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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主刀》


 第一章初到黄塘市

黄塘市是位于西南山区的一个极小的市镇，四周群山环绕。虽说是个市级行政单位，但城市面积只不过相当于沿海发达地区的一个小镇大小。黄塘市全市人口仅40万，甚至不如很多县级行政单位的人口数量多。
在三个月以前，这里还被称为黄塘县，也仅仅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县。因为在这里即没有好的景色，也没有什么有着历史文化内涵的名胜古迹，更没有什么有名的土特产及名小吃。而且地处偏远，在历史上此地也从未出现过任何名人，完全不为外界所知。
但是近几年来，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煤炭资源，煤炭产业带动了此地经济的发展，吸引了一些外来人在这里投资发展，也造就了无数的暴发户也就是所谓的煤老板。
三个月前，黄塘县成功地晋升为黄塘市。所有的地方行政单位统统从县级提升为市级，县长升级成为了市长。而黄塘县人民医院也顺理成章升级成了黄塘市人民医院。
黄塘市人民医院位于黄塘市最边缘的山脚下，面前是一条小河，河面不宽，水也不深，河水被从多处煤场产生的煤灰染得漆黑，散发出阵阵恶臭。医院就只有一幢楼房，也不过就是幢外表看上去还算得上豪华，但房屋面积并不是很大，楼层也不多仅仅五层而已。楼房周围就是一块大片的空地，空地的面积起码大出医院大楼占地面积数倍。使得在这空旷的空地中间出现的医院大楼格外显眼。空地四周是一人高的围墙环绕。医院的病床仅两百张，这等床位数量规模的医院不过就是外面一个镇医院的档次。但是在这里它的的确确就是黄塘市的市人民医院。医院的大门处立着两块巨大的牌子，左边那块写着“黄塘市人民医院”，右边那块牌子上写着“国家一级甲等医院”。
凌枫下了车，抬眼扫视着眼前这个初次来到的陌生的城市。长时间的旅途让他产生了一丝疲惫和厌倦。眼前的一切并没有让他有什么新奇的感觉。
“在哪里还不是都一样，反正走到哪里都一样可以生活”他心里这样说着。推着他的行李箱缓缓走出了车站。
“请问你是新来的凌医生吧？”在车站外面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微笑着迎了上来。
凌枫停下来望着眼前这个女孩，她二十岁左右，瓜子脸，一米六的身高，身材匀称。“是的。我是凌枫。请问你是？”
“终于等到你了。”那女孩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是医院办公室的助理小周，医院知道你今天要来，特地派我来这里接你。你看，我都在这里等你快两个小时了。”
“真是辛苦你了”凌枫客气的说。
“别说这些了，你一路旅途一定很劳累吧，我们走吧。”那位姓周的姑娘倒是一点也不腼腆，显得很随意。顺手就拉过凌枫的行李箱帮他推着，面对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士一点也不紧张。
凌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像她这种当办公室助理的女孩平时都要做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事，大到起草文件、写领导的发言稿。小到给人端茶倒水，跑腿这些都要做。所以要求这样的女孩长相肯定不能太难看，而且交际能力要很强。更重要的是得会看领导的眼色行事，而且性格要稳重，不能轻易表现出自己的喜乐。别看她岁数不大，可是在为人处世上也算得上是老练了。
车站离医院不算远，走路也就一会儿就来到了医院。在医院的大门口，凌枫停下来，他的眼睛停留在医院门口竖立的牌子上，然后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
“哼，国家一级甲等医院，忽悠人还真是有水平。”凌枫心里说。
小周也看见了凌枫的眼色，也停下来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凌医生。”
“这牌子上面写的是真实的吗？”
“当然是真实的，我们医院的的确确是国家一级甲等医院。”小周说着竟然流露出极大的自豪。
凌枫一下惊住了，他惊的倒不是小周说的医院真是什么一级甲等医院，惊的是小周说出医院是国家一级甲等医院时竟然感到很自豪。不过一会儿他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周不是学医的，而且她根本就不懂医。
对于医院等级的分级来说，三级医院才是最高级的，接着是二级医院，而一级医院其实是最差的。但是普通百姓尤其是很多的患者却不知道这些，依普通人常规的思维来判断，很容易自然而然的认为一级医院是档次最高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档次最低的乡镇卫生院最喜欢把国家一级医院的牌子高高竖立起来，还生怕别人看不到。而真正高档次的国家三级甲等医院却很少把牌子立起来。
而现在小周却以医院是一级甲等医院而感到自豪，说明她也跟很多人一样认为一级医院是档次最高的医院。连这点起码的医学常识都没有，可以断定她肯定不是学医的，不论医师还是护士的专业她都没学过。
“我已经知道了，你不是学过医的。”凌枫冷冷的说道。
小周也并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言语中也略微带有一些鄙夷：“凌医生可真是厉害啊，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是没学过医，我是学财会专业的。我在医院里又不是做医生，当然也不会给人看病的，医治病人这些事还是得仰仗你们这些大医生啊。”
凌枫听了这话也感到有点不自然，在他听了不舒服的话以后自然也不会让对方感到好舒服，立即反唇相讥道：“瞧你说的，每个人所学专业不同，各做各的事吧。不过给人医病这样的事还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做的。”
“好了，不跟你饶舌了，我先带你到医务科办理入职手续吧。”
医院大门旁的门卫室里，一个保安探出头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男子，肥胖的肚皮向前挺着，满脸横肉。身上穿着的保安制服扣子全部没扣上敞开着，露出那又肥又圆的大肚子。一副凶神恶煞的脸，凶巴巴的眼光直盯着凌枫。凌枫丝毫没有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医院的大门。那保安仍旧用凶神恶煞的眼光盯着凌枫的背影。


 第二章一级甲等医院

走在医院大楼前的空地上，凌枫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楼上各个楼层的窗户里都有无数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气氛不对啊，明明只不过是来到一个陌生地方的医院上班，怎么气氛这么不对呀，看来有很多人并不欢迎我来到这里呀”凌枫心想。不过他也并不感到惊讶，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希望过这里的人会对他有多么友好，更不指望能够和将来的同事们相处得有多融洽。
走进了医院大楼，看见的是冷冷清清的门诊大厅。清净得让凌枫走路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并且带有冗长的回音。大厅的导医台前，几个穿着护士服，挂着红飘带的导诊护士都趴在桌上睡着了。药房，收费室还有几处诊断室里面的人同样摆着不同的造型正在休养。
现在正是下午三点钟的时候，离下班时间还早着呢，这个医院就这么冷清，一个来看病的病人都没有。这完全超乎凌枫的想象，如果这仅仅是一家乡村的卫生所出现这种场景也就罢了，但这毕竟是市级的人民医院啊。在别的地方，别说市级的人民医院，就是县级，乡镇级别的人民医院门诊大厅哪个不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啊。而这黄塘市人民医院竟然是这种状况，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小周似乎看出来凌枫的心思，带着满不在意的神情对凌枫说道：“你才到这里，有很多事情还不清楚，不过慢慢的你就会了解了。”
“哦，是吗？”凌枫也作出满不在乎的神情。
“不过我还是劝你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你要知道人如果知道了太多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会有麻烦的。”
“呵呵，你这是警告我吗？”凌枫显然有点不高兴了。
“随你怎么想，你如果认为是的话那就是吧。反正你以后是否吃亏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既然我怎么样与你无关，那现在就请你闭嘴。”凌枫也开始说话不客气起来了。
小周似乎没想到凌枫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没想到凌枫会是这样的脾气。这让她产生了些许的挫败感。同时也感到心里极度不爽。她收起来之前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容，露出一副面无表情的脸冷冷的说道：“不跟你说了，我先带你去医务科吧，你的工作事宜由杨科长给你安排。跟我来吧，医务科在五楼，我们乘电梯上去。”
正如凌枫所感觉的一样，在凌枫之前走在医院大楼前的空地上的时候，楼上就有无数双眼睛从窗外探出来望着他。尤其是四楼外科的办公室里，七八个护士正聚在一起观望着。
“看见了，看见了。身材还可以，一米七的身高。不胖也不瘦，刚好。”一个护士说道。她叫杜莎，外科的普通护士。今年21岁，身高一米六左右，圆脸，柳叶眉，宽大的嘴巴张开着保持在笑脸。
“身材倒是可以，不过长相也不是特别好呀，虽然说他太丑倒也不至于，但是算不上英俊吧”旁边另外一个身材细长的护士说，她叫任倩，今年24岁，相貌很一般，算不上漂亮。
“哪里啊，我觉得还可以啊，相貌还不算难看，只是皮肤没那么白净，带有那么一点黝黑，要是皮肤再白一点那就好了。”杜莎说。
“莎莎啊，你还是喜欢小白脸吧。不是小白脸的男人你都看不上是吧？”另外一个叫典芳的护士说。她今年22岁，也是纤细的身材，身高也不是特别高。一米六左右吧，这样的身高对于女孩来说算是不矮了。也是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
“谁说的，人家喜欢长的帅的人嘛。”杜莎娇笑着。
“长的帅能当饭吃吗？还是得找有能力，有担当的男人才行啊。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的。”旁边一个岁数较大的护士说，她叫刘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啦。一看就是资深的老护士，当然也是已婚人士了。
“你不就是说要找有钱人才好吗？有钱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又老又丑，人家就喜欢长得帅的。”杜莎说。
“呵呵，你喜欢人家，人家未必看得上你呢。”旁边一个叫魏欢的女孩笑着说。
几个人聚在窗前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屋内还有一个护士没有走到窗前，她静静的坐在桌前翻阅着桌上的医学杂志。这是一个叫游美的女子，已经28岁的她完全不像那群年幼的女孩那么躁动，而是保持着一种成熟与冷静坐在那里。她身材匀称，肢体上甚至出现很多男人都没有的肌肉轮廓。可以想象她跟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孩不一样，而是身体非常强健的。相貌也非常漂亮，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大美人。
窗前的那几个女孩回头对着游美说“游美姐呀，你也过来看看吧，看看你是否喜欢呀，你不也没男朋友吗？”
游美头也不抬，淡淡地回应道：“你们自己看吧，我没兴趣。”
凌枫来到了医务科，里面的杨科长正坐在那里。他大约五十岁的年纪，胖胖的身材，胖胖的圆脸，带着一副宽大圆形镜片的眼镜。一看到凌枫到来他就笑眯眯的站起来招呼凌枫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凌医生啊，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吧。”然后他回头对小周说：“周小敏啊，快给凌医生泡杯茶。”
原来这个小周叫周小敏。她从旁边的茶几上拿出一个纸杯，又从旁边的茶叶罐里抓出一点茶叶，准备倒水泡茶。
凌枫似乎看到了什么，急忙制止住周小敏。对杨科长说道：“杨科长，我看到你的桌上有上好的西湖龙井。怎么不拿来给我喝，却让人拿普通的茶叶给我喝呢？是你舍不得还是认为我配不上喝你这西湖龙井呢？”
杨科长哈哈大笑起来，“这倒真是我疏忽了，实在对不起，凌医生。”然后回头对周小敏说：“快拿我桌上的西湖龙井给凌医生喝。记住，要多加点茶叶。”
周小敏万般的不情愿，她心里明白，那西湖龙井是专门留给大人物的，若是那些所谓有面子的人到来才会给他们泡西湖龙井，而对于凌枫这样一个才到来的普通医生远远达不到那样的接待档次。但现在杨科长这样说了，她也没办法，只好乖乖的走过去重新泡了一杯西湖龙井茶，端到凌枫面前。
凌枫用轻蔑的眼神看了周小敏一眼，轻声哼了一声。周小敏感到心里极度不爽。
杨科长来到凌枫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仍旧一副笑眯眯的神情。“我说凌枫呀，我也了解过关于你的信息，你今年26岁，名牌医科大学毕业，医学学士学位。毕业后又在大医院深造一年。毕业不到一年就考取了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前途无量啊，正是我们这里所需要的人才呀。”
“杨科长过奖了，我只不过是毕业后又在外面随便混了一年。来到这里一切还要从头开始的。”
“据说你在外深造的时候主要是学的外科吧？”
“是的，我主要是学的外科，在外科方面有一定的工作经验。”
“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医院外科目前正缺医生。自从外科的李德玉医生离开以后外科就一直差人手。现在你来到了就好了。就这样吧，我安排你进入外科工作吧。”
“那没问题，只要是需要我的地方我就可以去。我听你的安排。”
“那太好了，就这样办了。外科的钟福民主任是个很好的主任，你以后要跟着他好好学习医疗技术。努力提高医疗技术水平，争取成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凌枫笑了笑，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个杨科长可是个典型的笑面虎，平时都笑嘻嘻的，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假象。背地里不知有多阴险呢，对于他所说的那些套话，凌枫压心底就没当真。他看到了挂在杨科长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杨世衰”。他叫这名字，凌枫看到都忍不住想笑。
“这样吧，你先到院办公室找杨芳主任把入职手续办了，你长途跋涉也一定很累了。我叫人给你安排好寝室，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你到外科正式上班。”


 第三章神秘的女孩

接下来就是去院办公室办理入职手续，院办公室很大，装修也极其豪华。里面一个巨大的梳妆台，硕大的镜子前摆满了无数的化妆品，足足有上百个大大小小的瓶子，什么香水、发胶、指甲油、口红、胭脂应有尽有。整个办公室弥散着香水的味道，梳妆台前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那里梳妆打扮，无论穿着还是化妆都格外妖艳。办公室另一边一台电脑桌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正无精打采的仰坐在摇摆椅上打着瞌睡。
凌枫走了进来说道：“我来办入职手续，请问找谁？”
那个坐在梳妆台前的女人头也不回，继续化着妆。淡淡的说了句：“新来的吧，郑英啊，你帮他把入职手续办了吧。”
看来这个梳妆台前的女人就是这医院的办公室主任杨芳了，旁边那个叫郑英的就是办公室的秘书。她无精打采地站了起来，打着哈欠递给凌枫一张表格。接着又趴下睡过去了。
所谓入职手续也不过就是填一些表格签名什么的。没用多久就办完了，接着杨世衰又安排人带凌枫去早已为他安排好的寝室。当凌枫推着行李箱再次经过医院大门的时候，那个凶神恶煞的保安依旧用凶巴巴的眼光望着他，直到凌枫已经走出了大门，那人还朝着凌枫的背影望了好久。
医院的员工宿舍位于医院后面的半山坡上，在这里可以一览黄塘市的全貌。医院的几十个单身人士就被安排住在这里。凌枫的寝室被安排在一个单人房间里，附带一个单独的卫生间。房间虽然不大，但一个人居住还是足够了。
收拾洗漱完毕，凌枫倒在了床上。在经历了长途的旅途劳累以及在医院的经历后，现在终于可以躺下来休息一下了。
凌枫回想起初到黄塘市医院这段时间的经历，看似平常却并不那么简单，甚至可以用不寻常来形容。因为经历的很多个看似平常的细节仔细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想：一个堂堂的市人民医院，作为该地区最高级的医疗单位竟然那么冷清，门诊大厅都没有病人来往。这还是市级医院吗？而且作为市级医院等级竟然是最低的一级医院，还欺负普通百姓不懂医院等级划分方式似的把一级医院的牌子高高挂起。医院门口那个凶神恶煞的保安，自己和他根本不认识，更谈不上有什么过节，他却一直凶巴巴的瞪着自己，这又是为什么呢？周小敏警告自己别知道太多事，当然不是出于关心自己，而是确确实实的警告。在这个医院里一定隐藏着很多的秘密，而周小敏作为医院领导身边的人，当然知道这里面很多的内幕。当然作为她那样的人物身份以及工作性质，当然是要替医院领导保守秘密的，要想在她那个位置上长久待下去，就不能是爱说漏嘴的人。
才只是初到黄塘市，仅仅只是去自己即将工作的医院走了一趟。就感到无比压抑，这里的人似乎对自己并不友好。就是那个见人都笑咪咪的医务科长杨世衰也不过就是个笑面虎罢了，并不是真的对人好。明天就要正式到外科上班了，可以想象，上班后一定会遇到更多意想不到的事吧。凌枫这样想着，也就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当凌枫迷迷糊糊又醒来的时候，他看见窗外出现一个人影，正贴在窗户的玻璃上看着自己，是个穿白衣服的短发女孩，可能是睡迷糊又隔着玻璃的缘故，凌枫并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看到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凌枫啊，我们又见面了。”那个女孩笑着对他说。
凌枫感到一阵惊讶，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孩。下意识地回了句“是谁呀？”
当凌枫正准备向窗前走去的时候。那女孩呵呵的笑了两声，转身跑开了。当凌枫打开窗户向外望去的时候只看到她跑动起来白色衣衫飘动的背影。
“是谁呢？”凌枫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女孩明显认识自己，知道自己的名字，还说又见面了。很显然她是早就认识自己的。
而对于刚刚出现的这种情形，凌枫并不感到意外。类似的事情近一年来也有过那么一两次。时常会出现别人认识他而且好像还对他挺熟悉，自己却想不起对方是谁。
因为凌枫对于以前的事完全失去了记忆，而造成他失忆的原因，则是源自一年前的一场车祸。
在一年以前，凌枫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和班上的同学举行分别前的聚会。因为大家一起同学多年，现在毕业了，大家即将分别各奔东西了。所以在分别前举行一次同学聚会是难免的。他们本来是打算一起去一处风景名胜处聚会。结果当他们所乘坐的大巴车行进在山间的时候不幸掉下了悬崖。凌枫同车的所有同学全部都遇难了，凌枫当时也重伤昏迷了过去。被救起后送入了当地一家医院，接着又被转送到省城医院。在医院里面昏迷了好多天才醒来，醒来之后他就对之前的一切都没有了记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被人告知他叫凌枫，是某医科大学学生，毕业时和班上所有同学一起聚会时发生车祸。他在车上的全部同学都遇难了，只剩下他一个活了下来。而其余的一切他就都不知道了，包括他家在哪里？父母是谁？小时候的经历这些全都不能记忆了。接下来凌枫伤愈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就留在了这家省城医院继续学习深造，直到一年后经人介绍来到了这黄塘市。
第二天一早，凌枫来到了医院外科，外科在医院的四楼，外科的办公室在四楼的中央，一间仅仅约20平米的方形房间。中间几张办公桌拼在一起形成一个办公区域，桌上几台电脑。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纸张杂乱无章地铺在办公桌上，整个科室的医生就挤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区域里办公。清早，科室里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聚集在这间小屋子里。各自干着各自的事，有在桌前玩电脑的，有在看书的，当然也有忙着梳妆打扮的。
当凌枫走进来的时候，一些人抬眼望着他，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接着走进来一个大约五十岁的男人，瘦长的身材，脸也很细长，一对三角眼也没有什么光泽。整个人显得很没精神。他对着凌枫说：“我是这个医院外科的主任钟福民，欢迎你来到我们这里上班。”
凌枫微微地点了点头。钟福民又对其他的人说：“这是我们科新来的医生凌枫，从今天开始，他就和我们大家一起工作了。希望你们加强了解，互相合作。”
办公室里有四个医生和七八个护士。大部分都面带笑容同时也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凌枫。凌枫见到他们那异样的眼光望着自己感到一阵不自在，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大家吧”钟福民接着就开始给凌枫介绍起科室的人员来了。
“这是我们科室的刘明医师”钟福民指着旁边一个胖胖的医生说。那人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肥胖的身材，圆圆的脸。正坐在电脑前玩着游戏，他只是稍微抬头看了一眼，也不吭声，丝毫不理会凌枫。凌枫也懒得理他。
“这是我们科室的袁皓医生。”钟福民指着旁边另外一个医生说。他大约24岁，略带矮小的身材，圆脸配着稍尖下巴。正笑着望着凌枫，说了声“你好，欢迎你。”表现得很友好。凌枫也说了声“你好”回应他。
“这是我们科室的方靖医生”钟福民接着介绍，方靖是个年龄约23岁的医生，中等身材，相貌一般。此时他正靠墙站着，看见凌枫也微微笑了一下。
“还有这位是我们外科唯一的女性医生朱晶晶。”钟福民继续介绍着。这位朱晶晶年纪约25岁，长相算不上很漂亮，体型甚至略微有些发胖,齐肩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在脑后。此时她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病历资料。听见钟福民给凌枫介绍自己时也就抬眼望了一下凌枫微微点了下头，面无表情的继续做着她的事。
“接下来这些都是我们科的护士，分别是杜莎护士，任倩护士，典芳护士，刘英护士，魏欢护士，游美护士。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们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慢慢熟悉吧。还有我们科的护士长黄芝芝今天不在。”钟福民说完就转身走出去了，直接进入了旁边的主任办公室。
科室的护士中也就刘英和游美年纪大些，也要成熟许多，其他的几个护士也就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也就是嘻嘻哈哈的德性。而那几个医生除了刘明年龄大点，其他的几个岁数都没有凌枫大，可以猜测他们几个都是才毕业不久工作年限还不长的。除了主任钟福民是个五十多岁的人以外，其他医生全部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处于三四十岁这个年龄阶段的医生一个都没有。


 第四章一个病人都没有

现在是上午八点过，在任何一家医院里面这个时候住院部的医生一定都是忙着查房，给患者开药下医嘱，安排手术这些。反正都会忙得不可开交。而在这里，黄塘市人民医院的外科住院部，医生护士们全部都闲着。玩游戏的玩游戏，看书的看书，闲谈的闲谈。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外科住院部里一个住院病人都没有。是的，没看错，一个病人都没有。
凌枫独自一人在病区的巷道上走了一趟，所有的病房都空荡荡的，病房的门也都关着，一些房间门把手上都布满了灰尘。因为没人，所以灯也就关着，整个病区一片昏暗，看样子这些病房已经很久没有病人入住了。
钟福民独自一人坐在他的主任办公室里在电脑前看着电视剧。他的主任办公室比全体医生公用的医生办公室大好几倍。格外宽敞明亮，里面有沙发，茶几，舒适的摇转椅。反观全体医生公用的办公室，极度狭窄拥挤，连站起来都要侧身才能在房间里行走。
凌枫走进了钟福民的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钟福民爱理不理地望了他一眼，问了句：“小凌，有什么事吗？”仍旧看着屏幕上的电视剧。
“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主任了解一点情况。”
“有什么事？你说吧。”
“为什么整个外科住院部一个病人都没有？”
“事实也正如你所看到的那样，有一些原因的。现在条件太差，手术根本无法开展，作为手术科室的外科当然也就没有病人了。”
钟福民说的很随意，作为外科主任的他似乎对于科室的状况并不怎么关心，甚至对外科竟然不能做手术的事一点都不着急。对于他这样的反应，凌枫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来到黄塘市医院不到一天他就经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但是凌枫觉得该问的还是要问，该弄清楚的事情总得弄清楚。于是他接着问下去。
“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造成手术无法开展呢？是缺少相关的手术器械还是耗材呢？”
“这倒不是，手术器械和耗材这些倒是不缺，手术室也很完备。主要是人员的问题。”
人员的问题？凌枫感到一阵疑惑。难道眼前这位钟福民外科主任竟然不会做手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是怎么当上外科主任的？
钟福民似乎也看出来凌枫的疑惑，他把桌上电脑播放的电视剧点了暂停，转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对凌枫说“是缺少合适的手术助手。”
“缺少助手？”凌枫依旧一脸疑惑的望着他。
“是这样的，以前我们科室有一个李医生，他四十多岁，很能干，每次手术都是我和他搭台，我主刀，他当助手，我们配合得很默契。有他在，我们外科的手术顺利开展。也吸引了当地很多的病人来我们这里就医。可是在两个月以前，他从我们医院辞职了，去了别的城市。他走以后，就再没有合适的助手和我搭台做手术了，所以外科的手术就停止了。接着就像现在这样没有病人了。”
凌枫虽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可是他并不是傻瓜。更何况他还在省城医院里面学习深造了一年。对于钟福民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因为他知道，只要是手术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即使让还没毕业的学生给他当助手也是能完成手术的。而钟福民却说因为没有合适的助手所以不能开展手术完全就是借口，而他这样说的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钟福民主任根本不会做手术，而两个月以前辞职的李医生反而是会做手术的。
想到那个离开了的李医生，凌枫又问道：“李医生又是因为什么离开这里的呢？”
“他有了更好的去处，也就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就去别的城市发展去了。说真的，他离开的时候我可真舍不得啊，他和我也是一起共事了好多年的。”
钟福民说得很随意，就这么轻描淡写简单的就陈述了。但是凌枫隐约感觉到那个李医生的离开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因为对于钟福民敷衍式的回答不满意，凌枫连客套话也不说一句，直接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走出去了。意思就是告诉钟福民“你别想骗我”。钟福民也不理会他，继续在电脑前看着电视剧，还不时的发出“哈哈”的笑声。
凌枫又回到医生办公室，里面的人有些已经离开了。刘明仍旧在电脑前玩着游戏，一点也不理会冷枫。其他几个医生和大部分护士也都不在了，在旁边的护理办公台前只剩下两三个年轻的护士在嘻嘻哈哈谈论着谁的衣服多漂亮这些无聊的话题。
凌枫觉得待在科室里实在没意思，干脆就走出去决定到医院的各个楼层去看看。简单的在各个楼层走了一遍后基本上对医院的布局有了初步的了解，医院的各层都呈扇形分布，每个楼层的中间部分是办公区，两侧是病房区域。四楼是外科住院部，三楼是内科住院部和妇产科住院部，二楼是五官科住院部、中医科和检验科。一楼是门诊大厅，大厅正中是收费处和药房，左侧是各个科的门诊诊断室。右侧是放射科，包括CT、DR和B超诊断室。而五楼就这行政办公区，院长办公室、院办公室、医务科、护理部、财务室、会议室这些都在上面。而五楼最左侧有片区域和行政办公区被完全分隔开，那就是手术室。在各个楼层中，最冷清的就是四楼外科，一个病人也没有，医务人员完全没事干。其他病区的医务人员稍显忙碌，住院病人都占了半数床位以上，医务人员也按照正常的工作节奏忙碌着。门诊大厅里也有一定数量的病人来回走动着，各科的门诊诊断室里也都有几个患者在就诊。唯独外科诊断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一个患者在就诊，也没有医生在坐诊。



 第五章外科主任竟然不会做手术

凌枫就这样无聊的闲逛着，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上午，终于等到中午下班吃午饭的时候了。凌枫也就跟着众多下班的人员一起到食堂去吃午饭。食堂在医院大楼后面的一处平房内。进入后在橱窗前排队领取午饭。
“新来的啊，那就照顾你给你多打点吧。”橱窗里面一个系着围裙的约四十多岁的大娘看见凌枫到来后说。接着用装饭菜的铁盘打了饭菜递给凌枫，一个荤菜，三个素菜。
凌枫接过餐盘走到最角落处的一张餐桌前坐下，慢慢地吃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也端着餐盘过来坐在了他面前。
“原来你在这里呀”过来的其中一个人说道。
冷枫抬眼一看，是袁皓和方靖这两个家伙。这两个家伙一上午都没看见他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吃饭的时候倒是出现了。
“是你们啊，一上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哪去了呀？”
方靖呵呵的笑了起来，“因为实在没事干，我们和几个护士就藏在值班室里面玩斗地主去了。”
上班时间玩斗地主，这倒真有意思。这要是在正常的医院里面，被抓住的话不被开除才怪呢。
“哦，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
“谁管这些哟？我们这样都有一个多月了，根本没人管。谁叫我们外科一个病人也没有呢？再说了，没有病人，我们医生待在医院里面能干什么呢？还不是得找方式消磨打发一下时间嘛。”方靖说。
旁边那个叫袁浩的接着说：“看得出来，我们外科没有病人好像医院领导和主任一点也不着急。反正我们这是市人民医院，是公立医院，即使医院没有效益，地方财政也会补贴的，大家的工资发放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凌枫知道的，作为公立医院虽然有当地的财政补贴，即使没有创收医护人员的工资也会正常发放。但是作为市人民医院的一个主要科室外科，要是长时间没有一个病人的话总得追究原因，不论是科室主任、院长、甚至卫生局的相关领导都必须得拿话来说，必须得给上级部门一个满意的交代。而这一切都没有，恰好说明了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我想问问你们，外科像目前这种状况有多久啦？”凌枫问。
“有快两个月了吧”方靖说。
“那么两个月以前外科是正常运转的吗？”
“以前还算正常运转的吧，有一定数量的病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十台手术。”
“我想问以前外科的手术到底是谁在做呢？谁主刀？”
“是以前那个李医生做的，他主刀，我们几个轮换着给他当助手。”
“你是说以前的手术都是李医生主刀做的。”
“是的，自从我毕业以后来这里上班一年以来见到的都是这样。”
“那钟福民主任呢？你们有没有看见过他做手术。”
“他呀。”袁皓转过头来说：“我也在这里待了一年了，从没看见过他做手术。那个人平时总是吹嘘自己手术如何做的好，技术如何高超，就是没看见他操作过，甚至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走上手术台。”
凌枫陷入一阵思索中，在起先他询问钟福民的时候那老家伙说的话他就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听了这两个年轻医生所说的，更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接着他又继续问道：“李医生走了以后，他是怎么样打发那些来医院准备做手术的病人的？”
“他想方设法拖延手术，很多病人住院很多天都没有能做上手术，也就离开了。比如上个月一个准备来做疝气手术的病人，按照正常情况，患者入院后第二天就可以做手术了，患者各项术前检查都正常，没有任何手术禁忌。他却告诉病人说他的化验指标不合格，不能立即手术，需要调理。这样想方设法拖延了半个月后病人等不及了，产生了不满情绪，然后自己要求出院了。”方靖说。
旁边的袁皓接着又说“他采用这种方式对待来院的病人，所有的手术都被他找借口推掉了，就是不承认他根本不会做手术。这样的事有过那么几次后也就没有病人再来外科了。”
“那医院领导知道这些事情吗？”凌枫问。
“医院的领导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以前凡是李医生做的手术他在手术记录里面都写的他是主刀。在医院领导面前也把每一台李医生做的手术都说成是他做的。”方靖说着带着鄙夷的笑容。
“而且他还要求我们在病人和病人家属面前只能说手术是他钟福民做的。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袁皓补充道。
“那么你们是按他的要求说的吗？”凌枫问。
“我们才不这么干呢。手术明明不是他做的非要我们这样说，这种事我们可做不出来。不过那个刘明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办的，走到哪里都说手术是钟福民做的。他来这个医院的时间比我们长，自称是主任的徒弟。平时就知道拍主任的马屁。在科室里作威作福，我们和他都没来往。”方靖笑着说，带有一丝不屑的神情。
听了他们这样说，凌枫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没有错。那个钟福民就是个不会做手术的外科主任，说直接点他就是个骗子。而医院领导对于这一切是不可能不知道的，这么明显的现象，整个外科所有的医护人员，包括手术室里面的人员都看到的手术完全就是李医生做的，他钟福民根本没有做过手术。即使他钟福民脸皮再厚，到处去说手术都是他做的。能骗得了全医院这么多人吗？如果这种情况医院领导都不知道的话，那么他们一定都是傻子。反过来说如果他们不是傻子，那么他们就是装作不知道，或者有意包装制造这样一个冒牌的外科专家。想到这里，凌枫又一次感叹到这个医院真的是不一般。还有那个李医生，为什么会辞职离开医院？可能也就是因为作为手术主刀医师，自己工作的业绩长期被别人霸占因而产生不满情绪才离开的吧。换做任何人处于李医生那个角色都会不满的。
“你们知道两个月前李医生是为什么离开的吗？”
“表面上是说因为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单位，实际上任何人都能看出他心中极度的不满。”方靖说。
“要说他为外科做了这么贡献，完成了这么多手术。这所有的功劳和才干都被一个什么事都不做的钟福民主任给强占了，换做谁也会不满意，心生怨恨啊。”袁皓说。
听了他们这样说，凌枫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更为钟福民主任的无耻感到愤恨。


 第六章院长办公室的秘密

黄塘市人民医院的五楼就是行政办公区，医院的电梯设计的就是只到五楼，楼下的几层都不能靠电梯上下。换句话说就是上五楼可以直接乘电梯上去，而要想到达别的楼层却只能步行爬楼梯上去。
和下面几层楼仅仅是简单的装修不一样，五楼装修的极其豪华，无论墙壁，吊顶，灯饰这些都是高档次的。一走上五楼，就像走进一家超级豪华的酒店，完全感觉不到这里是医院。
五楼的所有房间都很宽敞，无论是院长办公室、医务科、护理部、财务科都是这样，这些只有一两个人在里面办公的办公室都比楼下那些有十几个医护人员办公的办公室大好几倍。而里面的桌椅用品这些也都是极其高档的。还有就是五楼的办公室统统安装了空调，而下面各临床科室医生们的办公室都没有空调。不但没有空调，医生办公室的桌椅都是极其简陋的。
院长翁禽奸的院长办公室就在五楼的正中央，大门紧闭着。那是一间豪华无比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一间巨大的客厅，里面的沙发、摇椅、办公桌、高级灯饰没有一样是价格低于几万的。更有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贴在墙上，一看就知道是用来K歌的。
办公室的一处角落里有一个小门，里面完全又是一片新的世界。里面是间宽敞的卧室，而且附带卫生间，浴室。一张宽大奢华的席梦思床上正躺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在大床左侧的那个男人正是黄塘市人民医院院长翁禽奸，他约四十多岁，肥胖的身体正半卧在床头上，方形的脸，八字须显出他的几分成熟和稳重，一对又小又圆的鼠眼略微转动着。他此刻裸露着上身，正抽着烟。显然正思索着什么事。
翁禽奸旁边睡着的就是他的其中一个情人，外科护士长黄芝芝。一个三十八、九岁的女人，扁平脸，黄脸卷发，正斜靠在翁禽奸的一只手臂上。在今天上午凌枫来到外科的时候她没有出现在科室，原来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她就来这里了。
黄芝芝抬头望着翁禽奸问道：“你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才能办到啊？我都等了好久了。”
“不要着急嘛，我答应过你的事，什么时候欺骗过你呀？”
“还说呢，你不就是把我提升为护士长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再没帮助过我什么了。”
“不是我说你，以你的能耐和水平，如果不是我当初提拔你的话，你别想当上护士长。比你有能耐的护士多着呢。”
“反正我不管，我当了这么多年护士长也做够了，我要当护理部主任，不能再让王文丽那臭女人占据那个位置了。”
“都给你说了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那王文丽是人家梁局长的人，不是那么容易换掉的，此事得从长计议。”
“你不是经常说那个梁局长你不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吗？这回怎么害怕起他来了。依我看，你是院长，你就该立即就把王文丽撤了，让我当护理部主任，看那个梁局长敢怎么样。”
“胡闹，简直是妇人之见。”翁禽奸有些生气地吼了起来。
“哼”黄芝芝娇笑着扑在了翁禽奸怀里，娇声地说：“我看你是不是真的怕了那个梁局长了。”
翁禽奸生气地甩开她，“我从来没有怕过他。这些事岂是你这女流之辈所能弄得懂的。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但是现在不行。”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科手术没有了，病人也没有了，我这个护士长也都形同虚设了。长久下去的话医院的人都不知道还有我这样一个护士长了。”
“那又怎么样？”
“作为护士们没事可做，我连发号施令的机会都没有了。”
“就这样呀，那又有什么关系，你的工资奖金还不是照样拿，护士长津贴也没少你一分。”
“还有那个叫任倩的小护士仗着自己是王文丽的侄女，根本不服从我的管理。真想现在就把她开除了。”
“即使是这样也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发现她的过错，抓住她的把柄才行。毕竟我现在还不想和那姓梁的发生直接冲突。”
这时，翁禽奸的电话响了，他接过电话后回了一句“好的，你等着，我就来。”
说完他穿上睡衣，下床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外面的办公室。
在院长办公室里，一个满脸横肉的矮胖男子正站在那里。他就是每次都带着凶神恶煞的眼光望着凌枫的那个保安王霸。此刻他仍旧双目露着凶光。
翁禽奸在摇椅上坐下，望着王霸问了句：“找我有什么事？”
“院长啊，我觉得新来的那个医生不是个善茬，我想收拾一下他，你觉得怎么样？”
“为什么呢？他招惹你了吗？”
“我感觉他可能是上面派来搞暗中调查的，我怕他知道了一些事后会对我们不利。”
“这个你放心，不会的。那个凌枫我了解过，他一年前就失去了记忆，关于他读大学以前的经历他都不记得了。所以他不会是上面派来的。”
“可是我就是看那家伙不顺眼，想干掉他，我可以让他死的无声无息。”
“混蛋，别给我找麻烦。”翁禽奸大骂起来，“你给我听着，王霸，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你对他采取任何行动。”
王霸极不情愿的点了下头，说了声：“知道了。”接着他又几乎暴跳起来说道：“只要院长你哪天发了话，我立马就去干掉他。”
这个王霸本身就是个地痞流氓，以前一直就在当地混。干净了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背负好几条人命案。每一次都是翁禽奸动用他老子在派出所的关系让他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还继续逍遥法外甚至安排他来医院做了保安。这个人一向凶神恶煞，时常为翁禽奸充当打手，凡是对翁禽奸不敬的人他都想着要去打人家。但是对于翁禽奸的命令他是绝对服从，凡是翁禽奸发的话他不敢有任何违抗。毕竟背负的好几条人命都是翁禽奸替他挡着的，也就是说现在可以替你罩着，当然也可以随时把你弄进去。以此人的所作所为来看，他就是地地道道翁禽奸养的一条狗。
......


 第七章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凌枫吃过了午饭后回寝室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又来到了医院外科。主任钟福民没有来，据说是出去打麻将去了。护士长黄芝芝也不在，不用猜都知道是在翁禽奸那里。
刘明坐在桌前，看见凌枫来了，极不客气的对凌枫说道：“新来的，我来告诉你这里的规矩，在这里除了主任以外，我就是老大，你得懂点规矩。”
“是什么规矩？你说说看。”凌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
“我岁数比你大，来这里的时间比你早，更重要的是我是主任的亲传弟子。识相的话你就得听我的。好好做我的小弟，哥不会亏待你的。否则你别想在这外科混下去。”
凌枫一看就知道这刘明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他想这个钟福民主任也就是个徒有虚名的冒牌专家而已，他教出的徒弟能是好样的吗？想必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混蛋，自古人善被人欺，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不好意思，你说的话我听不懂。”凌枫不屑地说。
“呵呵，还挺有个性啊。不过你这样的话可是会吃亏的。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了。”刘明奸笑着拿起旁边一根拇指粗的钢筋，用力一掰，把那根钢筋弄弯了。
“就像这样，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刘明说完把那根弄弯的钢筋扔到凌枫面前。
“我也告诉你一件事，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凌枫说完拿起那根钢筋稍微用力一勒，就把那钢筋弄直了，也向刘明扔去。
刘明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目瞪口呆坐在那里说不出话。过来好半天才喃喃自语的说出几个字“算你狠。”
“哼。”凌枫仍旧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不再理会他。
整个下午外科都一片冷清，没有任何病人前来。快要下班的时候，凌枫又独自一人走到门诊大厅去看看。他看到门诊大厅左侧的急诊科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凌枫赶快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急诊科门前聚集了一大群病人的家属，里面的一张检查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捂着肚子痛的不停翻转。旁边一张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正对着病人家属解释着什么。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医生也正忙着处理其他病人。
“这个患者是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做手术。”那个女医生给旁边的病人家属说。她叫陈巧巧，是急诊科的主治医师。
“那么就请医生给他安排手术呀。”
“可是我们医院外科已经两个月没有做过手术了，手术医师不在，只有请你们转到别的医院去手术了。”
“你在开玩笑吧？这可是市人民医院啊，竟然不会做阑尾手术？”患者家属中有人提出这样的质疑。
“是不是怕我们不缴钱呀？我们马上就去缴费，医生请你尽快给我们安排手术吧。”又一个患者家属说。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这手术在我们这里是真的做不了，不是欺骗你们。你们还是赶快把患者送到别的医院吧。”陈医生耐心的给患者家属解释。
“你叫我们往哪里去？你们市人民医院都接收不了难道要我们往省城去？这里距省城好几百公里，现在送去来得及吗？”
患者躺在检查床上不停痛苦地挣扎着，一大群家属在旁边急得团团转。陈医生也束手无策。
凌枫走了进去，对着那一大群家属说，“大家先静一静，让我看一看。”
大家暂时安静了下来，让开路来。凌枫走到了患者的床前叫病人躺好，然后开始检查患者的腹部。所有人都望着他，包括不远处的那个中年男医生也停下手中的活来望着凌枫。凌枫轻微的按压了几下患者的腹部，一下就明白了，患者右下腹麦氏点处压痛、反跳痛、肌紧张，这是典型的阑尾炎表现。他转过身来，充满自信的对众人说：“这个患者目前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急诊手术。”
接着他又问那个陈医生：“是谁告诉你外科不能做手术的？”
陈巧巧之前不认识凌枫，突然被凌枫这样闯进来问话，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语无伦次的吐出话来：“是外科的钟福民主任说的，他告诉我外科目前没有手术医师，他年级大了没有精力做手术了。叫我们急诊科凡是遇到手术病人都不要收治。”
凌枫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钟福民这种人简直就是外科界的耻辱，这样没能耐没医德的人竟然当外科主任，简直乱套了。还说什么他岁数大了，没精力做手术了。他也不过才五十出头而已，还远远没到上不了手术台的年纪。分明是他根本不会做手术为自己找的借口。
凌枫又想到自己身为外科医生，决不能让这么荒唐的事继续发生。于是他对着众人大声地说：“我是这医院新来的外科医生，我叫凌枫。这个患者不必转院了，就留在这里。我可以为患者做手术。”
“好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凌医生了。”家属们听到了凌枫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为患者不必再长途转运而卸下了一个包袱感到欣慰。
“这不大好吧，钟福民主任亲自给我们打了招呼的，我们也不好违背他的指示呀。”陈巧巧显得有些为难。同时也对凌枫投射过来怀疑的眼神。
“我说了，这件事不能听他的。即使他是外科主任，他也没有权利见死不救，更没有权利阻止我去救治别人。我要你立即把这病人收治入外科住院部，我们好立即为他手术。出现任何情况我负责。”凌枫直接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对着陈巧巧，显然这事是没得商量的。
“这!”陈巧巧仍旧犹豫不决。同时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怀疑。
这时，屋子里面的那个中年男医生走了过来。他来到凌枫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我是这个医院急诊科的主任，我叫张峰。年轻人，你做的很好。外科医生就是要应该能给病人做手术的，什么手术都不做还叫外科医生吗？钟福民什么手术都不做我一直很鄙视他。这件事我支持你，好好干吧，年轻人。外科就需要像你这样的医生。”说完他又对陈巧巧说道：“赶快给病人办理入院手续，收入外科。”


 第八章准备做手术了

陈巧巧极不情愿的坐下为患者办理入院手续。
外科病房收治了病人，在经历了两个月的沉寂后外科病房终于迎来了第一个病人，这对于外科来说可真是破天荒的大事。外科的医生护士们在悠闲了两个月后才再一次接触到了住院病人，一时间竟然显得不知所措，整个科室出现一片混乱的局面。
护士长黄芝芝仍旧没有出现在外科住院部。近一半的护士也都没在，想必是早就习惯了上班没事干出去玩去了。好歹有刘英和游美这两个年级稍大的护士招呼着杜莎、典芳、魏欢这几个还在科室的护士忙活着。首先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打扫病房，两个月没有使用过了的病房早就布满了灰尘。接着又是铺床，放置床单铺盖这些。对于从事护理工作的人来说并不难，终于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让患者躺到干净的病床上去了。
钟福民也几乎是在同时得到了消息，急忙带着疑惑赶到了外科。当他看到外科的人员正在忙碌着，有一个患者已经住进了外科的病房。他的脸立即阴沉了下来，流露出一阵因为恼羞成怒而表现出的怒气。
“是谁把这病人收进来的，我不是说过现在外科不要收治手术病人吗？”他一走进外科医生办公室就生气地嚷起来。
凌枫正忙着整理患者的病历资料，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望着钟福民说：“是我叫他们收治进来的，怎么了？我们这是外科，这个患者是急性阑尾炎，难道我们不该把他收治进来为他做手术吗？”
“我问你，现在谁能给他做手术？你们都还太年轻，没有手术经验。我又年级大了，没有精力再上手术台了。而且就算我上手术台，谁来给我当助手？能给我当助手的李医生已经离开了，让你们给我当助手的话我一点都不放心。你说现在怎么办？”
“钟主任，这个手术不需要你上手术台。你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凌枫用不屑的神情望着钟福民：“我告诉你，这个病人的手术由我来做。”
“就凭你？你才毕业一年就认为自己会做手术了。”钟福民带着鄙视的眼光望着凌枫。旁边的刘明也同样用鄙视的目光望着他，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怀疑与不信。
而另外两个年轻医生袁皓和方靖却向凌枫投过来欣赏的目光。还有美女护士游美也微笑着望着凌枫。
对于自己的业务水平，凌枫是很有自信的。面对一些人怀疑的目光，他只是把他们当做是狗眼看人低罢了。
“我手术水平怎么样我自己清楚，还轮不到你来评价。因为你根本就没资格评价我。你的水平怎么样我也猜到了，我想你自己是什么样的水平你自己最清楚。有些话骗得了外行人却骗不了内行人。”凌枫一句话直接戳中了钟福民的要害。
钟福民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凌枫说：“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怎么了，还要我把你的真面目当众揭穿吗？你聪明的话就赶快离开，这里没有你的事。否则你会自取其辱的。”凌枫毫不畏惧地望着钟福民说。
“好，好。我不管了，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先把话说在前头，手术若是出了医疗事故的话我概不负责，一切后果凌枫你自己承担。”钟福民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办公室。
刘明也气冲冲的跟着钟福民冲出去了。
看到这一幕，袁皓、方靖和好几个护士都哈哈大笑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凌枫指挥着他们做手术前的准备，给病人抽血送化验，护送病人去放射科拍摄胸片，做心电图检查。和患者家属进行术前谈话，签署手术同意书这些。袁皓和方靖都配合着凌枫的工作，表现出极大的支持。同时他们也打电话通知手术室的麻醉师和护士做好接手术的准备。
外科女医生朱晶晶静静的坐在那里，静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麻醉师罗建正在街上的一家麻将馆玩着麻将，突然他接到了电话叫他立即到医院准备手术的麻醉事宜。他笑了两声，说这外科都两个月没有手术了，今天却突然来了手术病人，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无奈地离开了麻将桌朝着医院赶来。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病人已经被接进了手术室。凌枫脱下工作服准备朝着手术室走去的时候，游美过来了，微笑着望着凌枫说：“凌医生，我相信你。你能行的。”看见凌枫的表现以及听了他和钟福民的对话后，游美立即就意识到新来的这个年轻医生一定不是平庸之辈，必有过人之处。
凌枫也笑着对她说：“谢谢你。”他也老早就感觉到面前这个长发美女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更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士。
手术室里灯火通明，硕大的无影灯将手术台照的透亮。一排排亮铮铮的手术器械摆放在器械台上，器械护士林芳已经洗完手穿上手术衣站在器械台前了。她耷拉着脑袋，充满了疑惑。向着正在给病人打麻醉的麻醉师罗建问道：“听说今天主刀的医生是个新来的年轻医生，他技术到底怎么样呀？”
麻醉师罗建用熟练的手法给病人打完了麻醉，正关注着患者的心电监护仪上的各项生命体征数值。他对于新来的手术医生同样感到疑惑。同时他也做好了手术可能会做很长时间的准备。听到林芳的询问后他说道：“谁知道呢？反正我已经预备了能维持手术时间三个小时以上的麻药。就看他手术要做多久了。”
“你说外科自从李医生离开以后就再没做过手术了。真不明白他们的主任钟福民是干什么吃的。”
“那家伙老是说他岁数大了，没法上手术台了。其实他才多大啊，才满五十岁而已，还好意思说他岁数大了，我见过好些医院有些老专家七十多岁了还给病人做手术的。”
“我就怀疑他根本不会做手术，在这个医院里面就没有人看见过他给病人做过手术。”
“那是医院的安排，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医院要安排他那样的人当主任，我们也管不了。”
麻醉打好了，凌枫换上洗手衣，戴上帽子口罩以后走进了手术室。袁皓和方靖也进来了。这次袁皓主动要求给凌枫当助手。
罗建看见他们进来后说了句：“麻醉打好了，手术可以开始了。”


 第九章五分钟完成手术

凌枫熟练地做好了手术前洗手消毒的术前准备，穿上手术衣，戴上手术用的橡胶手套。同时袁皓也对患者的手术区域皮肤进行了消毒，铺好了无菌巾。
凌枫站到了手术台前患者的右侧，这是主刀所站的位置。袁皓也站在了左侧台前，这是助手所站的位置。凌枫先用有齿镊在患者右下腹的麦氏点处夹了一下，病人没有出现疼痛的反应，这说明麻醉已经到位了，可以进行手术了。
凌枫接过器械护士林芳递过来的手术刀，在患者的皮肤上划了起来。伴随着清脆的“吱吱”声，患者的皮肤已经被切开了，一条整齐的切口出现在眼前，是一条长度不到两厘米的切口。无论是林芳还是罗建都大吃一惊，因为凌枫做的切口竟然比该院以前任何一个手术医生所做的切口都要短。就连袁皓也对凌枫的切口感到赞叹。
凌枫没有停留，继续进行着手术操作，切开患者的皮下软组织层，打开腹外斜肌腱膜，分离腹内斜肌，又提起腹膜来并将其打开。这就进入腹腔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凌枫就已经打开腹膜进入患者的腹腔了。
袁皓完全跟不上凌枫的节奏，每一次当他想要尽到助手的责任协助凌枫进行操作的时候就发现凌枫已经完成这个步骤的操作，根本不需要他帮忙了。凌枫的两只手不停地舞动着，手术器械仿佛生在了他的手术。他的左右手都异常的灵活，仿佛根本就没有左右手灵活性的差别。
打开腹腔后凌枫也没有停留，继续着后面的操作。用纱布推开视野内的肠子，轻松地找到了阑尾，提起阑尾迅速的就分离结扎了阑尾系膜，结扎阑尾根部，荷包缝合，切断取出阑尾，包埋阑尾残端。整个手术动作连贯，手术过程甚至看不到有什么出血。
手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收尾的工作，关闭腹腔，逐层缝合各层。凌枫毫不含糊，迅速地完成了这些操作，当最后一层皮肤缝合好以后， 就正式宣告手术成功结束了。从凌枫拿起手术刀划第一刀开始到皮肤缝合最后一针结束，整个手术过程的耗时是五分钟。是的，五分钟，凌枫用五分钟的时间成功完成了阑尾手术。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论是麻醉师罗建，器械护士林芳，在一旁观看手术的方靖，还有在手术室巡回的护士都不敢相信手术已经结束了，仅仅五分钟就结束了，在所有人都以为手术才刚刚开始的时候就结束了。以前他们也见过李医生做手术，他做这手术至少得用半个小时，有时得要一个多小时。其他医生做这阑尾手术也没有用时少于一个小时的。
袁皓对凌枫佩服极了，他知道凌枫做手术的熟练程度超过了他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外科医生，年龄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水平就已经是专家级的了。心想，我以后得跟这位大哥多学习点。
当凌枫脱下手术衣走出手术室来到外科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的护士们甚至以为手术还没开始做。急忙催促道：“凌医生，你还没有进手术室啊？听说麻醉已经打好了，正等着你去做呢。”
“手术已经做完了。”凌枫淡淡的回答。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回答就让众人僵挺在那儿，一个个目瞪口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直到巷道内推平车的声音响起，手术室的护士推着平车运送着术后病人来到了外科并吆喝起来：“外科的，接病人。”她们才反应过来，立即回到现实中。和手术室的护士完成病人交接手续，把病人送回病房安置好。
能够让市人民医院外科整个科室的全体人员为某一个患者服务，这在全国所有市级医院里恐怕是绝无仅有的。能够让一层楼的全体医务人员只服务于他一个人，这个患者的面子也够大的了。不过这也算是他的造化吧，谁叫目前外科就只有他一个患者呢。
得到了消息的钟福民起初感到极度震惊，内心泛起巨大的波澜。接着他又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盘算着什么。
院长翁禽奸的内室里，知道外科才做了一台手术后，黄芝芝心情比较复杂，经过一番思索后对翁禽奸说道：“从明天开始我还是回到外科继续履行护士长的职责吧，这么长时间没在外科待了她们那些人恐怕都已经不知道还有我这个护士长了。”
翁禽奸望着她认真地叮嘱道：“给我仔细留意那个新来的叫凌枫的医生，注意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要关注他平时和一些什么样的人接触，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接着他又思索了一阵子，喃喃自语地说道：“他会不会真如王霸所说的是上面派来暗中搞调查的人呢？”
凌枫走出了医院，准备回寝室休息。当他走到宿舍楼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白衣女孩。凌枫记得这个身影，她就是前一天傍晚在他的窗前窥视他的那个白衣女孩。此刻她就站在凌枫的面前，一身白衫飘舞，正微笑着望着凌枫。凌枫这次才真正看清楚了她的脸，是一张稍圆的脸，尖尖的下巴，短发，又大又圆的眼睛，戴着一副特大号镜片的无框眼镜，眼神中似乎充满了忧郁。她看上去岁数并不大，可能也就二十三、四岁吧。
“凌枫，我们又见面了，你还好吧。”她还是那句话。凌枫还是想不起她到底是谁，但能够判断这个女孩一定非常熟悉自己。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叫艾莉，是以前和你非常亲近的人啊，你还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凌枫一听艾莉这名字，感到内心一阵震动。但他仍然想不起来，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他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一定是以前和自己很亲近的人，而且她一定知道自己的过去。
凌枫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他立即抓住艾莉的手，不停地摇摆着，大声叫喊起来：“快告诉我过去的一切，我到底是谁？”


 第十章寻找过去的记忆

艾莉稳住凌枫的身体，对他说：“凌枫，别激动。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我的什么人？”
“我是你的......对不起，凌枫，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艾莉也略微有些激动，同时也很犹豫，显然也是在说还是不说的选择中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凌枫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他捂着头，痛苦的坐到地上，不停地叫喊着。
自从那次车祸受伤以后，他就时不时出现头痛的症状，只是在平时并不是很严重。但是每当他自己试图回忆过去的时候，头痛症状就会剧烈发作。因为这样，凌枫平时尽量不去试图找回记忆。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孩又让他和自己的过去产生了关联，头痛症状就又一次发作了。
艾莉看见凌枫痛苦的倒地，急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心里充满了自责，她也一时不知所措。只是不停地说：“凌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该来找你的，我也知道让你回忆过去会让你很痛苦。但我因为想念你，还是忍不住要来看你。”
她想把凌枫扶起来，但是因为力气太小，试了几下都没有成功。突然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一个人影正从不远处向这里靠近。她急忙扔下凌枫，哭着跑开了，自言自语地说：“对不起，凌枫，我一点用都没有，我也帮不了你。”然后躲在一旁悄悄的观看着。
走过来的是游美，她看见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头的凌枫。感到一阵惊讶，便蹲下身来，拍了几下凌枫的肩膀。问了声：“凌医生，你怎么了？”
凌枫此时头痛已经没那么剧烈了，人也稍微清醒了一点。每一次他犯这样的头痛持续时间都不会太长。他看到游美走过来也感到有些意外。
“没什么，刚才突然觉得头好痛。不过现在好些了，只是觉得头昏和全身乏力。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我刚才就在附近，听见你的叫喊就过来看看，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吧。”
“那谢谢你了。”
游美真不愧是身强力壮的美女，她让凌枫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就这样扛着他一点都不费力，很轻松地就扶着凌枫进入了他的寝室，然后轻而易举地就抱起凌枫把他放在了床上。凌枫心想这是遇到超级猛女了吧，力气比好多男人都大，要是打起架来，自己肯定打不过她这个女子。
外面躲在某处观望的艾莉看见凌枫被人搀扶着走进了房间，似乎没事了。便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怎么回事啊？凌医生，你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啊？”游美问着话同时倒了一杯水递给凌枫。
“没事，这病又犯了，说来话长，时不时都会这样犯一阵子。”
“那起先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是谁呢？她好像和你挺亲密呢？”游美说着还呵呵笑了起来。
“她自称叫艾莉，但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什么，你不认识她？”
“是这样的。”凌枫就把以前的一些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大学毕业时同学聚会遇到车祸，所有同学全部遇难，只剩下他一个活了下来，然后自己失去了记忆，最后就是这两天两次遇到艾莉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她却记得你。而且看得出她很关心你，这么说她一定是你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物。那么她会是谁呢？她该不会是你以前的恋人吧？”游美说。
凌枫显得有些尴尬“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而她知道似乎又不愿意告诉我。”
“她不愿意告诉你，自然有她的难处。”
“甚至他都不愿让我知道以前的事。”
“应该是这样，她既不愿意让你回想起过去，又想念关心你，所以又忍不住来看你。你一定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物。”游美说：“而且我判断她早就在暗中专注你了，在你来这里以前。”
“你是说当我在省医院进修学习期间她就在关注我了？”
“是的，这一年以来她一定都在暗中关心你。得知你来到了这里后她也才赶到这里来的。”
“这么说她有的是机会找到我，告诉我关于我的过去的事。可是她一直没有这么做，这么说，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不愿意你知道你的过去，可能是她认为你不知道你的过去这样更好。”
“为什么会这样？”
“人要是能够把过去都忘记，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就像我自己，要是我能忘记过去的事该有多好，会减少很多的烦恼。当人彻底忘记过去的事以后，今后的生活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像你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
“可是又有谁会真正愿意失去自己对过去的记忆呢？”
游美无奈的笑了笑，望着凌枫，认真地问道：“凌枫，请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找回你失去的记忆呢？”
凌枫也笑着望着她说：“我不知道。”
这一晚上凌枫和游美在屋内谈论了很久，凌枫今晚看见游美的笑容从没像现在这样美丽过。过了一会儿，游美又从外面叫了点吃的来两人一起吃了起来。等外面的天空已经完全黑暗的时候，游美对凌枫说了声“你好好休息吧。”然后告别离去了。
凌枫听见了外面游美驾驶的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并逐渐远去。心想：游美这个美女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护士。然后他便倒下睡着了。
这天晚上凌枫做了一个自己并不怎么在意的梦。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做梦只是整个梦境的开始。
凌枫的梦境里，在世界的另一面，也就是大洋的彼岸，有一个强大的梅尼埃帝国，它长期称霸于梅尼埃大陆。由于有大洋阻隔，它并没有与人们熟知的欧亚大陆发生什么联系，对于欧亚大陆来说，很少有人关注大洋彼岸这块大陆的存在。人们不知道的是，梅尼埃帝国无论是科技、经济还是军事实力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其强大程度甚至超过了欧亚大陆上任何一个国家。


 第十一章凌枫的梦境

而对于梅尼埃帝国来说，暂时也没有称霸世界的野心，所以目前其影响力也就仅限于梅尼埃大陆。梅尼埃帝国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主要表现在拥有着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有着大量素质优秀的士兵以及众多有着优秀指挥艺术的军事长官。
克拉瓦是梅尼埃帝国一名普通的士兵，他和他的好朋友拉尔斯、伍德三人一起正在帝国的一支军队里服役。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军营的训练场上人声鼎沸、尘土飞扬，克拉瓦和他的战友们正在进行着各种训练。
克拉瓦一米八的身高，强壮结实的身体，英俊的脸庞，稀疏而邋遢的胡渣子与他俊俏的脸庞极不相称，一看就是平时有不修边幅的习惯。迷彩色的军服上布满了灰尘，他此刻正在手持自动步枪进行着射击训练，只见他高高跃起，借助着各种障碍物和支撑物体蹬踏用力不停的翻滚跳跃，越跳越高，在翻滚跳跃的同时开枪对各种目标物进行射击。一连几梭子子弹连续射出，纷纷命中目标，不论固定的、移动的、跳跃的目标全部命中。自动步枪连射出的几十发子弹竟然弹无虚发。围观的士兵们发出一阵喝彩声。
拉尔斯是个多人种的混血儿，他棕红色的皮肤，修长的身材，细长的脸。身体拥有极强的柔韧性和弹性。他没有用枪，身上挂满了几十把小刀。他也同样翻滚跳跃着，在跳跃中不断掷出飞刀，也是刀刀命中目标。
伍德是个身材臃肿肥胖的人，走起路来都一摇一摆的，肥大的肚子，粗壮的下肢，让他的脑袋显得格外瘦小。只见他双脚微屈，双手托起一个巨大的铁球，这铁球直径有一米多，至少也有一千多斤重。他稍一用力就把那巨大的铁球扔出几十米远并准确砸中一个目标物。接着他又跳上一辆坦克，轻而易举地的就徒手把坦克的炮塔给拧了下来。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训练着，突然一阵集合的哨声把大家都集结了起来，士兵们按照平常的惯例列好队等待长官训话。这一次，众人看到站在上面的不是从前大家认识的长官，而是一个新来的大家都不认识的人。
一个身体肥胖脑袋扁平嘴巴宽大身穿军服头戴贝雷帽的家伙出现在队列前。他右手持着一只自动步枪，身后站着一小队卫兵。只见他单手举起自动步枪，大声的对着众人训话。
“我是你们新来的军事训练长官，我叫白大痴。”
众人一听这个名字都哈哈大笑。
“你们没听错，我叫白大痴。事实上我就是个白痴。上面派我到这里来领导你们大家就是因为你们是最优秀的军人，即使是派个像我这样的白痴来都能把你们带好。就是这样。”白大痴滔滔不绝的讲着，下面的人听得想吐。
“作为军人，你们要做好随时为国家献出生命的准备，也就是说，要随时做好死翘翘的准备。就像这样”白大痴说着转身扬起手里的自动步枪就向他身后的卫兵扫射过去，好几个卫兵中弹倒在血泊中。下面的人看见了全部眼睛都瞪大了。
白大痴像没事一样，接着说：“不好意思，刚才我只是想试一试我手里这把枪还能不能用，大家不要惊慌。他们是为了让我试试枪而死，他们不是死的毫无价值的，他们是死的光荣而伟大的，帝国也会记住他们的牺牲的。”
众人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个个惊得说不出话来，仅仅为了试一试枪是否能用就要当众杀人而且连眼都不眨一下。这种毫无价值的死亡竟然被他说成是光荣的，世上有这样的军事长官吗？
白大痴丝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慌，接着说道：“作为军人，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在战场上，也有可能死在训练场上，有时会死在敌人的枪口下，有时也会死在自己人的枪下，就像这样”说完又是转身对着人群一阵扫射。
下面的士兵们下意识的立即卧倒，但他身后的那些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又有好几个卫兵中弹倒下了。
白大痴仍旧不以为然，继续说道：“今天我的训话就到这里，你们接下来继续训练吧。记住我给你们说的话，还有一点就是你们得记住，我其实只不过就是个白痴。”
众人立即一哄而散，跑得远远的。生怕他手里的自动步枪又扫射起来。
克拉瓦把好朋友拉尔斯和伍德召集聚在一起后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否则随时可能被那个白痴长官莫名其妙的打死。”
拉尔斯和伍德点了点头后说：“必须得离开这里，我还不想死。我们今晚就采取行动。”
......
凌枫从梦中醒来，天已经亮了，对于这个梦他并没怎么在意，只当做了一个很平常的梦而已。
清早，凌枫起床后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便朝医院走去。当他走到医院大门附近时看到医院外面的大街上聚集了一大群人。出于看看热闹的心情，凌枫也凑了过去准备看个究竟。
大街对面的一处平房顶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正手持一把尖刀劫持者一个人质站在那里，被劫持的人质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劫持人质者似乎情绪激动，与下面的警察对峙着。楼下聚集了一排端着枪的警察站在下面，与楼房保持着约20米的距离，警察中一个带头的队长正拿着话筒向劫匪喊着话。后面就是大量围观聚集的人群。
队长旁边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中年男子就站在队长身旁，他焦躁不安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是本地银行的行长。
“队长啊，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的太太啊。”行长望着队长焦急地催促道。很显然，那个被劫持的女人就是他的太太。
“这个你放心，只要本队长出马，就没有办不好的事。可是我现在肚子饿了，要先吃点东西，再来解决这件事。”队长说。


 第十二章黄塘市警察的办事方式

“唉，这都什么时候了，队长你还想着吃东西啊。”
“不吃东西，饿得慌，没法处理公务啊。”队长不慌不忙地说着：“对面有家肯德基，行长你去帮我弄点吃的来让我先填填肚子吧。”
行长急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队长又不慌不忙的抽着烟，一副轻松悠闲的样子，而劫匪又情绪激动，随时可能做出过激行为。他也没办法，只得叫他身边的助理过去帮队长买吃的。过了一会儿，行长的助理提着一口袋的汉堡包、鸡排、香辣鸡翅这些过来了。
“我忘记告诉你了，其实我想吃鱿鱼饭。不吃这东西我就没精神干活啊。”队长仍旧懒懒散散地说。
行长气得想打那个队长一顿，但又自付打不过人家。只有又向助理挥挥手，让他去买队长想要的鱿鱼饭。又过了好一会儿，助理才又提着鱿鱼饭过来了。
“其实我还想喝点牛奶，或者饮料也行。”队长仍旧不慌不忙慢吞吞的说着。
行长终于不能再忍受了，他冲着队长大喊起来：“刘队长，你知道你现在正在干什么吗？你要是再这样拖延，不采取行动的话，我立马就告到你们局里去，还要到市长那里去揭露你的渎职行为。”
“好了，好了，是劫匪劫了你的老婆，又不是我们劫了你老婆。你冲我发什么火嘛。再说了，不就是一个老婆吗？你行长大人难道还找不到女人。”
“你说什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立即去告发你。”
“行了，行了，你也别激动，我们现在就采取行动。你好好看着吧。”队长说完便举起话筒，向着劫匪大喊道：“上面的，你有些什么要求请说吧。”
房顶上的劫匪之前看着队长啰哩吧嗦的表现，感觉到自己的智商都受到了侮辱，气不打一处来。他冲着警察大喊：“就你肚子饿了没有吃东西啊，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家里人也都和我一样饿着肚子啊。我今天不为别的，就为了想要点吃的。”
“要吃的，你劫持人质难道就是为了要吃的？”队长问。下面的人爆发出一阵大笑。
“是的，我就是要吃的。先把你的肯德基和鱿鱼饭都给我。”
队长一看劫匪竟然想要他的便当，感到一阵心痛，不假思索地说：“这个不行，这是为我自己准备的，不能给你。”
“快给我，否则我立即杀了人质。”劫匪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用刀在人质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随时准备杀人。
行长一看这架势急忙央求队长：“快给他吧，我老婆的命要紧。救下我老婆后我再买给你吃好吗，你想吃多少我给你买多少。”
“你说话可得算数？”队长向行长露出质疑的眼神。
“算数，算数。快给他吧。”
队长这才极不情愿地让手下提着便当走到劫匪所在的楼下，用力将便当扔到了劫匪脚前。劫匪立即用一只手将东西装入了旁边一个他事先准备好的背包里。同时也没有放松对人质的控制。
“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队长拿着话筒冲着劫匪大喊道。突然他发现话筒有点不对劲，扩音效果太差，还有点杂音。于是他对着劫匪说了声：“你先等一下。”接着对部下说“这个话筒没法用，快给我重新换个好用的来。”
又约莫过了十分钟，队长的部下才又拿着个新的话筒过来。这期间，行长急得直跺脚。而劫匪已经趁这个机会把抢来的肯德基吃掉了。
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便当被劫匪吃掉了，队长感到好一阵心痛。
“快给我送一大袋压缩饼干和罐头来。我和家人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需要大吃一顿。”
“就依了你。”队长说完便吩咐部下去准备压缩饼干和罐头。过来好一会儿，东西送来了，以同样的方式扔给了劫匪。
“你还想怎么样？”队长又问。
“再给我送一个大号的高档标花生日蛋糕来，今天我老婆过生日，我没钱买蛋糕。所以需要这个为我老婆庆祝生日。”
“就依了你。”
不一会儿，蛋糕带来了，也扔给了劫匪。
“你还想要什么？”队长又发问。
“我还想要一大袋奶糖，还有巧克力，我的大女儿最喜欢吃这个。记住，巧克力要草莓味的。否则，我立刻杀了人质。”
人群中发出一阵大笑，没见过有劫持人质提这种要求的。队长也是无可奈何，挥挥手叫部下去照办。接着又是要求要牛奶、面包、果酱、方便面这些。反正都是可以即食不用加工的食物。一连折腾了十几趟，劫匪的背包都已经塞满了。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好了，现在我不要求任何东西了，我要你们现在马上撤离，让我安全离开这里。”
“想跑，没门。当我们警察好玩弄啊。”队长被折腾了这么久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了。
“我说队长啊，你就让他走吧，只要他不伤害我太太就让他走吧，我太太的命要紧啊。”行长在旁边急不可待地说。
队长丝毫不理会他，他对着部下下令：“立即采取行动，第一步，击毙人质。”
“什么？我没听错吧，队长你怎么能这样。”行长话还没说完，十几个警察就举起枪对着人质射击，只听一声惨叫，人质的身上出现十几个弹孔，一命呜呼了。
行长气得昏了过去。
队长丝毫不理会眼前的境况，拿着话筒继续冲着劫匪大喊：“上面的劫匪听着，你手里的人质已经被我们击毙了。你现在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赶快缴械投降吧。”
上面的劫匪怎么也想不到警察会来这一出。一时竟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后立即扔下了夹在手臂里已经死亡的人质。提起他的背包，转身跑开了。从房顶的另一侧跳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面的队长眼见劫匪已经离去，似乎松了口气，对着下属说：“今天的行动结束。我们成功地阻止了劫匪杀害人质，现在收队。”然后带着下属离去了。



 第十三章是否该做手术我说了算

以警方杀害人质的方式成功阻止了劫匪杀害人质，这大概就是黄塘市警察通常的办案方式吧。人们似乎也都习惯了，事情结束了也都纷纷散去了，只剩下行长趴在他太太的尸体旁哭得死去活来。
人群散去了，凌枫进入了医院。和头一天不一样，外科似乎已经开始进入了正常的工作节奏，连长期没来科室上班的护士长黄芝芝也来了。
在早晨的科室交班会上钟福民还是以科室主任的身份说了一大通废话，大意就是外科昨日的阑尾手术虽然成功了，但是却是极其冒险的行为，这次虽然侥幸成功了，但要是手术出了差错事故的话那么责任可就大了，是不值得提倡的行为。同时也假装表扬了一下昨日参与了病人救治的医务人员，说大家齐心协力完成了患者的救治工作，值得表扬等等。这样的废话引来方靖和袁皓时不时的嘘声。
看到钟福民对于自己昨日完成了手术的事有着酸溜溜的心态后，凌枫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地问他：“我想请问依主任的意思是今后若是再遇到手术病人的话到底是收治还是不收治？”
钟福民陷入为难的境地，昨日凌枫迅速完成手术的事已经让他很难堪了。应该说长期以来他到处吹嘘自己会做多少手术，多少高难度的手术都能做，其实自己一台手术都没有做过。习惯了将别人完成手术的功劳都归在自己头上。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相信了，连他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个外科专家。但是昨天的事情又给他狠狠的打脸，让他虚伪的面具被狠狠地撕碎。在经历了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心境后又开始思索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或者说接下来自己该如何继续装下去。
“收治，当然要收治。不然我们还叫外科吗？但是，要是遇到任何有难度或者手术没有把握的患者就千万不要收治。”钟福民想了半天后说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来。
“是否有把握我自己清楚，手术能不能完成我心里有数。所以今后对于病人的收治、手术相关事宜等请钟主任不要插手，也不得妄加干涉。治疗上的事一切由我自己决定。因为我不能让患者接受到任何不负责任的治疗。”凌枫双眼直盯着钟福民直截了当地说。
钟福民闷着没说话。旁边的护士长黄芝芝倒是气急了，她大声嚷起来：“你怎么这样说话，人家可是主任。你这是什么态度？”
凌枫早就听说这个黄芝芝不过就是个贱人，靠着给院长翁禽奸做情妇当上了护士长，其实什么能耐都没有。心想既然她抢先向自己发难，那么也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凌枫立即就冲着黄芝芝大骂起来：“你给我闭嘴，这是我和主任之间的事，是关于医疗方面的事，你一个护士长有什么资格管这事。你算什么东西。还有就是你作为一个护士长竟然几十天都不来科室上班，天天都藏在院长办公室的内室里面，你说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我说你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当护士长。”
众人一听凌枫说的后面几句话都忍不住笑起来。同时也觉得挺解恨。
“你，你，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我要，要......”黄芝芝气得发抖。
“要做什么？不过就是想到院长那里去告状嘛，你去呀。”凌枫毫不畏惧跟黄芝芝针锋相对起来。
黄芝芝气得想吐血，被当众揭穿老底是任何人都忍受不了的事，尤其本身就是小人的家伙。
这时，钟福民开始过来打圆场了。他站到凌枫和黄芝芝中间，张开两手摆动了几下后说道：“大家都不要吵了，都是一个科室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嘛。凌枫是个很优秀的外科医生，手术技术高超。对于他的技术我完全放心，那么今后就这样，凡是凌医生收治的病人不需要向我请示，凌枫可以自己决定患者的治疗和是否手术的问题。”
大多数人都立刻鼓起掌来，就连昨日呈观望态度的女医生朱晶晶也对凌枫感到由衷的钦佩。只有刘明表情不大自然，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只不过已经明显没有了昨日的嚣张。
凌枫心想这钟福民这家伙还算聪明，比较识相。他这样说即保全了他的面子又不至于被凌枫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就像黄芝芝被凌枫揭穿真面目一样，好一阵难堪。
接下来大家就各即各位开始工作了，钟福民又回到他的主任办公室里面。黄芝芝开始猖狂的对护士们发号施令，而她自己抄着两手什么事都不做。护士们一个个嘴上不说，心里都对她充满了怨恨。
但是护士中那个叫任倩的小护士可是敢经常顶撞黄芝芝的。毕竟她是护理部主任王文丽的侄女。黄芝芝也拿她没办法。
袁皓和方靖两个人成了凌枫的跟班小弟，对凌枫是言听计从。朱晶晶对于病人的治疗问题也虚心向凌枫请教。刘明自从凌枫出现以后失去了在其他医生面前作威作福的机会，同时和其他医生之间几乎没有了交流，时常独自一人玩着游戏或者找那些护士打情骂俏，没有哪个护士理会他。
很多天过去了，外科的病人逐渐多起来了，大大小小的手术病人也出现了。做胆囊手术的，做疝气手术的，做甲状腺、乳腺手术的等等凡是外科常见的手术病人都有了。凌枫完成了这所有的手术，每一台都做的干净利落，费时少，出血少，切口小。黄塘市人民医院外科的口碑又出来了。民众们都知道了市医院外科有了个手术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
钟福民脸皮的确很厚，逢人便说所有的手术都是凌枫在他钟福民的指导下完成的，因为他还是不敢对人说那些手术都是他自己做的。不过没有人相信他所说的。
每一天当凌枫经过医院大门的时候，门卫王霸都凶神恶煞地望着他，凌枫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也时刻防备着这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家伙。
近一个月来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孩艾莉再没有出现过。


 第十四章这里到处都是荒唐事

这一天傍晚下班后，凌枫约游美一起出去吃饭，算是感谢那天游美照顾了自己。游美同意了。
黄塘市的市区面积并不大，只有纵横两三条街道。就是走路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将整个城市走通。黄塘市的最西面就是黄塘市人民医院，而最东面则是新开发的区域，新建的市政办公大楼以及市政广场就建在那里。凌枫和游美来到市政广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进去了找座位坐下。
坐下后两人开始了一些闲谈，从闲谈中凌枫了解到游美也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的，她的亲人都不在这里，她独自租住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她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年了，至今还没有男朋友。
凌枫感到疑惑，像游美这样的美女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不管在医院内还是在医院外追求她的男子肯定也不少吧，可以猜想她一定拒绝过不少追求她的人。而对于游美的过去，她似乎并不愿提起，凌枫也不便多问。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天早上警方击毙人质这件荒唐事上。近段时间以来，凌枫心里一直对警察随意击杀人质的事感到愤愤不平，而他感到更奇怪的是这样荒唐的事竟然就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而看到的人也只是把它当作笑料来摆谈，竟然看不到有人对警察的渎职行为感到愤怒的。
“这种事在这里是经常发生的。人们都已经见惯不怪了。”游美说。
“经常发生？”凌枫感到一阵惊愕。
“是的，在黄塘市里到处都充满了荒唐事。”
“难怪人们对这些事没什么反应了。”
“是的，因为类似这样的荒唐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大家都习惯了。”
“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有意思。那么你估计那个行长能为他太太讨回公道吗？”
“估计很难，在这个地方最难找到的就是公道。”
凌枫突然想起来那天自己做的那个梦，梦里的白大痴胡乱随意开枪杀人。看来在这个地方现实中还真有很多白大痴这种类型的人。
“真不知道那个下令开枪杀人质的刘队长他是怎么当上队长的。”凌枫仍旧愤愤不平的说，自从看见那事以后，他就对那个姓刘的刑警队长充满了反感。
“这还不简单？”游美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笑笑说：“就好像钟福民明明连手术都不会做，又怎么会当上外科主任的呢？”
“这倒也是。”听游美这么一说，凌枫倒也觉得这事没那么不可思议了。他虽然看不惯坏人坏事，可也不是一个嫉恶如仇、愤世嫉俗的人，因为他知道坏人是永远也死不完的。
“你信不信，那个刘队长不但不会受到任何处罚，而且还会立功受赏，甚至升官晋级，因为他成功地阻止了劫匪杀害人质。”
“你说那个劫匪他冒着巨大的风险劫持人质，也不过就是为了要点吃的。他真的是因为缺少食物所以才冒险的吗？”
“这不会有假，他的确是因为缺少食物所以才以劫持人质的方法要挟获得食物的。”
“在这个地方还真有因为饥饿而无法生存的人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国家人们的温饱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吗？”
“在别的地方基本上都解决了，但是这个地方没有。”
“我早就查过，这个黄塘市人均月收入3万。超过全国平均标准好几倍的。”
“是的，我们这些月收入只有几千的人可是严重拖了城市经济的后腿啊。真是讽刺。”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里的有钱人是很多的，没钱的人当然更多。穷的连饭都吃不起的也相当多。贫富悬殊巨大。而这里的平均月收入高也是拜那些富人所赐。就好比一百个人中有一个亿万富翁，九十九个穷光蛋，一平均下来就是人均一百万。”
“是啊，不知道的当然就以为这里的人都很富裕。”凌枫也明白了，他也猜测到这里很多的富人他们的富裕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两人又继续闲聊了一会儿，游美突然又问凌枫：“我想知道过去的一年你都做了些什么呢？”
“过去的一年我也就是在省医院里面进修学习呀。”
“我是问你除了学习以外，还经历过什么事？”
“好像没什么别的事吧，一天到晚都是待在医院里面，吃住全在医院，几乎也就没有离开过医院的。”
“这期间你从没有回过家吗？”
“家？我家在哪里，父母是谁这些全忘记了。当然就没法回去了。”凌枫说到这里感到眼前一阵迷茫。
“哦，对不起。我忘记了，我不该问这个的。”游美看见了凌枫的反应后急忙道歉。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我并不觉得有多难过。不知道也就算了，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知道自己的过去。”
“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关于你的过去的事情吗？”
“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些人似乎知道一些，只是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想问。”
“原来是这样。看来他们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也就是说他们认为你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比让你知道了更好。”
“也许吧。”
“你知道吗？近段时间我有个疑惑，一直想弄明白，现在看来基本上是明白了。”
“你是说什么呢？”
“你近段时间做了那么多台手术，每一台都是做得又快又好。在我所见过的外科医生中还没有技术水平超过你的。毫不夸张地说，你的手术技艺已经达到了专家级的水平。可是你才二十几岁呀，大学毕业才一年，你的外科手术技术就超过了很多医生工作几十年才能达到的水平。”
“这也没什么啊，我的这些技术都是在过去一年中学习练就的。”
“问题也就在这里，你也只不过在省医院学习了一年，仅仅一年时间你就练就了这么好的技术。这本身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外科手术的悟性非常高，不管是什么手术，不论是高难度还是低难度的只要让我看一遍别人是怎么做的我立即就学会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手术只要让我看别人做一遍之后，第二次我就可以自己主刀完成它了。”



 第十五章外科主任的阴谋

凌枫说到这里时眼前也浮现出他在省医院学习时独自轻松完成了一台台高难度的手术时周围的人一幅幅惊愕的表情，甚至可以说是震撼。只是当时他自己却不以为然。
“太厉害了，看来这真的是天意。”游美说着竟带着一丝感叹。
“天意，为什么这样说？”凌枫感到一阵疑惑。
“我想这是你遇到车祸后头部受到撞击受伤的缘故。对大多数人来说要是头部受伤以后智力都会减退，但是也有极少数的人在头部受伤以后反而会变得聪明起来甚至突然成为天才的。你就是那极其幸运的少数人之一。”
“你是说我是因为头部受伤的缘故才拥有外科手术方面的悟性的吗？”
“正是如此，加上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就消除了过去的一切杂念。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外科学习中。所以才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取得其他人几十年都无法达到的成就，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这些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今天听你这么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别人不告诉你过去的事情了吧。尤其是那个叫艾莉的女孩。”
“她也许是害怕我知道了过去的事情以后分心不能全心投入学习中。害怕影响我取得的成绩。”
“可以肯定，她一直都在暗中关心你，她一定也为你取得现在的成就感到高兴的。”
“下次遇到她，我一定要找她问清楚关于我过去的一切。我确定她一定什么都知道。”凌枫说到这里，也暗自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打那个艾莉。不管她是自己的什么人。
两人继续边吃边聊着，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两人也都吃饱了。凌枫抢着付了钱。两人出了饭店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
黄塘市人民医院的五楼是与下面的临床科室分隔开来相对独立的区域。在上面装修豪华，物品奢侈，房间宽敞。与下面各临床科室房间狭小，物品简陋，装修简单形成鲜明的对比。
五楼的办公人员也是多的离谱，每个行政部门都有好多个副职。除了院长翁禽奸外，医院还有十几个副院长。院办公室、医务科、护理部、财务科、院感科等等除了科长之外也都有十几个副科长。除此之外，每个科都有十几个秘书和办事人员。当然，绝大多数在编的领导干部平时都不在医院里面。他们也用不着经常来医院，只需要每月领取医院发放的工资即可。
黄塘市人民医院在编员工一千二百人，而平时大家都见到的在医院上班的只有不到一百人。剩下的人也都是每月只需要按时领取医院发放的工资即可。甚至连院长翁禽奸十岁的儿子在医院都有职务而且还是是院办公室副主任，每月工资一万元。他在学校曾经得意的对老师说，连学校校长都没有我的工资高，你们凭什么要我称呼你们为老师。
在平时五楼位于楼梯口的大门都紧闭着，直接截断了与下面四层楼的联系，良好的隔音效果让楼下听不到五楼的任何声响。
每一天，翁禽奸就在他的办公室内室里面和不同的女人相处。除了外科护士长黄芝芝以外，还有妇产科主任孟丽茹、办公室主任杨芳、内科护士长张丽等等都是翁禽奸内室里的常客。
办公室主任杨芳平时就在她的办公室里不停地梳妆打扮，从上班开始打扮到下班。
几个副院长办公室里面都摆着麻将机，上班时间他们就在里面随心所欲的打麻将赌钱。
这天，四楼外科主任办公室大门紧闭着。外科主任钟福民正坐在摇椅上抽着烟，显然他充满了愁闷。护士长黄芝芝坐在沙发上，同样阴沉着脸。两人正在密谋着。
“你说怎么办，不能让他再这么猖狂下去了。外科现在仿佛已经成了他的天下，医生护士们都听他的，仿佛我们俩都不存在了。你说这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这样下去那还得了。” 黄芝芝急不可待地说。
“你说的我也知道，他那个人能力确实很强，手术技术高超。别人做不到的事他总能做到。从这个层面上讲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
“可是他也太放肆了，丝毫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必须想办法清除他。”
“你说的这事我也想过，可是现在还不行，我们现在还需要利用他。”
“为什么这样说？”
“他能够做手术，我们外科也需要他的手术为我们创造效益，这样我们才有绩效收入。如果外科长期没有业绩收入的话就很有可能被撤销或者并入别的科室，到时候我们还能不能做主任和护士长就很难说了。”
“可是长久这样下去也不行。你看看，现在全院都知道外科手术是他做的。就连其他科室的医生护士们见到他都显得很尊敬。更可气的是连急诊科现在遇到外科的病人都是找他来看，听他的吩咐。已经没有人听你钟主任的了。你说这怎么行？”黄芝芝越发激动起来。
钟福民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长出来一口气。显得很无奈，说道：“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听我话的那个刘明不争气呢？什么也做不了，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
“依我看，得想办法让他没法出风头，暂时先压制他一下。”
“那你说怎么办？”
黄芝芝湊了过去，对着钟福民的耳边轻声地说道：“你不是有个朋友，华南市医院外科的辛主任吗？”
“你的意思是把他叫到这里来？他在华南市医院干的好好的，怎么会过来？就算他过来了，不让他当外科主任他会甘心吗？他来这里当了主任的话那我又怎么办？往哪里摆？”
黄芝芝奸笑着，低声说道：“不是让他来这里当主任，这里的主任永远都是你的。我的意思是让你叫他过来帮我们做几台手术，打击一下凌枫的气焰。压一压他的风头。有那么几次后就可以对别人说他也不是那么有能耐，很多手术都还是需要院外的专家协助才能完成。”
“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理由排挤他了。”钟福民眼珠子转了几圈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接着说：“我看可以，就这么办。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然后，钟福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起来。


 第十六章打压才刚刚开始

凌枫带着袁皓、方靖、朱晶晶几个年轻医生查完了病房。回到办公室指导他们给病人下好药后开始吩咐他们安排第二天的手术事宜。目前病床上等待手术的患者有一个胆囊结石的患者，准备行胆囊切除术。是个六十多岁的人，身患这种疾病已经二十多年了。以前就出现过多次腹痛，每次都拒绝手术行抗炎保守治疗后症状缓解了就不再理会了。这次实在是腹痛难忍才下决心接受手术治疗的。
“这台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做怎么样？”方靖问凌枫。
“行，就明天上午。”
“用什么方式做呢？”方靖问这话的意思是给他开刀做还是用腹腔镜做微创手术。做胆囊切除手术目前最好的方式当然是用腹腔镜行微创手术。只是用腹腔镜做微创手术对手术医生的技术要求更高，不是每个外科医生都能掌握这项技术的。
“用腹腔镜，做微创。”凌枫毫不迟疑地说。
方靖楞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说了声“好的”答应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医院已经一年多没有开展腹腔镜手术了，医院虽然有相关的器械设备。但是一直没有哪个医生有这个技术。以前医院做过几列这样的手术都是请院外的专家来做的。而以前的李医生更没办法做微创手术，遇到胆结石需要手术的都是采用传统的手术方法直接开刀在患者腹部做一个很大的切口打开腹腔把患者的胆囊切下来。
所以当凌枫毫不迟疑回答用腹腔镜做微创的时候所有的医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也没有人对此怀疑，因为近段时间凌枫展现出来的技术水平已多次引起他们震撼了。而且在任何时候都可以给人意想不到的震撼。
方靖按照凌枫的要求将手术安排了。这时，办公室的助理周小敏来到了外科通知凌枫说医务科的杨科长有事找他，叫他赶快去医务科。
凌枫又一次来到了五楼医务科办公室，进去后直接就在沙发上坐下。笑面虎杨世衰又笑呵呵的迎接他。这一次，他叫人给凌枫泡的茶直接就选用了上好的西湖龙井。
“杨科长，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凌枫开门见山地问。
“凌医生啊，这段时间你的表现我都知道了。你独自主刀完成了很多台手术，这已经超出了才毕业不久的年轻医生所应有的能力范围了，已经完全是一个成熟的外科医生才拥有的能力了。你的手术水平正是我们医院所需要的啊，我感到非常满意。”杨世衰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然后呢？”凌枫不想听他的废话，急忙打断他。
“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无论取得什么样的成就都不能骄傲。医学是门很严谨的学科，任何时候都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外科手术，风险是无处不在。不管你之前成功地完成了多少手术，但是假如你有一台手术没有成功的话，你就会立即身败名裂。”
“杨科长，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下面还有病人等着我处理呢。”凌枫感到不耐烦了，并不是因为杨世衰说的不对，而是这样类似的话以前他听过不知多少次了。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们外科明天准备做一台胆囊切除手术。”
“是这样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认为这种手术是有很大难度的，害怕你压力太大承受不了。”
“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年轻人啊，你有信心是好事。但是外科手术最忌讳的就是像你这样不以为然的态度。外科每一台手术你都必须认真严谨的对待，即使是很小的手术也要引起重视。像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谦虚的表现就让我们感到很不放心。”
凌枫一听就明白了，这完全是杨世衰给他下的套。不管你怎么回答他都会找借口阻止你做这手术的，假如你表现出很谦虚的话，他就会说你是没有信心，连你自己都没有信心和把握做这手术，当然就不会准许你去做。而像现在这样凌枫表现出有信心他又说你狂妄自大，骄傲自满也不会允许你做。所以怎么说也就都无所谓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医院是不能随便出差错事故的，再出什么医疗纠纷的话无论对医院还是对你个人都有极坏的影响。”杨世衰说着笑容渐渐变淡了。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要我把手术停了，叫患者出院。我已经给患者家属沟通好了明天手术的事，患者也等待着明天手术。如果是那样的话请你们亲自去给病人说，病人要是有不满的话麻烦你们亲自去给他们解释，一切与我无关。”凌枫感到愤怒了，说起话来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你误会了，手术还得做。只不过不是由你做，而是请华南市医院的辛主任过来帮我们做。辛主任是高年资的外科主任，也是华南市医疗界的专家学者。明天他来了后希望你好好配合辛主任完成手术，同时也要虚心向辛主任多多请教，向他学习。”杨世衰说着脸上的笑容又逐渐起来了，又恢复了他笑面虎的模样。
“随便。”凌枫说完就不高兴地冲出了医务科，扬长而去。
凌枫离开不久，钟福民就进来了。两人抽着烟、喝着茶哈哈大笑起来。
凌枫回到科室，众人看见凌枫脸色不大好。就问是怎么回事。凌枫把情况给大家简单的说了下。
“这有什么？他们叫别人来做手术这岂不更省事。你还懒得瞎操心。”袁皓满不在乎的说。
“就是啊，这样的话手术是否做得好就与你无关了，你该感到轻松了才是。”方靖也说。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对于做手术本身就没有把握的医生来说也的确是件好事，因为有人替自己压阵了，自己不必独自承担压力了。但是对于凌枫来说不是这样，他感到的是自己受到了某种羞辱。这是医院上层有意在打压他，或者说上面已经有针对他的动作了，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十七章请专家来做手术

游美静静的听着众人的谈论，她隐约感觉到这事不妙，肯定对凌枫不利。但是她没有吭声。平时在科室里面，游美和凌枫仅仅只有工作上的交流，话也不多。两人都装作相互间并不熟悉的样子。其他人也不知道其实他们俩关系密切。
其他的人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腹腔镜微创手术医院已经很久没有开展了，就算以前有那么几例也是请外面的专家过来完成的。医院内部从来没有人单独完成过。所以对于这种情形他们很熟悉。
刘明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心态，他得意地对着一群护士说：“你们真以为他凌枫什么手术都能做吗？遇到有难度的手术他还不是做不了，得请有能力的人来帮忙做。”
那些护士们早就看不惯刘明以前仗着钟福民罩着作威作福的样子。心里烦透他了，有人直接就回了一句：“凌枫再怎么样也比你强多了，你才是什么都做不了。”
刘明恨的牙痒痒。
第二天，原本计划好的手术暂时停滞着，因为要等待华南市医院的辛主任过来。从华南市坐车过来至少需要三个小时。就算辛主任一大早就出发也要接近中午才能赶到。大家也就无聊的等待着。
患者家属看到手术迟迟不能开做，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纷纷到办公室来询问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手术。
凌枫不想掺和这事，觉得顺便也可以甩下锅。就对那些家属说：“这事要问钟福民主任，你们找他问去吧。”
面对患者家属的询问，钟福民并没有说实话。因为之前他就给患者家属说手术将由他亲自来做，自然就不会给患者家属提起请辛主任帮忙这事。于是就找各种借口搪塞，比如说手术室照明电路坏了正在修理、高压蒸汽消毒锅坏了才修好正在消毒这些，反正就是还得等会儿才能做手术。患者家属显然对这些理由感到不满，丝毫没有停止抱怨。凌枫懒得管他。
直到上午十点半，华南市医院的辛平外科主任才风扑尘尘地赶到了黄塘市人民医院。钟福民像迎接救星一样热情的把辛平接进了外科医生办公室并立即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害怕被外面的患者家属看到。
辛平主任年龄大概五十岁，矮胖的身体，大圆脸。跟很多医疗界的专家一样，面无表情、不苟言笑。他到来后就立即坐下翻阅了一下患者的病历资料，看了一下患者的各项术前检查报告后就站起来说了声：“接病人进手术室吧。”然后众人便又分头忙活去。同时通知手术室的人员下科室来接病人。
在众人分头忙活去的这个间隙，钟福民把辛主任叫到了他的主任办公室。关上门在里面抽烟、喝茶、闲聊了起来。
方靖作为或者的主管医生，他得上手术台当助手以及完成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所以也随着病人一同进手术室去了。
凌枫没有动，今天的手术他没有打算要上台。这是昨夜游美告诉他的，说这种情况他最好不要介入，尤其是千万不要上台去当助手，先站在旁边静观其变再说。但是凌枫还是准备待会进手术室去看看辛主任是怎么做手术的。
过了一会儿，接到手术室通知说麻醉已经打好，可以上台手术了。辛平就在一个手术室护士的带引下进入了手术室。而凌枫也在这个时候跟在他们后面也进入了手术室。
在更衣室更换洗手衣的时候，凌枫和辛平面对面碰上了。辛平看着凌枫也没怎么在意。他随便问了问：“年轻人，干外科多久了？”
“不久，我才毕业一年多。来这个医院才一个月。”凌枫淡淡的回答。只是初次见面的随意寒暄，辛平丝毫没有在意。
进入了手术室，患者躺在手术床上，麻醉已经打好。方靖也早已完成了消毒铺无菌巾工作并换上手术衣站在台前了。辛平也以熟练的动作洗好手，穿上手术衣站了上去。凌枫就静静的站在手术台旁观望着。
辛平拿起手术刀，熟练地在患者的脐周打了一个小孔，放入一个金属鞘，接入二氧化碳气体从所打的小孔充入患者腹腔。很快，患者注入气体的腹腔就胀了起来，腹部膨隆得像个大气球。方靖将腹腔镜通过金属鞘放进了患者的腹腔。通过摄像系统，患者腹腔内的图像就呈现在电视屏幕上了。加上摄影放大效果，通过屏幕看见的腹腔脏器格外清晰。
辛平又在患者上腹部打了两个小孔，放入腹腔镜手术专用器械。所谓腹腔镜手术也就是通过这种打孔的方式放入手术器械通过观看屏幕进行手术操作。具有很强的专业性。非专业人士不能完成。
辛平作为华南市医院的外科主任，从事外科工作几十年了，各种大型的手术也都做过很多的。就是腹腔镜手术，他也做了十几年了。总共也完成了上千例这样的手术了。可谓经验丰富，但是偶尔也会遇到让他感到棘手的时候，只是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极小。
而这一次他恰好就遇上了。
患者腹腔内广泛粘连，而且粘连得极为紧密。可能是患者胆结石病程实在太长，反复发炎，患者一次次放弃拒绝手术治疗的结果。这结果就是患者的大网膜严重水肿并且把胆囊紧密包裹，胆囊也因为炎症过重而肿胀甚至化脓。胆囊壁严重增厚，而且与周围的胃、肠子都有粘连。更要命的是患者的胆囊三角解剖结构严重不清晰。韧带的水肿让人分不清各种管状结构，究竟是血管还是胆管难以辨认。辛平试着用专用器械电钩分离那些粘连，但是极不顺利，费了好大的力才极其勉强的暴露出胆囊的底部。当他想用器械钳子抓起胆囊的时候，却因为胆囊壁太厚张力太大而根本抓不住。
辛平已经意识到这台手术的难度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依他做过无数台手术的经验，他当然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他能够做下去，更重要的是他也必须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他做不了。他知道在患者解剖结构不清晰，尤其是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胆总管以及周围管道的情况下强行手术的话，肯定要出大问题。


 第十八章别人办不到的事我能办到

再又分离了大约二十分钟而手术过程毫无进展的情况下，辛平放下了手中的器械。说了声：“这里面粘连太严重了，这台手术用腹腔镜做不了。只能中转开腹做手术。”
所谓中转开腹手术这就是腹腔镜手术的第二方案，因为腹腔镜手术虽然创伤小，但是安全性就比不上开腹手术了。毕竟依靠观看视频打孔放入器械的手术方式还是没有开刀打开肚子直接进行手术直观、更好操作。尤其是腹腔镜手术遇到解剖结构不清晰这种特殊情况的时候中转开腹是必须的。虽然这样做不可避免的会造成患者伤口延长，创伤增大。
手术室的人无论麻醉师还是器械护士、巡回护士对这一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也是腹腔镜手术经常会遇到的。只是大家心里想的都是，今天的午饭肯定要被耽误了。因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要是再行开腹手术，又得重头开始。手术时间也不会少于两个小时，午饭肯定就是不能按时吃的了。
就在辛平主任准备撤出腹腔镜器械的时候，站在旁边的凌枫大喊起来：“先等一等，不要急着开腹，我有办法。”
所有人都望着他，瞪大了眼。虽然凌枫近段时间做了不少手术。但是他们谁也不相信连辛主任都不能完成的手术他凌枫能够完成。辛平准备撤出器械的手停在那里，一双充满疑惑的双眼望着凌枫。
这时凌枫已经迅速的完成了洗手，穿上了手术衣，然后迅速站在了手术台前。他从辛平手中要过手术器械，对着辛平主任说了声：“让我试试。”
辛平主任面对凌枫突然而来的动作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手术技术会有多高。但他毕竟不是本院的医生，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便发作。只得说了声：“好吧。”然后将器械让给了凌枫。自己站到一边观望着。
凌枫抓起手术器械，让方靖将摄像镜头对准他想要的位置，双眼注视着电视屏幕就操作起来。他两只手抓着的器械协同配合着，将腹腔内那些紧密的粘连一点一点的分离松解。在凌风的操作下，之前腹腔内那些掩盖视野、阻碍手术的粘连带被一点一点的松解开来。不到五分钟，随着各处粘连带的松解，之前被掩盖看不到的脏器如胆囊、胆管这些也都显露出来了，先前显示不清的胆囊三角也变得清晰起来。而整个过程几乎没有看到一丝出血。
辛平站在旁边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他费尽了全力妄图松解都没有取得一丝进展的粘连带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医生如此轻而易举地就松解了。他的经验让他知道松解粘连、显露手术野这个关键的问题已经被解决了，剩下部分的手术肯定是难不倒眼前这个年轻医生的。他已经意识到这个年轻医生的腹腔镜技术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他十几年腹腔镜手术经验的积累竟然比不上这个工作年限不到两年的年轻医师。这让他感到汗颜。
随着腹腔内粘连带的松解、胆囊三角的显露，原本阻碍手术顺利进行的障碍已经被清除了。这种情况下手术已经不具备多少难度了，顺利完成后面的手术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只见凌枫左手用专用器械抓钳提起胆囊，右手用电钩顺利的游离胆囊三角内的各种管道。很快就将胆囊管和胆囊动脉分别游离出来，用钛夹夹闭后切断。然后凌枫又顺利地将胆囊从肝脏的胆囊床上切了下来。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从凌枫接手开始操作到手术结束仅仅用了十分钟。
不止是辛平，连手术室内其他人都惊呆了。虽然近日他们也都看见凌枫做了不少手术，但那些都是普遍认为难度不大的手术，使用腹腔镜做手术他们以前还没看见凌枫操作过。因为这个医院以前也从来没有本院的医生完成过腹腔镜手术，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凌枫也不会。而现在他们看到了凌枫不仅会做腹腔镜手术，而且还能轻易完成连从院外请来的专家辛主任都无法完成的手术。所以他们产生的惊讶是可想而知的。
现在的时间还不到中午十二点，之前大家都以为会耽误吃午饭的事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手术在这个时间结束就意味着大家都可以按时吃午饭了。
脱下手术衣后，辛平主任紧紧握住凌枫的手，接着又对凌枫翘起大拇指。激动地说道：“你真行啊，年轻人。你叫什么？多大啊？在哪学的啊？”
“我叫凌枫、今年26岁。我之前只是在省医院学习了一年，这期间曾学习过腹腔镜手术的。”凌枫平静地回答。
“你叫凌枫、我记住你了。你真是了不起。”辛平仍是激动不已。
外科主任办公室里，钟福民正吃着从食堂送来的午饭。他脸上仍旧挂着得意的神色，他已经盘算好了以后如何让凌枫上不了手术台然后找借口打压他了。
辛平突然冲了进来，怒气冲冲地站在了钟福民面前。钟福民大吃一惊，依他的判断手术不该这么快结束。而辛平这时候冲进来又怒气冲冲的样子更让他感到疑惑。
钟福民心想是不是凌枫因为心情不好而和辛主任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就又有借口可以处罚他了，便急忙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辛主任，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只管对我说。”
辛平一手掌拍在桌子上，怒吼起来：“老钟，你太过分了。你说你这次叫我过来就是存心想让我出丑的是不是？”
钟福民更加摸不着头脑。一时也不知所措，急忙问道：“辛主任，你怎么这样说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啊？你干嘛发这么大火呢？”
“是怎么回事你心里明白。”辛平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走出去了。


 第十九章竟以为自己被戏弄了

钟福民急忙起身追到门口，已经看不见辛平的踪影了。恰好此时方靖从门口经过，他就急忙问方靖：“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辛主任这么生气吗？手术做完了吗？”
方靖冷冷地望了钟福民一眼，用一丝带有点幸灾乐祸的语气对钟福民说道：“手术已经做完了，手术难度太大，辛主任做不了，是凌枫把手术做完的。”
“啊！”钟福民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双脚一软就要站立不稳。急忙蹭到沙发上躺下。口里喃喃地念道：“怎么会这样？”
在医务科办公室里，科长杨世衰正悠闲地喝着茶。这时，辛平又闯了进来，仍旧是怒气冲冲的样子。进来就冲着杨世衰大喊：“杨科长，你们都合起伙来欺负我，有意捉弄我，就是想让我当众出丑是不是？”
杨世衰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仍旧笑眯眯地望着对方，不慌不忙地说：“怎么了呀，辛主任。是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啊？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嘛，何必生气呢。”说完给辛平泡了一杯茶，笑眯眯地端了过去。真不愧为笑面虎，任何情况下都是一张笑脸去面对。
“我问你，你们医院明明就有一个手术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为什么还要叫我过来做手术？”辛平一坐下就气冲冲地发问。
杨世衰以为他说的是钟福民，就不紧不慢地回答：“钟主任他年纪大了，行动也不方便，所以就有劳你辛主任过来帮忙啦。”
“我不是说老钟，他那点能耐只能欺骗外行人。能忽悠得了我吗？而且你说他年纪大了，我告诉你，他年纪还没有我大呢。”
“那么你说的手术技术高超的人是谁啊？我们医院好像没有你说的这种人啊。”杨世衰这才真的感到疑惑了。
“是个年轻人，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岁吧。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凌枫。”
“你是说凌枫啊，他只不过是我们医院一个普通的外科医生，他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有能耐呀？”
“你还说他没能耐，今天的手术就是他做的。”
“怎么回事？让你辛主任过来做手术，怎么轮到他来插手了？”杨世衰感到疑惑的同时心里有些震怒了，不过他仍旧保持他那面具般的笑脸。
“说来惭愧。”辛平稍微平复了下心情，说话速度也开始放慢了：“今天的手术有很大难度，我用腹腔镜操作感到很困难，因此决定放弃经腹腔镜手术，改成开腹做手术。这时，他站了出来说让他试试，我同意了。结果没想到他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用极短的时间在腹腔镜下把手术完成了。”
“有这等事？”杨世衰一惊，笑容终于僵住了。现在他才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凌枫技术水平那么高超，你们难道不知道？”辛平也对杨世衰的反应感到疑惑。
“是啊。我们实在是不知道啊。我们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年轻医生，不知道他会做手术啊。”杨世衰立即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故意拍了下大腿大笑了两声。
辛平早就看透了杨世衰的装腔作势，不想再看他演下去。立即生气地站起来说道：“你别给我来这一套，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告诉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你们医院做手术了，任何人请我都不会来的。我走了。”
辛平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杨世衰一人傻傻的愣在那里。
关于医院的手术请院外的专家来完成不了而凌枫反而把手术做成了这件事钟福民、黄芝芝这些人当然不会去传播它。但是有方靖、袁皓这些人以及手术室的医师、护士们却到处随意谈论、渲染这件事。所以很快就全院都知道这件事了。可想而知，钟福民他们心里一定是郁闷、不爽到了极点。
今天的手术凌枫出尽了风头，外科的大多数医生护士们都为他感到高兴。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于是有人就提议今晚大家一起出去吃一顿以示庆贺。
大多数人都表示同意。
聚会的地点就选在会仙楼，那是黄塘市一座较为高档的酒楼，在当地小有名气。酒楼的老板是本地一个煤炭老板的前妻，在他的丈夫有了新欢之后就和她离了婚，同时也给了她留下了一大笔钱以及这个酒楼。现在听说她又找了个小白脸，日子倒还过得滋润。
下班以后，外科的医生护士们就一同来到了会仙楼，在一个包间里坐下。有三个人没有来，钟福民和黄芝芝没有人希望他们来，所以压根就没人通知他们。刘明也没有来，倒是有人通知了他的，但是他心情不好不愿意来。其他的人都来了。
众人让凌枫在靠窗的座位坐下，袁皓和方靖分别坐在他的两侧。年龄稍大一点的护士刘英坐在袁皓旁边，游美坐在方靖旁边。剩下的几个年轻护士杜莎、任倩、典芳、魏欢以及女医生朱晶晶也在凌枫对面的几个座位坐下。
大家边吃边闲聊，首先肯定是对今天凌枫成功完成这台手术表示祝贺。一个个轮流给凌枫敬酒。凌枫酒量虽然不是很大，平时也不大嗜好喝酒，但是应付点一般场合的酒局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在座的大部分都是女性，大多也不擅长喝酒。凌枫平时也并不擅长讨好女孩子，酒桌上也不善言辞。所以几乎都是别人主动敬他酒他也就说声谢谢后端起杯子就喝了，没什么多余的话。
方靖这次是真的对凌枫佩服极了，他性格本来就比较直爽，加上喝了几杯酒后说话就开始没有顾忌了。只见他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大家说：“大家近段时间都看到了的，凌师兄来之前我们外科怎么样？一个病人都没有，一台手术都没有。凌师兄来了之后我们外科又怎么样？什么手术都有了，病人多起来了。而今天凌师兄竟然把华南市医院来的辛主任都做不下的手术完成了。你们说我们以后该不该听他的呀。”
“



 第二十章外科人员的密谋

“慢着、慢着。”旁边的老护士刘英插话了，她说：“小方啊，我听你刚才称呼凌医生为师兄。这是什么话啊？人家凌枫的技术水平当你老师都绰绰有余了。”
“就是啊。人家完全就是你的老师，还好意思叫师兄。”另外几个护士也附和着说。
“你们说的我知道，凌师兄其实就是我的老师。只不过我和他年龄相当，他也就比我大一岁。我要是称呼他老师的话他也不会愿意的，还是叫师兄亲切些。”方靖说着连忙转头看向凌枫问道：“凌师兄，你说是吧。”
凌枫倒是觉得无所谓，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随你的便，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方靖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让凌师兄当我们的老大，彻底把那个钟福民取代了。”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让那个连手术都不会做的钟福民当外科主任实在是荒唐。”袁皓也极度不满地说。
其他人都点头表示同意，只有游美一直都默不作声，似乎充满了忧虑。凌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这时刘英又发话了：“其实你们都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钟福民虽然医疗技术上没能耐，可是就凭我们几个要想把他弄下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一点技术没有却能当上外科主任而且干了这么久，说明他的关系是很硬的。这个医院本来就很荒唐，反过来要想改变这些荒唐的事反而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的兄弟就是黄塘市的市长，这我知道。”任倩说。
这时一直都默不作声的游美终于说话了，显然她说的话是经过长时间思索的。“现在就凭我们几个是没办法扳倒他的，就算是凌枫来这里以前外科长期没有病人，他什么事都不做不也是主任做得好好的吗？没有被上面追究任何责任。如果我们贸然出手要扳倒他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肯定是反过来我们全都被他扳倒。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做。”
“难道我们就一直让他这样一个外行管理着我们，听他发号施令，任由他作威作福吗？”方靖不满的嚷起来。
袁皓比起方靖来稍显稳重，也比较善于思考。他双手一摆，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听他说。众人也就静了下来，准备听听看袁皓到底要说什么。
“事实上，刚才我们完全弄错了方向。忽略了真正应该做的事。其实现在我们最应该扳倒的人不是钟福民。”袁皓不慌不忙地说：“钟福民虽然没能耐，但是也不会刻意想方设法去算计人，除非有他人怂恿。而且近段时间以来他也默认了凌老大（他称呼凌枫就是叫老大的。）在外科的主导地位。也同意了凌老大自己收治处理病人，手术也不需要请示他。所以这个人至少暂时对我们不会构成威胁。而真正坏的人是护士长黄芝芝，这个人才是应该被扳倒的。这是我的看法。”
大家静静地听袁皓说完顿时都觉得恍然大悟。连游美都向袁皓翘起了大拇指，意思是“高见啊。”
“是啊！最坏的人其实是她呀，起先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杜莎说。
“听说这次让辛主任过来做手术好打压凌医生的事其实就是黄芝芝的主意。本来钟福民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任倩说。
“就是啊，她凭什么当护士长啊。她打针输液的技术还没有我好呢。”小护士典芳说。
于是她们几个护士又聊起了一件事，那就是黄芝芝当上护士长以后她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给患者进行打针输液的操作，于是她们就想试试她技术到底怎么样。有一次她们在给一个患者进行输液穿刺的时候故意说这个患者的血管不好穿刺，要请护士长过来帮忙。结果黄芝芝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极其别扭地给患者进行穿刺，连穿刺的手法都是错误的，结果当然就是没穿刺上。然后她马上就把输液管扔在一边，说了句“我还有事，没空，你们自己穿刺吧。”说完转身就走开了。在她离开以后其他的某个护士轻而易举地就把该患者的输液针给穿刺上了。通过这件事大家都明白了，黄芝芝根本就不会基本的护理操作。
“她那样的技术也配做护士长？”
“她当护士长不就因为是院长翁禽奸的情妇吗？本来护士长应该是刘英姐的。”
“让她那样的人在我们面前发号施令、作威作福。想起来就好气。”
几个护士七嘴八舌的谈论着。游美开始发话了：“我赞成袁皓的说法，其中有两点。第一，黄芝芝我们必须把她扳倒，因为她人品太坏，总是想方设法使出阴谋诡计来算计人，不择手段。而且她心胸狭窄，特别记仇。要是留着她在，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某一天可能都会遭到她的暗算。”
游美说道这里暂时停顿了一下，大家听后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第二点是什么呢？”方靖问。
游美接着说：“第二点就是目前我们扳倒黄芝芝是可行的。凭我们大家齐心协力是能办到的。黄芝芝在这个医院的根基并不算深，虽然她是翁禽奸的情妇，但是翁禽奸有不止她一个情妇，在医院里就有好几个。翁禽奸还没有蠢到要拼死护着她的地步，必要的时候是可以舍弃她的。还有就是护理部主任王文丽是任倩的姑妈，她肯定不愿意她的侄女在黄芝芝手下受气。她也是早就对黄芝芝不满的了，而且王文丽又是卫生局梁局长的夫人，梁局长又和翁禽奸有矛盾。所以只要我们提供了充足的依据和理由，卫生局是会出面撤了黄芝芝的。”
“就是，我的姑妈和姑父早就看不惯黄芝芝了，一直都想撤了她的职，只是一直都在等合适的机会罢了。”任倩恨恨地说。
“嗯，先除掉黄芝芝，也算是给了钟福民一个下马威，警告他不要太猖狂。这样很好。”方靖说。


 第二十一章两年前发生的事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现在是该除掉她了。”
游美急忙提醒大家：“这件事大家要严格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这事只能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下来后我们再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现在先不说这个了，大家吃饭。”
“嗯，大家先吃饭，下来再想一想具体的实施方案。”袁皓也提醒大家注意现在不是声张的时候，保密很重要。
然后大家便不再谈论这件事，纷纷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大家都各自散去了。
游美要凌枫跟她一起出去走走。两人便在河边走了起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市政广场上。
黄塘市的夜晚到处灯红酒绿、处处霓虹，人们的夜生活格外丰富，街上的灯通宵都亮着，各种各样的人们夜晚就沉浸在纸醉金迷之中。在很久以前，这个小小的黄塘市就有小上海之称。
市政广场位于市政办公大楼前，足足有两个足球场大小。要是在白天这里肯定是热闹非凡，到处摆满露天的茶馆，数不清的小贩跳着担子四处穿梭。人们就在这露天的茶馆里斗地主、打麻将、闲谈。现在天色晚了，这些都撤去了。整个广场一片空旷。在这空旷的广场正中央竟然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上面刻满了对黄塘市官员们歌功颂德的言语。
凌枫找到一张石椅子坐下，望着游美问道：“你怎么想起要带我来这里。”
游美正放眼扫视着广场四周，她神情似乎充满了忧郁，乌黑的长发被晚风吹拂着微微飘了起来。凌枫看得出平时从来不愿提及关于她个人的任何事的游美内心其实充满了忧伤。
经过了好一阵子游美才从那出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转过头来，望着凌枫，然后静静地说道：“我想让你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地方过去的事。”话语中竟然充满了严肃和认真。
对于游美个性，在经历了好几次的接触后凌枫也基本摸透了，当游美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不带半点玩笑或者调侃。所以这也要求听者也必须认真地听。
“就在两年以前，这里曾经突然一下子死了两千多人，全部都埋在这广场下面。”
“啊！一下子死这么多人，这里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呀？”凌枫感到极度惊讶。
“根据官方的说法是两年前这里发生了一场暴乱，两千多暴徒攻击公安机关，严重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当局果断派警察进行镇压，一夜之内将两千多暴徒全部击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些人为什么要暴乱呢？”
“我所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让我慢慢给你讲来。”游美说着也坐了下来，慢慢地给凌枫讲起了发生在两年前的这件事。
游美所讲的这事大概情况是这样的：以前在这块地方上有一片居民住宅区叫太平村，住着五百多户人家，两千多人口。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贫困人家，住房简单落后，环境状况极差，这里也是当时城市里最落后的穷人区，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温饱问题都还没有解决的穷困家庭。
两年前，黄塘这地方还没有成为市，只是一个县级行政单位，或者说只不过是个小镇。但是在那时官员们已经在开始着手申请建市了。还没等建市的申请手续完成，县里的领导就开始修建市办公大楼以及在大楼前建立市政广场了。选择建立市政大楼及市政广场的地点就定在了这太平村。
因为要在太平村这块地方上修建市政大楼及市政广场，所以就要求村里的居民必须搬迁，旧房必须全部拆除。依照当时的政策，当局对那些即将拆迁的居民是很优待的，支付给他们的拆迁费用也是很可观的。每家每户都可以得到一千万的经济补偿金，而且这笔钱也很快地就全部发放到了那些居民手里。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那些居民得到了这样一笔巨款之后并不满足，照样拒绝搬迁，并且在两年前的七月四日晚上全村人集体发动暴乱，攻打行政部门和警察局，严重威胁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当时当局采取果断措施，派出警察进行镇压，用了一个夜晚时间将所有暴徒全部击毙，没有一个漏网。
“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那后来怎么啦？”凌枫听了游美的讲述后反而更加感到疑惑。
“当时的官方说法就是全村人都是暴徒，不论男女老幼全部都参与了暴乱。然后全部都被打死了，一个不剩。那一夜下着暴雨，电闪雷鸣。城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人们也被禁止谈论这件事。第二天人们就看见了整个太平村成为了一片废墟，旧房屋全部都被铲平了，据说当时还在原地挖了一个大坑，将两千多村民的尸体全部埋在了里面。后来就在太平村的废墟上修建了现在这个市政广场，盖了幢气势磅礴的市政办公大楼。”
听了游美这么说，凌枫感到的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愤怒了。他感觉得到，两年前发生的这事也许并不是一场暴乱，而是一次屠杀，有计划的屠杀。
“你相信官方的说法吗？”凌枫问游美。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始终是官方的说法。假如你没有足够证据的话，那就不要提出质疑。”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这件事确实也疑点太多了。”
“这件事据我分析也有好几大疑点。但是没有证据，所以也不敢妄下结论。”
“那么我先听听你的分析吧。”
游美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看没有人在附近才轻声地说：“第一，当时即使要修建市政大楼和市政广场也有很多地方可以选择，就连那太平村周围都有大片的空地。完全可以选择任何一片开阔的空地进行修建，犯不着非要投入大量的拆迁费用让居民搬迁，就算是非得占用居民的地不可也该尽量选择居民住宅少的地段以减少拆迁费用开支。而他们却不仅不选择一片开阔的空地进行修建反而专门选择这片人口密集，住宅稠密的地方。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第二十二章这里到处充满危险

“我也觉得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修市政大楼又不是修铁路公路桥梁这些在地势上没法选择的工程。在哪里都可以修，用不着非要选择这块住宅密集的区域。”
“第二，当时每户人家得到的拆迁补偿费用是一千万，这是很大的一笔巨款了。而且全部都发放到他们手里了。他们没有理由不满意，更没有理由还发动暴乱的。”
“是啊，一千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这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也花不完的钱。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巴不得快点得到钱然后把房子让出来任由他们拆迁才对。”
“第三，就算是有人发动暴乱。也只可能是极少数的暴徒，不可能全村两千多人一起暴乱，更何况男女老少全都参与暴乱。而且他们还是在没有武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暴乱。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还有更离谱的就是发生了这样大规模的暴乱，竟然没有一个所谓的暴徒被捕，更没有公开的审判，而是全部被当场击毙，一个不剩。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而且第二天就将全部尸体就地掩埋，旧房全部拆掉。让人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凌枫说着竟有些激动了。
凌枫说到这里时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幕幕画面，雷雨交加的夜晚，无数的人惨遭杀害，无数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夹杂着电闪雷鸣，血流成河的血腥场面。接着又是巨大的推土机推倒大片房屋，挖好大坑，死者的尸体全被扔进大坑掩埋，无数的推土机又推动泥土和瓦砾将大坑填平并将那里夷为平地。第二天人们看到的就是整个住宅区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游美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脸上充满了忧伤。
“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没有惊动上面，上级部门难道不调查此事吗？”凌枫急切的问。
“这件事被黄塘市官员严密封锁，禁止任何人谈论此事。可不知怎么的，两周以后，还是有人到了北京向中央反映了这件事。公安部派了一个调查小组专程来到这里对这件事进行了不公开的调查。”
“那后来怎么样了？”
“调查组一行五人来到黄塘市后四处调查取证，也收集了一些证据。据说在调查组到来期间，黄塘市的官员们一个个惶惶不安。调查组工作了一个月后完成了调查。他们没有当众公布调查结果，说是要把调查结果上报中央。由中央来决定对此事件的处理。然而当他们离开黄塘市准备回京复命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事呢？”
“当调查组驾车离开黄塘市后不久，车开到城外一个叫将军崖的地方出了车祸。他们一行五人连人带车掉下了悬崖，全部遇难。”游美说到这里眼睛竟然湿润了。显然是难过到了极点。
“这么说调查组收集到的资料、证据也都一同随着这场车祸毁灭了？”
“车掉下悬崖后燃起了大火，五人的尸体全部被烧焦，他们携带的资料连同公文包一同被烧毁。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太令人难过了，更重要的是这起事件的真相也就这样被掩盖了。那之后呢？上面没有继续派人来调查吗？”
“再没有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两年了，再没有人提及这件事。可能世人永远也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游美说着越发难过起来。
“我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上天自有公道。”
两人怀着难过的心情又沉默了好一阵子，凌枫突然问游美：“你今天怎么想起给我说这事呢？”
“我想让你知道这座城市有多么疯狂。”
“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的确是一座疯狂的城市。”凌枫又回想起来到这座城市后所见到的一系列荒唐的事，荒唐的医院，警察处理劫持人质的荒唐方式完全就是滥杀无辜。两年前的血腥事件，无一不证明这是一座疯狂的城市。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游美转头望着凌枫说，言语中充满了真切。
“什么事？”
“我要你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家医院，到别处去工作生活，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回到这黄塘市来。”游美说得很认真，而且言语坚定。
“为什么对我说这个呢？你又是为什么希望我离开呢？”凌枫感到一阵疑惑 。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待在这里很危险，甚至可能会丢命。我不希望你遭遇不测。”
“哦，原来是这样。那么你又怎么认为我可能遭遇不测呢？”
“这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这个城市疯狂、荒唐而且没有公理。”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你也看到了那天警察枪杀人质是那么随意，连眼都不眨一下。像这样滥杀无辜的事在黄塘市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这我也知道，我也会注意的。只要随时保持防备，我想我也不会那么倒霉吧。”
“就怕有时候你会防不胜防，你这段时间为医院做了很多手术。必然导致很多人的嫉恨，因为你抢了他们的风头。他们巴不得把你除掉。”
“还会有这样的事？”凌枫更感到疑惑了。
“你想想看，你到来以前。外科没有手术，那些整天吃闲饭玩着拿工资的人最高兴。整天不做事闲玩还照样拿工资是他们求之不得的。现在你来了，外科有手术了，他们又得工作了，可以说是你剥夺了他们以前悠闲的生活。更重要的是你出尽了风头，表现出的技艺远远超过别的医生。让外科主任感到嫉妒，而且你让他脸上无光。再加上你经常和钟福民主任、还跟护士长顶嘴，让他们颜面尽失。他们心里早就恨透你了。巴不得早日除掉你。”
“就算是这样，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呢？”凌枫满不在乎的说。
“他们可能会暗中杀害你，这样的事他们做得出来。我之前也说过，在这个地方你不要相信有什么公理。”游美毫不迟疑的说。


 第二十三章梦境，逃亡

“就算是那样我也不怕。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知道医院门口的那个门卫王霸吗？”
“不就是那只看门狗吗？他每天都凶神恶煞的望着我。仿佛我跟他有深仇大恨似的。”
“你有所不知，这个王霸以前就是个恶霸混混，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现在照样逍遥法外。”
“他为什么敢这么猖狂呢？”
“就是我们的院长翁禽奸罩着他的，让他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安排他在医院当了一条看门狗，同时也是一条供他使唤的狗。”
“为什么翁禽奸有这个能耐？”
“因为黄塘市公安局局长翁秤砣就是翁禽奸的老爸。”
“看来这件事更复杂了。”
“不止是这样，医院的很多人都和市政官员、公检法人员有密切关系。像你这样才从外地来到这里和当地的势力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是很容易吃亏的。所以我希望你离开这里，以你的外科手术技能在其他城市任何一家大医院都是受欢迎的，你也不会找不到工作的。”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我要继续留在这里。我要等待着我亲眼看到这里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被揭露，等到这个城市雨过天晴拨云见日的一天。”
“你这是何必呢？你就离开这里吧，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希望你遭遇不测。”
对于游美所说的，凌枫也相信，但他并不在意。他始终相信，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都能从容应对的。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立即对游美问道：“你给我说了这么多，劝我离开这里。可是你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呢？你也是独自一人，你也不是生长在这里的，对于你这样一个护士来说也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找到工作的。既然这里不好，你为什么却要留在这里不去别的地方呢？”
游美迟疑了一下，缓缓地说：“那是因为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我必须留在这里。”
“那是什么事呢？”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虽然游美不说，凌枫也应证了自己以前的猜测，游美绝不会为了做个护士而留在黄塘市医院的，或者说她的真实身份绝不仅仅只是个护士。
游美说完又看了一下天空，回头对凌枫说：“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游美跨上她的摩托车，让凌枫坐在后面。然后她驾驶者摩托车载着凌枫穿过了黄塘市，来到城市西面凌枫的宿舍楼前。
凌枫下了车后，游美对凌枫说了声：“凌医生你早点休息吧，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再见。”
凌枫也对她说了声再见后就看见游美驾驶着摩托车远去了，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凌枫回到了寝室，随意磨蹭了一阵子后便躺下休息了。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境，在今天的梦境里，凌枫又看到了在上次梦境里曾出现过的那些人物。
在山间小路上，有三个穿着迷彩军服的青年人正快速的穿行着。跑在前面的是个身材标致相貌英俊却不修边幅的年轻人，中间的是个棕色皮肤、身体瘦长的人。最后面的是个身体肥胖呈圆球形，脑袋却瘦小，跑起路来身体左右摇摆着。这三人显然就是上次梦境里曾出现过的梅尼埃帝国的士兵克拉瓦、拉尔斯和伍德。此时三人呈“一”字型在山间小路上鱼贯而行，从上面看下去宛如一条长蛇在山间游动。
三人跑到一处较为宽敞的地势时暂时停了下来，跑在后面的伍德已累的气喘嘘嘘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克拉瓦和拉尔斯说：“快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实在跑不动了。”
“现在不能停啊，慢了的话就会被他们追上了。坚持一下吧，伍德，等翻过了这座山到了对面的市镇上就安全了。”克拉瓦对着伍德说。
“就是啊，现在要是被他们追上的话就完蛋了。好不容易逃出了那个地方，你难道还想回去等死吗？”拉尔斯也对伍德说。
“我不像你们那样能跑呀。”伍德说着摇摆着他那肥胖的身子。
“要不是为了等你，我和拉尔斯早就翻过这座山了。”克拉瓦说。
“该死的白大痴，动不动就平白无故的杀人。有那样的长官在，留在那里迟早会丢命的。”拉尔斯说。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干嘛要跑出来，我们先下手把那叫白大痴的杀了不就安全了吗？”伍德突发奇想。
“都已经成功逃出来了，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呢。”克拉瓦说。
三人正停在那里休息着。没过多久就看见他们后面的山路上草木颤动，让他们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一大群追兵出现了并且很快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追来的是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领头的是个脑袋扁平、嘴巴宽大、头戴贝雷帽的家伙，手提着一把自动步枪，此人正是白大痴。
那伙人追到他们三人面前后马上列队站好，端着枪对着他们。白大痴站在前面得意地晃动着，手里的自动步枪一甩一甩的。
克拉瓦他们三人吓得不敢动弹，心想：这下完蛋了。
白大痴向着身后的士兵一摆手，示意他们先别开枪，他还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想跑吗？你们跑得掉吗？”白大痴得意地说。
三人不敢吭声。
“竟敢从我掌管的军营里逃跑，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告诉你们，这叫逃兵。是要被处决的。”白大痴继续得意地说着，同时来回走动着，不时的望着他们三人。
三人还是不敢吭声。白大痴继续得意的说道：“你们知道我手里面拿的是什么吗？告诉你们，这叫自动步枪，是连发的，可以用来扫射的。只要我端着这把枪对着你们一扫，你们就都得完蛋，知道不？”
克拉瓦心想：自动步枪是什么有什么作用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吗？而拉尔斯望着对面二十多个端着枪的士兵吓得浑身发抖，伍德已经吓得直接就尿裤子了。


 第二十四章真是一个白痴

白大痴看见三人不吭声，以为他们不相信他说的话。就说：“你们还不信吗？那我就让你们先见识见识，让你们先看一看我这把枪的威力。”
三人已经准备闭目等死了。可是没想到白大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端起自动步枪突然转身朝他身后站着的那群士兵一阵扫射。那群刚才还端着枪列队站好的二十几个士兵连声都没吭一声就全部倒下死去了。
他的这个动作连克拉瓦都惊呆了。
白大痴用自动步枪打死了所有他带来的士兵后转过身来，得意的对着克拉瓦他们说：“你们都看到了吧？知道我这把枪的威力了吧？”
“看到了。”克拉瓦平静的说，他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惊慌了。
“那么你们现在是怕了吧？”白大痴更加得意起来，然后哈哈大笑着。
“哈哈哈哈。”克拉瓦也大笑起来，他说：“起先我是真的害怕，但是现在已经不怕你了。”
“为什么？”白大痴有些恼怒了：“你已经看见了这么多人都被我用这把枪杀死了竟然还敢说不怕。”
“哈哈哈哈。”克拉瓦继续大笑着：“看来你是个白痴一点也不假，刚才有那么多枪对着我们的时候我是真的怕啊。但是现在，你带来的人都被你打死了，你枪里的子弹也打光了。你说我干嘛还要怕你呢？”
“混蛋，你竟敢笑话我。你去死吧。”白大痴气急败坏地说完就端起枪就朝克拉瓦射击，可是却没打响。正如克拉瓦所说的，枪里的子弹已经早就全部都打光了。
克拉瓦不慌不忙地走到白大痴面前，一把将白大痴手里的自动步枪夺了过来。然后顺手用枪砸在白大痴脑袋上，把他砸晕在地。
拉尔斯和伍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的情形真是惊心动魄。如果不是因为白大痴真的是个白痴的话，他们这次就没命了。
“我说克拉瓦啊，你怎么就知道他枪里没子弹了呢？”拉尔斯不解地问克拉瓦。
“我在听他枪里发射子弹的声音，枪里最后一发子弹打出的声音和先前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当我听到了那声音以后就断定他枪里的子弹已经都打光了。”克拉瓦满不在乎地回答。
“你真行啊，克拉瓦。”伍德也对克拉瓦称赞起来。
“我们还是快走吧。先翻过这座山到了对面的市镇上再说吧。”克拉瓦说完带着他们继续沿着山路向前走去。
.......
凌枫醒来后对这个梦感到好笑。突然他也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两次梦境都梦到那个叫克拉瓦的人？而且这两次梦境似乎具有连续性，难道以后还会梦见他吗？
次日傍晚，外科的大部分医务人员在经历了一天的忙碌后都下班回去了。医生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女医生朱晶晶，她今天值夜班所以没有走。此刻她正在忙着整理患者的病历资料。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外科医生刘明。他并没有穿着医生的白大衣，因为现在不是他的上班时间，他也用不着穿白大衣。
“已经下班了，你还回来干什么？”朱晶晶抬头望了他一眼问道。
“来看你呀，知道今天是你值班嘛。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你呀。”刘明嬉皮笑脸地说道。
“无聊。”朱晶晶看也不看他，继续做着她的工作。
这个刘明追求朱晶晶已经有好长时间了，可是朱晶晶似乎并不怎么理会他，对他的反应也一直很冷淡。但是刘明却不放弃，只要是朱晶晶上夜班的时候他都会过来，像这样只有朱晶晶一个人在办公室里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倒不是因为刘明对她死缠烂打，毕竟朱晶晶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过他。虽然朱晶晶也表现出了不喜欢他，并做出了一些暗示。但是只要没有被明确告知拒绝的话，刘明就认为他还有机会。
对于朱晶晶来说，没有明确告知刘明说拒绝他一方面是因为刘明只是喜欢缠着她却并没有向她当面表白过什么。既然人家都没有向你表白过你又拒绝人家什么呢？另外一方面也是考虑到双方都是在一个科室上班，说太伤害人的话来拒绝别人也不大好。毕竟今后大家还要在一个办公室上班还天天见面的。正因为这样才形成了这种刘明长期对朱晶晶软磨硬泡的局面。
“怎么，连你也觉得那个凌枫很了不起吗？”刘明问道。脸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的医疗技术确实很强，连很多工作了几十年的资深医生都比不过他，这是事实。”朱晶晶直言不讳地说。
“我看你们是被他迷惑了，他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他主刀做了那么多手术，甚至连院外专家都做不了的手术他也做了，这难道是假的？”
“会做那些手术没什么了不起。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也能做。”
朱晶晶一听到这里就笑起来了：“得了吧，你要是能做不早就做了。以前外科一个病人都没有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做几台手术让我们看看呢？”
“那是因为主任他不让我做手术。不然的话，我早就做了好多台了。”
朱晶晶更加笑个不停：“算了吧，你就会吹牛。”
刘明脸皮足够的厚，从这一点上看他真不愧是钟福民的弟子。被别人说成这样竟然不脸红。
“终有一天，我会让你见识我真正的实力的。”刘明信心满满地说。
“切。”朱晶晶吱了一声后不再理会他，继续写着她的病历。
刘明觉得无聊，磨蹭了一会儿后又说道：“就算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可是他有我对你好吗？他关心过你吗？”
“他是否对我好那是人家的事，我管不了，你更管不了。”
“他对你似乎一直很冷淡，连话都不愿意和你多说，是吧？”
“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像他那样优秀的人看不上我很正常。就算是我对他有意思，他也不会看上我的。”


 第二十五章我也会做手术

“这就对了，所以说现在最关心你的人还是我，我才是不会嫌弃你的。”
“你真无聊。”朱晶晶说完就再不理会他。
刘明一见又是这样的局面也觉得没有办法，只好无聊地坐在电脑前玩起游戏来了。每次在这种场合当说到敏感话题的时候朱晶晶都只是不再理会他，却也并不赶他走。所以一直以来刘明都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过了一会儿，楼层的巷道上突然变得嘈杂起来，传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还有人们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朱晶晶走出门去一看，是急诊科的医生护士正推着平车运送一个病人过来了，平车旁边跟着几个患者家属。
“是急性阑尾炎，现在病人交给你们，你们给他安排手术吧。”急诊科的医生说完递给朱晶晶一个患者交接记录本让朱晶晶签好字完成了交接手续。
今晚的值班护士是典芳，她把患者安置到病床上后。急诊科的医生护士就推着空平车离去了。
朱晶晶检查了一下患者，按压了几下患者的腹部后说：“是急性阑尾炎，得立即手术。”
回到办公室后，朱晶晶和典芳都各自忙着手术前的各种准备工作。作为值班护士，典芳急忙向朱晶晶请示：“怎么办？朱医生。现在马上通知凌医生过来吗？”
“恩。我马上给凌医生打电话，叫他赶快过来做手术。”朱晶晶说着就开始拨打电话。
“等一等，别忙着叫凌枫过来。”坐在旁边的刘明说话了。
“为什么？有手术干嘛不叫他过来？”朱晶晶和典芳都愣住了，不知道刘明要做什么。
“为什么一有手术你们就要叫凌枫来？难道只有他凌枫才能做手术吗？”刘明站起来，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刘明，你什么意思？我们科室除了凌医生，还有谁会做手术？”朱晶晶对着刘明嚷道。
“还有我。”刘明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今天的手术由我来做，我主刀。”
“什么？你来做手术，你该不会是在搞笑吧？”朱晶晶带着蔑视的神情望着他。
“我说了，今天这手术由我来做。我要让你们知道这个外科不止是凌枫可以做手术，我也可以。”刘明此时显得信心满满。他心想：不就是个阑尾炎手术吗。他凌枫能够做，凭什么我就不能做？更何况他岁数比凌枫大了好几岁，工作时间也比凌枫更长。
近段时间以来，刘明自己感觉被凌枫压制得太久了。在凌枫到来以前，他以钟福民弟子的身份在科室各小医生面前以老大自居，习惯了对他们发号施令。现在凌枫出现了，抢占了风头。科室里再没有人把他当老大对待，每一次凌枫成功完成手术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所以他急需要有所表现来展示证明自己。
刘明见朱晶晶在犹豫着没有行动，有点急了。他大声嚷起来：“快安排手术，我来做。出了事我负责。”
朱晶晶见刘明这个样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因为刘明的工作资历比她多好几年，他的岁数比凌枫还要大几岁。在这样高年资的住院医师面前，属于低年资住院医师的朱晶晶自然无话可说。反正出了事情责任肯定是由主刀医生承担的。于是就说了声：“好吧。”然后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等给患者的各项术前检查做完，让患者家属完成手术前的签字手续，通知手术室做好准备来接病人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在这期间，刘明也是不停地上蹿下跳，对患者也是表现出格外的热情和关注。朱晶晶从未见到他对工作有过这样的热情。
患者被接进了手术室，刘明和朱晶晶也进去了。今晚值班的麻醉师是才来医院工作不久的年轻人王兵。手术室值班护士也是年轻的小护士于敏。当他们知道今天手术的主刀医师是刘明时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后投射过来的怀疑的目光。
“怎么了？今天的手术主刀是你，不是凌枫医生啊？”于敏直言不讳地问。
对于别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刘明似乎早有预料。他害怕要是他们打电话通知了钟福民或者凌枫的话，那么今晚的手术他肯定就不能自己主刀了。于是他强压住内心的不满，装作满不在乎地说：“不就是个阑尾炎手术吗？我早就会做了。我都当外科医生好多年了，要是连个阑尾炎手术都不能自己做的话，那还叫外科医生吗？”
不管是麻醉师王兵还是护士于敏都还太年轻，对于手术安全的防范意识还并不强烈。要是有经验的麻醉师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一定会打电话向外科主任或者医务科汇报，询问今天的手术主刀医生是否能够胜任。如果得到否定的回答那么他们是可以拒绝接病人进手术室以及拒绝打麻醉的。可是他们因为太年轻，工作经验并不丰富，没有想到这一点。加上他们来医院工作的时间都不长，并不了解外科人员的情况，又看见刘明岁数明显不小了，知道他工作年限也不短。所以也不再怀疑刘明所说的。毕竟按照常理来推算，一个工作了好多年的外科医生要是连阑尾炎手术都不会做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麻醉师王兵顺利地给患者打好了麻醉。刘明也以最积极的态度洗好手，亲自给患者进行手术区消毒，铺好无菌巾。这些动作他倒是挺熟练，一气呵成。自从凌枫来到外科后，他就再也没有上过手术台，因为他不愿意跟凌枫搭台。所以今天他也是憋足了劲，想要大干一场让大家看看。
穿上手术衣后，刘明立即就站在了手术台前，一把就抓起了手术刀。当第一刀划下去以后，刘明就感觉到了当主刀的不易。以前他上台的手术都是别人主刀，他当助手。工作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自己主刀过，直到今天才是他工作以来第一次感受当主刀。以前他当助手的时候，只需要跟着主刀医生的手术步骤走就可以了。也就是说主刀需要他在什么地方搭一下手的时候他照做就行了。不用去思考手术该怎么做的问题。而现在，他自己就是主刀，他必须用自己的思路来主导这台手术，旁边的人谁也帮不了他。



 第二十六章我就不信把你弄不下来

对于阑尾炎手术，刘明也是看别人做过无数台了。上台给别人当助手的次数也是不计其数。他本以为凭着他见过这么多次的经历，自己主刀做肯定没有问题。可是现在他才深切感受到看别人做、给别人当助手做和自己亲手主刀做是不一样的，这完全是两回事。
当第一刀划出稍显歪斜的切口，皮下的血开始渗出来的时候。刘明就感觉到了不好办。分离皮下组织的时候也显得别扭，以前看别人做很轻松就可以分离的皮下脂肪组织，现在在自己面前却变得那么不好对付。
切开的那些脂肪组织造成到处都是渗血，刘明用血管钳去钳夹止血却总是不成功。每一处细小的出血点他都要用钳去夹好多次才能夹住。好不容易止住了一处出血点，别的地方又开始渗血了。一时间刘明被弄得手忙脚乱。
站在旁边的助手朱晶晶在旁边也只能干着急看着，以她的经验更没有办法。只能也用血管钳帮着止止血，偶尔还能成功地止住一两处出血。当刘明费了很大的劲才切开皮下脂肪组织层的时候，已经过了至少半个小时了，患者的出血已经至少打湿八九块纱布了。患者的皮下脂肪更是被刘明弄得乱七八糟。
仅仅才切开皮下脂肪层，刘明就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接下来是切开腹外斜肌腱膜层，打开这层倒还算顺利。接下来分离腹内斜肌层又让刘明伤脑筋了。好在朱晶晶对此还有一定的经验，她在刘明切开肌肉表面的筋膜后用拉钩帮着刘明分开了腹内斜肌。但他俩笨拙的动作也让患者出了不少血。最后终于看见了腹膜，这个倒是简单，提起了打开就是了。
费了这么大的劲，用了快一个小时才终于打开了腹腔。刘明长出了一口气，朱晶晶也直叹气，她也够累的。旁边的麻醉师王兵和护士于敏更是不住的摇头。要知道，以前凌枫做阑尾炎手术从头到尾才用五分钟的。
腹腔刚一打开，因为腹腔内压力较高的缘故，里面的肠子立即就鼓了起来，一个劲的从切口处往外冒。
冒出来的肠子将切口完全覆盖，刘明用手把它们送回去后它们又冒了出来。面对这些冒出来的肠子，刘明充满了厌恶，只得继续用手再把那些冒出来的肠子又送进去，并用拉钩将它们按住防止它们再冒出来。
可是即使按住了部分肠子让它们不冒出来，但是那些既游离又光滑的肠子还是从拉钩的两侧冒出来，刘明只得不断调整拉钩的位置按压那些肠子。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用了好长时间也无法阻止肠子从里面冒出来。
他索性不再送回那些肠子，反而将肠子不断往外拉，不一会儿一大片肠子被刘明拉到了腹腔外。终于没有肠子再往外冒了，但是整个切口也完全被拉出来的肠子覆盖了，让他根本没有空间在腹腔内寻找阑尾。只得又把拉出来的肠子给塞回去。手术做到这里时刘明已经忙得满头大汗了。
朱晶晶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急忙提醒刘明：“我想起以前凌医生在手术做到这里时就是放一块纱布在里面堵住肠子就不冒出来了。”
刘明这时也想起以前他跟别人做手术遇到这种情况时别人就是用填塞纱布的方法防止肠子往外冒的。于是他急忙往腹腔内填塞纱布，但是效果并不理想，填塞进去的纱布也无法防止肠子往外冒。
对于用填塞纱布的方法推开肠子防止其往外冒的方法是开腹手术的基本操作技能。对于有经验的主刀医师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刘明和朱晶晶都只是以前在旁边看着别人这样做过，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现在刘明自己操作起来才感受到要做好这事并不容易，有很大的技巧性在里面。
现在的刘明缺少实际操作的经验，自然就做起来很费劲。对于凌枫来说只需要一小块纱布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刘明却用了好多张纱布，终于勉强达到了目的，肠子没有向之前那样不断往外冒了。
刘明暂时松了一口气，这下他可以开始在腹腔内寻找阑尾了。而朱晶晶简直后悔死了，真不该答应跟着刘明上台做这手术。以前跟凌枫搭台做这手术的时候几分钟就结束了。而跟着刘明这样一个根本不会主刀的人上台当助手实在太累了。站在旁边的麻醉师和护士也是不断地唉声叹气。
在腹腔内寻找阑尾对于刘明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些在腹腔里不断游动着的肠子阻挡了他的视线。他不断地在腹腔内翻来覆去的寻找着阑尾都没有找到。一连串的不顺利让刘明的心态渐渐浮躁了起来。
又过了至少半个小时，刘明才终于找到了阑尾的末端。他也知道切除阑尾的基本步骤就是先要把阑尾提起来，先切断结扎阑尾系膜然后再切除阑尾。可是没有实际操作经验的话就会处处碰壁。这次的阑尾位置比较深，而且与周围的组织有比较重的粘连，刘明想一下子把阑尾提出来根本办不到。
阑尾无法提出来，而且位置还很深。刘明心想如果阑尾不提出来，在位置又深操作空间又狭小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切断并结扎阑尾系膜，也无法完成对阑尾的切除。所以他横下一条心，那就是无论如何他都要把那个阑尾给弄出来。
刘明用手指夹住阑尾，开始使劲往外拉，想把阑尾拉出来。在稍微用力没有成功的情况下，刘明加大了用劲的力度。
朱晶晶看见情况不妙，没见过手术时像他这样使用蛮力往外牵拉阑尾的，以前跟任何人上台都没见有人这样做过。她预感到这样下去不妙，会出事的。于是急忙阻止刘明，对他说：“不能这样，要出事的。”
旁边的麻醉师王兵也感到不妙，依他以前看别人做阑尾手术也没见过这样夹住阑尾使劲往外拉的。他也觉得这样下去要出问题。急忙瞪大了眼睛大喝起来：“刘医生，使不得。”



 第二十七章腹腔大出血了

刘明可不管这么多，他一心想的就是要把位于深部的阑尾给扯出来，并不断给自己较劲，心里说“我就不信我不能把你给弄出来。”然后不顾周围人的反对，继续加大力度往外拉扯阑尾。
在刘明不断加大力度的持续拉扯之下，让众人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听“啪”的一声。阑尾系膜断裂了，造成了系膜内的血管破裂，鲜血不断涌了出来，顷刻间整个手术野就是一片血红。
所有人都吓坏了，这可是术中大出血啊。刘明也吓得不知所措。“怎么办？怎么办？”他心里默念着，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快止血啊。”王兵大喊起来。刘明这时才清醒过来，慌忙寻找出血点。朱晶晶也急忙用吸引器吸走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在一片血雾迷茫的视野里，让刘明找那出血点谈何容易，出血点位置肯定是很深的，即使看见了出血点，以刘明的技术水平也是无法止住的。所以刘明在患者腹腔里瞎忙活一气，没取得任何效果，鲜血还是不断涌出，出血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阑尾动脉是腹腔内的一根小动脉，一旦损坏就会不断出血。要是不及时结扎止血的话时间一长患者就会因为出血过多而死亡。一旦出现这种后果那就是严重医疗事故。刘明也知道这一点，奈何他现在没有这个能耐止住出血，所有只有干着急。
随着病人出血量的不断增多，患者已经出现了失血性休克表现。血压开始下降，脉搏增速。麻醉师王兵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严重，立即打电话向他的上级，资深麻醉师罗建请示现在该怎么办？
罗建了解情况后立即指示王兵，加大补液量，再建两个静脉通道，并给患者输血。罗建还说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麻醉师仅仅能够做到这些，至于能否成功抢救病人就要看手术台上手术医师能否成功止血了。说完他也立即朝医院赶来。
护士于敏一看情况危急，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一个护士肯定是忙不过来的，也立即打电话叫另一个护士林芳赶快过来加班帮忙。接着他又赶快打电话给外科主任钟福民汇报情况，叫他赶快过来帮忙处理。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现在刘明对于目前出现的情况根本就无能为力了。
钟福民接到电话知道手术台上出现问题时开始还以为是凌枫做的手术，感到无比幸灾乐祸，心想这下不但可以看凌枫的笑话，而且还找到了借口可以借机处罚凌枫。
但是当他知道竟然是刘明背着他独自去做手术而且还造成了术中大出血时，简直是气急败坏。心里暗骂刘明简直是给他丢脸，更是给他找麻烦。同时他也知道要是自己赶去的话肯定也不能解决问题，他深知自己根本没有处置腹腔内大出血的能力。
“我现在离医院的距离还有点远，一时还来不及赶过来，你们通知凌枫先赶过去处理，我随后就到。”钟福民在电话里这样回复道。
钟福民足够的老谋深算，他知道自己要是立即赶过去的话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还会当众出丑。让他们通知凌枫先过去处理，然后自己再晚一点过去的话就可以见机行事了。
若是凌枫成功地把事情处理好了，自己就在后面赶过去做一些收尾的事让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是凌枫在他钟福民的指导下完成的。而若是凌枫过去没有处理好的话那就可以把责任完全推给凌枫，说他处理得不合理不规范才造成抢救失败这些。
反正他自己晚一点过去的话既可以显示他对此事的重视和积极的态度又可以避免让自己直接面对这件事。实在是阴险奸诈到了极点。
此时的凌枫正在寝室里躺在床上看着书。接到电话后他没有多想，立即就朝医院赶来。依他的职业素养，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是不能有任何拖延的。
在手术室里患者腹腔内的血还在持续不断地流淌着，刘明手忙脚乱的瞎忙活一气没有任何效果。好在输血科为患者配置的血袋已经送来了，立即就为患者输上。当患者接触到输血的时候，腹腔内已经至少出血一千毫升了。
麻醉师和护士不断地为患者采取加压输血的方式让血液快速输入患者体内，不一会儿就为患者输入了好几袋血液了。快速输入的血液暂时抵消了患者腹腔出血造成的部分影响。但是如果不尽快止住出血的话，即使有输血也是难以长久维持的。
赶来加班的手术室护士又来了几个，资深麻醉师罗建也赶过来了，纷纷投入到抢救患者中来。可是即使在增加了静脉通道，加大了补液量的情况下。患者的生命体征仍旧不稳定，血压仍旧保持在较低的水平。患者的全身已经渐渐看不到血色了。情况仍在不断恶化。罗建判断假如再这样继续出血下去而无法止住出血的话，患者可能在十分钟内就会死亡。
手术室外本就在焦急等待着的患者家属看见医务人员们纷纷急匆匆地从手术室进进出出，也猜测到情况不妙。急忙焦急地询问进出的医务人员，当得知患者已经出现术中大出血现在正在抢救时，部分家属情绪失控了。有些人开始大骂起来并打砸医院内的物品，甚至还有人扬言要把手术医生给杀了。
当凌枫快步跑到医院大门的时候，发现医院的大门紧锁着。一道长长的铁栅栏将凌枫挡在了医院外面。凌枫焦急地大喊：“快开门，我有急事，要抢救病人。”
保安王霸从门卫室里走了出来，站在了铁栅栏的对面。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站立在凌枫面前，凶巴巴的眼光直盯着凌枫。
“快开门。”凌枫可不管他什么神情，直呼着叫他立即开门。
“敢呼老子开门，你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揍你。”王霸脸上的横肉扭动着，充满了杀气。



 第二十八章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王霸，你个混蛋，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我告诉你现在我要去抢救病人，你要是不让我进去的话你就是有意阻止抢救病人，性质和故意杀人一样。你知道吗？”凌枫也冲着王霸怒骂起来。
“杀人，老子就是要杀人。老子现在就杀了你。”王霸说完提了一把铁锤，打开了铁栅栏，走出来后乱起铁锤恶狠狠地就朝凌枫砸过来。
凌枫早有防备，闪身避开了砸下来的铁锤，然后一拳打在了王霸眼眶上，王霸那又肥又横的脸便更歪了。凌枫又抬腿一脚踢在了王霸的肚子上。王霸那肥大的身躯就轰然倒下了。不等他起来，凌枫又冲上去一脚踩在了王霸手持铁锤的那只手腕上，只听“咔、咔”的声响，王霸手腕部的骨头已经被踩碎了，手上握着的铁锤也脱落了，同时王霸痛得杀猪般的大叫。
凌枫拾起那把铁锤，照着王霸的脑袋想一锤砸下去。又觉得这还不是时候，再打死他的话那就是防卫过当了。于是他将铁锤扔出老远，抬腿在王霸的肚皮上使劲蹬了一脚。王霸顿时痛得昏了过去。
“这次算是给你点教训，叫你以后别那么嚣张，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凌枫朝着王霸撂了句狠话后就不再理会他，急忙进入医院朝手术室跑去。
凌枫冲进了手术室，里面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麻醉师和护士纷纷大喊道：“凌医生，快上手术台。”此时患者出血量已经超过两千毫升了，如果不是同时有加压输血在维持的话，患者早就没命了。
凌枫二话不说，穿上手术衣立即站在了手术台前，直接用身体将正在胡乱操作的刘明挤开，占据了之前刘明所站的位置。刘明被凌枫不客气的挤开后也无话可说，只能站在旁边干望着。谁叫他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而自己又解决不了呢。
凌枫拿起吸引器吸出腹腔里不断涌出的鲜血，很快他就找到了出血的部位，而且立即就判断出这是阑尾动脉断裂出血。他伸右手进去用两个手指轻易地夹住了已经断裂的阑尾系膜，系膜内的阑尾动脉也就被他的手指夹住了。之前不断往腹腔内涌出的流血也就停止了。凌枫让右手的手指夹住阑尾系膜保持不动，用左手持吸引器吸出腹腔内剩余的出血。调整拉钩的位置，将周围的肠子拉开后用一把血管钳夹住了他右手手指所夹的系膜。这样他的右手就可以腾出来了，然后他又用熟练的动作将断裂的阑尾动脉结扎了。
就这样，危及患者生命的腹腔内出血便被止住了。接下来凌枫又用异常熟练的手法将患者的阑尾切除了，完成了手术。这个患者的阑尾位置稍微有点深，但并不是难度特别大的手术，对稍微有点手术经验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遇到了刘明这个菜鸟所以才惹出了这样一个大的麻烦，让患者险些丢命。
危机解除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们继续给患者输血，大量补液等抗休克治疗。一段时间以后患者苍白的身体逐渐恢复了血色，血压逐渐恢复正常，生命体征也趋于平稳。患者总算是抢救过来了，麻醉师罗建都说要是凌枫再晚来几分钟的话，患者肯定就没命了。
等到患者都已经脱离危险了，钟福民也赶过来了。先是假装焦急地询问情况，当有人告诉他已经没事了的时候。他装模作样地说了声：“好，好，没有事就好。”然后又装模作样地关心了一下病人后便又出去给外面的家属讲解情况，说患者经过抢救已经平安了。言外之意当然是让患者家属认为是他钟福民把病人抢救过来的。
刘明一直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说真的，他这次受到的打击也够大的。
得知患者已经平安以后，患者家属们焦躁的心情也暂时平复了下来，停止了一些过激的行为。但还是有两三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家属扬言要找主刀医师刘明算账。刘明只得躲了起来，不敢出去面对患者家属。
等病人被平安送回病房以后，临时来加班的人员也都各自散去了。凌枫也回去了。这一夜全院各个科室所有上夜班的人员都知道了并谈论着外科手术大出血经历了抢救这件事。
钟福民把刘明叫到了他的主任办公室，关上了门。首先向刘明询问这件事的经过。刘明倒是没有隐瞒，在钟福民面前刘明从来不敢说假话，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诉了钟福民。
“你呀，不是我说你。你干嘛非要逞能去做这手术啊。”钟福民知道是刘明自己逞能要去做这手术时气坏了。
刘明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这下可好了，手术没做好，你想表现自己结果惹出这么大个事。反而又让凌枫那小子出了风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真是气死我了。”钟福民越说越气。
“我想这不过就是台阑尾手术嘛，他凌枫能做干嘛我就不能做，我就是想要证明我比他强而已。”刘明畏畏缩缩的辩解道。
“事实上你比他强吗？别老是以为有我罩着你就自以为是，你的技术和凌枫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你现在明白了吗？你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数吗？”
“我只是觉得这阑尾手术我看都看别人做过好多个了，就是看也该看会了，所以才......”
“所以才干这蠢事，对不对？”钟福民继续怒气冲冲地骂着刘明：“简直是无知，自以为是。手术是你看几遍就能学会的吗？我为什么不上手术，就是因为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不敢上手术。你倒好，我都不敢上的手术你敢上，你比我都厉害啊，你了不起啊。”
刘明被骂的不敢吭声，垂头丧气如丧家犬一般。以前他真的是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很了不起。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其实他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他自己压根就对关于如何做手术一无所知。


 第二十九章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钟福民又点燃一根烟，这已经是连续的第三只烟了。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思索了好一阵子后才站住了对刘明说道：“这个事要这么办？在外面当着任何人的面都不要说今天的手术是你主刀的。”
“那要怎么说呢？”刘明不解地问。
“把这次差错的责任全部推给凌枫，说是凌枫做手术出了差错，引起了大出血。是你和我赶过去把患者抢救过来的。”
“这......好像不大好吧。”连刘明都对钟福民这样的想法感到震惊。
“有什么不好，只有这样你我才能继续在这个医院立足。”钟福民说出这种话时脸不红心不跳，可见是无耻到了极点。
他接着又说道：“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找翁院长和杨科长他们，让他们拟出一个处理凌枫的方案。我们要将这件事完全颠倒过来，让凌枫成为肇事者，我们成为补救者。”
“这样做是不是太无耻了？”
“哼，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不无耻，我就当不上外科主任。”钟福民淡淡的回答。脸上甚至露出一丝阴森的冷笑。
“对不起，钟主任。你说的这事我办不到，我也不赞成你这么做。”刘明不知哪来的勇气，开始顶撞钟福民了，这么多年以来他是从来不敢当面顶撞钟福民的。
“这是我自己出的差错，我做错的事我自己负责，不能怪罪别人。我走了。”刘明说完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没用的东西。”钟福民望着刘明出去的背影狠狠地将烟头扔在地上。
第二天早晨，当钟福民来到医院正准备逢人就说昨天是凌枫做手术造成了大出血自己赶去抢救时却发现医院的人都知道了昨天事件的详情经过。大家已经知道了是刘明擅自做手术造成了大出血，凌枫赶去救场的。这让钟福民感到无比难堪。
急诊科主任张峰正在和别人谈论这件事时钟福民凑了过去，恬不知耻的对他们说：“其实你们都听错了，昨天是凌枫做手术出了问题，我和刘明赶过去帮他止血的。要是我再晚到一会的话，病人就没命了。”
张峰不屑的瞟着钟福民说道：“老钟，你脸皮还能再厚点吗？事情的经过那么多人在场都亲眼看到的，手术室的人员、你们外科的人员好多都在场，现在全院都知道了是你的徒弟刘明擅自做手术造成大出血，凌枫赶去抢救的，你现在还好意思为刘明开脱甚至还污蔑凌枫，你什么意思啊？”
被张峰这样说了后钟福民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反而镇定自若，更谈不上脸红了。他一本正经地对众人说：“你们听到的那是凌枫叫他们这样说的，真实情况是我刚才告诉你们的。你们等着看吧，医院很快就会有对此事的处理方案了。”
钟福民说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众人看他离去都在他背后发出嘘声。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张峰望着钟福民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
“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不过就是依仗他兄弟是市长才当上外科主任的吗。让他这种连手术都不会做的人当外科主任，简直是荒唐。”放射科主任熊伟说。
“以前外科的手术都是别的医生做的，是他恬不知耻地把所有手术功绩都揽在自己身上，简直就是无耻。一旦事情败露就把会做手术的医生逼走。”CT室医生丁松说。
“听说以前外科的李医生，还有之前好几个会做手术的外科医生都是这样被他逼走的，原因就是他强占别人业绩的事情败露了，所以就想方设法逼走别人。”张峰愤愤地说。
“这么说今后凌枫医生可能会有麻烦了。他这种人没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刚才你们不是看到了吗？他完全颠倒是非黑白。看来是要对凌枫进行栽赃陷害了。简直是无耻至极。”
“听说昨天晚上凌枫赶到医院的时候，守门的王霸不让凌枫进医院还拿起铁锤想打死凌枫，太恶毒了。”
“结果怎么样？凌枫受伤没有？”
“没想到那凌枫武功还蛮厉害的，不仅没被伤着还把那王霸痛打了一顿。”
“打得好，那家伙不过就是一条狗，该打。”
“他本来就是个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把他杀了都活该。”
......
外科住院部里，昨日手术患者的病情已经完全平稳了。患者家属们也非常感谢凌枫昨晚的及时解救，情绪也没有昨晚那么激动了。
凌枫发现今天刘明没有到医院来，据说他已经向医院递交辞职了。钟福民也没在外科出现，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上五楼干那见不得人的事去了。护士长黄芝芝也不在，她是经常都不在的，这不奇怪。
凌枫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今天一大早全院就都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而且到处都在谈论。按理说虽然医院不大，但消息也不会传得这么快吧。
“这是我们安排的，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就要被他们陷害了。”游美站过来对他说。
“这是怎么回事呢？”凌枫不解地问。
“我们得到消息听说钟福民今天准备到院部去栽赃陷害你，要把是非黑白完全颠倒过来说昨晚是你擅自做手术出了事，是他和刘明赶过来帮你解救了患者。准备让医院就此事对你进行处罚。你知道吗？”朱晶晶说。
“还有这等事？”凌枫感到震惊。
“我们断定他今天一大早就会到院部去来一个恶人先告状的。所以我们昨晚就通知所有当时在场的人，给他们说了钟福民的阴谋计划，他们知道后都非常气愤。于是连夜将事情的真相电话告知了全院的大多数医务人员。让大家提前知道真相，不让钟福民的阴谋得逞。”游美说。
“那真是谢谢你们大家了。”凌枫说：“但是，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钟福民有这种阴谋计划的呢？”
“是昨晚刘明告诉我的，我知道后就立即告诉了游美姐。游美姐说要破坏钟福民的阴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大家都提早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就可以让他的阴谋无法得逞。我觉得游美姐真是好厉害啊。”朱晶晶说。



 第三十章想恶人先告状

凌枫一听到说刘明顿时感到疑惑，他打住朱晶晶的话问道：“你刚才说是刘明告诉你的，这是真的吗？”
“是的，昨晚我看见他进了钟福民的办公室。关着门在里面说了很久。后来我看见他出来了就来找我说钟福民准备完全颠倒是非，栽赃陷害凌医生，无耻至极连他刘明都看不下去了。另外他还说了很多咒骂钟福民的话，说他是个无耻小人，并说他后悔跟了他这么久。说跟着他除了思想变坏以外什么也没学到。他准备离开这里了，叫我多保重。”
“看来这次还多亏了他提前通风报信，难得他有此觉悟。”凌枫也对刘明的行为发出感叹。
“是的，这次如果不是他让我们提前有所准备的话钟福民的阴谋就要实施了，那样的话现在医院到处传播的恐怕就是你凌枫的不是了。还有就是昨晚你暴打了王霸这事，他也是准备拿它大做文章的。”游美说。
“唉，其实刘明这个人本质是没有那么坏的。只是长期跟着钟福民这种小人多少沾染了一点不好的习性。他离开了钟福民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凌枫说。
旁边的袁皓和方靖一听到王霸这事，立即预感到不妙。这时他们透过窗户正看到王霸离开门岗向医院大楼走来。
“不好，王霸肯定也会恶人先告状的。他现在肯定就是正赶过去告状的。”袁皓说。
“那怎么办？我先去拦住他。”方靖撸起袖子准备出去跟王霸干一架。
“我有办法。看我的。”袁皓说完立即把患者的家属叫了过来，尤其是叫了那几个脾气比较暴躁的。把他们叫到窗前指着王霸对他们说：“你们看，昨晚凌医生赶过来抢救你们家人的时候就是那个人阻止凌医生过来，不准他进来抢救你们的家人，说就是要让你们的家人死去。坚决不准凌医生去抢救，还想打凌医生。昨晚如果不是他阻扰的话凌医生早就过来了。”
“岂有此理。”几个患者家属一听，一个个暴跳如雷。听说昨晚竟然有人敢阻扰医生过来抢救他们的家人，还说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家人得不到救治死去，这还了得。加上他们几个本来就是性格冲动的人，立即想也不想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下去，很快就冲到了楼下。
当王霸正走到医院大楼前的时候就被冲下来的三个患者家属迎头赶上，其中一个家属飞起就是一脚将王霸踹翻在地。三个人在王霸身上就是一阵暴风雨般的拳打脚踢。
王霸受到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时有点懵了，但他还是反射性地立即进行还击。可是他的右手腕昨夜才被凌枫踩碎了骨头，右手暂时是废了无法用力，加上对方是三个身强力壮、脾气暴躁的人。一瞬间王霸就挨了无数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躺在地上不断打滚。
在楼上看见王霸被几个患者家属一阵暴揍的狼狈相，众人心里感到好一阵痛快。
“袁皓，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啊，能想出这步妙招。”游美对袁皓表示赞叹。
“我也是突然想到的，没什么了不起。”袁皓倒是表现的挺谦虚的。
“这下可好了，不但让王霸挨了打，而且还让他昨晚阻止凌枫进医院的事让全院都知道了，现在他就是洗都洗不掉了。”游美说。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王霸想去院部恶人先告状的话肯定是不会承认是他阻止凌枫进医院抢救病人的，而现在因为这件事他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患者家属给打了，全院人员都看到了，这事他还洗得掉吗？
众人看着王霸被打得屁滚尿流感到心情好舒畅，一个个像看戏似得哈哈大笑着。而一楼的医务人员看见王霸被打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过去阻止。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观望着。
那三个患者家属不停地在王霸身上拳打脚踢了好久，估计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才收了手骂着离去。此时王霸已经奄奄一息了，急诊科的医生给他检查后确认有多根多处肋骨骨折、血气胸、轻度肝破裂、轻度颅脑损伤等，但都不是致命伤。出于对王霸本人的反感和厌恶，急诊科主任张峰不愿收治他。就说他的伤这里医不好，需要转省医院去医治。院长翁禽奸也只有无奈地安排救护车把他送到省医院去了。
医院五楼翁禽奸的院长办公室里。翁禽奸来回地踱着步，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杨世衰面带一丝狡诈笑容坐在沙发上。钟福民背靠在沙发上仰头抽着烟。
“为什么会这样？这次偏偏是刘明做手术出了事，他又是你的人。而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的偏偏又是那个凌枫。你们说这件事医院该怎么处理？”翁禽奸问。
“就按我说的办吧，以医院官方的名义说是凌枫擅自做手术造成大出血，然后我和刘明赶过去抢救，成功挽救了患者生命。然后医院再对凌枫做出严厉的处罚。”钟福民厚颜无耻地说。
杨世衰望了他们两个一眼，微微笑了一下没有表态。
“这样做的话是非就完全颠倒了，我们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后果，将承受多大的压力？你想过吗？”翁禽奸说。
“你是院长，在医院里就是你说了算，你说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你想让谁有错就让谁有错。不存在什么是非黑白问题。而且这件事只能是凌枫的错。我们也必须让他有错，这是我的观点。”钟福民说话简直是恬不知耻。
“杨科长，这件事你怎么看？”翁禽奸问。
杨世衰起先不表态一直也就是在观望着翁禽奸的表情，也在时刻揣测着翁禽奸的想法，他也明白翁禽奸现在的顾虑。于是他笑着望向翁禽奸，慢条斯理地说道：“依我看啊，如果这件事在全院大多数员工都不知道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很好办。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思来，即使颠倒是非黑白也无所谓。就算有那么几个知道事件真相的当事人反对也无所谓。”



 第三十一章奸计未能得逞

“然后呢”
“我们以医院的官方的名义下文件说凌枫出了重大医疗责任事故。如果他本人反对或者少数几个人反对的话我们还可以再给他们扣上恶意造谣的帽子进一步处罚。只要大多数人不知道真相我们就可以随意捏造事实，颠倒是非。但是现在，全院员工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们都知道昨夜是刘明做手术出了事而凌枫去成功抢救了患者。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是强行歪曲事实、颠倒是非的话，我看不好办，比较麻烦。”
杨世衰完全猜中了翁禽奸的想法，翁禽奸没有立即答应钟福民的请求正是这个原因。
“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我们要是为此事处罚凌枫的话，不但他本人要闹，全院很多人也会跟着闹起来。要是事情闹大了引起了上面的关注，上面派人来调查时全院大多数人都会给他作证，患者家属也可以给他作证。那时候我们可就下不了台了。”翁禽奸说。
“我看没必要有那么多顾虑。”钟福民厚颜无耻地继续说道：“在医院你是院长，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在医院就是可以只手遮天。你就是要强行把过错全嫁祸给凌枫，看谁敢不服，谁不服就处罚谁。”
翁禽奸又思索了好一阵子，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对着钟福民说道：“老钟啊，你没当院长，你不知道我的难处。在我这位置上需要处理和面对的很多事情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我也不能因小失大啊。”
杨世衰观望着翁禽奸的表情，心里盘算了一下。笑着问翁禽奸：“依翁院长的意思，这次对凌枫就不栽赃陷害了。既然不能栽赃陷害他，那么就只得承认凌枫没有过错。不但没用过错，而且还有功劳。既然他做此事有功劳，那么我们院方就不能没有任何表示吧？”
“要表示、要表示。”翁禽奸声调突然高了起来：“必须表示、一定要表示。要对凌枫大大的奖赏。为医院立了大功，成功抢救了危重患者，避免了一起大型医疗事故，要大奖特奖，奖励他一万块钱。按我的意思马上下文件发出去。”
“奖励一万块，是不是太多了？”杨世衰稍带疑惑地问。
“不多。我们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到我们院方对他凌枫是支持的，要让他知道我们对于他目前为止的表现是肯定的。”翁禽奸态度坚定地说。
“嗯，依院长你的意思就是预先取之、必先予之嘛。”杨世衰的笑容变得奸诈起来。
接着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而钟福民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郁闷至极。
“那凌枫和门卫王霸打架还把王霸打伤的事该怎么处理呢？”钟福民仍不甘心。
“这件事就更不好办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是王霸不让凌枫进门阻止他去抢救病人而且还是他先拿铁锤砸凌枫，凌枫被迫还击的。加上他因为阻止凌枫进医院抢救病人今天还遭到了病人家属的暴打。如果我们为此事处罚凌枫的话，那么王霸阻止医务人员抢救病人这事我们不处理的话就更下不了台了。所以这件事我们就只有不过问了，只能装作没看见。”翁禽奸说道，而这想法也是之前他思索了很久的。
“我看啊，王霸这次的哑巴亏是吃定了。谁叫他无缘无故去惹事还打不过人家呢。”杨世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钟福民这一奸计又没得到支持，更加郁闷了。
医院对凌枫进行嘉奖的文件很快就下来了，那一万块钱的奖励也到了凌枫手里。这一万块钱对凌枫来说算得上是笔巨款，因为凌枫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一千块呢。一下子突然得到这么多钱自然招致好多人的羡慕。于是凌枫就拿出部分钱来请科室的医务人员出去吃了一顿。同时他们又把上次吃饭时计划除掉黄芝芝这件事的具体行动计划又重新整理了一番。
凌枫回到寝室正躺在床上看书的时候，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他起来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刘明站在门外。他的头发才剃过，胡子也刮干净了。以前头发凌乱、胡子邋遢的形象一扫而空，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人显得格外的有精神。在他的脸上已看不到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充满自信的表情。他站在那里，背后拖着一只行李箱。
看见刘明到来，凌枫感到好一阵意外。还是很客套的说：“是刘医生啊，请进来坐吧。”
“不必了，我准备离开了，是来跟你告别的。”
凌枫感到一阵吃惊，虽然他知道刘明已经向医院递交辞职报告了，但他没想到刘明竟然真的会走。现在看到刘明一改往日的颓废，变得信心满满，一定是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你真的决定走吗？”凌枫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这样问。
“已经决定了，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真正的我。”
“为什么这样说？”
“以前我觉得自己还行，日子过得还不错。以为自己已经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了，而且有人替我罩着，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什么都不必会也照样每月拿工资。我甚至认为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滋润。直到你的到来。”
“哦，有这回事？”
“是的，现在我对你的手术技术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也让我真正认识到我离一个真正的外科医生还差得很远，我现在完全没有资格做主刀。”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准备去哪里？”
“我已经联系了省医院，准备到哪里去进修。我要通过学习提高自己，希望成为真正合格的主刀医生。”
“哦，那样很好。”
“我想通了，人不能依靠坑蒙拐骗过一辈子。名誉和地位也都是不稳定的，随时可能失去。只有真才实学才是永远的，是可以一辈子依靠的。”
“难得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说真的，我很后悔跟了钟福民这个无耻小人。跟着他任何学问都没有学到不说还耽误了我这么多年的时间。”
“这次还真得该感谢你，多亏那晚你透露了钟福民的计划，我们才能有所防范，不然我就被他陷害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要走了。你要记住，钟福民的无耻程度超乎你的想象，他以后可能还会做出很多栽赃陷害你的事来，你要多加小心。”
“谢谢你的提醒，你也要多保重。”
刘明转身拖着他的行李箱离去了。望着刘明离去的背影，凌枫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心里说着：他已经离开了这个地方，从此他的人生将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可是黄塘市的众多荒唐事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什么时候才能迎来黄塘市新的一天呢？


 第三十二章梦境抢劫赌场

凌枫又一次进入了梦境，这次的梦境仍然继续着克拉瓦的故事。
深夜，梅尼埃帝国某个大城市里灯火通明，人们通宵都在娱乐狂欢，尽情地放纵自己。
在这个城市的一处地下赌场内，空满了污浊的空气，一片乌烟瘴气。无数张赌桌前都聚满了人，高声地叫喊着，大笑着。无数的社会渣滓和垃圾、各式各样鱼龙混杂的人物就聚集在了这里。这里是该地远近闻名的特大赌场，各地的人都有知晓它名气而赶来碰碰运气的。
有很多从远处而来的有钱人加入到赌局中，他们一个个提着厚重的装满钞票的箱子，带着各自的保镖和美女赶来。他们坐在赌桌前，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显出各种装酷的表情，身前搂着一两个风骚的女人，身后站着两三个神情严峻的保镖。
那些保镖站在哪里动也不动，没有他们主子的吩咐，都不敢开口。赌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筹码。可以想象，他们的赌注必定大的离谱，一局的输赢就可以够普通人生活开销一辈子的了。
赌场内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到处巡视着。若是谁敢在赌场上造次或者赌了一两局赢了就想走的话，那么他们是决不允许的，必定会对他下手。赌场门口也有好几个打手叉腰站着，凶狠的目光几乎可以把人射死。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子也站在门口负责迎接新来的客人。
突然，上空传来一阵螺旋桨轰鸣的声音，一架军用直升机停在了赌场门口的空地上。从上面下来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领头的那个身材高大魁梧，手里拿着一把自动步枪，这不就是再次出现在凌枫梦境里的克拉瓦吗？另外一个棕色皮肤身体细长，手持两把短刀。还有一个身体肥胖，脑袋细小，手拿一副带链条的铁锤。这两人当然就是拉尔斯和伍德了。
三人朝着赌场这边走来，守门的几个打手还没看清他们的模样就被克拉瓦他们几下子打倒了。这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在克拉瓦他们面前简直就不堪一击。而那几个负责接客的女子也吓得跑掉了。接着，克拉瓦和伍德进入了赌场，拉尔斯留在外面守卫。
两人进入赌场后，克拉瓦举起自动步枪朝着天花板扫了一梭子后大喊一声：“都不许动。”
正赌得兴起的人哪会吃这一套，有个不知好歹的人走上来，不知天高地厚地对着克拉瓦说道：“你谁啊？敢在这里撒野，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是在谁的地盘上吗？我看你是来找死。”说着靠近克拉瓦准备伸手捏他的脖子。伍德一链锤砸在他的脑袋上，把他的头打得稀烂。
几个打手急忙掏枪、摸匕首准备袭击克拉瓦他们。不等他们亮出家伙克拉瓦就一梭子子弹把他们打成了筛子。伍德又一链锤把其中一张赌桌砸得稀烂。这下终于没有人敢动了，只有呆呆的望着，包括哪些有钱人带来的保镖也都没人敢动。
有那么几个想悄悄掏枪准备暗中袭击克拉瓦他们的人都还没等枪掏出来就被克拉瓦打死了。至此就再没人敢动了。
“把钱都交出来，否则别想活命。”克拉瓦冲他们大喊。
那些人都没有动，没有人肯把钱拿出来，这些人视钱如命，要想让他们交出钱来除非要了他们的命。这也在克拉瓦预料之中，他见那些人都不肯主动把钱交出来，就开始下狠手了，端起枪来朝着那些人就是一阵扫射，把那些人全部射倒在地。一时间，惨叫声充满了整个赌场。
伍德也甩着链子锤将好多人砸成了肉泥。不一会儿，之前一个个精神躁狂、神情嚣张的赌徒们全部东倒西歪，死的死，伤的伤，丑态百出，再没有之前的那种嚣张。
伍德走过去把那些赌徒们装钱的箱子都抓过来，丢进了自己带来的大背包内，同时又把柜台兑换筹码处的大量钞票都扔进了背包。就这样装了满满一大背包的钞票扛在背上。然后在克拉瓦端枪掩护下，两人撤离了赌场。
在赌场外，拉尔斯接应着他们，将装钱的背包扔进了直升机。然后克拉瓦驾驶着直升机，拉尔斯坐在旁边，身体肥胖的伍德独自坐在后排，他一人的身体就占据了后排三个人的座位。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着，发出巨大的轰鸣，升上了天空，朝着远处飞去。
这是他们三人离开军营以后第九次抢劫赌场了。
在直升机上，三人为今天又一次成功的抢劫而欢笑着。
“我说克拉瓦啊，为什么每次你都主张抢劫赌场呢？抢劫点别的什么不好吗？比如银行。”拉尔斯很随意的问克拉瓦。
“我选择抢劫赌场是有原因的，从各方面分析都比抢劫银行这些好。”克拉瓦说。
“抢劫还分好坏啊？我看都一样。”伍德说：“不过能过瘾就好，像今天我就觉得挺过瘾的。”
克拉瓦不慌不忙地分析道：“有几点好处，首先抢劫赌场能够抢到钱，我们不是需要钱吗？那些来赌钱的都是带了大量钞票来准备豪赌的，尤其是这样的大赌场。”
“这不是真正原因，抢劫别的地方也能得到钱。”拉尔斯说。
“还有第二点。”克拉瓦接着说：“赌场的防备松懈，我们容易得手。赌场的那些打手也就能欺负一下平头百姓，无论身手还是素质跟我们这些特种兵没法比，他们在我们面前不值一提。包括那些有钱人带来的保镖，他们在我眼里不过就是装点门面的几只狗而已。”
“那还有呢？”拉尔斯又问。
“还有最后一点就是我痛恨赌场，赌场害了多少人？让他们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我认为这样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它应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还有那些参与赌博的人，他们的钱大多都是不义之财，这些人不是贪官就是恶霸，没什么好东西。”
“哈哈，克拉瓦，这恐怕才是你主张抢劫赌场的真正原因吧。”拉尔斯笑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梦境克拉瓦有危险

“克拉瓦啊，你的道理可还真是多啊。连抢劫都还有这么一番道理，我可没像你那样想这么多。我只图开心，能抢到钱就行。”伍德说。
“呵呵，其实我也觉得我们抢劫赌场挺合适的。赌场是官方部门不敢公开承认的，虽然各地都有赌场，但这毕竟是上不得台面的，是不会得到官方公开承认和支持的。所以抢劫赌场不会造成太大的社会影响。还有就是各地的赌场几乎都是当地的与官方勾结的黑帮恶霸们置办的，赌场本身就是属于黑恶势力的范畴。而让他们的赌场被公然端掉，这对置办赌场的黑恶势力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而对于包庇他们，为黑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地方官员也是相当的打脸。”拉尔斯说。
“看不出来啊，拉尔斯，你也学会分析问题了。”克拉瓦对拉尔斯赞叹起来。
“你们说的问题好无聊啊，我认为还是应该尽快找个地方吃吃东西填饱肚子吧。”伍德对他们说的完全不感兴趣。
直升机在空中快速地飞行着，当飞行到一些村庄上空时，克拉瓦就示意拉尔斯开始行动了。于是拉尔斯就在村庄上空将那些抢来的钞票拿一部分出来抛洒下去。然后又飞到另外的村庄上空再次抛洒钞票。如此反复操作，先后在几十个村庄抛洒了钞票后，抢来的一大袋钞票已经所剩无几了。
“该停手了吧，我们总还得留点钱自己用吧。每一次你们都这样，抢到了钱又被你们扔掉，让我们总是白忙活。”伍德看着不断抛洒的钞票好一阵心痛。
“我们没有钱用还可以再去抢嘛。可是这个国家还有很多的穷人没有钱用，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些钱。”克拉瓦说。
在下面的村民们先是看到有直升机飞来，接着又是看到有无数的钞票从飞机上面洒落下来，感到好一阵欢喜，都争先恐后地跑去争抢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钞票。好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飞机在空中漫无目标地飞行着，只要看到有村庄就往下面撒钱，不知不觉中飞机竟然飞到了海面上空。下面就是一片汪洋大海，再也看不清前进的目标，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飞行才能着陆。
他们弄来（确切的说应该是抢来）这架直升机，目的当然就是为了方便抢劫赌场，而且抢劫以后可以迅速撤离。每一次他们抢劫完一处赌场后就把直升机开到丛林中隐藏起来。补充好了油料后再继续进行下一次行动。
关于他们这几次抢劫大型赌场的事，在民间广为流传，甚至越传越神。正如克拉瓦所预料的，因为赌场本身就是为黑道所控制经营的，是见不得光的，所以赌场被抢并没有引起官方部门多大的关注，他们三人也没有受到任何通缉。
直升机在海面上空漫无目的地飞了好久。突然，机上响起了报警的声音，提示油料不足了。克拉瓦已经明显感觉到螺旋桨转动的速度正在逐渐减慢，他判断最多再过一分钟，直升机就会因为油料不足而坠毁。而此时，飞机下面是宽阔的大海，连个岛屿都看不到。
“不好，飞机马上就要坠毁了，我们现在无法着陆了。”克拉瓦大喊起来。
“我们现在正在海面上空，根本不知道陆地在哪里，怎么办啊。”拉尔斯惊慌失措起来。
“本来油料是够用的，还不是因为你们要飞到那么多地方去扔钱，接着又在海面上瞎飞了这么久，现在可好了，油用完了。”伍德抱怨道。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想办法吧。克拉瓦，你能设法把飞机降落在海面上吗？”拉尔斯问。
“这恐怕不行，这是直升机，不是水上飞机。”克拉瓦说。
“那怎么办呢？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伍德问。
“现在我们只有跳下去，幸好我们下面是海面，跳下去的话我们也许还有希望能够生还。可若是连同飞机一起坠毁的话那就死定了，肯定会被飞机的爆炸炸死。”克拉瓦大喊起来。
“跳下去，那么高，我好害怕啊。”伍德畏畏缩缩地不敢往下看，现在他们的飞机离海面有好几十米高。
“没时间了，你们先跳，我要尽力控制飞机，晚了的话连跳海的机会都没有了。快跳啊。”克拉瓦大喊着催促他们跳水，一边极力控制着飞机，让飞机保持大体上的平稳，不至摇摆的太剧烈。直升机的门太小，只能一个一个地往下跳。
“我先跳了。”拉尔斯说完便果断地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你也快跳吧，伍德，再不跳就来不及了。”克拉瓦朝着伍德大喊道。
“好，我也跳了，克拉瓦 ，你要多加小心啊。”伍德说完也畏畏缩缩地跳入了水中。
等他们两个都跳下去了，克拉瓦也打开了舱门，纵身一跃跳入了海里。在他落入水中的同时，直升机也坠落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直升机变成一团火球，很快便沉入海底。
......
凌枫从梦中惊醒，他大感不妙。心想：不好，克拉瓦有危险。
紧接着他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实在可笑，怎么会为自己梦中的人那么担心呢。可即使是这样，凌枫心里也仍旧放不下对克拉瓦的担忧。
第二天，凌枫带着这种担忧的心情找到了游美，向她诉说了自己的心情。
一开始当游美听到凌枫诉说他的担忧对象竟然是他自己梦境中的人物时，忍不住笑话他简直是多此一举。很简单，谁要是担心自己梦境中人物的处境的话，不被人笑话才怪呢。但是当游美听到凌枫说他多次在梦境中看到那个人时，她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你是说你在梦中反复多次梦见那个叫克拉瓦的人？”游美问。
“是的，梦见过他好多次了。更奇怪的是每次梦见他的经历是有连续性的。”
“有连续性，什么意思？”游美不解地问。



 第三十四章像电视剧一样连续的梦境

“就是说上一次梦境中他的经历还没有完结梦就结束了，下一次又梦见他的时候又是接着上次的梦境开始新的经历。”
“还有这种事？”
“是的，就好像是一部电视连续剧，这一次梦境是播放这一集，下一次梦境就是继续播放下一集。”
“呵呵，这倒挺有意思的。那么你就把你这几次的梦境详情都给我讲讲吧。”
于是凌枫便给游美讲述了他这几次梦境里的具体内容。大致情况就是有一个叫克拉瓦的人以及他的两个朋友拉尔斯和伍德本来是梅尼埃帝国军队里的特种士兵，单兵素质过硬。他们是很优秀的士兵。可是遇到一个叫白大痴的白痴长官，动不动就平白无故地随意开枪杀人。他们害怕被杀，便逃离了军队。一路上躲过了白大痴的追杀。又抢了一架直升机，在各个地方抢劫赌场，然后将抢来的钱扔给平民。在一次成功抢劫赌场后，因为直升机出了故障，他们跳海逃生......
“梦就做到这里，我现在莫名的担心起克拉瓦的安危来了。”凌枫讲完了梦境以后这样说。
“你以前是否认识这个叫克拉瓦的人呢？”
“不认识，也没见过。”
“这就奇怪了，一般情况下人都容易在梦境中看见自己认识的人或见过的人。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反复出现在梦境中，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
“之前初次梦见他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但是当那个人反复多次在我的梦中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寻常了。”
“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梦境像电视连续剧那样有连续性地在某个人的梦中出现，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会不会和你失去的记忆有关呢？”
“你是说那个克拉瓦和我都很大的关系？”
“我感觉那个克拉瓦一定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他一定是对于你很重要的人。”
“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又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首先他的经历与我毫不相关，而且他的经历发生在遥远的梅尼埃帝国，以前根本没听说过的。”
“梅尼埃帝国现在倒是没有，不过世界上的确存在一个叫梅尼埃共和国的国度。”
“你知道它吗？在哪里？”
“我只知道少许，在大洋的彼岸，和我们这里相隔半个地球，也就是在地球的另一面。那是在一块独立存在的梅尼埃大陆中，是这个世界上科技高度发达的国度，无论经济、军事、科技都是世界上最强的。”
“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国家？”
“因为梅尼埃大陆独立存在于大洋之中，与我们所处的亚欧大陆相隔甚远。而近几十年来该国家忙于自己国内的国计民生，没有和世界上其他国家发生往来。所以在世界上不为人知，它虽然强大但其影响力也仅限于梅尼埃大陆。”
“这个国家既然那么强大，为什么不和世界发生交往呢？要知道，依他们的科技水平，从空中或者海面越过大洋并不是难事。”
“听说这个国家在二十多年以前发生了内乱。以前它叫梅尼埃帝国，是君主专政的独裁国家。因为帝国皇帝的黑暗统治，人民起来反抗，最终推翻了帝国皇帝的统治，建立了民主化的梅尼埃共和国。由于战乱，这个国家变得满目疮痍，共和国成立后就忙着重建家园，恢复国计民生。所以最近这二十多年来他们都没有和外界其他国家有任何交往。世界各国的人们也不怎么关注他们。”
“原来是这样，我的梦境是发生在梅尼埃帝国时期。这么说克拉瓦的故事是发生在几十年以前的。”凌枫恍然大悟。
“应该是这样，你的梦境应该还没有结束，相信你下次还会继续梦见他的。”
“希望是这样。”
“你的梦境中克拉瓦只是遇到了危险，不是还没死吗？他是你梦境中的主角，怎么会轻易死去呢？就好像电视剧里面的主角会在中途轻易死去吗？”
“呵呵，你这分析倒挺有意思。”
“下次你再梦见他的话别忘了把梦中的情况告诉我，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好的。”
......
黄塘市卫生局里，局长梁飞正在他的局长办公室里办公，他的秘书递给他一个用信封装着的文书。梁飞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申诉书。是黄塘市人民医院外科医护人员联名要求撤销黄芝芝外科护士长职务的申诉书。
申诉书首先以医学专业的角度揭露了黄芝芝专业技术糟糕，甚至连最基本的打针输液这样的基础护理操作都不会却当上了护士长。管理水平低下，只会坐在那里趾高气扬地发号施令，连最基本的管理常识都不会，作为护士长需要处理的各种管理方面的文书文档统统是空白，完全没有弄。平时外科的护理工作都是其他老护士带着年轻的护士完成工作，黄芝芝根本没有起到科室护理带头人的作用。
其次，申诉书阐述了黄芝芝人品方面、工作态度方面的缺陷。说她心胸狭窄，想尽办法打击报复他人，甚至无中生有、颠倒是非地栽赃陷害科室的医护人员。而且经常在上班时间没有来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班，常常在外科人员工作繁忙时却见不到她护士长本人，而她自己也不能就她长期不在工作岗位的原因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反而打击报复质疑她的人。
接着再讲述黄芝芝在道德方面、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个人生活腐败、糜烂，与他人通奸。严重败坏医务人员的形象。
最后，申诉书上本着为医院负责的态度，为了医疗安全、提高医疗质量，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外科大部分医护人员一致要求撤销黄芝芝外科护士长职务。否则，外科工作将无法开展，医疗质量和医疗安全难以保障。
申诉书要求上级领导三天内做出处理，如果三天后没有见到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那么外科全体医护人员将放下手中工作，全体离开医院。届时若出现外科患者治疗延误问题，后果将由医院领导承担。



 第三十五章把护士长轰下台

文书以“特此告知”四个字收尾。下面就是医生护士的联合签名。整个外科除了钟福民主任和已经离开了的刘明以外，所有医护人员都在上面签了名。
整个申诉书写得是有理有据，用词铿锵有力，将黄芝芝的丑恶本质刻画得入木三分。全篇文章完全以为了医院发展、保障人民群众身体健康的角度来提出要求撤销其护士长职务的要求，丝毫不提及任何人和她本人的个人恩怨。就这申诉书本身就是一篇难得一见的好文章，简直是字字珠玑。
这篇申诉书主要出自袁皓之手。大家在一起商量后把大家想说的都列举了出来，经袁皓整理后形成了这样一篇申诉书。这是他们多次聚在一起探讨的结果，申诉书整理出来后大家都在上面签了名。申诉书总共打印了三份，一份交到本院院长翁禽奸处，一份交到卫生局梁飞局长处，还有一份干脆寄送到了省卫生厅去。
梁飞拿起电话机，拨通了翁禽奸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那头很快就响起了翁禽奸的声音：“梁局长啊，有什么事吗？”
“翁院长，你给我听着，关于你们医院外科护士长黄芝芝这件事你必须给我认真处理好。必须保障外科工作的正常运转。”梁飞表情严肃语气坚决地说。
然后，不等翁禽奸回答，梁飞“砰”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嘴里还“哼”了一声。心里说：翁禽奸，看你这次还怎么护着你那个臭贱人。
这时在电话的另一头，翁禽奸的院长办公室里，翁禽奸阴沉着脸，站在那里来回踱步。杨世衰坐在沙发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眼珠不断转动着望向翁禽奸。
黄芝芝则是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站在桌子旁边。桌子上也放着一份才送来不久的申诉书，跟卫生局梁局长收到的那份一模一样。
“他们简直是胆大妄为，竟敢欺负到老娘头上了，这还能容忍吗？翁哥，还不把他们全部都开除掉。”黄芝芝狂妄地大声叫嚣着。
“这事情没那么简单，小芝啊，他们把这申诉书递到卫生局梁飞哪里去也就罢了。梁飞说的话我可以当他是在放屁，不用理会。可是他们甚至把这东西都递交到省卫生厅了，上面会派人来调查核实的。你说我该怎么办？”翁禽奸说。
“怎么办？这还用问吗？把他们全部都开除啊。”
“那要是省里面派人来调查核实呢?那时我怎么护你啊？”
“这还不简单，让他们再一次在将军崖意外死亡啊。就像两年前那样......”
“嘘！”没等黄芝芝说完，翁禽奸立即捂住她的嘴：“我的宝贝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啊，让人听见的话可不得了啊。”
“哼，你们以前不就是这么干的吗？”黄芝芝一副满不在乎、不可一世的神情。
“我告诉你，这种话不能乱说。以前做那事是迫不得已，现在千万不能轻易做那事。”
“那你说我的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你要不要把他们全部开除掉？”
“全部开除掉他们是不现实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小芝啊，干脆这样吧。你去和他们都沟通一下，最好能让他们撤销这个申诉书。如果你能让他们把这申诉书撤销了那就好办了。”
“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个胆敢跟老娘过不去。我这就去叫他们撤诉，看他们谁不敢不听老娘的。”黄芝芝说完就飞快地离开办公室朝楼下走去。
在黄芝芝出去以后，翁禽奸长叹了一口气。念道：“小芝啊，看来这次我是保不住你了。”
杨世衰望着翁禽奸，仍旧面带笑容地说：“这么说翁院长你这次是准备舍卒保车了？”
“多半只有这样了。现在真正让我担心的是那个隐藏在我们医院里面那个上面派来秘密搞调查的人。”
“翁院长你认为那个人会是谁呢？”
“遗憾的就是对于此事我们没有一点头绪，他隐藏得太深，我们迄今为止没有了解到关于他的任何线索。”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想方设法找出那个人来。不过，在找出那个人以前，我们做任何事都得小心为妙，别让人抓住把柄。”
......
黄芝芝气冲冲地来到外科医护办公室，一拍桌子对着医护人员就是一阵怒吼：“你们好大的胆子。”
医生护士们望着她，纷纷对她投来不屑的神情。有几个人“哼”了一声，没有人搭理她。
“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她又大吼起来。
最看不惯黄芝芝的任倩发话了：“黄芝芝，这里不是你作威作福的地方，我们再也不能容忍你在外科当护士长了。”
“你没有资格当外科的护士长，就这么简单。”袁皓不屑地说。
“我这护士长是医院任命的，不是你们想不让我当我就不当的。你们还没这个能耐撤我的职。”黄芝芝趾高气扬地说，那傲慢样就像贱人得志了要上天的模样。
“哼，不信你试试。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能耐把你弄下去。”方靖说。
黄芝芝气得浑身发抖，她伸手指着众人，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们，赶快把你们交上去的那个申诉书给我撤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这次恐怕是你的翁哥都救不了你啦。”袁皓不断嘲讽着她。
“就是啊，你不就是个臭贱人吗？你真的以为有你的翁哥罩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任倩继续补了一刀。
黄芝芝再次被气得爆炸了，她继续用颤抖的手指着众人说道：“好，你们给我记住，咱们走着瞧。”然后气冲冲地离去了。
外科的医护人员们哈哈大笑起来。
“我敢断定这家伙明天又会到科室里来哭了。”袁皓说。
“哈哈哈哈，她哭也没有用”
“她要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第三十六章准备进行罢工

现在距离他们给医院限定撤销黄芝芝职务的时间还有两天。而他们有意给医院领导留几天时间考虑也就是为了让申诉书更具有合理性。意思就是时间也给你们院领导留够了，过了规定的时间你们还是不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的话，就不要怪大家举行罢工了。
黄芝芝跑到钟福民的办公室，对着钟福民诉苦：“钟主任，你看他们这也太猖狂了吧，你是主任，得管管他们啊。”
钟福民面露难色，一副无可奈何德神情。他淡淡地对黄芝芝说：“这你要去找你的翁哥啊，他说话可比我有用多了。”
黄芝芝无奈只得离去。待黄芝芝离去后，钟福民陷入忧郁之中。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呢？为什么他们这次这么齐心呢？”
黄芝芝再次去院长办公室找翁禽奸，却发现翁禽奸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她不停地给翁禽奸打电话都没有人接。气得她在门外破口大骂：“翁禽奸，你个没良心的，枉自我那么对你。”
她在外面撒泼只不过引来众多的人观望和幸灾乐祸的闲谈。而此时翁禽奸正在里面和妇科主任孟丽茹风流快活着呢。
这一天，医院领导没有任何动作，既没有下文件撤黄芝芝的职，也没有找外科的医护人员们谈话。而外科的医护人员也就这样稳着不动，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规定期限到来以前，只要院领导不主动来找他们，他们也绝不主动去找院领导。
第三天，黄芝芝又来到了外科医护办公室。跟袁皓预料的一样，黄芝芝一来到外科办公室就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黄芝芝在那里大哭，众人感到一阵厌恶，同时也对袁皓预测得如此准确感到钦佩。
黄芝芝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着，一边说：“我到底得罪谁了？你们要那样对我。”
没有人理她。
黄芝芝又在那里边哭边撒泼：“你们这么多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女人，是什么道理啊？”
看着黄芝芝在那里像个泼妇一样哭闹，大家只感到恶心。知道这种人的眼泪是永远不能让人相信的。
凌枫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黄芝芝面前不客气地说：“够了，别在我们面前演戏了。要哭你到翁禽奸面前哭去，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工作。”
黄芝芝突然停止了哭泣，拉着凌枫的手说：“凌医生，我知道你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他们都听你的。你给他们说说，把申诉书撤回来好吗？只要你们把申诉书撤回来，我保证以后决不亏待你们大家，保证和你们友好相处，不找你们的岔子，好不好？”
“不行。”凌枫甩开她的手坚决地说。
黄芝芝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任倩走了过来，对着黄芝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哭，你不是昨天还威胁我们，要让医院把我们全部开除吗？今天怎么又到这里来哭鼻子了，几十岁的人了，你害不害臊啊？臭贱人。”
“就是啊，现在知道你的翁哥都保护不了你了，是吧？别以为我们会上你的当。”方靖说。
“黄芝芝，你也别怪我们大家联起手来做掉你。你也该自己想想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想想你身为护士长都做了些什么，你又能做些什么。你自己也该好好想想你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当这个护士长。”一直不爱说话的刘英说了起来。
“就是啊？你当这个护士长不过就是仗着有翁禽奸给你撑腰就肆无忌惮地坐在那里，只知道发号施令，不断地作威作福。你有资格当护士长吗？你连做一个普通护士的能力都没有，你连护士最基本的操作打针输液都不会，是不是这样？”任倩继续质问道。
“你今天敢当着我们大家的面给病人做输液穿刺吗？你今天要是能拿出让我们大家都信服的护理技术来，我们就撤销申诉书，让你继续当护士长，你敢不敢试？”另外几个护士联合起来向黄芝芝提出这要求。
黄芝芝不敢试，因为她的确拿不出像样的技术操作来。她的确是甚至连输液穿刺的基本方法要领都不知道。要她当众试无疑是丢人现眼。所以她又只有继续增强声调嚎啕大哭：“你们都在欺负我，都在欺负我，我不活了，不活了。”然后又开始寻死觅活起来。
看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众人早就感到厌烦了。任倩走到窗前向外大喊一声：“不好了，黄芝芝要跳楼了，快来人啊。”
立即无数个脑袋从各个楼层的窗户伸出来，一些人也撒腿就往外科跑来。
看到全院的人都将过来看笑话，黄芝芝也不哭喊了。立即撒腿跑掉了，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黄芝芝那狼狈样，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天医院领导层仍旧没有任何动静，院方对此事仍旧没有任何公开的表态。今天也是他们在申诉书上对医院领导限定的最后一天，在明天早上九点钟以前要是没有收到医院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的通知，那么他们外科医护人员将停止手上的工作，举行罢工。
翠湖茶庄位于黄塘市的翠湖旁。名字叫翠湖，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个几千平米大的水塘。水塘周围布满了茶馆，是市民们平时休闲娱乐的地方。
傍晚时分，凌枫来到了这里，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那翠湖茶庄。他径直走了进去，上到二楼，看到钟福民正在一个靠窗的茶座前的皮椅上坐着。于是他便走了过去，在钟福民对面的皮椅上坐了下来。
“你来了啊，喝点什么茶？”钟福民做出很客气的样子招呼凌枫。
“我要喝上好的洞庭碧螺春。”凌枫直接就点了两百块钱一杯的碧螺春，他认为在这种场合自己决不能客气。既然是他钟福民约自己到这里来，那么当然就要尽可能让他多出点血。另外点高档的茶也显示在他钟福民面前自己的档次是比他更高的。
来这里之前凌枫就知道今天这场茶局就是一场较量，自己决不能输。


 第三十七章茶座上的较量

果然，一听到凌枫点那么高档的茶，周围的人都投射过来异样的眼光。因为钟福民自己面前的不过就是十元一杯的清茶。
钟福民倒是满不在乎，他吩咐茶楼的伙计：“给凌医生来一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说完掏出两百元递给伙计。做出的姿态就是说今天的茶是他请，而且提前就先付钱了。
“把我约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凌枫开门见山地问。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找你谈谈，而在医院里面谈话不大方便。”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说凌枫啊，你来我们医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你不愧为一个优秀的外科医生，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外科有史以来技术水平最高的外科医生。单论手术技术的话，我承认，我比不过你。”钟福民竟然虚情假意地恭维起凌枫来了。
凌枫看出了他的虚伪，打断了他的话：“我技术水平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评价，有什么话快说。”
“我就搞不明白了，你既然有那么高超的手术技艺，为什么偏偏要来我们这样偏僻的地方呢？以你的技术水平无论在全国任何一个大城市的大医院都是可以立足的，何必非要到我们这样的偏远小城镇来呢？”
“我愿意待在哪里是我的事，你还管不着吧。”
“我这是为了你好，你看看我们这里，城市又小，交通也不便利，而且我们医院也不大，不能让你完全施展才华，还有就是待遇也不高。你何苦还要留在这里呢？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某个沿海大城市的一家大型医院，你在那里可以充分展示你的才能，而且那里的待遇是这里的十倍以上。你看怎么样？”
钟福民说着带有一种诱惑的神情，像是急切地等待着凌枫的回应。
“对不起，我现在暂时还不考虑离开这个地方。”凌枫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一个外来人，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这个地方很乱，也很危险。你在这里没有任何势力，也没有后台罩着你，你一个人要想在这个地方立足是很难的。”
“这个我不怕，因为我相信邪不胜正。”
钟福民显得有些失落，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好吧，你可以下去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再来找我。”
“那还有什么事吗？”
钟福民的脸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得阴森：“还有就是要告诉你，我在这黄塘市人民医院当外科主任已经很多年了，只要我还在这个医院，外科主任就只能是我，我要做主任一直做到退休为止。”
“那无所谓，当不当主任我不在乎。”凌枫听出他话的意思就是警告他别想着抢他主任的位置。
“当然了，医院外科主任的位置迟早都是你的。因为我岁数大了，早就不想干了。我已经在准备提前退休的事了，等我退休的时候我就把外科主任这个位子让给你。”
凌枫心想：你吹你的吧，谁不知道你不过才五十岁，等到退休起码还要十几年。他说打算提前退休骗谁呀，像他那种人如此迷恋权利地位的人会主动提前退休吗？
凌枫又想到现在还不是和他公开翻脸的时候，还得暂时把目前的局面先稳住。于是他便说：“我对外科主任这个位子暂时还没有兴趣。不过钟主任你要是想继续做你的主任的话，就得配合我，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什么，你要我配合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钟福民有些不解。
“是的，你配合我，业务上我是主导，我说了算，你不得干扰破坏任何我对患者的任何治疗方案，包括手术。”
“这个好办，你业务精湛，有你处理业务上的事我肯定放心。以前我对你的能力状况不了解，而现在你已经充分证明了你的能力和才干，所以现在我是不会干扰你的。”钟福民说着假装呵呵笑了两声，显得很随和。
“还有就是你不要挖空心思来算计我，更不要想方设法打压排挤我。我告诉你，那样没用。有些事情你若是做绝了，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到时候惹得我拼了命的和你对着干的话，鹿死谁手还真的很难说。”凌枫说着更是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钟福民先是一愣，接着又呵呵笑了起来。像没事一样说：“这是没有的事嘛，以前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误会，我从来都是很支持你凌医生的。根本没有想过要排挤打压你。你看这次都是我给院办提议才给了你表彰还奖励你一万块钱的。”
凌枫知道钟福民正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但也不想和他纠结这个问题。就说：“有没有那些事你心里有数，我现在不想和你多说。我还想告诉你，我们申诉弹劾黄芝芝这件事和你无关，希望你不要插手。”
钟福民沉吟了片刻后抬起头来说道：“这个没问题，黄芝芝的事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去，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什么都不过问。”
“那就好。”凌枫知道钟福民答应不过问这件事完全就是因为黄芝芝和他根本没任何关系，黄芝芝是否当护士长对他钟福民没有任何影响。
“你看，我还是很配合你们的吧。”钟福民说着竟带有几分真诚了，凌枫当然知道他是虚伪的。
“还有一件事，就看钟主任是否感到为难了，不过这件事我并不强求。”
“有什么事就说吧，何必客气呢？”
“你看啊，你钟主任的办公室那么大，即宽敞又明亮，这么大一间屋你一个人使用是不是太浪费了。你看我们这么多医务人员挤在一起办公的办公室实在是太狭窄了，里面的空间连走路都得侧着身子才能通行。是不是太难为我们科的医生护士们了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交换一下，把我们医生办公的地点搬到你的主任办公室来，同时委屈你钟主任把主任办公室搬到现在的医生办公室来。”



 第三十八章开始罢工了

钟福民呵呵笑了起来：“原来你在打我的这个主意啊。这个可以，你们的医生办公室的确是太狭小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是不合适。那么你们就搬过来吧。我一个人用小一点的办公室无所谓。”
“那我就替外科的医务人员谢谢钟主任了。”凌枫也虚假的笑了起来。
“何必客气嘛，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应该更象一家人那样才好吗。”
“那就这么定了，现在也没什么事了，我就先走了，告辞。”凌枫说完便起身离去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翠湖茶庄。
凌枫已经离去了，钟福民仍旧坐在那里。口里喃喃地念叨：“凌枫小儿，看来我真是轻看你了。”
......
外科人员限定院领导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所定期限的最后一天终于来到了。早上八点钟，外科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按时来到了科室，依旧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再过一个小时，也就是等到早上九点钟的时候，要是医院还没有宣布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的话，那么他们外科所有医务人员就将放下手中的工作，进行罢工。
而到目前为止，院方依旧没有任何打算撤销黄芝芝护士长职务的迹象。看来医院领导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这也是在大家预料之中的事，所有人都明白，一场罢工是不可避免的了。
为什么要把最后时间定在早上九点钟而不是早上八点钟呢。这是他们从几个方面考虑的结果。首先，在最后一天再留一个小时的时间给院领导做决定。算是给他们作出决定留了一定的余地。
其次是为了外科的患者考虑，让患者的治疗不至于因为医护人员的罢工而受到太大影响。让患者不至于一大早就看不见医护人员的踪影，也让医护人员有时间给他们提个醒，就是告诉他们再过一个小时这里的医护人员就要罢工了，叫他们有事情直接找院领导去。
对于部分患者，医生护士们头一天就提醒了他们，叫他们提前做好思想准备。恰好这几天，外科病房里没有危重患者，都是一般患者，就算治疗暂时中断也不至于出现什么危险状况。这也是他们把日期定在这一天的原因。
在那些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中，部分人对外科医务人员即将举行的罢工表示理解和支持；有些人带着看热闹的心态觉得稀奇；也有些人不大理解，带有一定的情绪，对于这类人当然就不跟他们多说，叫他们直接找院领导去。
因为规定的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外科的医生护士们还是按照正常的工作流程工作着。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医生查房、开医嘱，护士们配药、输液等。只是今天医生们都尽可能地减少了患者的输液量，只要不是必须输液的针水，就都取消了，能够不输液的患者今天都没有安排输液。所以不一会儿，等待输液的患者都挂上了吊瓶，护士们有意地将患者们的输液速度控制的很慢，确保一两个小时内不会出现液体输完需要换吊瓶的情况。
钟福民也一大早就来到了科室。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进入他的主任办公室后关上门就不出来了。黄芝芝也早早就来到了外科，她见医护人员们在继续工作着，认为他们到底还是不敢罢工，还是没有人能拿她怎么样，显得有些得意。不断地发号施令，甚至比以前更加嚣张。没有人听她的，更没有人搭理她。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凌枫看了一下时间确认已过九点后，向大家挥了挥手，说了声：“走。”
然后医生护士们立即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脱掉了工作服，各自携带者自己的随身物品，纷纷走出了外科病区。只剩下躲在办公室里不露面的钟福民和傻傻坐在那里的黄芝芝。
凌枫一行人来到了翠湖茶庄，随意挑选了几处茶座坐下来喝茶闲谈，一些人围拢来打牌娱乐，一个个好生悠闲。
外科医护人员突然集体离去这件事立即在黄塘市人民医院炸开了锅。各个科室的人员都在谈论着这件事，大部分人是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冷眼旁观的。有人甚至说黄芝芝那个臭贱人早该被这样收拾了。
急诊科主任张峰早先就得到了消息，他对凌枫他们所做的事表示支持，凌枫也告诉过他，今天若是遇到外科的病人暂时先不要收治到住院部，因为外科住院部没有医护人员，没有人接待那些患者。
面对外科医护人员的突然集体消失，黄芝芝急得团团转。她只得进入钟福民的办公室询问该怎么办？
“他们要走，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总不能把他们一个个都强行拉住吧。”钟福民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懒洋洋地说。
“你是主任，总得想想办法呀。”黄芝芝迫不及待地要钟福民出主意，她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方寸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也是护士长吗？你也可以想想办法呀。”钟福民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来找你了。”黄芝芝抱怨着。
钟福民放下手中的报纸，望着黄芝芝说道：“他们不是认为你不配当护士长吗？现在不就是证明你能力的最好机会吗？他们都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就一个人把她们的活都做了，可以让全院的人都看看，即使没有了她们，我护士长一个人也能把所有的工作都干好。要是那样的话，医院不就有理由让你继续当护士长，而把她们全部都撤职了吗？”
“这不是要我的命吗？”黄芝芝知道自己根本没这个能耐。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钟福民说。
见钟福民这样，黄芝芝只有无可奈何地出去了。
其实按照钟福民的说法，要是黄芝芝真有这个能耐，能够一个人把她们剩下的活全部都做了的话，显然对她是极其有利的。这样就等于向全院证明了即使所有护士都罢工，她护士长一个人也仍旧能维持科室正常的运转。



 第三十九章三个吃货院长

若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让医院领导有充分的理由让她继续担任护士长，同时将那些参与罢工的人全部开除。然后医院再继续招聘几个护士或者从别的科室调几个护士到外科来，她就可以继续以护士长的身份在外科作威作福了。
可是黄芝芝完全没有这个能耐，她甚至连最起码的护理常识都不懂，平时训话也就是说些官话、套话，从来不会说涉及专业知识方面的话语。而在护理操作方面，她甚至连最基本的打针输液都不会。
当初黄芝芝在护士学校时就各科成绩都不及格，连护士学校毕业证都没有拿到。她连最起码的护校毕业证都没有也来黄塘市人民医院来应聘，来到医院后就直接去找翁禽奸并成功勾搭上了他，然后她就被翁禽奸安排在了医院当护士并很快被任命为外科护士长。
现在当她一个人面对众多等待治疗的患者时顿时感到手足无措。面对摆在护理台前的医嘱单，她根本看不懂。有患者吊瓶里的液体输完了需要更换吊瓶，她根本弄不懂该换哪一瓶也不明白该怎么配液体。只得把患者的输液针全拔了，而她拔针的手法也不正确，把患者的皮肤弄伤了不说还鲜血直流，还是患者自己把棉签抢过来自己压住针眼止血的。引来患者和家属的一阵痛骂。说她什么护士，连针都不会拔。黄芝芝只得跑开了，一个人躲到护理办公室里大哭起来。
医院五楼的小会议室里，几个院领导正坐在里面，就目前的局势展开讨论。有院长翁禽奸、医务科长杨世衰、办公室主任杨芳、护理部主任王文丽还有三个副院长以及几个秘书、干事。这十来个人正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坐着。
护理部主任王文丽拿着早已拟好的关于撤销黄芝芝外科护士长的文件递到翁禽奸面前说：“文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翁院长你签字后就发出去了。”
翁禽奸仰头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有气无力地说：“这件事你们大家怎么看。”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撤销黄芝芝外科护士长职务了。对于外科医护人员的要求我完全支持，他们递交的申诉书上面所写的我完全认可。黄芝芝没有那个能力，她的确就是连打针输液这些最基本的护理操作都不会，更不会配药、看医嘱。另外她也没有当护士长的责任，经常工作时间没有在工作岗位。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继续让她担任外科护士长，应该立即撤了她的职务。”王文丽情绪激愤地说。
“你们几个什么意见呢？”翁禽奸有气无力地将目光望向那几个副院长。
这三个副院长平时都是不务正业的，挂着医院副院长的头衔，整日在五楼打麻将娱乐，从来不干正事的。今天一大早被喊过来开会时一个个都极不情愿，他们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开会。
其中一个叫王宽，长的肥头大耳、肚大腰圆，人称王二胖。另外一个叫刘喜钱，一头卷发，人称卷毛刘。还有一个叫张茂木，满脸横肉，一脸麻子，人称张麻子。这几人以前都是黄塘市街头的混混，机缘巧合下获得了黄塘市人民医院副院长的头衔，可以每月领着副院长的工资整日寻欢作乐。跟其他根本就不到医院来却月月领工资的十几个副院长以及上千个有着编制却不上班的人员不同的就是这几个人还经常出现在医院里，只不过他们每天都是在五楼打麻将度日。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们就被叫到会议室来开会都感到极度扫兴，耽误了他们打麻将的宝贵时间。
王二胖根本不关心开会的内容，他大言不惭地发起言论来：“我说翁院长啊，你今天叫我们来开会，总得先把开完会后吃饭的事先定下来吧，如果开了会连饭都得不到吃的话，你说我们来开这会有意思吗？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扭头望向卷毛刘和张麻子。
“就是啊，翁院长，你先把今天的伙食给我们哥几个安排好了，我们才有兴趣开这会呀。”卷毛刘说。
“除了饭，酒也得给我们安排好才行啊，我要求不高，今天有那么几瓶茅台喝就可以了。”张麻子也不甘寂寞起来。
翁禽奸被他们三个弄得头都大了，本来他就心烦，又遇到这几个添乱的，气得想吐血。他对这三人说：“你们能不能说点正经的，一大早就想着吃。”
谁知这几人竟然毫不示弱，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王二胖更显得来劲了：“翁院长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人不为吃的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一大早就过来开会，不就是因为有开会就有吃的吗？你连今天准备让我们吃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叫我们怎么安心呢？”
“就是啊，其他的各种好处都被你翁院长占完了，好多的票子都进了你翁院长的腰包了。我们哥几个得到了什么？这些我们都不指望了，也不指望你能把你贪的钱分一部分给我们。我们就指望能经常得到点好吃的。我们哥几个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吃好喝好就行。反正是用公款嘛，难道这点要求你翁院长都满足不了吗？”张麻子滔滔不绝的说着。
翁禽奸听出了他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在告诉他你干的那些贪污受贿的事别以为他们不知道。他当然就不便发作，否则有些事被他们捅破了就不好收场了。只得淡淡地说：“行了，会后我安排你们吃一顿。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吃什么？在哪里吃？”王二胖急切地问。
“我现在最想吃红烧肘子，上次没吃够，还想吃。而且一桌菜就上那么一个肘子也太少了，简直不够吃，这次要多点几个让我好好吃个够。”
“我想吃烧白，要蒸软了的，肉不能切得太厚，恩，太肥了也不行......”
“还是吃海鲜吧，我要吃最贵的深海磷虾。”



 第四十章绝不给你反悔的机会

三个副院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吃的来了，丝毫没有要停止的动静。翁禽奸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拍桌子，大喝起来：“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其余所有人都一惊，不敢再做声。但那三个人好像没听见一样，仍旧大声的谈论着，而且越说越兴起。
“我还是觉得烧白好吃。”
“我认为肘子好吃。”
“深海磷虾不错。”
翁禽奸气得脸都白了，又大喝一声：“你们几个给我滚出去。”
但那几个仿佛根本听不懂他说话一样，仍旧继续谈论着，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笑声。
“我还是认为烧白好吃。”
“不，肘子好吃。”
“你们都不对，深海磷虾好吃。”
翁禽奸仰坐在椅子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杨世衰一看这情形，就湊到翁禽奸耳边说：“看来在这里是没法开会了，我们还是换个地方说吧，到院办公室去，你看怎么样？”
翁禽奸站起身来，对其余的人招了下手。说了声：“我们走。”然后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会议室，只留下那三个副院长还坐在那里不断讨论吃的东西。
那三人见翁禽奸他们出去了，便急切的问：“翁院长，你还没告诉我们今天到底给我们安排吃什么呢？”
“请你吃屎，够了吧。”翁禽奸气冲冲地喝道。
那三人一听，也感到火了，一个个也骂了起来：“翁禽奸，你个混蛋，竟敢忽悠老子。老子跟你没完。”
翁禽奸一行人急匆匆地进了院办公室，急忙把门关上。门外那三个人还在外面骂个不停。只不过防盗门的隔音效果还行，在屋子里面听起外面的骂声来要小很多，几乎不受什么影响。
院办公室里没有开会用的长桌，众人就各自在沙发、座椅上随便坐了下来。
翁禽奸又仰头坐在座椅上，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调节情绪。过了好一阵子他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你们说吧，这个事情到底怎么办？”翁禽奸问。
“我还是那个意见，支持外科医护人员的申诉，撤销黄芝芝外科护士长职务。”王文丽坚决地说。
“你怎么看？”翁禽奸望向办公室主任杨芳。
杨芳还是坐在她的梳妆台前不停地梳妆打扮着，她的工作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从上班一直化妆到下班。此时她也没有停下她的打扮，头也不回地回答：“这事情与我无关，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翁禽奸刚坐起来的身子又一头倒了下去，他仰天长叹一声：“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王文丽抓住这个间隙更进一步地说：“这件事只能按我说的这样处理。首先不说这件事的是非对错，就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已经不局限于这个医院了。卫生局梁局长也发话了，要医院必须妥善处理这件事。省卫生厅也关注这件事，准备派专员来调查此事。如果我们不尽快处理，给上面一个交代。一旦事情闹大了，恐怕就不好收场了。”
翁禽奸一听到王文丽说梁局长就来气，心想：你不过就是拿你丈夫来压我吧。别以为他是卫生局局长我就怕了他，我翁禽奸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旁边的杨世衰观察了一下众人的眼神，依旧保持着他那笑嘻嘻的神情对翁禽奸说道：“我看卫生局那边的事情是小事，因为卫生局和我们市医院熟门熟路，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而且梁局长和翁院长您是朋友，他也不会为难我们大家的。”
杨世衰真是狡诈，明知道翁禽奸和梁飞是势不两立的。现在当着王文丽的面却说他们两人关系好、是朋友，不会为难他们。其实暗地里给翁禽奸传递的信息就是即使是卫生局局长梁飞也是不敢把你翁院长怎么样的。翁禽奸当然明白这个意思。
“话也别这么说，梁局长虽然和翁院长是朋友，但是公是公、私是私，工作上的事情梁局长一定会秉公办理、不徇私情的。”王文丽说。因为她也听出了杨世衰话中有话，她也不笨，在没有当面揭穿杨世衰虚伪话语的情况下狠狠地将了他们一军。
杨世衰感到一阵难堪。
“那你看该怎么做才合适呢？”翁禽奸问杨世衰。
“我认为现在最大的麻烦是省卫生厅将派专员来调查。我担心的是到时候就不是关于黄芝芝一个人的事了，很多人都会受到牵连，翁院长你也知道什么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吧。”杨世衰说完眼珠子转了几圈望着翁禽奸。
翁禽奸心头一怔，这几天以来他担心的就是这个。因为要是上面派人来调查黄芝芝的话同时也会把他自己的很多见不得光的事给查出来，那样的话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王文丽抓住机会，再一次向翁禽奸紧逼。将拟好的文件又向翁禽奸递了过去说：“请翁院长还是在这文件上面签字吧。”
杨世衰仍旧奸笑着在旁边默然不语。翁禽奸又仰头靠在座椅上仰天长叹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坐了起来，接过王文丽递过来的文件，用颤抖的手在上面签上了他的名字。
翁禽奸刚把名字签好，王文丽立马就拿起文件起身走出去了。丝毫不给翁禽奸反悔的机会。
见王文丽出去了，杨世衰望着翁禽奸，奸笑着说：“黄芝芝的事就这样了，但是外科那些人员擅自停止工作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翁禽奸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必须严肃处理，全部当旷工处置。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我要让他们一个个全部没有好下场。”
......
凌枫他们一行人仍旧在翠湖茶楼喝茶娱乐，此时已是上午十一点钟了。他们接到了电话，是医务科杨世衰打给他们的。电话里头说医院已经按照他们的要求撤销了黄芝芝外科护士长职务，叫他们都回医院来正常上班。
当外科的医护人员们得知他们的抗争取得了成果后都高兴得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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