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带上她的眼睛之救日三号》 兔子说说话 好了,这部短篇小说就完结了。希望大家喜欢,多提提意见。 哦~这不是我的处女作。 如果还有时间,我会把我的处女作同大家分享的。 本人的科幻理念是要遵循科学,当然了,因为我的知识储备不够,有时候也不一定。 但我的小说里一但有上面所说情况,还请大家指出,我会多多修改。毕竟我还是个新手,多多包涵。 哦~还有,结尾的彩蛋看懂了吗?嘿嘿~ 楔子 那支铅笔还在转着…… 她穿着厚厚的宇航服在一面发光的显示屏前敲打着键盘,这可能是飞船上唯一那能发光的地方了。早在飞船失事后不久,这里面的灯就停止工作。 键盘早已破烂不堪,每一个按键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洞。上面的字母也已经面目全非,可她还是辛勤地工作者。 “……生命循环系统已经停止工作三天……”她在日志中写道,眼里噙着泪水。没有了生命循环系统,她就断了一切食物来源。 生命循环系统是飞船上最重要的一个系统,它能将船员们的排泄物、排遗物进行处理后重新变成食物,同时进行光合处理,释放氧气,微调温度。 可就在三天前,生命循环系统突然关闭,这三天,她什么也没吃。 “可能是高温使系统暂时关闭了吧!”她自我安慰道,双眼似乎洞穿了飞船,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这里是地核,人类未知的世界。而在地核最中心处,漂泊着毁坏的“落日六号”。她,是最幸运也是最不幸的一个。 饥饿已经开始折磨她,她浑身无力,头重脚轻,由于失重的原因,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一阵又一阵的恶心迫使她不停地干呕,可呕出来的,只有一点点胃酸。 幻觉出现了,她突然看见了大草原,看见了花儿,看见了小溪,看见了风,看见了月亮和云彩。她的脸上绽出了笑容,情不自禁地转了起来。渐渐的,她把目光移到了挡住隔热门的“箱子”上,她的眼睛又迸出了光彩。 “哧——”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打开了,光溢了出来,她的声音消失了,飞船中一阵死寂。 那支铅笔还在转着…… [一]救日计划 “我怕封闭……”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突然间,那支失重旋转的铅笔出现在我的眼前。 “呵,”我被惊醒了,大口地喘着气,“又是这样,这几天,这梦境更频繁了。”我擦了擦头上的汗,望向闹钟:6:51。 天已大亮,我下床开始洗漱。 刚才的梦境使我惊魂未定,我捧起一把水,抹到脸上:“十三年了,不知道她……”我叹了一口气,望着镜中苍老的自己,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她,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一种跨越友情,跨越爱情,跨越亲情的陌生人的缘分。 我望向客厅角落的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副老式传感眼镜,那是她的眼睛。 “快带我出去!我怕封闭!呜呜……”她的哭泣声又在我耳边响起,我立马收回目光,望向正对着的镜子。就在这时,那支飘浮着打转的铅笔出现在了镜子上! 我被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但立刻发现,铅笔也随着我退后了一步。 它并不在镜子上,而是在我的视野正上方!无论我走到哪儿,它都跟着我。 “幻觉,”我自言自语道,又捧了一把水,抹到了眼睛上。冷冰冰的寒意钻入心中,我立马打了个寒战。“这样可能好些……”我睁开了眼,可铅笔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醒目了。 “现在为北京时间早上7:00,您该去上班了。”一阵合成机械音传来,我立刻回过神,整理好衣襟,向我工作的地方——地航探险控制中心奔去。 时间在不停向前奔跑,我们也在向前走。十多年的磨练,已使我国的地航技术越发先进,成为了世界上的领军者,地航探险控制中心也从航天飞行控制中心分离出来,成为一个独立运行的机构。而我,作为资深的航天个人装备工程师,也正好被分来这个新的世界。 虽然技术与比以前相比进步了许多,不过仍然没有哪个国家敢越过“古腾堡不连续面”,“落日六号”给了所有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落日工程”虽然中断了,但越来越多更安全,计划更齐全的工程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崛起。十多年的探索,人们航行于地壳与地幔,发现了数量众多的资源。 不过,地心,仍是人们梦想的地方。 地航中心几乎与航天中心一模一样,就连门口的那幅壁画都如同孪生一般。我望向那幅壁画,眼前若隐若现的铅笔再一次与壁画重叠。我渐渐入了迷。 就在我看得入神时,一只手扶上了我的肩,我下了一跳,扭头一看,是主任。 主任也同我调到了地航中心,他现在还是我的上级。 “跟我来,有件事要告诉你。”主任笑着跟我说,向楼上走去。一阵微风吹过,他头上不多的银丝飘了起来。我跟了上去。 “坐吧,对了,你刚才在门口看什么?”主任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坐了下来。主任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好像能从我脸上读出什么。 我情不自禁地搓了搓鼻。 “看看吧!”尴尬的寂静还是被主任打破了,他将文件递给我。我打开,只看了一眼行头,便大吃一惊! “救日计划——拯救‘落日六号’相关报告” “这是……”我不可思议地说,没想到上面还想着“落日六号”。“很惊讶吧,”主任笑着说,“其实上面从来没有忘记‘落日六号’,只不过由于技术的限制,使这个计划不得实现。”“那我们现在能下地心了?”我丝毫不信主任的话,反问道。虽然我国的地航技术有很大提升,但想平安无恙的进入地心,还是困难重重。 主任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我刚燃起的信心又冷了下去:“那这个计划有什么用,还只是一个‘计划’?”我摇了摇头,声音渐弱。我俩又一次沉默。 几分钟后,主任突然问道:“你想见她吗?” 我被主任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但最终,我还是点了头。 我知道,这一生,我怕是很难再见到她了。 “好。”主任站了起来,从一沓文件下抽出一本红皮书,庄重地递给我。在地航中心工作了十多年的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脸上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 “如果没问题,你明天就要开始训练,两年后,飞船起航!” [二]前奏 在青藏高原上接受了两年最极端的训练后,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地航员。 训练是辛苦的,但幸好我还有两个同伴。如果不出差错,他们将是我未来的“战友”。 其中一位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大学生,身材还挺魁梧的,叫许新峰。如果不是他喜好这一行,我猜,他肯定去参军。 另一位则大有来头,叫杨林,是世界上第一艘地航飞船——“落日一号”的设计副工程师,因为年龄较长,大家都叫他“杨工”。 飞船下潜前一个月,我们便从训练基地回到了地航中心,接待我们的竟然是主任。 两年不见,主任的头发好像更加花白了,或许是老了吧,主任看起来变得和蔼了许多。 “……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四个将一起执行此次任务。”在一个招待室中,主任正和我们交谈,旁边还有几名记者在耐心等待,仔细一看,都是一些国内外著名的报社。 “我将担任本次任务的总调度,”在记者们殷切的目光下,主任说出了这个爆炸性消息,顿时,闪光灯像闪电一样刺亮了整个房间,“许新峰,你是领航员;杨林,你是飞船工程师兼机械科学家,”说到这,主任顿了顿,望向我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 “而你,是指令长!” 霎时,我的眼前一阵刺亮的白光…… 记者走后,主任将我独自留了下来。 “你成为指令长,我很欣慰,”话虽是怎么说,但主任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笑容,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他,“这次任务很危险,你们要下到地心。” 听了这话,我摇了摇头:“不可能,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就算下到地心,也无法转向离开。” 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我等一下再跟你说,现在,先让你了解一下‘救日计划’和你们驾驶的‘救日三号’。” “救日三号”是我们飞船的名字,但为什么叫“三号”,我也不知道。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着‘救日三号’前,还有两艘飞船,”主任望着我惊讶的面孔,扬了扬嘴角,“可惜他们都没能进入地心。” “第一艘由于发动机故障,用了三台大型地航牵引机才拉出;第二艘则刚好碰上地壳异常运动,活生生被岩浆顶了出来。吸取了前两次教训,我们打造了‘救日三号’飞船。” “这次,飞船被分为六个部分,从前到后,依次是烧熔发动机,小烧熔发动机,船舱,逃逸舱,小推进发动机,推进发动机。并且小烧熔发动机,船舱,逃逸舱和小推进发动机上都覆有足以抵抗地心压力的中子材料外壳。” 主任说到这,我不屑地摇摇头。 “不仅如此,‘救日三号’还配有三台伴随无人飞船护航。这样,你放心了吧。”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我说的,我回过神来,对上了主任阴沉的目光,摇了摇头。主任瞥了我一眼,神情缓和了许多,对我说:“好吧,本想让你最后震惊一下,谁想你总抓在着它不放。” 主任站了起来,环顾了四周。夕阳的余晖透过茶色玻璃照进这昏暗的屋子,照在主任身上,现在的他,就好像希腊神话中的裁决之神一样。 接着,他说出了那句使我震惊不已的话:“我知道凭我们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下到地心,因为我们目前还无法克服地心的强大压力而转向返回,但,” “其实我们根本没打算掉头……” [三]起航 我忘了那天我是怎么走出招待室门的了,反正用语言也说不清楚。在那之后,我一直想着那样做的后果。转眼间,大半月已过。 离飞船起航还有十天,主任给我们放了三天假。我们知道这假的含义是什么,都马上动身起来。 在北京我没有亲人,对于这件事,我也不想打电话告诉家人。一是这件事属于机密,二是我也不想让他们担心。 所以我只能回我在北京的家。 有两年没回来了,说一切如故是不对的,热情的灰尘把他们都裹起来了,所以我花了整整一天来打扫房间。我不敢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脑中就忍不住浮现出那样做的后果。转身的那一刻,我望见了她的眼睛。 她依旧被关在那个盒子里,静静地,无声无息…… 同情,怜悯,痛苦,后悔……无数种情感涌上心头。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盒子前,捧出了她。同时,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哽咽着说: “就算把地球打穿,我也要把你带出来!”…… 三天的假很快过去了,我的遗书也交到了主任手中。对于我们,写遗书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我的遗书很简单,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我死后,一切财产属于我的家人。” 人都到齐后,与“救日计划”有关的人都上了电离层飞机,我们将要去到地球的另一边——阿根廷。 潘帕斯探航(宇航与地航合称‘探航’——探索航行)器发射中心坐落在潘帕斯草原上。阿根廷人经过几十年有效的控制人口,这片富饶的土地才变得人烟稀少,这也是潘帕斯发射中心能建在这里的原因。 潘帕斯探航发射中心建成于十九年前,是中国对阿根廷科学援助计划的第一个成果。十几年来,阿根廷人利用潘帕斯发射中心发射了成百上千的探航器,很好的充实了自己的科学力量,对于中国的这次合作研究,阿根廷也十分欢迎。 虽说是合作研究,但所有过程都由中国来完成,阿根廷完全不插手。 “这次研究名义上是测量美洲板块的漂移精确值,但我们的最终任务是救援‘落日六号’。上面一直在催,就怕被个别超级大国捷足先登。地心的资料,谁都想要……” 一阵风吹过,我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车子慢慢停下,一幢乳白色的建筑物赫然入眼,上面有一面五星红旗,旁边还有几个大字:中国驻阿根廷科学研究团。 接下来的几日,我们都在研究团中度过,训练依然照旧。距离飞船发射的日子越来越近,整个发射中心都忙得热火朝天。 终于,起航的日子到了。 我带上她的眼睛,进入了飞船。 “三,二,一,点火,下潜!” 随着广播的口令,倒置着的飞船前部喷出超高温射流。像是一颗小太阳掉在了地上,潘帕斯草原的黑夜被映成了白昼。一大股热浪向四周袭去,这场所有带着墨镜的人都不约而同打开了衣服上的空调开关。 接着,是剧烈的震动,还伴随着刺耳的响声。 那一夜,巨大的海啸袭击了乌拉圭,巴西以及阿根廷。 [四]深入 一艘伴随飞船早在一个小时前便下了地,现在正在地下130公里处。剩下的一艘跟着飞船,另一艘则在飞船下潜一小时后才启动。 “这便是地下?”我望着面前的全息电视,上面全是亮闪闪的熔浆,根本看不见其余的东西。我想像着自己被包裹在其中,厚重的地层压在我身上,使我喘不过气来……一股晕闷的感觉立刻钻进脑中。“嗯,感觉很怪吧!适应就好了。”杨工的声音从一旁的微型音响传来,回荡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现在,我和她一样,生活在一个不足16立方米的地方。 (在此要说明:为了防止飞船船舱不被地心强压压扁,每个地航员都被分到了单独的空间中,相互只能用地航服上的传感系统和飞船上配备的自动影像联系,如果有需要,可以通过飞船底部一米多高的爬行管往来与各个空间。) “先睡一觉吧!离地核表面还有二十多个小时呢。”许新峰的声音传了过来,画面上的他套在地航服中,像一只虾蜷缩着闭上了眼睛。“嗯。”杨工也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躺进了睡袋。 “你们睡吧,我再适应一下。”我望着一旁的熔岩道。那熔岩如同一只摄人心魄的魔镜,我的注意力始终集中不起来。这时,那只被我忽视了的铅笔又醒目起来。我的胸口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深呼吸,想些美好的事,这样可以缓解你的不适。”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听起来像一个少年。我警觉的望向一旁,这时,一阵蓝光从飞船一个角落刺出,闪得我睁不开眼。 “亏你还是指令长,”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蓝光慢慢减弱,“我在这这么久你都没发现。” 我睁开眼,一个半人高的机器人赫然飘浮在我面前。 我仔细打量着他,当瞄到他左臂上印着的五星红旗时,我不禁退后了一步。 “他是‘中华一号’。”主任的声音通过中微子束传来,“中华一号”也点了点头。 “他真的是‘中华一号’,世界上第一个半智慧机器人,你们怎么把他也派来了?!”我指着“中华一号”,一脸惊讶。许新峰和杨工也被吵醒,但当看到“中华一号”时,脸上的惊讶丝毫不比我差。 “记得我曾经说过你们有四个人吗?他就是你们的第四位队友。”主任的声音很有力,好像作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没错,这的确是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让这个独一无二的机器人下到地心。 我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国家对这次任务真的很关注。 “好了,我要休息了,我身上携带的能量可不够我支撑完全程。”“中华一号”淡淡的说,身上的蓝光也在逐渐减少。 “你也休息吧。”主任说。我点了点头,因为我不愿一个人去面对黑暗。 我真不如她。 我闭上了眼,那只旋转的铅笔竟然还在眼帘上晃动,我皱了皱眉,大草原突然出现在眼前。 我沉浸在大草原中,忘记了时间。 “伴随一号飞船已进入地核。”“伴随一号飞船失联。”……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广播声将我唤醒,“中华一号”已经重新开机,是他在说话。 “进入地心?我们这是在?”我不由得望了望一旁的仪表,“海平面下三千零七十三千米”,“密度7.2g/cm3。”“不会啊,才刚到地幔底部,伴随一号飞船最多比我们快两百公里,怎么可能这么快进入地核。”我疑惑道。这时,许新峰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指令长,你吃过鸡蛋吗?” 我自知话里有话,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思考着。 “你们发现了吗,不管鸡蛋怎么放,它的卵黄总不在中心,总会偏向地球引力的一边。” “哦。”我突然想通,望了一眼许新峰,露出了我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笑容。 “嗯,”杨工点了点头,“地球也和鸡蛋一样。” “怪不得这么快,‘中华一号’,调取伴随一号飞船最后的记录。”我望了一眼“中华一号”,一束细小的白光从他身上射出,投影出一段文字: “伴随一号飞船第十六次记录北京时间 10:09 深度海平面下三千一百九十八千米温度 4697℃物质密度 9.9g/cm3距离“救日三号”约一百五十三千米” “真的进入地核了。”我深吸一口气,“到地核表面后,关闭主要发动机,给飞船一个适应的过程。”这时,古腾堡不连续面的最底部已经在垂直坐标图上标了出来,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着飞船离那条分界线越来越近。 一个半小时是那么的短暂,我们现在已经下潜到古腾堡不连续面的临界处,地核近在咫尺。 “实时倒计时!”“中华一号”开口道,“三十千米。” “二十千米。”不久,又一声倒计时,听得大家心惊肉跳,我死死地盯着屏幕,身子不由自主地发颤。 “十千米。”我的心跳得飞快,即使地航服上的冷却系统开到了最大,我的汗还是不停的往外冒。 “三千米!”“中华一号”的音调提高了许多,看来他知道跟上氛围。我瞥了一眼画面中的许新峰和杨工,他们都呆呆的站在大屏幕前,会神凝视。 “两千米!”计时间隔明显缩短。我屏住了呼吸。 “一千米!”“中华一号”的声音又大了一倍,听起来像一只恶鬼在咆哮,令人心惊胆战。 “进入地核!” 如同世纪钟声般凝重。我闭上了眼,像一股脑扎进深水一样,窒息的恐惧感顿时蔓延全身。 这次,我才真正感受到无助的滋味。 [五]黑暗内核 “救日三号飞船第二十七次记录 北京时间 11:47 深度:海平面下三千两百零七公里 温度 4637°C 物质密度 10.1g/c? 物质呈流体” “中华一号”一项一项地播报出来,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我睁开了眼,周围一切如故,没有什么挤压、变形的痕迹,看来飞船的外壳真的顶住了这巨大的压力。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身体不舒服,轻飘飘的,有点反胃…… “关闭主要发动机。”“中华一号”自言自语道,屏幕上的数值在变化,顿时,飞船失去了动力,只有小烧熔发动机和小推进发动机在工作着。飞船以大约100㎞/h的速度向地心沉去。 “伴随二号失联。” “伴随二号也损坏了。”许新峰坐在屏幕前说。“现在的温度高达4700多度,密度与压力又那么大,伴随飞船被毁是意料之中的事。”杨工喘了一口气道,进入地核后,周围的气氛压得人有些呼吸不畅。 不久,最后一架伴随飞船也失联了,“救日三号”下到了海平面下四千九百三十公里的深处。 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的,等我醒来,飞船已经进入了外核与内核的过渡层。所有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过渡层厚一百多公里,预计在一小时一十二分后进入内核,启动所有发动机。”“中华一号”一边播报一边控制着飞船,我这个指令长就如同虚无一样。 “地航服冷却系统最大功率开启十分钟,飞船外壳一下极限范围内的原子材料进入全面中子态。” “中华一号”的话音一落,飞船开始了不可思议的改变: 飞船机械自我产生的巨大压力竟大过了电子简并压力,使无数围绕着原子核转动的电子被挤进了原子核中,核中的质子吞没了电子“变成”了中子。由于电子的减少,压力抗阻也突然变小,这导致原子核不断胀大,到了一个限度,原子核终于装不下那么多中子了,中子相互挤压,一些中子被挤了出来,用自己的简并压力对抗不断的挤压,压力抗阻又开始恢复。这时,每一个因中子而膨胀的原子核都完全破裂,“碎成”许多中子,密度开始上升。 飞船全速向前航行。突然,一阵晃动,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这下面还有固体?难道是‘落日六号’?”我惊喜万分,望向全息电视,就这一眼,我便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看见了黑暗,完全意义上的黑暗。我不敢相信,地球的内核竟是这么黑的东西。现在,它就挡在“救日三号”的航线上,它是如此的大,就连全息电视也无法看见它的全身。 “前面那是什么,是一个黑色的球体吗?”许新峰站在全息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画面上的东西。 “不,应该不是黑色的球。准确的说,我们与内核之间被一个东西挡住了,是不是球我不知道,但我认为那黑色并不是它发出的,而是它投在后面背景上的阴影。”杨工揣度道,这个假设引起了我们的深思。但我很快作出了反驳: “如果照这样,这个东西就是透明的了,那我们为什么看不见‘落日六号’?” “我认为有三种可能。一就是它投下的背景太黑了,‘落日六号’虽然有可能在它里面,但因为离我们太远而很难看见。” “二是‘落日六号’可能已经穿过了它进入了地心。根据我刚才的假设,这个东西很有可能只是挡在我们与内核之间,‘落日六号’穿过它是有可能的,一旦穿过了它,就凭它投下的阴影,我们就无法看见‘落日六号’。” “第三个则是一个大胆的假设,但我自己认为它最有说服力。根据我刚才的假设,这个东西能够投下阴影而不发光和发射光,那它极有可能是一种新的物质。”杨工此话一出,让我们震惊了不久。 “这种物质没有强相互作用也没有电磁相互作用,所以,我们根本看不到它。”杨工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书上。 “如果真是这样,只凭我们的力量找到‘落日六号’是很渺茫的。” …… [六]撞击残骸 我望着杨工,充满敬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望向“中华一号”,“中华一号”伸出手,一道白光射出,一串数据占据了整个大屏幕: “未知物质分析结果 范围:整个地球内核平均质量:未知 密度:12.3g/c?~14.7g/c? 温度:5372°c~6731°c 物质成分:未知物质性质:未知物质形态:未知 压力:约367万个标准大气压” “惊人的数据。”许新峰长吁一口气,惊讶道。可就这一口气,竟推动他慢慢向后移动。 “嗯?”看见这么奇怪的现象,我立马站了起来。但就在我舒展开身体的那一刻,我竟飘了起来! “失重!”我们异口同声道,同时向屏幕上望去,发现——我们的飞船正在慢慢陷入内核。 四周一片黑暗,我们好像被蒙住了眼睛在黑夜中行走…… “开启中微子雷达。”“中华一号”飘浮在空中说。既然看不到,那我们只能探测了,但由于不清楚地核物质的具体性质,中微子雷达的效果也不可知。 “搜索半径为十五公里,飞船前进方向:垂直于地心。” 即使将烧熔发动机的功率开至最大,飞船也行驶得像乌龟一样,但好在,我们正慢慢接近地心。 人类幻想百年的地方,我们,就要触到了。 “关闭所有发动机,”“中华一号”突然道,“我计算过了,发动机关了也慢不到哪去,这样我们还能动用多一点进程来恢复与基地的联系。” 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失联了。 “所以说,中微子在这没用?”许新峰皱着眉头说道。 “不知道。”“中华一号”摇了摇头。突然,他的身上迸出刺眼的蓝光,接着是一声惊呼:“小心!” “轰,”沉闷的声响从外部传来,两个外置摄像头被撞毁了,屏幕上赫然出现两块“雪花片”。 “飞船受损情况:形变0.17%,两个外置摄像头损坏。评估:有小量风险。” “探测到撞击物有机械反应,有疑似核燃料泄露,正在分析具体情况。” 听到“中华一号”的报告,我们心中一悬,急于找到“落日六号”的心情突然转变,我们更希望与飞船相撞的是另外的什么物质,否则,现在地核物质已经渗入“落日六号”船舱了。 “不好意思,我的疏忽,”“中华一号”道,“正在重启中微子雷达,正在载入撞击物轮廓图。” 原来是这样,刚才“中华一号”关闭所有发动机时也把中微子雷达包括了在内,不然,这场撞击就有可能避免。 不过大家并没有责怪“中华一号”,而是紧盯着大屏幕上一点点加载的轮廓图。当看到完整的物体轮廓时,我的心头一阵悸动: 那是“落日六号”烧熔发动机的残骸。 许新峰显然很激动:“这说明‘落日六号’就在这片区域。” 我望向杨工,杨工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叹了一口气:“不一定,地核物质的流动性可不好说,不过还好,中微子雷达还是可用的。” 我点了点头,又沉默下去,在这明亮的黑暗世界中,我们总算找到了渺茫的希望。 这里很黑,像是天地未开的时候。在暗雾中,我看见了一抹绿色,我使劲地凑过去看,但那抹绿色一直那么远。我累了,看着那抹绿色被黑暗完全吞没。我听到了那抹绿色发出的**:“快带我出去,我怕封闭,呜呜……” 一个念头猛的浮现出来:这是梦。于是,我醒了。 我并不确定我是否真的醒了,一阵亮光过后,我看见“中华一号”悬浮在空中(或许他本来就那样),一点“生气”也没有,就如同一块铁皮雕塑。 许新峰慢慢飘过去,一脸惊奇。就在这时,一阵机械音从“中华一号”身上发出:“系统更新完毕,电子拟神经数目:7,537,785 人类大脑近似度:32.76%可远程获取电子文件。” “中华一号”身上的蓝光慢慢恢复,又开口吐人言:“没事吧。”许新峰木讷地摇了摇头:“没事,我看指令长刚睡醒有点呆,又梦见她了吧!” 看着许新峰和“中华一号”,我也呆滞的点了点头:“算是吧!” [七]落日曙光 “所以你刚才是系统升级,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坏了。”许新峰夸张的说,也是,我们这里也只有他还活力得起来。 “中华一号”点了点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这在他的资料库中被列为一级机密。 杨工因为刚才在睡觉,所以并不清楚我们在讨论什么。没事,反正他也没兴趣讨论这个。 “对了,你们看看,这是刚刚基地传给我的路线图,中间为地心,红线代表飞船轨迹。”“中华一号”道,将图推送到大屏幕上。 “因为刚才有北美考察团的人来参观,所以基地单方面切断了联系,现在基地正在用其他几艘飞船演戏给他们看。” 我们一边听一边看,只见一根细小的红线从圆圈外围延伸,虽然途中有些偏移,但还是大概成直线向地心进发的。“中华一号”还画出了计算后的航行轨迹——不出意外,飞船将于三小时二十七分后到达地心点。 不知为何,我有种想睡觉的冲动,或许我是要养好精神去见证历史了。 这次,我竟出奇的没有梦到她,或许是我把抽象、具象的她都梦完了吧。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会梦到这个人——主任。 我悬浮在太空中,看着下面的地球。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地球,我沿着巨手向上看去,主任正脸色阴暗地举起另一只手向地球刺去。我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那是我们的飞船——“救日三号”。飞船上的许新峰和杨工露出痛苦的神色,好像被宣判了死刑。我看着主任用“救日三号”将地球刺穿,明亮的地核物质喷涌出来,在地球自身引力的作用下反将地球裹住,亿万年进化的生命毁于一旦。这时主任笑着将地球举了起来,说出了那句仍在我意识深处徘徊的话: “我们根本没打算掉头……” “井喷!”我大叫着翻起来,一旁的两人怪异的看着我。我震惊地将那个黄昏主任跟我说的话与话背后的含义告诉他俩听。可他们竟无动于衷,连最活跃的许新峰都没有反应。 “喂,你们是怎么了!我们可是要凿穿地球啊!井喷啊!”我急向他们喊道,如果这个情况不反应给上级的话,地球可就危在旦夕了。 这时,“中华一号”飘了过来:“如果要发生,早就发生了,我来给你解释。” 其实上面早就作了关于“井喷”的讨论。碍于目前地航技术的水平,“救日计划”的飞船一旦下到地心是几乎不可能掉头返航的,所以只有凿穿地球这一个法子。而为了防止“井喷”事故的发生,就必须跟着飞船的航线放下一串冷凝弹,将地层物质重新凝固起来,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之前的伴随飞船就有着这个任务,现在我们原来的航线已经被重新凝固住了。” “现在飞船上就载有三十吨铷原子冷凝弹,用于飞船返航时使用。” 听完了“中华一号”的解释,我才放下心来:幸好有解决的方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们也慢慢靠近地心,就在我们都快沉不住气时,探测圈的边界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毋庸置疑,那就是“落日六号”! 我的心头猛地跳动,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沁出了泪水,激动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去他妈的缘分。” [八]营救、事故 “不行,检测到‘落日六号’正在匀速旋转,根本无法安全对接。”许新峰望着屏幕上道,手中不停地击打着键盘。 “预计五分钟后到达对接点,快想办法,错过了可就前功尽弃了!”杨工将手中的书一扔,来到屏幕前,开始调控数据。 “这根本没用,‘落日六号’在旋转,不管是飞船AI还是人,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实现对接!”我抹了抹眼泪,“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怎么可能,按照计算,‘落日六号’是静止在地心不动的啊。就算地球在自转,也不可能透过外面液态状的外核物质作用到这里啊。”许新峰在电脑上计算着。 这时,我眼中那支铅笔的映像又凸显出来,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不会是这只铅笔带动‘落日六号’旋转的吧。 “哎,我来吧。你们人类真笨,造出我,又不用。” 这时,一旁的“中华一号”慢慢飘了过来,戏谑的语气使我们都呆滞在原地。 是啊,还有个“中华一号”啊。 “正在寻找对接口。”“正在加载对接程序。”“三、二、一。”“咔。”“完成对接。”幸好“落日六号”的机械组织够强硬,对接口还能用。 “打开舱门。”“哧——”气压被平衡,一股热浪从对接处涌来,飞船上的冷却系统开始大功率运作。 “正在远程收取文件。”“中华一号”说着,呆在原地。杨工也望了望我,说:“速战速决。” “不行,对接口还是有些高温,我们要是就这样通过,会烧坏地航服的。”“让‘中华一号’去吧!”“不行,‘中华一号’的价值你也不是不清楚,况且他正在接受‘落日六号’上的文件!”杨工和许新峰对峙道。“我去吧。”我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拿起了备用地航服套上——地航服可随意更改尺寸。 “本来我就是来救她的,快点吧,省的夜长梦多。”我麻利地套上备用地航服,穿着两件地航服的我显得有些笨重。 我将备用地航服的冷却系统调至最大,脚一蹬后面的一个把手,向黑洞洞的“落日六号”船舱飞去。 他们还来不及劝我,只听“咝”一声,备用地航服被烧坏了,我也顺利进入了“落日六号”。 我脱下了被烧穿几个洞的备用地航服,打开手灯。 “人呢?”狭窄的舱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用手置仪器提取了生命循环系统的数据,它在十二年前就因线路问题停止了工作。 “那她去哪了?”我失声叫道,杨工两人着急地望着我。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她的舱室。不过,接下来我看见了它。 它就悬在我头顶上方一二厘米处,像指针一样不停旋转着。 我出神地望着它,它的笔尖在亮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我猛然惊醒,望向笔尖闪亮时所指的位置——在隔热门前,挡着一个两米长的箱子,如果没有它,这里的空间就大多了。而对地航仪器精通的我立刻叫出了它的名字——“生命休眠舱”。 “要帮忙吗?”杨工和许新峰也飞了过来,看向一旁的“生命休眠舱”,点了点头,一掰下方的固定扣,用力将它抬起,运了回去。 我飘浮在舱内,闭上了眼睛,喃喃道:“我来救你了……” “资料提取完毕。”“中华一号”道,“基地在叫我们快点回去,北美考察团那边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 “嗯。”我点了点头,重新套上破旧的备用地航服。就在这时,四周的仪器突然冒出火花。与此同时,三号飞船上的警报也响了起来: “检测到对接飞船不确定因素增大,根据《紧急法》第三条第五款之规定,正在强制解除对接。” “不要!”许新峰冲了出来,不顾强温,死死扣住正在合上的舱门,我也冲了过去,用手抵住还剩一条缝的舱门。 “咝。”一股烤焦的塑料味弥漫在舱室里。 人的力气终究敌不过机器,就在我们都准备放弃的一刹那,一根扳手卡住了舱门,从仅剩的一条缝隙中,我看见了杨工涨红的脸。 “指令长,快过来!”他吃力道,好像在努力撬开舱门。“对接舱门合闭失败,合闭备用舱门及隔热门。”警报又响了,更靠近我的一扇舱门正在关上。 “不要,太亏了!”杨工嘶哑道。我缓缓向后飘去,从仅剩的那一点缝中,我看见了许新峰哭丧的脸。 “没事,”我放弃了抵抗,笑道,“我是回不去了,至少救出了她,接下来就照遗书上写的那样吧。” “不行,开启舱门!”“中华一号”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正在与命令对抗!几扇隔热门卡在那,不过只能容一只手伸过。“你个胆小鬼,快回来!”“中华一号”大喊道。我看不到他,但看到了那个扳手掉到了地上。 “‘中华一号’,你疯了吗?”主任的声音也通过广播传了过来,只不过那头很嘈杂,像是有许多人在大喊什么。这时主任已经发了上万条指令给“中华一号”,可“中华一号”一个也没有选择执行。 “放弃吧,‘落日六号’就要爆炸了,到时候,一个也走不了,”停顿了一会儿,我点了点头,飘上前去,手动关上了隔热门,“至少,我觉得值。” “舱门已关闭,正在解除对接。”“救日三号”的声音传进了“落日六号”,一阵震荡过后,我知道,他们走了。 我抬头望去,那支铅笔在我头顶不停地旋转,就像死神的倒计时。 我叹了一口气,“可惜,还是没能见上她一面……” [九]草原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三号飞船中,许新峰向基地询问道。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对接时的高温使‘落日六号’外层部件加速老化,不一会,地核物质就会从对接口渗入‘落日六号’舱体,引爆核反应库。”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这件事发生得太快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你们看,‘中华一号’怎么了。”杨工道,望向角落一旁的“中华一号”——他又寂静下来,再次成为铁皮雕塑。“难道他又在系统升级,他三个小时前才刚升级过啊。”许新峰被吸引了过去,主任的声音立马传了过来: “这绝对不可能!照你这么说,他在短短四个小时里升级两次,这根本不符合他的系统承受能力。”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杨工叹出一口气,将发动机开至最大。许新峰缩在角落,不再说话。 三分钟后,一阵猛烈的震荡传来,导致“救日三号”与逃逸舱、烧熔发动机断开了联系。不过,大家悲哀的并不是这个。他们都知道,“落日六号”爆炸了。 大约四天后,靠着小烧熔发动机艰难跋涉的“救日三号”从内蒙古大草原返回地面世界,他们成功就会了失联的女领航员,却落下了指令长和“中华一号”。 自从那次事故后,“中华一号”再也没能重新开机,科研人员们将所以办法都试过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还不是最大的灾难。 由于“落日六号”的爆炸扰动了地核物质,一场全球性的地震开始爆发,顿时,世界上不少死火山又“复活”了过来。在各国的联合安置下,才慢慢平息了这场危机。 十天后,在塔克拉玛干草原上,一架电磁层飞机缓缓降落。 “呀,一切都没变呢!”她兴奋的从飞机上冲下来,身后跟着几个医护人员,由于十几年的休眠,本应该三十多岁的她看起来仍和当年一样。 “没想到我还能回来……”她自言自语道,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淌,身后的医护人员急得站也不是,跑也不是,只能抓住她的手臂。“呜呜,那个大哥哥……”她蹲在了地上,将脸埋进双臂中,痛哭起来。眼泪同清晨的露珠混在一起,润湿了脚下的小花。 “呜呜,他,他……”她说不出话了,身后的护士直抚她的背。“轰隆隆。”突然,大地震动起来,她在护士的搀扶下又站了起来,用哭红的眼睛望向四周:大地在摇晃! “地震?”她的脑海划过一个念头,仍皱着眉头,望着前面。 震动越来越强烈,噪声也越来越大,远处似乎有雾气从地下升起,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觉得,四周的空气变得暖和多了。 “是什么?”她凝神望着远处的着远处的草原,心中一股莫名的感觉腾起。 “轰隆隆……”声音更剧烈了,眨眼的瞬间,一股熔岩流冲天而起,一艘小飞船裹着熔岩流飞上了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后落在地上。 她吃惊地望着,眼泪又流了下来。“‘救日三号’的逃逸舱,那个大哥哥……”想到这,她发疯似的冲下丘陵,跨过熔岩洼,身后的护士们也急忙跟了过去。 “哧——”舱门被打开了,我精疲力尽地望了望。 咦,好像又梦见她了…… 结局·草原日出 “咝——”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坐了起来。“大哥哥,你醒了。”她一直在旁边守着,嘴里还哼着《月光》。 “这是?”我望了望四周熟悉的房子,在我记忆中模糊又难忘。 这是我们十五年前住过的小木屋。 “‘中华一号’呢?”我望着她,她笑着拍了拍手,那个老式机器人走了出来。“你醒了。”沙哑的电子合成音传了出来。他的身体不在这,只能凑合一下了。 “走吧!”我长吁一口气,对她说。 “去哪?”她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我,又随着我的目光望去。 远方的黎明,一轮美丽的弧线正跃过地平线。 “多美啊,这又是另一种音乐了。”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