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人物的金手指》 第一章穿了 "我的人生我做主" 乐仁恶狠狠的吼出来自己的愿望,"我不要大富大贵,也不要美女如云,我只要我的老婆,我的儿子,和我一起过安稳的日子。我不要晚上陪客户吃饭、喝酒、唱歌,然后醉醺醺的回家和老婆赔礼道歉,我不要早晨看一眼熟睡的儿子就要去上班,晚上回家依然只能看看熟睡的儿子,我要陪儿子玩,听儿子叫我爸爸,我要陪老婆再把蜜月旅行的路线走一遍……。我愿意拿我所有的一切换一个机会来弥补人生的遗憾” 秋雨绵绵的夜晚,行人稀少,没人理会路边花池旁吐了一地的醉鬼在含糊不清的嘟囔什么。 “如你所愿,不过你可能会有新的发现。”一个声音清楚的出现在乐仁的脑海里,对,是出现在脑海里,而不是耳朵里。 “谁?谁和我说话?” “你可以叫我上帝,或者佛祖,或者玉皇大帝之类的都行,谁知道你们人类给我起了多少个名字?总之所有的祷告都是找我帮忙的。现在我再确认一下你的愿望,你想弥补过往生活的遗憾?你想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乐仁晃晃脑袋“对,你能帮我?” “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准备好了吗?” “好了,额?准备什么?”噗,随着一声闷响,从路旁高楼上掉落的不明物体就把乐仁的话给盖了回去。游离之际,乐仁的最后一丝意识恨恨的骂了一句“谁特么的乱扔垃圾?” 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的乐仁,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大脑里还在回想刚才的奇遇。 嗯,这是?这是我家,不对,这是我小时候的家,那个枣红色的坐柜还是爸妈结婚的时候做的,听妈妈说过。这个闹钟是我哥上学时买的,后来上大学走的时候留给我的…… 一连串的回忆从脑海里涌出,乐仁的大脑开始肿胀,好痛!他么的要死了! “忘了这点了,短时间信息太多会把他的神经烧坏。”那个陌生的声音又出现在脑海里, “最后送你一程吧!你用意识引导这气团在脑海中逆时针旋转就可以缓解信息传送中的痛苦。” 接着乐仁就感到脑袋中间一凉,出现了一团淡黄色的气团,气团在慢慢的逆时针旋转,散发出一阵清凉的感觉,疼痛被缓解了很多。 乐仁用意识引导着气团加速旋转,那丝凉意就变得更强烈一些。 随着气团的旋转,乐仁感觉脑海里无数的记忆片段飞速的闪过,有小时候的,也有长大以后的,新旧两段记忆就像是视频快放一样从新过了一遍,然后开始融合。 随着记忆的融合,头部的不适越来越小,气团的旋转也越来越快,那股凉意也越来越强烈。 从开始的肿痛到后来的缓解,慢慢的那丝凉意变得冰冷起来,乐仁感觉不妙连忙用意识让气团停下来,但好像没有用,气团只是略微有点减速,慌乱之下乐仁凝聚全身的注意力大吼了一声:“特么的给我停~”。 “停~停~停~“好像是有回声啊?” “回特么什么声?那是我喊的。”那个陌生的,额,不太陌生了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了:“谁让你喊停的?特么‘停’是你能喊的?” 乐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到了一个片场,拿着大喇叭的导演又在骂人了?恍惚中那气团消失了,那个声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晃晃脑袋,觉得还是有些冰冷,一丝丝刺骨的寒意在脑袋里游荡, 嗯?寒意?试探着用意识找了一下,感觉到脑海中有一丝一丝的气,带着淡淡的黄色,漫无目的的乱穿,那寒意就是这一丝丝的黄色的气散发出来的。 乐仁有点手足无措了,这特么怎么办?怎么还有剩下的? 正在发愣,门口有人敲门,“乐仁,乐仁,该走了,下午考试呢!” 第二章学校 乐仁的记忆里闪出声音的主人:谭华,和乐仁一个大院的发小。 从小学就是一个班,到了初中虽然不在一个班了,但是初三六班和初三五班紧挨着。 对,现在是上初三,八五年,再过两个月就中考了。 前世的乐仁就是因为中考成绩差,只考上了一个技校,学了三年厨艺就到饭店打工了,后来因为结婚生子,感觉到钱不够使,才辞职去医药公司跑业务,最后喝醉了在路边穿回来的。 “乐仁,干嘛呢?快走啊!要迟到了。”谭华的声音打断了乐仁的联想。 “来了。”乐仁从椅子背上摘下自己的书包,想了想,从门后的挂钩上摘下一把钥匙挂在自己脖子上,爸爸妈妈是双职工,中午不回家吃饭,脖子上挂钥匙是这个年代的学生常见的标志。 乐仁有个哥哥叫乐水,在首都上大学。没错,乐仁还有个哥哥叫乐山,是大伯家的堂哥。 乐山,乐水,乐仁,是这一辈儿乐家的三个孩子。(需要说明一下,乐这个姓有两种读法,南方的一般读le,比如乐嘉,北方的大多读yue,比如管仲乐毅的乐毅。在本书里设定的是乐毅的后代,不过读者最大,您喜欢读啥音就读啥音,都是对的。不抬闲杠,因为那不重要。) 上一辈人只有大伯和爸爸两个,老哥俩高小毕业后跑到县上的煤矿上当矿工。 爸爸空闲时间和到矿上拉煤的司机套近乎,给人家递根烟,倒杯茶什么的,后来混熟了就求人家教怎么开车,再后来就帮司机停车、倒车,虽然没有上过路,但是凭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也能开的很溜。 后来市里招工,爸爸就凭着一手出色的倒车技术让招工的人目瞪口呆,要知道六几年的司机还是技术工种。 于是老爸跳出农村,成了城里人,而且还分到了公交公司。 大伯就差了好多,当了几年矿工,就回村里结了婚,到现在还在老家种地。 不想了,乐仁习惯性的晃晃脑袋,一开门,把正要砸门的谭华吓一跳。 “走了”乐仁一把搂住谭华的肩膀,另一只手把书包抡到背后,右脚一钩,把门关上,咔哒一声,门锁履行了自己的职能。 “乐仁,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异样?”谭华的直觉发挥了作用。乐仁微微一笑很倾城,“别怕,哥今天高兴,以后有事儿跟哥说,哥罩着你。”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午后的阳光照在乐仁的头上微微发暖,脑海里的寒意轻了许多,那一丝丝的气慢慢聚集在一起,好像怕热似的,最后聚成整个的一团,然后开始缓慢的逆时针旋转,以此来抵抗外面的热意。 随口应付着谭华的絮叨,很快就来到学校。在教室门口分开,谭华去了初三五班。 乐仁进了初三六班,来到教室的最后一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后面的角落里堆放着班里搞卫生的墩布、条帚、簸萁、水桶,这是老师发配差生的位置。 乐仁本来学习成绩就差,再加上个子在班里最高,所以,这个位置伴随了乐仁快三年了。即便是刚才没有把两世的记忆都过了一遍,乐仁也能本能的走的这个熟悉的位置。 放下书包,用手摸了摸凳子,还好,没有土。从抽斗里找出一块抹布,在水桶里涮了涮,把凳子还和书桌擦了擦,打开窗户,凳子上当的水很快就干了。 坐下习惯性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教室里陆续进来的同学开始一一确认: 门口坐的是李小英,全班最矮的,外号“小日本”; 后门进来的是江涛,特么的又是江,又是涛的,就是怕水,从来不敢去游泳,上次拽他下水还跟我急眼了; 找凳子的是马小伟,强迫症患者,就得坐他自己认定的那个凳子,每天来了先看看座位上的凳子是不是自己的,不是就到处找, 今天估计他得费点劲了,刚才赵爱民给他把凳子换到讲台上老师的位子上了,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在上课前找到…… 不知不觉中乐仁又睡着了。 实在是趴着太容易犯困了,乐仁这个姿势睡觉绝对是习惯性的,要不然以乐仁的智力也不至于考试总是垫底。 每次开家长会乐仁的评语就是一个:这孩子,那里都好,不捣乱,不惹事,就是不认真学习,趴桌子上就睡觉,怎么说也改不了。 ‘啪’,一沓卷子狠狠的摔在乐仁的书桌上,把乐仁惊醒了。 第三章考试 抬头一看,班主任正站在跟前瞪着乐仁。 班主任姓黄,外号黄世仁,特别凶,有时候还动手,班里的男生都怕他,但对女生黄世仁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所以六班的男生都不太喜欢他。 “你这睡觉都睡出水平了!考试你也敢睡觉?你能睡着觉把卷子做了?过俩月中考你也接着睡?对了,你这水平毕业考试都过不了,中考你也省的参加了……”黄世仁一边发卷子,一边损着乐仁。 乐仁前世虽然没有被黄世仁打过,但是对他的“毒舌”可是经常领教,至今记忆深刻,嗯?至今?至上一世?反正是又温习了一遍。 那时候的初中还要有个毕业考试,拿到初中毕业证,然后才能参加中考。实际上学校里好坏还是要给个初中毕业证的,只是学生们不知道,每每被老师拿来吓唬学生。 毕业考试?不就是今天明天吗? 上午考的英语和化学,下午是物理,明天上午数学和政治,下午是语文。 乐仁被脑海里冒出的信息吓到了,怎么办?刚穿回来,什么准备也没有呢,上来就是毕业考试。难道第二次生命还是一样失败吗? 大脑飞速运转,头上开始隐隐有汗珠。 这时脑海中一直在慢慢旋转的气团仿佛是感觉到温度的升高了,忽然开始加速旋转。不过因为只有原来的一小部分,所以带来的凉意隐隐约约,并不明显。而且体积很小,只有一个米粒儿大小。 一丝丝的凉意从大脑传到了全身,乐仁慢慢冷静下来。 不怕,这一世原本的记忆都在,中午还刚刚快速过了一遍,包括各科老师讲课,点评作业的细节都能回忆的一清二楚,考试就像开卷考试一样,还随时能让老师的课堂视频播放,这样再考不及格岂不是笨到家了? 再说,上一世里毕业考试虽说是补考,可也勉强过了的,即便一切照旧,也能通过毕业考试。现在是要考的更好一点,回敬黄世仁点颜色,想想到时候他的表情就让人期待啊! “考试了,会做就赶紧答题,不会做可以出去,反正某些人这辈子也快和学校告别了。” 黄世仁的毒舌再次把乐仁从沉思中惊醒。 抬头往讲台上冷冷看了一眼,然后开始审卷。 就是先把卷子快速看一遍,了解一下都有什么题型,各占多少分数,难度如何等等,心里有个大概的印象后,按自己的习惯分配答题的顺序和时间。 很多学生会习惯性按卷子的顺序从前往后答题,有时候遇到某道题卡住了,就容易把时间浪费到这道题上,造成最后时间不够用,很多会做的题没时间答了,到手的分白白丢掉。 而一些高手则喜欢从后面的大题开始答,先把大分题拿到手,再抓紧时间答前面的单选、多选之类的小分题,这样即便是题量大,时间紧,最后少答几道题也不会损失太多的分,而且单选、多选这样的题,如果时间不够用了可以随手蒙,多少能蒙点分。 总之,很多学生都有自己的答题习惯,无所谓高低,适和自己就好。 乐仁前世就是没有答题思路的那种人,从来不审卷,上来就写,经常吃亏而不自知的那种。 这次两世为人,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的福利,居然开始审卷。 初中的物理没有什么太难的知识点,都是物理学的基本概念,所以乐仁看了看就开始从后面大题开始做,很快就把问答题做完了。 停下来,略加检查,没有什么失误,抓过第一张卷子开始做填空题。 凡是需要写答案的都先做了,最后把单选题、多选题,细细看,仔细想,认认真真的答完。 长出了一口气。乐仁前世在选择题上没少吃亏,这一世要养成好习惯,不能再看错题了。 看看墙上的表,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乐仁定定神,拿起卷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 再抬头看表,正好和黄世仁的目光对在一起,微微一笑,低下头看卷子。 黄世仁眉头一皱,怎么感觉乐仁这小子今天不太对劲啊?眼神很陌生,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异样的感觉让黄世仁压下了到嘴边的话,哼,出了成绩再说。 第四章我没事儿 考完试,老师们要抓紧时间判卷,所以直接放学。 乐仁没有等谭华,自己背着书包往家走。 算算上午考的英语和化学,英语应该是拖后腿了,化学还凑活,正常发挥,能及格。加上下午的物理能考的好一些,已经比上一世的成绩好些了,关键是明天,上午的数学还要认真对待,毕竟数学题容易出错,剩下的语文和政治,那就简单了,开卷考试语文和政治,想答差点都难啊! 回到家,屋里没人,四点多点还不到下班时间。 乐仁把蜂窝煤炉子捅开,坐上锅,添了多半锅水。 然后从碗厨旁边的面袋子里,舀了半碗大米洗干净,把中午剩下的馒头放到篦子里坐在锅上,加盖。 看看冰箱里还有两根胡萝卜,拿了两个鸡蛋,一块冻肉,抓了把干木耳用暖壶里的热水泡上,把胡萝卜洗净切丝。 这时水开了,把洗好的大米倒进锅里搅开。等锅开了,在锅底下垫上一个架子,让火变小些,坐上蒸馒头的篦子,盖上锅盖。 这样熬着米粥同时也热着馒头。 看看肉已经开始解冻,趁着没有完全化开,切成肉丝,打个鸡蛋清进去,加点盐和粉芡搅匀。剩下的蛋黄和另一个鸡蛋倒在碗里打匀,把泡开的木耳摘干净撕成小片。 一会儿米粥熬好了,馒头也热了,直接连锅带篦子端到墙角放好。 拿出炒锅坐到火上,把锅烧热,再加入一大勺油,倒入浆好的肉丝,用筷子搅开,把鸡蛋倒进去,锅里的油被鸡蛋和肉吸收的所剩无几了,加一小勺辣椒酱,半勺白糖,一大勺醋,搅开锅里瞬间变得红火火的。 加上胡萝卜丝和木耳,翻炒几下,点几滴香油出锅。尝了一口,嗯~,酸甜微辣带点咸口,标准的北方鱼香肉丝。 乐仁点点头,好歹也是正规学了三年厨艺,在饭店里干了近十年,这手艺还没丢。 炒锅扔水池里泡上。拿起铁夹子夹了块蜂窝煤加在火上,往下摁了摁,炉子上坐了半壶水,刚加上新煤得养养火,让新加的煤被引着火。 火养好了,半壶水也烧开了,封火,把水倒入空了的暖壶。 完美,只用了一块煤,熬粥,热馒头,炒菜,烧水,全齐活了 转身把炒锅刷了,掏掏炉灰,倒了趟垃圾。 回来找出政治、语文、数学三科的课本。 政治基本上是死记硬背,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把画的重点在脑海里过了过,不错,基本意思都记住了。 再拿起语文书,名词解释,段落大意,中心思想,古文释义……基本没问题了,除了作文,嗨,想什么作文啊!语文还想拿满分吗?你一个成绩垫底的差生,这么贪心,这是要上天呐?不能这么骄傲知道吗?小心拿你当小白鼠做切片。 数学?数学需要认真看看。 乐仁正在准备攻克数学难关,门开了,妈妈下班了。“妈,你回来了?” 乐仁上前接过妈妈的书包,看着年轻了许多的妈妈有点恍惚了。 妈妈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有点惊奇 “你爸回来了?” “妈,我爸上晚班,那天不得九点半以后回来?” “那这饭,是你做的?” “嗯,坐下,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乐仁,你今天不对劲儿啊!” “有什么不对劲儿?我不是你儿子吗?”乐仁把脸伸到妈妈面前。妈妈伸手扭住乐仁的脸,笑着说:“你是我生的,从小到大,我天天守着你,你有事我不用看就能感觉出来,说吧,是不是又考砸了?” 乐仁看着妈妈近在咫尺的脸,脑海里浮现出这张脸二十年后的苍老,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妈!我对不起你。” 乐仁突如其来的眼泪,让妈妈有点手足无措,连忙松手把乐仁搂在怀里,“好了好了,没考好就没考好吧,反正你这孩子也不是读书的料,等毕业了跟你爸爸学开车去,当个司机一样能过。” “不是,不是考砸了。” 乐仁发现妈妈误会了,赶忙抬起头,擦了擦眼泪解释到:“这次考试没考砸,我就是突然觉得以前不懂事儿,不知道学习,让你跟着我着急上火,太不应该了。妈妈,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学习,让你看看儿子真正的实力。” 第五章争口气 乐仁上一世虽然听话但是成绩总是垫底,没少让老师请家长。 尤其是黄世仁作为班主任,没少让妈妈难堪(爸爸开公交车,基本上没时间开家长会)。 所以乐仁对妈妈一直有愧疚,想起妈妈以前虽然回来会唠叨乐仁很久,但是从来没有发火训斥乐仁,倒是在爸爸气急了要打乐仁时护着乐仁,乐仁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自己上一世该是多没心没肺,才让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啊! 其实很多家庭里都是这样。 要么,家长对孩子的关爱被恨铁不成钢的打骂所掩盖,孩子自暴自弃了。 要么,孩子对家长的期望很清楚,也想做好,但是散漫贪玩,总是控制不住己,过后又对家长心存愧疚,恶性循环。 等到有一天从心底意识到学习的重要性时,已经错过了人生中最关键的几年。总之是命里缺点运气。 第二天上午的数学考试一切顺利,乐仁估计比平时的成绩能超出十大几分。 这样也挺好,毕业考试嘛,过关就好。真正需要分数的是中考,那是多考一分都能改变命运的时候。 下午的语文也顺利过关,估计在班里进前十没问题。 政治考试乐仁有点犯难了,你说初中的政治,如果开卷考试的话,是不是除了卷面分就没啥可以扣分的地方了? 可偏偏政治课是黄世仁任课,这要是考个满分肯定惹麻烦,别说黄世仁不信,全班估计没一个信的。 毕竟乐仁在六班把持前三名(倒数的)已经马上就满三年了,突然倒过来考第一,乐仁自己也觉得不可信。 乐仁正在拿着卷子犯犹豫,被监考的黄世仁给看见了。 直接走过来看着乐仁:“考试呢?还是相面呢?别人都答了半张卷子了,你还在这端详什么呢?像你这样的,将来到社会上,吃屎你都吃不着热乎的,我跟你说。” 乐仁被突如其来的羞辱惊呆了,毕竟是刚穿回来不久,没有上一世的自卑和逆来顺受,忍不住一下子站起身,盯着黄世仁厉声说道:“这是你身为一个教师该说的话吗?” 黄世仁被乐仁的动作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不禁恼羞成怒,还没有那个学生敢这样不客气的顶撞过他。 “你给我出去!” 乐仁冷冷一笑“凭什么让我出去?这是我的毕业考试,你有什么权利取消我的毕业考试?” “你扰乱考场纪律,意图作弊。”见黄世仁开始乱扣帽子。 乐仁冷静下来,开始把事情搞大:“我好好的审题,你跑过来骂我吃屎都吃不上热乎的,你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作弊?这种难度的卷子还需要作弊?” “这种难度你能考几分?就你的成绩,不作弊你的成绩永远都是不及格。”...... 这时,负责巡回监考的教导处李主任闻声赶来,了解了情况后说到:“老黄,你冷静一下,先考试。这件事回头再处理。你,拿上卷子跟我走” 乐仁没说话,拿上卷子跟着李主任来到教导处。 进门后,李主任指着办公桌说到:“坐这里答卷吧,铃响交卷。” 第六章不识数的乐仁 没等交卷铃响,乐仁就举起写的工工整整的卷子“主任,交卷。”诧异的看了看乐仁,李主任接过考卷,看了看卷子上工工整整的字体,点点头:“你回去吧。” 乐仁没有回教室,直接回家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作为“差生”,难得有底气和老师顶撞,而且成绩出来后还可以在全班面前扬眉吐气一番,按说应该是很痛快的感觉。装逼打脸嘛! 可是乐仁却轻松不起来,一直以来的压抑,让乐仁在学校一直是怂人一个,今天的事出了以后,再想低调做人,不,再想怂下去是不可能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乐仁狠狠的一拳打在路旁的树上,树皮被拳头砸的迸溅开来,露出一大块白森森的内干。 嗯?纳尼?这是我干的?看了看有些发红的拳头,乐仁懵了。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这时脑海中一阵凉意传来,那团微黄色的气团开始加速旋转,随着速度的加快,慢慢分成两团。原本就很小的气团分出两团后小的几乎看不见,只是那一丝丝的凉意在提醒乐仁它的位置。 两丝凉意从脑海中慢慢向两边移动,在耳朵上转了个圈,然后滑过太阳穴来到眼球后面的位置,旋转了大约一分钟。 又顺着鼻子滑到嘴里,整个嘴里瞬间就像含了一大块冰块一样,里外全都冻木了。 就在乐仁冷的要受不的时候,那两丝凉意离开了口腔,顺着颈部的左右两侧滑到了肩窝里,还是旋转一圈,然后顺两臂向下,最终留在乐仁手掌心里。 旋转开始变慢,和刚才比好像是睡着一样,不刻意感觉都会忘了它的存在。 乐仁感觉着体内的变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上的红肿快速消退,试探着抬手又是一拳,伴随着树皮的飞溅,大腿粗细的树被震的直颤。手还是略显红肿,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然后完好如初。 我靠,这是加了力量和自我修复的功能吗?以后~以后谁再跟我动手就是一个字:怼他 乐得不识数的乐仁一溜小跑回了家。关上门,自己在家开始实验自己的自我修复功能。 经过反复实验,乐仁发现自己的力气,反应速度,抗击打能力,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标准,至于到了什么水准?乐仁也说不清。 而更神奇的是当乐仁的身体受到损伤时,体内的两个气团会加快旋转速度,接着受损部位就会很快复原。 第七章未来做什么 第二天不上课,老师都在抓紧时间判卷子,汇总毕业考试的成绩,所以初三放了一天假。 乐仁把自己关在屋里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中考肯定是要把成绩尽可能提高,问题是以后的人生目标定在那里? 穿越者固然是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不同,不是每个穿越者的目标都是振兴中华,或者称王称霸的。 何况现代社会从来都不存在个人单打独斗,大杀四方的环境。 这个社会越来越平民化,个性化,任何人、任何行为都有认同的,同时也存在反对的。 一介平民,想在既得利益者云集的现代社会脱颖而出,站上高层,受到的打压,即便是穿越者也难以抗拒。 乐仁前世就是不属于争强好胜的人。职中毕业,走入社会后感觉到了文凭的重要。文凭是平民百姓提高自己阶层的敲门砖,有文凭还有一定的可能,没文凭概率就小到近乎没有,乐仁才后悔自己上学时没有认真学习。 乐仁刚刚穿回来两天半。想想自己要是考个大学,在大学里晃荡四年,毕业考研考博搞科研?自己也不是那块料。 大学毕业直接托人分配一个好工作? 一是家里没什么过硬的关系,二是现在的好工作过几年还不一定怎么样。 像这几年外贸公司红火异常,因为所有的出口厂家都要把产品卖给外贸公司,由外贸公司统一对外出口,所以外贸公司是铁饭碗。 可过几年进出口贸易规模越来越大,各个创汇大户都跑政策有了外贸出口权,外贸公司就一落千丈了。再后来进出口彻底放开,外贸公司就没有生存余地了。 后市的金饭碗是工商、税务、城管这类的属于公务员体系内的实权单位。 嗯?外贸公司,税务局? 乐仁突然想起来,上一世有个客户曾经给自己炫耀过一件事:这个客户的女儿,高考成绩刚够大专的分数线,结果前赶后错的上了一个中专。 他邻居家里也有个女儿,和他家女儿一年考的大学,成绩不错,上了北京一个重点大学的经贸专业。 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总是忍不住到他家炫耀,气的他牙根痒痒。 谁知道过了几年事情逆转。邻居家重点大学毕业的女儿托人进了省外贸,没几年外贸公司的经营急转直下,分流下岗了。 而他家女儿上的是省税务学校,三年中专毕业直接进了税务局,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税务局成了有利有权的金饭碗。 这个客户翻身农奴把歌唱,有机会就把这事儿拿出来讲,好不痛快。 乐仁想想。虽说是中专毕业,但是能够趁现在毕业管分配,进了税务系统,比以后的985大学也不差。 再说自己只想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过两年就该去找自己的媳妇儿了,能进税务局就足够了。 上一世,乐仁虽说过的很辛苦,但是老天安排了一段好姻缘给乐仁。 说是好姻缘,不是说乐仁媳妇有多漂亮,家里多有钱,而是乐仁的媳妇贤良淑德,夫唱妇随。按现在的话说,就是三观相符,生活和谐。 而且婚后生了一个儿子,乐仁珍爱异常。也正是因为乐仁太爱自己的老婆孩子了,才辞职去当医药代表,跑业务,想多挣点钱让家人过上更好的日子。 而乐仁媳妇却从来不抱怨,反而时常安慰乐仁:有钱就多花点,没钱省着点花也能过,不用为挣钱太辛苦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快乐过日子就好。 媳妇越是这样说,乐仁就越想多挣点钱,让日子过的不那么紧张。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乐仁带着这个愿望穿回了八五年。 想到了前世的愿望,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孩子,乐仁心里变得火热起来。等着吧,我会找到你们的,我要带着更好的条件,把这个家再组合起来! 第八章成绩 考完试的第三天。 一上课,黄世仁就抱着厚厚一大摞卷子进了教室,然后招呼班长把卷子发下去。原来是毕业考试六门的卷子钉在一起了。 乐仁翻了翻各科成绩。 化学勉强及格。 考物理时刚穿回来,成绩比平时提高了十几分,考了79分。 数学原本乐仁成绩就不太差,基本上都是七十大几、八十左右的成绩,这次直接考到了96分,估计在班里能进前五名。 语文91分,主要是写作文语气有点太社会,太超前了,不符合八五年老师判卷的标准。 政治,政治是在教导主任的单独监考下考的,当时和黄世仁怼起来了,所以没有留余地。加上乐仁像开卷考试似的,实在是没难度。整个卷面整整齐齐,没有涂改,没有错字,答案和书上一样,一字不差。应该是满分的卷子,黄世仁硬找茬扣了一分卷面分,不过99的成绩应该在全年级排前几名了。 最后一张是英语卷子。 56?靠,没及格,黄世仁又该毒舌了! 果不其然,黄世仁开始点评考试结果了:“这次毕业考试基本上和平时一样,成绩好的,还是那些平时好好学的;平时说什么也不听的那几个人,成绩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毕业考试,不要求你考多好,及格就给你个毕业证,就这么简单的要求,愣有那么几位“老先生”做不到。做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你们这学也上到头了,出门千万别说是我黄某人教的学生,我丢不起那个人。下面,我点到名字的跟我去办公室,其他人在教室自习。乐仁,……。” 乐仁淡定的和其他八九个学生跟着黄世仁来到政治办公室。 屋里没有其他老师在,黄世仁进门就坐在办公桌后,看了看站满了办公室的学生们:“你们几个,都是平时不好好学,这次毕业考试又有不及格的科目。按规定,有一次补考的机会,不过补考更难,你们考也是白费劲。我和学校领导请示了一下,给你们申请了一个优待,你们待会儿就收拾东西回家,明天开始就不用来学校了,等中考完了后,到学校来拿你们的毕业证。听明白了吗?” “老师,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不让我们参加中考了?”乐仁在后排问道。 黄世仁撇了一眼乐仁说:“让你考,你也考不上。再说毕业考试没通过是不能参加中考,这是教育局的规定。” 乐仁暗暗一乐,果然还是上一辈子的花招:把班里的差生都剔除去,不让参加中考。 教育局中考的升学率是按报名人数和录取人数来算升学率的,上一辈子乐仁也是被骗回家,结果妈妈坚持让乐仁回来参加补考,不仅通过了补考,还在中考时考了一个和平时比不错的成绩,上了职中。 而班里没有参加中考的那几个同学知道后很是后悔,要知道平时的成绩乐仁还不如他们好呢,早知道乐仁都能考上,说什么也要参加中考啊!后来同学聚会的时候,那几个同学没少骂黄世仁。 “那我选择参加补考,考过了就参加中考,考不过,我就不要毕业证了。” 乐仁突如其来的表态让局面有点失控,其他几个同学好像也有点犹豫是不是和乐仁一样。 黄世仁连忙绷起脸呵斥乐仁:“你以为你中考能考上吗?别做梦了,毕业考试你都没过,你还想中考考上?别补考还是不及格,到时候上了三年学,连初中毕业证都拿不到。赶紧回家吧!这事儿你做不了主,回去问你家大人去。” 乐仁微微一笑:“黄老师,这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和我爸妈已经商量好了,毕业考试如果有不及格的科目,按规定参加补考,补考及格了就参加中考,如果补考还是不及格的话,我拿不拿这个初中毕业证也没什么意思了。您看我是不是先跟着上课,等补考的时间定了就不用再找人通知我了?” 黄世仁皱了皱眉,感觉到乐仁这小子有点难缠,连忙说:“好了,不用废话了。你们都回家,如果想参加补考,不怕拿不到毕业证的,让家长写个保证不后悔的条,下周一来学校听通知参加补考。都回去吧。” 第九章自己的选择 乐仁和几个同学出了办公楼,才有人问乐仁:“你真打算参加补考?黄世仁肯定把题出的特别难。” “怕啥?我英语不及格,难道英语卷子也是他出题?” “对啊!我是数学和化学不及格,也不是他出题。” 这时有人泼凉水:“就算不是老黄出题,你也不一定能及格,到时候连毕业证也没有怎么办?” 乐仁看了一眼那个同学,好像上一世是去开出租车了,后来骂黄世仁最凶的就是他。 “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我反正是要考考看,不然,将来会后悔的。”乐仁虽然想让更多的同学摆脱上一世的遗憾,但是两世为人的他知道,不能替别人拿主意,否则会费力不讨好。说完,也没有回教室收拾书包,就直接回家了。 晚上和妈妈一说考试的事儿,妈妈就表示赞成。 乐仁姥爷是师范毕业,在农村当了几十年老师,乐仁的舅舅、姨姨们没有一个辍学的,所以妈妈一贯的原则就是:只要能考上,就支持乐仁上下去。 等爸爸下班知道了以后也是支持:“能考上为啥不上?不行我去学校找你们老师问问去。” 乐仁连忙表示自己能解决,只需要爸爸妈妈写个自愿参加补考,后果自负的条子就行。 离下周一还有三天,乐仁每天背背单词,复习一下英语的语法,倒也过的很快。 到了周一,乐仁早早的起床来到学校,把自己书桌里的东西收拾进书包,因为他知道留在学校复习,少不了要被黄世仁找事儿,干脆回家复习,顺便还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挣点钱。 八五年的乐仁可是没有零花钱的。 离上第一节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黄世仁走进来,看看班里的人数,“补考的去教导处找李主任报到。”说着伸手点了点乐仁。 乐仁背起书包,看了看熟悉的教室,直接从后门出去。 六班参加补考的人只有乐仁,其他几个没通过毕业考试的同学都没来,乐仁摇摇头,随他去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来到教导处,老远就看见门口站着七八个学生,无疑都是补考的。 初三六个班,每个班里五十多个学生,全年级三百多学生里只有七八个补考的吗?乐仁心里暗暗嘀咕着。 “乐仁”,乐仁扭头一看,是谭华。过去搂住谭华的肩膀,“怎么?谭大侠也补考?你成绩不是还可以吗?” 谭华苦笑一声“大意了,政治最后一道大题没顾上答,加上前面的题黄世仁扣分忒狠,最后还扣了我五分卷面分。靠,卷面分什么时候扣到过五分?我最后59分,少扣一分都能过关。” 乐仁眼睛一眯,看来黄世仁是故意的,因为自己顶撞了他,在自己的卷子上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拿谭华出气。这心胸,当老师实在是坑人啊! 门开了,教导主任探头看了看门口的几个学生,“都进来吧” 教导处的办公室挺大,半个教室大小,除了教导主任的办公桌和靠墙的书架外,靠窗户一面摆了一排课桌。 李主任手下就一个兵,是个新来的小伙子。手里拿着一份名单,挨个点名确认补考的人名,班级,和科目。 空缺没来的人很多,基本上点五六个名字才有一个到的,六班干脆就乐仁一个人。 乐仁明白,这些没来补考的人都选择了不参加中考,直接拿个毕业证回家。想到这里乐仁心里冷笑一声:教书育人的老师也是会算计的,升学率原本是促使学校努力提高教学质量的,现在却让很多学生失去了升学的机会。 不管了,自己选择的路,也不能过多的埋怨别人挖坑。 乐仁接过英语卷子,一手流利的花体字母写的飞快,几乎没有留思考的时间。 半个小时就答完卷子,抬头看看四周,都还没答完。检查了一遍,站起来把卷子交给走过来的助理。 这时教导主任抬手要过了卷子,扫了两眼,“跟我来。” 乐仁有些困惑的跟着主任来到了英语办公室,看着教导主任把卷子交给教初三英语的张老师判分,不一会儿分数出来了:九十五。 “为什么?”教导主任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来。 乐仁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胸:“不为什么,只是想感受一下世间冷暖。” 教导主任愣了一下:“是因为黄老师?” “主要是吧!” 教导主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乐仁的肩膀:“你是个早熟的孩子,也很聪明,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轻率的给这个社会上的人和事下结论,更不要倚仗自己的聪明去任性。” 乐仁心里一沉,这个上一世没什么印象的教导主任让乐仁有些素然起敬。 “李主任”乐仁恭恭敬敬的说到,“和您请示一下:我想回家复习功课,等考前再回学校和同学们一起参加中考。可以吗?” “也好,回去好好想想,总是能想开的。”说着李主任掏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学校的电话你应该知道吧?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瞎想。你还年轻,很多问题不是一下子能想明白的,有时间我们聊聊。嗯?” “是,李主任,再见。张老师,再见。” 望着关上的办公室门,教导主任摇摇头,转身对英语张老师说:“后生可畏啊!” 第十章我要回老家 出了校门乐仁没有回家,背着书包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车上没多少人,售票员的嗓门也没有放开,“买票了买票了,到哪儿啊?” “阿姨,我去总站找我爸。我爸姓乐。” “乐海天?你是乐仁吧?” “阿姨你认识我爸?” “认识,你小时候你妈带你到公司,我还抱过你呢!你都长这么大了?” “是,我今年初中毕业,下月中考。” 售票员一路和乐仁聊着天,一会儿来到公交总站。 八五年的省城还不太大,公交车基本上都集中在公交总站发车,所以到总站就能等到爸爸。 和爱聊天的售票员阿姨说了再见,乐仁下车来到司机休息室。 一屋子的公交司机在抽烟、喝茶、聊天,乱糟糟的,不时有司机交车回来,进门喊一嗓子:“*路车,下一趟谁跑,快着点。”于是人群中站起一个,一仰脖把手里的茶水喝完,撂下茶缸子走出去。 而新进来的,则挤到桌子跟前找自己的茶缸子,然后掏出茶叶袋抓把茶叶扔进去,嘴里嚷嚷着:“打水没有,谁又特么光喝不打,暖壶空了你们都装看不见是不是?” 乐仁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脑海里两世的记忆有些混乱,不知道那段在前,那段在后。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一掌,乐仁下意识的双肩往上一挺。 就听耳边一个大嗓门嚷嚷:“这不是乐仁吗?你怎么大白天跑这里了?没上学吗?” 回头一看,“峰山叔,你见我爸了吗?” 张峰山,是乐海天从老家带出来的,算是乐海天的徒弟。可是年龄只比乐海天小五岁,加上沾点亲戚,就还是按老家辈分论兄弟,乐仁自然就喊峰山叔了。 张峰山家里穷,结婚晚,只有一个女儿才八岁,加上极为感激乐海山把自己从农村带出来,还教自己开车,所以对乐仁很是亲热,当儿子一样看待。 刚才用力一掌拍上去,居然被乐仁顶了回来,不由得上下打量乐仁几眼。 “几天不见,好像长高了一截子?力气也见长。来,咱爷俩掰掰腕子” “峰山叔,回来再比吧,我有事儿找我爸。” “有事儿也得等你爸车回来才能说,闲着也是闲着,来来来,试吧试吧。” 这大嗓门一喊叫,一屋子闲着无聊的人开始起哄,把桌子腾开,一圈人围上来看热闹, “我说峰山呐,你这大侄子虽说是看着猛壮,毕竟才十四五岁,这要是输了,得有个说道吧?” 张峰山被拿话架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了,一扭脸对乐仁说:“你说吧,赢了你叔你想要点啥?只要我有的” 乐仁灵机一动说到:“叔,我啥也不要,待会儿我求我爸个事,你给我添两句好话就行” “那简单,不过你得先赢过才行” 俩人胳膊一搭开始较劲儿。 张峰山整天出力气干活儿,一身的腱子肉,平时在车队没少和别人挑衅比试,所以一圈子人都向着乐仁。 乐仁也不想张峰山太丢面子,悠着劲儿只守不攻,两个人僵持不下。 这下围观的可热闹了,原本都以为乐仁肯定是输,只要输的不那么快就准备给张峰山起哄的人们,看两个人打平手,瞬间热情高涨,七嘴八舌开始损人。 “峰山呐,咋滴,早上没吃饭?” “就是,前几天欺负我那能耐上哪去了?” 张峰山顿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全身力气压上。没想到乐仁纹丝不动,微微一笑:“峰山叔,记得答应我的事儿,不带反悔的。” “你峰山叔又答应你啥了?还不带反悔的?不许跟你叔瞎要东西。” 乐仁撤手回头,“爸,找你有事儿。” 乐仁把老爸拽到门外,看看老爸身后的张峰山,“爸,峰山叔,我毕业考试通过了,升学考试得到六月底,我想回家看看奶奶和大伯大娘。” 乐海升不太明白儿子为什么突然要回老家,可又说不出阻拦的话来,挠挠头说:“你一个人怎么回去” “我坐公车到长途汽车站,然后搭长途车直接到柏乡下车,剩下的那点路走回去。” “可这都快中午了,就是现在走,到家都快天黑了,要不明天走吧?让你妈请两天假,陪你一块儿回去看看。” 张峰山在一边看着这爷俩一人一句的商量,心里惦记着怎么帮乐仁说好话,看说到这儿了,连忙接上话:“费那劲干嘛?还得让嫂子请假扣钱!正好我今年的探亲假还没歇,我和乐仁做伴回去。你等着,我回宿舍带点东西。” 说着转身离开,乐海升见状只好掏出十块钱塞到乐仁兜里,嘱咐他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让人捎个信。 十一章柏乡,我回来了 乐仁和张峰山坐公交来到长途汽车站,乐仁主动掏出钱要去买车票。 张峰山一把拉住,拽到汽车站的院墙外面说到:“傻小子,咱们回家还用买票?你平时坐公交车谁找你要过票?” “可是,这是长途车啊!” “天下司机是一家,谁用不到谁?长途车司机下班就不坐公交车了?”说着走到了后门。 后门是长途车出入的专用口,车站的工作人员上下班也从这里走,所以有个门岗。 张峰山走到门岗前,给推门出来的看门大爷敬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上一只,吐了口烟问道:“李叔,去柏乡的车快开了吧?” “差不多该发车了,你咋这时候回家?不年不节的?” 张峰山指了指乐仁,“带我家侄子回去看看,他一个人走家里不放心。” 乐仁见说到自己,赶忙打招呼“大爷,你好。” 看门大爷看看乐仁:“哟,这说话文绉绉的,上过学?” 乐仁还没张口,张峰山就抢过话来“那是,今年初中毕业了,下个月就考高中了。这是回家看看老人,这孩子,可孝顺了!” “嗯,老话儿说的好:百善孝为先。这到了城里上学的娃,能不忘本,好,好啊!以后回家,直接过来找大爷,不用到前面买票花冤枉钱。” 正说着,一辆半空的长途车从院里开了过来,李大爷伸手招呼住汽车,张峰山带着乐仁就上了车。 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张峰山照例是给司机递了根烟,司机接过来夹在耳朵上问道:“上车在街口等着就行了,咋跟老李头拉扯上了?” 张峰山拍拍身边的乐仁,“这是我侄子,头一次来,我领他认认人,要不然赶上别的车,司机不认识咋办?” 乐仁见是熟人,连忙打招呼:“大叔。”司机哈哈一笑,“可别乱叫,你是姓乐吧?咱柏乡姓乐的就你们一枝儿,虽然是小姓,可辈分大啊,我管乐海升得叫姑爷爷。” “那你姑奶奶是我大娘,乐海升是我亲大伯。” “我猜着没错吧?在市里上学,管峰山爷叫叔的,也就是乐二爷家的了。论起来我得管你叫小叔呢。” “别,你比我得大七八岁呢。” “呵呵,萝卜不大,长到背(辈)上了,在外边咱能随便点,回家敢乱叫,我爹得拿棍棍子打我。你小时候回家过年,我去你家给我老奶(指乐仁奶奶)磕头,老奶怀里搂着你,你可是受过我的礼了。我叫个小叔算啥?” “那行,在外面你就叫我乐仁,你是谁家的?” “我是西关张家的,我爷是你大娘的亲哥哥,论起来,我跟你比峰山爷跟你还近哩!我叫张二孩,我哥是张大孩。” “啊,我想起来了,你们哥俩是双胞胎,长得一样一样的。” “对啊!大孩、二孩嘛,都知道我们哥俩的。” 一路拉着家常,攀着亲戚,不觉已经到了山平县城,长途车停进县城的长途汽车站,张二孩拉着乐仁和张峰山去吃饭。 出了长途车站对面就是一个饭馆,门脸不大,但是看着干净整洁。 三个人进去要了俩菜,一大盘杠子馒头,三下五除二吃饱了饭,又要了壶茶水慢慢消食儿。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敞开大门的长途汽车站里,车上的乘客大部分都坐在车上没动,只有少部分人下车蹲在墙边阴凉里抽烟。 乐仁好奇问道:“车上的人怎么不出来吃饭?这都中午了!” “嗨,舍不得花钱呗!这过了县城再往西就是山区了,都是山沟沟,穷的很,谁舍得花钱下馆子?忍一忍就到家了,就是在家吃顿白面条也比在外面买着吃省的多。山里人,一年到头收点口粮,勉强不饿肚子,手里头见不着几个钱。 乐仁印象中,老家山平县是个穷地方,尤其是县城以西的山区,可是今天才对穷到什么程度有了直观的印象。不知道到了老家会是个什么样子? 十二章回家 吃完饭,从新启动车辆出发。 进入山区的路让车速变得缓慢起来。陆续有人下车,也没有什么站牌做标志,所有的人都熟门熟路的知道在哪里下车,看着到了自己的村口,就站起来喊一声“下车”。 等到了终点站柏乡镇的时候,车上的人只剩下乐仁和张峰山。 司机张二孩打开车门,“峰山爷,乐仁叔,我去把车放下,明天一早还得跑早班回市里去,就不回家了。” 柏乡镇**设在陈家庄,因为陈家庄在柏乡镇的最中间。下辖的几个自然村在四周均匀分布,而柏乡在陈家村的西南不远处一个小小的半岛上,东,南,西三面是水库。北面一条小路从满是松柏的山丘中伸出来,通往陈家村,很是隐蔽。 也正是因为隐蔽,当初才被选做中央领导的临时驻所,成为后来闻名全国的红色旅游景点。 原来的柏乡因为修水库往北移到现在的位置,一九七八年把旧址和纪念馆建好开放,现在还没有像后世那样成为旅游景区,人来人往。 乐仁和张峰山的家在东柏村,就在柏乡和柏乡镇**中间,也就四五百米的路,一会就到了。进了村,张峰山陪乐仁到了大伯家门口,等乐仁敲门进了院才转身回家。 乐仁的大伯乐海升开门见是乐仁,不禁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顾上多问,拽着乐仁就往屋里走:“娘,乐仁回来看你了。” 乐仁的奶奶今年八十岁了,一双解放脚(就是缠足后又放开的脚,因为在解放区接受解放妇女的宣传,放脚后行动变得方便了,所以俗称解放脚。)走路有点有点慢,右手拄着一根荆木拐杖,从屋里迎出来。 乐仁小时候是在老家跟着奶奶长大的,到了七岁才到市里上学,所以和奶奶很亲。看见奶奶连忙一把抱住,“奶奶,我回来了!” “好,回来好,今年暑假放的挺早啊?” “奶奶,我今年初中毕业了,刚考完试,回来看看你然后回去中考。” “初中毕业了,算得上秀才了,好,多读书,读书好啊!” “奶奶,初中毕业算啥秀才啊?至少得上高中才行。” “好啊!我们乐家终于有希望了。乐水上了大学,我的小乐仁也要上高中了。海升,你明天领乐仁去给他爷爷上坟烧点纸,也给乐家列祖列宗禀告一声。” 乐海升赶紧答应着:“行,明天一早我就去,娘,你别在门口站着说话咧,进屋,进屋。乐山他娘,去给乐仁下碗面条。” “哎,我这就去。”站在一旁的大娘答应一声进了厨房。 一阵忙碌,乐仁吃完了两大海碗的腌肉抻面条子。盘腿坐在炕上的奶奶笑着说“都说这半大小子,吃煞老子,能吃才能干。乐仁,够不?不够叫你大娘给你再抻一碗。” 一家人正在说说笑笑,门帘“吧嗒”一声,是乐山回来了。 乐山比乐仁大十岁,一直跟着大伯在老家种地,二十五了也没有成亲。早就盼着像叔叔一样能到省城上班,离开农村,所以每次乐海升领着乐水、乐仁回老家,乐山都特别热情。 刚才在街上听说乐仁回来了,撒腿就往家跑。气喘吁吁的,一进门就喊:“乐仁,你咋回来了?我叔呢?” 乐仁上一世不清楚乐山的小心思,只是觉得堂兄对自己很好,重生回来自然能想明白这里的缘由。不过这次回来,原本计划中就需要借助堂兄的力量,所以很热情的打招呼:“山哥,我回来看看奶奶、大伯、大娘,顺便找你商量点事。” “啥事儿?你只管说。” 乐仁看看奶奶和大伯、大娘:“奶奶,大伯大娘,我已经毕业了,七月初考高中,我想直接考个中专,三年就能毕业上班,中专毕业管分配,还是公家编制,将来有机会能把山哥和家里的亲戚带到市里去工作。就是怕我爸、我妈不同意,所以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回头你们能帮我说合说合。” 奶奶看看大伯说:“这事儿你们男人们商量,只要是对乐仁,对咱乐家好,我不反对。” 大伯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烟:“按说乐仁说的有道理,可是乐水上了首都的大学,乐仁要是不考大学,怕是你爹你娘不乐意,尤其是你娘,心气儿高,一心想把你们兄弟俩都供出来。这乐水考上大学的时候,全村老老少少都稀罕的不行,现在都盼着你也考上大学光宗耀祖呢!这个弯,怕你爹你娘不好拐。” 奶奶也接过话来说道:“是啊!咱们乐家,先祖乐羊是封过侯的,先祖乐毅挂印领过上将军,就是咱们这一枝儿,从灵寿分过来后也是出过进士,门口立过旗杆的。这么多年了,总算是从你爹这辈儿开始出息了,乐水都考到京城上大学了,你得比你哥更出息才对啊!” “奶奶,大伯大娘,我学习不如我哥好,大学不一定能考上,考上了还得让我爸我妈供我上四年学。咱们家里不富裕,回来的路上看咱柏乡,咱山平县,都穷的舍不得在路上买口吃的,我上中专三年就能上班,毕业管分配工作,而且肯定是分到市里,不像我哥,大学毕业天南海北的,不定分到哪儿去呢?怎么顾家?我得替我哥把这个家撑起来。” “你说的也对,等走的时候,我送你回去,和你爹你娘说说这事儿,总归是好事儿。” 大伯在大娘和乐山的期盼中同意了乐仁的想法,毕竟一班亲戚家的孩子们,都盼着能有人给带到市里找个工作,乐仁能主动答应帮忙,总比上赶着求乐海天好看。再说乐海天一个工人,毕竟能力有限,总不如乐水乐仁兄弟俩将来的干部身份好使。 只是心里总觉得这样做有点亏欠乐仁。大伯抽了几口烟,突然起身回自己屋里拿了一个木盒子回来,伸手放在炕桌上。 “这是咱乐家祖上传下来的,虽说不知道有啥用处,可一直是家里主事的人拿着。你能把乐家的担子担起来,这物件就交你拿着,以后你们这一辈儿你说了算。” 桌子上的木盒乌黑中带着点光泽,说不出是什么木头做的,八个角都磨的圆了,一看就是老物件。这在上辈子是乐仁没见过的,所以乐仁一时愣住了。 乐仁奶奶看看乐仁,扭头问大伯:“你可想好了,给出去就不能反悔了!” “娘,你放心。我想明白了,谁有本事把乐家撑起来,谁能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谁就有资格接这盒子。乐山以后得靠他这俩兄弟周济着呢。” “好,你舍得就行。乐仁,这盒子你收起来,以后多拉扯点你山哥。不早了,回去睡吧!明天一早跟你大伯去上坟。” 十三章上坟奇遇 乐仁躺在炕上,手里拿着木盒睡不着。 回屋后乐仁打开木盒看了看,盒盖内面刻着一株柏树,枝繁叶茂。里面放着一块乌黑的木牌,木牌四边刻着花纹,中间是一个篆体的‘乐’字,背面同样是四周是花纹,中间刻的是一个‘令’字。 看来是祖上传下来的家主的信物。不过这家主什么的以后也没啥用了。 虽然乐仁早就考虑借着重生的机会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不过家主听起来和现代社会有点不搭的感觉。 迷迷糊糊的,乐仁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中,乐仁梦到了自己在给一株柏树浇水,很累,全身的力气都使完了,躺在柏树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睁眼已经天亮了,虽然窗户上糊的是毛边纸,远不如玻璃透明,可五月份的天已经亮的很早了。 厨房里传来大娘拉风箱烧火做饭的声音,大伯在院里咳嗽了一声,“乐仁,醒了没?” 乐仁愣了半天才想明白:自己在梦中睡着了,只是这梦太真实了,以至于自己醒来时,都觉得应该是在柏树下。 醒过神来,乐仁赶紧翻身下炕,随手穿上衬衫来到院里:“大伯,现在走吧?” “不急,你先吃了饭” 乐仁从水缸里舀了一瓢井水,三把两把洗了脸,拽过毛巾擦干脸。接过大娘端过来的稀饭稀里呼噜喝完,一抹嘴:“大伯,走吧” 大伯胳膊夹着一卷烧纸,手里拎着一罐烧酒,一包花生米,乐仁扛了一根铁锹,爷俩出门往村西走去。 乐家的坟地在村西小树林里。以前乐仁也跟着上过坟,不过印象不太深了。 重生后第一次跟着上坟,感觉很新鲜。 树林里最多的就是柏树,柏乡嘛!就是因为满坡都是柏树才得名的。虽然靠近村子的树林里没有像西边山里的那种参天古柏,但是也是阴凉宜人,在五月的天气里格外舒爽。 乐仁从一进树林就感觉到左手的那丝凉意在加速转动,似乎很欢畅的感觉。 不过右手一点感觉没有,用意识去探查了,没有找到那丝气团,也感觉不到凉意,仿佛凭空消失了,感觉右手里面空空的。 顾不上细究两只手里的变化,跟着大伯恭恭敬敬的给爷爷和其他说不清是往上几代的祖先烧了纸,敬了酒,听大伯用浓重的山平口音向祖先汇报了乐家的近况,乐仁的上坟祭祖任务圆满完成。 大伯招呼乐仁回家,乐仁莫名的感觉自己应该在这里再待会儿,好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弄清楚,于是让大伯先回去,自己在这给爷爷和祖先把坟培上点土。 大伯笑了:“沾(本地方言,行的意思),乐仁长大了,有孝心。那我下地干活儿去了,你记得中午早点回去吃晌午饭” 大伯走了,乐仁伸手去抓地上的铁锹,没想到铁锹突然不见了。乐仁揉揉眼睛,就是没了,地上放铁锹留下的印记还在,但是眼看着伸手要抓的铁锹,就这样眼看着没了! 乐仁又一次感受到了神奇两个字的含义。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似乎感觉有点东西在手里的感觉,可手里明明什么也没有啊?乐仁左手挠挠头,看着右手,不觉中开始用意识去探查。 忽然感觉四周一暗,整个人来到一个黑暗的空间,没等乐仁喊出声,左手快速旋转的气团再次加速,疯狂的转动起来,随之一团柔和的黄光自左手亮起,整个左手就像一个异型的灯泡,散发着黄光,一点也不刺眼。 举高左手,乐仁一副灯塔女神一样的造型。借着这柔和的光看向四周,隐约能看到四面黑黢黢的墙壁,围成一个长方形的空间,大约是一个七八米宽,十四五米长的大小。往上看不出有多高,黑黑的,不知道是太高看不到顶?还是顶部也是黑色的? 乐仁往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铁锹?就是在自己眼前突然消失的那把铁锹。 下意识的伸右手要去拿,不等乐仁弯下腰,铁锹嗖的来到乐仁的手中,额,龙爪手练成了?还是吸星大法?北冥神功?……神经大条的乐仁脑海里开始回忆自己知道多少种武功秘籍。 习惯性走神儿告一段落后,乐仁拿着那把神奇的铁锹开始考虑怎么出去,结果刚刚想到:出去。 眼前一亮,乐仁又站在小树林里了。看看手中的铁锹,乐仁心里暗暗说:进去,铁锹消失了。 再次默念:我要进去。又一次来到那个空间里。左手亮起,铁锹就在脚下。这次不拿铁锹,直接轻喝一声:出去。 眼前的小树林真人让人心清气爽啊! 伸手对准一株柏树,“进去”,柏树不见了,地下一个大坑。抬右手看看,“进”,空间中长着那颗柏树。心念一动,没看到在哪的铁锹到了手里。哈哈,神功盖世。 铁锹往地下一戳,乐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想要手舞足蹈一番。 出了空间,顺手把地上的酒坛收进去。看着四周的森森柏树,乐仁漫步走着,心里开始规划自己的未来(也可以叫:过去)。 原本是打算从老家贩点山货回去卖,好歹挣点零花钱。虽然在穿越回来的乐仁眼里,八五年没什么好买的东西,可是已经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的灵魂还是受不了兜里只有爸爸给的十块钱的寒酸,花钱需要伸手要的感觉也不好受。没想到又有这种奇遇发生,这下往回带山货可方便了。随身携带仓库!呵呵呵,太省事儿了。 乐仁的性格原本是很单纯的,神经大条,凡事不多想。后来在饭店打工也是天天啥都不想,干完活就回家。 要不是后来结婚生子,家庭消费压力越来越大,逼得乐仁咬牙辞职出来跑业务,在客户面前曲意奉承,看多了世间百态,乐仁可能一辈子都会乐乐呵呵的度过。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正是这种压力和环境的改变,把乐仁性格中的隐藏属性给彻底逼出来了。 乐仁在医药公司跑业务,从咬牙坚持,被人不断的拒绝、打击,甚至戏耍,到摸透人情世故,利益关系,再到游刃有余的活跃在各大医院之间。 乐仁的情商之高连自己都佩服,经常和媳妇儿自夸:“我虽然没学历,起点低,但是一旦开窍,比别人进步的快多了。” 回想上一世的乐仁,陪客户吃饭喝酒唱歌洗澡往客户兜里塞红包……要不是没有时间陪老婆孩子外加喝酒喝的胃不好,乐仁还是很享受那种和各种脾气秉性的人打交道的生活的。 自己装傻充愣的在一旁看人间百态,各色人等上演一幕幕浮世绘,对照自己之前的生活,乐仁过去不理解的事情,后来慢慢恍然大悟。 可惜,戏剧再好也有看腻的时候,时间长了对各种勾心斗角的小心思,乐仁有些厌烦了,觉得自己的大好时光不在家陪老婆,逗儿子,却要陪在这群社会的蛀虫身边陪笑脸,陪小心,陪酒陪的胃出血。 十四章柏树的秘密 乐仁回忆着上一世的过往云烟,心里无比的轻松惬意。树林里的丝丝凉风让乐仁全身放松,处于一种奇妙的难以言表的状态。 这种仿佛是练功入定的状态下,左手的气团飞速旋转着,亮度似乎增加了一些,树林里的凉风似乎慢慢旋转起来,围绕着乐仁一圈一圈的,汇集到乐仁的头顶心,形成一丝凉意往下流动,汇入左手的那团活跃的光团,光团也随之慢慢变大,已经能看清旋转的轨迹了。 虽然不明白那光团是什么,但是乐仁觉得光团的长大应该是对自己有益。毕竟那是上帝或者佛祖留下的,就如同一粒种子,长大了会对自己的好处更多。 再说今天这突然出现的空间不知道是不是那气团带来的?但起码在空间里气团有反应,还能发光,出来后气团开始加速旋转并且长大,这两者之间肯定有关系。 整个柏乡的西面北面都是连绵不断的太行山,往西北走就进入了太行山的深处,脚底下开始难走起来。 乐仁停下脚步,审视了一下左手里的光团已经变得像一个黄豆大小,而且像个小火苗一样跳跃,似乎很是兴奋。 头顶的太阳提醒乐仁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家吃饭估计奶奶和大伯得出来找了。 乐仁转身往回走,顺手把路上遇到的酸枣,山核桃摘了不少,反正现在只需要伸手作势就行。一路采摘,柿子,花生,红薯,大枣,黑枣,有果摘果,没果子的就挑长得旺盛的整株移植进去。 不觉已经回到村边,连忙趁没人取出铁锹挑上酒坛子。 到了家门口就看见奶奶拄着拐棍,坐在门槛旁的石鼓上四下张望。乐仁连忙快步上前:“奶奶,我回来了!” “咋这光景才回来?急死奶奶了!……”乐仁陪着笑,扶着奶奶进院,把铁锹靠到墙角,酒坛子拎到厨房。 趁着没开饭赶紧回到屋里,记得昨天晚上是拿着木盒睡的。 翻了翻没叠的毛巾被,从里掉出来那块令牌,再翻,木盒那里去了?奇怪,炕上翻了个遍,再看看地上,没有啊! 乐仁手里攥着令牌想了想,还是先把令牌收好吧,毕竟盒子找不到没关系,再把家传的令牌丢了就没法交代了。 虽然这令牌看着也没啥用,听大伯的意思也就是每代人的家主保管的信物。可现代社会“家主”“信物”什么的,似乎没啥用了。既然没了盒子,干脆放到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吧,那里绝对安全。 下意识的,乐仁就进了空间,没想到一进去手里的令牌就开始闪亮起来,仿佛是一个电压不稳的灯泡似的,从闪烁到稳定下来,亮度慢慢增加,最后稳定住,也是略带一点橘黄色的,柔柔的光线,一点也不刺眼。 举目四望,一间院子大小的空间长满了刚才收进来的树木,摘的各种果子东一堆,西一堆的堆在地上。 四面墙壁还是黑乎乎的看不清质地,往上看依旧是漆黑一片,看不到顶。 乐仁举起令牌向墙边走了两步,想看清墙壁是什么构成的。却发现面前的墙上有一丝黄色的光线亮起,飞快的在墙壁上划过,最后,墙上的细细的光线构成了一幅画,亮闪闪的,分明是一株古柏。 等等,好眼熟的画!在哪里见过?这,这是装令牌的盒子盖子上的那株柏树!没错,就是昨晚上看到的。 乐仁被强化过的记忆开始发挥作用。 肯定是盒盖上的那株柏树,只是为什么在这里看到它? 它不是在盒盖上刻着的吗? 盒盖?盒子找不到了~空间出现了~空间里有盒盖上的柏树~难道说空间就是盒子? 乐仁不由的伸出左手去摸那株柏树,这时左手里的气团开始欢快的旋转,墙上的柏树也一闪一闪的呼应着,好像是兄弟重逢似的。 好熟悉的感觉,这,这是右手消失的那团气团啊!原来在这里,那么昨天晚上攥着盒子睡觉时,气团和盒子起了反应?那梦里做梦给柏树浇水?应该是这样,上午也是山上的柏树滋润了左手的气团,一切都能联系在一起。 看来祖传的这个木盒和令牌是个宝物,可以和柏树发生作用。 不,仅仅是柏树的话不会变化,毕竟木盒、令牌在柏乡传承了多少代人了,没有变化,那就是气团,神秘的气团才是引起变化的原因。 讲通了,那么木盒变成了空间,令牌呢?令牌不可能只是用来照明的吧? 乐仁看看右手举着的令牌,橘黄色的光线和墙上柏树的光线一样,心中一动,慢慢把令牌靠近墙面,墙面上的古柏一闪不见了。 墙面上古柏的位置由黑漆漆的慢慢变亮,朦朦胧胧的像是一层薄纱, 啥?后面的画面,这不是昨晚睡觉的屋子吗?炕上没叠的毛巾被还是当初妈妈给奶奶买的,炕角里放的有些斑驳的红漆坐柜是奶奶的嫁妆,以前听奶奶讲过的…… “乐仁,吃饭了。”屋外传来大娘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乐仁下了一跳,赶忙答应:“马上就来。” 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又赶紧停住。 没有撞到空间里的墙上,反倒是一步迈出了屋子,好像是穿墙而出。 乐仁愣住了,不是在空间里吗?定睛一看,确实还在空间里。面前还是亮起来的那堵墙,像是墙上有个不太清晰的大屏幕。乐仁后退一步,屏幕里的画面也后退一步,重新变成了屋里的景象。这,这就是令牌的作用吗? “乐仁,快来吃饭了”这次是奶奶的声音。 乐仁连忙出了空间,看看手里的令牌,心念一动,收进了空间里。然后迈步来到北面的堂屋,“奶奶,大娘,怎么不见大伯和山哥?” “你先吃,他们爷俩去水库里打两网鱼就回来。” 乐仁飞快的扒拉完碗里的饭,起身说到:“奶奶,大娘,你们先吃着,我去接一下大伯和山哥。” 出了家门,乐仁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 在村口看到路边有口废弃的大瓮,半人多高,瓮口破了,但下面完好。看看四下无人,抬手把大瓮收进空间。 来到村南水库边,从岸边解了条小船,往水库中间划去。 村南的水库很大,原来是滹沱河的一段,后来在下游修了大坝,水位上升,变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湖面。 一般钓鱼都会在岸边找个有树荫的地方,要是想打大鱼就得往湖心水深的地方划了。 乐仁奋力划着小船,很快来到中间深水区,抄起船上的长竹篙插进水里,使劲儿搅起来。 水面慢慢开始混浊起来 水里的鱼被惊扰到,开始四处乱窜。乐仁眯起眼睛,发现鱼的踪迹后伸手就收到空间的大瓮里,不一会连鱼带水就装了满满一瓮。最后挑出一条最大的草鱼,扔在船舱里噼啪乱蹦,然后往回划。 快要靠岸时,见大伯和乐山划着船从西边沿着岸边绕过来,乐仁连忙停浆,挥手喊到:“大伯,山哥,往这边走。” 两条船慢慢靠近,乐山大声喊到:“你咋来了?我们打到鱼就回去了。来,看看我打了多少鱼。”说着从船后面拽起一张渔网,网里的鱼被拽出水面立马开始乱蹦。 乐仁乐呵呵的说:“我来接你们。”说着从船舱里拽起那条大草鱼“看看我的收获!” “我了个天爷啊!这么大一条草鱼啊!得有一米多长吧?” 三个人说着话把船靠岸系好缆绳,乐山和大伯把网里的鱼倒在竹筐里抬着,乐仁拎着一米多长的大草鱼轻轻松松的跟在后面。 “乐仁这把子力气真不小,我估么着乐山赶不上你了” 乐山张了张嘴,本想辩解两句,转念又改口说:“那是,估计我和乐水都不是乐仁的个。” 三个人说说笑笑进了村。 路过张峰山家时,乐仁叫大伯等一下,然后拎着大草鱼进了院子,“峰山叔~” 和张峰山约好了明天早晨一起回去后,乐仁把大草鱼留下就和大伯、乐山回家了。 下午乐仁和乐山一起,把一筐鱼刮鳞去腮收拾干净,然后在大锅里加上油,把鱼炸到酥脆,控干油撒上盐,用油纸包好装到竹筐里码齐。 奶奶和大娘又装了一袋子花生,一袋子红薯。 十五章棉二生活区 十五章 棉二生活区 第二天一早,乐仁和张峰山背着两个大袋子,抬着一竹筐炸鱼,来到镇上赶头班车回到省会石门。 依旧是中午在山平县城吃饭休息,下午两点到了长途汽车站。 乐仁对张峰山说:“峰山叔,你先回去吧,我给我姨家留几条鱼去,花生你拿到宿舍,留着和我爸慢慢吃。” “沾,剩下你能拿动不?” “峰山叔,咱俩可是掰过腕子的,你还不放心?” 等张峰山走了,乐仁坐车来到了棉二大院。 石门的北边和平路上,从西往东一字排开是棉纺一厂、二厂、三厂、四厂。 纺织印染作为石门支柱产业曾经占到石门国民生产总值的三分之一强。而棉纺厂最早是从津门整体搬迁过来支援石门建设的。 所以棉纺一厂、二厂,作为援建老厂,有大量的津门工人在石门安家落户,连生活区里的孩子们都是一口津门话。 乐仁对棉纺二厂的生活区很熟悉,因为乐仁上一世的媳妇就在这里住。 棉二生活区分两部分,南边是最早盖的平房区,一排排的小平房两间一户,门朝南开,各家都在门前圈了个小院子。 北边是后来盖的楼房,而且是封闭式的楼道,灰砖红顶,一梯四户的五层楼房,水管到户,带暖气,带抽水马桶的独立厕所的单元房,在当时很是洋气的。 乐仁媳妇叫高小莉,妈妈是津门援建过来的工人,到了石门嫁给了小莉的爸爸。 小莉爸爸是厂子西边的栗村人,手巧人实在,可惜好人不长寿,小莉十岁那年得肝癌死了。剩下小莉妈妈带着小莉,就住在平房区的最南边,院墙外边就是中山路。 生活区中间是一片空地,西边是棉二的大澡堂子。门口立着两个篮球框,铁管焊的架子,刷上蓝漆,后面压了两条水泥板的那种。 东边是食堂,食堂门口现在成了一个菜市场,大多是郊区菜农推着车子在这卖菜。 乐仁把竹筐摆到空地的南边路边,这里是往平房区的主路口,平房区住的人,下班大多从这里过。 油纸包好的鱼有大有小,乐仁把竹筐里第一层鱼摆在筐子盖上,解开油纸,露出炸的焦黄的鱼,开始吆喝:“香喷喷的炸鱼嘞,五块钱一条,大小都是五块钱一条了,先到的挑大的,后来的吃小的喽……” 随着吆喝声很快有人被吸引过来。津门人讲究吃,尤其是喜欢吃海货,可惜到了石门这个靠着太行山的内陆城市,别说海货了,淡水鱼都很少见。 看着炸的焦黄酥脆的鱼,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诱惑掏钱买了“五块钱丝嘛?来两条,拿内大的。” 有人下手挑大的买了,后面的人就绷不住了,“姥姥,当了皮袄吃海货,不算不会过,给我也来条大的。” 乐仁也不在乎人们都挑大的买,还帮着把筐子里面的大鱼都翻出来卖“别急别急,下面有大鱼,这条比刚才那两条还大,不吃亏了您呐!” 乐仁撇着津门口音做开生意,一筐鱼很快就见底了,剩下的全是小杂鱼,个儿太小,没人愿意要。 乐仁正要收摊走人,从澡堂子里面出来七八个小伙子,十八九岁,脚上统一的塑料底白边黑布鞋,头上的绿军帽用报纸垫成大檐帽的样子,晃着膀子把乐仁围住。 “谁让你在这卖鱼了?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不?” 领头的乐仁认识,不过是后世的乐仁认识的,所以他不认识乐仁。 这几个混混是西边栗村人,和高小莉是一个村的。 栗村被石门收到市区后,村里的年轻人中找不到工作的,好吃懒做的,就结成团伙为非作歹。 领头的这个小子叫姚杰,是脑子比较聪明的,领着这些小流氓只做些偷鸡摸狗的小案子,从来不犯大案。 所以虽然都是几进宫的惯犯,但很快就能放出来。还得意忘形的吹嘘什么“大事儿不犯,小事儿不断。气死公安,难死法院” 不过后来第二次严打的时候被定了个流氓罪判了二十年,手底下的几个骨干团伙也都判了几年徒刑,这个流氓团伙从此烟消云散。 第一次严打是八三年开始的,到现在已经接近尾声。所以姚杰几个人感觉风声过去了,才从外地返回石门。刚刚在棉二澡堂泡了个澡,出门就看见乐仁卖鱼挣了不少钱,就想敲诈点钱。 乐仁知道姚杰,是因为高小莉的爸爸病故后,家里没有其他直系亲属,只有母女两人,被姚杰买通了栗村的村长借口高家没有儿子,霸占了高小莉家的房子。 见是姚杰一伙围上来找事儿,乐仁把剩下的鱼收进竹筐里盖好,微微一笑:“姚杰是吧?早想会会你了。敢不敢找个僻静地儿谈谈?” 姚杰一愣,“嗯~小子,不含糊啊?敢跟我拔份儿?走,我还怕你不成?”一甩头,几个人裹着乐仁来到生活区南边墙根下,正好是高小莉家的门外边。 乐仁见四周没人了,一转身已经从空间里抄出一根枣木棍。借着转身,轮圆了就是一棍子,正砸在姚杰的左臂上。没等姚杰叫出声,抬腿一脚踹在姚杰小肚子上,把姚杰才要喊出声的惨叫又踹回去了。 跟在后面的几个同伙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倒飞过来的姚杰砸倒了。 乐仁纵步向前,手中枣木棍频出,带起一片残影,一阵噼啪乱敲,几个人全都抱着腿惨叫。 乐仁蹲在姚杰跟前,用木棍挑起姚杰疼得变形的脸:“姚杰是吧?知道我是谁吗?” “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让你知道知道。”说着“啪”的一棍敲在姚杰的锁骨上。 “啊~,知道,知道。” “知道?知道还跟我炸刺儿?”又是一棍子敲在锁骨上。 “啊~服了,服了,以后不敢了。” 乐仁伸手把几个人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装进自己的兜里,转身拎起竹筐扬长而去。 剩下姚杰几个人抱着胳膊腿满地打滚。只是从头到尾,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院门缝隙中,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偷偷看着门外的一切。 十六章中考 回到家中,妈妈已经下班了。乐仁赔笑说好话,还保证自己明天开始回学校上课,才把妈妈这关混过去。 回到自己屋里,乐仁数了数兜里的钱。卖鱼挣了八十多,从姚杰一伙兜里掏了一千挂零,加上爸爸给的十块钱基本没动,乐仁手里一共有一千一百多,在八五年可以算是一大笔钱了。 第二天乐仁背上书包假意去上学,出门坐车去了人民商场。作为石门最早最大的百货商场,人民商场是石门人购物的首选。 乐仁进商场买了一条烟,两瓶酒,两盒点心,还买了一个精致的皮钱包。把烟酒点心装到竹筐里,拎着竹筐坐车到了长途汽车站。 从后门进去找到了张二孩,托他把竹筐捎给乐山,让乐山明天上午九点到村委会等电话。 交代完了临出门时,乐仁从书包里掏出那个带着包装盒的皮钱包,扔给张二孩,“别人给的,送你用吧。 出了长途汽车站,乐仁背着书包来到图书馆,在阅览室找了个座位开始复习功课。一天很快就过去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乐仁背着书包“放学”回家。 第二天早上,乐仁出了门直接到图书馆,在门口公共电话亭掏出电话本打电话。另一边,东柏村委会的电话旁,乐山早就等的心急火燎的。 昨天接到乐仁捎去的点心和烟酒,大伯大娘和奶奶都很开心,只有乐山对这个电话猜疑不定,所以一大早就等在电话旁。 铃声一响,乐山就抓起电话:“喂” “山哥,我乐仁啊。” “是我,啥事儿啊?” “山哥,前天带回来的炸鱼我给卖了,你猜卖了多少钱?八十五,还剩了几条小的回家。” “那么多?” “我想这样,你在家捞了鱼炸好,让张二孩给捎过来,我每天下午到车站接了货去买,挣了钱你拿六成,给二孩一成,我拿三成” “别别别,给二孩一成,剩下的咱俩平分就行” “那行,你和二孩说好了,他的车两天一个来回,你两天发一回货,我到长途汽车站找他,钱让他给你捎回去。” 就这样哥俩开始贩鱼挣钱,一个多月过去了,乐仁手里的钱也攒到两千多块钱。 除了隔一天去卖一下午鱼,剩下的时间就是在图书馆复习功课。而姚杰一伙人也一直没有再出现。 月底了,乐仁打电话通知乐山暂停一下贩鱼。一个是因为要中考了,再一个就是天越来越热了,炸鱼都已经变成咸鱼了。 乐山这一个多月挣了一千多块钱,已经乐疯了,都不敢和自己老子说具体挣了多少钱,所以现在乐仁说啥乐山听啥。 乐仁终于老老实实的回学校了,再不回去中考报名黄世仁绝对会把乐仁的名字漏填了。 课间十分钟,乐仁在走廊上遇到了教导处李主任,乐仁连忙站住,恭恭敬敬叫了声“李主任好!”。 李主任看看乐仁:“中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主任,我每天都在图书馆复习功课的。” “好,不要因为别人的鄙视就自暴自弃,那样就证明了别人看不起你是对的。要用成绩来证明对方的鄙视是错的,你说对吗?” 乐仁抬头看看教导主任,心里有些感动,上一世从来没有感受到老师的关心,记忆里全是黄世仁的毒舌。 乐仁深深鞠了一个躬,“主任,您放心,我一定考好!” 教导主任点点头走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乐仁话里的意思,乐仁没有说:一定好好考,而是说:一定考好。 六月底的天气在石门已经是真正的夏天了,三十七八度的天气,在其他城市是高温天气,在石门属于正常情况。 所以说,后来把高考改到六月初绝对是个善政,可在八五年的乐仁还得面对高温的洗礼。 不过乐仁也不怕,炎热的天气过去对乐仁是个威胁,现在只是刺眼一点的阳光而已。 左手里的光团快速旋转着,明显的能感觉到一丝丝凉意传遍全身,就像是后世在开足冷气的空调房间里一样惬意。 右手空间里也特地为了考试整理了一番:各种采摘的果子放了一个多月了,居然没有坏掉还有水缸里的鱼,依旧活碰乱跳,看来这空间还有保鲜作用,也不知道保质期是多久? 当初移植的各种果树和那颗柏树也长得郁郁葱葱,估计是令牌的黄光也能起到光合作用。 找了几个纸箱子把果子分类放好。水缸挖了个坑埋在树底下,万一那天忘了喂鱼的话,树上掉的果子、树叶什么的也能让鱼吃点东西。树木就不动了,直接在柏树底下用砖头搭了一个床铺,从妈妈的坐柜里找了一块旧床单铺上,乐仁书架上的各种课外书和课本分门别类的在床铺上摆好。 收拾好后,乐仁上身穿短袖衬衣,下摆露在外面,下面穿了一条牛仔裤,右边的裤口袋上插了根钢笔,脸上带了一副从爸爸抽屉里找来的大墨镜,很是轻松自如,信心满满的来到考场外等待入场。 考场在铁路中学,参加中考的学生都在校门前列队等候入场。 李主任带着各班的班主任在门口依次发准考证(怕学生把准考证丢了,所以入门发,出门收),发到乐仁时,黄世仁抬头看看乐仁,皱皱眉头想说点什么,被旁边的教导主任打断了:“乐仁,有信心吗?”乐仁开玩笑的打了个立正,“报告主任,保证完成任务。”说完从黄世仁手里拽过准考证跑进去了。李主任笑着看看乐仁的背影,扭头说:“老黄,这小子不简单的,别大意了。” 上午考两科,下午考一科,中考两天考完。 乐仁轻松自如,甚至连空间里的书都没有翻看,反正也不需要考满分,当什么状元。 然后就是等着出成绩,报志愿。 十七章发财了 乐仁小心翼翼的和妈妈铺垫着自己的志愿问题:“妈,你说我考中专行吗?” “中专?儿子,你能考上中专?现在中专分数比高中都高知道吗?”(八几年的中专给分配工作,而且是毕业后由省市人事厅(局)发放就业报到派遣证,具有干部身份,迁转户粮档案关系的。所以当时很多学生尤其是农村学生抢着上中专,导致中专录取分数比高中都高) “我是说我要是能考上中专,让我上吧?” “你能考上了当然让你,嗯?能上中专了,高中也就能上了,为什么不上高中考大学?” “我不是怕考不上大学吗?” “考的上中专的分数,考大学就没什么问题了,怕啥?” 乐仁在这一世再次领教了什么叫“你妈就是你妈” 于是就等吧,等成绩出来再说。 穷极无聊之下,乐仁想到了高小莉。老婆现在在干嘛?按年纪算现在还是个小姑娘吧?废话,初中刚毕业当然是个小姑娘了。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呢? 想到这里乐仁就忍不住了,走去看看,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 进了棉二生活区,乐仁没有直接顺大路往南走,因为高小莉家在最南边,没法装作路过,所以乐仁先绕到东边墙根,顺着院墙和平房之间的小过道往南走。 快到东南角的时候,乐仁听到远处有人说话,来不及细听,乐仁看看左右无人,心思一动进了空间。 抓起令牌,向画着柏树的墙面走去,墙面亮起,透过略有朦胧的墙面,看着外面,侧耳细听。 “你说那小子会来吗?天天在这里傻等。” “让你等着你就等着,姚老大说了,你敢不听?再说,不在这等到哪等?” “不是应该到菜市场找卖炸鱼的吗?” “菜市场有人盯着呢,这小子没准儿有防备了,不然大伙儿刚养好伤出来找他,他就不出来卖鱼了?找人打听过了,隔一天下午出来卖一次鱼,基本上就在棉一棉二的生活区里,别处没见过这么一号人。” 乐仁一听,这不是找我呢吗?姚老大?姚杰?这帮小子想报复啊! 令牌向前微微探出,眼前的景象开始向前推移,过了墙角,令牌向右转动,视线转过来。果然,两个小子在高小莉家东边的冬青丛里蹲在,不时扒头看看,看来是蹲点等着自己露面呢。 可为什么在高小莉家门口守着?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会来高小莉家呢?不会,这事儿没人知道啊!高小莉都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老公会来。 不过要是让他们老在这守着,高小莉就不安全了,这是一帮流氓,没事儿也会找事儿的,得把他们调走。 想到这里,乐仁转动令牌,穿过院墙来到中山路上。 见到处是人,索性转动令牌加速向栗村方向去。来到了栗村,直奔村委会,大门关着,减速慢行,穿墙到了院里。 听见主任办公室里有人说话,刚要靠近,门开了,姚杰挎着胳膊出来了,看来这小子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后面跟着出来的是栗村的村委会主任**。 上一世就是他收了姚杰的贿赂,仗着栗村村委会主任的权势,把高小莉母女俩赶出了栗村,家里的房子没收充公。然后被姚杰低价租去,改成门脸房高价出租。 栗村里姓姚的占大多数,姚杰和**就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两个人一黑一白,勾结起来没人敢惹。看样子两个人又在一起冒坏水呢。 就见**拎着一个手提包,把姚杰送到院门口,姚杰转身说到:“行了,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千万别出差错。” **抬手扬了扬手里的包“放心吧,有这玩意儿开道,没有办不成的事儿”乐仁心里一动:嗯~,书包里有秘密。 然后姚杰出门走了,**插住门,转身向后院走去。 村委会的院子后面就是**家,**在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把两个院子连成一体,加上村委会的大门钥匙**自己霸着,等于这两个院子都成了他自己家的财产。 过了小门,**顺手把小门锁上,来到自己家的北屋。乐仁在后面屏住呼吸,紧紧跟着。 北屋是一排三大间中间是堂屋,右边是**儿子住的,左边是**两口子自己住的。 屋里没人,**进屋后,从窗户里看看院里没人,转身把炕上的坐柜推开,掀开褥子,露出一个铁皮箱子。 从腰带上解下钥匙,打开箱子上的暗锁,一掀开铁皮箱子,几乎装的满满的,全是一捆一捆的钱! 八五年还没有发行百元大钞,一捆一捆十元的钞票码的整整齐齐,让人眼晕。**从拎着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半的钱,整齐的放进箱子,然后盖上盖,锁好,用褥子盖好,再把坐柜推回原位,看看没什么不妥,拎着空了一半的手提包出了门。 乐仁在空间里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的看着,等**锁住门出去了,才敢长出一口气。 虽说乐仁上辈子做医药代表,没少行贿送钱,可那时候都是送卡或者转账给钱,像这么多现金装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见。 都说村委会主任是土皇帝,土霸王,这下乐仁算是见识到了。真是豪啊!土豪啊! 没说的,令牌往前一推,直接把钱吸入空间,只留下锁的牢牢的铁箱子,不然炕上就要塌陷一大块了。 十八章我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转动令牌出了栗村,乐仁干脆上了公交车,直到下车到了家里,乐仁还躲在空间里不敢出来。 妈妈还没有下班,乐仁喘息稍定,从床底下把妈妈攒着卖废纸的各种纸盒子拽出来收进空间。 把一个一个的纸箱子用钱装满,再把纸箱子摞在空间里的床上,嗯,我试试睡在钱上什么滋味。 这下子,**该心疼坏了!我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吧?不会,我连空间都没有出,直接把钱收进来的,警察也破不了这神秘的盗窃案,嗨,**怎么敢去报案?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特么的这小子怎么贪了这么多钱的?肯定是栗村征地的时候做的手脚,上辈子这小子进去没有? 不知不觉,乐仁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乐仁看看四周,空间里的花草树木沐浴橘黄色的光里,令牌扔在手边。 摸摸自己身下的一箱箱钱,乐仁慢慢缓过神儿来:几点了?没有表啊! 拿起令牌伸向对面的墙,还在家里,桌上的闹钟指向了九点半,坏了,怎么睡这么久?九点半?妈妈呢?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 乐仁急忙出了空间,果然屋里没有人。开门来到院里,看见谭华的妈妈在门口乘凉,连忙上前问:“阿姨,见我妈妈了吗?” “乐仁?你躲到哪去了?你妈妈到处找你呢!” 正说着妈妈和爸爸骑车进了院,一见乐仁在院里站着,妈妈下车就扑过来,抓住乐仁就是一巴掌。 乐仁从小到大没有挨过妈妈的打,这一巴掌把乐仁打懵了,捂着脸顿时哭了出来“妈~” 谭华妈妈赶紧拉住妈妈:“你这是疯了?怎么打孩子?” 爸爸从地上把妈妈的自行车扶起来,慢慢走到妈妈身边劝道:“找到孩子了,还发这么大脾气干吗?没事了,回家了。” 妈妈愣愣地看着乐仁,忽然一把抱住乐仁放声痛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你跑哪了?把妈妈快急死了!呜~呜~” 乐仁的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发堵,即使是重生之前,乐仁结婚生子,到了养儿方知父母恩的阶段,乐仁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到妈妈的关爱和不易。 不知不觉中乐仁的眼泪掉了下来,紧紧抱住妈妈:“妈,对不起。是我不懂事,总是让你担心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努力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保证!” 爸爸一只手拍拍乐仁,另一只手揽住妈妈的肩膀,劝慰到:“好了,没事了,回家去。在院里哭哭啼啼让人笑话了。” 一家三口回到家里,爸爸问乐仁:“你跑到那里去了?也不说一声,让我们一通好找。” “哦,我,我去挣了点钱。”乐仁下意识的说了实话,不过还好说的含含糊糊的。 “挣钱?你挣什么钱?” “就是,床底下不是有很多废纸盒子吗?我拿出去卖了。” “卖废纸盒子需要这么长时间?再说这么晚了到哪里卖废纸盒子?不都是收破烂的上门收吗?你几点出去的?我下班回家你就不在,满屋满院子喊你都没人影。说实话!到底干什么去了?” 随口说一句谎话,就要面对质问用无数的谎话去圆前面的谎话。这句名言乐仁上一世听过,这一刻才感受深刻。 所幸乐仁也是做过几年销售的,应变能力属于专业级别的。 “妈妈,是这样的,我毕业考试完了不是回了趟老家嘛?回来的时候大伯给带了一袋子花生,一袋子红薯,还有一筐炸鱼,花生让峰山叔带到汽车公司了,这个你可以问我爸,红薯你见了,炸鱼我拿回来的只是剩下的小鱼,大个的我拿到棉二给卖了。后来我和乐山哥商量了一下,就由他到水库里网鱼,收拾干净了炸好,每两天托张二孩的长途车捎来,我到长途汽车站接了鱼去棉纺厂卖了,那边津门人多,喜欢吃鱼……” “等等,你去卖鱼?什么时间去卖鱼?你没上学吗?”女人的直觉敏锐的找出了漏洞。 乐仁苦笑着坦白:“妈,你别生气。我毕业考试完了就没有上课。请了假的!因为班主任老是针对我,我在学校复习受影响,就跟教导处李主任请假回家复习的。怕你知道着急,就每天去图书馆的阅览室复习功课。卖鱼是隔一天才去一次,都是下午去,没耽误多长时间。而且我保证这次中考成绩让你大吃一惊。” “真的?”妈妈面对的信息太多,一时间难以消化。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峰山叔陪我回来的,你问问他炸鱼是不是带回来一大筐?还有张二孩,替我们捎炸鱼。还有乐山哥,卖鱼的钱我俩平分的,大伯大娘奶奶都知道我俩卖鱼的事儿,不过大伯不知道乐山哥挣了多少钱,你可别给说漏了。否则大伯非把乐山哥的钱没收了不可,我俩好容易有点零花钱。” 乐仁故意透露出钱的信息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也是为了让自己挣钱的事情合法化。 果然,一说到钱,妈妈就被吸引了。“挣了多少钱?交给我,小孩子身上不要装钱,丢了怎么办?外边小流氓专门劫你这岁数的学生。” 乐仁假意不太情愿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卷子钱递给妈妈。厚厚一卷‘大团结’(十元人民币的代称)把爸爸妈妈都给吓住了,妈妈抢过来数了数,一千挂零(这是乐仁计算好要暴露给妈妈的钱,要禁得起对证,又能借机给家里补贴一下)。 可是这笔钱的冲击力还是超过了乐仁的预计。 爸爸拽过乐仁,很严肃的说到:“乐仁,你知道吗?我和你妈这么多年也才攒了不到一千块钱,你说你这一个多月就挣了一千多?你可不许骗我。来路不正的钱咱可不能拿的。” “爸,你放心吧!这钱真的是卖鱼挣的。你算算,鱼是乐山哥到水库捞的,回去收拾干净,过油炸好了,再撒盐拿油纸包好,让张二孩的车捎过来。除了费点力气就是那点油花点钱,老家连油都是自己种的花生,自己榨的油,张二孩替我们捎鱼又不用买票,我们最后还分了他点钱。这事儿从头到尾大伯大娘,山哥和张二孩都知道,不信你问问去。” 妈妈迟疑的问乐仁:“可你这挣的也太多了。我和你爸俩人加起来一个月才挣一百多,你一个月挣了一千多?” “妈妈,没偷没抢的,自己打点鱼卖钱,凭啥不行?现在国家政策放开了,满大街都是郊区来卖菜卖肉的,不也是正大光明的挣钱吗?咱怕啥?” 乐仁知道社会的发展方向,心里自然不怕。 看爸爸妈妈满脸的顾虑,就赶紧开导他们:“妈,你没感觉这几年国家的政策往那个方向变吗?这五六年是不是不搞运动了?是不是生活变好了?是不是布票、豆腐票、自行车票什么的都取消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国家的重点转移到改善人民生活上了,说明国家要促进生产力发展,改善物资流通,放开对市场经营的限制了,你们想想,农村的土地都分户承包自己种了,国家还会限制老百姓卖点鱼挣钱吗?再说我也就临时挣点零花钱,又不是长期干。” 话题一转到乐仁身上,妈妈就恢复了状态:“你还想长期干?你是任务是学习,赶紧把学习成绩搞好才是正事儿。” “妈,妈,我说了,这次中考成绩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到时候不要像今天这样吓到了哦。” “好,你成绩好了我才高兴呢!这钱我先替你存着,等将来你上大学用。”乐仁假意叹了口气,心里却暗暗得意:这钱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善家里的生活了。 十九章百分百升学率不好吗? 中考成绩很快就公布了,所有参加中考的学生要到学校看成绩,然后就是填报志愿。 乐仁心里有数,自然不慌不忙的。可谭华就不行了,一早就拉着乐仁往学校赶。 “乐仁,你快点行不行?要迟到了!” “迟什么到?又不是上课。考多少分已经定了,晚点也没人扣你两分,你怕啥?” “嗨,我说你不想早点知道分数吗?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沉得住气了?” 两个人一路抬杠,不觉来到学校,老远就看到学校门口贴着一张红纸,很多人在围着看。谭华眼神儿好,“喜报,哎,那是张喜报。快走快走,看看去。” 乐仁自然不慌不忙,上一世这张喜报就有,内容有二:一个是全校中考升学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另一个就是六班升学率百分之百。黄世仁也借此升为年级主任,当选先进工作者,很是威风了一阵子。 乐仁和谭华来到了喜报前,果然是祝贺本校中考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三,特别祝贺初三六班升学率达到百分之百,再往后就是一张张的成绩单按名次排列。 谭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成绩,“乐仁,我考了四百二十五。你呢?找到了没有?”乐仁微微一笑,指了指第一张成绩单上,乐仁的名字排在第十名的位置,分数是五百三十九! 看了成绩,下一步就是填报志愿。志愿要到各班教室找班主任领取志愿表格,并从班主任手里的志愿报考指南上查询各个学校的介绍和代码,然后依次把自己的姓名,考号,各志愿的学校名称和代码填写好。如果一时拿不定主意也可以回家和家长商量一下再填写,第二天送到学校就行。 乐仁来到教室找黄世仁领填报志愿的表格,没想到黄世仁白了乐仁一眼说:“你的成绩有问题,表格先不发,叫你家长来。” 乐仁没想到黄世仁会来这么一出,上一世虽然乐仁也过了录取分数线,但是名次靠后,黄世仁倒是没有难为乐仁。这次估计是乐仁的成绩太好了,黄世仁的脸上挂不住了,想要吓唬吓唬乐仁。 乐仁也不着急,双手扶着课桌,身体前探,看着黄世仁轻声说:“黄老师,成绩有问题是谁说的?你?还是学校?或者是教育局?” 黄世仁没想到乐仁敢直接怼自己,脸气的涨红“你不要以为作弊的事儿没人知道。平时你是什么成绩?毕业考试你的成绩就不正常,中考成绩更是离谱,你以为你能瞒过谁去?” “黄老师,你的意思是我的毕业考试和中考成绩都是作弊得来的对吗?” “不作弊你的成绩能比平时的成绩高这么多?” “那我问问你,毕业考试是你监考的对吧?如果我作弊,你怎么不抓我呢?中考是全市统考对吧?如果我作弊的话,教育局安排的监考老师是不是徇私舞弊了?你这是打算把自己和教育局都给告了?学校刚在大门外贴了喜报,你就打算打校长的脸?黄老师,你这么闹腾,是你带的班升学率百分之百你不满意吗?” 乐仁的话让黄世仁脸上一阵阴晴不定。 乐仁看他不再吭声了,也不逼他,伸手从他手里抽了一张报考志愿的表格,顺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报考指南晃了晃,“我借用一下”。 翻了翻报考指南,果然有省税务学校的介绍,原来税务学校是今年刚刚由过去的税务干部培训班改制成全日制中专的,师资力量基本上是原来税务局的培训老师,加上新调任的一部分文化课老师组成,专业目前只有两个:税务稽查专业和财会专业。 乐仁知道税务稽查是个常在河边走的职位,容易犯错误,所以想了想就报考了财会专业。 按要求把表格填写完整,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了,乐仁来到讲台前,把报考指南和填好的志愿放在黄世仁面前,“黄老师,收好了。再见。”也不等黄世仁说话,转身离开教室来到教导处。 乐仁找李主任汇报了刚才的事情。不是想告状,成年思维的乐仁不会认为告状有什么用,也不想对黄世仁有什么攻击。 只是想在李主任这里备案一下,免得万一黄世仁在乐仁的志愿填报上做什么小动作。虽然刚才已经警示了一下,但事关重大,不可不防。 李主任果然是把乐仁的行为理解歪了,拍着乐仁的肩膀说:“放心,考试成绩不是那个人能够否定的。升学率的计算方式也不是那个老师甚至是那个学校能决定的。至于那些放弃考试的学生,本身就是成绩偏差,如果再轻言放弃,原本就是社会环境下最容易被淘汰的那部分人,即使侥幸过关了,也很难走远。生活中类似的不公,原本就是一个淘汰机制,主因还在自己身上。” 乐仁下意识的点点头,这些话对一个中学生可能会不服气,但是对于在社会上摔打了多年的乐仁,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二十章打架 从教导处出来,在校门口碰见了谭华。 谭华正在东张西望,被乐仁从背后拍了一掌,扭头一看:“你上哪了?我出来就听说你又和黄世仁顶了起来,吓得后来的人都不敢进去。”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又想刁难我而已。这人啊!私心太重就容易办傻事儿。你说咱都毕业了,还拿着架子,谁还买他的账?” 谭华的毕业考试原本是正常通过的,这一世因为乐仁的牵连政治课补考才通过,这种坑人前途的事情自然是让谭华记恨一生的,所以谭华深有同感。只是学生对老师的畏惧心理让谭华没敢多想。 听了乐仁的话谭华有点恍然大悟加跃跃欲试:“你说怎么办?我知道他家在哪,要不咱们晚上去砸他家玻璃去?” 乐仁刚要说话,忽然感觉不妙,下意识的一推谭华,借势向一侧跃起。 一根木棍擦着谭华的肩膀劈到地上,巨大的冲击力被地面阻止,反弹到木棍上,直接把木棍折断。好狠的一棍!若非躲开,绝对能把人打断骨头。 乐仁的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已经不是上一世所能比的了,在空中就回头看清了后面偷袭的是姚杰。 扭曲的脸有些狰狞,用尽力气的一棍让姚杰前扑到地上,打折的棍子震动姚杰手臂发麻。见没有打到,用半截断棍一指乐仁:“给我往死里打!”后面跟着姚杰的十几个团伙骨干一拥齐上,人手一根铁锹把高高举起,像一片移动的树林,很是有点后世武打大片儿的气势。 乐仁不退反进,一矮身影,一肩撞入人群。一米半长的铁锹把被举起来后,攻击范围加大到两米以外,却对撞入怀中的乐仁没了威胁。 乐仁情急之下,全力发动,速度加上乐仁一百二十多斤的体重,转化成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撞碎了第一个人的右胸。 也是乐仁意识到可能力量太大的瞬间往左偏了一下,否则这个傻乎乎的跑在第一个的马仔就没命了。 撞击力从右胸进入,继续向右上方冲击,一路擦到肋骨噼啪乱响,把这个倒霉蛋带的向后旋转离地,手中的木棒也不由得向后扫去。 第二个倒霉的就是右边的那个马仔,被木棍扫到了脸上,惨叫一声捂住脸,下意识的蹲了下去,顺便把后面的人绊倒在地。 乐仁脚步不停继续向前冲,扭动身躯从人仰马翻的人群中钻出,转身跑进校门。 看到收发室窗口红色的电话机,乐仁下意识的冲进收发室,一把把电话拽到跟前。可惜老式的拨号电话需要把号码盘转动到位,再松手复位,前面两个1还简洁,最后这个0就长的让人发狂。 姚杰刚从地上捡起半截木棍,自己的人就躺倒一片,有两个明显是受伤了,这让原本就带着一肚子火气来报复的姚杰顿时抓狂,平时的谨慎小心全部抛在脑后,两只手中的半截木棒用力砸向收发室。收发室的门窗一般都安有大块的玻璃,便于观察,这下被砸的碎片乱飞。 乐仁连忙抱着电话蹲下,对着刚刚接通的报警电话大喊:“四中门口有人行凶,快来人。” 话音未落,门就被撞开,乐仁把电话一扔,顺手抄起桌子底下放着的一个案板和一把菜刀堵住了门口,几个马仔不敢硬闯,只好站在门外和乐仁对峙。 看门大爷从厕所回来看到这番景象,调头就跑,迎面碰见了黄世仁,连忙大喊:“黄老师,快报警,门口十几个流氓在打学生”。 于此同时,谭华也在狂奔。 他被乐仁推到一边后,见乐仁被堵到了收发室,没人注意自己,连忙顺着院墙往西跑。 因为西边胡同里有一家的院墙上有个豁口,穿过豁口是一个煤店,煤店出去就是裕华路派出所。谭华选择了抄近道叫警察。 而收发室里的乐仁则不急不慌。选择躲进收发室看似被堵住跑不了了,但也避免了腹背受敌。堵住门窗就没人能进来,而门只能一个一个往里冲,恰恰限制了对方的人数优势。窗户虽然被打碎了玻璃,但是依然属于易守难攻。最关键的是这样就把姚杰一伙给拖住了,报警后很快就会有警察从校门口堵住这伙人的退路,凭着今天的事,足够判姚杰几年了。 果然,姚杰指挥着手底下的马仔从门口冲了几次都被乐仁的菜刀逼回去了。又试图声东击西的从窗户往里爬,乐仁挥手就是一案板,把探进头来的脑袋拍了出去,外面一阵鬼哭狼嚎。 这帮人一心想冲进来报仇,根本没有想着逃跑。等听到警笛声想跑时,校门口已经被警车堵住了,而且来了不止一波警察。 最先开警车堵住门口的是巡警,他们是被110呼叫过来的。 第二波是谭华领着从胡同里翻墙过来的,裕华路派出所的警察,这波警察在胡同里就分成两队,一队跟着谭华冲出胡同堵校门口,另一队在胡同里翻墙进了学校,绕过教学楼包抄到收发室后面,正好把往学校里面跑的几个混混摁倒铐住。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四中路派出所的警察,这片就是他们的辖区,他们是接到学校的报警电话才出发的,所以最晚。 到了以后已经是大局已定,连躺在校门口的伤号也被随后赶来的救护车拉走了(四中东边不远就是市人民医院,所以救护车到的异常迅速)。 见辖区的警察到了,巡警交接了一下就撤退了。 裕华路派出所是所长带队,见四中路的王副所长带着两个警察跑过来,不由得开起来玩笑:“我说王所,你们辖区出这么大事儿你怎么才来?就带俩人?看看这是什么场面?十几个流氓打架,轻重伤号就有三个,都给拉人民医院了,我派了俩人跟着呢。这还有十四个铐着的,用不用我给你送到所里去?” 王副所长脸上有点挂不住,但确实是人家裕华所里把活儿干完了,也只好陪着笑:“谢谢郭所了,怎么回事儿啊?还把您这尊大神惊动了。” “你回去细问吧,好像是一帮混子堵四中的俩学生,结果一个机灵点,从西边胡同翻墙跑我们那儿喊人,我带人过来时巡警刚好把人堵学校里了。混子伤了仨,看着挺严重,剩下的那个学生看着啥事儿没有。你带回去录个口供,看看具体咋回事?回头让你们李所请我吃饭,我这全所出动给你们所办了个案子,没两瓶好酒别想打发我。” 正说着话,教导处的李主任走过来:“我是四中的教导主任,我姓李,刚才的报警电话是我们学校的黄老师打的,那两个学生是我们初三的毕业生,今天到学校填报志愿。这事儿涉及到学生,一会儿我跟着去所里,有什么问题您跟我说。” 二十一章故意伤害罪 到了四中路派出所,交接完毕,李主任陪着乐仁和谭华录了口供。 三个人正坐在会议室等警察录姚杰一伙的口供,刚才出警的王副所长带着两个警察进来就把乐仁给拷起来了。 李主任连忙站起来问道:“王所,怎么了?这孩子是受害人,还未成年,怎么给铐起来了?” “李主任,刚刚接到医院打过来的电话,送到医院的三个伤员,其中一个肋骨断了两根,已经属于轻伤,所以你这个学生涉嫌故意伤害罪,我们要拘留他。麻烦你通知他的家长过来办手续。” 目瞪口呆的不只是李主任还有谭华和乐仁。谭华不用说,乐仁是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把姚杰一伙给送到监狱里,现在自己却要进去了。虽然现在的乐仁是两世为人,心理年龄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对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还是有点慌神儿。 而这一切都被王副所长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得意:在国家暴力机构的面前,管你是谁,都要低头,何况一个半大孩子。 乐仁被关到派出所的一个单间里后,稍微冷静下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虽然说第一次严打已经接近尾声,但这么明显的流氓团伙公开打砸学校,殴打学生的事件,怎么会倒过来把学生关起来?姚杰那帮人可是都是有案底的流氓。再有刚才的副所长的眼神不对劲儿,似乎有点得意,正常处理案件的警察不应该是这种感觉。莫非,警匪勾结? 这个念头一出来,乐仁就意识到抓住了问题的根源。姚杰一伙一直到九十年代第二次严打才被抓进去判刑,除了和**这个村委会主任有勾结之外至少还应该有公安线上的保护伞才对。 以姚杰一贯的小心,这次敢跑到学校门口行凶,应该是有所准备,联想到四中属于四中路派出所辖区,而正是王副所长只带了两个人姗姗来迟,嗯,嫌疑很大。 想到这里,乐仁抬头看看屋里:空荡荡的,没有摄像头,八五年还没那么奢侈的到处安监控。 闪身进了空间,拿起令牌靠近墙壁,慢慢推动画面,开始一间一间的寻找那个副所长。 很快在走廊的另一头先是找到了姚杰的那些喽啰,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屋里抽烟。然后在隔壁一间办公室里找到了副所长和姚杰,两个人正在商量怎么处理今天的事。 果然是一伙的,姚杰和王副所长早就有勾结,这次来之前就打电话说好了,趁所长不在,姚杰领人打完人就跑,如果有人报警,就由王副所长领人出警,把事情摆平。没想到十几个人反倒被伤了三个,最要命的是报警分三处。 学校里虽然是按常规打的派出所电话报警,可乐仁打的是110。 原本110也会问清地址转给辖区出警的,可乐仁打通电话就来得及说了一句话,就把电话扔一边了。 接电话的听着这边稀里哗啦的打的很激烈,就直接呼叫了巡警。再加上谭华翻墙跑到了旁边的裕华路派出所报警,一听情况严重,兵分两路就把姚杰一伙给包了饺子。 等王副所长拖拖拉拉的过来,想徇私都找不到借口了。而且因为王副所长只带了俩人,这边抓了十几个,裕华路派出所也不能撒手不管。只好帮着把人压回来,这下想半路上放跑姚杰也办不到了,总之就是骑虎难下。 俩人商量了一下,借着有一个被打折了两根肋骨的事儿,给乐仁扣一个故意伤害罪的帽子,吓唬一下,最后私了拉倒。 所以嘴上说的是要拘留乐仁,实际上根本没有办手续,只是把乐仁关在所里等着家长过来。不然进了拘留所再想把人提出来私了就费劲了,一个副所长的手还没那么长。 乐仁听到这里,心里开始琢磨怎么应对。 说实话,这种情况还真是棘手,别说是八五年,就是后世到了两千年之后,正当防卫也是很难争取到的待遇,除非是舆论上压力太大,嗯?舆论压力?有了。 乐仁打定主意准备要走时,忽然看到王副所长挂在墙上的配枪,心中一动,趁两个人没有回头直接把枪收进空间。 回到房间刚坐好,走廊里就传来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警察打开门:“进去吧,先看看人,一会儿我们王所长亲自过来处理这件事。” 进来的是妈妈、爸爸、峰山叔、谭华、谭华妈妈,还有教导处李主任。妈妈扑上来抓住乐仁上下打量:“你伤哪了没有?怎么和人打起来了?啊?……” 乐仁赶忙说:“我没事儿,一点儿都没受伤。是那帮流氓上来就打我们,我是正当防卫。妈,爸,李主任,阿姨,峰山叔,你们都坐下,慢慢说。” 大家坐好后,乐仁抓紧时间:“我刚才听所里的警察说,这次劫我们的,是栗村的一伙混子,他们和今天出警的王副所长认识,想给我加个罪名好私了这件事,待会儿你们不要上当。李主任,麻烦你和学校说明一下情况,不要耽误了我的志愿填报,这事儿很快就能解决。谢谢您了。谭华,你和阿姨陪我妈现在去报社找记者爆料,日报,晚报都去,实在没人管就去市**门口喊冤,找块白布,写上冤枉,逢人就说,如实说情况,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峰山叔,你在后面跟着,别让人欺负她们。爸,你留下和我一起等这个王副所长来谈判。” 二十二章谈判 乐仁刚把安排说清楚,没等大家开口说话,屋门又开了,王副所长走进来:“怎么来这么多人?无关人员都出去,留下直系亲属解决问题。” 爸爸赶紧站起来给大家伙使眼色:“行了,都回去吧,刚才都说清了,孩子没事儿,谢谢大伙儿了”说着连妈妈都推出去了。 等爸爸转身回来,王副所长叼起一支烟问道:“你是乐仁的爸爸?” “对” “事情是这样,你儿子乐仁和别人在校门口打架,现在伤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肋骨断了两根,这在法律上属于轻伤,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虽然打架双方都有责任,但是伤了人性质就变了。打架属于治安管理,是违法,但是致人轻伤就属于犯罪了,要拘留他然后检查院提起诉讼。按刑法应该是判三到五年有期徒刑,现在是严打期间,判十年都有可能。除非是和对方达成谅解,让对方撤诉才有可能免于刑事诉讼。你考虑一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说完吸了口烟,看着乐仁爸爸。 乐仁知道爸爸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接过话来说:“王副所长,这事儿不属于打架,是对方十几个人手持凶器围殴我们两个,我属于正当防卫。所以你不用给我扣帽子,我懂法律。” “呵呵,你懂什么法?我是派出所所长,我说是故意伤害那就是故意伤害。还围殴?拽什么臭词儿?打架就是打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拒不认罪,罪加一等。” 乐仁知道跟他讨论法律纯属浪费时间,索性开门见山:“王副所长,我知道你是收了姚杰的钱了,想给他脱罪。不过这钱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最好考虑一下风险。刚才你也说了,现在是严打时期,一切从重从快从严,你觉得姚杰一伙十几个有前科的流氓把四中收发室都给砸了,教育局能不吭声?就让你把他们放了?教育局长也是处级干部吧?人家不要点脸面吗?公安局是牛掰,可是公安局的子弟不上学吗?整个公安系统子弟的前途都在人家教育局手里攥着呢,会为了你个副所长跟人家翻脸?哪轻哪重?不用我细说吧?姚杰这帮子人都有前科吧?就算是打架,就算是就是把我定了罪,你拿什么借口放他们?十几个流氓和两个学生打架,把学生判了,把流氓放了?就是你现在侥幸能做到,这事儿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把柄。你是副所长,想不想转正?你想当正所长,就没有人盯着你这个副所长的位子?知道为什么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知道你和姚杰的关系了吗?不该伸手的时候躲远点,把自己搭进去了就不合算了。你说是不是?” 穿越者的最大优势就是眼光和信息。乐仁把自己的有罪与否放在一边不谈,先把王副所长自己的风险罗列一番,尤其是把教育局扯进来威胁对方,偏偏作为官场上甚是重要的面子问题,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考虑。 一番话把乐海天和王副所长两个成年人说的目瞪口呆,不由得对乐仁这个半大孩子重视起来。 王副所长张口结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乐仁趁热打铁继续敲打:“姚杰你救不了了,早点把自己撇清是正事儿。相信你没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吧?那样的话他还得指着你这个副所长将来能拉他一把,所以不会和你翻脸的。你现在跟他解释一下事情闹大了,教育局出面了。刚才四中的教导主任跟着来他也看到了,告诉他这次帮不了他了,剩下的等所长回来再说。” 王副所长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有点拉不下脸来,威胁乐仁说:“你少操闲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儿吧!真要是按故意伤害罪判你几年,你这辈子就完了!你不怕吗?” 冷静下来的乐仁可就不好对付了,毕竟也是跑了十年销售的人。 乐仁呵呵一笑:“你应该知道姚杰是什么人,姚杰已经和我杠上了,不把他弄进去我就永无宁日。所以我没退路,只能拼一把,要么他进去,要么我进去。可以说我进去都比呆在外面时刻提心吊胆强,你说是不是?你掺和到这摊烂事儿里,弄好了没多少油水,弄砸了摘官帽扒警服,怎么算也不划算呐?听我一句劝,别掺和这事儿。” 王副所长真是让乐仁说动心了,低头不语开始琢磨怎么办。 乐仁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王副所长的身上,开口说:“这样吧,我和我爸聊两句,你先回去考虑一下,怎么样?”王副所长下意识的回答:“好,你们先聊着。”说完了有点尴尬的出去了。 二十三章舆论 二十三章 舆论 乐仁没等乐海天说话就拦住他:“爸,时间紧迫,我回头再给你解释。你现在马上回去找人做个锦旗,就写:人民卫士为人民,闪电出警抓歹徒。然后叫上谭华,去报社请个记者和你们一起去送给裕华路派出所,然后你和谭华使劲儿夸裕华路派出所的民警快速出警,当场抓获行凶歹徒,救了谭华和你儿子的命。等记者问我在哪里你再说我被派出所关起来了,听说要判刑什么的。明白了吗?要引着记者好奇,只要记者来了,我就没事儿了。” 乐海天也顾不上多问,嘱咐乐仁一句小心就出去了。 紧接着李主任推门进来,坐在乐仁对面:“乐仁,你不要着急,我刚给刘校长打了电话,他在教育局开会,已经把你的事情反映上去了,很快就能和分局协调处理。我希望你不要悲观,也不冲动,要相信邪不压正,乌云只能暂时遮蔽太阳,但绝不会长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乐仁轻松一笑:“李主任,您放心,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怕我走歪路。我也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小人不能代表这个社会就是黑暗的,要看社会的主流,对吧?” 李主任欣慰的一笑:“对,你很聪明,也很早熟。说实话,原来我很怕你因为过早的看到社会的阴暗面,而扭曲了你的人生观。现在我放心了,经过这次磨练你会有更多的人生感悟的。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要珍惜啊!” 张副所长回到办公室后,皱着眉头对等在屋里的姚杰说:“老姚啊,事情闹大了。四中的教导主任跟过来了,说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把学校砸了,学生还被抓了,是给四中脸上摸黑,要求给个说法。你说你也是,干嘛把事儿闹这么大?都盯着,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姚杰听了也是皱眉,他属于混混里比较动脑子的人,知道王副所长说的有道理,但是已经骑虎难下了,只能继续求救:“王所,不是我给你出难题啊,这回点儿背,谁知道巡警出动了,还有裕华路派出所也跟着凑热闹,他们凭什么跑到你的辖区抓人?” “行了,就别找理由了。巡警是110直接通知的,那个跑掉的学生跑到裕华所里喊救命,裕华路郭所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儿都想找点事儿,这送上门的案子他能不插一杠子?再说人家也不抢功,抓了人给我送所里了,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怨人家帮忙了吧?” “那怎么办?” “我本来是想给那个学生扣个故意伤害罪,吓唬吓唬他,让他松口不追究的,谁知道这小子不怕,说什么不把你送进去他就永无宁日,所以要么你进去,要么他就进去躲开你。我说你怎么就跟一个学生杠死了?他怎么惹你了?” “嗨!别提了,我特么也是走背字,前一阵子在棉二看见这小子卖炸鱼,挣了不少钱,就想弄点钱花,谁知道这小子身手快的狠,七八个人挡不住他,连我都挨了他两棒子,这不,养了个把月才出门,我不把这面子找回来,以后怎么带弟兄们?谁知道,哎,今天又特么让他给涮了,伤了我三个弟兄,我特么一上火就忘了时间了,让巡警给堵到学校里了。这小子,特么克我!” “要我说啊,你也别治这气了,待会儿你俩讲和吧,不值当和他个半大孩子拼个鱼死网破,他还没满十八,送法院也不一定怎么着他。你俩死杠下去,你吃亏啊!” “那行,我忍了这口气,你给牵个线?让我脸上过得去就行。” 二十四章和解 两个人商量好了,一起来到关乐仁的单间。 王副所长主动开口给两人搭线:“你们俩我就不用互相介绍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行了,也没多大的事儿,说开了就算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都别往心里去。老姚,你是**湖了,大度点,表个态。” 姚杰在派出所里呆了半天,也冷静下来了,虽说是王副所长在说场面话,可是听在姚杰的耳朵里还觉得挺有道理。于是站起来伸出右手,挺真诚的说:“小兄弟,这事儿怪哥哥没长眼,多有得罪,你别往心里去。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乐仁看着这俩人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是真不喜欢这种人渣,另一方面两世为人的经验又告诉乐仁:这样的人在社会上就像韭菜一样,割掉一茬还会再长一茬,自己一个普通学生,没背景,没权势,和这些人硬杠没啥好处,所以乐仁很是犹豫要不要和解。 王副所长见乐仁犹豫不决,连忙站起来说:“老弟,何必搞的两败俱伤呢?我保证老姚是真心要和解。” 乐仁嗤笑一声:“你俩是一伙的,你保证他是真心的?谁保证你是真心的?等事情过去了,再找一帮人找我麻烦,我找谁喊冤?再说了,我特么好好的卖鱼,你领一帮人过来抢劫,我不还手让你抢?挨揍了是你没本事,我没报警就够对得起你了,你还委屈?我这中考报个志愿,你又领一帮人来打架,我靠,打输了又想和解?你这是演七擒孟获呢?现在道上混的,都特么靠耍不要脸过日子了吗?” 虽说姚杰是个混子,可往往混子最讲究脸面,让乐仁揭了老底臭损一通,也是面红耳赤。可是打又打不过,偏偏乐仁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姚杰现在也觉得自己真是丢人现眼,一咬牙,把左手放在桌子上说:“兄弟,这事儿是哥哥做的不地道,我给你赔礼。”说着右手抄起凳子就往左手上砸。 乐仁吓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凳子给夺了过来,夺了凳子后又觉得不太对劲,自己双手还带着手铐。举着凳子,愣了一下,索性顺坡下驴,借着凳子的遮挡,飞快的把手铐收进空间又取出来,一进一出就把手铐解开了。然后双臂一较劲,结结实实的实木凳子就给劈成两半。顺手把手铐和破凳子往桌子上一撂,牛逼哄哄的说了一句:“真想收拾你,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这下被对面的两个人吓住了,这特么是学生?怎么这么暴力?没看清咋回事呢,实木凳子给劈了。手铐刚才带着好好的也给开了,就一眨眼的功夫。这要是打人谁挡得住? 不管是姚杰还是王副所长都很清楚手铐的作用,所以对乐仁瞬间脱拷的能力深感恐惧。相比较起来,劈开凳子反而不那么吓人,就是力气大而已。 王副所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惹麻烦了,姚杰更是头皮发麻。两个人对视一眼,王副所长开口打圆场:“别生气,这不都是误会吗!这样吧,让老姚给你赔偿损失,你说个数。” 乐仁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就一个条件,我一本家哥哥想进城做点生意,还没有合适的办公地点,你在栗村给找块地方,然后你帮忙找个施工队按我的要求盖好,拿地盖房子我按市场价给你钱,你只要帮我把正规手续跑下来就行。怎么样?能办到吗?” 姚杰一听连忙说:“没问题,包我身上了,栗村我说了算。”王副所长也跟着起哄:“小兄弟就是仗义,这事儿好办。” 乐仁接着说:“还有,你那三个受伤的伙计,你拿点钱照顾一下,别留下什么毛病了。这次打架怎么处理王副所长你得赶紧拿主意,再拖就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对对对,双方都不追究了,这事儿就了了,老姚,你赶紧把四中的收发室给换新门窗去,我让人写结案材料,你俩签个字。”于是乐仁和姚杰签了和解材料,表示互不追究对方责任。 二十五章乐家后人 二十五章 乐家后人 姚杰派人找木工给四中收发室换门窗不提,乐仁也赶紧回家。 出了派出所就看见谭华在门口蹲着,过去踢了踢谭华:“你怎么自己在这蹲着?我妈和你妈呢?”谭华回头看是乐仁,连忙站起扑过来:“乐仁你没事了?” “啊,没事了。别的人呢?赶紧叫回来,都解决了。” 谭华拉着乐仁就往回跑,到家一看,妈妈和谭华的妈妈正在写大字报。 大块的白布上写着大大的一个冤字,下面密密麻麻的正在写事情经过,床上扔着一床被拆掉被里的被子,乐仁妈妈拿着毛笔,谭华妈妈端着墨盒。 回头看见乐仁和谭华进了家门,妈妈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谭华妈妈赶紧把墨盒放到桌上,伸手搀扶妈妈,却怎么也搀不动。 乐仁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了。两世为人,父母家人才是一直无条件为自己操劳的人啊! 正在乱作一团的时候,门一响,爸爸和峰山叔举着一面红彤彤的锦旗进来了,一看屋里的几个人,不禁愣住了:“乐仁,你回来了?警察不抓你了?”谭华嘴快:“没事了!乐仁没事了!” 爸爸把锦旗放下,过去把妈妈搀到床上坐下,伸手给妈妈擦擦眼泪,然后拽过乐仁的手放在妈妈手上,“好了,这不是你的宝贝儿子在这呢吗?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谭华妈妈也跟着劝解:“好了,乐仁妈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乐仁从小就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以后你还指着乐仁享福呢!走,今天中午都到我家吃饭去,我给你们做腌肉面吃。峰山也去,都去。” 峰山叔笑着说:“嗨!还做啥腌肉面啊?我请客,咱们出去下馆子,给乐仁庆祝庆祝。” 几个人一打岔,妈妈也缓过劲儿来,抹了把眼泪说:“哪能让你破费,我们请,走,都去。” 一行数人热热闹闹的找了个饭馆,开始点菜。乐仁伸手接过菜单说:“都别抢,点菜的事儿交给我。”然后前任厨子娴熟异常的点了一桌荤素搭配,五味俱全的菜肴。看的大家目瞪口呆,这不是个天天下馆子的老饕吧? 吃完饭,乐仁拉上谭华和爸爸,去裕华路派出所送锦旗。 虽然不用叫记者了,但是乐仁还是很感激裕华路派出所的民警的快速出警的,搁后世,不属于自己辖区的案子有几个警察能毫不犹豫的出警?谁不知道跨辖区出警费力不讨好?所以,这面锦旗是乐仁真心实意的送的。 一番警民一家亲的热闹之后,乐仁几个要告辞,被郭所长拉倒一边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练过?十几个流氓持械围殴你,你毫发无损,流氓伤了三个。说吧,怎么回事儿?” 乐仁笑着一抱拳:“灵寿乐家传人拜见郭所。” “灵寿?乐家?啥意思?” “郭所,我们家是祖上从灵寿避难到山平柏乡的,先祖乐毅。” “乐毅?管仲乐毅的那个乐毅?” “对,先祖乐毅曾领上将军,乐家家传的功夫还留了点下来。” “是吗?跟我练练呗?自我介绍一下,原二十七集团军侦查大队郭长青,现任裕华路派出所所长。” “别,别,别,郭所,你可不能欺负小孩啊!我还未成年呢。” 郭所长哈哈大笑:“你不比不行,要不然我就追究你上午打伤人的法律责任。” 乐仁一捂脸,“我去,怎么警察都特么一个招儿啊?” 郭所长听了连忙追问怎么回事儿,谭华嘴快:“上午在四中路派出所,就差点按故意伤害罪把乐仁抓起来。” 郭长青眼睛一眯,不动声色的搂住乐仁的肩膀,一边往外送大家,一边和乐仁悄声说了一句:“明天来找我一趟,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折腾了大半天,乐仁想起来还没有通知教导处李主任,顾不得到学校,在路边电话亭给李主任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乐仁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真的是被加强过了,李主任的电话并没有刻意去记,但拿起电话时号码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脑海里。 李主任自然是很高兴乐仁摆脱麻烦,表示下午有人领着木工给收发室按门窗玻璃就猜到可能问题解决了。 乐仁也再三感谢李主任,并请李主任向刘校长转达谢意。毕竟刘校长也为乐仁的事儿争取过,得记人家的人情。 二十六章喝酒 二十六章 喝酒 乐仁待在家里无事,谭华过来找乐仁一起去学校交志愿。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就见姚杰在路边蹲着,一个人。谭华吓了一大跳,拽住乐仁就要跑。 乐仁拍拍谭华有点哆嗦的手安慰道:“别怕,不是来打架的。” 这时姚杰也看到了乐仁,赶紧站起来笑着打招呼:“兄弟,等你半天了。有时间没有?昨天说的事儿和你商量一下。” 乐仁让谭华先去交志愿,完了不用等自己,直接回家就行。 打发走了迟疑不定的谭华,乐仁跟姚杰来到了北国商城后面的一个私人饭馆里,找了个包间坐下。 乐仁虽然不怕姚杰暗算自己,但是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和姚杰这样的人打交道,于是直通通的问道:“好了,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吧。” 姚杰拿过两个啤酒杯,打开一瓶白酒,一人倒了一杯,然后把空瓶扔一边。看着乐仁说到:“老弟,以前事儿是我不对,这杯酒算我给你赔不是了。”说着一仰脖喝完了。半斤白酒下肚姚杰的脸开始变红。然后又拿起另一杯白酒:“老弟,我看出来了,你是个人物,我是真心实意想交你这个朋友,不嫌弃的话,咱俩一起喝一杯,怎么样?” 乐仁看了看带了三分酒意的姚杰,伸手拿起一瓶白酒,大拇指顶住瓶盖稍微一用力,“啪”金属瓶盖跳了起来,然后乐仁在姚杰目瞪口呆的眼光里把一瓶白酒倒在嘴里(收到空间里),然后把空瓶放在姚杰面前,淡淡的开口装逼:“接着说。” 姚杰平时最喜欢拿用酒量彰显自己的豪爽,这次遇见更会装的了。 愣了半天,姚杰一拍大腿:“我靠,兄弟,我特么服了,彻底服了。你牛逼,**夫,我特么十几号人打不过你一个;轮口才,你能把王天智(王副所长)那小子说服;论酒量,你特么吹一瓶脸都不带变的;论气度,这一脸表情,那怎么说来着,风度,对,黑帮杀手的风度,待答不理的,看着就是很吊的样子。我靠,我特么也是瞎了眼了,没事儿招惹你干吗?”说着一仰脖,又喝了半斤白酒。喝完把啤酒杯亮了亮杯底,表示自己喝完了,然后长出一口气,扭头冲外边喊到“老窦,拿酒,上菜。” 饭馆老板左手掐着四瓶白酒,右手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进来,把酒和盘子放下就要出去。 姚杰伸手拦住他:“坐下一块儿喝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老窦,我的发小,不愿意跟我一样混社会,自己开了这店。这位兄弟,乐仁,对吧?刚认识的,身手厉害,脑子聪明,有文化,我俩打了两架,都是我输了。” 老板笑眯眯的向乐仁伸出了手。乐仁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憨憨的老板居然和姚杰是朋友。 刚握住手对方就开始加大力量,哦,这是要比比握力?乐仁不动声色的慢慢加力捏回去,开始两个人还面带笑容暗暗使劲儿,很快姚杰就发现两个人的异样了。 “卧槽,你俩这是比划上了?谁输了谁喝酒怎么样?老窦可是我们这里铁手,卧槽,老窦你碰上对手了,卧槽,卧槽,老窦你别怂啊,卧槽~兄弟你特么给留点面子啊!”毫无疑问,乐仁又一次获胜。点点头,坐下说了一句:“承让。” 姚杰可能是酒劲儿上头了,大呼小叫,话多屁稠的:“卧槽,乐仁兄弟,你这派儿,没说的。承让,听着就有文化,哎~承让啥意思?” 老窦白愣了活跃过度的姚杰一眼:“承让就是人家赢了,跟你客气,说承蒙您让着我,我才赢了。” 姚杰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卧槽,特么文化人就是特么损啊,赢了还特么拿话损你一句,没文化你特么都听不出来人家损你。不过听起来挺有派头的,承让?哈哈,承让,我也学会了,以后我特么也打赢了也笑么迹的说句——承让。卧槽,真特么爽。” 老窦懒得和姚杰废话,转脸和乐仁说:“我这个兄弟人不坏,从小就是他在学校里护着我。就是天生懒散,上学学不进去。小学毕业就出来混社会,家里父母走的早,没人约束,天天跟一帮朋友混日子,没钱了就小偷小摸的搞点钱,但是没犯大错。现在这么大了还靠哥们义气过日子,我劝了多少回也没用,习惯了懒懒散散花天酒地的日子,想走正道也找不着门路。乐兄弟你看着就不一般,能不能拉我这兄弟一把?”说着开了一瓶酒。 乐仁看着老窦:“你从哪里看出来我还能挽救失足少年?我还是个少年好不好?” 老窦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用手捏了个花生米放嘴里,慢条斯理的开了口:“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看年龄长出息的。我能感觉出你的特殊,用句古语叫做如锥在囊,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的与众不同。我这个兄弟难得这么服一个人,你说话,他会听。怎么样?拉他一把,他这么混下去迟早有一天进去。” “有见识,他这么下去还真得进去。你不错啊,能说出如锥在囊,什么毕业?” “初中。家里穷,上不下去了。怎么样?帮一把吧?” “我有个条件。” “嗯,你说。” “你也一起干,不然单靠我拽不回来他。” “你说个办法,行的话,我把店关了一起干。” 两个人当着姚杰的面开始商量怎么挽救姚杰。姚杰呢,笑嘻嘻的趴在桌子上看这两个人商量,也不插话,时不时的喝口酒,已经进入自己灌自己的阶段了。 其实人到似醉非醉的时候心里是最清楚的,姚杰也很清楚面前这两个人的智商都比自己高,所以选择乖乖的坐一边等着两个人商量出结果来,自己照做就好。 二十七章志愿的改变 二十七章 志愿的改变 报志愿后的第五天,各个学校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收到录取通知了,毕竟八几年的招生还很简单。 乐仁来到学校想和李主任刘校长当面感谢一下,顺便看看自己的录取通知到了没有。 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没人回应,看来是不在。转身上楼去校长办公室,走到门口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老李,咱们学校升学率好容易上来了,这种丑闻一宣扬,得,全白干了。所以,我不是要包庇谁,我是要保护全校老师的成绩不被一点小事儿抹杀。” “校长,这样做对乐仁不公平,而且乐仁也不会答应的。”乐仁赶忙放下手,侧耳倾听屋内的谈话。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毕竟你和这孩子熟,他听你的话,好好和他讲讲道理,还是上高中考大学更有前途对吧?又不是害他。” “校长,这孩子比较早熟,而且很有主见,怕是不好说服,而且很容易让他误会学校的本意是要包庇老黄,那样的话反而弄巧成拙,更加不好收拾了。你说老黄这个人,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乐仁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了,索性伸手敲门,听到回复后推门进去,站在四中的两位最高领导面前。 面对突然出现的乐仁,校长和教导主任都有些尴尬。 略一冷场后,还是李主任开口了:“乐仁,正好有件事涉及到你,想听听你的意见。” 乐仁冷静而又有礼貌的对李主任和刘校长点点头:“校长,主任,您不用客气,有事儿只管说。” “乐仁,是这样,你的志愿填报表格因为工作人员的疏忽没有及时交上去,现在你报考的省税务学校已经录取完毕。如果现在补报志愿就要向教育局说明情况,承任错误,承担责任,还要把一名已经被省税务学校录取的学生退回去从新填报志愿,这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很棘手的麻烦,需要整个教育系统协调配合才行。学校的意思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把志愿改成本校高中,这样我们校内就可以处理好这件事了。” 乐仁轻轻问了一句:“是不是黄老师的问题?” 李主任看了一眼刘校长,对乐仁点了点头:“是。” 乐仁抬起头说到:“我可以改志愿,并且对这件事保密,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高中我想跳级。” 刘校长很奇怪的问:“跳级?为什么?”“我只是想早点毕业。您放心,我肯定是要达到条件才跳级。” 李主任和校长对视一眼后,校长笑着说:“你能达到跳级的条件是好事儿啊,怎么会阻拦你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老李,你带乐仁同学去改一下志愿。” 乐仁跟着李主任回到教导处,李主任对乐仁说:“这件事是学校工作出了问题,谢谢你能理解学校的苦衷。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不要因为社会的阴暗面而对生活失去信心。” “李主任,您放心,生活中永远有阴暗,也有光明,我知道那个是主流。谢谢您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会永远记得您的教导的” 乐仁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自然而然的说出这些话,这在过去乐仁肯定认为是在唱高调,写报告,但是以成人的思想来经历这些事后,乐仁开始理解过去不理解的一些道理了。 所谓当局者迷,不过是因为情绪和眼界把自己的眼界给圈限住了而已,如果能够平静下来在整个人生的高度从新审视,人生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会用更冷静的态度去面对。 乐仁如果坚持要上省税务学校的话,不仅会让校长和李主任很为难,还会让全校老师的利益受损。这样黄世仁的蠢事就反倒会被人同情,而受害者乐仁则成为不懂得感恩的熊孩子。 最为关键的是教育局也会因此而乱成一团,所有涉及到的人都会对给他们带来麻烦的人予以敌视,而不去考虑谁才是问题的根源。 至于那个被税校录取又退回的学生绝对是会成为乐仁的生死之敌,何苦害一个无辜的人呢?乐仁又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所谓的随遇而安就是这样吧?不是老子佛系,而是老子怎么走都可以随心所欲。高中就高中,我上文科不行吗?像文科这种以记忆力取胜的地方,还有什么让拥有空间的乐仁害怕的?母上大人,一切如你所愿。 二十八章变化 二十八章 变化 风波过去,妈妈根本不知道乐仁的志愿,是怎么绕了一个圈才满足了她的心愿的。 只有四中在开学后,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今年中考升学率百分之百的黄老师,眼看就要提职加薪的时候,突然因病退休了。大家只能感叹人生无常,福薄命浅。 与此同时,在栗村,开始了一场土地收购,一个新成立的柏乡商贸公司开始收购村里的空余住宅。 奇怪的是这次收购没有抢购村边的沿街门脸房,而是从村中心的冷门地段开始收购,市价交易童叟无欺。 栗村作为省会的城中村,已经流失了很多人口,到外地上学的,上班分了房子的,女孩子嫁出去的,五保户合并到村敬老院的,各种原因导致了栗村已经空心化。 剩下不多的人口都愿意兑换到村边的门脸房,可以租个好价钱或者干脆自己开个小商店之类的,所以收购的比较顺利。加上办理手续的人大多是原来栗村的年轻人,村委会也积极配合,各个地块很快就连在一起。 柏乡商贸公司把四周盖起一圈二层小楼。一层是前后开门的门脸房,二楼是库房或者住宿的构造。 中间围住的一大块地方很快就铺设硬化地面,用红砖砌成一排排柜台,柜台上搭了简易的遮阳棚,中间留出过道和排水设施,每一个柜台上都标注着几排几号,几排柜台又合并成蔬菜区,粮食区,副食调料区等不同的功能区域。 在后世很常见的批发市场,现在看起来还是有点耳目一新的。 关键是投入并不大,土地购买虽然占大头,但远远不是后市土地的价格。转圈盖的小二楼也很简单,打好地基,红砖砌墙,水泥预制板铺顶,保险起见还加了立柱支撑,不求好看,但求实用。剩下的平整地面,红砖砌柜台,本村有大把的人能干,愿意干,管饭再多少给点工钱就行,工具都是自带的。 市场盖好了,原来村里的游手好闲的年轻人都换上统一的工装成了这个商贸公司的职工,里面还掺杂着不少山平口音的外乡人。 接着就是十几辆崭新的农用车开进市场,每天一早轰隆隆的开到郊区收购蔬菜水果粮食等各种农产品。车装不满时还给进城卖菜的农民免费拉到市场的指定区域,柜台免费使用三个月。 各大机关单位的食堂都有人上门联系,需要什么肉、蛋、菜、粮食、副食调料,打个电话,送货上门,价钱还便宜,长期供货可以记账,一系列措施实施下去,很快市场就形成规模,把过去的街边摊贩统一了一大部分。 由此带来整个裕华区的市容市貌明显好转,区**的各职能部门对即能带来工作成绩,又懂人情规矩的商贸公司一路绿灯,大力支持。 另一个发生在这个时间段的事儿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四中路派出所的王副所长被免职了。 具体原因没有公布,直接被调到分局看大门去了。据小道消息传言:是因为王副所长的佩枪给丢了。中国是对枪支管理的最严格的国家,没有之一。警察的佩枪有严格的管理规定,丢枪,基本上就别想在公安系统混了。坏消息是这只枪神秘的丢失后一直没有出现,好消息就是它没有被用来危害社会,如果真的有人用它犯了案子,前王副所长还会面临更悲惨的命运 二十九章新星 再一件事就是裕华路派出所的郭所长,前二十七集团军的侦查大队队员郭长青同志,成为四中的校外辅导员。 主要负责高中部的课外体育活动,说的再具体一点就是四中高中部组织了一个散打训练队,高中部的学生自愿报名参加(不包括乐仁)。 郭长青所长每天下午都翻墙来到四中,墙根底下就是散打队集合的地方。一共有五名队员接受训练,从最基本的站军姿,踢正步,到军体拳,捕俘,散打,几乎就是个新兵班在训练。 让几个学员坚持下来没打退堂鼓的原因,除了只是下午训练两个小时之外,就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乐仁一个人。而乐仁是没有退训的选项的。 高强度的训练让乐仁的身体素质迅速加强。 如果说数月前乐仁的反应速度和体能、体力是职业运动员水准的,现在已经是人类极限挑战的水准了。而郭长青辅导员还在继续施压,试图寻找乐仁身体的极限在哪里,可惜乐仁出色的恢复能力让他还没有达到目的。 除了身体素质让郭长青同志暗自惊喜外,乐仁的学习效率也让高中部的各科老师惊异。 高中要分文理科,而乐仁毫不犹豫的选了文科。理由很简单,文科除了考理解能力就是考背诵能力,这两项能力乐仁一项比一项强大,尤其是背诵,因为加强过的记忆力再加上空间的存在,根本不是问题。 高中部的学习虽然比初中抓得紧,但是八五年的高考气氛和后世比,完全就是放纵。于是乐仁轻轻松松的把课堂上的课上完后,只能不停的刷数学题和英语单词以及口语,只有这两项是高考有可能出现纰漏的。 乐仁一开学就把高中的课本买齐了。 文科六门课,先把历史,地理,政治刷通关,然后拿出后世的题海战术,不断收集各种高考题型和模拟试卷,刷完以后拿给数学老师去虐班里其他同学。 面对源源不断的弹药(试卷),数学老师简直是爱死这个酷爱学习的学生了!尤其是乐仁把刷题范围超过教学进度向高二跃进时,乐仁在班里就是数学助教的角色。 英语相对简单一点,语法句型搞定了,剩下的就是背单词了,背诵乐仁是不怕的。 为了避免这个时代常见的哑巴英语,乐仁托京城上学的哥哥乐水,买了随身听和大量的英语磁带,随时带着耳机熟悉口语发音。 于是酷爱学英语的乐仁又成了英语老师的宠儿,课余时间给乐仁开小灶讲句型语法,直接把教学进度拉的飞起。 语文作为主课,自然也是有傲气的,班主任蔡老师直接担任。眼看着乐仁在英语和数学课上的表现,满以为乐仁会主动靠拢的蔡老师,却直接被乐仁忽略了。 一个是时间剩的不多了,再一个就是学习运用母语的课程很容易被忽略。 不像外语,学习一门陌生的语音,要把它分门别类的解剖开,研究学习,再合并运用到实际生活中,不留神就会出纰漏。而母语学习,在进入学校之前,就已经主动加被动的学习运用到日常生活中,很容易陷入学好、学精不容易,学差、学烂也不可能的状态中,而上不去下不来的状态是难以吸引人的。 班主任怎么能被忽略呢?蔡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乐仁被一连串的语文考试狂轰滥炸,一开始的语文考试被乐仁轻松过关后,乐仁面对的就是单独的考试了。 每天下午散打训练完毕后,蔡老师就准时出现在操场上,从郭所长的体能训练营把乐仁抓回办公室,然后甩出一张卷子让乐仁做。考试内容从高一到高二、高三,很快就进化成高考模拟考卷了。 乐仁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好学生受宠也是有代价的,有收获必然有付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乐仁现在已经是四中高一年级的一颗耀眼的明星了。成绩稳居年级前列,语文、数学、英语三科老师的心尖子,地理、政治,历史基本不复习就考第一的学霸,居然还是散打队的拳霸。简直让初中教过乐仁的各科老师满地找眼镜。 三十章西郊 唯一不满足的就是课外辅导员郭长青郭所长了,因为他把散打队当新兵班训练了三个月后,发现后面的项目没法进行下去了。 因为新兵训练到这里就该练射击了,可是这毕竟是在学校。于是散打队周末被郭辅导员带上了去西郊的公交车。 五个‘难兄难弟’不知道这次郭辅导员又玩什么新花样,挤在一起窃窃私语。郭长青哈哈一笑:“放心,是好事儿。 乐仁撇撇嘴:“郭队,自打被你骗进散打队我们就没遇到过好事儿。所以,你猜猜我们信不信?” “不信?我问你们,玩过枪吗?” 五个脑袋一起摇动,“想不想玩枪?真家伙,子弹管够。” “真的?” “想玩枪啊?看你待会儿的表现了。” 五个半大孩子兴趣马上来了,围住郭长青七嘴八舌问起来了:“待会儿干啥?队长你只管吩咐,五公里还是劈砖头,保证完成任务。哎,队长玩啥枪啊?有机枪没有?一人给一枝吗?……” 真枪啊!男孩子甚至是男人都难以抵挡的诱惑啊! 乐仁心里开始琢磨郭长青想干什么了。 上一世乐仁有个收获就是:人生在世,有所得必有付出。 当你开始获得什么东西的时候,你要先看看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越是你迫不及待、梦寐以求的东西,越要看清楚有没有你付不起的代价,因为所有的诱饵都是你爱吃的。 对于前侦查大队的郭长青,从主动上门做校外辅导员,组建散打队,并且指定乐仁参加开始,乐仁就知道自己是郭长青的目标。 乐仁不动声色的和小伙伴一起七嘴八舌,暗地里却在观察分析郭长青。果然,诱饵放出来后,狐狸尾巴开始慢慢显露了 “待会儿带你们去二十七军找我的老战友,部队嘛,肯定是,啊,争强好胜的,难免会有人拉你们比试比试。记住,打输了不许玩枪,谁能打赢了,子弹管够。明白吗?” “明白,许胜不许败。” “哦,总结的不错。” “队长,评书里都这么说的。” “队长,你是不是输给你的战友了?想让我们给你找回场子来?”五双眼睛一起看向不会聊天的乐仁。 郭长青瞪起眼睛训乐仁:“我能输给他们?乱说话。待会儿你给我第一个上,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对于摆架子的队长,四个队员一起起哄:“队长,收拾他,杀杀他的锐气。” “队长,我们是打不过这个怪胎,你出马吧,打不过我们一起上,争取把你的面子从地上捡起来。” “捡啥面子?啊!捡啥面子?队长在乐仁面前根本就没有面子,到哪捡去?”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瞎说什么大实话,都闭嘴。队长,你看还是我向着你,待会儿玩枪别拉下我啊!” 郭长青知道自己这几个徒弟平时没大没小的瞎起哄,但是训练起来确实是肯吃苦。 尤其是领头的乐仁,真的像是刚才说的,就是一个怪胎。力量,反应速度,耐力都让人吃惊,各种指标都已经超出了郭长青的认知,再加大训练量都怕出问题了。而且最可怕的是恢复能力极好,每天训练完后,直接回去接受班主任的语文考核,手都不带抖的。这绝对是个好兵苗子,而且是天生的侦察兵(当时还没有组建特种部队,各部队都是以侦查大队的编制,组织训练各个兵王级别的尖子。) 如果仅仅是切磋比试,郭长青自己已经赢不了乐仁了。这次领着五个徒弟去找老战友,就是想给自己的老部队送几个好苗子,也让这几个徒弟能够进一步接受全方位的训练。 所以对几个人的调侃也不生气,领着五个人下了车来到军营门口,通过门口哨位的电话联系了原来侦查大队的战友。 三十一章比武 没一会儿一辆军用吉普从军营里急驶而出,到了门口一个甩尾掉过头来。车门打开,一个大嗓门先人而出:“我说这是那阵风把我们郭大侠给刮来了?” 接着就是钉了铁掌的高腰战靴的‘咔咔’声,从车门左侧转过来一个身着迷彩服没带帽子的军人。 乐仁吃了一惊,八五年的军队还都是老式的绿军装,红领章,解放胶鞋的年代,这位怎么高腰战靴配迷彩?靠,大冬天的还带副宽边墨镜,真是烧包啊! 说话间两个老战友寒暄完毕。郭长青对着五个徒弟一挥手“上车”,然后自己先坐到副驾驶座上。 乐仁让四个师兄弟挤在后排座,自己一个鱼跃横卧在四个人的膝盖上,摆了一个卧佛的姿势“师傅,走了。” 吉普车一声闷吼窜了出去,后排座的五个人被惯性甩的大幅后仰。 乐仁反应速度极快,发动机的闷响刚一传来就伸手抓住了司机座的靠背和车窗顶上的握把,同时双脚一上一下蹬住了另一侧的车侧壁,身体紧紧贴住了前排的俩个座位的靠背。 “嗯?身手不错啊!十几了?”开车的军人开口问道。 乐仁见没人受伤,翻翻白眼没理他。乐仁从心里不喜欢这种莫名其妙的试探,感觉出这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这时郭长青慢悠悠的开口了:“我说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了,什么时候能稳当点?”然后转头和自己五个徒弟介绍到:“这位是二十七军直属侦查大队的高天鹰队长,真正的高干子弟,都机灵点,明白吗?” 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下,开车的高队长摘下墨镜,扭过脸看着郭长青:“郭长青,你能不能别老这么阴阳怪气的?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我从来都是凭自己本事,什么时候拿我爹的名头压过你?” “你当然不需要拿出你爹的名头压人,不用你说话,自然会有人替你安排好一切的。瞧这新式迷彩服,高腰战靴,这都是没列装的吧?还有这大冬天带个墨镜,咋滴?盲人啊?你天天在这得瑟,还觉得自己和群众打成一片了是吧?” “好,老郭你说的对,我是比较张扬,这点我以后注意。不过你也要拍着良心说话,我是不是靠自己本事干出来的?” 郭长青见对方口气松了,脸色也缓和下来,想想自己今天来还用的着这位‘高公子’,话题一转带到了乐仁身上。 “是不是凭本事不是自己说的。看见没有,这是我徒弟。待会儿你要能赢了他,我以后闭嘴不提你爹是万山要塞的司令,怎么样?” “我靠,你还说?” “哈哈哈,不说了不说了,你打得赢我这徒弟我就再也不说了。赶紧开车吧。” 吉普车穿过军营来到后山训练场,老远就看见一排排的士兵在训练。 几个人下车走过去,训练场边监督训练的军官迎过来敬了个礼:“高队,老郭,你们俩怎么有兴致到我这警卫连来?馋酒了?我还有两瓶茅台呢,中午咱们喝点?” 高队长摘下墨镜插在上衣兜里,还是一副耍帅的架势:“喝酒先不忙,老郭今天带着徒弟来踢馆的。老李,你的兵在,你先比。中午在你这里吃饭,下午去我哪里继续比,倒要看看郭大侠凭什么这么自信?” 警卫连的李连长看看站在后面的五个学生,不由得笑了:“老郭,你没事儿吧?这就是几个半大孩子,别一会儿给弄哭俩。” 郭长青赶紧挖坑:“对,就是几个孩子,领过来见识见识,待会儿多指教指教。” 警卫连长转身吹响了哨子:“警卫连,全体集合。”正在训练的士兵迅速站队、集合、报数。 领队的副连长转身跑过来,立定敬礼:“报告连长,警卫连正在进行格斗训练,应到九十八人,实到九十八人,报告完毕,请指示。” “同志们” ‘唰’ 全体立正, “请稍息。这是咱们省会裕华路派出所的郭所长,郭所长原来是咱们军侦查大队的,外号郭大侠,功夫了得啊。今天郭所长带了五个徒弟,要和咱们警卫连比试比试,你们说,比不比?” 警卫连全体齐声回答:“比,比,比。”“好,一班,二班,三班,四班,五班,排头兵出列。” 一般部队的排头兵都是训练比较出色的士兵,所谓的标兵就是指的排头兵。所以警卫连派出了五个标兵,是一点都没有大意。 郭长青扭头看了看五个徒弟:“谁输了,就退下来看别人比,听明白没有?”乐仁师兄弟五人和平时训练一样,立正回答:“明白。”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气势不输给警卫连。 其他人四周散开。中间的选手,一边是五个身着国防绿,站成一排的警卫连战士,一边是五个身穿蓝色运动衣校服的学生,前二后三站成密集的两排队形,猛一看像是挤成一团的样子。 四周的战士哈哈大笑:“我靠,这不是欺负小孩儿吗?你们几个,把人打哭了得负责哄的……” 乐仁站在后排中间的位置,左前方,右前方是前排的两个人,左边右边是后排的另外两个人,乐仁轻喝一声“冲”,五个人同时向面前正中间的大个子士兵扑去。 突然发作让对方略微愣了一下,这时前排的两个人左右略一分开,各自抓住大个子士兵的一只胳膊。 后面的乐仁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双掌就拍在大个子的两肋上,掌力略微一吐即收。 前排的两个人同时撒手向两侧转身,大个子士兵瞬间被拍出四五米外,仰天倒地。 与此同时,两边的四名士兵大喝一声向中间扑过来。 后排在乐仁两侧的两个人向侧前方转向四十五度,正好迎向左右两边最近的两个士兵。 见有人迎过来,这两个士兵下意识的微微转向迎击,不料前排的两个人已经撒手向左右转向,正好面对这两个士兵的侧身,又一次形成夹击。 瞬间的犹豫都会导致失败,何况是面对夹击时分神,于是各自肋下中招倒地。 左右两边最外边的士兵刚才向中间扑进时被靠里面的两个士兵挡住了,只好再次向外转向试图绕过自己前面的士兵。 结果绕过之后发现自己已经和对方各自转向一百八十度,互换了位置,最关键的是己方五个士兵倒下了三个。 场外围观的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转眼之间胜负已分。 这时郭长青开口了:“乐仁留下解决战斗,其他人退下。” 四个人收招退出战圈,乐仁缓步前行,丝毫没有拉开架势。 剩下的两个士兵对视一眼,怒吼一声左右夹击上来。乐仁突然右腿向右前方跨出一大步,上身压低前扑,顺势双掌拍出,右边的士兵倒飞出去。 接着拖后的左腿向前扫去,左边的士兵见腿扫过来下意识跳起,没想到乐仁重心左移,右腿又一个旋转向右后方扫去,最后一个士兵在空中无法借力躲闪,双脚刚落地便被扫,倒地。 完胜,前后不过十几秒,五个排头兵被五个学生放到。四周瞬间无声,郭长青呵呵一笑:“老李,高队,天不早了,该吃午饭了。” 三十二章参军 食堂离训练场不远,宽敞的大厅是战士们吃饭的地方,靠近厨房的那边有几个单间,是来了客人用的,并不豪华,只能说干净整洁而已。 郭长青带着五个徒弟坐在单间里,高天鹰手里把玩着他的墨镜,屋里没人说话。 警卫连的李连长没有跟过来,这让郭长青和高天鹰有点尴尬,莫不是输急眼了?不应该啊? 正在各自瞎琢磨的时候,门帘挑开,炊事班班长大老李进来了,手里托着一个不锈钢托盘,里面是四个不锈钢饭盆,油炸花生米,醋溜土豆丝,红烧肉,香酥鸡。没啥造型,实实在在的一个菜冒尖一盆子。 把菜摆上,大老李冲着大伙儿点点头:“高队长,老郭,时间紧,现抓了四个菜,先吃着。李连长一会就过来。”说着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大把筷子放桌上,转身出去了。 紧接着警卫连的副连长王伟,就是刚才整队的军官,抱着一箱子白酒进来,把酒一一摆在桌上,拍拍手,给高天鹰和郭长青敬礼:“高队,郭所,我们连长随后就到,我先给把酒送过来。” 高天鹰撇了一眼郭长青,郭长青笑眯眯的开口:“你说你们这个李长顺同志,怎么这么磨叽呢?老战友了,难得凑一块喝口酒,叫他快着点,一会儿菜都凉了。” 王伟也不见外,拉把凳子坐下,顺手把桌上的筷子摆上,从兜里掏出烟来:“两位领导不抽烟我知道,这几位小兄弟抽不?” 郭长青摆了摆手:“都还是学生,别教他们抽烟。”王伟把烟放桌子上冲乐仁五个人笑了笑:“怎么称呼你们几个?跟郭所长学了多长时间功夫了?” 乐仁见郭长青没有说话,就主动站出来应对:“我叫乐仁,他是侯志勇,这个是王奎,王斌兄弟俩,那个胖子叫韩浩。我们都是四中散打队的,郭所带了我们有三个月了。您也是警卫连的吧?” “对,我是警卫连的副连长,我姓王,你们叫我王哥就行。” 正在闲聊,李长顺陪着一个军官进了单间。 高天鹰和郭长青、王伟一见都站起来了,乐仁见状也带着四个师弟站起来。那个军官伸出手和郭长青握了握手:“老郭可是难得回来一趟啊,坐,坐,高队你们都坐,我是过来陪客的,李连长,你是主人,你来招呼大家。 来的这个军官是二十七军的作战参谋,叫刘合,和郭长青、高天鹰、李长顺是一批入伍的战友。 李长顺打开酒瓶,每人跟前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来转圈一举说了句:“我先干了”,然后一两多白酒咕咚咕咚喝完,抹了一把嘴,看看四周:“喝啊!都是老战友了,还客气啥?” 高天鹰端起酒碗咧咧嘴:“我说老李,你这是心里有气啊!酒不能这么喝,容易醉人。再说下午我不也得把侦查大队拉出来溜溜吗?我要是也输了,我陪着你,咱俩一块儿喝闷酒。”说着也是一仰脖干了碗里的酒。 郭长青把酒喝完了,酒碗往桌上一放:“你俩少在这装腔作势,不就是输了一次吗?老子都脱军装转业了,我说什么了吗?你们现在一个警卫连长,首长身边的人。一个侦查大队长,营级干部。哭丧着脸给谁看呢?我好容易找了几个好苗子,上赶着给人家校长当校外辅导员,图啥?最后这几个孩子还不都得便宜给你们?” 说着话转过头对着乐仁几个:“我和你们实话实说,我是想让你们能参军,到部队锻炼三年,绝对是受益终身。回去后和家长商量一下,愿意当兵的话,这三个都是我的老战友,咱们双向选择。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乐仁早在郭长青主动上门切磋功夫时,就感觉到郭长青是有目的的,等四中和裕华路派出所结成军民共建单位,郭长青主动提出担任校外辅导员,组建散打队,乐仁就知道郭长青的主要目标是自己。后来的散打训练就明显的是在训练新兵,乐仁几个私下里就猜测过郭长青是不是要拉他们当兵?所以对是不是要当兵这个问题,五个人都曾经想过。 八十年代男孩子基本上都是愿意当兵的,想招兵好多时候还要找关系请客才行。 而乐仁就多考虑了一层。乐仁知道以后的社会学历是个硬指标,八几年大中专毕业是包分配的,还是有编制的干部身份,比起后世的公务员还要硬气。所以乐仁不想放弃考学的路,可同时乐仁心里也很想去尝试一下当兵的感觉。 后世听人说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乐仁就很好奇在部队里是什么感觉。 曾经在网上看到每年退伍时,无数老兵洒泪而别,对乐仁的冲击很大。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冲锋,在抗洪抢险时掉皮掉肉,在地震救灾时奋不顾身的铁血汉子们,为什么对这身军装如此痴迷?这些困惑在乐仁两世的人生里一直是个谜团,所以乐仁心里一直觉得自己要在这一世体验一下军旅生涯。 尤其是在八四年开始的两山轮战,使那个年代无数人热血沸腾,而乐仁也曾经设想过自己上老山参战的话,怎么把随身携带的空间利用好。 总之,乐仁是准备参军的,只要解决好学籍的问题和爸爸妈妈那一关就行了。 相比较乐仁,其余四个师兄弟就简单多了。本身参加散打训练的都是学习成绩不太好的,(成绩好的学生都在一心准备高考)考不上大学还要想办法请客送礼找工作。听到能够参军,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三十三章要求 乐仁见其他人没意见就开始提条件:“按说参军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义务,不该提什么条件,可是我们毕竟是未满十八岁,家里的意见还是要尊重的,我们五个都是刚上高一,三年后要参加高考,所以希望能保留我们的高中学籍,等复员后还能参加高考。” 这个要求让在座的几个军人都有些为难,军队和地方是两套系统,相互打招呼办点事不稀奇,问题是这几位级别不够啊。 乐仁顿了一下紧接着说:“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让各位为难,这样,下午我们几个和高队长的部队来场友谊赛,你们掂量掂量我们够不够份量再做决定。好不好?” 一直坐在一边没说话的刘参谋开口了:“这个办法好,咱们警卫连,侦查大队和老郭这几个徒弟来场友谊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真要是人才,我跟首长请示一下。不就是个保留学籍吗?不算啥事儿。” 乐仁心里一动,这个刘参谋突然出现,现在又放话能解决学籍问题,似乎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按说一个参谋没有这么大的权利,一般不会这么随意表态。难道?……。 乐仁不由得试探了一句:“刘参谋,如果我们表现好的话,能不能直接进侦查大队?” 在座的人听了乐仁的话都是一愣,这话有点狂了,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你一个参军还没影的小屁孩,张口就要进侦查大队?这可是二十七军的直属侦查大队,老兵打破脑袋都想进来的精锐部队,你直接进?太傲气了吧? 刘参谋看看乐仁,突然笑了:“表现好?怎么算表现好?” 乐仁见对方没有一口回绝,就继续试探:“武装越野,格斗擒拿,我们要是不比侦查大队的队员差,够不够格?射击不算,我们都没摸过枪。” 话音未落,高天鹰开口了:“你别以为上午把警卫连打败了就觉得自己不含糊,我的侦查大队可不是警卫连。再说你也就是打了警卫连一个措手不及,老郭是给你们练过配合吧?不是所有的时候都有人配合你的。” 乐仁撇了一眼脸色不对的李长顺,笑着和高天鹰解释:“高队,我先声明,没有任何看不起谁的意思。正如您说的:上午和警卫连切磋也是因为我们师兄弟是以多打少,各个击破才赢的。” 说着看了眼李长顺:“李连长别往心里去,我们是取巧了,加上战士们看我们这一身校服,有点下不去手,一时大意也是人之常情。”这两句话一说,气氛缓和了许多。 没想到后面乐仁又开口了:“下午的比赛是我们师兄弟能不能入伍的表演赛,所以我们也不能太低调对吧?所以话说到前头:我们能达到那支队伍的水平,就给我们安排到那个队伍里。下午咱们凭本事吃饭,这要求不过分吧?” “我觉得挺公平,你们警卫连和侦查大队都号称是咱二十七军战斗力最强的,争第一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这穿校服的敢来挑战,你们不敢应战吗?真要是水平不输给你们的好苗子,你们谁不要给我留着。”一边的刘参谋开始挑拨。 其实郭长青早在来之前就给刘参谋打了电话。 四个老战友里郭长青郭大侠是以功夫见长,李长顺和高天鹰走的是军事主官的路数,唯一一个出谋划策做方案的就是刘参谋。 刘参谋听郭大侠说手底下有五个好苗子,自然知道肯定是功夫底子扎实,这样的兵自然是适合侦查大队,但是部队里有部队里的程序,新兵想进军直属侦查大队,需要一步步来。新兵连最少得待够三个月,然后新兵分到连队,然后侦查大队到各连选拔人才是正常流程,所以乐仁几个想直接进侦查大队是不可能的。 于是刘参谋悄悄和参谋长汇报了情况。 郭长青今天一进军营,行踪就被汇报到了军部,等乐仁五个学生十几秒把警卫连的人放倒的消息传到军指挥部,一阵轰动,连新上任不久的钱军长都惊动了。 要知道二十七集团军可是解放军序列里的一只王牌军。 建军历史要从山东军区组建华东野战军的九纵算起,首任军事主官是徐贺上将,是华东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孟良崮战役歼灭国民党的五大主力之一:整编七十四师,九纵是主攻部队。攻占济南是九纵率先攻入,并活捉敌上将王耀武。后面还参加过淮海战役,围歼黄伯韬和杜聿明两大兵团。渡江战役中解放上海。在朝鲜战争中血战长津湖。 所以二十七军的战斗力不容小觑,王牌军的傲气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满满的。这一听说警卫连的五个排头兵十几秒被放倒了,都有点炸窝的苗头,消息传的飞快。 三十四章妖孽 七月份刚由参谋长升任军长的钱军长新官上任,正在考虑怎么烧把火刺激刺激这只老牌劲旅,就听到了这个刺激到极点的消息。 所以刘参谋是带着任务过来的,有机会刺激一下两个老战友,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况且警卫连和侦查大队作为刚刚整合成集团军的二十七军来说,也是战力拔尖的两只队伍,正好符合钱军长放把火的意图。 刘参谋心里有数,自然是敢开口放话:“这样吧,只要这次比赛你们能达到侦查大队的水平,武装越野不掉队,擒拿格斗能不输,走特招入伍,保留学籍,新兵连出来直接参加侦查大队的选拔赛,怎么样?能不能拿到手就看你们有没有这能耐了。”刘参谋反过来又刺激了一下乐仁这边,然后开启看戏模式。 郭长青自然是高兴,带几个徒弟来干啥来了?不就是找个借口来晾本事找门路来的吗?自己这几个徒弟的水平自己最清楚,侯志勇、韩浩和王奎、王斌兄弟能赶上侦查大队的中游水平,乐仁那个怪胎能让高天鹰的下巴掉地上。自己脱军装专业后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回这个场子,现在眼看就要实现了。痛快! 郭长青心里高兴,不由得端起酒碗:“这几个孩子岁数还小,下午还要比赛,这酒先不让他们喝了,我替他们谢谢老刘了”说着一端酒就要干掉。 乐仁连忙伸手拦住,因为乐仁知道部队里喝开酒了不要命,很多人都信奉:酒量就是战斗力,敢喝酒的才敢拼命……,总之,到了部队基本上都是喝趴下才散场。像郭长青这样的老兵,大多都胃不好,所以乐仁不想让自己敬佩的师傅为自己挡酒。而且乐仁上一世做厨师,跑销售,也是久经(酒精)考验的,再加上空间这个作弊法宝,自然是信心满满。 乐仁拦住了郭长青,把自己跟前的酒碗端起来,对着刘参谋一示意:“谢谢刘叔帮忙,我先干为敬。”一仰脖,一两多高度白酒进了肚里。随着一股灼热的火线顺着喉咙、食管进到胃里,乐仁感觉到左手里的气团猛然激活,顺着左臂而上来到胃部开始旋转,随着旋转的速度加快,一股股比以前粗壮了不少的凉意散发出来,顿时胃里的灼热感平和了许多,变得暖洋洋的,舒适无比。 乐仁会心一笑,伸手把王奎的酒碗端过来,双手往李长顺面前一示意:“李连长,练武之人,直来直去惯了,多包涵,这碗酒敬您。”又是一两多烈酒下肚。 再端起王斌的酒碗:“高队长,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就是您的兵了。这碗入门酒我干了,您随意。”第三碗酒下肚,胸口的气团旋转着化解了酒意,剩下一股暖意向全身扩散…… 这是乐仁两世为人喝的最舒服一顿酒。 八五年还没有什么假酒,纯粮食酿造的酒让乐仁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这种状态就好像练气功入定一样,很舒服,大脑意识特别清楚,全身放松,把身体和大脑的潜力都释放出来了。估计王羲之酒后写兰亭序,一挥而就,等过后却再也写不出同样的作品,就是进入这样的状态下的超长发挥。 一顿饭吃下来,郭长青笑的合不上嘴,其他人都被乐仁的酒量惊住了。尤其是看着乐仁几斤白酒下肚还若无其事的样子,各人心中不约而同的骂了句:妖孽。 而妖孽本人也乐的很开心,因为他发现自己气团变大了,对应的是自己的空间也在变大。具体原因估计是喝酒引起了气团的旋转,粮食酿造的酒里有某种神密的物质,能对气团产生影响,从而刺激气团生长变大,而空间的产生和运用也是由气团引起的,自然也就随之变大。嗯,大约是这样。以后注意对照观察二者的关系。 三十五比赛 下午的后山训练场边已经挤满了人,站在前面的是集团军的新任领导班子,以钱军长为首,后面是再远点就是各部门的参谋文书这类的看热闹的。 场上列队整装待发的队伍有三只,左边人最多的是侦查大队足足两百多人,右边的是警卫连,九十六人全员到齐,夹在中间的是乐仁五个人,蓝白色的运动衣甚是显眼,临时配备的背包等装备看着很不协调,甚至有点滑稽。可乐仁五个人根本就顾不上别人怎么看自己,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枪兴奋不已。侦查大队看这五个学生基本上都是带点鄙夷: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的学生娃,拿个空枪就新鲜成这样?警卫连的感觉则是有点复杂:这五个愣小子,看着傻乎乎的,可是上午硬是坑了警卫连一把,下午得找补回来。 钱军长对刘参谋挥挥手:“开始吧”。刘参谋上前一步:“全体都有,立正。讲一下,这次临时的比赛是由侦查大队,警卫连,还有五名四中的学生分三队参加,比赛科目是武装越野后接擒拿格斗,路线是由此出发,冲上后山顶,然后绕到后山返回,返回后直接向其他队伍的返回人员发起挑战。比赛成绩分别计算武装越野时间和格斗赛击败的对手数量两项分数。沿途有作训参谋负责打卡,必须按指定路线行进。明白没有?”“明白”三支队伍异口同声的回答。 从训练场出发,向西是靶场,一片开阔地后面是一个修整的近乎直角的山坡,山坡前立着一溜的胸靶。三支队伍要从靶场穿过,翻过陡峭的山坡后直接爬上后山,这是以前从来没人走过的路线,所以根本没路,就是考验你的越野能力。 乐仁领头,王奎、王斌在后面,侯志勇和韩浩在王奎、王斌的侧后,五个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开阔地宽度有一千米,深度有五六百米,地面长着不少荒草丛,不是特别平整,这种地形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崴脚。 乐仁五个人保持着队形,速度由乐仁这个尖兵控制。而两侧的侦查大队和警卫连就不太一样了,很多战士立功心切,出发后撒腿狂奔,顿时绿色的身影散成一片,毕竟后面有军首长看着,谁不想表现出色呢?尤其是警卫连,憋着一口气要把上午的场子找回来,再加上还有侦查大队这个老对手也在旁边,几乎是散成一片。 而侦查大队一开始还保持着队形,被警卫连那气势汹汹的冲击一带,就有人沉不住气开始冲刺,结果队伍只剩下一半左右还能保持队形,其他的都放了羊了。 后面训练场上观战的顿时觉出这五个身穿校服的学生不一般了,这是学生?老兵在这种乱局下能够稳住神儿、保持队形、压住速度的也不多啊!很多时候,身处局内的人很容易被四周的环境带动的乱了方寸,反倒是站在局外观战的人对局势一目了然。 尤其是后面这些参谋们都是内行,看到这里都明白了,今天这场比赛是军长设的局啊!五个学生,就是搅局的鲶鱼,关键是这鲶鱼实力真是高啊!警卫连已经上当了,剩下的时间就看侦查大队能不能及时醒悟了。 郭长青和刘参谋站在后面微笑不语,而李长顺和高天鹰两个人全副武装的站在一边,俩人一开始还准备亲自带队夺冠呢,结果被军长留下观战,一看这局势顿时面色铁青:上当了,郭长青这是给军长献宝来了,还顺手坑了自己一把。特么的!等晚上吃饭看我怎么灌你个烂醉如泥。 五百米的距离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真是不算啥,八几年的部队,单兵训练内容主要就是体能加战术动作,刺杀,手**,射击是老三样,侦查兵要加上潜伏,野外生存这些。所以开局这一段开阔地加上后面的陡坡,不过是一个冲锋的事儿。 乐仁五个也是不在话下,冲在前面的乐仁借着冲劲儿,单脚一蹬坡面身体腾空而起,接着双脚尖快速蹬踏坡面,就像电影里的特技镜头一样直接就上去了。 到了坡顶,乐仁往前冲了两步后转身双手一扬,一条长绳从双手抛出两头,中间勒在腰部。 后面跟着的王奎、王斌分别抓住,借力开始爬。乐仁双腿微蹲,身体后仰,双臂一绕,绳子缠住胳膊,用力一拽,双腿后蹬绳子开始回收,而最后面的侯志勇和韩浩此时也冲到坡跟前,见状毫不犹豫的抓住绳头跟在王奎、王斌后面开始攀爬,乐仁见状加速倒退,上下同时行动,四个人先后登上坡顶。 而旁边的战士们大部分还在搭人梯,个别已经登上坡顶的战士,也在忙着拉后面的战友。所以原本是第二梯队的乐仁五个,已经开始领跑了。这戏剧化的逆转让后面观战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这几个学生是玩杂技的吗?还是说他们是猴子变的? 刘参谋用胳膊肘杵了郭长青一下:“郭大侠,你这徒弟都练过九阴真经吧?真特么生猛。你看老高老李都快哭了。”“哈哈,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这几个孩子身体素质特好,尤其是乐仁,那就是个怪胎。要不然我上赶着给人家四中说好话,办散打队?告诉你,老子这辈子就指着这几个徒弟争脸了。”“羡慕啊!老郭,你这回算是捡着宝了,等分兵的时候,那哥俩都得给你赔笑脸。哎,军长叫你呢。” 郭长青赶紧跑步到钱军长身边,立定,敬礼。虽然是退役改穿警服了,但是部队的传统就是这样,首长永远是首长,以后只会变成老首长,部下就是部下,一辈子都是老部下。 钱军长扭头看看郭长青:“我听说,你当初退役还有点闹情绪?”“报告,不是闹情绪,是舍不得部队,舍不得这身军装。”“是啊!都舍不得这身军装啊。不过部队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们都有离开的那一天。老兵不走,新兵怎么上来?”“是”“你这几个徒弟不错,有好苗子能惦记着给老部队送过来,说明你人退役了,心,没有退役啊!很好!今天晚上吃了饭再走,我请你喝茅台。”“是” 三十六章不抛弃,不放弃,冲啊 另一边山坡上,满坡的人正在分化。经过最初的慌乱后,侦查大队和警卫连开始恢复状态,班排长在行进中慢慢收拢队伍,形成团队合作前进,除了个别战士跑的太散收不回来的,基本上都汇拢成一个个小队,互相配合攀爬。 山这面正对着靶场,从来没有人从这个方向攀爬过,所以根本没有路。满山坡都是灌木丛,想爬上去很困难。从望远镜里看,山坡上密密麻麻的绿军装里,乐仁这一队蓝白相间的运动衣很是显眼。 等爬到了山腰部分,各小队的前后开始拉开距离,体力差点的队伍明显开始落后,而排在前面的几只队伍,因为接近山顶也不得不拉近距离。 乐仁看看左右两边,依然是左边是侦查大队的两只队伍,一前一后,大概有四十多人,右边是警卫连的两个小队,只有十几个人。中间乐仁的五人组里,王奎、王斌体力最差,现在已经气喘吁吁了,韩浩和侯志勇一人推着一个,也很吃力。 乐仁转身拉了王奎一把,然后顺手把王奎、王斌的枪摘下来横担在自己的背包上,枪的背带套在脖子上单手拉着,再次前行。王奎、王斌也没有跟乐仁这个怪胎客气,努力跟在乐仁后面不掉队。 快到山顶时,左右两边的队伍大吼一声“冲啊!”开始冲刺。乐仁回头嘱咐到:“保持现在的速度,不要乱。”然后开始发力加速,于是后面观战的望远镜里看到一个蓝色的身影像猴子一样手脚并用,飞速攀升。 如果看过攀岩比赛的话,你就能想象乐仁的提升速度是多么惊人了。不过攀岩比赛中虽然速度惊人,但是满打满算也就十米上下,乐仁不仅速度飞快,而且耐力好,距离山顶的最后两百米,乐仁一直保持着这个速度。 两边的队伍原本想振作精神冲刺一把,追上领先的乐仁,没想到乐仁的体力根本没有衰竭,只是为了带着四个师兄弟一起走才没有放开速度。 在一地碎眼镜片中,乐仁冲上了山顶,然后从腰间摘下长绳,飞快的结了一个套马圈,挥舞两圈后抛了出去。 正在拼命攀爬的王奎、王斌、侯志勇和韩浩伸手抓住绳头,手头有了借力点,攀爬速度明显开始加快。 等四个人都爬上山顶时,王奎、王斌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这时左右两边的四支队伍也先后赶到,所有的人都喘息着看着若无其事的乐仁,满脸的不可思议。韩浩一边喘粗气一边说:“别看他,他不是人。我们管他叫妖孽。”一句话说的山顶上坐倒一片。 这时守在山顶的作训参谋上前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袖标,代表山顶打卡通过。下面的路线是沿山背后的盘山路跑回训练场。 乐仁五个人带上袖标后,再次列队出发。依旧是乐仁在前,背包上横担着三支枪,左右手各提一只,长绳捆在腰间,拖出两根一米多的绳头,王奎、王斌兄弟俩一人拽住一根跟在后面,侯志勇和韩浩在第三排推着王奎王斌的背包,依旧是三角阵型前进。 乐仁带头吼了一声:“不抛弃,不放弃,冲啊!”后面四个人齐声回答:“不抛弃,不放弃,冲啊!”侦查大队和警卫连的战士也跟在后面怒吼一声“不抛弃,不放弃,冲啊!”。后面陆续爬上山顶的战士们接过袖标,高喊着“不抛弃,不放弃,冲啊!”弯弯曲曲山路上,原本泾渭分明的三支队伍慢慢开始融合成一只队伍。 等到一条长龙一般的队伍从山后绕回来时,整个训练场边已经聚满了闻讯而来的各部官兵。要不是军首长在前面站着,后面的场面就压不住了,尤其是各节点的作训参谋骑着摩托回来汇报的时候,交头接耳的声音响成一片。 钱军长也很意外,原本是要借条鲶鱼搅点动静,没想到居然是条鲨鱼?五个学生参加武装越野,居然一路领先,还刺激了整个侦查大队和警卫连的士气,一句不抛弃,不放弃,带着三百多军人打冲锋? 想到这扭头把刘参谋叫过来问道:“这五个学生有入伍的意愿吗?”“军长,入伍参军当然是愿意了,只是希望能和地方上打个招呼,保留学籍。说是想退役后参加高考。”“喔?有把握考大学?”“这得问问郭长青了,他现在是四中的课外辅导员,几个学生又是他的徒弟。”“嗯,你找他商量一下,怎么把这事儿安排好。然后找宣传部跟进一下,明白吗?”“是,把事情安排妥当,让宣传部全程跟进。我这就去办。” 能够接受军长亲自交办的任务,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办漂亮点,然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找军长汇报工作。作为一个普通的参谋,做梦都在等的机会出现了,再不抓紧那还是人吗?刘参谋心里对郭长青这个老战友太满意了,以后得好好和他交流交流,这是个自己不旺的,旺战友的好人啊! 三十七章格斗 撇开刘参谋拉着郭长青去谈心不说,这边训练场已经陆续有人返回了。跑在前面的自然是乐仁五个,这时候的乐仁真是万众瞩目啊!不仅仅是因为他跑在最前面,还因为他背包上横担着三支枪,左手拎着两支枪,右手拎着两个背包,腰里捆着一根绳子,绳子拖着累的直翻白眼的兄弟俩,韩浩和侯志勇在王奎、王斌后面一人推着一个,也是累的气喘吁吁的。这一组奇特的组合里,只有乐仁体力还没有透支,不过满头大汗是难免的。 说实话原本王奎、王斌和侯志勇、韩浩是跟不上乐仁的速度的,只是今天的比赛对四个学生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热血沸腾,心里不停的默念:不能拖乐仁的后腿,一定要赢。所以跟着乐仁的领跑速度,四个人硬是咬着牙没掉队。 乐仁感觉后面的人没掉队,所以也没有多想,就继续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前进。很多有时候,人的潜力是逼出来的,人生感到痛苦万分,疲惫不堪的时候,往往是你长本事的时候。 进入训练场后,马上有人把王奎、王斌俩个搀住慢慢散步,因为这时候是不能停下来的,否则会有危险。据说有过剧烈运动后,因为直接躺下休息而导致死亡的案例。这些对于整天搞训练的部队来说,自然是人人都知道的常识,而且旁边的军医已经带着卫生员待命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们。 韩浩和侯志勇情况稍好一些,这时也卸下身上的背包水壶之类的装备,放松腿部肌肉。乐仁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钱军长一行人面前,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四中散打队训练完毕,应到五人,实到五人,无一掉队。请指示。” 漂亮。四周的人心里都是这个感觉:干的漂亮,真是在军长面前露大脸了!这小伙子,有前途。有机会得多和他交往一下。 正在这时,后面的战士陆陆续续到达,返回的战士也跑过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侦查大队第一阶段训练完毕返回,请求进入第二阶段”“报告首长,警卫连全体返回,请求进入挑战比赛。”钱军长看着一排排汗流浃背但是斗志昂扬的战士,满意的点点头:“允许开始挑战” “唰”,所有的战士同时扭头看向乐仁,乐仁见状伸手把身上的背包等装备卸下,转身向场地中间走去。“立正,向右转,齐步走。”侦查大队和警卫连分别整队,并派出自己的挑战者。侦查大队出了五个人,警卫连出了三个人,一时间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乐仁身上。 乐仁活动了一下身体,摆了一个相当拉风的姿势,如果是穿越者自然会认出这是黄飞鸿的起手式。场外一阵窃窃私语:好帅啊!不明觉厉的感觉。 第一个下场比试的是警卫连的王副连长,上午的比赛输的太快,副连长被李长顺批了一顿训练不用心之类的话,一直窝着火没处发,下午武装越野又全连落后,这时抢先上场,想挽回点面子。 所以上来也不多说,一抱拳,进步就打。乐仁的反应速度极快,自然不会让他打到。见拳头已经到眼前,招数使老,没法再变招了,才侧身让开,同时右手往后一带对方的拳头,左手前探一掌拍在对方肋下。副连长顿时踉跄几步,手捂肋下失去了战斗力。 “嗡嗡嗡”四周低语声又起:“好快的身手,副连长平时挺厉害的,居然一招落败,看来真是个高手。”“那是当然,听说是原来侦查大队那个郭大侠的徒弟。” 副连长输了,警卫连剩下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走出来一个短小精悍的战士,一看就是敏捷型选手,看来是想以快打快。 乐仁依旧是那个拉风的亮相,嘴里还来了一句:“灵寿,乐仁,请赐教。”警卫连这个战士也不报名,直接往前一窜,人在空中瞬间打出去六拳,随着身体的下落,两拳一排,六拳分高、中、低三排分布,拳头密不透风的打了过来。 乐仁见对方是快拳短打的路数,抬腿疾如闪电的踢出六脚,一脚对一拳,后发先至,腿长力沉,生生把对方的六拳给怼回去了。等这个战士打完六拳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犹如撞上铁板一般,疼痛难忍,不由得单膝跪地,只抽凉气。场外的军医赶紧上了把他接下去检查伤势。 站在钱军长后面的一个作战参谋轻声给几位军首长解说:“刚才那个战士是练番子拳的。番子拳属于武术中短打类的拳术,番子拳法密聚多变,技法迅速连环。没想到这个学生的速度比他还快,居然用脚迎住了对方的拳头,可是拳头的力量是远远赶不上大腿的力量的,所以双手是受了伤了。” “嘶”四周有人嘴里在抽冷气。倒是几位军首长相互看看,微一点头,继续观看。 警卫连最后一位上场的是警卫连的排头兵,身高一米八五的大块头,上来双臂一张就要把乐仁抱住。乐仁马上意识到这人应该擅长摔跤,立刻矮身右跨一步,闪过了对方,左腿前扫,硬碰硬的把对方扫倒在地,接着扑到对方身上,勒住对方的脖子。 刚才解说比赛的参谋心中一喜:这人的路数我也知道。连忙低声继续解说:“警卫连这个大个子是蒙古族,练过摔跤,力气很大。他张开双臂想把对方抱住,用自己的力量和摔跤技术把对方控制住。没想到这学生反应太快,直接闪开后用扫堂腿把他放到了。练摔跤的大块头,一般下盘都稳,能把他扫倒在地,说明这学生的力气不比他小。首长,这学生是个全面手,速度、力量都有。” 听到这里,钱军长开口了:“好了,再打就是车轮战了,胜之不武。先到这里吧。” 后面解说的参谋也松了一口气:妈呀,军长可是张口了。再打下去我就不一定解说的了了!钱军长心里也在嘀咕:“再打下去,我二十七军的面子就要丢光了。我是想刺激一下部队,提高状态,可不是要打击部队的信心。” 三十八章怪胎和变态 各人有不同的立场,自然就各有不同想法,一场影响深远的比赛就此结束。 警卫连和侦查大队各自带回不提,军首长们不约而同的到了会议室,很有默契的坐在一起等钱军长发话。 钱军长点上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我们今年刚整编成为集团军,我花了五个月的时间,摸了摸我们的家底,情况堪忧啊!部队的装备老化,急需换装,但是更让人担心的,是训练方式的老化,作战思想的老化。装备,国家在逐步调整换装,但是训练方法,作战思想,就只有靠我们自己主动调整了……” 于此同时,训练场上只剩下李长顺,高天鹰和乐仁五个人。高天鹰伸手拿起一枝八一杠步枪,举到眼前:“这种枪全称叫81-1式折叠**的7.62毫米自动步枪,是我军第一代班用枪族,1981年设计定型。简称八一杠。口径:7.62毫米。全长:955毫米。枪管长:440毫米。全重:3.5千克。初速:720米/秒。理论射速:680-750发/分。直射距离:280米。有效射程:400米。弹匣容量:30发。枪弹:56式7.62毫米……记住了吗?记住了,我就带你们过过枪瘾”说着看了一眼乐仁,乐仁微微一笑:“81-1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闭锁方式为枪机回转式;采用**回转式击发机,可以半自动单发和连发射击;膛口装有兼具降噪、消焰、制退防跳作用的固定枪**发射具;还装有活动拆卸的刺刀,刺刀拆卸后可作匕首使用。……” 后面已经憋不住笑的侯志勇说:“高队长,你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吗?怪胎。他上课从来不做笔记的,老师讲一遍就能记住。” 高天鹰脸一绷:“他记住了,你呢?”侯志勇四个人马上就笑不出来了。“老李,你盯着这四个笨蛋背资料,我带这个怪胎去那边练习***支。” 两个人到了射击场,坐在一个水泥台子边,高天鹰拿出一张毡布铺在台上,然后对乐仁说了句:看好了。然后双手飞快的把枪分解,十几秒钟的时间,整支枪分解成零件摆放在毡布上,然后看着乐仁,眼里掩饰不住的得意似乎在说:牛不牛,赶紧求我教你吧。 对于高天鹰这种爱装逼的大少爷性格,乐仁已经习惯了,所以乐仁也要让他习惯,装逼会被打脸。 穿越者的优势之一,就是各种装逼的段子早就在心里装着呢,所以装逼得看人,在穿越者面前装逼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打脸,啪、啪、啪的打脸。 在普通人面前眼花缭乱的枪支分解,在乐仁面前犹如慢动作演示,何况八一杠的分解组合视频网上又不是没有?所以乐仁闭上眼睛,强大的记忆力在脑海里犹如画面重播一般,反复播放甚至倒放。一分钟后,乐仁睁开眼睛:“高队,我试试?” 高天鹰装完逼,见乐仁不仅没有反应而且还莫名其妙的闭上眼,正在纳闷这小子怎么了?忽然见乐仁睁开眼睛要求上手操作,心里恨不得马上见他出糗。也不吭声,直接让出了位置。 乐仁坐在高天鹰让出的位置,双手扶住台面,眼睛把各个零件的位置扫了一遍,突然双手一拍开始抓起零件组装,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没有丝毫停顿,似慢实快的组装好这支八一杠,最后还拉动了一下枪栓,如果**里有子弹的话,这就等于是枪上膛处于待击发状态。 乐仁自顾自的端起枪满意的看了看,然后枪口朝上,拔下**,拉动枪栓……,十秒不到的时间,把枪支彻底分解完毕。 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高天鹰,乐仁再次闭上双眼,用更快的速度把枪装好,睁眼举枪瞄准远处的胸靶:“高队,现在该上实弹射击了吧?” 下午剩余的时间,乐仁是在枪声中度过的,而王奎、王斌、侯志勇、韩浩则是在擦枪中度过的,因为受了打击的高大少,啊不,高大队长,直接把实弹射击的标准提高到能够蒙眼***支。从此,高大队长的外号叫做变态。 三十九章夜宴 冬天的下午格外的短暂,依依不舍的离开靶场的五个学生来到食堂时,灯火通明的大厅坐满了军人。 后排的长条桌上是警卫连的士兵,前面的圆桌是临时从单间里搬出来的,围着圆桌坐着的是郭长青,高天鹰,刘参谋和警卫连长李长顺,副连长王伟。 见乐仁五个进来,李长顺站起身来:“今天是我们警卫连欢迎新战友的接风宴,同志们,欢迎新战友,大家呱唧呱唧。”话音未落,全体警卫连唰的站起,热烈鼓掌。 乐仁五个还在蒙圈呢,从长条桌上扑过来几个战士,连拉带拽的把五个人给抢到自己的那桌就坐。高天鹰蹭就站起来了,过去抓住乐仁就往会拽:“干什么?抢人啊?谁同意去你们警卫连了?李长顺你别让我跟你翻脸啊!” 警卫连的战士想拦又有点不太敢下手,毕竟这是侦查大队的高队长,营级干部。李长顺刚要开口,被刘参谋拦住了:“你让他拽吧,怎么着主桌上也得有个代表在吧?再说这事儿你俩说了也不算,这得问问郭大侠的意见,对吧老郭?” 郭长青稳坐钓鱼台,笑眯眯的不说话。李长顺一见郭长青不说话,伸手端起酒碗来说到:“今天这顿酒,是我们警卫连请客,对不对啊同志们?”满食堂顿时响起战士们的吼声“对。”“既然是我们警卫连请客,这开场白就得让我这个连长说两句。首先,我们得敬我们的老兵,我的老战友郭长青一碗酒。老郭这人,是个好人呐!功夫好,人仗义,人送外号郭大侠。这不,退役到地方上还惦记着咱们二十七军的战友,惦记着老部队啊!辛辛苦苦训练出几个好苗子,还给咱们送上门来,你们说,这碗酒该不该敬他?”“该,该,该”声浪震的屋顶的灯管都有些颤动。 一番话说的郭长青心绪起伏。都说有起错的名字,没叫错的外号,郭大侠这个外号果然是贴切,几句贴心话把郭长青的军营情怀带动起来,不由得站起身来,一端酒碗:“谢谢各位战友,干了!”警卫连齐声回答“干了!” 一碗酒下肚,李长顺又端起一碗:“这第二碗酒,敬高队长和侦查大队全体。实话实说,侦查大队和我们警卫连明争暗比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我们两家,不是对手,我们是兄弟,是战友,我们比的是战斗力,比的是军人的荣誉。所以,这第二碗酒,我们敬侦查大队,愿我们共同进步,再立新功。”“共同进步,再立新功。”警卫连战士齐齐的举起酒碗。 高天鹰缓缓站起身,举起酒碗:“老李说的对,我们比的是战斗力,比的是军人的荣誉。我代表侦查大队全体接受这个挑战。干了!”“干了!” 第二碗酒喝下,场面顿时热烈起来。李长顺端起第三碗酒:“这第三碗酒,我们敬我们的新战友,坐在我们身边的这五个没有穿军装的战友。他们在今天的比赛中,用他们的表现赢得了‘战友’这个称呼,是他们在今天的比赛中,点醒了我们,我们在功劳簿上躺的太久了!所以我们要感谢这五位战友给我们上的这一课,我们要记住今天的口号‘不抛弃,不放弃。” “说的好啊!”随着这句话从门外进来几个人,大家一看,全体起立,立正敬礼“军长。”进来的是钱军长和参谋长,后面跟着一个参谋搬着一箱酒,正是下午站在钱军长身后解说比武的那个参谋。 四十章茅台酒,战友情 钱军长摆手让大家坐下,然后端起一碗酒:“同志们”“唰”习惯性的全体起立立正。“坐,都坐下”“唰”全体齐刷刷的坐好。 钱军长继续说到:“刚才李连长说的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说的好啊!我们的确是躺在功劳簿上太久了,躺在二十七军这块金字招牌上啃老本太久了!二十七军的军史,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再一一重复了,但是这军史上的每一次战斗,每一块军功章,每一份荣誉,都是我们的先烈,我们的前辈,用鲜血铸就的,我们呢?我们为二十七军的军史上添点什么?这是我们二十七集团军全体需要思考的问题,需要用行动回答的问题。今天提的这个口号好啊:不抛弃,不放弃。不抛弃不仅仅是要不抛弃战友,还是要不抛弃革命传统。不放弃不仅仅是不放弃完成任务的努力,还是要不放弃革命军人的使命。来,不抛弃,不放弃,干了!”全体起立举起酒碗“不抛弃,不放弃”。 三碗酒喝完了,全体落座。参谋长对郭长青说:“长青同志,军长可是兑现诺言了。喏,一箱茅台酒,够喝了吧?”后面一直抱着箱子的参谋连忙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瓶瓶的茅台酒摆到桌子上。 郭长青赶紧站起来敬礼:“感谢首长的关心。”“坐下说,坐下说,酒桌上就不要敬礼了,要敬,就是敬酒了。刚才李连长的敬酒词,说的不错啊!谁再起个头?酒还是要喝起来才热闹嘛!”端起酒碗的钱军长,看来是要与民同乐了。 这时候高天鹰端着酒碗站起来了:“军长,参谋长,我没有李连长的水平,说不了漂亮话。我就想借着这碗酒和二位首长要一个人。我先干了!”说着一仰脖,一碗酒喝下。 嗯?钱军长和参谋长对视一眼,笑着说:“想要谁?说说看。”“我要他。”高天鹰说着一指乐仁。李长顺见状连忙阻拦:“军长,参谋长,不能答应他。乐仁是我们警卫连先定好的。一家闺女不能许两家啊。”“喔?这一个人,两家都想要,不好办呐!” 参谋长在旁边提醒“军长,你问问娘家人愿意许给谁不就行了。”“嗯,好办法。长青同志,你的徒弟,你给个意见吧。”郭长青看看高天鹰,再看看李长顺,:“两个人都是我的老战友,警卫连和侦查大队都是过得硬的队伍,这个决定,我不好做啊!要不,乐仁,你愿意去那里?” 球被踢到乐仁脚底下,高天鹰和李长顺又连忙转过身盯着乐仁。乐仁知道现在不好偏一边,只好把球又踢给钱军长:“我想去能打仗的队伍,军长派那只队伍参战,我就去那只队伍。”话音未落,全桌肃静。钱军长问道:“打仗?到哪里打仗?” 乐仁知道老山轮战从八四年四月开始,一直持续到九三年四月,整整打了九年,各大军区都抽调精锐部队参战。二十七军所属的北京军区将于八六年九月接到参战命令,同时,第27军、北京卫戍区、天津警备区组成的第11侦察大队进入战区,在文山马关县都龙地区执行侦察任务;由陆军第***组成的第12侦察大队进入战区,在麻栗坡八布地区执行侦察任务。至1987年2月,先后撤离战区归建。而二十七军要到八六年十二月才进驻老山后方驻训,一直到八七年四月才正式进入老山阵地。所以,最好是能够进入第十一侦查大队,提前进入老山战场参加侦查作战。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还没有发生。但乐仁知道,既然正式参战的命令是在八六年九月下达到二十七军,离现在只有九个多月的时间了,那钱军长现在应该得到备战的消息了,所以钱军长是在装糊涂。 乐仁往西南方指了指:“那里天天在打炮。中央肯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实战练兵的机会的,各大军区轮流参战是必然的,二十七军,三十八军作为北京军区的主力部队,肯定有机会上战场淬淬火。到时候谁先上,谁留守,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当兵不打仗,白来走一趟。我就想要个参战的名额。” 郭长青赶紧呵斥乐仁:“乐仁,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乱传。”“师傅,放心,这话我不会在外边说的。这事儿也不是道听途说,明眼人略加分析就有七八分把握,也算不上泄密吧?” 钱军长看看参谋长,再看看李长顺和高天鹰眼里掩饰不住的激动,摆摆手说到:“我目前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通知,所以不能给你们任何答复,但是我可以说的是:假如真的有参战的机会的话,那必须是经过选拔的人,才有机会。机会要靠自己的成绩去争取到的。最后我下达一个命令:在座的各位,此事不允许在任何场合再提起,明白吗?”“是。”全桌人齐声回答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长条桌上喝酒的战士们,纷纷往这边张望。 四十一章战友之歌 参谋长见状站起来举起酒碗大声说:“同志们,刚才军长敬了大家一碗酒,我也敬大家一碗酒。祝愿大家严格训练,早日立功。干了。”“干了。”战士们齐声回答。 副连长王伟也站起身来对战士们说到:“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和我们警卫连并肩训练的五位同学,军长已经答应特招入伍,很快就成为我们战友了,大家欢不欢迎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战士们看来是提前排练过,齐声回答。 “那好,那我们警卫连唱支歌欢迎新战友,警卫连全体都有,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食堂里响起雄壮的歌声“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一首歌曲把气氛烘托起来,整个食堂欢声笑语飞扬。 乐仁暗暗佩服,军队的凝聚力果然名不虚传,警卫连这正副两位连长带兵也是把好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今天比赛失利的状态扭转过来了。 乐仁正在暗自琢磨,李长顺端着酒碗过来坐在乐仁身边:“小兄弟,今天得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警卫连的自满自大给打破了,不然,警卫连还沉迷在过去的成绩上吃老本呢。没说的,哥哥敬你一碗,干了。”乐仁赶紧端起酒碗:“李连长客气了,今天我们有点莽撞,别介意。”李长顺一把搂住乐仁的肩膀:“看得起哥哥的话,把那个李字去掉,叫我一声连长。” 乐仁一听就知道这是想要自己进警卫连的承诺,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高天鹰。一个是知道高天鹰肯定会抢人,再有就是乐仁知道去侦查大队上战场的机会肯定比警卫连大的多。 果然,高天鹰一直盯着这边的动静,不等乐仁开口,直接就怼上李长顺:“老李,没有你这样的,最后乐仁去哪里,还得看那只部队是真正的精锐才行。乐仁兄弟,来我们侦查大队吧,整个二十七集团军,几万人里优中选优才组建的侦查大队。个顶个都是精锐,过来准保没错。” 旁边的王伟见杠起来了,赶紧助攻:“精锐?下午也没见你们精锐到哪里去。二百多人一个不拉,都在乐仁兄弟后面跑回来的。” 高天鹰刚要开口反驳,被刘参谋给拦住了:“好了,不要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关于乐仁五个人的事情,军长已经有安排了:走特招入伍,和地方协调保留学籍,入伍后正常下新兵连,至于最后分到那支部队,听通知。你们私底下不要搞小动作。” 钱军长也开口说到:“我可以给你们透露个消息,今年的新兵分配有新变化,原则上是训练成绩好,战斗力强的部队优先挑选新兵。你俩与其在这里拉关系,不如把训练给我抓紧点。到时候,不要怪我没有给你们提醒。” 乐仁也赶紧打圆场:“嗨,都是二十七军嘛,离的不远。哎,刚才战士们唱了歌,我代表我们四中散打队也给大家唱支歌吧?李连长,你们连有吉他没有?”一听说乐仁要唱歌,警卫连的战士飞快的跑回营房拿来一把吉他,整个食堂都安静下来,静静的看着乐仁抱着吉他来到食堂中间。 乐仁前世也玩过吉他,所以基本的曲子都会弹。只见乐仁轻轻扫动琴弦,就着简单的节奏开口唱到:“还记得那年报名参军吗?还记得第一次穿上军装吗?还记得营房前的那棵树吗?还记得爱训人的排长吗?还记得我们一起巡逻吗?还记得那次抗洪抢险吗?还记得炊事班的饭菜香吗?还记得庆功会的锣鼓吗?” 第一段歌词是一连串的问句,把每个士兵都带入了回忆,这就是部队日常的生活场景一幕幕再现啊!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经历,不能不说这首歌的作者小曾,写出了士兵的心声。而这一世,这首歌第一次出现在军营里,就毫无意外的抓住了在场的每个军人的心。 大家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乐仁,有的战士眼里已经有泪光了。参谋长悄悄的拽过随行的参谋,附耳低语后参谋悄悄出门。 乐仁继续扫动琴弦,开始唱第二段给:“我们曾经一起训练,也曾经一起摸爬滚打。我们一起翻山越岭,也曾经一夜行军百里。我们曾经一起喝醉,也曾经一起谈天说地。我们曾经梦想当将军,也曾经宣誓向雷锋学习。”唱完第二段,所有的人都已经彻底沉浸在这朴实无华的歌声里了。 反复唱了两边之后,乐仁准备唱收尾的那段:战友啊战友,战友啊战友,还记得我们最爱唱的那句歌吗?今天再让我们一起大声唱,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原本唱到这里,应该是连续唱两遍战友战友亲如兄弟就结束了,可是警卫连的战士不知道啊,一听乐仁喊预备——唱,立马全体都有: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好嘛,这词我们都会,那就唱吧。一下子就又串回去了。 等把战友之歌唱完了,全场都嗨了。一下子就把乐仁给围住了,七嘴八舌问开了“这是什么歌,怎么没有听过啊?”“这歌是你写的吗?写的真好”“还有没有?再给唱一首吧!”“不用唱别的歌了,就唱这首吧?再唱一遍吧”“教教我们吧!教我们唱这首歌吧!”“歌词,歌词有吗?给写下来吧!”直到乐仁答应把歌词写下来,下次专门抽时间过来负责把警卫连全体都教会,这才脱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一坐下,刘参谋开口了:“乐仁,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二十七集团军朱副政委,兼任政治部主任”乐仁连忙打招呼:朱副政委您好,我是乐仁,四中高一的学生。”“嗯,这一天光听见你的大名了。” 四十二章特招入伍 乐仁莫名其妙的被政治部主任拉住问东问西,直到吃完饭,刘参谋开着车送乐仁五个人回家,在车上被刘参谋道破天机:“傻孩子,入伍是要政审的,政治部主任亲自过来询问情况,说明军首长很重视。毕竟这次是特招入伍,万一有点疏忽就不好看了。” 至于郭长青,被李长顺和高天鹰拉走了,说是要和老战友抵足夜谈,至于谈啥别人也不好乱猜,毕竟是三个大老爷们儿,应该也出不了啥事儿对吧? 五个人分乘两辆军车回家还是很牛气冲天的,连气势汹汹准备教训晚回家的熊孩子的家长们,都被两辆军车上下来现役军人那整齐帅气的敬礼吓住了,一时不知道自己家的熊孩子惹了多大的祸事。 等知道了自己家的孩子,是被军首长指名道姓要特招入伍的时候,场面顿时热烈起来,拉着刘参谋和另一位高参谋(就是给军长解说比武的那个参谋)非要进屋喝茶、吃饭、留宿……若不是看到车上还有要送回家的其他孩子,恐怕军民鱼水情还是很难分割开的。 第二天乐仁五个人被从教室里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屋里除了刘校长和教导处李主任还有刘参谋和高参谋。 见乐仁五个到了,刘校长满面笑容的召唤五个人坐下:“好啊,你们给咱们四中争光了。部队的同志都介绍了,你们这个课外活动搞的很有水平,据说部队的首长都赞不绝口啊!放心,你们学籍保留,手续我已经请李主任安排好了,到了部队好好表现,给咱们四中,给你们的家长,争光添彩,早日立功受奖。其他的事情,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学校帮你们解决的?”乐仁想了想:“谢谢校长,谢谢主任,我们个人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是想提个建议:我们走了,学校的散打队最好继续和郭所长办下去,这以后也是我们四中的特色教育项目,甚至其它的运动项目也可以考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不管是国防还是体育或者文学、文艺,那方面的人才,都是我们四中教育的成功。您说呢?” 一语道破教育者的梦想,刘校长惊喜的发现自己眼前的路宽敞了许多。以前只是拼命的争取升学率,在这条路上和其他学校竞争的难度太大了,如果把那些成绩不太好的学生换个方向,从体育,文艺等方向发展,出了成绩一样是自己的教育成果啊!何况也不影响升学率竞争的主战场,何乐而不为呢?刘校长脸上的皱纹都笑展了,拍着乐仁的肩膀:“放心,四中的特色教育只会扩大,不会放弃。到了部队要好好干,做出成绩了,我代表全校师生去慰问你们。……” 身为一校之长,说些应景的套话纯属本能。倒是李主任很诚恳的勉励了五个人,尤其是乐仁:“新的环境,是人生的新的阶段的开始,不要辜负了自己的天赋,不要浪费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有时间了,回来看看母校,看看校长和老师同学们。”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会有不同的效果,乐仁对李主任的话很有感受。立正,敬礼,三个月的训练已经使五个人有了士兵的基本习惯。 武装部的招兵手续还需要几天才能办下来,但这些都不需要乐仁五个人操心。提前发下来的新军装上虽然没有领章帽徽,依然被五个人高高兴兴的穿上四处显摆。 乐仁去柏乡商贸公司走了一趟,现在老窦是柏乡商贸公司的总经理,乐山作为法人兼董事长,姚杰是业务经理,商贸公司的三巨头见到了柏乡商贸公司的真正大股东,既兴奋又担心。 掌管日常工作的老窦是压力最大的,虽说开业以来一切顺利,整个商贸公司业务蒸蒸日上,可那是有乐仁在背后指点操控下做到的,现在乐仁要当兵去,再有问题找谁拿主意去?所以窦涛很是担心商贸公司以后的发展。 乐仁把三个人叫到办公室,一一交代任务:“窦涛主要是掌控好公司的经营,日常工作正常安排下去,按时检查,有问题纠正就好,这个不是问题。主要注意事项有两点:一个是把业务范围尽快扩大,让公司的经营参与到整个省会的日常生活物资流通中去,成为不可替代的企业。谁想动柏乡商贸,就要面对省会日常生活要乱的局面,这样能够加强自保能力。挣的钱不要都分了红,适当的分一部分,让各个小股东们知道挣钱了就行,剩下的全都投到扩张经营范围上去。除了增加新品种,还要增加分支机构,石门市区,桥西、裕华、长安、新华,四个行政区都要开一个大型集贸市场。市场占地要么买,要么以地入股,以地入股的市场要单独成立商贸公司,总公司控股。新开的市场要由总公司统一规模进货,统一管理财务,独立结算盈亏,看绩效分红发奖金,不吃大锅饭。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多占地方,用不完就盖宿舍楼,争取全员都有宿舍住。宿舍楼员工有使用权,不卖产权。骨干员工和绩优员工,资深员工要设立股权激励,干股,只分红不转让,在职永远有效,具体条件你们商量着定就行。再一个就是在扩大经营时,要大量向银行贷款,期限越长越好,不要怕还不上,只要企业规模起来了就算完成任务。老窦,明白了吗?”“明白。” “山哥你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做好对内监管,杜绝贪污受贿,杜绝损公肥私,发现问题一是要严肃处理,要堵住漏洞,避免再次发生。再一个任务是搞好**的各个方面的关系,要打好柏乡是革命老区的这张牌,可以请柏乡镇**出面一起活动。平时多联系,各机关单位的生活福利上多投入,不要计较成本。”“沾,我按你说的做。” “姚杰你的活儿最多。一方面要管好自己人,整个商贸公司的员工大都是年轻人,过去的一些毛病不能带到企业里来。福利给够了,纪律要跟上。再一个就是要把社会上的关系打点到。该花钱的时候找老窦要,不能再用过去那一套违法的做法解决问题。当然了,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有敢找事儿的也要敢出手,但是要占住一个理字。官面上的事儿也要打点好,文的,武的都要拿的出手。明白吗?”“放心,交给我了。” “还有件事,姚杰你安排几个人给办了。”“你说吧”“我这里有一张清单,按上面的品种数量去采购回来,放到办公室里屋。有一些零件需要定做,安排专人盯着,按图纸上的尺寸做好,和物资一起,三天内准备好,不要误了事。”“好” 四十三音乐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 安排了商贸公司的事情后,乐仁独自来到了棉二子弟学校,门口有个乐器商店,乐仁走了进去,漫不经心的挑选着乐器,眼神儿却不时飘向玻璃窗外的学校门口。 从穿越回来之后,乐仁就一直想要见见高小莉,可是心里总是犹豫不决,生怕会改变上一世的姻缘。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让人患得患失。乐仁也不例外,又想早一点见到高小莉,心里又担心如同蝴蝶效应一样,因为一些难以预测的变化,改变两个人之间的感情,那就让乐仁欲哭无泪了。甚至连高小莉家被姚杰、**强占的房子,都不敢让人送回去。 想着想着乐仁不禁思绪万千的拨动吉他,不知不觉的唱起前世高小莉最喜欢听的一首歌《相逢是首歌》:“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泼。……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思绪中乐仁回忆起前世,自己经常弹着吉他给高小莉唱这首歌。而高小莉其实嗓子非常好,只是从小的单亲家庭生活,使得她很内向,所以每次都要乐仁弹起吉他唱这首歌,等到优美而舒缓的歌曲把高小莉迷醉其中时,她才会不由自主的,和乐仁和声一起唱这首醉人的歌曲。所以这首歌,乐仁每次都要反复吟唱,等高小莉慢慢睡着在自己怀里才慢慢停下来。 脑海里,过去的画面如MTV一般重播,让乐仁的感情深深投入这首九六年才有的歌曲,不知不觉中乐仁潸然泪下。 “啊!”一声轻轻的惊呼,把乐仁从歌曲中惊醒。抹把眼泪抬头一看,四周远远围着一圈人,有乐器商店的售货员,也有听见歌声而围观的路人。发出惊呼的人,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姑娘,这,这不就是——高小莉吗? 虽然乐仁从没有见过十五岁的高小莉,甚至高小莉都没有一张十几岁的照片,但是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情深,乐仁还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高小莉。张张嘴,乐仁没有说的出一句话。而高小莉紧张的望着满脸泪痕,欲言又止的乐仁:“大哥哥,对不起。你的歌太好听了,看到你突然流泪,我忍不住……,对不起,你别哭了好吗?” 乐仁望着那张和思念中脸庞相似又陌生的脸,仿佛是经过了十几年的岁月阻隔又见面了一样,泪水再次失控,婆娑泪目中,乐仁再次弹起吉他,用音乐来祭奠自己失去的家庭,也用歌声来庆祝自己又可以找回爱情。简单的旋律,饱含深情的歌词,打动了人内心深处的柔软。高小莉不由得跟着一起轻唱:“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四周围观的人们不由得一起哼唱:“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 反复吟唱之后,乐仁慢慢平静下来,结束了这首深藏在心头许久的歌曲。四周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小伙子,你唱的太好了!”“解放军同志,你的歌真好听,能不能教教我们”这是乐仁的新军装惹的祸。“小同志,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请问这首歌是不是你写的?你是军人吗?”一个经受过职业训练的大嗓门把大家的声音都压住了。 乐仁扭头对高小莉微笑,大声回答着记者的话:“我叫乐仁,是今年入伍的新兵,想买把吉他带到部队。我喜欢唱歌,希望你能喜欢我的歌。” 乐器商店的售货员赶紧接过吉他:“乐仁同志,这把吉他可以吗?可以的话我给你装到盒子里去?再送你一套备用的琴弦。” 乐仁赶忙付了钱,拎着吉他穿过人群往外走,走了很远,身边的人慢慢都散了,乐仁才站住脚步。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乐仁不禁有些懊恼,这么好的一个见面,怎么就匆匆忙忙结束了呢?应该想法留下一个再次见面的借口啊!自己居然像个小男孩一样跑了,虽然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男孩,可自己两世加起来也是结过婚,当过爹,快四十的大叔了,真是丢人了。 看看自己拎着的吉他,乐仁突然觉得应该再买一把口琴,毕竟吉他带到军营里太不方便了,口琴就随意的多,随时可以拿出来吹一曲。今天的经历让乐仁对音乐的感觉跃升到了一个极点:人生怎么可以没有音乐呢?想到这里,乐仁决定回去再买一把口琴,一把二胡。 回到乐器商店,刚才围观的人都已经散去,只有几个售货员惊喜的围上来:“小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儿吗?”“我想再买一把口琴,一把二胡。”“好的好的,这边,这边都是口琴,上面挂的都是二胡,随便挑。对了,我们这里还有口琴和二胡的教材,是进货时送的,送你两套,不要钱的……” 乐仁在售货员的热情招待下匆匆忙忙的买了口琴和二胡,转身走到门口,迎面进门的正是高小莉。 乐仁身体顿时停住,对面的高小莉也满脸通红的站在乐仁跟前,乐仁的心跳加快了,但是还是勉强能张开口打破尴尬:“我回来买把口琴,哦,还有二胡。你?你也买琴?”“不,啊!我想买,不对,我买不起,只是看看。”“那我这把送给你。” 乐仁脱口而出,顺手把手里的吉他递给高小莉。高小莉满脸通红的低下头:“不行,我不能要。太贵了,妈妈不会同意的。”乐仁这才意识到这份礼物送的太莽撞了,连忙收回吉他,从兜里掏出口琴:“那这把口琴给你,不贵,而且你可以放书包里,别让别人知道,等我回来了教你吹口琴。” 高小莉抬起头看着口琴,两只手的手指使劲儿搅在一起:“那你就没有口琴了。”乐仁看到这个动作就知道高小莉是动心了,连忙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买了两把。真的。那个,售货员同志~,我把另一把口琴也买了,就是和这把一模一样的那把。喏,给你钱。” 售货员非常配合乐仁,迅速的拿来另一把口琴和一套教材递给乐仁,顺手收了钱,乐呵呵的站在一边看着这对窘迫的少年。 乐仁赶紧推开门对高小莉说:“那个,走吧?我回家路过棉二生活区。”高小莉也如梦初醒般慌慌张张的跑出乐器商店。 乐仁拎着二胡,背着吉他,默默的跟着高小莉身边,高小莉慢慢的冷静下来,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走回了不远的棉二生活区。一进小区门口,高小莉又开始有点慌张了。 乐仁突然醒悟自己错在哪里了,赶紧说:“哦,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你妈看见。等我回来再教你吹口琴,你先看看教材。再见。”“啊!好的。哎~,你知道,那个,在哪吗?”乐仁笑了,转身就跑:“知道,最南边那排平房,东边那家~” 四十四章新兵报道 时间一晃而过,入伍手续办完了。乐仁五个人被刘参谋亲自开车接到位于西山的一个新兵训练营。正常入伍的新兵已经来到训练营七八天了,乐仁五个人像插班生一样跟着刘参谋来到新兵营的营部。 新兵营长是七十九师二三五团的一个连长,下边三个新兵连分别是三个排长担任连长,至于九个排长则是从各个连抽调的正副班长,每个班长都带着自己选拔的一个老兵,这个老兵基本上都是预备提拔班长的,所以先在新兵连当新兵班长体验一下,同时也让上级考核一下,看老兵的能力是不是适合当班长。 刘参谋见了新兵营的王营长后,并没有多介绍乐仁五个人的来历,只是说转交五个地方上补充的五个新兵入列。这也是钱军长和参谋长以及政治部朱主任的要求:不做任何特殊照顾,看看乐仁五个人的表现,以便考虑下一步怎么分配他们。 不过随行的还有一位姓刘的宣传干事,说是随队报道新兵营训练,刘参谋知道这是军里派来的观察员,但是没有给乐仁等人任何暗示。乐仁明白,即使没有随行的宣传干事,自己这五个人的表现也会一点不拉的汇报到军部。 刘参谋走后,新兵营的王营长就喊来了三个连长,让他们把五个人分到各连去,看来对乐仁五个人没有任何耳闻。 三个连长带着五个新兵来到训练场边,嘻嘻哈哈的猜拳决定谁先挑兵。这让王奎、王斌和韩浩、侯志勇很是不高兴,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能力应该受到热烈欢迎,结果自己好像被当成物资一样分配了,脸上带了几分恼怒。 其实三个新兵连长是故意的,嘻嘻哈哈的时候,三个人在暗自观察这五个新兵的反应。部队里的事情都是有规矩的,一般不会出现例外,所以突然补送了五个新兵让三个连长心里很是狐疑:这五个新兵是什么来历?是地方上走后门的?还是部队上有关系?看起来岁数都不大,不是正常征兵的年龄,相互之间很熟的样子,有一个是为首的,另外四个人都下意识的跟着他,得把他们分开,不然没法管理…… 带新兵,是很考验带兵干部的管理能力的,几百个地方上的小伙子猛然带到兵营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各个方面都会有不适应,怎么把每个人的毛病都一一别过来,成为一个服从命令,技战术合格的士兵,是一个并不容易完成的挑战。不过,部队里带新兵已经都有现成的预案,只是在细节上需要带兵干部灵活运用,具体解决一些个性问题。 猜拳的结果是新兵营一连先挑,二连次之,三连最后,顺序巧合的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的。说实话还真不是商量好的,三个新兵连长真是都想先挑人。比如一连长就很“聪明的”挑了侯志勇和韩浩,这两个新兵一看就是体力最好的。而王奎、王斌一看就是亲兄弟,带兵一般都不愿意把兄弟俩放在一起,怕抱团不好管。但是考虑乐仁是这五个新兵的领头的,不能给他留下帮手,所以二连长蹬了一连长一眼,硬着头皮把王奎王斌领走了。剩下三连长看看背着吉他盒子的乐仁,无可奈何的准备啃骨头。 新兵营的驻地在一个小山谷里,山谷中间有块平地,三个新兵连的营房围在空地的三个边上。 最长的一排平房面南背北,背靠山坡。从西往东依次是新兵一连、二连、三连的宿舍,每个连的宿舍隔成三大间,新兵三连的三个新兵排,新兵七排、新兵八排、新兵九排就在最东边这三大间仓库一样的房间里住。 剩下的两排平房比较短些,西边的平房分割成小间,营长和教导员一间兼做营部,其余三个连长和指导员各占一间宿舍兼任连部。另外三大间是储藏室,分配给三个新兵连存放作训装备用。 东边的一排平房隔成两部分,南边是炊事班用,里面又被隔成宿舍,操作间,储藏间,北边是最宽敞明亮的三个联通的大套间,是全营吃饭兼开会的地方。 这里就是新兵营的驻地和训练场,是未来三个月新兵训练期内乐仁要待的地方。乐仁观察着这简陋的驻地,心里在揣测自己会有怎样的新兵生活。 四十五章新兵连 三连长把乐仁带到训练场东边,三连的三个新兵排正在各自训练队列,这是新兵训练里最基本的内容,新兵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稍息,立正,向右看齐,齐步走……这样的口号声中度过。 三连长吹响了集合哨,三个排长马上集合队伍,跑步过来列队站好,报数,然后由七排长向连长汇报:“报告连长,新兵三连正在进行队列训练,应到九十八人实到九十八人,报告完毕。请指示。”连长回礼后答复:“入列”七排长跑步入列。 这时指导员也闻讯从连部出来,站在连长旁边。连长看了看队列,满意的点点头,这几天的训练已经初具成效。“同志们”“唰”全体立正,连长照例是回复:“请稍息。同志们,我们新兵三连,今天补充来一个新的战友,大家欢迎。” “哗~”部队的掌声热烈、密集而又迅捷,连长看看乐仁:“你来自我介绍一下。”乐仁上前一步,大声说到:“我叫乐仁,石门人,原籍山平柏乡,祖籍灵寿。过了年十六岁,爱好唱歌。希望能和各位战友共同进步,早日立功。完毕。” 干净利索,声音响亮,标准的部队风格,指导员在一边暗自评价。连长也略有意外:新兵自我介绍时,大多会忸怩不安,像乐仁这样的新兵不多,一般都是部队子弟或者干部家庭才会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莫非,这是那个首长塞进来的关系户? “好了,七排长,乐仁到你们排”“是”“解散”随着连长的口令,七排长一挥手:“七排,欢迎新战友啊!” 于是七排三十多人一拥而上,把乐仁身上的行李抢夺一空,没抢着行李的新兵也热情的拉着乐仁的手,簇拥着往宿舍走:“你也是石门的,我是裕华区的,你是那个区的?”问话的是一个大个子新兵,满脸笑容,终于遇到一个本地兵了。 乐仁看看大个子,多年跑业务的经历让乐仁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判断:这是个话痨晚期患者。不过在新兵连能有一个人陪着说说话也是一件好事,所以,眼前这个人是乐仁在新兵连要争取的第一个朋友。 于是乐仁一脸惊喜状对大个子士兵说:“我也是裕华区的,你那个学校的?”“我是四中的,你呢?”“太巧了!我也四中的。我四中上的初中,今年升的高中。你是哪年上的四中?”“我八三年毕业的,初中毕业,中考都没让我参加。”“我们这届也是,毕业考试刷下来好多,直接就劝你别考了,实际上是怕拖升学率的后腿。”…… 全排站在仓库一样的宿舍里,看着这俩话痨唠嗑,尴尬的不得了。原本应该是欢迎新战友的热烈场面,被俩人旁若无人的套近乎彻底推翻。 “立正”七排长一声口令,让两个话痨患者闭上嘴。大个子士兵还有点意犹未尽的看看乐仁,心里嘀咕着:这小兄弟还没问我名字呢?待会儿我得告诉他,要不然他不知道我是谁咋办?新兵连就遇见这么一个说的来的老乡,不能让那几个东北的把我兄弟抢走了。还有那几个湖南兵,整天几个人叽里呱啦的自己几个人说话,从来不理我…… 另一边乐仁也暗自琢磨:甭问,大个子肯定是平时受排挤了,不然不能憋成这样,这得多少天没人和他聊天了?估计本地兵就这一个。我和大个子近乎,恐怕会让很多人不高兴,不过谁在乎?老子一穿越者,就是上战场过过瘾而已。再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小团伙,按籍贯抱团也好,按农村城市分派也好,没有人可以让所有的人喜欢,无需费劲心机讨好这些小屁孩。 乐仁三十多岁的心理年龄,社会经验远超这些新兵甚至是老兵,自然是心里有优越感。而这种优越感自然而然的会让新兵感到疏远,除了没心没肺的大个子士兵,乐仁是拿他当小弟看待的。 七排长看了看还在藕断丝连的乐仁和大个子,心里很是不高兴:这城市兵就是自由散漫,目中无人。 压住心中的不快,七排长给乐仁介绍到:“这是一班长,一班十个人在第一排床铺。这是二班长,二班十个人在中间这排床铺。这是三班长,三班九个人在里面靠墙这排床铺。三班长,乐仁分到你们班。尽快安置好内务,到食堂集合。” “是”身材魁梧的三班长立正回答后,来到乐仁跟前:“我是三班长王长福,这是咱们三班的战友。大家来认识一下新战友。”“你好,我叫李小四”“我叫赵顺”“张山”“王波”“王刚”“刘旭”“马强”“王伟”最后是大个子,热情的拉住乐仁的手“乐仁,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高晓星,拂晓的晓,星星的星。因为我妈生我的时候正好是拂晓,天上的星星特别亮,所以我爸给我起名叫晓星。我今年十九了,我比你大三岁,不对,我比你大四岁,你得叫我哥才对……” 话痨模式开启,三班长王长福赶紧打断:“乐仁,你把被子打开,我教你叠被子。马强,你把乐仁其余的东西都送到储藏室去。咱们当兵的不允许带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所有的用具都是部队统一配发,整齐划一的摆放。明白了吗?”“明白”乐仁随口答应着,看着马强连背带抱的把自己的琴盒和专门定做的特大号双肩迷彩背囊送到三连的储藏室去。 三班长王长福把乐仁床上的被子一把抻开,对乐仁说了一句:“看好了,我只教一遍。”然后抻平被子:“首先把被子平铺,把被子分成三等份,在取三分之一的宽度并把被子叠上来,同时要对齐。把另一半也是三分之一处叠上来,然后从一端抹到另一端下,去掉被子里的空气。在把被子的另一三分之一也叠起来,按第二、三步操作,最后抹一下,去掉空气。然后再一次把被子分成四等份,把一头叠到对半处。然后另一端同样操作。两边合并之前再一次抹一下,对齐。这样就叠出来了,对于不满意的边角,需要用手处理的,可以整理一下。”话说完扭头看向乐仁:“看明白了吗?”“明白了”“明白了来一遍。” “是”乐仁上前把叠好的被子一把抖开,然后和三班长刚才一样三下五除二把被子叠成‘豆腐块’。然后迎着全班人瞪的溜圆的眼睛立正,敬礼:“报告班长,完成任务,请指示。”…… 四十六章新兵连的怪胎(上) 刚刚在宿舍装逼成功的乐仁,现在在食堂里又面临着新的挑战。对于新兵中占了一大半的农村兵来说,部队的饭菜挺好的。有肉,管够,这两条在八五年末的农村兵看来就没啥挑拣的了。可对于来自后世,又是做过厨师的乐仁来说,只是放盐的饭菜简直就是刑罚。可四周的战友都吃的蛮香甜的样子,又让乐仁意识到不能脱离群众——那就只好偷偷搞特殊了。 做出端起饭盆,埋头猛吃的样子的乐仁,用筷子往嘴里拨一口白菜帮子,碗里就冒出一块酱肘子,搭配着吃倒也不错,起码后世的白菜就没有这种山泉水煮白菜的清香。乐仁吃的正香,坐在旁边的高晓星突然停下筷子,抽动了一下鼻子,探过头来对乐仁说:“哎,你闻到没有?我好像闻到了燕风楼的酱肘子味儿了。真香啊!” 乐仁吓了一跳,赶紧把手里的半拉馒头填进嘴里,防止味道外泄。高晓星看看满嘴填满了馒头的乐仁,佩服的说:“你真行,白水煮白菜都能吃的这么香。唉,我就惨了,从小我就爱吃肉,我爸我妈的工资都给我买肉吃也不够,每个周末就领着我去我姥姥家吃顿扒鸡。你知道吗?我姥爷做的扒鸡可好吃了,他退休前是专做扒鸡的,全石门没有人比我姥爷做的好吃的。” “你姥爷是不是姓马?”乐仁趁着高晓星唠叨是时候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你咋知道的?”“猜的,你姥爷家是不是住大桥街?”“对呀!”“别问我咋知道的,我会算命。”“真的?那你给我算算呗!” 乐仁心里暗笑:好歹我也是在石门餐饮圈里混过,还不知道大桥街马家扒鸡店,后来的石门的特产金凤扒鸡就是马家扒鸡注册的商标。 一直盯着乐仁的三班长王长福,见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没完了,用力咳嗽了一声:“吃饭不要老说话”乐仁和高晓星连忙低头,乐仁趁机把盆里的剩菜收进空间里喂鱼,看看四周狼吞虎咽的战友,又偷偷收进空间几个馒头。 下午的训练先是站军姿,让新兵们消化消化午饭。乐仁五个人在学校已经训练过三个月立正、稍息、齐步走了,所以站军姿很轻松。 五个补充新兵的表现也让三个连长松了一口气,嘱咐排长们继续训练后,三个新兵连长就躲在一边互通有无:“一连长,你那两个兵怎么样?”“还不错,适应能力挺强的,好好训练一下,是个好兵。你那里怎么样?”“也还行,我把哥哥放到四排,弟弟放到六排。看样子这几个兵是受过训练,熟悉口令,队列动作娴熟,而且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我估计是那个部队大院里的孩子,让家长给送来锻炼锻炼。三连长,你说呢?”“我也觉得是受过正规的部队训练。七排长把那个新兵分给了三班,刚才王长福在宿舍教他叠被子,你猜怎么着?看了一遍,就叠的像模像样的。这叠被子可不是立正、稍息,谁都能练两下,没在部队待过的人可玩不转。我估计是军人子弟,在家就被爹妈操练过。”“不对吧?分给一连的俩兵根本不会叠被子。他们不是一起的吗?怎么我这俩兵没练过叠被子?”“我这俩兵也是不会叠被子。三连长,你可是占便宜了。”…… 冬天的下午很是短暂,太阳很快就都进西边的山里。训练场上练了一下午队列的新兵们被带回宿舍,由各排长安排室内训练。七排长安排的是室内的体能训练,就是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的力量训练。 三个班长各自带着自己班里的兵开始较劲儿:“哎,一班长,敢不敢跟我们二班比比?”“哟呵!二班长行啊!敢跟我们一班比赛?不怕输了没面子吗?”“得了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一班怎么了?叫一班就是第一了?我们二班就是不服这个劲儿,对不对啊?二班的。”“对,不服。”二班的新兵已经被撩起来了。 一班长转身开始发动一班战士的积极性:“一班的战友们,二班不服咱们,怎么办?”“跟他比”“对,比到他服气。二班长,怎么比?画出个道道来吧。”“咱们比俯卧撑,一边出一个人,谁累趴下了换人,谁先把人使完算谁输,怎么样?”“好啊!谁怕谁?输了给对方洗袜子,敢不敢?” 两个班的新兵嗷嗷叫着围在一起比赛俯卧撑,场面火爆的让三班长王长福坐不住了,把三班的九个新兵叫在一起商量:“看见没有?这俩班开始犯狂了,一会儿赢了的那个肯定要来咱们班得瑟。你们说,咱能忍这口气吗?”“不能忍,班长,你说吧,怎么办?”王长福见军心可用,笑眯眯的开始布置:“咱们班得讲点策略,咱们跟他分项比,谁的俯卧撑做的多?谁的仰卧起坐做的多?各自报自己的强项,明白吗?”“明白。”三班的新兵们开始扎堆儿嘀咕对策。 这时一班、二班的俯卧撑比赛已经接近尾声,两个班最后一个战士正在脸红脖子粗的坚持,企图耗趴下对方。不得不说,分班时各班的实力分的挺平均的。虽然两个班各自都曾经领先过,到了最后一个人时,几乎是差不多同时耗尽了体力,靠围在身边的战友打气加油才咬牙坚持,输赢纯属比拼意志力。 三班长领着自己的兵围过来,开始挑事儿:“哟,这是比赛呢?谁赢了?赢了就有资格和我们三班比了。要加油了。”“去,去,去,别捣乱,我们这比到关键时刻了。”正说着话,二班的最后一名战士坚持不住了,手一松,爬到地上没有撑起来。一班的战士‘轰’的一声欢呼起来。 四十七章新兵连的怪胎(下) 一班长见三班过来趁火打劫,连忙抗议:“不带你们三班这样的,玩车轮战可不行。”“那咱们比扎马步,看看一班的腿功,怎么样?”“行,你们三班谁来?” 乐仁见三班长回头选人,连忙站出来:“班长,我是咱们班最小的,就由我来领教一下一班的战斗力吧。”王长福也想借机摸摸乐仁的底,自然是顺水推舟:“好,就让我们班最小的兄弟来。一班长,可别掉链子啊!” 一班长面对十六岁不到的乐仁,也不好派太强的人上场,随便点了个瘦瘦的士兵和乐仁比。两个人面对面站好,二班长拿着秒表喊到:“开始”两个人同时扎稳马步,比赛开始。 四周围着三个班的兵,分成两派,一班和三班自然是各自支持自己人,剩下二班的大部分支持乐仁,但是也有几个二班的战士不看好只有十五岁的乐仁:“三班这个新兵够呛,岁数小,吃亏。”三班的马上反驳:“岁数小怎么了?岁数小就一定会输?那还比啥?谁岁数大谁厉害就完了呗?以后打仗都派老头老太太上阵?”…… 扎马步其实是挺耗体力的运动,俯卧撑、仰卧起坐这样的运动,每做一次都有一点时间放松肌肉,而扎马步时肌肉是一直紧绷着的,所以更难坚持,更考验意志力。 乐仁的体力自然是不惧扎马步的,笑嘻嘻的看了看对面连脸上的肉都紧绷着的战友,乐仁开启话痨模式:“这位战友,怎么称呼?”“李刚”“你叫李刚?你是那里人?”乐仁被这个名字吓一跳。“我是苏北人”乐仁松口气,不是那个李刚。“那你多大了?”“你,问那么多干吗?”对面的李刚有点撑不住了,不想和乐仁废话。 乐仁继续找乐子:“嗨,咱们是战友嘛!加深一下了解呗!我是石门的,老家在山平柏乡。你是苏北那个城市的?”李刚说话都有点咬后槽牙了。 可是人有个怪毛病,有人问你话,你很难闭口不答。“盐市”“盐市的?听说那边的红海滩特别漂亮,是吗?”“是~”一班长见李刚快被乐仁的闲扯逼疯了,连忙出面把话题接过来:“乐仁啊,你怎么这么小就当兵了?大家都是十八九岁应征入伍,你怎么十五岁就入伍了?是不是后门兵啊?” 乐仁倒是不介意和谁聊,转头和一班长开聊:“班长,我是被师傅给送来的,我也没想这么早当兵。”“师傅,你师傅是谁?”“我师傅叫郭长青,也是二十七军退役的,你认识不?”“郭长青,没印象啊,那个部队的?”“侦查大队的。”“呦呵,你师傅是军侦查大队的?那可是兵王扎堆儿的地方。名师出高徒,你跟你师傅练了多长时间了?”“仨月,就练了仨月就把我们师兄弟都给轰到部队里受训来了。”四周的战士都被俩人的话题吸引了,没注意李刚已经满脸通红、摇摇欲坠了,“噗通”,李刚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乐仁继续和一班长聊:“班长,让李刚歇会儿,你再换个人。”一班又上了一个战士,扎好马步看乐仁和一班长聊天。“乐仁,你这功夫不是仨月能练出来的吧?”“嗨,功夫,功夫,就得下功夫才能练成。不瞒你说,我原来有点家传的底子,我祖籍灵寿,先祖乐毅。”“乐毅?”“对啊!三国演义里,诸葛亮在隆中自比管仲乐毅的那个乐毅。”话音未落,四中的战士纷纷惊呼:“哇!那个乐毅啊!那岂不是比诸葛亮还厉害?”“我说乐仁这么厉害呢?”“嗨,也就那样吧,赢了李刚而已。李刚在我们一班也就一般般啦。”“你没见上午三班长教他叠被子,一遍就会。比你叠的还整齐呢。”“那算啥?提前练过的,没听刚才说他师傅是侦查大队的,肯定是提前教过他了。”…… 七排三个班的新兵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把体能训练变成了茶话会,虽然没有茶,但是气氛热烈,大家都很放松,除了乐仁对面扎马步的战士。 第二个上场的战士都没机会说话,当然他现在也顾不上说话,两条腿上的肌肉紧绷着,试图维持住身体的平衡。可是毕竟是只训练了几天的新兵,从身体素质上说,也就是个十八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和乐仁这种身体素质可以冲击人类极限的怪胎比呢? 乐仁记得后世曾经流行平板支撑,一般人撑几分钟就不行了,而乐仁知道的最高纪录是在电视上看到一个战士可以支撑四个多小时,实际上平板支撑的吉尼斯纪录达到了八个小时。这就是经过训练后和没有训练的差距,所以现在的新兵们远远不是乐仁的对手。 第二个上场的战士很快就失去了信心。很多时候,咬牙坚持的意志力是取胜的关键,甚至可以超过体力上的差距,大多数人会在感觉不行的时候选择放弃,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这也是大多数人平凡的原因之一。 第二个战士放弃之后,一班的新兵们都有点退缩了。对面扎着标准的马步,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大家谈笑风生的乐仁,仿佛是有个隐形的凳子在屁股底下支撑着一样,根本没有感觉,这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让新兵们心里升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一班长要不是拉不下脸来都想自己下场比赛了,可是这不是给二班长和三班长送话把吗?当班长的,下场和人家十五岁的新兵蛋子比赛?弄不好再输了,一班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可是眼看着一班的战士都不敢下场了,也确实是丢不起这人。 一班长正在瞻前顾后,乐仁开口了:“嗨!战友们,别把这当啥比赛,就是咱们私底下比着玩呢。说实话,比扎马步,是我们练武的强项,我们从一开始习武就是扎马步,打小练的童子功。你们是没练过,练一阵子你们也可以。真的,甭管什么功夫,都是个熟练工,练多了,自然动作就标准,力量就大。来,下一个谁来体验一下?” 乐仁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中年大叔,很容易就看出场面上的尴尬,于是几句话就给化解了。有了这个台阶,一班的战士也从患得患失中解脱出来,一班长顺势又派上第三个战士。接下来是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很快,一班十个战士都轮了一遍。 乐仁转头看向二班长:“二班来试试不?机会难得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二班长早就想开了,有一班在前面垫底,二班输了也不丢人,赢了就是白捡的成绩。于是怪叫一声:“二班的,给我上,倒要看看你有多嚣张?”人就是这样,一旦差距拉大到遥不可及的地步,也就不在乎了。 二班的新兵们争先恐后的排队上场,甚至有人喊乐仁不要认输,要坚持到自己上场。放下胜负得失的心理后,气氛更加热烈。 高晓星拍着乐仁的肩膀:“哎,乐仁啊,给我们唱支歌吧?你不是喜欢唱歌吗?给唱一个呗!”要不是乐仁的马步扎的纹丝不动,三班长都想把高晓星一脚踹出去,这扎着马步比赛呢,你让他唱歌就够没谱的了,还拍他肩膀?扎了这么长时间马步了,你再给他拍一跟头! 乐仁倒是没有在意高晓星的冒失,一个是知道他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再一个这一巴掌对乐仁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好吧,如果有吉他的话,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新歌。”高晓星一听,一下子就窜出去,转眼就抱着乐仁的吉他盒子跑回来了。“给你吉他,快唱。” 乐仁接过吉他盒,不慌不忙的打开,把弦调整了一下,看看四周围成一圈的战友们:“各位战友,一首军中绿花送给你们。”说着拨响了琴弦“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声声我日夜呼唤,多少句心里话。不要离别时两眼泪花,军营是咱温暖的家。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衷心的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 唱完第一段时,屋里已经鸦雀无声了。这首歌曲,前世就是部队的基层士兵自己写的词,所以对在场的新兵,包括三位班长在内都是直击心灵。 新兵想家,是所有领兵干部都会面对的问题,也是上到连长指导员,下到排长班长必须要解决的老大难问题。新兵嘛,一个是普遍年龄小,另一个是普遍第一次离开家,所以新兵想家哭鼻子都是常事儿,而且因为是新兵,承受能力有限,打不得,骂不得,得耐心的做思想工作,还要多关心日常生活,让新兵的注意力转移到日常训练中去。 而这首歌不仅用简单的旋律,朴实无华的歌词,抒发了战士心中的感情,而且巧妙的把思念家乡、思念妈妈的感情升华到孩儿我已经长大,风吹雨打都不怕,再进一步演绎到了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军营是咱温暖的家。这恰恰是带兵干部最想做到的事情,所以这首歌对于新兵连的班排长来说,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带新兵的歌曲,属于叫好又叫坐的优秀军营歌曲。 三位班长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用发现宝贝的眼光盯住乐仁,刚要开口,门外传来了一阵掌声。 四十八章捡到宝了 大家回头一看,只见连长指导员陪着军里下来的宣传干事走进屋里,而背后的门外站满了三连的战士们。 原来七排在屋子里的声音,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大,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张望,最后,正陪着军里下来的宣传干事的连长和指导员也发现了这边的异样,陪着刘干事过来,正好听到乐仁唱的这首《军营绿花》。 不管是带兵的连长指导员,还是搞宣传的刘干事,都马上意识到这是一首值得大力推广的好歌。于是,七排的室内训练被改到食堂学唱歌,人员也变成三连全体。 新兵连学唱歌也是一个常规项目,部队里歌声嘹亮才能士气高昂,一首好歌曲可以让战士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所以部队里对各种军营歌曲是大力推广的。三连长陪着刘干事在一边,指导员亲自上阵:“同志们,今天把大家组织起来学唱一首新歌,这首歌是由咱们连七排三班的乐仁同志自己写的,下面有请乐仁上场,教大家新歌。大家欢迎。” 乐仁抱着吉他来到队列前面,立正,敬礼。“我先给大家唱一遍完整的,然后大家再跟我一句一句的学。”“好。”队伍里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尤其是七排的战士,一边鼓掌一边加油:“乐仁,好样的。”高晓星更是起劲儿的嚷嚷:“我们班的,乐仁是我们班的,他跟我一个学校的。” 乐仁拨动吉他,开始唱歌:“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第一段唱完之后,中间有段伴奏过渡,但是三连的新兵们忍不住一阵掌声,把过渡音乐给彻底覆盖了。 直到乐仁开口唱第二段,才又互相嘘着安静下来,没想到第一句“故乡有位好姑娘,我时常梦见她。”就让好多新兵怪叫连连。毕竟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不管有没有女朋友,但都有对异性的爱慕和幻想,八五年的社会环境让大多数青年把这种感情藏在心里,不敢外露。而听到乐仁直接唱出我时常梦见她时,既感到刺激又有些抹不开,下意识的用起哄来掩盖自己的感情流露,内心则羡慕乐仁的大胆和洒脱。这一刻,乐仁已经被三连的很多新兵当成了偶像:真牛,敢站在全连面前这么唱。 乐仁不为所动的继续唱:“军中的男儿也有情,也愿伴你走天涯。”这下,刚才的羞涩、不安立刻被转化成一股豪气,可以大大方方的唱出来。“只因为肩负重任,只好把爱先放下。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军中绿花送给她。”肩负重任一唱出,氛围又有了一点悲壮的感觉,再唱白云飘飘带去我的爱时,就感觉自己可以理直气壮把爱说出口了。 好的歌曲可以打动人心,就在于用旋律和歌词触动了听众的内心深处敏感之处,从而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所以同样的一首歌曲,对不同的听众有不同的效果。而军中绿花这首歌就是针对基层战士写的,每一句歌词都能引起战士的共鸣,尤其是在八五年这样的环境下,冲击力尤其巨大。不要说这些新兵,就连三连的班排长们也被带动了。 于是乐仁弹着吉他,领着全连反复吟唱这首军中绿花,随着曲调的熟悉,有些记住词的战士开始大声跟着唱,而词记不清的地方就跟着曲调哼哼。别说,这样学唱歌的效率还挺高,唱了几遍后基本上大家都能跟上调了,词也记得差不多了。 指导员连忙站出来:“好了,大家基本上都学会了。待会儿晚饭前唱歌,咱们三连就唱这首新歌,让一连二连的战友长长见识,看看咱们三连自己写的歌好听不好听?怎么样啊?同志们。”“好,好,好。”三个‘好’字,是三连全体齐声吼出来的。 部队开饭前唱歌是个**惯了,尤其是新兵营这样的地方,吃饭前三个新兵连你一首我一首的斗歌都成了习惯。往常斗歌都是看谁的精神面貌好,说白了就是看谁的嗓门大。 新兵才训练了七八天,军营歌曲也刚学,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首,也比不出什么花样来。今天三个新兵连在食堂门前一列队,气氛就有点不对劲儿。 营长教导员陪着军宣传处的刘干事在台阶上站着,三个连长和指导员各自站在自己的队伍前面,新兵营全员到齐了。这是要宣布什么事情吗?一排长回头看了看连长指导员,没啥事儿啊! 转身面对队伍开始喊口令:“一连全体都有,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唱”“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旁边二连也开始吼歌“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奇怪的是三连没有出声,就默默的列队站在那里。 这反常的现象让旁边的二连的战士有点分神,一连因为隔着二连,所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三连的反常,等唱完歌后才发现二连的战士都在扭头看三连,不由得也往那边探头,顿时一连二连的队伍就有点乱了。 这时候,三连长开始喊口令:“乐仁”“到”“出列领唱。”“是”。乐仁跑步出列,来到三连队伍前:“三连全体,寒风飘飘落叶,预备~唱”“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三连的新兵憋足了劲儿要露把脸,声音洪亮整齐,一个个挺胸抬头,用最好军姿迎接着旁边战友好奇的目光,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而一连二连的战士则听着这陌生而亲切的歌曲,不禁大吃一惊。军营歌曲还有这样温暖柔和的曲调?这歌词,也是让人心里暖暖的。太好听了,怎么三连会这么好的歌曲?我也要学。 “妈妈你不要牵挂,孩儿我已经长大。站岗执勤是保卫国家,风吹雨打都不怕。衷心的祝福妈妈,愿妈妈健康长寿。待到庆功时再回家,再来看望好妈妈。”随着歌曲,整个新兵营的情绪在想家,祝福妈妈,不要牵挂,站岗执勤,立功回家,军中男儿,肩负重任……这些词语中来回变化跳跃着。 站在台阶上的军宣传处刘干事,此刻已经敏感的感觉到了整个新兵营情绪的变化,心里不由得暗暗吃惊。要知道部队带兵面对的是成百上千血气方刚的战士,每天摸爬滚打练习战场上的战斗技能,这几乎是世上最纯正的阳刚之地,怎么化解这样一股充满的荷尔蒙的力量,让它处于可控状态,是每一个带兵干部面对的问题。 所以创作军营歌曲,配备文工团、宣传队,设立宣传处等一系列的措施就是要让部队在保持战斗力的同时,不要失控。要刚柔相济,就要把宣传工作搞好。但是一首好的军营歌曲太难得了,从人民军队建军开始,就创作了无数的军营歌曲。 但是真正脍炙人口,流传至今的有几首呢?所以刘干事对这首歌和乐仁这个兵的感觉就是:捡到宝贝了,要抓住。 四十九章训练提速 不提乐仁在新兵营耍帅,单说刘干事,连夜赶回集团军总部向政治部朱主任汇报了情况,第二天会同刘参谋一起回到西山新兵营继续观察新兵训练。 新兵训练的内容一般是队列、擒敌、战术、体能四大项。队列包括:单兵队列、班队列、三班四哨。队列训练在新兵训练占的比重最大,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步增加体能和擒敌的项目穿插进来调剂一下。 擒敌包括姿势与步伐、拳法、腿法、防击打技术、还有擒敌拳。而体能包括三公里、100米、蛙跳、俯卧撑、立位体前屈、组合体能练习等。 新兵训练的中后期会开始战术训练,主要训练的是单兵战术,其中包括:卧倒:持枪卧倒、端枪卧到;运动姿势:低姿匍伏、高姿匍伏、侧身匍伏,、高姿侧身匍伏、滚进(停止间滚进和行进间滚进) 西山新兵营在刘干事和刘参谋从军部返回后,悄然提高了新兵训练的节奏。原本要占用新兵训练大部分时间的队列训练,慢慢让位给体能训练和擒敌训练。再有就是令新兵叫苦不迭的夜间紧急集合更加频繁了。 乐仁自然是不怕体能训练的。夜间紧急集合也很容易应对:每次集合哨吹响后,乐仁就在挥手间把所有的装备收入空间,然后按日常训练的顺序依次出现在手上一一佩戴好,完全不会乱套或者找不到的情况。完了还有时间帮其他战友“找到”他们自己都找不到的装备,人送外号“及时雨”。 原本对乐仁看不惯的一些战士纷纷成为乐仁的朋友,表示:乐仁这人不错。至于个别顽固分子,乐仁就专门“帮助”他们,每次紧急集合,这几个人的水壶背包带之类的小零碎都有找不到的。乐仁每次都热心的“帮助他们”,即使是这几个人依旧对乐仁冷着脸,乐仁也毫不在意。时间长了,那几个对乐仁看不惯的新兵就被大家伙嫌弃了。 在乐仁把人际关系搞定之后,训练成绩就成了下一个主要任务。毕竟想要进侦查大队是要看谁能在训练中拔尖的,不光是要在新兵连训练拔尖,还要在整个新兵营乃至全军的新兵里拔尖,才能进入侦查大队的选拔名单。否则,老兵们都还削尖脑袋进侦查大队呢?凭什么轮到你个新兵蛋子? 擒敌训练的内容,乐仁五个人在学校都学过了,现在只需要耐心再跟着学一遍就行,自然是进度最快,一学就会的典范。但是也就是个学习效率高,训练认真的评价了,要想出彩,现阶段只能在体能训练上做文章。 体能训练中每日必跑的是三公里,不过一开始是围着训练场跑圈,适应之后就是出了训练场跑越野三公里,再往后,就是到营房后面的山坡上,冲刺上山,拔旗,下山。这样就不需要列队进行了,虽说是以班排为单位比赛,但完全可以自行安排战术。 乐仁就成了七排的拔旗手,每次哨子一响,乐仁就飞奔而出,一马当先,留给全连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没等其他人到半山腰,山顶的红旗已经开始晃动着下山,搞的其他两个排进退两难,眼看着七排的战士簇拥着乐仁转身往回跑,只好提前结束比赛往回跑。 三连长只好在第二天的比赛规则中增加了擒拿训练,就是在一队拔旗后允许其他队抢夺红旗,以最后持旗回营的队伍为获胜者。结果第二天乐仁依旧是冲上山顶拔旗,然后汇合七排后往营房冲,等八排、九排集中兵力把乐仁拦下后,才发现旗子根本不在乐仁身上。七排假意掩护乐仁的行为,只是为了吸引住八排九排的注意力,旗子早就被高晓星送回营房了。 第三天,八排九排统一指挥,两队合成一队,发誓让七排一个人也回不去。乐仁拔旗后没有着急下山,而是等七排冲上山顶后,散开队形,有的三两个一伙,也有单独一个人的,沿着山坡越走越散,像一张张开的大网。远远望去,也不知道乐仁在哪个队里,八排九排只好也分兵拦截,于是八排九排的兵力不得不分散开。等双方走近时,乐仁突然从队中闪出,击倒数人后发力狂奔,七排再次取得胜利。 三连长向营长汇报了训练情况后,西山新兵营的训练再次改变:三个新兵连中训练成绩优秀的士兵被集合在一起,单独训练,称之为侦查排。 侦察排一共有三十七个,由三个新兵连的连长直接任教官,而三个班的班长则由侦察排自己推选。甚至训练计划的制定都,也是由三个教官和侦查排的三个班长商议后报新兵营和刘参谋批准的。 侦查排的三个班长分别是一班长乐仁,二班长王奎,三班长侯志勇,基本上每个新兵连的新兵都选了自己连的人当班长,所以训练成绩好的自然而然的当上了班长。不过班长也好,侦察排也好,都不是固定的,一个月左右会进行一次淘汰。这种全新的训练方式把新兵们的积极性彻底引爆了。 部队是个讲荣誉感的地方,满满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只有在训练成绩上比高低。以往的荣誉体现在班长的表扬或者是流动红旗、训练标兵的荣誉称号上,这次是直接拉出来一个侦查排。不用说都知道这是选拔的尖子吃小灶,没见连训练都是单独操练吗?据说还可以自己申请挑战,都是一批来的兵,一起训练了也就十天,凭啥就认定我不行呢?这种情绪被带兵的班排长充分利用起来:凭啥?凭这帮人训练成绩好了一点,就差这一点,就能单独训练,自主训练,就能提前玩枪,据说集团军的侦查大队还会在侦查排里直接选人。不服气?不服气就加油练,部队里凭训练成绩说话。当兵三年,才十几天就放弃?就承认不如别人?训练成绩拉下了不怕,加把劲,追上去,超过他就是了。一起入伍,一起训练,十天半个月就怂了?都是俩肩膀扛一个脑袋,凭啥说咱不如人家?……总之就是各种宣传鼓动,这下乐仁彻底明白为啥部队里没事儿就比赛了,斗志都是比出来的啊! 侦察排里也是不停的宣讲:进来侦查排就完事儿了?哪那么简单,随时有人超过你就把你顶了。三十七个人不是固定编制,肯定是要淘汰一大半下去的。真要是被淘汰了,回去人家问你:你咋回来了?你怎么说?所以,进了侦察排只是一个开始,新的选拔,新的考验,都在后面等着。不能松劲,苦干加巧干,把训练成绩搞上去,争取能到集团军侦查大队去,那才是真正的兵王呆的地方,全集团军选拔的尖子组建的部队。怎么样?想不想去?想去就得努力练,刻苦练才行。 原本新兵训练应该是三个月完成,也就是九六年三月初结束,但西山新兵营的改变训练方法后到了二月初整个新兵营的训练任务就全部完成了。 而侦查排的训练成绩就更突出了,比如说投弹,按规定投过30米为合格,35米良好,40米以上为优秀,侦查排经过淘汰剩余的二十一个人全部是优秀,尤其是一直担任一班长的乐仁,投弹三次的成绩分别是61米、63米、65米,人送外号“六零炮”。实弹射击,距离100米固定射击,5发子弹3发上靶为合格,4发为良好,5发为优秀,侦查排的实弹成绩全部是优秀。 五十章中国-军魂 八六年的二月八号,这一年的农历除夕,西山新兵营放假一天,所有的人都在准备晚上吃饺子过年,各连还要出节目开联欢会,整个营地一片欢声笑语。 侦查排的二十一个人此刻正在营部旁边的一个库房里,准备晚上的节目。侯志勇挠着后脑勺对乐仁说:“老乐,你别坐着了,给咱们侦查排琢磨一个呗!”“这又不是春晚,你有啥特长就亮出来就完了,有啥琢磨劲儿?”“嘿!我脸特长,你们都看我这张脸行吗?我说老乐,你别不当回事儿,我刚才从营部门口过,听刘参谋跟营长说晚上有大首长来,让多准备一桌菜。这时候咱们侦查排不想法出点彩?”“嗯?你没听错?”“错不了,我这耳朵,灵着呢。” 乐仁右手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抬手把大家叫在一起:“咱们前一阵学的那首……” 山区的天空,六点多就黑透了,西山新兵营的大食堂里灯火通明,一张张长条桌上摆满了搪瓷盆:拌猪头肉,白菜丝拌海蜇皮,热腾腾的大锅菜,拳头大的四喜丸子。一桌四个菜,满满四大盆,不够再盛,管够。 三个新兵连各自就坐,中间的食堂多了一排桌子,除了侦察排的二十一个人之外还空着几个座位。一会儿,门一开营长、教导员和刘参谋以及宣传处的刘干事簇拥着三个人进来。乐仁一抬头,连忙起立立正:“侦查排,起立。”其他的三个新兵连也连忙起立。 进来的是钱军长和王参谋长,后面跟着军侦查大队队长的高天鹰。新兵营的王营长站前一步:“同志们,咱们集团军的钱军长,王参谋长来看望大家了,大家热烈欢迎!”掌声响起,战士们都很兴奋:集团军首长来了! 钱军长挥挥手:“同志们,新兵训练苦不苦啊?”“不苦”钱军长笑着说:“说不苦,那是假话。但是这个苦值得去吃,应该去吃。我们今天吃苦,是为了能够练好杀敌本领,为了能够在祖国需要的时候,冲锋陷阵,保家卫国,所以同志们呐!我和参谋长今天来,就是要敬同志们一碗酒,和同志们说一声:你们辛苦了!” “哗——”食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这时炊事班搬进来一箱箱的白酒,每个人跟前都倒上酒。钱军长和王参谋长端起酒碗,对大家示意:“同志们,辛苦了,干。”“干”几百个声音齐声回答。喝完酒,全体落座。钱军长看看王营长说:“听说你们准备了节目?我和参谋长一会儿还要赶回去,你给推荐一个吧。” 王营长扭脸看了看乐仁:“乐仁,你们侦查排准备的什么节目?给军首长表演一下。”乐仁看看侯志勇,侯志勇连忙领着几个人起身出去,乐仁转头对钱军长和王参谋长说:“请首长稍等,取一下道具。” 钱军长和王参谋长对视一眼,“喔?还有道具?这倒要看看”正在说话间,侯志勇领着几个人抬了一张桌子进来,桌子上铺着绿色的桌布,桌布上放着三支八一杠突击步枪。 王营长一见连忙站起来:“乐仁,不要胡闹,怎么把枪拿进来了?”钱军长伸手止住王营长:“别管他们,当兵的,不玩枪玩什么?” 乐仁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依次把三支枪拔下**,拉动枪栓让大家验证了没有子弹后,双手突然加速带起一片残影,随着一阵稀里哗啦声音,眨眼间三支枪分解成一堆零件混在一起。 “喔,好厉害!”战士们一片惊呼。这时侯志勇和韩浩上前把桌子上的零件随手打乱,杂乱无章的摆在桌子上,乐仁对钱军长和王参谋长示意了一下:首长可以再打乱一点。钱军长摇了摇头,王参谋长回头看了看高天鹰,高天鹰上前把桌上的零件像麻将洗牌一样从新打乱一遍,然后后退两步,一声不吭的看着乐仁。 乐仁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零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很大很厚实,就是魔术师变魔术的那种,然后对折了几下,变成一长条,抬手把自己的眼睛严严实实的蒙住,在脑后扎紧。 在全场人的注视下,乐仁伸出了手:“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出人意料的是,乐仁在开始***支时,开口唱起一首低沉而有力的歌曲。在乐仁唱出第一句歌词后,侯志勇和韩浩也上前一步站在乐仁的左右同声唱起:“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这时,侦查排剩下的十八个战士同时站起身来,和声同唱“滚滚黄河,淘淘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 这时乐仁已经组装好第一支枪,伸手往右边一递,侯志勇伸手抓住,哗啦一声拉动枪栓,举枪在胸前。低沉而有力的歌声继续响起“就让献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 第二支枪更快的组合完毕,照例是向旁边一伸,韩浩伸手抓住,哗啦一声拉动枪栓举枪在胸前, 歌声开始嘹亮“向前进,向前进。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 随着最后一句向前进唱出口,乐仁把最后一支枪组合完毕,拉动枪栓,举枪在胸前,侦查排全体怒吼“'中国-军魂!” 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站起来,热烈的掌声久久不能停歇。钱军长上前握住乐仁的手,激动的说:“好,好啊!这首歌真好,你们训练的也很好。”参谋长上前握住侯志勇的手,刘参谋上前握住了韩浩的手……大家纷纷上前握住侦查排战士的手,后面的战士也纷纷涌上来,一时间整个食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时,炊事班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送到每张桌子上,钱军长赶紧挥手招呼大家:“吃饺子,吃饺子,大家赶紧趁热吃。” 热热闹闹的一顿饺子吃完,钱军长和王参谋长乘车离开了。高天鹰没有走,拉着乐仁站在营房门口聊天:“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能有什么打算?进侦查大队,继续训练,争取第一批参战。”“可能你进不了侦查大队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不是,我当然希望你能进侦查大队,只是军部对你另有安排。明天上午,侦查大队会全体进驻西山新兵营,全面加强新兵营的作战训练,并选拔合适人员补充进侦查大队。至于你,会有单独的命令下达。”“去哪里?”“我也不清楚。”“那,我还有很多训练没参加怎么办?”“你想参加什么训练?”“地图作业,炮火导引,排雷,各种轻重武器的使用……”“你真的准备参战?”“那当然,不然我参军干什么?”“是啊!当兵不打仗,白来走一趟。我也一直希望能有机会上战场一试身手,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机会?”“放心,机会肯定会有的,只是看你准备的充分不充分了。”“你这么肯定?”“不信咱俩打赌?”“那倒不用,我也盼着你说的对。只是心里不踏实”“你还是抓紧时间练练排雷吧,真到了南边,热带草木旺盛,这几年仗不停的打,双方都大量埋雷,估计放屁都能砸着**”“卧槽,真是哎,不行,我得找人找找资料,回头把埋雷排雷都练练。”…… 第五十一章文艺兵,也是兵 第二天一早,侦查大队坐车来到西山新兵营,直接在训练场东边开始架设野战帐篷。 高天鹰和乐仁打了个召呼刚离开,宣传处刘干事就过来传达命令:“乐仁,军部命令,马上跟我到军宣传处报道。” “啥?”乐仁顿时彻底蒙圈了。刘干事没有跟他多废话,只是一句这是命令,就让乐仁乖乖的收拾东西上车跟刘干事走了。 一个多小时后,乐仁回到了位于西郊的集团军大院。吉普车穿过一排排整齐的杨树来到一处小院,院子门口站着一个哨兵,刘干事下车给哨兵敬礼后,带着乐仁进了院。 院里是一排平房,左右两边是车库,乐仁跟着刘干事进了一间办公室。办公室迎着门口放着一张老旧的写字桌,桌子后面坐在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听见门开了那个军人抬起头,然后热情的和刘干事打招呼:“老刘回来了?辛苦辛苦,新兵营很艰苦吧?刘干事也笑着寒暄:“是啊!哪有你这个大秘书享福啊!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处长到哪里我得随时跟着,没少下基层,不比你跑的路少。”“好好好,李大秘书辛苦了。哎,处长有时间没有?朱主任让我送个人过来报道。”“朱主任送来的?这个小兵?这么小?”“对,刚从西山新兵营接过来的。”“行,你先坐,我看看处长忙完了没有。”说着起身走到后面套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等了一下才推门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对刘干事说:“行了,你领他进去吧。” 刘干事领着乐仁进了里间屋,很大一间办公室,对着门口放着一张巨大的写字台,写字台的左边靠着窗台,窗台上摆了一盆兰花,墨绿色的叶子足有两指宽,很是茂盛。写字台后面是一排书架,满满的立着一排排书籍。一进门口的左边是一套组合沙发,一大两小成品字型摆放,中间是一个玻璃钢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用炮弹壳做的烟灰缸。 这间办公室的主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军人,个子不高,正在专心的给窗台上的兰花松土。刘干事上前一步,立正敬礼:“报告。”中年军人转过身来问道:“就是他?”“是,刚从新兵营接回来。”“好,你先回去吧。”“是”刘干事立正,敬礼,向后转,出去了。 剩下乐仁背着自己的大号背囊,拎着吉他盒子,站在那里。中年军人从写字台后面转出来,拍拍乐仁的肩膀“来,坐下说。” 乐仁把背囊和琴盒放下,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中年军人却没有坐下,在屋里来回踱步:“我是集团军军宣传处的处长,我姓李。你的表现我们都了解过了,很好,所以上级决定把你分配到宣传处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报告首长”乐仁嗖的站起身:“我觉得我不适合做宣传工作。”“喔?那你适合什么工作啊?”“我适合到一线部队,我的训练成绩在新兵营名列前茅。”“是啊,你的训练成绩的确很突出,但是你的宣传鼓动能力更突出。训练成绩好,可以让你做一个好兵,但是宣传工作搞好了,可以让整支部队的战斗力上升一大截。你说,那个工作更重要呢?” “哦~,我怎么没觉得我有多大的宣传鼓动能力”乐仁的声音不由得变小了。“哈哈哈哈,你这个小鬼啊!你在警卫连食堂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啊?”“叫《战友,还记得吗?》”“嗯,《战友,还记得吗?》。那你还记得答应过给警卫连的战友抄好歌词送过去吗?”“哦,这不是一直没时间再去警卫连吗?”“那就给你个机会去,怎么样?”“谢谢首长。”“不用谢我,你把你的歌曲都收集整理一下,好好把宣传工作做好就行。”“首长,我,我还是想上战场。”“上战场?可以啊,文艺兵也是一个兵嘛!你给我踏踏实实的把工作做好,我让你第一批上战场。怎么样?”“第一批?您能做到?” 乐仁有点吃惊了:宣传处长怎么想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吧?难道这是个***?可能是看出了乐仁的心思,李处长走到乐仁跟前,拿起乐仁的琴盒,打开看了看:“文工团上战场不是第一回了吧?下个月集团军宣传处要和省电视台的记者联合组成老山前线慰问团,到老山前线慰问演出,你想不想去啊?”“想。哦,首长,我想问一下,这个慰问团在前线呆多长时间啊?”“多长时间要看你的表现了。集团军首长要求我们宣传处,拍一些前线战斗的影像资料,作为战后的宣传和集团军史的资料。只是扛着摄像机还要跟得上部队的作战行动的人,还是不太好找啊!”“首长,哦不,处长,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在新兵营的训练成绩是最好的,保证完成任务。”“你?你会使摄像机吗?”“会,我用过。”“你能写新闻稿件吗?”“能,我知道新闻稿的格式。”“那你愿意在宣传处安心工作吗?”“我~能,只要能上战场,我坚决服从组织的安排。”“你这个小鬼啊!服从命令还要讲条件?先让李秘书给你讲讲条例去。”“是。”乐仁起身,立正敬礼,背起背囊拎着琴盒来到外间。 李秘书见乐仁出来了,也不说话,起身进了里间屋,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对乐仁说:你跟我来。乐仁跟着李秘书来到隔壁的办公室,刘干事正趴在桌子上写稿子,见李秘书领着乐仁进来,连忙站出来:“处长怎么安排的?”李秘书拍拍刘干事的胳膊:“放心,是你的人,跑不了。喏,交给你了,尽快让他学习完保密条例,然后你带着他去省电视台联系一下行程,回来后抓紧时间准备,所需物资尽快上报。”“你放心,交给我了” 两个人交接完毕,李秘书转身离开。刘干事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乐仁:“《中国人民解放军保密条例》,尽快背过,然后我检查通过,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说完回到座位上继续写稿子。 乐仁把背囊和琴盒放下,翻开保密条例一页一页的看了一遍,不由得乐了:“师傅,这保密条例谁写的?”刘干事扭过头问:“你管我叫什么?”“哦~,师傅啊!我以后跟着你干工作,有啥不懂的不得问你吗?那你不就是教我的师傅吗?” 其实乐仁是前世在饭店里养成习惯了,不过搞销售的人应变能力还足以对付过去。刘干事想了想,摇头一笑:“也行,你愿意叫师傅就叫师傅吧。不过要注意场合。你刚才说什么?保密条例谁写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问题倒是没有,就是太啰嗦了,这么一本,写了半天,其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何苦这么啰嗦,还得让人去背?”“呵,你倒是本事大,一句话概括?你说说是那句话。”“报告师傅,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嗯?那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是不该问的?”“报告,上级没让说的就是不该说的,上级没告诉的就是不该问的”刘干事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乐仁一下:“脑子转的挺快啊!不知道你背完这本条例需要多长时间?”“报告师傅,已经背完了。”“什么?背完了?拿来我考考你。” “中国人民解放军保密条例。总则。第一条 为了保守军事秘密,维护国家军事利益,保障军队建设和作战的顺利进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保守国家秘密法》,制定本条例。第二条 军事秘密是关系国家军事利益,依照规定的权限和程序确定,在一定时间内只限一定范围的人员知悉的事项。军事秘密是国家秘密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三条 全军所有单位和人员都有保守军事秘密的义务。……”乐仁没有把条例递给刘干事,而是立正站好开始滔滔不绝的背诵《保密条例》,不一会儿背诵完毕,然后笑嘻嘻的凑到刘干事面前:“师傅,我背的对不?”刘干事上下打量着乐仁:“你小子,这脑子怎么长的?回头把你脑袋切开看看。”“别啊!师傅,切开了就长不回去了。以后开会你就不用做记录了,回来我给你默写出来。”“那倒不用了,你先把昨天晚上那首《中国军魂》的歌词给我写出来,军里要尽快推广到各基层部队。对了还有那首军中绿花的歌词和上次在警卫连的那首歌,警卫连到现在还不知道歌名呢。” 五十二章准备工作 一周之后,刘干事领着乐仁来到了省电视台。刘干事和电视台负责此事的副台长协商了出发的日期,然后就由下面的一个主编领着一个摄制小组进行具体的沟通。 主编姓刘,胖胖的,四十出头的样子,留着一脸的胡子茬,对应着油腻腻的长头发,在八六年初这是很时髦的艺术家形象。 摄制组的摄像师是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健壮有力的样子,若不是扛着摄像机,都可以当保镖的那种体型。跟着摄像师的助理是个小伙子,文质彬彬的,穿着一件满身是兜的夹克,里面是同款的摄影马甲,让人看到他就想起弹药手。不过助理确实是相当于摄影师的弹药手,备用电池,摄影带,照相机,胶卷,大大小小的镜头…全是上下都是装备,而且是特值钱的,摔一跤都得心疼的哭出声来。 最后一个是主持人,纯天然没改装的美女,唯一的遗憾就是有点黑,估计是跑外景多了晒黑的。 几个人坐在一个小会议室里商量具体出行的细节,刘干事带着乐仁坐在旁边,也不急着发言。先是刘主编做工作安排:“这次是上前线采访,条件肯定是艰苦,大家都做好思想准备,东西带全点,不要到前线要这要那的,让部队的同志和全国的同行笑话。小方,摄制组就你一个女的,好多事需要你自己多注意。当然了,大家能帮的肯定是优先照顾你,不过有些不方便帮的,你得提前做好准备。大康,你是老摄影了,别的不用多说,录影带和备用电池多带,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小柳跟紧你师傅,做好大康的后勤工作就行。其他的,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没提到没有?”憨憨的摄影师大康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摄影助理小柳怯生生的举起手:“主编,到后勤领电池胶卷什么的,数量多了需要您批条子。”“行了,散会后你填申请单,找我签字后赶紧办,再领几个装备箱子,装好了,路上不好走。小方你呢?没事儿就好。剩下的让部队上的同志提提要求。” 刘干事摆摆手:“谈不上什么提要求。这次是咱们军地联合慰问前线,最重要的是安全。安全到达,安全采访,安全返回。所以要遵守前线部队的各种规定,一切行动听指挥,决不能出现安全事故。部队首长特地给大家配备了一名随行的警卫,乐仁同志是我们集团军宣传处特地调过来的文艺骨干,平时就跟随大家活动。”…… 双方把行程安排妥当之后,刘干事领着乐仁要告辞,被刘主编拦住:“这个点了,怎么也得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不能走,以后咱们就是一起上战场的战友了,坐在一起喝杯酒,加深一下了解还是有必要的嘛!” 大康嘴笨,不会说别的,只是死死的拉住刘干事的胳膊不撒手。年轻俏丽的主持人方芳在旁边给刘主编敲边鼓。刘干事实在是脱身不得,只好答应一起吃午饭,然后趁下楼时和乐仁交代:一会儿要是喝酒,帮师傅挡一下。 刘干事的酒量一般,怕被灌酒,醉醺醺的没法开车不说,回军营也是不好看。只好寄希望于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能够保驾护航。 一行六人没有去饭店,因为电视台的食堂兼顾着招待任务,各种设施不比外边酒店差。随便找了个小雅间坐下,方芳主动拿起菜单请刘干事点菜,刘干事随便点了两个,剩下的方芳自行安排。 酒菜很快就端上来了,刘主编也开始向刘干事发起进攻:“刘干事,咱俩都姓刘,五百年前是一家,这次咱哥俩搭伙干活儿,有缘分呐!来我敬你一杯。” 刘干事本来酒量就不好,一看对方的架势,立马就怂了:“刘主编,刘老兄,对不住,真对不住!我这下午回去还有任务,部队里纪律严格,我就不陪你了。”刘主编摆开了架势,那里会空手而归?“那不行,坐一起吃饭不喝点酒那算什么吃饭?这样,少喝一点,好不好?”刘干事虽说是不怎么喝酒,可也知道在酒桌上要么不喝,要是喝了,就很难打住,所以还是坚持不能喝。 双方一时争执不下,主持人方芳赶紧打圆场:“刘干事,这样好不好?您就倒上一杯酒摆在这,多少沾沾嘴唇也是个喝酒的意思。至于喝不喝,喝多少,您随意。行不行?”刘干事眼看招架不住,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回头看看坐在一旁的乐仁,只好看自己这个新收的徒弟能不能扛住了。 见刘干事答应了,方芳赶紧拿起酒瓶给刘干事斟满酒杯:“刘干事,这也没外人,我就叫您一声刘哥吧?反正咱们今天这酒,是庆祝咱们两家合作愉快的,我们一队,您二位一队。来,我们电台队我先出马敬咱们解放军一杯,您看是您喝呢?还是这位小同志喝?” 刘干事心里暗暗叫苦,看来对面都是酒精考验的老江湖,自己领着乐仁这个十六不到的新兵蛋子,今天是要栽到这里了!坐在一旁的乐仁看局势不妙,只好端着酒杯站起来了。 乐仁前世先在饭店干活儿,后改行跑业务,对酒场上这一套自然是不陌生,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只要留下来吃饭,就得喝一场大酒。没想到刘干事虽然笔杆子过硬,但酒桌上的经验还是缺乏,看来今天自己要给师傅露一手看看了。 “方芳姐,这杯酒我替我师傅喝了。”说着一仰脖喝干了杯中酒,然后拿起酒瓶又斟满一杯,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方芳的酒杯。 方芳既然是敢上桌喝酒叫阵,自然是酒量不含糊,见状也是一杯酒喝干,然后自己把酒斟上。 乐仁见她喝完了,双手一举杯:“在座我最小,按说是轮不着我多嘴,不过我师傅今天真的是有任务,喝了酒回军营是要挨处分的。咱们谁也不忍心让我师傅受处分对吧?方芳姐刚才说了:咱们今天按单位分队,那就只好我当徒弟的替师傅出面了。方芳姐,我先回敬您三杯。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一仰脖一杯酒喝完,然后左手酒杯,右手酒瓶,自斟自饮连喝两杯。方芳赶紧也跟着把三杯酒喝了。 乐仁又斟满一杯酒,放下酒瓶,双手举起酒杯:主编,今天您岁数最大,按说是应该先敬您酒,不过谁让这酒桌上就方芳姐一个美女呢?女士优先嘛!您别介意,我自罚一杯算给您赔礼。”仰头喝掉杯里的酒,伸手抓住酒瓶再斟上。“我年纪小,这回出门有什么不懂的还请您多指点指点我。这杯酒我先干了。” 喝完酒,刘主编回头对刘干事说:“老弟,你这徒弟,厉害啊!”刘干事看乐仁把场子镇住了,顿时放下心来,乐呵呵的跟刘主编开始闲聊。这边乐仁端起酒杯给摄影师大康和摄影助理小柳一一敬了酒,一圈下来一瓶酒快见底儿了。 主持人方芳看着乐仁心里暗暗吃惊,转念一想,又笑眯眯的举起酒杯:“乐仁,你说想跟大康学摄影,那你想跟姐姐学主持吗?想学的话,姐姐可以教你。”乐仁自然是不会平白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漂亮女人的,连忙举起杯和方芳碰了一下“当然想学了。艺不压身嘛!” 几个人正在雅间相谈甚欢时,雅间的门开了,一开始接待刘干事和乐仁的副台长领着一个记者进来了,一进门就哈哈笑着客套:“抱歉啊!台里工作忙,才腾出空来,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酒” 一阵寒暄客套之后,大家入座。方芳给副台长和一起来的记者取来了餐具,刚要再去厨房加菜,就见陪副台长来的记者看着乐仁说:“小兄弟,你还记得我吗?”乐仁看看他,很普通的样子,没什么印象,但是既然对方这么问,应该是见过。乐仁超强的记忆力开始搜索:“啊!我是在乐器商店见过您一次。”“对,对,年轻人记忆力就是好。郭台长,这就是我给您汇报过的那个,唱歌很有天赋的新兵。”“哦,这么巧?”“是啊,您看这想找找不到的人,他自己上门了。郭台长,您看,要不要……”“好,见面就是有缘。一会儿你叫一下音乐频道的人,去他们的录音棚,评估一下咱们这个小战士的水平。” 等到大家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巧啊!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是啊,没想到乐仁还有音乐天赋,厉害!”“你才知道啊?人家刘干事早就介绍了,文艺骨干嘛。”“台长,看来咱们两家合作是命中注定啊?”“对,军民一家嘛。”“是啊,咱们石门本来就是双拥模范城嘛!”“嗯?小乐,你刚才说什么?双拥模范城?” 乐仁心里突然想起来,双拥模范城的评比设置要等到一九九三年才出现的,由民政部、解放军总政治部联合命名的城市荣誉称号,现在还没这说法。于是赶忙解释:“郭台长您看,我们集团军在石门驻扎,地方**拥护军队,优待军属,部队上拥护**,爱护人民。咱们军地联合,一个是拥军优属,一个是拥政爱民,这不就是双拥模范城市吗?”话音落下,全场静了片刻。在座的都是搞宣传的,马上就意识到这个说法蕴含着巨大的宣传意义。 副台长扭头看了看刘干事:“这件事,我要和台长汇报一下。您那边是不是也尽快和部队首长提一提?这个提议有文章可做。大有文章可做啊!嗯?” 刘干事忙不迭的答应,毕竟级别不够,虽然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轮不到自己做主。扭脸看看乐仁,心生感慨:“郭台长,您别看我这个徒弟岁数小,可这前途不可限量啊!新兵入伍到现在还不到仨月,我们军政治部主任点名从新兵营要过来,放到我们宣传处。据说集团军直属侦查大队为了要走他,直接找的我们军长。这不,为了这次咱们两家合作顺利,硬扣着不放人,让我给带来,作为咱们这次采访的警卫员。没想到郭台长您也是慧眼识珠。” 一番话说的郭台长心里食指大动,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走,现在就去看看咱们小乐的本事。” 五十三章音乐才华 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忘录音棚走,路上动静不小,等到了录音棚时后面已经尾随了不少人,音乐频道的人已经等在哪里,一看郭副台长带了人过来连忙接待。 说实话,音乐频道的人都对乐仁有点看法:让一个实权副台长亲自领着过来测试音乐才能?开玩笑,这就是**裸的要捧红的意思。这种情况你不是应该私下沟通吗?前呼后拥的招了少半个电视台的人来围观,你这让我们很难做的。 乐仁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别人的感受了,刚才的一顿酒已经让乐仁左手里的气团开始加速旋转。和前几次喝酒一样,纯粹的粮食酒一下肚,火辣辣的刺激让左手的气团就开始旋转,只不过这次气团开始在全身游走不停。如果说以前的是自传加速的话,现在是自传加速外加无规则公转,搞的乐仁也不知道该拿这撒欢的气团怎么办,好像随着气团的慢慢变大,它的性格(如果有的话)变得活跃起来了。气团在全身转了一圈后,慢慢停在乐仁的咽喉,凉凉的一团,喝过酒的嗓子顿时舒服了很多。 音乐频道自然是不缺乐器的,吉他拿来后乐仁简单试了试,就进了录音棚。郭副台长带上耳机,看看自己身后的人群,挥挥手:“把外放打开,大家都听听。” 工作人员默默的打开录音棚的外放开关,心里默念:这是自己要嘬死,谁也挡不住。真要是唱的好就算了,要是闹了笑话,看你还怎么好意思让我们为难。 录音棚内,乐仁稳了稳神儿,开始酝酿情绪。重生之后,乐仁的记忆力被强化了,所以闲下来对自己经历的事情总结时,当时的一幕幕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情绪,对乐仁复盘总结很有帮助。比如说唱歌,乐仁的乐感在前世也就是KTV水平,但是这一世强大的记忆力会让乐仁在唱歌的时候清楚的知道每个细节该怎么处理,最关键的是乐仁通过上次在乐器商店的超常发挥,明白了唱歌最重要的除了演唱技巧还有感情,倾注了自己感情的演唱才是最好的演唱技巧。 所以,原本乐仁是打算复制一下在乐器商店的感情,还唱《相逢是首歌》的。可当乐仁弹响吉他,心里开始回忆高小莉的音容笑貌时,心里被激荡的却是另一种略带点悲壮的感觉,于是脱口而出的是小曾的另一首歌:“我多想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这个最美好的年纪。等高山上掠过一群飞鸟,转头看她灿烂的微笑。我多想有辆翻山越岭的吉普,在车里播放民谣歌曲。停下来就跟陌生人聊天,享受年少轻狂的自由。” 想着高小莉和自己的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带着即将上战场的一点点激动,乐仁这几句歌词饱含着感情,让在场的人对这个穿着朴素军装的小战士产生强烈的同理心:是啊!这还是个青春年少的新兵,还在憧憬美好的爱情,还在享受青春和梦想。乐仁还有些稚气的脸,配上乐仁略带微笑的淡然,让人心生怜爱,就像看着自家的子侄一般。在场的女性开始对乐仁的好感度飙升,而以刘干事和郭副台长为代表的中年男性,看着巨大的玻璃窗内抱着吉他自弹自唱的乐仁,莫名的生出一种欣赏,对自己有作为的晚辈的那种欣赏,带着一点提拔一下的冲动。 歌声继续:“如果所有年轻人都去种植玫瑰,还有谁来守卫家乡和平的谷穗?我用不甘平庸的热情来到这里,我用穿越死亡的勇气坚持到底。”歌词突然转换了青春年少的浪漫,进入了保家卫国的壮烈。 就在人们心情变得有点沉重的时候,一阵绚丽的伴奏把歌声又一次带入充满向往的甜蜜:“我多想去一个长满果树的小岛,在海边捡彩色的贝壳。有老渔夫在夕阳下唱歌,看他女儿多么的羞涩。我多想建一座冬暖夏凉的房子,再种上绿油油的草坪。把那吉他抱在我的怀里,唱着青春流逝的光阴。”干净的声音唱着动听的歌谣,听歌的人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几岁。 乐仁再次张口唱到:“我用思念母亲的眼泪忘记委屈,我用紧握钢枪的温度拥抱爱情,我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唤兄弟,我用准备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 歌声开始逐渐高亢嘹亮,人们的心境再次被歌声牵动着,感受到一个年轻战士的胸怀“青春——青春——。我多想这世界永远都没有战火,我只用准备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 控制台前,屋内,屋外,走廊上,怀着各种好奇,猜疑,探究……等等各自不同的心理来围观的人们,已经被这首曲调简单的歌曲所吸引,进而感动。 整个八十年代,是听着南方边境隆隆的炮声度过的。从七九年的自卫反击战开始,边境上的战争就一直没有停歇,到了八四年开始收复老山,然后就是长达十年的两山轮战。 所以那时候的人对眼前这青春的面庞、绿色的军装、抱着吉他自弹自唱、以及“用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的歌词毫无抵抗力。 方芳已经被这首歌感动的双眼含泪;大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摄像机把每个人的表情收录进镜头;刘干事攥紧拳头,作为在场的人里唯一的军人,他比别人更能感受到歌声深处,中国军人独有的感情;郭副台长静静的坐着,突然扭头问工作人员:“录下来了没有?”“录了,个别地方还需要修一下。”“那就赶紧做后期,尽快播出。”屋里屋外安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边陪着郭副台长的那个记者连忙说:“还有,还有一首歌,郭台长,还有一首歌也很好的。”郭副台长眉头一挑:“哦?还有?那继续录。”说着拿起话筒对里面的乐仁说:“接着再录上次的哪一首歌。” 录音棚里的乐仁听不到外面的说话,自然心境没有任何变化。就着刚才酝酿起的感情,继续对自己脑海中画面,拨动琴弦,慢慢倾诉:“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青春是绿色的河。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录完第二首歌,乐仁从录音棚里出来,还没有说话刘干事就拉住乐仁的手:“怎么出来了?不是还有吗?还有那首中国军魂呢?怎么不唱了?”乐仁看了看刘干事,转头对郭副台长等人解释:“是还有几首军营歌曲,不过不适合单人演唱,再有就是需要配乐配器,等请示一下首长,把歌曲完备一下再录效果会好很多。” 郭副台长伸出手和乐仁紧紧握住:“你这个小同志啊!还跟我打埋伏?不管还有多少首歌,都要来我们这里录。回去和部队领导说:我们台里全力配合部队的宣传工作。咱们是双拥模范城市嘛!”刘干事一听双拥模范城连忙答应:“对对对,拥政爱民,拥军优属,双拥模范。我们两家合作,那就是——相逢是首歌。”“哈哈哈哈,对,我们啊,相逢是首歌。” 人群慢慢散去,整个省电视台很快就传遍了一个唱歌超好听的新兵的故事,以及这个新兵那傲人的酒量…… 等寒暄告辞出来时,太阳已经偏西了。郭副台长送刘干事和乐仁一直到院门口,临走还把今天录制好的录音带给带了两份样带。这下,连收发室的大爷都知道有个新兵的来头很大,郭副台长都要送出门,还得送礼…… 乐仁和刘干事回到部队,先向宣传处李处长汇报了今天的工作尤其是关于双拥模范城的构想和两盘录音带。 李处长听的很自信,反复追问了很多细节后,让刘干事和乐仁把乐仁的三首军营歌曲准备一下,下一步宣传处要出一个系列宣传活动。然后就拿上笔记本匆匆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乐仁和刘干事就被叫到李处长办公室。李处长给两个布置了一个任务,到警卫连教会那首《战友,还记得吗?》,到侦查大队教会那首《中国军魂》,准备用于下一步的宣传。 紧接着就是省电视台的一个摄制组进驻西山拍摄。训练场上的摸爬滚打,射击场上的硝烟弥漫,五公里武装越野,悬崖峭壁上的攀爬等等一系列的镜头拍摄下来,摄影师大康和摄影助手小柳成了战士们熟悉的人,也成了乐仁的摄影老师。 摄影机的维护与使用,照相机的拍照技巧,光圈,快慢,曝光率,逆光,侧光等等。乐仁强悍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让大康恨不得拿小柳换乐仁,小柳则备受打击的抱怨:既生柳,何生乐?主持人方芳直言不讳的说:你俩长的不美,想的挺美。 摄影组最后一个摄制任务就是拍摄五个军营歌曲的MTV画面。于是警卫连抢到了《战友,还记得吗?》的摄制任务,而《中国军魂》则是侦查大队抢到手,最后是《军中绿花》交给了西山新兵营,而《我用准备打仗的方式向致敬青春》和《相逢是首歌》的摄制自然是乐仁的任务,摄制完画面,后期的录音要到录音棚,配器、配乐等后期工作由省电视台包揽。不过,不可或缺的要带上乐仁。 摄制完成后,省电视台的主要领导陪同石门市宣传部门领导齐聚西山二十七集团军驻地,双方进行了一次长谈。 随后的时间里乐仁吃住都在省电视台,和音乐频道的工作人员一起录音、修音,一起商量着配器、配乐,这让乐仁学到了很多关于配乐、配器,演唱以及演奏乐器的知识,乐仁对音乐的兴趣越发浓厚了。 过了十几天,终于把这几首歌的MTV给做出来了。一方面由二十七军上报,一方面由省电视台开始播放。而乐仁在完成任务后得到了三天的假期,三天后直接到省电视台和摄制组一起到火车站,会同军宣传处的人一同出发,奔赴云南。 五十四章告别(一) 乐仁告别了音乐频道的人,和电视台这一段时间熟识的人一一告别。 这些天每天都有找各种理由来看乐仁的,中午吃饭乐仁都要考虑该和谁坐一桌。各部门的大姐阿姨特别喜欢乐仁,纷纷表示有合适的女孩给乐仁介绍。甚至乐仁的各种生活照、工作照,不知被那个摄影师偷拍后贩卖给各位热爱婚介的大妈们,而各种版本的婚介照最终作为离别纪念送给乐仁后,乐仁居然凑了好几套个人写真集。 乐仁拎着一袋子相册出了电视台,看看天色尚早就往棉二子弟学校走去。离着不远,步行也就是五六分钟,乐仁一边走一边考虑这次出门自己需要带些什么。猛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乐仁,嗨,乐仁。”乐仁回头一看,是谭华。乐仁高兴的张开双臂,拥抱扑上来的谭华:“嗨,是你啊,你怎么在这?今天没上课吗?”谭华扭头看看四周:“我和你说你可别给我说漏了。我下午早退,下午是实验课,实验老师上课不查人数。” 谭华最后上的是市卫生学校,和上一世一样。乐仁知道这个学校的学生大都没学到太多知识,毕业后医院不愿意收,只好各自找关系。谭华还不错,托人进了防疫站,后来还当了副站长。 看着眼前年轻的发小,乐仁收回了心思,随口问道:“不好好上课跑出来干什么?”“嗨,我跟你说,我认识一女孩儿,就是前面棉二子弟学校的。她们子弟学校下午不上自习课,下学早。”棉二子弟学校?乐仁心中一动:“走,一起看看去”乐仁拉着谭华就走。谭华不大情愿的被拽着走:“我说你去干什么?别再吓着人家。”“吓着?我长得很丑吗?”“不是,你这一去,人家女孩会不好意思的”“好了,不给你捣乱,我也有点事要过去,到哪里咱俩分开站不就行了?我不认识你。”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来到棉二子弟学校门口,一个站东边,一个站西边,像两个门岗似的把住大门。没一会儿校园里下课铃声响起,各个教室里像炸窝的蜂巢一般,涌出了一串串学生,瞬间铺满了校园。 人潮涌向校门口,在门口再次挤在一起,速度慢了下来。出校门的学生大多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聊着天。乐仁站在校门西边已经顾不上看东边的谭华,只顾在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猛然间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大哥哥,你等人呢?” 乐仁的脖子略带僵硬的扭过脸来,看着高小莉已经开始变红的脸,深吸一口气:“啊,你下学了?我,我陪朋友来的,不是,我有东西给你——看看。”说着,手忙脚乱的从袋子里掏出一本相册来。高小莉回头看看,接过相册说:“我们一边走一边看吧?这里人太多了。”“哦,好,对,这儿人太多了。”两个人说着就往西走,没走两步就到了上次买琴的乐器商店。 两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同时望过去,然后又同时看向对方,目光相遇,不由得同时一笑,不约而同的迈步上台阶。依旧是上一世那么默契,默契的自然而然。乐仁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甜蜜:这是命里注定的姻缘,再没有比这个女孩更适合自己的了。 进了乐器商店,柜台里的售货员习惯性的开口:“想买什么乐器?哎呦,是你,是你们俩啊!你们这是~,谈上了?哎呀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俩多般配啊!”快嘴的售货员一下子把窗户纸给捅破了,高小莉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想否认又怕乐仁误会,只好低下头一声不吭。 乐仁两世为人,虽然和高小莉还有点紧张,但是面对其他人还是游刃有余的:“大姐,借你吉言。我俩走到这里就想进来看看,打扰你了。”“嗨!你这小伙子还挺客气。我们这是商店,上班呢,打扰什么?哎,要不然,你再给大家唱首歌吧?上次唱的那歌真好听。” 乐仁扭脸看看高小莉,正巧高小莉听到要让乐仁唱歌,也抬起头看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乐仁瞬间明白高小莉也很想听自己唱歌,于是转头对快嘴的售货员说:“大姐,借把吉他用用。” 快嘴售货员转身从货架上取下一把吉他,递给乐仁,同时扭过头对里间屋喊了一嗓子:“都出来了,晚了自己后悔别怨我没叫你们。” 随后从里屋跑出来三四个售货员,都是上次在场的,一看乐仁抱着吉他正在调弦,顿时爆发出一阵七嘴八舌“哎呦,小伙子,是你来了。”“什么小伙子,人家是解放军,解放军同志,今天有时间过来了,还买琴吗?”“我说你们能不能消停点?人家这是调琴弦,要唱歌了,要不我叫你们出来干吗?都闭嘴好好听。”最后还是快嘴售货员把场面压住了。 乐仁笑眯眯的也不搭话,调好琴弦,扭头看着高小莉,拨动吉他,唱起前世那首寄托了普通人的梦想的歌曲:《张三的歌》“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忘掉痛苦忘掉那地方,我们一起启程去流浪。虽然没有华夏美衣裳,但是心中充满着希望。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这首歌之所以叫《张三的歌》就是寓意这是张三、李四这样的普通人的歌,所以歌词完全符合普通人的梦想。这首歌也是上一世乐仁经常给高小莉唱的歌,乐仁曾经无数次梦想着自己挣够了钱,就可以像歌里唱的那样带着高小莉四处游玩,自由自在。结果到两个人有了儿子都没有成行,有了孩子以后就更难以脱身了,慢慢的,就仅仅成为偶尔的梦里的想象了。 乐仁的歌声让高小莉的想象张开翅膀,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的梦幻。等歌声渐歇,高小莉才发现乐仁抱着吉他,面对面看着自己,面带微笑,仿佛刚才在用歌声对自己倾诉许诺。“呀!你别看着我。”高小莉羞红了脸庞,扭过头去。 旁边的几个售货员上次就见过他们两个,这次见到如此场面,怎么会不明白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快嘴售货员大声喊了一嗓子:“小姑娘,答应他!”“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身后传来了谭华的声音。乐仁回头看见谭华和一个高个子女孩站在门口,看来已经偷听了半天了。 乐仁把吉他轻轻放到柜台上,转身拉起高小莉的手走向谭华,感觉到高小莉的手往回抽了抽,然后放弃了这个动作。“谭华,我的好朋友,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这是高小莉。” 谭华被乐仁大大方方的介绍惊的没有说出话来,反倒是谭华身边的高个子女孩主动开口了:“你好,我是马华。我和高小莉是一个班的” “你好,我是乐仁。”“你的歌唱的真好!我从来没听过这歌,这歌叫什么名字” “这歌是我自己写的,叫《张三的歌》” “看不出你还挺有才的。不过为什么叫《张三的歌》?张三是谁?” “哦,张三李四嘛,就是代指普通人的歌。因为这歌里唱的是普通人的梦想。” 乐仁看看高小莉,扭头对谭华和马华说:“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谈吧?” 四个人离开乐器商店,乐仁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说:“到北国商城南边那条街。”马华拉着高小莉小声问:“你怎么认识他的?”高小莉红着脸摇摇头,马华又转过头问谭华:“他是谁啊?”谭华大大咧咧的说:“我哥们啊,我们一个院从小玩到大的。年前特招入伍的。哎,乐仁,部队管的严吗?不是说平时不让出军营吗?”乐仁回头看看后座的三个人:“一会儿说吧。给你们介绍个人认识。” 离的不远,出租车到了窦涛的饭店还没有过起步价。四个人进了饭店,大厅里有两个服务员在搞卫生,时间还早,没有吃饭的客人。乐仁和吧台里的财务打了个招呼,直接领着三个人进了雅间。 财务是柏乡的,自然认识乐仁,随后就跟进来把菜单放桌子上:“小叔,吃点啥?”乐仁直接点了几个高小莉爱吃的菜,然后把菜单递给马华:“想吃什么自己点,不用客气。”然后扭头和财务说:“你打电话让乐山和窦涛过来一下,就说我找他们有事儿。” 时间不长,菜开始上了,窦涛和乐山也过来了。两个人坐下后,乐仁给双方互相介绍:“介绍一下。乐山,我堂哥。窦涛,我哥们。谭华,我发小,一个大院的。马华,谭华的朋友。高小莉,我的~女朋友。” 最后一句,全场一静。高小莉满脸通红的低下头,本能的想要否认,但又张不开嘴。谭华和马华一副我早知道如此的表情。乐山和窦涛则是又惊又喜。尤其是乐山,高兴的直搓手。 乐仁赶紧补充:“目前暂时保密,就在座的各位知道。我三天后要出趟远门,临走前让大家互相认识一下,我不在的时候,请大家注意照看一下小莉。拜托了!”马华大大咧咧的说:“放心吧,小莉在班里有我呢。”谭华也赶紧附和:“对,有事儿马华会告诉我的。”乐仁对两个人点点头:“只是以防万一,有事儿你们直接给老窦和我山哥打电话,不要自己硬抗。”乐山开口道:“对,有事儿给我说。我们柏乡镇在石门有七八十号人,需要的话招呼一声立刻就到。”窦涛拍拍乐山的肩膀:“山哥,高小莉是我们栗村人,有事儿也是我们栗村出面。栗村治保会也是一级执法机关的。” 一旁的马华悄声问高小莉:“你家这么多关系,平时怎么那么老实?我要有这么多撑腰的,棉二谁敢惹我?”高小莉偷偷撇了一眼乐仁,没有吭声。马华见高小莉不说话,伸手把高小莉抱着的相册拽过来:“这是你的照片?我看看。”高小莉不防,被马华伸手把相册拽走,连忙往回抢。马华一边躲,一边打开相册,顿时惊呼一声:“哎呦,这么多照片,拍的真好。” 于是一桌子人又开始看照片。不得不说专业的摄影师拍出来的照片就是有水平,即便是一些非摆拍的生活照和工作照,在取景、光线、后期、冲洗、放大等一系列技术加成下,也足以让众人惊艳不已了。 五十五章告别(二) 嘻嘻哈哈的吃完晚饭,众人各种离去。乐仁和谭华送马华、高小莉回棉二生活区。 初春的天已经不太冷了,四个人安步当车,边走边聊。谭华没心没肺的缠着乐仁问部队里的事情,马华也不生气,拉着高小莉在前面边走边聊,乐仁只好陪谭华跟在后面边聊边做保镖。 不一会到了棉二生活区的西门,马华回头说:“你们俩回去吧。我把小莉送到家就行了。”谭华赶紧献殷勤:“那我和你一起去,送完了她,我送你回家。”乐仁抬手给了谭华一掌:“合着就我多余是不是?要送一起送。”四个人哈哈大笑继续往里走,把马华和高小莉送到家。 马华还特地站在高小莉家门口,冲着院里喊了一嗓子:“阿姨,小莉给你送回来了,没什么事儿我回去了啊!”等高小莉的妈妈高霞来到院门口时,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背影。转头问到:“马华和谁在一起呢?怎么看着有个穿军装的?”“马华一个朋友是今年特招入伍的,这几天在省电视台录节目。晚上叫马华一起吃饭,马华拉我做伴来着。”“当兵的在电视台录什么节目?”“哎呀,我哪知道啊!又不是我去录节目。”“好啦好啦,赶紧进屋吧。以后没事儿别乱跑,下学早点回家。” 母女两个说着话进了屋,屋里一台老式的黑白电视正在播放新闻:“市委市**发布文件,要求全市各级**,各个部门,都把拥护军队,优待军属的工作落到实处,真抓实干,让每一个军属的困难都有人关心,有人解决……”高霞看看电视,扭脸看看高小莉:“你要是将来能找个当兵的就好了!军属现在越来越受照顾了。咱家要是有个部队上的女婿,**那伙人肯定不敢收咱家宅基地。”“哎呀妈~,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啊?”“妈这不是盼着你能找个好人家,能过上好日子嘛。” 正说着话,新闻播报完毕,电视里传来一阵嘹亮的军号声,紧接着就是雄壮的歌声:“如果祖国遭受了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高小莉看到画面中,整齐划一的列队中间一闪而过乐仁的脸庞,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是他。”高霞奇怪的扭头问:“谁啊?有你认识的?”高小莉捂住嘴,看着妈妈想了想说:“就是马华那个特招入伍的朋友,刚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刚才有他,在第一排中间的那个。”“就是你说的在电视台录节目的那个?”“对啊,今天录完了休假,才叫几个朋友一起吃饭的。” 说话间歌曲放完了,电视里传来主持人方芳的声音:“刚才这首雄壮的歌曲,是驻守石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二十七集团军刚刚创作并演出演唱的军营歌曲《中国军魂》。第二十七集团军是一支有着光荣传统的英雄的部队。从建军开始就英雄辈出……下面请欣赏这支英雄部队创作的另一首军营歌曲” 电视机前,高小莉和妈妈顾不上再说话,聚精会神的等待第二首歌曲的播放。画面一闪,乐仁抱着吉他,在山间,在公路上,在吉普车里,在军营中的身影,依次闪过:“我多想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这个最美好的年纪。等高山上掠过一群飞鸟,转头看她灿烂的微笑……” 高小莉双手紧紧捂住红的发烧的脸,眼睛看着画面上乐仁的身影,被歌声深深的吸引着。 “如果所有年轻人都去种植玫瑰,还有谁来守卫家乡和平的谷穗?我用不甘平庸的热情来到这里,我用穿越死亡的勇气坚持到底……我用思念母亲的眼泪忘记委屈,我用紧握钢枪的温度拥抱爱情。我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唤兄弟,我用准备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 画面上的乐仁已经放下吉他,头戴钢盔,手握钢枪,面向远方敬礼!镜头拉开,全副武装的背影搭配上最后一句:“青春~,青春~,我多想这世界永远都没有战火,我只用准备用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 歌声停歇,高小莉慢慢放下捂着脸的手:“妈,我想好了。我将来要找个当兵的。”…… 第二天早上,乐仁来到四中,学校的大门锁着,寒假还没有结束。乐仁站在大铁门前,透过栏杆看着操场微微泛绿的小草,看着操场旁高耸的旗杆上迎风飘扬的国旗,看着略显老旧的教学楼……乐仁心里忽然有些不舍,这些见惯了,熟视无睹的场景,曾经有些厌烦,想着快的长大,快的离开的地方,今天忽然觉得有些让人牵肠挂肚……。 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手,乐仁回过头,看到教导主任的笑脸。乐仁有些诧异,前生今世,李主任都是很严肃的一个人,记忆中没有记得他笑过。“昨天晚上,电视台放了你唱的歌。很好,我很开心你能把人生中积极向上的一面展现出来。古人云:知其白,守其黑。知其荣,守其辱。面对社会的不公平甚至是黑暗,我们该怎么办?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还是勇敢面对,用自己的努力改变?我相信你现在已经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所以,这次出门,老师就不去送你了。希望你能做出一番事业,不辜负自己的天赋。”“主任,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门?”“因为,我也姓李啊!”…… 乐仁告别了学校和李主任,穿过学校西边的胡同,从有豁口的院墙上跳入煤店,从煤店出来走进裕华路派出所那老旧的院门。 院子里冷冷清清,乐仁来到最东面的窗户外面,伸手敲敲磨砂玻璃,窗户里马上传来了一个大嗓门:“谁在外面捣乱?把我玻璃敲坏了你得给我换新的。”话音未落,两扇窗户打开,探出郭长青没带警帽的脑袋。 乐仁伸手搂住郭长青的脖子:“师傅,想我没?”“我靠,你小子怎么跑过来了?”“过两天出门,去南边,给了两天假,来看看你。”“南边?”“南边。”“去多少人?”“呵呵,眼馋了?没你的份儿。就宣传处几个人和省电台的摄制组,以慰问的名义去探探路。”“等等,宣传处?你分那里了?”“宣传处啊!怎么了?”“我靠,你小子这一身功夫不下连队,进什么宣传处啊?坐机关就浪费了你这天生的侦查兵了,知道吗?”“文艺兵也是兵啊?照样上战场。能打仗就行了,对不?”师徒两个没大没小的,呛了几句就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到了门口郭长青停下,回身对着接待室的窗户喊了一嗓子:“小王,我出去一下,有事儿到胡同口找我。”“知道了,郭所,您去吧。”里边值班民警答应了一声。 在派出所的胡同口,郭长青低头抽烟,一声不吭。乐仁看出师傅有点担心,就开导道:“师傅,没事儿。我你还不放心吗?去了一准儿给你逮俩俘虏回来。听说前线有政策,抓一活的,给个一等功。是真的吗?”“是真的,对手很顽固,很少能抓住活口。你可不要大意,这场仗,不好打啊!我军的战术、习惯,对手都知道,我们就好像和自己的影子在作战一样。”“知道了,师傅。这也就是在南边的山地丛林里作战,换个平坦点的地方,能把他小猴子的尿给他攥出来。”…… 两个人正蹲在胡同口聊着,西边路口跑过一个瘦小的男人来,边跑边回头看,紧接着一个胖大姐也从路口转过来,气喘吁吁的边跑边喊:“站住,把项链还给我!” 乐仁见郭长青没有站起来,也就蹲着没有动。跑在前面的瘦小男子只顾回头看胖大姐追上来没有,根本没注意胡同口蹲着俩人。等他跑到胡同口时,郭长青伸腿就把他绊倒。瘦小男子刚感觉身边人影一晃,自己就不由自主的飞出去。眼看就要和大地做一次记忆深刻的亲密接触,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后脖领子,让他的脸在离地只有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停住。看着眼前的地上散落的小石子,这个瘦小的男子吓出一身冷汗。 “你小子,要钱不要命啊?今天没有我在这儿,你的脸就花了知道吗?”乐仁说着话,顺手把这人的两个胳膊反拧到背后。 郭长青哼了一声:“你拽他干啥?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不更好吗?”“我的大所长啊!你怎么总拿部队那一套在地方上用啊?你是警察,抓贼可以,把他摔出点毛病来你就有责任了。”“没听说过抓贼还要保护贼的安全的。”“那是现在,以后你等着瞧吧。”“呸,我就不信。谁敢这么要求我?”“谁敢?法官敢。不信你等着瞧,比这奇葩的多的事都有。” 俩人正在废话,胖大姐气喘吁吁的赶上来了:“哎呀,警察同志,解放军同志,多亏你们了。这小子抢我金项链,你看把我这脖子给勒的。”乐仁见胖大姐白皙的脖子上红红的一道勒痕,转身在瘦小男子身上搜检了一番,果然在裤兜里有一根拽断的金项链。举起来看了看:“大姐,您这是纯金的项链啊!挺贵的吧?”“那是,我能带假项链么?哎,解放军同志,你挺厉害啊!一看就知道我这项链是纯金的。”“大姐,得亏你这是纯金的项链。纯金的质地比较软,一拽就开了。要是个十八K的项链,您这脖子可就不是勒道印儿的问题了。”“啊!这王八羔子,差点要我的命啊?警察同志,您可都看见了,这小子得判他几年才行,他这是谋财害命。” 郭长青要押着瘦小男子回所里,胖大姐也要跟着去录口供,乐仁就此和师傅告辞。胖大姐见乐仁要走,赶忙跟过来拉住乐仁:“小同志,你那个部队的?回头让我老公给你们部队写感谢信。”“大姐,不用了,小事一桩。”“哎,小同志,你贵姓啊?有对象了没有?大姐邻居家有个女孩儿,长得可漂亮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乐仁一个踉跄,转身就跑:“大姐,谢谢了,我回去和我儿子商量一下再说吧。” 五十六告别(三) 没有回家,乐仁就这样在路边漫无目的的闲逛。直到看到了一家照相馆,才想起自己应该要买个照相机带上,于是买了个照相机,胶卷也采买了一批。想了想前线可能遇到的情况又买了手电筒,备用电池,雨衣,方便面,酒精炉,锅碗瓢盆,铁丝,钳子,登山绳,塑料袋等等一系列野外生存用的到的东西,要不是空间已经扩大了不少,这一通采买还真有点放不下的感觉。 乐仁的空间一开始有七八米宽,十四五米长的大小,体内的气团从一开始的米粒儿大小一个小亮点,分成两团之后就微小的难以觉察,到柏乡的树林里吸收了大量的凉意变成黄豆大小,等到发现喝酒能进入类似柏乡树林里的感觉时,乐仁又几次蓄意饮酒,现在左手的气团已经有花生米大小了,而空间墙壁上的那株柏树也变得越发的高大、茂盛,连带着墙壁也更加宽阔,至于高度依旧是深邃无限。 现在的空间已经有二十多米宽,近五十米长,靠近有柏树图案的墙壁的,是乐仁在老家村西的树林里随手收进空间的一颗高大的古柏,古柏下面是杂七杂八的果树苗,枣树,柿子树这类长不太高的,地面是红薯,花生,还有一些杂草灌木是被乐仁顺手收进来的。柏树下的半人多高的水缸里半缸鱼依旧活蹦乱跳,水溅的附近地面湿漉漉的形成一个水洼,可缸里的水却没见少。 水洼边上就是乐仁用砖头搭上木板垒成的床,上面的纸箱子里有大半已经空了,从**家收来的钱投了一大部分到柏乡商贸公司里入股了,剩下的钱依然足够乐仁花销,比如说入伍前就买了各种物资堆在墙角以防不时之需,这次又买了各种各样可能用到的物资。 新增加的空间都还空着,空空的,看着不太协调。乐仁挠挠头皮,怎么修整一下呢?有了,乐仁看着挠下来的头皮屑想到了一个需求:洗澡。 空间里虽然有吃有喝,还能开火做饭,上床睡觉,但是没有洗澡的地方。那个水洼再大点、深点就可以洗澡了,南方天气闷热,能有个洗澡的地方想必是极为舒爽的。 上一世的两山轮战中,广为流传的就是猫耳洞里的战士热的光膀子甚至连裤衩都脱了,也抵挡不住南方潮湿闷热带来的湿疹和瘙痒。这个洗澡的地方必须要搞好,至关重要。恋爱刚刚开始谈,老婆孩子都还没到手,把裆烂了可怎么活? 想好了乐仁就开始动手,真的是动动手的事。双手虚抓,意随心动,一个大的近乎泳池的浴池就挖出来了。嗯?泳池?靠,干脆再大点?可是看看墙角堆的满满当当的各种物资,忽然觉得现在还算空旷的地方,以后是不是够使都不一定。乐仁现在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东西随手收进空间存放,就像很多人的家里总是满满的一样,只进不出,多大的空间也能堆满。一时半会儿也没心思整理那么多的物资,乐仁干脆把浴池的两边延伸出一条河道,整个空间被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原有空间靠近有柏树的那面墙的部分,所有的物资和收进空间的树木都被河道圈在里面。另一部分是新扩展的空间,空旷无物,地上连棵草都没有,和原有的部分隔河相望,啊不,隔沟相望。 得想法找点水来啊!可石门地处北方,市区根本没有水源,找水得到山平的水库去,百十来里路呢!乐仁只好暂时搁置,等到了南方应该会有足够的水源。 告别完自己的师友之后,乐仁把剩下的时间全都留在家中陪伴妈妈。爸爸每天去上班,而妈妈一听说儿子能够在家,立马和单位请了事假,母子二人宅在家里两天没有出门。 原本乐仁是想陪着妈妈四处转转,给妈妈买点东西的,可是妈妈根本不在意什么买东西。乐仁只好拿出上一世饭店里的手艺,在家换着花样给妈妈做饭。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让妈妈开心异常。 乐仁没有和爸爸妈妈说自己去前线,只是说在电视台录完节目,给了三天假,然后就要返回部队。所以三天之后的傍晚,乐仁拒绝了妈妈的送别,独自一人打车来到电视台。 五十七章南下 摄制组的各种物资装备都已经装好车,乐仁搭车一起出发来到火车站时,天已经黑了。站台上停着一列闷罐车,最后两节车门开着,高天鹰和刘干事正在指挥几个战士装车。 电视台的车停在站台上,摄制组的人纷纷下车。刘干事迎过来:“主编,带的东西多不多?条件艰苦点,请多包涵。咱们这是搭一列往前边运物资的车,后边这节车厢给咱们摄制组的,前面的一节车厢装的是我们集团军给前线战友带的慰问品和负责押运的警卫人员” 正说着话,高天鹰走过来一把抓住乐仁的肩膀:“我就知道你得出点幺蛾子,你天生就是个侦查兵的材料,当什么文艺兵啊?打报告到我侦查大队来怎么样?”旁边刘干事赶忙给介绍:“这是我们集团军侦查大队的高队长。高队长,这是省电视台的刘主编,这是主持人方芳,这是摄影师大康,摄影助理小柳。”大家互相认识寒暄过后,高天鹰扭头对装车的战士喊到:“装完了没有?装完了过来帮电视台的同志装一下车。”一个班的战士应声而到,大家七手八脚很快就把电视台的行李装备都搬到车厢里。 高天鹰盯着乐仁不放:“你过来跟我一个车厢吧。”刘干事赶忙解释:“高队,乐仁是李处长指定陪同电视台的同志们的。我和乐仁都在后边车厢吧。”高天鹰看看摄制组,点点头:“那好吧。下车见。”说完转身离开。 进了车厢后,闷罐车的车门一关住,整个车厢立刻进入一片黑暗,只有从门缝里透入车站的两缕灯光。乐仁赶忙拿出两个手电筒打开。重新亮起的灯光让差点喊出声的方芳把惊呼咽了回去:“还是乐仁想的周到。” 乐仁把一个手电筒递给刘主编,然后把另一个手电筒的灯头扭下来,只留下灯泡,插在行李箱的缝隙中卡住,成了一个没有灯罩的小台灯。刘主编用手电照着亮,让大家各自找个行李箱坐下,大康和小柳也赶紧从行李里找出几个睡袋分给大家。 火车开动了,乐仁看看手腕上的夜光表:八点四十。虽然乐仁是两世为人,但此刻依然是有些不安的感觉,毕竟,这是要斜穿过中国,走向战场。 一边的方芳看见乐仁的手表,开口问道:“乐仁买手表了?”“嗯,有个表看时间方便。”刘干事也开口说到:“在前线,准确的时间是非常重要的。一场战斗,各部队相护之间的配合是否严谨顺畅,能决定战斗的胜利与否。所以带块表还是很有必要的,哪怕你只是一名战士。” 说到战场,车厢里又安静下来。上战场,这三个字让每个人的心里都不平静。车厢下的车轮在钢轨上有节奏的震荡着,而钢轨,则永无休止似的向前延伸。 车厢外的夜色深了,车厢里的六个人默默的各种坐着,乐仁打破沉默:“方姐,我帮你搭张床吧?这些箱子不怕压吧?”大康赶紧说:“放心用,都是专用的器材箱子,结实着呢!”乐仁开始动手用箱子在车厢的最里面搭了一个平台,外面垒了半人高的行李,把里外分开,形成一个单间。大康和小柳也用器材箱子平铺在车厢里,形成一个大平台:“主编,咱们几个睡大通铺吧?挤挤暖和。” 几个人打开睡袋钻了进去,不是想睡觉,而是闷罐车厢里开始让人感到冷了。车门的缝隙不停的灌进冷风,车厢单调的咣当咣当的响着,方芳在里面隔着行李说:“咱们聊会天吧,都不说话怪吓人的。”大康和小柳连忙应声,刘主编也开口问刘干事:“南边的仗到底打的怎么样了?给我们介绍介绍情况吧?” 刘干事咳嗽一声:“咳咳,咱们国家自从七九年自卫反击战以后,南边边境一直就处于交火状态。越南人在边境一直挑衅,开枪开炮,越境埋**,给我们的边民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和人员伤亡,好多田地都只好废弃荒芜了。尤其是位于云南麻栗坡县的老山一带,我们撤军回来后,越军就占领了老山的主峰和附近的几个山头,在上面修筑了大量的永备工事,居高临下,对我方进行骚扰。1984年4月28日,昆明军区第14军40师、41师,11军31师分别对老山、者阴山一线越军发起进攻!经过18天的血战,我军收复老山、者阴山……” 乐仁躺在睡袋里,听着刘干事像新闻播报一样的介绍,脑海里却是回味着自己重生半年多的经过:原本乐仁只是梦想着有个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守着老婆孩子安安稳稳过日子。谁知道穿越者也不是心想事成的,中考志愿被改了,还差点被王天智这样的腐败分子给毁掉前程。本想参加高考,考个哲学、历史这样的靠记忆取胜的专业混日子,又被郭长青这个不甘心退役的老兵给勾引起参军的欲望。觉着自己有穿越者福利的乐仁,不由得想体验一下上一世不曾经历的体验。而且派出所里的惊吓也提醒了乐仁,不管是那个世界,要么苟伏于世,要么拥有权势。所以乐仁决定体验一下军旅生活,体验一下战场的血火,拿几块军功章为以后的生活保驾护航。…… 不知不觉中,乐仁进入梦乡。梦中的家里还是温柔体贴的高小莉,抱着胖嘟嘟的儿子,微笑着说:“多了多花,少了少花。现如今怎么也饿不着人。”乐仁迷迷糊糊的中回答:“饿不着你们,我存了很多金凤扒鸡和燕风楼的酱肘子,红肠烧饼,还有方便面。足够咱们吃好几年的。”“那不是吃不完都放坏了?”“放不坏,我去年五月回老家摘的果子都还好好的,我存的地方能保鲜。”对面的高小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该往日的温言细语形象。怀里抱着的儿子也突然张口说话:“不可能放一年都不坏。你做梦呢?醒醒吧!醒醒吧!醒醒吧!……” 乐仁被人从梦中摇醒,睁眼一看:小柳在使劲儿的摇晃自己,大康的大嗓门在不停的嚷嚷:醒醒吧!醒醒吧!方芳捂着嘴哈哈大笑,刘干事和刘主编一人叼着一根烟在一边看笑话。乐仁一骨碌从睡袋里爬出来:“到了吗?”刘干事吐了口烟:“远着呢!刚过开封。起来吃点东西,中午到三门峡会停车休整一下。” 于是各人各自掏出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准备凑活一顿早餐。大康还调侃乐仁:“你做梦准备的金凤扒鸡和燕风楼酱肘子呢?红肠烧饼也行,请大家吃点。有一样我请你一顿烤鸭。怎么样?”乐仁一听连忙摇头:“那么大一只烤鸭,一个人根本吃不下。”“那就请大家都去。”大康乐呵呵的咬了口面包夹香肠。乐仁又摇头:“不好吧?一顿烤鸭挺贵的,要是多请几顿你回家没法交代。”“嗬,你还挺关心康哥。”大康又咬了一大口面包,喝了口水顺下去。“我跟你说,出门在外不要亏待自己。这一点我老婆就没得说,从来不限制我吃东西。”说着一口把剩下的面包夹香肠吃掉,拍拍手上的面包渣,拿起水壶喝了一大口。 乐仁见大康吃完了,伸手把自己的自制大背囊拽过来,打开锁扣开始往外拿东西。一个小固体酒精炉放到地上点着,一个超大号的搪瓷茶缸坐上去,拿过水壶倒上水,再掏出一包方便面,放在旁边。大康一见,怪叫一声:“你早说有方便面我就不喝凉水了。” 一边的方芳和小柳放下手里的干粮和水壶,满眼期待的等着煮方便面。刘干事和刘主编对视了一眼,“还是乐仁想的周到,这闷罐车里冷呵呵的,能喝口热汤真是舒服。”“大康,没有扒鸡酱肘子,拿一碗方便面换你一顿烤鸭怎么样?”大康伸伸脖子:“早说啊!我都吃饱了”方芳赶紧表态:“不请客你就别喝。乐仁,回去姐姐请你吃饭,把方便面给我多盛点。”大康连忙声明:“吃饱了我也能喝碗热汤,你别抢我那份。” 乐仁笑了笑,又掏出两个罐头瓶,把里面的固体酒精点着,然后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用铁签子穿着的烧饼,递给刘干事:“师傅,烤俩烧饼吃吧,还能顺便烤烤火。”刘干事和刘主编一人拿两串烧饼围着罐头瓶烤。方芳和小柳依然紧盯着酒精炉上的大茶缸子,见水开始冒泡了就开始煮方便面。 乐仁又掏出两个生鸡蛋,“咔、咔”打到茶缸里。引起众人一阵惊呼“生鸡蛋?这一路上不怕挤破了?”乐仁拍拍背囊:“我有百宝囊,什么都能装。”刘主编一边翻烤着烧饼,一边给乐仁加码:“有方便面,卧鸡蛋,还有酒精炉烤烧饼,你要是能再来点肉,让大家夹到烧饼里吃顿全乎饭,回去我也请客。乐仁,百宝囊里还有存货吗?” 乐仁伸手掏出一只真空包装的金凤扒鸡,往刘主编面前一递,全场顿时爆发一阵大笑。刘干事用手里的签子点着乐仁:“你小子,整个一吃货。”这时水开面软,拿筷子把鸡蛋夹成几块,几个人一人一小碗热面汤,就着烤烧饼夹扒鸡,美美哒吃了一顿早饭。 上午很快就过去了,车停在三门峡火车站,大家打开车门,跳下去活动身体。站台上基本没有人,只有几个铁路工作人员穿着蓝色工作服忙着给火车加水、加煤,检查车辆。方芳诧异的问道:“这个车站这么冷清啊?”刘干事解释到:“估计是暂时封闭了站台,等咱们这趟军列过去再放开。一般车辆要给军列让行。” 十分钟后,火车再次出发。早餐吃的太饱的人们还不饿,乐仁就用酒精炉烧了一大缸子水,然后拿出一小包茶叶倒入茶缸里,稍等片刻,给每个人分了一碗茶水。刘主编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乐仁的后勤保障工作做的很好。回去给你们李处长写封表扬信,得给乐仁记一功。”方芳接口到:“主编,表扬信得写,功要记,你答应的请客也不能忘了啊!” “忘不了,大家都有份。” 五十八章抵达 一路闲聊,天色渐暗。提早吃过晚饭后,人们都有些困顿,毕竟昨天晚上睡得都有些晚。钻进睡袋的人们用睡觉来打发时间,乐仁闭目回忆着前世看到的老山轮战的情况: 1984年4月,昆明军区 发动了收复老山及周边阵地的战斗。然后粉碎了越军几次大规模反扑,进入双方对峙,以小规模的袭扰作战为主。 1984年7月南京军区陆军进入文山州赴中越边境轮战,1984年12月9日接替老山、八里东山方向的防御任务。 济南军区陆军于1985年5月30日进入战区接替防务。9月,新疆军区、第19军、第21军分别组成第八、第九、第十侦察大队相继进入战区,至1986年六七月间,先后撤离战区归建。 1986年也就是今年1月,兰州军区陆军进入文山、砚山两县集结驻训。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将于4月30日进入老山战区接替防务。 也就是说现在在老山驻守的是济南军区的部队,以及由新疆军区、第19军、第21军分别组成的第八、第九、第十侦察大队。 这次到前线慰问采访,省电视台固然是一次采访,但集团军宣传处参与进来的目的,就绝不仅仅是一次采访或者慰问能概括的了。 虽然历史上的二十七集团军是在今年的九月一号得到准备接防的命令,但是由27集团军、北京卫戍区、天津警备区组成的第11侦察大队在接到命令的同时已经进入战区,在文山马关县都龙地区执行侦察任务。与此同时,由陆军第***组成的第12侦察大队进入战区,在麻栗坡八布地区执行侦察任务。 这就说明集团军肯定是在九月一号,参战的正式命令下达之前就得到了通知。否则一支三四百人的营级部队,不要说战前动员、选拔组队、后勤保障等一系列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完成,仅仅是从驻地到老山前线的远程机动就需要两三天的时间,何况还需要时间去规划安排车辆,补给等一系列的行程。 后世老美打伊拉克,仅仅是调集部队部署到前线就花了半年左右的时间,这还是世界头号军事强国在一众盟友的大力支持下的结果。所以部队调动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在二十一世纪才在全球兴起一股组建快反部队的热潮。不然跟不上趟啊!人家都打完了,你的部队还没反应过来能行?…… 一夜无话,只有军列在轨道上奔驰的声音在单调的重复。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列车终于抵达终点站,位于昆明西边的楚雄彝族自治州广通火车站。这里离省会昆明只有一百公里左右,人员稀少,正适合军事物资往前线转运,所以已经被军事管制。 乐仁把车厢门打开,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大脑顿时清醒了许多。三月初的天气,在北方还比较寒冷,而号称是四季如春的昆明,白天已经是二十度上下的气温了。远处起伏跌宕的山上,满满都是翠绿色,旺盛的草木气息带动的乐仁左手里的气团开始转动。 乐仁跳下车厢,见前面的车厢门纷纷打开,接着一个个绿色的身影跳出车厢,在站台上列队。熟悉的口令声传来,乐仁才知道原来前面的每个车厢里都有军人押运。高天鹰指挥侦查大队的一个班开始卸车,自己走过来和刘干事打了个招呼问道:“前面车厢里是那支部队?”刘干事摇摇头。 车站上很快就开进来一辆辆军用卡车,随车人员开始接货装车。一辆卡车开到跟前,一个军人下车来到刘干事和高天鹰面前,敬礼:“我是昆明军区后勤部的,请问你们是二十七军慰问团的吗?”刘干事掏出介绍信和证件递过去:“我是二十七集团军宣传处的,这边是省电视台的摄制组。”“我带了两台车,请把东西装车。我负责送你们到昆明。” 慰问团的人匆匆吃了车站安排的午饭,乘坐两辆卡车驶上东去的公路。下午三点多,汽车开进昆明市南郊的一个招待所。 第二天一早,大家乘车向南。弯弯曲曲的公路上,车速不快,中午直接在路边吃了点干粮,不过乐仁的方便面和固体酒精再次受到大家的欢迎。有高天鹰和一个班的战士,自然是不需要受酒精炉的约束,直接在路边挖了几个野战灶,固体酒精配合路边的捡来的干柴,很快就给每个人煮了一大碗蛋花面汤。这次真的是汤,因为乐仁不敢一下子从背囊里拿出太多的方便面,只好拿了几个鸡蛋打蛋花。但是乐仁的自制大背囊的神奇,依然受到大家的赞扬,对于生鸡蛋怎么能在千里奔波中没有被挤破的疑问,乐仁除了表示是本人小心以外,还顺势提出最好不要乱碰自己的背囊,否则很多东西挤坏了就不好分清责任人了。从此,乐仁的背囊成为所有人小心看管的重点物资。 接近天黑时,车队来到了马关县城,车队穿城而过,继续向南,然后拐向东南方向,直到天彻底黑下来才到达一个小镇。 车上的物资装备被卸到一个车库里,人员住宿也是在这个车库。送行的人在镇上给慰问团找了一个向导,负责明天送大家到前线,然后就带着两辆卡车匆匆告别。 刘干事赶紧和摄制组的四个人解释:“前线的各种物资运输很紧张,这两辆卡车只能送我们到这里了。明天我们跟着向导走小路抵达老山前线。前线的部队已经接到通知了,会安排人接我们的。” 刘主编看看简陋的车库,还是有些不解:“不是说部队驻扎在麻栗坡吗?我们怎么跑到马关县来住?”“麻栗坡县位于老山前线的后方,有公路直通老山,前线驻军的后勤保障大都集中在哪里。我们所在的这个镇子叫都龙镇,位于老山前线的西边。从都龙镇出发沿小路向东将依次到达扣林山战场,老山主战场和八里河东山战场,避免了给后勤保障通道增加拥堵。就是需要大家辛苦一些,后面的路就没有车坐了。”…… 安排好了住宿,在车库门前的空地上生火做饭,慰问团的驻地就安置在这离国境线不远的小镇上。 吃过晚饭,高天鹰带着几个战士出去观察地形,乐仁和刘干事看家,大康和小柳扛起摄像机跟着刘主编和方芳开始四处拍摄、采访。 五十九章遇袭(上) 就在乐仁等人进入都龙镇内休整的同时,都龙镇南的山上,一支越南特工队悄悄的趴在山顶的灌木丛里。领头的特工年近三十,黑瘦黑瘦的,穿着一身边境附近村民常见的裤褂,头上包着黑色的包头,猛一看和附近寨子里边民没什么两样。 他叫阮勇,是这支特别工作队(简称特工队)的队长,此时正举着一只62式军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山下的边陲小镇。这次阮勇领着自己所属的十几个队员越境,特地向西绕了一个大圈子,远远的绕开战场,从马关县入境,就是想绕开防守严密的正面,迂回到我军后方,寻找机会进行破坏。 没想到刚刚接近都龙镇就发现两辆装载着货物的军用卡车驶入镇中,不一会儿,空车又原路返回了,而押车的军人和货物留在了镇上。 生性多疑的阮勇带领特工队隐蔽在山顶灌木丛中,试图弄清楚这支带着物资和便装人员的部队,跑到这远离战场的小镇干什么?阮勇举着父亲留给自己的望远镜,心里暗自琢磨:“看样子,这支小队是要在镇上过夜。可是为什么送他们来的汽车返回了呢?难道是要在小镇长期驻扎?十几个人的小队驻扎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会有便装人员随行?一般军人和便装人员同行,要么是官员带着护卫人员,要么是护送技术人员。不过~其他情况也不能排除……”思前想后,阮勇也没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招手叫过来副队长阮文凯。 阮文凯其实不姓阮,他是越南华侨,本来姓马,后来为了让自己融入越南社会,不受歧视,就改姓阮,因为阮是越南第一大姓,据说姓阮的能占越南人口的一半以上。 阮文凯的母亲是从云南文山嫁过去的,小时候中越两国是同志加兄弟,两边民众往来密切,阮文凯(当时叫马文凯)经常跟着母亲回姥姥家,对马关附近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阮勇特地找父亲的老战友把阮文凯调到自己的小队里,给了个副队长干。 阮文凯原本因为华侨的身份备受排斥,一直拼命表现自己但是没人在意他。这次突然有人点名要他进特工队(特工队属于越军的精锐部队,待遇比较好。),而且一来就被临时任命为这次行动的副队长,让年过三十还是大头兵一个的阮文凯受宠若惊。根本不顾这次奔袭的目标就是自己母亲的家乡,一路上甚是积极。现在见队长观察完情况,招手叫自己过去,连忙凑过去:“队长,您有什么吩咐?”“你混进镇里探查一下,看看那支小部队是什么情况。不要惊动他们,明白吗?”“是,不惊动对方。”阮文凯领命而去,阮勇又叫了两个特工队员尾随其后,便于接应。 小镇上,刘主编带着一顶鸭舌帽,挺着肚子,背着手,和方芳在街道上随意的闲逛着,背后不远处,大康扛着摄像机,小柳胸前挂着照相机四处拍摄。镇上的居民对这几个外来客虽说不熟悉,但是镇上唯一的车库被部队租借的事儿还是都知道的。毕竟小镇不大,吃个晚饭的时间就都知道了。 高天鹰带领侦查大队的士兵全副武装的把小镇的主要街道巡视了一遍,然后到镇外观察地形去了。 阮文凯悄悄的从镇边上一家人的院墙边,慢慢靠近进镇的街道,探头看看,亮着路灯的街上除了蹲在街边聊天抽旱烟的边民,就属站在街心四处指指点点的刘主编和方芳显眼了。后面跟着的大康和小柳的照相机闪光灯不时闪一下,提醒着阮文凯后边还有随从。 正在探头探脑之间,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阮文凯一惊,连忙缩回墙角,见无处藏身,一咬牙,脸朝墙壁拉下裤带,假意在撒尿。 从镇外回来的是高天鹰和侦查大队的战士,到了陌生的地方先查看地形,已经是侦查大队的习惯了。几个人看了一眼脸冲墙角正在系裤带的阮文凯,没有在意。只是走过墙角之后一个战士对高天鹰说:“队长,本地的老百姓解手都不去厕所吗?”高天鹰扭头解释到:“谁没有尿急的时候?别让老乡听见了,影响军民关系。” 吓出一身冷汗的阮文凯,连忙系好裤带,转身离开,消失在路边的树丛里。时间不长,阮文凯就回到了山上。气喘吁吁的向阮勇报告:“队长,镇里来了外乡人,口音都是北方的。”“不要急,慢慢说。”“是,不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胖胖的,穿便装,旁边有女秘书陪着,后面跟着人拍照,正在街上,有卫队跟着,全是身材高大的北方人,我听见卫队说话了,北方口音。”“看来我们撞到了一条大鱼啊!”阮勇心里暗自高兴:这次抓几个活口回去,看看谁还敢笑话我?自从老爷子死了以后,就没人拿我当回事儿了。这次立个大功让那些势利眼瞧瞧,我阮勇靠自己也能晋级成高干。 阮文凯见阮勇低头不语,连忙表决心:“队长,干吧?我带人摸进去打他个措手不及。”阮勇看看阮文凯,轻蔑的一笑:“不行,这是条大鱼,不能轻举妄动。这支卫队人数不多,但是绝对是精锐。一下车就四处查看地形,甚至连镇子外面都有人出来察看,这绝不是普通的部队。而且在战场上能带着女秘书和摄影师的,级别不会太低。可惜啊!运气不好,让我给撞见了。命令:全体就地隐蔽休息。”“是。”…… 西南边陲的初春,夜里的气温并不低,大约十度上下。镇外山梁上越军的特工队一人裹着一块防雨布躲在低矮的树丛里休息,镇里慰问团的人已经陆续回到位于镇中的车库。 高天鹰安排了在四周的岗哨,回到车库里。刘主编乐呵呵的和高天鹰打招呼:“高队长回来了?咱们离战场还很远吧?战士们在外面放哨太辛苦了。”高天鹰面无表情的看了刘主编一眼没说话。刘干事赶忙圆场:“刘主编别在意,高队长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部队就是这样,不要说咱们现在在前线,就是在驻地,站岗放哨,都是必须的。晚上还要有查哨的,防止哨兵打瞌睡。” 乐仁坐在门口的木墩上,回头对高天鹰开口:“高队,排哨时把我加上吧?还有,给我配只枪吧?这马上就到战场了,我还空着手呢!”高天鹰故意绷着脸说:“你个文艺兵配什么枪?想配枪?到我侦查大队来,配门迫击炮都行。”乐仁知道高天鹰是故意的,转头对刘干事说:“师傅,他当你面挖人,你管不管?”刘干事自然是不会上当:“挖就挖吧,能挖走是人家有本事。你给我专心陪好电视台的同志们,还有,马上到前线了,你得给咱们二十七集团军挣挣脸,在兄弟部队面前露一手。除了录好的那几首歌,还有没有准备新的歌啊?”“新歌随时能写,简单的很。只是不给配枪,心里不带劲儿,影响我写歌的情绪。”“写歌哪有那么容易?乐仁是有天赋,可是也要努力才行啊!”大康在电视台时间久了,知道一首好歌有多难得,所以提醒乐仁不要骄傲。 乐仁连忙表白:“我这算什么天赋?就是喜欢唱歌,把心里的话用好听的曲调唱出来罢了。写谱,配乐什么的,都是台里安排人给做的。”刘主编开口说:“乐仁的天赋是肯定的,后期制作是电视台的强项,咱们是军民一家,不分彼此。乐仁啊!退役了到我们电视台来吧?郭副台长早就给我说过这话了。”人多话跑偏,乐仁只好放弃配枪的要求。…… 第二天一早,山上的阮勇就被值班观察小镇的特工队员叫醒:“队长,镇里有动静。”阮勇爬到观察点举起望远镜一看,镇中已经亮起灯,人影幢幢的往镇东边走。连忙回头命令:“叫醒所有的人,向东,抄到他们前面去。” 慰问团的人一早就被向导叫醒,匆匆吃了早饭就向镇东出发。向导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一身旧裤褂,穿双解放鞋,赶着一辆马车。马车上满满当当拉着给前线的慰问品,拉车的马虽然不瘦,但小小的个子,如果是大康这样的大个子骑上,脚都能接近地面。 方芳有些不忍:“大叔,能不能换一匹大点的马?”向导赶着马车,头也不回的答到:“姑娘,你是看它个子小吧?我们这里的马都是这样,个子小,但是耐力好,尤其是走山路,拿匹大马都不换呐。你就放心吧,保证顺顺当当的把东西给大军(南方一些地方的群众管解放军叫大军)送到。”“这叫滇马,滇马也称矮脚马,以耐力而著称,是茶马古道上最重要的运输工具。滇马的特征就是稳健耐力长,适合山路险路。”一边的刘主编开始卖弄自己的学识…… 于此同时,驻守在老山前线的第十侦查大队接到上级命令:派出一支小分队向西接应冀北电视台和二十七集团军的联合慰问团。 侦查大队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正在修整的二连。二连长放下电话,回头看看紧盯着自己的三个排长:“别急,有个任务,不大,一个班就行。谁想去?”三个排长“唰”的一声举起了右手“我去”“接个慰问团”“我不去”“呵呵,又是我去,又是我不去的,到底去不去?”“连长,又接慰问团?这慰问团也太多了,咱是侦查兵,这都快成了勤务兵了。”二连长自己心里也不太情愿,可是任务派下来了,也得完成啊!只好耐下性子给三个排长做思想工作:“慰问团多怎么了?这是全国人民的心意,咋地?还不乐意了?人家大老远的带着东西来慰问咱们,接一接还是要的吧?真要是在咱这出点事,咱这脸就丢光了。保家卫国呢,自己的防线上连慰问团的保不住?”一番大道理说的三个排长都低头不语了。 二连长趁热打铁:“得了,不是战斗任务,我也不硬安排,你们仨划拳吧,谁输了谁去,公平合理。”说完双手抱肩等着三个排长决胜负。一边的指导员看的偷偷直乐,躲在后面给连长伸了伸大拇指。三个排长互相看了一眼,围成一圈开始猜拳。…… 十分钟后,一排长领着一个班的侦查兵离开老山向西搜索前进 而躲在山梁上的越军特工队此时正在翻山越岭向东赶路。阮文凯气喘吁吁的跟在阮勇的后面:“队长,直接在路边埋伏好了,等中国人过来一梭子就撂倒完事。干吗要跑这么远的路?”阮勇回头看看气喘吁吁的阮文凯:“你不懂。我判断这是一支护送高级别干部视察前线的小分队。要想活捉他们,就要在一个能困住他们的地方。路边埋伏,一个是容易被发现,造成埋伏失败,再有就是打死了,价值就不高了。我要活捉这个高级干部,回去给上级看看我阮勇的本事。到时候,你们所有的人都能够晋级升职。都加把劲儿,赶到前面的岩龙关设伏,我要活捉中国的高级干部。”“是”越军特工队的队员们齐声回答,脚步越发的快了。 第六十章遇袭(下) 乐仁走在南疆的山路上,充沛的水汽和茂盛的植物气息刺激着左手的气团开始缓缓旋转,乐仁暗自琢磨着找个机会把空间里的游泳池,啊不,游泳的小河装满。旁边高天鹰见乐仁沉默不语,开口问道:“乐仁,想什么呢?”“啊!我在想,这种地形太适合打埋伏了!”高天鹰猛地站住,“埋伏?都停下。” 不远处山坡上,阮勇架着望远镜,镜头里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阮勇心中不由得一紧。人就是这样,越是到见到结果的时候越是容易患得患失,区别只是程度不同而已。眼看就要入网的大鱼突然停步不前,阮勇心里要说不着急是假的,不过阮勇毕竟是多年的老特工了,该有的耐心还是有的,转过头对身后埋伏着的特工队员吩咐到:“注意隐蔽,没有命令不许暴露。” 高天鹰叫停整个队伍之后,开始吩咐侦查大队的战士派出尖兵和后卫,其他人拉开距离,保持战斗队形。战士们刚要散开,被乐仁叫停了,乐仁转头对高天鹰说:“高队,如果现在真的有越军在附近山上,那么我们的行踪已经是暴露无疑了,如果现在散开,改变队形,就会让越军警觉。不如找个自然的借口慢慢散开,先侦查一下四周是不是干净。” “找什么借口?” “休息,上厕所。”…… 阮勇的望远镜里看到停下的队伍开始坐在路边休息,几个士兵开始走到路边撒尿,而队伍中唯一的年轻女性马上指手画脚的喊着什么,接着领头的中年男人挥了挥手,在路边撒尿的士兵系好裤带,离开了路面,进入路旁的树丛里。这时一直跟在中年男人的附近的一个小战士突然捂着肚子钻进路边的草丛蹲下,年轻女性用手捂住鼻子,拉着便装中年男子往后躲开,站在车边的两个军官连忙领着几个士兵连忙跟上散开护卫。阮勇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并不是有所警觉。趴在旁边的阮文凯见阮勇放下望远镜,小声问道:“队长,怎么样?”阮勇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吩咐到:“看着点,有什么变化告诉我。”“好的,队长。队长,这些中国人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这怎么能算得上精锐呢?一点战场意识都没有。”“这都是没打过仗的兵,还没意识到已经进入战场了。” 蹲在草丛里假装拉屎的是乐仁,蹲在半人多高草丛里,看看四周视线被挡的严严实实的,乐仁意念一动,进入空间里,伸手抓住令牌伸向刻有柏树的墙面。墙面亮起,略带朦胧的画面显示出眼前的草丛,把令牌慢慢靠向墙面上的柏树,画面开始向前移动。乐仁先小心的把山路两旁的隐蔽之处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常,然后把速度加大顺着路边向前推进,可惜令牌都已经伸到墙面上了,速度也就略高于快步走而已。 山路两旁的地势起伏不定,总起来说是南高北低,勉强能行驶一辆卡车的路面在中间随山势蜿蜒曲折,前面是一个九十多度的向内的弯道,弯道的外延是开凿道路形成的陡峭的石壁,内延如同是微攥的拳头把一个小小的山丘包在中间,山路从山丘的西边过来,向南急拐后又向东北弯过去,最后从山丘东边改向正东而去。 “真是一个打埋伏的好地方啊!”乐仁心里想着,放慢速度,眼睛四处搜索。南边的山势险峻,所以乐仁先往路南的山上移动,越过山脊后,山南边是一个相对缓的多的山坡,嗯,原来在这里躲着呢!乐仁很容易就发现山背后的草丛中躺着三个越军,穿着军装全副武装,是越境的特工队。乐仁屏住呼吸靠过去,画面越来越清晰,已经能够听见三个人在小声说话,叽哩哇啦的,肯定是越语。乐仁一路上和向导闲聊,学了几句越语,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三个人没有探头向山北看,其中一个身边放着一台绿色的报话机,另外两个人跟前摆着三箱子**,三支AK47放在手边。 乐仁四下看看,只有这三个越军特工队,正要再找,报话机里传来几声咳嗽,三个越军连忙翻身趴在草丛中,带着耳机的那个悄悄探出半个头望向对面的山丘。乐仁这才发现,对面的山丘东坡上趴着八九个全副武装的越军,另外两个趴在山丘顶部用望远镜向西观察情况。 看到这里乐仁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慰问团走入这个转弯处就完了。因为越军特工队的大部分人都躲在对面山丘东坡,等慰问团从山丘西面转向南面的拐弯处时,越军会分出一半兵力从山丘北面绕到西面堵住慰问团的后路,这时慰问团站在山路的拐角处,背靠陡峭的山坡,无遮无拦,面对越军从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的交叉火力,就如同死囚站在墙壁前面被枪毙一样,无路可走。即便是就地卧倒寻找到掩体对射,越军在路南陡峭的山体上还有三个伏兵,携带大量**,这三个人只需要把**扔下峭壁,下面的人就要面对从天而降的爆炸,甚至这三个人连头都不需要露出来,只要根据对面的两处伏兵在报话机里的方位指引扔**就可以将慰问团全歼。 太狠毒了!乐仁不由得咬紧牙关。回头看看,慰问团还在远处装模作样的休息。得快点解决这伙越军,拖的时间长了肯定会被看出破绽来。 看看眼前的三个趴在草丛里的越军,乐仁的目光扫过打开盖的三箱**:有了,以毒攻毒,让你自作自受。乐仁一挥手把散落在地上的**、枪支和报话机收进空间,自己悄悄的闪出空间,手持上着刺刀的AK47,对着三个越军的后背扣动了扳机。 一阵清脆的枪声响彻山谷,寂静中传出老远。远处装模作样休息的战士们听到这里的枪声,连忙各自寻找掩体,举枪戒备。 向导趴在马车下面大喊:“越南特工队来了!”摄制组的四个人里,刘主编和方芳一直被几个战士围在中间冒充领导,所以枪声一响,两个人就被战士拽到路边卧倒。 至于大康和小柳就是令人刮目相看了,两个人一开始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从悄声商议到假装上厕所大家各自散开,两个人有条不紊的拍摄了整个事件大家的反应,最后把镜头对准枪响的方位。 近在咫尺的枪声让对面山丘上隐蔽待命越军特工队大吃一惊,下意识的举枪瞄准这边的山梁,但是一阵枪声后山谷内外又是一片寂静,让阮勇困惑不亦: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走火?不像啊!走火基本上都是单发,哪有走火把一梭子子弹都打完的道理?遇袭?遇袭不是应该双方互射,枪声大作吗?难道敌人被一梭子子弹打死了?那样对面应该用步话机汇报情况啊?或者反过来是敌人一梭子把自己三个队员全打死了?这倒是能讲通,可是什么情况下自己三个全副武装的特工队员会被一梭子全打死,连个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排好队让对方枪毙吗? 阮勇无意中猜到了事实的真相,但是他不信,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但事实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把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之后,剩下的不管多么稀奇古怪,不可思议,但是那就是真相。 乐仁虽说是经过了新兵连的基本训练,在靶场射击,水平也是优秀,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实战,尤其是面对面,哦,是面对着后脑勺,近距离的开枪射击,处决式的杀死一个,不对,是一次处决三个人,对心理上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虽说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是战场,这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慰问团的同志们,也是保卫自己不被对方杀死,是必须要毫不犹豫去做的……。到了开枪时,乐仁还是很紧张,扣动扳机后手指就没有松开。于是两秒多的时间里,乐仁手中的突击步枪里的三十发7.62毫米子弹就全部射出去了,三个爬在地上的越军每人的后背都有几个弹孔在往外冒血。幸运的是,乐仁下意识的对准了三个人的后背开的枪,没有把子弹打到越军特工队的脑袋上,否则面对脑袋开花的尸体,乐仁能不能保持不吐出来,就是一个问题了。 端着空枪,乐仁看着三具尸体愣了两秒多的时间,然后突然惊醒,自己是在战场上,如果旁边还有敌人的话,两秒多的时间足够对方杀死自己三十回了。有些后怕的乐仁挺起刺刀对着三具尸体一通乱扎,然后拄着枪直喘粗气,就此,乐仁成为一个见过血的“老兵”。 喘息片刻,乐仁的大脑恢复正常,观察四周确定安全后,把三具尸体翻过来,把他们身上携带的弹药装备都收进空间,看了一眼嘴歪眼斜的死人脸,乐仁感觉自己已经能够面对生死一瞬间的战场了。 乐仁想探头看看对面山丘的情况,身边的三具尸体提醒他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于是乐仁闪进空间,抓起令牌伸向那面刻有柏树的墙壁,透过在墙壁上亮起的屏幕,乐仁看到了对面山丘东面的越军依旧趴在原地没有移动。看来他们还没有弄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那好,趁你病,要你命。 乐仁从空间闪到山梁的反斜面上,一伸手,一枚**出现在手上,拔出保险销,挥臂向对面山丘的东面扔去。两边的距离大约是五六十米,乐仁估计了大概的方位和距离。紧接着对面传来了爆炸声和几声惨叫,好,炸到了。乐仁抑制住心里的兴奋,甩手又是两颗**过去。 **出手到爆炸只有大约3到4秒的时间,为保证射杀威力,我军训练中要求手**在手中留置约1至2秒钟后迅速抛出,确保1.6秒后在15米开外的空中爆炸,形成“天女散花”。但是乐仁这时已经忘了训练时的要求,只管拔了保险销就往外扔,左右开弓扔的不亦乐乎。 其实这些**大多数也是形成了空炸效果的,因为两边的距离大约是五六十米,乐仁在新兵连训练时用了七成的实力可以把成绩保持在六十米多一点的距离,现在没头没脑的随手一通乱扔,距离有远有近,散布在五十到七十米这个范围之内,加上南边的峭壁比北边的山丘要高出不少,所以扔的远的基本上都是在空中爆炸的,近一点的也有在石头上弹起贴地皮爆炸的,而且随机性很强。 这就把趴在山坡上的越军特工队坑惨了,原本就是打伏击,自然是不好挖什么战壕工事,都是各自找个石头做掩体,只是前面有防护,谁知道对面峭壁上,**雨点般摔过来,一时间前后左右都是弹片横飞。 八九个越军被乐仁招呼了二十多个**,一个人能分两个半**招呼,结果自然是死伤殆尽。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阮勇和阮文凯这两个队长,这俩人趴在山丘的顶部观察西边的动静,枪声一响,阮勇就感觉不妙,稍一停顿,**就在身后不远处炸响,阮勇下意识的往前一扑,接着侧身滚动到了山丘的西面。阮文凯随后也跟着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山丘西边。 乐仁的**是冲着东面山坡扔的,即便是有个别的扔的靠近坡顶,也都往下滚动到东坡上爆炸了。所以二十多颗**炸完了以后,这支越南特工队就只剩下阮勇和阮文凯两个光杆队长了。 阮勇见**是从对面峭壁上飞过来的,心知不好,翻身从山丘上滚到南边山路上,然后贴着峭壁下面悄悄向东摸去。阮文凯连忙如法炮制,跟在他后面…… 乐仁扔够了**,趴在反斜面侧耳倾听,等了一会儿,下面没有动静了,才悄悄的从草丛中瞄了一眼对面山丘上,见越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才放心。 再说远处的高天鹰带着侦查大队的一个班战士,原本是准备面对越军的进攻的,没想到山丘后面先是一阵枪响,然后一通乱炸,再然后就悄无声息了。不像是发生了战斗,倒像是新兵在训练场上过瘾一样,扣一梭子子弹,然后拿**当炮仗放。最关键是不知道谁和谁打起来了。 高天鹰回头看了看,摄制组的四个人都在,一个班的战士各自散开了,连忙低声喝到:“人都在吗?报名”张三李四一通报名报数,发现少了乐仁。高天鹰顿时有点着急:“谁看见乐仁了?知道他跑哪去了吗?”方芳在后面答应道:“乐仁假装肚子不舒服,进右边的草丛里蹲下了。后来就看不见他了。”另一个战士说:“他不是说要搜索一下四周吗?是不是摸到前面去了?搞不好前面一通乱打就是他搞出来的。”一听说乐仁可能摸上去了,方芳在后面赶紧喊到:“那赶紧上去接应他啊!” 高天鹰虽然心里觉得这几个人往上摸有点冒失,但是事到如今也不能总在这里耗着,于是带领战士们拉开队形往前摸。大康和小柳扛着摄像机在后面跟拍,刘干事拉着刘主编和方芳跟在最后。 乐仁爬在峭壁上稳了稳情绪,闪身进了空间。摸出令牌向前推进到对面山丘上,东面坡上趴着九具尸体,一一确认没有活口后,乐仁从空间里出来,开始打扫战场。先给自己武装起来,剩下的归置到一起。 然后走上山丘顶部往西观望,见高天鹰带着侦查大队的战士已经摸到山丘边上,兴奋的探出身挥手:“高队,这边。” 高天鹰抬头见山丘上乐仁在挥手,连忙喊到:“卧倒,赶紧卧倒隐蔽。”乐仁自然是不在意高天鹰的警示,兴奋的喊到:“高队快来,战斗结束了。” 高天鹰还是和战士们交替掩护着上了山丘,看着一地炸的血肉模糊的尸体,不禁目瞪口呆:这是,你一个人干的?乐仁乐呵呵的一指峭壁:“那上面还有三个。” 高天鹰一挥手,战士们各自散开,一个沿山路回去把向导和马车接过来,两个绕路上峭壁顶上把上边的三具尸体弄了下来。大康扛着摄像机,激动的镜头都有些晃动,把十二具摆成一排的尸体和各种武器装备都一一拍摄下来,小柳还让乐仁全副武装的站在缴获的武器旁边照了几张照片留念。 等向导赶着马车赶上来,大家一起动手把缴获的弹药武器和十二具尸体都抬上车拉走。这次队形散开了许多,前面两个尖兵,后面两个后卫,中间以马车为核心,各自散开,枪上膛,警惕十足的继续向东出发。 六十一章慰问 整个慰问团一片欢乐,随行的战士们特别兴奋,还没有到前线就干掉一小队的越南特工,说起来就自豪。高天鹰虎着脸让战士们集中注意力警戒,可是自己却抑制不住的拉着乐仁问东问西。乐仁除了把一开始说成自己悄悄摸到峭壁上外,其它的情节都是照实说,唯一隐瞒的是收到空间里的那部分枪支弹药和步话机。 落荒而逃的阮勇和阮文凯没敢在山路上走,而是躲进了山上的灌木丛中。远远的望着路上的慰问团,有心报复一下,可两个人只剩下一支手枪和一个望远镜了,凭这两样东西去和全副武装的慰问团较量?两个人还真没这胆子。 这时候,从东边迎接慰问团的第十侦查大队二连一排的一个班的侦查兵,正在一排长的带领下全速赶来。原本对接人这个任务提不起精神的一排长,在听到西边突然传来的枪声后是大吃一惊,连忙让人用步话机和连长汇报情况,自己带着一个班的侦查兵火速增员。心里暗暗叫苦:怎么真赶上出事了!这时又是一阵**爆炸的声音传来,一排长暗叫不好:什么情况需要扔这么多**?脚底下不由得又加快几分速度。没多久,两支队伍相遇了,警惕的互相验证身份后,才慢慢靠近。 闻讯带人赶来支援的二连长,看着马车上堆的满满的尸体和枪支弹药步话机,气的揪住一排长的胳膊把他拽到路边:“叫你接个人,你就不会利索点?一个特工队让人家慰问团自己给解决了,咱这正牌的参战部队就是管给人家拉战利品的?” 一排长委屈的不行:“我接了命令就出发了,一点没耽搁。走到半路就听见前面有枪声,就一个连发,顶多就是打了一个**,没等我往前接应呢,**就开始响,一声接一声的,连着响了二十多个**。等我带人赶过去,人家连战场都打扫完了。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人家这仗是怎么打的?” 二连长皱着眉头想了想:“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组织几个酒量好的人,把客人陪好。顺便探探口风,看人家是怎么打的仗,有好经验咱也学学。” 二连的驻地就在老山主峰的侧后,所以在二连长的热情挽留下,慰问团就把驻地放在了二连。稍事休整后,慰问团就开始老山前线慰问的第一站:第十侦查大队二连。 二连是由62师师侦察连、184团8连为基础组建的加强连,全连一百大几十号人凑在一起,先是由刘干事代表二十七集团军给大家赠送慰问品。 首先是一条一条的香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在部队,尤其是前线,烟绝对是数的着的畅销品。老烟枪们互相点着了烟,美美的吸一口,把烟吐出来:“嘶,还是当兵的理解当兵的啊!以前的慰问团大老远的送苹果什么的,那玩意沉甸甸的,还容易坏,哪有送两包烟合适。” 接着搬上来的是几箱酒。嘿,酒鬼们也兴奋不已了:还有酒,二十七军的战友有心了,晚上得好好解解馋。 最后搬上来的是一台手提式四喇叭收录机,刘干事拿起一盘磁带放进收录机说:“下面给大家放的是我们二十七集团军自己创作并演唱的歌曲,请我们省电视台的同志们帮忙给灌制成录音带,希望大家喜欢。”说着按下按键,全场安静下来,侧耳倾听这部队自己写自己唱的歌。 “如果祖国遭受到侵犯,热血男儿当自强。喝干这碗家乡的酒,壮士一去不复返。滚滚黄河,淘淘长江。给我生命,给我力量。就让鲜血染红最美的花,洒在我的胸膛上。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红旗飘飘,军号响。剑已出鞘,雷鸣电闪。从来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向前进~中国_军魂!” “哗~”掌声经久不息。歌曲在不同的心境下听,效果是大不一样的。此刻的二连,是在老山前线经过了几个月的血火洗礼的,经过战斗的战士们对祖国的感情就鲜活生动的多了。所以这首《中国-军魂》直接听到二连每个战士的心里了。 这时候,刘主编站起身来:“同志们,这歌好不好?”“好!”“刚才刘干事介绍了,这歌是我们二十七军的战友唱的。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歌还是我们二十七军的战友作词作曲,而且这个人就在这里。”“啊!在哪里?”“谁?”会场又是一片惊讶和诧异。刘主编侧身闪开,露出抱着吉他的乐仁。 “我多想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在这个最美好的年纪。等高山上掠过一群飞鸟,转头看她灿烂的微笑。……如果所有年轻人都去种植玫瑰,还有谁来守卫家乡和平的谷穗?我用不甘平庸的热情来到这里,我用穿越死亡的勇气坚持到底。……我用思念母亲的眼泪忘记委屈,我用紧握钢枪的温度拥抱爱情,我用撕心裂肺的声音,呼唤兄弟,我用准备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青春——青春——。我多想这世界永远都没有战火,我只用准备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会场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会场响起了零星的掌声,很快掌声响成一片,不是特别热烈但是非常有力的掌声执着的响着,久久不肯停歇。 六十三章弟弟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乐仁夸的天上一个,地上少有的。这边二连的干部战士和六十七军的作战参谋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一排长虽说看完了录像,可是还是满肚子疑惑。听这边把乐仁一通夸赞,犟劲又上来了:“乐仁是吧?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问。录像上显示你是空着手摸上去的,那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干掉了十二个越军特工队的?” 乐仁见躲不开了,只好开口解释:“其实我也是运气好。先摸到南边的峭壁上了,上去一看,三个越军正趴在峭壁边上往下看,有支枪和一箱**放在后边一块岩石上,我就悄悄摸过去拿了枪从后面给了他们一梭子,一个**全都打空了。怕有没死的,又上去一人补了几刀。然后趴在峭壁上往下看,发现越军在南面山丘东坡上埋伏着,就从峭壁的反斜面向山丘上投掷**,一口气二十多颗**扔过去,越军除了趴在山丘顶上的两个观察手跑了,其他的都被空爆的**给炸死了,步话机也给炸坏了。如果运气不好先摸到北面山丘上,估计就被越南人给伏击了。”说完看看四周,见没人说话又道:“真的,不信你看看越军的尸体,除了三个人是背后中枪还有刺刀,其余的九个都是被**炸死的,估计伤口大多是在后背和后脑。” 二连长拍了拍一排长的肩膀:“别愣着了,下午我就检查了尸体,确实是三个背后中枪中刀,剩下九个都是**炸的满身是弹片。这就是一个福将,运气好了谁也拦不住。” 一排长点点头,端起酒杯对乐仁说:“对不住,我多心了。我自罚三杯”说完一饮而尽,伸手去抓酒瓶。不料酒瓶被乐仁拿走:“我陪你喝一杯”说完给自己倒上酒,和一排长碰了一下杯,仰头喝完。一排长看看乐仁,也一口喝完杯中酒:“你这个兄弟我认了。”转身对二连的侦查兵们大声说:“我宣布,从今天起,乐仁就是我兄弟,请大家多照顾一下我这弟弟。” 话音未落,二连的战士们轰的一声围上来“一排长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来,哥哥跟你喝杯见面酒。”“应该说一排长的弟弟就是我们一排全体的弟弟,我们这弟弟是个福将,哥哥和你喝一杯,沾沾你的福气”“一排长是你哥哥,我们二排三排的也是你哥哥,可不能偏心眼啊,要沾福气都得沾。”…… 指导员见二连的战士们把乐仁拉过去灌酒,站起身来就要过去,高天鹰伸手拦住他:“指导员,别管他们。让他们在一块儿热闹热闹也好。”二连长连忙解释:“指导员是怕战士们把乐仁这个福将给喝醉了。”高天鹰微微一笑:“你看刘干事这个当师傅的都不着急。”刘干事夹了口菜:“我也想看看能不能把乐仁喝醉了。”“对看看这小子到底能喝多少?”刘主编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旁边桌上热热闹闹的拼酒。 见慰问团的人都一副看热闹的态度,指导员也就不好再多说了。二连长是个好酒之人,见状就明白这个“福将”恐怕酒量不错,可毕竟自己这边是大半个加强连的人,也不乏能喝酒的战士,所以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抬手叫过通讯员,让他过去看着点…… 不提主桌上一干领导们喝酒聊天,单说乐仁被二连的排长班长领着各自的战士围在中间认哥哥。乐仁原本酒量就不错,自从发现喝酒能够刺激左手里的气团长大之后更是有酒就喝,只是没有机会喝个痛快,现在侦查二连的战士围着他敬酒,自然是求之不得。 乐仁能够感觉到战士们没有恶意,一开始只是起哄而已,所以乐仁也不灌别人,只是来者不拒的依次认哥哥。能够入选侦查大队的战士都是老兵,很多班排长还是请战的干部高职低配,反正这里面乐仁绝对是最小的。 一圈喝下来,二连的几个班排长都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原本就是开玩笑起哄,谁想到这个不到十六岁的小兵也不推辞,见人就叫哥哥,每个人都认认真真的请教了姓名籍贯,然后真的一人三杯酒喝下去。不一会在场的大半个加强连都喝了一遍,看看桌子下面的空酒瓶,都有点怕喝出问题来。 乐仁面不改色的端着酒杯:“各位哥哥,别怕,我没喝多。不信我给你们报报名,这是李哥,老家是陕西的,家里有个女儿。这是张哥,山西晋城人,还没结婚,准嫂子是小学老师。这个是刘哥,只比我大两岁,湖北荆门的,和我一样,城市兵……”口齿清楚的把身边一圈的人的家底都报了一遍,不说喝醉了,就是不喝酒这份记忆力也是让人目瞪口呆了。 旁边主桌上的几个人也停下谈话看向这边,二连长见乐仁确实没喝多,站起来一挥手:“二排长,带人换岗,把外边值班的人员都换回来。”“是。”二排长把连里酒量一般的战士都领出去换岗,然后兴致勃勃的把外面警戒值班的几十号人领了进来。 又是几十个哥哥认下来,整个二连一百八十四个人都成了乐仁的哥哥,慰问团带来的几箱酒也喝完了。一排长搂着乐仁的肩膀向四周看了一圈:“怎么样?我这弟弟可以吧?一个人喝一个连。”见大家没人说话,又扭过脸问乐仁:“你跟哥说实话,你到底能喝多少酒?” 乐仁笑着伸出一只手指头,“一箱?” “哥哥,是一直喝。” …… 六十三章上老山 第二天一早,乐仁从帐篷里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湿润的空气,伸了个懒腰,慢慢在营地四周散步。迎面碰见一排长领着几个战士一身露水的从外面回来,连忙打招呼:“李哥,你这是出任务去了?”“乐仁啊!这么早就起来了?走,一起吃点东西去。这一晚上,累的够呛。”“李哥,昨晚上没睡?”“睡什么,昨天吃完晚饭领着你这几个哥哥去排雷来着。”“哦,刘哥、赵哥,你们几个都去了?怎么不叫上我啊?我早就想学排雷,高队长一直没顾上教我。”…… 几个人来到食堂,炊事班早就熬好了一大锅热粥,桌上摆着咸菜馒头。找了张桌子坐下,乐仁陪着一排长和一排的几个战士一起吃着早饭。“李哥,今天晚上你们还出任务吗?”“嗯,估计还得干两三天,白天敌人封锁的太严。”“那晚上带上我呗?我也见识见识。”“你?不行。排雷太危险了,真要出点事儿,连长指导员能把我吃了。”“李哥,我就跟在后面看看,没危险的。再说我也是个兵,你们能上战场,为啥我不行?”“你是来慰问的,保证你们的安全是我们一线部队的责任。你还年轻,又聪明能干,有我们这些哥哥在,哪能让你上去玩命?”“李哥!一排长!我也是当兵的,保家卫国也是我的责任,你现在不教我排雷,等轮到我们部队上战场时,让我去趟雷吗?” 饭桌上一片沉默,一排长放下筷子看看乐仁紧绷着的脸庞,点点头:“好吧,去可以,听从指挥,不许私自行动。能做到吗?”“是。谢谢李哥。”“晚上我去你帐篷叫你,注意保密。” 天亮了,二连长陪着慰问团上老山主峰,正好有一队军工要给山上送补给,两边做伴一起出发。乐仁背着两大箱慰问品,高天鹰和战士们虽然全副武装,也都力所能及的帮助扛慰问品,大康和小柳扛着摄像机已经开始拍摄老山军工,方芳和刘主编本想帮着扛点东西,被刘干事和二连长拦住:“再往前走,路就难走了,别再把物资给摔到沟里了。” 从驻地到老山主峰的路基本上在老山北侧,倒也不怕越军骚扰,只是沿途有原来越军埋设的雷群还没有排空,所以都小心翼翼的跟着前面的人走。 中午的时候,大家平安到达老山主峰。驻守主峰的部队早早的就派人在阵地入口处等着,一见面就涌上来七手八脚的把背的物资接过来。 主峰阵地上的慰问很简单,只是把带来的烟给驻守各阵地的部队分了一下,等送物资的时候一起捎过去,另外每个阵地配送了一台收录机和一盘磁带(乐仁在电视台录制的五首歌)同时还有备用电池和一些空白录音带,可以让阵地上的战士录下自己想说的话。然后摄制组开始采访战士,录制阵地上的各种素材。 一通忙碌之后,慰问团要继续向东面的松毛岭阵地以及最东面的八里河东山各个阵地送慰问品和采访,初步估算需要两三天才能走完。这样就需要在阵地上过夜,方芳显然是不适合跟着去,于是经过商议,由高天鹰带着侦查大队的战士继续护送摄制组和刘干事前行(高天鹰带着侦查大队的战士来的主要目的除了护送摄制组,更是借机到战场实地考察感受一番,为下一步行动打前站。)乐仁则护送方芳原路返回设在二连的驻地,等候和慰问团的大队汇合。 乐仁陪着方芳抓紧时间往回走,天快黑了,在战场上走夜路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山路崎岖,很不好走,而且路边不时有指示牌提醒有雷区,所以方芳走的很慢。乐仁一方面着急于天快黑了,另一方面则是怕误了晚上的行动,于是提出要背着方芳赶路。方芳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看暗下去的天空,也只好同意。背上方芳,乐仁的速度反而可以放开了,等到回到二连的驻地时,正好赶上开饭。 六十四章排雷(上) 方芳要打水洗手好去吃饭,乐仁便主动拿上脸盆去旁边的河里打水。 河就在驻地旁边的山沟里,通往河边的路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是人来人往硬踩出来的。路两边就是茂盛的杂草和灌木,慰问团的人一来就被反复告诫,一定要沿小路行走,否则就可能会触雷。 乐仁拿着脸盆来到河边,河边有一块平坦的大石头,来河边打水的人都站在这块石头上探身到河里打水。 乐仁站在石头上,张望一下,见四下无人,便蹲下身来把右手伸到水里开始悄悄往空间里装水。水面慢慢的下降,靠近岸边的浅水区开始露出水面,河床上的深一些的地方变成大大小小的水坑,水坑里不时有被困的小鱼拨起一片水花。 乐仁突然想起自己在空间里的水缸里还养着很多鱼,不如索性在自己的人工河里多养一些鱼。于是乐仁开始搜索各个水洼,就像小时候去老家的小河里玩一样,发现有小鱼了就收进空间的小河里,还顺手把水缸里的大鱼也放进已经开始蓄水的小河。 正在玩的高兴,河床淤泥里一个露出一角的绿色塑料盒子让乐仁停下来。圆圆的塑料盒子不大,正好能放在手掌中间,像是在学校写毛笔字用过的简易墨盒,不过是墨绿色的,一半埋在泥沙里,一半露在外边。 乐仁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墨绿的颜色让乐仁感觉到一丝威胁,很像是军用品的颜色,是军用品的话,就很有可能有杀伤力。 于是乐仁小心翼翼往后退,没想到一扭头又看到一个绿色的圆柱体插在岸边的草丛中,**,乐仁马上确认了这个圆柱体的身份。因为这个同样是绿色的金属圆柱体上印着黑色的三行字,最上面的一行是:69式,底下一行是:反步兵**,最下面是35-83-302,而圆柱体的顶部正中间有个手提环,手提环的旁边是一个凸起的圆柱,圆柱侧面有个小孔。 看到这里,乐仁站在原地不到,怎么办?按说应该是不要乱动的,可是不动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呼救?先不要说这么远能不能有人听到,就是有人听到了过来救我,也太丢人了。就这样晚上还想跟着去排雷?不可能再让去了。再说,来的人万一踩雷了岂不是我害的?那就一辈子别想心安了。 乐仁这一辈子没有这么纠结过。就在这时河水慢慢的恢复到正常水位,那个墨绿色的塑料盒也淹没在水下,不自细看还以为是块深色的鹅卵石。对,水位上来是因为我停止往空间抽水,嗯!空间?我怎么这么笨啊!我有空间啊! 小心的看看四周无人,意念一动,乐仁来到空间里,看看刚刚灌满水的小河对岸一大片空地,乐仁闪身过去,在最中间伸手一抓一甩,地下出现了一个深坑,坑旁边是挖出的泥土,堆成一个小土丘。回到小河边洗洗手,拿过令牌,伸向墙壁,墙上闪烁着黄色光芒的柏树消失了,变成略带模糊的屏幕。外面还是静静流淌的那条河,乐仁对准河水里的那抹深绿色一抓一甩,绿色塑料盒就进了深坑,“砰”的一声,盒子爆炸了。果然是颗**,妈的差点让它骗到,**居然是塑料做的。 乐仁转过身看看另一颗像个军用茶缸子似的**,这个够大,恐怕得躲远点。小心翼翼的把**收进空间,稳稳的放在深坑里面,然后闪身出了空间。 站在河边的那块大石头上,乐仁的后背一片凉冰冰的,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吓得,虽然乐仁记得自己体内的气团有修复作用,但是毕竟只是把打在树上红肿的拳头修复过,面对这么大个**拔了保险销放在眼前,还是心里直打鼓的。再说就算是能恢复,受伤了不还是自己疼吗?想想**最少能炸飞一条腿,自己的修复功能能把炸掉的腿还长出来?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悬,不对,是不可能。 端了半盆水的乐仁,俩腿有点发飘的回到了营地。方芳接过水盆去洗脸,乐仁直接去了食堂,在饭桌前找到正在吃饭的一排长和几个战士:“李哥,问你个事儿。你知道一种绿色塑料小圆盒的**吗?”“嗯,你在哪见了?”“哦,刚才去河里打水,见着一个。”一排长一听,放下筷子就走。乐仁一把拉住:“哥,你干嘛去?”“排雷。”“那颗雷我已经弄炸了。” “炸了,你没受伤吧?”“没有,你看,好好的。”一排长重新坐下,拿起筷子点了点乐仁,接着吃饭“你小子,太冒失。以后再有这种情况要回来叫人,不能自己冒冒失失的上手。知道吗?”“知道了。哎,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第一次知道**还可以用塑料做。”“塑料做是为了减少金属的使用,避免被探雷器发现。越南人有一种木头做的的棺材雷也很难被探测到。”“那岂不是没法发现了吗?”“所以要靠我们人工去排雷,用探雷针探,甚至用手去摸。怎么样?怕不怕?” 乐仁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危险?旁边几个战士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乐仁偷笑。乐仁在二连虽然是大家的小弟弟,但是这个弟弟太强势了,唱歌好听,打仗好运,喝酒横趟,现在终于看到有他发怵的事情了,难免让大家感觉扬眉吐气,心情大好。“弟弟,别怕,有哥哥在这,轮不到你去排雷。”“就是,咱二连小二百人呢,还能让你上去排雷?”终于有能胜过乐仁的项目了,自然是人人都要过来找回点优越感的。整个食堂里的人都惊动了,弄清楚原委后挨个过来“安慰”一下乐仁,就连炊事班的老班长都叼着烟袋过来给乐仁端了碗饭,然后坐在乐仁旁边面带慈祥的笑容安慰乐仁:“别怕,有哥哥们在这,定然护得你周全。”乐仁哭笑不得:“老班长,你是听评书听多了吧?这是水浒传吗?” 六十五章排雷(中) 吃完晚饭,乐仁跟着一排长来到帐篷里,几个晚上出任务的战士正在整理晚上用的装备,见一排长和乐仁进来了,连忙打招呼。一排长点点头,坐在一旁,点了支烟吸了一口:“今天晚上带乐仁一起去,让他跟着见识见识。大柱子,你带着他,别让他乱来。” “是。”叫大柱子的战士答应了一声,转身把乐仁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一副从现在开始就把乐仁拴在自己身边的样子。乐仁借机开始提问:“柱子哥,我听说有一种69式反步兵**,绿色的,这么粗,这么高,跟一个茶缸子似的。这种雷要怎么排除?”大柱子扭脸看看乐仁:“你最好不要碰那玩意儿。那是跳雷,碰响了,能跳起一米多高再炸,半径十一米以内不留活口,卧倒都没用。”嘶,乐仁摸了摸后脑勺,这么厉害?“那,为什么咱们要埋这么多**在自己这边?去河边打水都不敢离开小路。”“谁说是咱们自己埋的?在攻取老山主峰之前,这里是越南人的阵地前沿,基本上都是越军埋的**。”“可是六九式**不是国产的吗?”“这帮白眼狼,武器装备大多是咱们以前援助给他们抗击美军的,现在掉过头来祸害中国的老百姓。” 一排长听到这里插了句话:“越军现在的武器装备大半是当初抗美援越时支援给他们的。**,枪支弹药,还有望远镜,步话机等等,所以前线的无线通话都经常串到一个频道,两边用普通话互相骂街都是常事儿。”说到这里,气氛又沉重起来。 乐仁狠狠的骂了一句“忘恩负义的家伙”转头看大家都沉着脸,连忙开导大家:“其实也难免。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友谊,也没有永恒的仇敌。以后咱不那么实在就是了。” 几个人收拾好装备,排雷小分队就出发了。夜色中,山路崎岖,为了保证不掉队,每个人的背包上点了一个荧光点,后面的人跟着荧光点走。 乐仁走在队伍后面,背着那个自制的迷彩大背包,柱子走在最后面,用手推着乐仁的背包,忍不住小声问乐仁:“你这大背包里装的什么?不嫌沉呐?”“都是我的宝贝,啥都有。哎,柱子哥,咱们去那里?”“1828高地” “什么?1828高地?”乐仁猛地停住了脚步,后面跟着的大柱子一头撞在乐仁的背包上。“嘶,你怎么停住了?还没到吧?”乐仁转身抓住大柱子的胳膊:“柱子哥,我们是要排出一条通往1828高地的通道,然后准备破袭1828高地是吗?”“是啊!怎么了?”“今天几号?”“今天三月九号啊,怎么了?”“没事儿,我问问。”“快走吧!掉队了就麻烦了。” 乐仁这时候的脑海里想的,是前世英模报告团在学校作报告时讲过的,关于1828高地破袭的惨烈故事:1986年3月18日,第10侦察大队2连奉命破袭1828高地之敌。在与越军战斗胶着之际,战场燃起大火,风大且风向不利,2连奉命撤出战斗。因越军又在2连周围草丛中打***,致使该连在撤出时被大火包围,情况非常危急。在连长、指导员指挥下,全连官兵奋力突围,并多次冲入火海抢救伤员,绝不把一个战友扔下。最后连主力终于脱险,但指导员为抢救战友而英勇牺牲,连长为掩护战士也被大火烧成重伤,全连共牺牲人员20名,其中干部5名。在参加两山轮战的15支侦察大队中,第10侦察大队是牺牲人员最多的。战后,2连的20名烈士中有11名被追记一等功,其余9名都被追记了二等功。 “乐仁,发什么愣?快跟上。”大柱子的催促让乐仁从回忆中惊醒“啊?哦,跟上。”乐仁快步跟上前面的队伍,心里却在焦急的思考:怎么防止这场悲剧再次发生呢?取消任务?怎么说?不可能做到。那么避免燃起大火?大火是越军的***引起的,干掉越军炮兵阵地?这个可以想办法。再有就是——大风?那天有大风而且风向对我军不利,能够改变风向吗?或者让那天不刮大风?那怎么可能?嗨!有了,提前发动破袭,不就错开18号的大风了吗? 拿定主意,乐仁回头问大柱子:“柱子哥,排雷的任务还剩多少?今天能干完吗?”“已经打通了一多半通道,后面的不一定几天能干完,谁知道后面的**多不多呢?希望能顺利点。” 乐仁此刻有点恨自己没有早点找高天鹰学习排雷的知识了,现在啥都不会怎么能改变排雷的进度呢?前世是花了八九天时间打通的雷区通道,排长已经带人干了四五个晚上了,今天如果能把打通通道,就可以比历史上提前两三天,如果潜伏的时候再想办法提前发动攻击,就能错开3月18号的大风了。 六十六章排雷(下) 正在胡思乱想的适合,前面的队伍停下来,依次传过来命令:“到达目的地,原地休息,不许乱动。”乐仁顾不上休息,悄悄的摸到一排长身边:“李哥,我有事儿和你说。”一排长回头对乐仁说:“谁让你上来的?命令原地休息,不许乱动。你没听见?”“李哥,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事关重大,不说可能会造成任务失败。”一听说可能造成任务失败,一排长连忙悄声说:“怎么回事?你赶紧说。”“李哥,我们是不是要开辟一条安全通道,然后破袭敌人的阵地?”“对。”“可是你看我们现在的处境:通道只有一米多宽,四周全是大片的茅草,现在是旱季,一旦接火,如果敌人往茅草丛中打几颗***,我们的退路就被彻底截断了。到时候,不用敌人开枪,大火就能把我们困死在雷区里。现在是春天,万一赶上刮风,肯定是从南往北刮,同志们会遭遇重大伤亡的。” 一排长顿时陷入沉思。旁边的战士们也开始想办法,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排长突然起身说到:“不管有多大困难,有多危险,任务,必须完成。不想那么多了,大家开始排雷,其余的问题回去再说。”“是”战士们拿出工具开始排雷。 乐仁和大柱子以及两个等待换班的战士被安排在后面休息,急于当晚就打通雷区的乐仁就缠着大柱子学习排雷。大柱子受命看好乐仁,自然是喜欢乐仁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两个人一个急于学,一个愿意教,相得益彰。 不知不觉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该换班了,大柱子起身要去排雷,乐仁紧紧跟在后面。大柱子回头说:“你别动,在这里等着。”乐仁学了半天排雷,跃跃欲试的正待实践一番,怎么会听他的:“柱子哥,一排长让我跟着你,你上去不带我怎么行?我给你打下手。”大柱子无言以对,只好说:“你跟在我后面,不许往前跑,听见没有?”“放心,柱子哥。” 两个人摸到前面,大柱子拿着探雷针在前面探雷,乐仁蹲在后面。 **种类很多,在老山前线主要是防步兵**,从形式上主要是埋在地下的压发雷和松发雷(松发雷基本上都是跳雷)以及藏在植被里的绊雷。在一些重要的地段还会有定向雷,定向雷大多有人员在附近看守,用于封锁或者伏击敌方部队。压发雷和松发雷一般都是埋在地下的,只要找到它,基本上就没危险了。即便是不拆除它,只要做上标记,引导人员绕开它就没有威胁了;拌发雷都是藏在草木茂盛的地方,依靠植被把自己藏起来,让敌方在不注意的时候绊到拉索,引爆**。只要想办法把**和植被或者泥土分离开,它就原形毕露了。 乐仁想到这里,看看趴在地上排成一排探雷的几个战士,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的伸出右手向前方虚抓,把地表的泥土和草丛一层一层悄悄的收进空间。排雷的战士们在小心翼翼的向前排了一段路之后,突然感觉好运连连,一个一个**不是漏个边,就是露个角,再不然就是干脆歪在地上。这下子速度就快多了,好处理的拆掉引信,不好处理的小心点挪在一边,乐仁在后面除了帮忙挪开**外还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卷铁丝,用钳子截成一节节的插在**的保险上当保险销。 一个小时过后,换班的战士大呼“厉害”。换班了的乐仁被大柱子拉着后撤修整,排雷的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一个小时后换班,大柱子这队人的排雷速度又一次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推进。半夜刚过,进度已经超过昨天一晚上的进度。 一排长趁着休息吃饭的时候嘱咐大家:“今天运气好,抓紧点能把明天的进度赶完。”一个战士闷闷不乐的说:“运气好也是大柱子那组的运气好,好排的雷都让他们组赶上了。特么的,越南猴子埋**也看人下菜碟!”一排长拍拍脑袋:“就是啊!怎么老是你们这组干的快呢?大柱子,你说说怎么回事儿?”大柱子吃惊的张大嘴:“啊!咋回事儿?那就是运气好呗还能是咋回事儿?越南猴子也不认识我,凭啥照顾我?哦,对了,乐仁,是乐仁的原因。” 乐仁在一边吓了一跳,被发现了?怎么办?就在这时大柱子接着说:“乐仁在后边帮大家清除排掉的雷,还准备了铁丝代替保险销,简单点的雷都交给乐仁接手处理,我们只管往前探雷,自然是快的多。再说了乐仁是全连公认的福将,我们组也跟着沾光。”一排长一听:“是吗?乐仁有这么大的作用?”“那你说,除了乐仁,这俩组有啥不一样的地儿?”“那好,把乐仁换到那个组去试试。” 就这样,下半夜乐仁被换到另一个组。心有余悸的乐仁既舍不得放弃排雷又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前思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帮助二连躲过这一劫。不过对自己暴露的可能也进行了反复思考,还真发现了一个漏洞:等天亮了,这一段一段寸草不生的路谁看见了都得问个为什么,再一核对,都是乐仁在的组排雷的路段,怎么解释? 惊出一身冷汗的乐仁赶紧趁着天黑,把所有挖去的地表都悄悄送回去,把没有挖过的地段也挖了后再填回去。总之就是搞的一样,分不出区别来,即便是发现了今天晚上的地段有什么古怪,也找不到明确的证据。 不过事实还是证明了乐仁是员福将,他跟那组那组进度就快。于是“福将”这顶帽子乐仁是彻底戴实了。 六十七章准备 一夜过去,雷区里的通道顺利打通到敌军阵地不远的地方。排雷小队返回驻地,抓紧时间吃饭补觉。乐仁被一排长拉着来到连部,一排长向连长指导员汇报了昨天晚上的情况,尤其是乐仁的担心。 连长和指导员对视一眼,陷入沉思。一排长是急性子,见俩人都不说话,不由得着急:“连长,怎么办?任务给了咱们连,就得完成。可是真要是出现了重大伤亡,咱们也没法交代啊!”指导员见一排长沉不住气了,连忙安慰他:“一排长,不要催嘛!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得从长计议,想个稳妥的办法。不能急,一急就容易犯错。你看乐仁都比你沉得住气。嗯?乐仁,你怎么想的?” 正在和睡意作斗争的乐仁听见指导员点自己的名,赶紧站起来:“到。”一排长一看就知道乐仁刚才没注意听:“指导员问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越军打***的问题。”乐仁一听这个问题立马就精神了,从昨晚到现在,乐仁一直在琢磨怎么避免悲剧再发生,虽说没有什么完整的方案,但思路还是有的:“报告指导员,我想可以从以下几个方向着手。一,行动前注意天气预报,尽可能避免大风天气出动。二,行动时做好充足的接应准备工作。比如拓宽雷区通道,准备灭火器械,提前打好防火隔离带,寻找适用的山洞或者可以避火的地方,对敌人可能的火力打击和追击事先做好预案。三,破袭行动宜快打快退,不等敌人反应过来就撤回。四,设法搞到敌军火炮阵地或者炮兵观察哨的位置,行动开始后,发挥我军的炮火优势,摧毁敌军火炮阵地和炮兵观察哨,最少要让敌军炮兵不能出动。报告完毕。” 嗯?连长指导员交换了一下目光:“乐仁,你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是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直在琢磨这事儿。”“我是问你以前就在考虑这个问题吗?”“以前?昨晚我才听李哥说起这次行动,见四周的茅草足有一人多高,才想到敌人防火怎么办。”“你怎么马上就能想到敌人会用***放火呢?”“学校课文里有邱少云的故事,跟这次行动一样,敌前潜伏,大片的茅草,往下想到敌人打***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我也不是说敌人肯定打***,只是说万一赶上敌人防火我们总要有办法应对吧?”“好吧,你赶紧回去补觉,看你都困的坐不稳了。”“是。” 乐仁回帐篷倒头就睡。连长指导员和一排长顺着乐仁提的几个思路开始分析,最后又召集了班排长一起开会商议,然后分头准备。 到了傍晚晚,一排长到帐篷把睡了一天的乐仁叫醒,乐仁出了帐篷一看连长亲自带队正在准备出发,连忙跑过去敬礼:“报告,乐仁报道。”连长看看乐仁:“你先去吃饭,吃完饭过来报道。”“连长,不吃了,别耽误了出发时间。”“不吃饭那行?耽误不了时间。一排长,带他去吃饭。”“是” 一排长拽起乐仁来到食堂,炊事班的老班长亲自把给乐仁做的一大碗油泼辣子面端过来,一脸慈祥的看着乐仁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亲手做的小灶:“不急,慢慢吃,后面还有,管够。”一排长一脸嫉妒:“老班长,什么时候给我也开个小灶,留个笑脸?”“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给你赔笑脸的?你看小乐仁,写歌都忘不了夸炊事班的饭菜香。你吃了这么长时间的饭,给过一句好话吗?”老班长的烟袋锅子差点杵到一排长的脑门上。 乐仁忍着笑低头吃饭,心里暗暗想到:谁都需要别人的赞赏,尤其是身边那些不引人注目但又始终在你身边的人,不要吝啬你的夸奖。 匆匆吃完饭,乐仁依旧背起那个自制的迷彩背囊跟随着小分队出发。这次乐仁跟着连长走在队伍前面,连长和一排长不时停下来商议地形怎么利用,偶尔还征求一下乐仁的意见。 乐仁已经感觉到连长和一排长今天的重点是安排好破袭之后的撤离计划,所以放心不少,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看连长和一排长怎么利用地形,安排火力,设置伏兵,误导敌军等等一系列的实战经验。偶尔有不明白还问一句,连长也耐心的给乐仁解答,让乐仁对一线的连排战术基本熟悉。 一路前行,准备好了七八个接应地点,每个地点定下来连长都会考考乐仁,乐仁强化过的记忆力加上实地考证,让乐仁顺利的通过了连长的考试,一排长放言到:如果火线提拔干部,乐仁当个排长指挥作战没问题。 眼看快要接近1828高地了,对于怎么应对越军的纵火还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一路六七公里长的通道,都处在两山之间的谷底,整个雷区都处于一片一片的茅草丛中。 三月初,还属于滇东南的旱季末期,熬过了一个冬天的茅草大半都是枯黄的,含水量极少。不需要用***,只要打几炮就能引燃茅草丛。如果是用***,大火根本没法救。乐仁曾经异想天开的提出在行动前自己防火烧毁整个雷区,可一排长马上就否决了:一个是会打草惊蛇,让敌人提高警觉。再一个我军就失去了隐蔽接敌,潜伏阵前的可能。 无计可施的乐仁只好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河道之类对防火有帮助的地形。可惜处于旱季的河道基本上都是干涸的,偶尔有点水的也都少的可怜。别说藏人防火了,就是洗脚都没不过脚面。 正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大柱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连长,右边山坡上发现一个山洞。”连长和一排长领着乐仁连忙赶过去,在山坡的北面,一块大石头从山体上裂开,裂缝里长满了灌木,扒开灌木之后,有一个不大的洞口。因为灌木丛的遮挡,很难发现裂缝的深处还有一个仅供一人出入的洞口。连长扭头问大柱子:“进去看过了没有,里面有多大?”大柱子指着洞口说:“一班长领人进去了,还没出来。” 几个人钻进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一排长掏出手电,打开四处照了照。洞里空间不大,两米多高,一米多宽,细长的像个胡同,五六米深,一眼能看到尽头,可是一班长他们怎么不见了?四下的石壁虽不是特别平整,但是一览无余,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正在困惑,石洞的尽头顶上亮起一道手电光柱,紧接着一班长从洞顶上跳下来,接着三个战士依次跳下来:“连长,这可是个好地方啊!太隐蔽了,藏半个连没问题” 原来,在细长的山洞的走到尽头后,头顶的洞顶突然往上挑空,搭人梯爬上去以后,上面有一个裂缝,弯弯曲曲的向斜上方延伸。爬过这一段狭窄的裂缝后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平坦的大洞犹如一个巨大的会客厅。 洞顶上一个一个的钟乳石像冬天房顶上挂的冰溜子,一滴一滴的水布满潮湿的洞顶,再慢慢顺着一个个的钟乳石流下来,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一个的石笋,正对着钟乳石,向上生长着,有的已经和钟乳石连接在一起,形成了石柱。 太美了,几个人都打开了手电筒,看着这鬼斧神工造就的美景。过了半晌,连长用手电照着洞顶问道:“这个洞有没有通风口连接外面?”一班长回答到:“没有发现其它洞口,不过,通风应该没有问题。这洞顶上有水一直在渗入,说明和外界有联通的地方。”“不行,不能靠想当然,这关系到战士们的生命安全。你再带人仔细找找,确认能通风才能使用这个地方。”“是”一班长答应一声带着三个战士开始在石壁上仔细寻找。 连长看看四周:“这得有二百多平米大小吧?挤一挤,能安置一个连的兵力在这里隐蔽。水源虽然不充分,但是可以提前储存一些。只要能保持通风,就可以长期驻守。到时候,从背面出击,打他个冷不防。”一排长点点头:“就是洞口太小,而且只有一个,一旦被堵住了,就是个死地啊!”“嗯,这是个问题。洞口得想办法再隐蔽一下。” 六十八章等待 第二天,二连全体开始备战。分发弹药,准备食品,还从后勤部门找了几十个塑料油桶派了几个人到河边刷洗干净,一排长拎过来了几罐绿油漆,叫乐仁一起把油桶外面刷上绿漆。 乐仁一边刷着油漆,一边和一排长聊天:“李哥,这是要行动了吧?你跟连长说说,到时候别把我给落下。我这也算是熟悉地形的人才,不用多可惜啊!”“屁,你熟悉地形?二连上下小两百号人,除了炊事班的,其他人谁不熟悉地形?”正说着,一根木柴从身后飞过来,砸在一排长的脚边:“姓李的,你又特么拿炊事班说事儿是吧?”炊事班长的大嗓门从身后传过来…… 与此同时,1828高地上的越军也在积极备战。整个高地上修建了完整的防御工事,配备了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左右两边的高地也有越军驻守。驻守高地的越军连长姓黎,一向骄横,整天趾高气扬叫嚣1828高地是越军的反华模范阵地。 昨天,阵地上新到了一个排的特工队,用于加强1828阵地的力量,只是这部分特工队不属于黎连长直接管辖,只是帮助高地防止敌军渗透破坏,主要任务还是伺机越境破坏,领队的正是上次逃脱的阮勇。 阮勇前几日带着阮文凯逃脱之后,原本是要被撤职处分的,不过运气好,新上任的团长是阮勇父亲的老部下,过问了此事。而阮勇也舌绽莲花的把这次惨败说成了一次惨胜。报告中阮勇首先肯定了自己突发奇想的从西部绕行的行为,把顺利入境和突遇中方高级干部的护送队说成自己的远见卓识,至于近乎全军覆没则是因为前任团长不支持自己的方案,只给了一个小队的队员携带轻武器执行任务,即便是这样,英勇无畏的特工队员毅然决然的发动了自杀式攻击,给中方造成了巨大的杀伤,高级干部也身负重伤逃走。最近的前线观察均没有发现有高级干部视察的动向就验证了这一点。如果能够有更高的权限,阮勇少尉一定用更大的战果来证明自己等等。所以新任团长顺势让阮勇带了一个排的特工队来加强1828高地的防御。 阮勇一来就派人接管了高地上的观察哨,一班双岗,三班轮换,密切关注对面各个阵地的动态,雄心勃勃的想要做出点成绩来证明自己,也一雪前耻。只是姓黎的连长看不上他这个少尉,根本不配合阮勇。阮勇军衔低一级,再加上阵地上的越军远超过特工队的人数,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拿姓黎的没什么办法,只好吩咐特工队员们密切观察对面的动静,争取早点干出成绩来。 夜色降临了,二连的战士们全副武装的坐在帐篷里等待命令。外面空地上几十个塑料油桶被刷洗干净后装满了白开水,还有一袋袋装好的干粮和摆的整整齐齐的水壶。 乐仁跟在二连长后面:“连长,让我跟着去吧?我就帮着往前面运水行吧?”“不行。慰问团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跟着上去了,撤不下来怎么办?我怎么跟刘干事交代?在家呆着,有这时间去给我们侦查兵写首歌去。” 虽然几经争取,乐仁还是在正式出动的时候被留在营地。老班长拍拍乐仁的肩膀:“走吧!陪我抽袋烟去。每次送他们出发,我都睡不着觉,想着啥时候他们才能回来哎!” 乐仁陪着老班长坐在食堂门口,默默的望着南边的夜空,心里期望着他们能早点完成任务回来。毕竟,因为自己的介入,这次破袭的时间提前了几天,也针对性的做了准备工作,还在山梁的反斜面上发现了那个隐秘的洞,所有这些,应该足以促使很多因素的改变吧?希望自己这个小蝴蝶能够扇动一场足以改变结果的风暴吧! 连长,指导员,一排长,大柱子……出发的一百多人的面孔依次在乐仁脑海里闪现,让乐仁心里总是不踏实。站起身,回到帐篷里拿出吉他,漫无目的的弹了几段曲子之后,乐仁不由自主的唱起了记忆中那首源于老山前线的歌曲:“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血染的风采!” 一曲唱罢,背后传来了轻声的哭泣。乐仁转过头,留守营地的战士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围拢在身后,老班长手微微在颤抖着在点燃烟丝,方芳的泪水已经划过脸庞…… 漫长的夜终于过去,天色见亮,南边的山峦依然是悄无声息,静的让人压抑。早饭做好了,乐仁却一点胃口都没有。老班长拍拍一夜没睡的乐仁:“没事儿,二连在老山打了快一年仗了,从来都是咱们收拾这帮白眼狼。” 乐仁的心情并没有好转,他知道,这次战斗是二连的一个坎,虽然很多地方已经改变,但命运的车轮是否能够改变,还是难以琢磨。但此时的乐仁,也只能在这里默默等待命运的裁决。 方芳拿着笔记本坐到乐仁身边:“昨天晚上的歌词我记下来了,你看看我记录的歌词有没有遗漏的?”乐仁接过笔记本,在歌词的上方写下了歌曲的名字《血染的风采》。 六十九章归途(上) 下午的时候,围着老山前线绕了一圈的慰问团终于赶回来了。 刘主编和刘干事采访了整个战线上的主要阵地;大康和小柳全程拍照摄像,把携带的胶卷和录影带几乎消耗完;高天鹰带着一个班的战士以护送的名义查看地形,了解敌我态势,雷场分布,驻守的各种困难等等,是整个慰问团收获最多的。 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解放军报》的记者。这位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军报记者姓章,是慰问团在阵地上遇到的,原本是对慰问团给各个阵地送收录机好奇的他,在听了乐仁的歌曲之后就对这个入伍才三个多月的小兵有了浓厚的兴趣。 多年的军报记者生涯让他感觉到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新闻亮点,等到在寒暄聊天中得知慰问团路遇越军,新兵单身赤手团灭特工队的经过后,章记者就迫不期待的跟着慰问团赶回二连的驻地。到了驻地章记者没有马上采访乐仁,而是先翻看了大康留在驻地的录影带,又打电话和师部确认了这场战斗的战果是否被确认,然后兴致冲冲的在炊事班找到乐仁,没想到乐仁满腹心事根本没在意身边的这位是谁。 老班长在一边赶紧替乐仁解释:“二连大小一百多个人,都是拿乐仁当弟弟看。这次破袭战,乐仁前期一直参与,最后没有被批准参加战斗,所以从昨晚部队出发到现在,这孩子一直为哥哥们担心。章记者,您别在意。要不您看看乐仁昨天写的歌?方芳,把那首歌词给拿过来让章记者看看。” 方芳自然是知道军报记者是什么样的影响力,赶紧跑回帐篷拿来笔记本递给章记者。章记者看了两眼之后就不能自拔了:“这歌有曲子吗?”“有曲子,昨天乐仁还唱来着。乐仁,乐仁,别发愣了,赶紧把昨天晚上的歌再唱一遍。”方芳赶紧把吉他塞到乐仁手里,催促着让他再唱一遍。来食堂吃饭的战士们也放下碗筷静静的等着。 乐仁看看四周期望的眼神,抱起吉他,用歌声抒发着自己的担心和思念:“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依旧是一片寂静,依旧是有人泪流,片刻之后,刘主编轻轻的鼓掌,掌声惊醒了大家,顿时爆发起一片掌声,唯二没有鼓掌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架起摄像机拍摄的大康和小柳。 章记者激动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这时南边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大家一愣,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外。乐仁一跃而起,把吉他塞给方芳,跑出门外。等到大家反应过来时,乐仁已经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这时,在1828高地潜伏了一天一夜的二连,已经陷入激烈的战斗。 二连在1828高地前三百米左右趁夜色进入潜伏状态,准备伺机破袭越军阵地。不想越军阵地上的瞭望台上的观察哨警惕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就开枪扫射,一晚上的潜伏不仅没有找到机会,反而有两个战士被流弹打中。 趁着天亮前的黑暗把伤员撤下去后,连长找指导员商议:“如果白天再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的话,夜里就撤出潜伏阵地,然后呼叫炮兵急袭敌军阵地。目标的坐标已经标注好了。”“好吧,只能如此了。” 等到天色将晚,暮色降临时,指导员带领部分战士开始悄悄撤出潜伏阵地,借着雷区里大片的茅草灌木向后撤退。而连长带领一排原地不动,准备掩护连主力撤退后呼叫炮兵轰炸敌军阵地。 一切的改变都在一瞬间发生,回撤途中一个战士脚下一滑,一只脚脱离了前面战士的脚印,就是这样几厘米的距离的变化,一颗反步兵**被踩响了。“轰”的一声,这个入伍才一年的战士倒在地上,一条腿上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指导员连忙让军医(对,侦查大队配备的是军医)包扎救治,同时命令部队加速撤退。 爆炸声惊动了高地上的越军,两挺值班的机枪开始向爆炸的位置交叉扫射,位于阵地最高处的观察哨也开始架起高倍望远镜观察爆炸的方向。很快,观察哨就发现了茅草丛中忽隐忽现的身影在后撤,摇动电话机,情况汇报到了位于阵地反斜面的指挥所。 指挥所里中尉连长黎明马上就要带人追击,却被少尉阮勇拦住了。“黎中尉,你的任务是守卫阵地。擅自出击很容易中了敌军的埋伏。” 虽说是特工队的少尉的权限超过了普通部队的中尉,可是黎明中尉对全军覆没,只有正副队长逃回来的阮勇很是瞧不起,尤其是阮勇回来后借着和团长的关系没有受到任何惩处,还跑到自己的阵地上指手画脚,就更让没有背景的黎明心中不忿了。现在又拦住自己不让追击,分明是怕自己立功受奖,把他比下去。 于是黎明恶狠狠的推开阮勇:“胆小鬼就留在这里躲好吧!这里很安全。”说完带着一个排的越军从阵地的侧面预留出的通道出击,衔尾而追。 埋伏在阵地前的连长带着一排,发现了越军的动向后一边呼叫炮兵开始急袭越军的阵地,一边悄悄的调转枪口准备阻击出击的越军。 阮勇没有拦住黎明的出击,连忙来到了观察哨位,抢过架在哨位上的高倍望远镜观察黎明的出击。镜头里刚刚锁定出击的越军,就见越军的两侧突然迸发出两道火光 “糟糕!”阮勇不由得骂出声:“笨蛋,那是定向反步兵**。”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黎明和他带着的一个排,在交叉设置的两颗六六式反步兵定向**的近距离轰击下,死伤殆尽。几十个越军,除了个别站在中间的没有马上死掉,其余的都被炸成了马蜂窝。 两颗六六式定向**引爆后可以产生1400枚破片,有效杀伤距离为50-100米,平均每个越军可以分到四十多块爆炸破片,去除掉打空的,每个越军身上都不少于二十个血洞。所以不用考虑了,这个完整的越军排,连带着领队的中尉连长一起,已经彻底从越军的编制内抹去。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稍有疏忽,生命就云飞烟灭。 观察哨位上,阮勇心中的伤感一闪即逝,随后脸上泛起一丝冷笑:没有你这个笨蛋,怎么显示出我的英明?“命令,呼叫炮兵轰击阵地前沿。” 话音刚落,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声,“炮击”,阮勇和哨位上的两个特工队几乎是同时抱头蹲进战壕。一排大口径炮弹准确的落在越军的阵地上,一些来不及躲进工事的越军被爆炸的气浪掀上天,然后空中解体,带着血雨散落一地。 “155**炮,快进掩体!”越军的老兵们扯着嗓子喊着,带头钻进了最近的防炮洞。新兵们如梦方醒的四散躲藏,运气好的躲进了工事,运气差的,在弹片横飞中倒下,还有几个趴在地上,被一发落在附近的炮弹震碎内脏…… 高地前的二连长对着884步话机的送话器大声呼叫:“打的好,方位不变,八发急速射,放!” 喊完带领一排撒腿狂奔,他知道,现在越军根本没有办法向自己射击,必须在炮火停歇前带领一排跑出越军的有效射程,否则就会被困在这片雷区里。 顺着交通壕跑到反斜面的指挥所,阮勇顾不上浑身是土,抓起桌上的步话机开始呼叫炮兵。很快,越军的炮火也开始向1828高地前这道长六七公里的山谷覆盖。 七十章归途(下) 现在的二连已经分成了几个部分,落在最后的是连长领着一排,中间的是指导员领着二排三排,再往北沿着雷区里的通道依次分布着留下来接应的小分队。 越军的炮火一开始是追着一排的屁股打,后来在越军观察哨的指引下开始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从南往北追击一排,另一部分从北往南反向挤压,恰好把二排三排也包围在炮火封锁线内。只是越军不知道通道的具体位置,只能把炮火打成一排,整个封锁住这条南北走向的山谷。 眼看二连被困住了,北面负责接应的三排长连忙呼叫炮兵:“压制敌军炮火!压制敌军炮火!” 其实不用三排长呼叫,后方的炮兵已经开始测量越军的炮兵位置了。少顷,我军新的火炮群开始反击越军炮兵阵地,一阵炮火急袭,越军的炮兵哑火了。二连被困的部队迅速开始后撤。 1828高地上,阮勇看着一片狼藉的阵地,恨恨的一拳砸在掩体上,转身接过步话机:“我是1828高地,呼叫指挥部,山谷中困住了大批敌军,请求远程火炮覆盖山谷。”片刻之后,步话机里传来团长的声音:“远程火炮只能发射一轮,不足以覆盖整个山谷。”阮勇看看满山谷的茅草灌木,举起送话器:“那就打一轮***,我要把他们通通烧死在山谷里” 这时的山谷里,二排三排已经接近我方阵地,接应人员正在接过伤员往后抬。忽然天空中传来一阵“嗖嗖嗖”的声音,三排长脸色一变:“不好,火箭炮”话音未落,一排***几乎是同时的散落在山谷里,“噗哦”的几声闷响,茅草灌木丛里点燃一堆堆大火,顿时浓烟四起,火势很快就蔓延在一起,向北烧过来 “连长!连长和一排还在后面没冲出来,快救连长!”战士们纷纷调头往回冲。“都回来,往回撤,这是命令!”指导员拼命的拦住战士们:“同志们,不要急,火是往北烧的,连长和一排在火的南边。战前连长有安排,要相信连长和一排的同志们能够克服困难,胜利回来。现在听我指挥,马上撤回营地。”战士们一步三回头的向后方走去,指导员和军医站在最后,望着浓烟滚滚的山谷,默默等待。 从驻地听到枪声就跑出来的乐仁沿着雷区里的通道狂奔,跑到半路就遇到了回撤的二排三排的战士们,见到是乐仁,负责接应后撤的三排长连忙拦住:“乐仁,不能再往前走了,越军往山谷里打了***,整个山谷都烧起来了。” “连长呢?一排长呢?”“连长和一排长领着一排被困到后面了。指导员和军医在后面接应他们,命令我们撤回营地去。”“没事儿的,连长事先准备了防火措施的,你们先回去吧,我到前面接应一下指导员和军医。”说完乐仁迎着火势往前跑去,三排长一把没拉住乐仁,气的狠狠的跺了一下脚:“同志们,快撤。” 乐仁跑了没多远,就看见指导员和军医用湿毛巾捂着鼻子往回跑,后面的火墙已经冒着滚滚浓烟席卷而来。 乐仁上前拉起军医和指导员往回跑,还好今天的风不大,三个人顺利的撤回营地。营地里,三排长拿着步话机不停的呼叫:“连长,连长,听到请回答。连长连长,听到请回答。……” 七公里外的1828高地上,阮勇正在向团长汇报战况:“报告团长,敌军一个加强连潜伏至我高地之前,企图偷袭我1828反华模范阵地,被我识破后狼狈逃窜。黎明中尉不听劝阻,执意带兵出击,被敌军伏击身亡。我神勇炮兵按我高地观察哨所报方位发射***十二发,整个山谷燃起大火,将敌军困在雷区,即将全灭。”“嗯,侦听部门已经听到敌军呼叫了。确实有一个连的敌军被困山谷,你做的很好,1828高地现在由你全权指挥。阮勇中尉。” 山谷中,二连长带着一排已经进入那个山洞,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把外洞口封住,进入里洞的裂缝里已经安好了攀爬用的绳梯,里洞的一角放着几十个刷上绿漆的塑料油桶,当然,现在应该叫水桶了。 一排长听着步话机里三排长的呼叫,急得直搓手:“连长,指导员他们肯定都急坏了。为啥不让回话报个平安呢?”“越军肯定在监听我们无线通话,如果你回话,越军就知道我们没有事,那么一个是会继续用炮火封锁我们,再一个会派人搜索山谷,搞不好我们这个藏身之所就会暴露。我还指着用这个山洞给越军下个圈套呢。” “那,指导员他们怎么办?万一他们沉不住气冲进来救咱们,岂不是害了他们?”“不会,之前我和指导员商议过,如果被困就躲进洞里,保持无线电沉默。说起来,咱们都得谢谢乐仁,没有他的提醒,我们这次就吃大亏了。” “李哥,李哥,我是乐仁,天黑了,老班长叫你吃饭。”步话机里突然传出来乐仁的呼叫,一排长翻身坐起:“连长,是乐仁的声音。”“嗯,我估计外面的大火已经停了。乐仁这是在暗示我们可以回去了” 一排长轻轻的移走堵在洞口的石头,探头看看外面,石缝里的灌木丛已经被烧的所剩无几,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格外的清楚。从石缝里爬出来,整个山谷一片焦黑,在夜色里只有个别粗壮一些的树干还有没灭的火星在一闪一闪的。 一排长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无人,刚要给洞里的战士们发信号,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李哥,是我,乐仁。”虽然能听出是乐仁的声音,但是冷不丁的身后有人还是下了一排长一跳,等听清楚是乐仁了,一排长才松了口气,关上枪的保险。 转过身,见乐仁一个人站在一块岩石边:“你一个人来的?”“指导员带人在前面警戒,怕和你们误会所以我一个人过来的。有伤员吗?”“没有重伤员,有俩战士身上有擦伤,破皮而已,不算啥。”说完了对着洞里学了两声鸟叫,后面的战士一个一个都从洞里钻出来,看见乐仁都兴奋的对他招招手,然后各自持枪警戒。 等到和指导员带领的接应人员汇合之后,队伍安静而迅速的开始交替掩护着向北撤退。乐仁心里暗暗称赞:在战场上磨练一番之后,侦查大队已经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不愧是中国特种兵的摇篮。 七十一章立功(上) 第二天,天色大亮之后,慰问团开始和二连的干部战士告别。慰问团的任务完成了,今天要启程返回石门。 听说慰问团的人要走,二连的干部战士都涌了出来,相互告别,依依不舍。整个场面就如同每年的老兵复员离队时一样,让人眼窝发热。 大康和小柳照例是忙着拍摄,只是今天多了一个章记者一起抢镜头。 乐仁是人群中的焦点,和连长指导员告别之后,就陷入了二连战士们的包围之中。“乐仁,回去了记得给我们写信啊!”“乐仁,把你的通讯地址给我留一个。”“乐仁,有新歌了记得寄盘磁带给咱二连听听。”“乐仁,再给大家唱支歌吧?”“对啊!乐仁,再给唱一首军营绿花吧!”“唱血染的风采。”“唱我准备用打仗的方式致敬青春。” 一时间七嘴八舌,场面顿时混乱了,还是一排长一嗓子喊住了大家:“都别乱喊了。同志们,我们二连和咱们慰问团,和咱们共同的弟弟乐仁,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呐,所以咱们再听乐仁唱一首《相逢是首歌》好不好?”“好!”统一了意见后,大家顿时安静下来。 乐仁看看身边这一百多个哥哥,默默的拿出吉他,再一次唱起这首《相逢是首歌》:“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 青春是绿色的河。……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歌声在营地回荡,不知不觉中,大家都轻轻合着乐仁的歌声轻唱。乐仁的心里对唱歌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同样一首歌,可以在不同的心境下演化出不同的风格。 “再唱一首吧!”“再来一个好不好?”“好,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军队里拉歌是基本功,这次拉歌是一个连对一个人,自然是一边倒的局面。 乐仁看着这一张张笑脸,想到昨天的炮火连天,生死一线,莫名的有点想哭。连忙低下头假装调了一下琴弦,抬起头来:“你们都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战友,要走了,很舍不得大家,下面为大家唱一首《送战友》,希望我们下一次的重逢早日到来。” 琴声响起,清澈的嗓音再次唱出战友的心声:“送战友,走四方,我们的歌声~最嘹亮。在一起,好时光,情谊~永不忘。我们唱着歌,我们相拥在一起,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再见战友,我们挥挥手,相信会有重逢的时候。祝福你,好战友,未来~,多珍重!……” 列车北驰,小雨沥沥。南国的雨季要到了! 回到石门,大家各自归队汇报工作。乐仁暂时无事可做,就跑到警卫连跟着训练射击。 警卫连的正副连长都存着把乐仁调到警卫连的心思,乐仁来警卫连训练,自然是举双手欢迎。警卫连的战士们也都喜欢听乐仁唱歌,连长不反对,自然是皆大欢喜。 警卫连的指导员年前休探亲假,回来后就听连里乐仁长乐仁短的,一肚子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兵?把警卫连上下都给收买了?李长顺和王伟两个连长,平时心气挺高的,也对这个乐仁赞不绝口的,一心想要调这个兵到警卫连来。这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乐仁,自然是没事儿就过来看看。 嗯,小伙子长的还行,挺精神的。哦?这枪法不错,比警卫连的老兵们都稳。啊?这歌是他自己写的?不会吧?他一新兵。他师傅是郭长青?哦,那倒也说的过去。老郭肯定是没少和这徒弟唠叨自己当兵的感受。唉!老郭这个人呐,一肚子委屈脱了军装,反倒是因祸得福收了个好徒弟。可惜了,这孩子搞宣传是个好苗子,怎么让他给按侦查兵培养了? 指导员正在训练场边出神呢,作训部的高达参谋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指导员,宣传处的乐仁在你们这吗?”“啊?高参谋,你们作训部也想要他?”“嗨!你想哪去了?军长让我叫他过去,打电话宣传处说在训练场呢,军长让我过来叫他。人在哪呢?”“那不,在靶场练枪呢。” 高参谋气喘吁吁的骑着自行车,乐仁坐在车后座上闻了闻手上的硝烟味:“高哥,到了让我先洗洗手呗。”“我说你也是心大,军长和朱主任都在办公室等你呢,你还顾得上洗手?让军长等着你?”“好吧好吧,不洗了。” 说着话车子到了军部大楼,高参谋领着乐仁匆匆来到军长的办公室。“报告。”“进来。”一进门乐仁赶紧立正敬礼“报告首长,乐仁奉命报道。”“乐仁啊,这次去前线慰问,做的不错。刘干事和高队长都和我汇报过了。省电视台的刘主编也打电话过来表演了你。你自己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提。”“要求?报告首长,我要求调到侦查大队去,我要当一名狙击手。”“哦?当狙击手?为什么?”乐仁不加思索的把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我这次到前线去,感觉到老山前线打的是一场防御作战。作战目的是为了实战练兵,同时也是为了配合国际形势,牵制和消耗越军。所以具体战斗,不会主动打大的歼灭战和进攻战,甚至占领了敌军阵地后还会主动撤回来。在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保持低烈度的袭扰战和冷枪冷炮的狙击战。所以我想练好枪法,做为一名狙击手参战。” “你的求战意识很强烈,这很好。不过你是宣传处的兵,归属政治部管辖。当着政治部朱主任的面,要求调到侦查大队去,是不是不太给朱主任面子呢?” 乐仁看了看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政治部朱主任,连忙解释:“朱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上战场。我觉得用***也可以做政治思想工作。”朱主任和军长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你这个借口找到太蹩脚了。用***做政治思想工作?来,你给我说说,说的通,我就批给你一支***。”“朱主任,您说话算话?”“算话,军长可以作证。”“那好,我刚才说了:我军在老山的作战目的是为了实战练兵,同时也是为了配合国际形势,牵制和消耗越军。那么练兵就要经常组织战斗才能达到目的,而牵制消耗越军也要保持经常性的小规模战斗,但是越军在前两年发动过几次大的反击,失败之后已经放弃了大规模的进攻作战,和我军在老山处于相持状态,这样,我军就需要不断的组织小规模战斗去歼灭敌人,调动敌军。而老山地处亚热带,植被繁茂,**遍地,主动出击困难很多,需要精心准备。所以要想经常而有效的调动敌人,就需要用***给敌人做做思想工作,让敌人按我们的要求动起来。您说,这是不是用***做政治思想工作?” “喔?这么个政治思想工作啊?好,说的好,要用***给敌人做政治思想工作,让敌人听我们的指挥。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就更舍不得你了,你这个小鬼啊!头脑灵活,是个搞宣传的好苗子。”“朱主任,您是首长,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军长,您是证人,您给说句公道话。”钱军长看看朱主任:“这样吧,人,还是归宣传处不变,暂时借调到侦查大队训练,有没有机会参战,就要看你的训练成绩了。怎么样?”“请首长放心,一定严格训练,以优异的成绩入选参战名单。” “好了,这次找你来是要和你说一下慰问团在老山和越军的遭遇战。按说一次战斗击毙十二名越军特工队,给你个一等功也不为过。不过你这入伍不到四个月,如果荣誉给的太高的话,容易引起议论。所以我和朱主任商议了一下,先给你记个二等功,等以后再立功了再给你补上。怎么样?能接受吗?” 乐仁前世对这样的事情见多了,这是让领导心里欠你个情,以后有机会了反而沾光的事儿。所以乐仁马上表态:“能接受,只要让我参战,不记功都能接受。”两位首长自然能看出乐仁是真的不在乎,还觉得小战士很单纯,一心想着参战,别的什么都不在乎呢。这样的兵谁不喜欢? 七十二章立功(下) 第二天,乐仁就被借调到侦查大队,受到了侦查大队的热烈欢迎。 侦查大队的兵王们早就想和乐仁继续一下未完成比试了,可惜,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乐仁的反应速度太快了。比试的时候讲究点到为止,所以生死相搏的打法受到了限制。侦查大队除了几个练武成痴的战士外,很快就没人找乐仁受虐了。 乐仁乐得清净,每天抱着配发的79式狙击步枪变着花样练枪法。枪法一靠练,二靠天赋。 靠练的项目乐仁都不怕。强悍的身体素质让乐仁可以很快适应射击的需要,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让乐仁计算射击数据又快又准,每天专心的投入射击训练,靶场上高天鹰特批的的7.62毫米机枪弹管够(79式狙击步枪并没有开发专用的高精度狙击弹,而是通用53式7.62毫米机枪弹) 至于天赋,说实话,乐仁还真是普通人一个,没有什么过人的射击天赋。打固定靶绝对精确,打移动靶就要看移动的轨迹是不是稳定了。 乐仁在靶场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宣传处接到军区的通知:军报记者要来二十七军采访。 当乐仁看到章记者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军报会突然跑到二十七军来采访,看来这位章记者是瞄着自己来的。 刘干事奉命全天陪着章记者采访。当他发现章记者对乐仁很感兴趣的时候,刘干事就知道,乐仁要红了。所以刘干事以师傅的名义和乐仁进行了一番交谈,最终乐仁答应配合章记者采访。于是一周之后章记者满载而归,乐仁也得以重返训练场。 几天后,军报上刊登了一篇文章《新兵智斗越军特工队》旁边的配图一张是缴获的枪支弹药,另一张是乐仁端着突击步枪站在十二个越军尸体前。 钱军长拿着报纸看了半天,拿起电话:“老朱啊,军报看了吗?嗯,要立个典型。收集一下资料,好好宣传一下。对,给家属发立功喜报。” 一时间,乐仁成了全集团军学习的典型。全集团军都知道了这个入伍才四个月的新兵,训练是标兵,打仗是福将,搞宣传军营歌曲一首接一首,尤其是在老山前线实地拍摄的录影带上,那首《血染的风采》简直就是一部MTV。省电视台已经开设了一个新的栏目《军营男子汉》,每天新闻节目结束后固定播放。对军人的保家卫国,对军营生活鲜活刻画,让社会上又掀起一阵拥军热潮。 四中也几次想要邀请乐仁五个人回学校做演讲,只是乐仁忙的分身乏术,王奎、王斌,韩浩、侯志勇都觉得自己没啥好讲的,最后还是把郭长青拉上讲台,介绍自己的几个徒弟参军的故事。 乐仁的爸爸妈妈收到军地联合送来的立功喜报后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这参军才四个月,就这么大的荣誉?光荣军属的牌子是区长亲自给钉上的,还亲切的握住乐仁爸爸的手,询问家里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解决的。大红的立功喜报贴在院门口。红绸面的盒子里是金灿灿的二等功奖章……一切都跟做梦一样。这是自己那个懒懒散散,光爱睡懒觉的小儿子挣回来的?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看来真是锻炼人啊! 谭华和妈妈帮着招待了一天的客人。等登门道喜的人慢慢散了之后,谭华撒腿就跑,来到棉二生活区,打了个口哨把马华叫出来:“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乐仁立功了!二等功,奖章都给送到家里了。还有啊,裕华区的区长亲自到乐仁家给挂上光荣军属的牌子,拉着乐仁爸爸的手问:家里还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吗?有事儿直接找我。今天一天乐仁家里去道喜的人都没断过。……”马华一听:“还特么啰嗦啥?走,跟我去找高小莉去。” 高小莉被俩人叫到门口,三个人一通叽叽喳喳。高霞在窗口见三个人在门口连说带比划,又跳又叫的,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心里也暗自为孩子高兴。从小学就没有父亲的女儿虽然乖巧听话,但是太内向了。平时也没个朋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上下学连个做伴的都没有。最近突然和院里的马华走动挺多,让高霞很高兴。每次马华送高小莉回家,高霞都热情招呼马华进家玩。 过了好一会儿,马华和另外一个男生走了,高小莉满脸红晕的进屋。高霞瞥了一眼女儿:“说什么高兴事儿呢?看把你高兴的,脸都红了。”“啊!有吗?”“有吗?自己照照镜子去。马华最近老和那个男生在一起,他俩是不是处朋友呢?”“哎呀,妈你管人家的事儿干吗?”“我才不管他们俩是不是处朋友呢,我就管你。”“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处朋友。”“你以为妈怕你处朋友?妈是怕你将来处不上朋友。就你这闷葫芦性子,有好的你也抢不着。过两年高中毕业了一上班,别人家的闺女都结婚生孩子了,你还得我给你操心张罗着相亲。你这性子就随你爸,闷葫芦没嘴。你要是早点结婚生个孩子,我就提前退休,给你们看看孩子。每天你们出去上班,我在家带着孩子出去买买菜,晒晒太阳,中午回来给你们做做饭,下午抱着我的宝贝外孙睡个午觉……”“哎呀妈!你又扯到哪去了?我这高中还没上完呢,再说了,你原来不是一直催我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吗?怎么又改给你生孩子玩了?”“嘿,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什么叫给我生孩子玩儿?那不是怕你找不着婆家,替你着急吗?你要是有本事,现在领个男朋友回来让妈看看,只要是稳稳当当过日子的,妈就没意见。”“妈,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可别反悔。”“不反悔,只要不是流氓混混我就不反悔。”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