于，在天空即将亮起之时，让他给想到了杜如晦动机。
“好一个房谋杜断！好一个杜如晦！好狠呐！”


 第21章：憋屈与隐忍

推开房门，夏日早晨的阳光，越过远处巍峨的城墙照射在方磐稚嫩的面孔上。
此刻他的眼中透露出疲惫与挣扎，虽然确定了杀害三叔的幕后黑手，但此时报仇与否，他还拿不定主意。
若是现在将杜如晦给杀了，玄武门之变还会不会发生，这都难说。他之所以一直想隐藏自己，就是不愿做那蝴蝶，影响到正常的历史走向。
杀了杜如晦，若是与太子的斗争中，李世民输了，大唐是否还能迎来盛世？这天下之后的走向又会如何？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很清楚李世民对大唐以及在历史上的重要性，天可汗的名号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可若是不报此仇，他终究意难平。当初吴三推开他中箭的那一幕，不停地在脑海中浮现。
三叔，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坐在房门前的门槛之上，双手抱着膝盖，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无声的滑落。
方老爹过来安慰着他：
“若是报不了仇，咱就不报了。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把性命都白白搭上。”
方磐满脸泪水的抬起头，看着老爹，痛苦的说道：
“不是报不了，而是我有能力却不能报仇啊！起码现在不行。”
方老爹在方磐身旁坐下，拍了拍他，说道：
“我不懂你说这话是个什么意思，也懒得问明白。不过，你只是说现在，那咱不急，等能报仇的时候，再动手就是了。你吴三叔也会理解的。”
“可我憋屈啊！想到三叔当初救我的场景，而此刻我有能力为他报仇却要选择隐忍。爹！我真的好憋屈啊！！”
“忍吧，很多时候人就是要学会隐忍。”
这个早晨，方磐在老爹的肩膀上哭泣了良久。仿佛是要把自从三叔死后，一直未曾发泄的痛苦与怨气全部给宣泄一番。
最终，为了大局，他还是选择了继续隐忍。
……
无论方磐有多憋屈，有多痛苦，日子还是得一天一天的过。
又是一个多月过去，此时已经入秋，天气稍稍转凉。孩子们的三字经也学得差不多了，最多还有几日的功夫就能全部学完。
这群孩子虽然算不上聪慧，但是却异常刻苦，方磐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能认真记下。哪怕是听不懂的也会默默记下，以求日后慢慢弄懂。
方磐也开始着手准备下一阶段的课程了，整日在东西两市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将这些东西全都送到曲江池旁边的一所别院里。
说起这别院，还是靠着程咬金的关系，才能购买下来。不然光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
方磐在半个月前就带着一众小孩都住进了那里，毕竟在西市内，学习的环境与氛围始终不够理想。
至于琼浆楼，就留给老爹守着了，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找了两个伙计在店里帮忙。已经走上正轨的店铺，也不需要他时刻的看着。
现在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一间屋子，再也不用挤在一起，上下铺的爬了。
只有丽质很不高兴，说方磐买的这个别院太远了，每天她光从秦王府坐马车到这里都要大半个时辰。远没有以前在西市来得方便，这几天老是吵着方磐让他换地方。
“丫头，换地方是不可能的，这里风景好，又安静，最是适合用来学习。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不过还要你自己去说服你父母。”
“好呀！好呀！方磐哥哥你快说！”
“让你父母也在这曲江池旁边买一套别院，你自己住过来不就行了。想回家的时候回家，不想跑远路就留在这。”
丽质想了想，歪着头看着方磐问道：
“那我直接住在你这里不是更好吗？还能每日晚上听方磐哥哥讲故事。”
方磐摇着头对丽质说：
“这是不可能的，你父母不会同意的。如果你能说服他们，我是无所谓的。我这房间还有很多，随便你挑。不过，你那些下人最多进来两个伺候你的丫鬟婢女，其他人一律不行。”
“哼，我今晚就回家与父亲母亲说，他们这么疼我，一定会同意的。”
“那行，祝你这小屁孩成功！”
……
“不行，你一个郡主，每日让你出门玩耍已经够出格的了，怎能住到别人府里。我不同意！”
长孙剑眉倒竖，严肃的训斥这丽质。
小丫头小嘴一瘪，可怜兮兮的又看向李世民。只见李世民无奈的一摊手，对她说道：
“别看我，后院的事都是你母亲做主，为父可帮不了你。”
“母亲，您就答应孩儿吧！”
“不行，你这丫头最近越来越野了，整天都不着家。现在居然还想着要住出去，你还要不要父亲母亲了？”
“孩儿出去可不是玩，而是为了课业。您每日不是都考校我了吗？是不是学得很好啊？方磐哥哥可都说我很有学习天赋呢。
女儿并不是想离开父亲母亲，可是每日去方磐哥哥那里实在太远了，路上来回都要一个多时辰，会耽误功课的，若是住在他那里，就方便了很多，女儿也能更好的学习了。
而且听说他最近好像还打算教我们别的课业了，有好多呢！孩儿可不想错过。方磐哥哥说了，那可都是大学问，以后会很有用的。”
李世民听到方磐又要整新的幺蛾子，顿时来了兴趣，好奇的问丽质：
“哦？是什么课业？他可曾对你说了？”
“恩，让孩儿先想想……“
丽质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才掰着手指头道：
”有数学、音乐、美术、体育，还有一个什么科学实验，方磐哥哥说这个要等有一定基础才会开始教。”
“恩？美术和体育是什么？科学实验又是做什么的？为何以前从不曾听说过。”
“父亲，美术就是画画，体育就是锻炼身体，方磐哥哥说现在医学不发达，只有锻炼好了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生病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方磐哥哥还说……还说……”
说道后面丽质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难言之隐。
“还说什么了？”
小丫头低着头，抬眼看着李世民，弱弱的说道：
“方磐哥哥说，女儿的身体……只能轻微的锻炼，绝对不能累着了。他说我可能……可能与母亲一样，患有……气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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