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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屯的末日日常》


 第一章电视新闻

徐小成在那家餐馆已经打工4个年头，老板是一个好人，他还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小成，不怪徐小成眼光高，老板的女儿买裤子需要单独定做，她家的床也是单独定做的，小成害怕自己娶了这位姑娘会英年早逝。
与这位人很好的老板打过招呼，小成准备去参加关键性的面试，那可是自己的导师给介绍的好工作，从今天起他或许就要飞黄腾达了。
这家单位是知名企业，很多国际著名的桥梁都是这家企业修建的，作为桥梁设计专业毕业的最优秀学生，小成觉得自己设计的作品一定会受到对方的认可，带着紧张和激动的情绪小成来到面试地点。
在把车费付给出租车司机之后，徐小成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感觉到自己真的很渺小，在这样壮观的建筑前面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蚂蚁，这家企业该不会也修建楼房吧，徐小成觉得自己来对了地方。
刚刚进入门厅徐小成就被保安给拦下，对方一直盯着他看个不停，小成很想回对方一句你瞅啥，可看着对方身后还有三个彪形大汉，小成像一只小猫咪般乖巧老实。
“你干啥来了？”
“哎呀妈呀，原来是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旺旺，你瞎旺旺啥呀，问你干啥来的！”
“我应聘啊。”
“应聘哪个岗位？”
“桥梁工程师。”
“47层。”
竟然是47层，徐小成都要惊呆了，他此生上过最高的楼才24层，还要算上天台和地下室，不要说徐小成没见过世面，一想到能在这样的地方工作他的心里就兴奋的不行，怀着心都要跳出来的激动心情，徐小成踏上透明的直升电梯。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倒霉装置，当47层的门打开的时候，电梯门口一位漂亮的办公室女郎捂住自己的鼻子，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孩从电梯里哆哆嗦嗦的走出来，女郎看着遗留在电梯里的水渍，她捂住鼻子后退两步准备换一部电梯乘坐。
徐小成也没想到这部电梯上去之后就停不下来，在到达47层之前速度一直在飙升，小成本来还没什么问题，可是在20多层的时候电梯底部突然变成透明的，现在小成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租西服的押金恐怕要不回来了。
“什么味儿！”
一位头发抹得油光瓦亮的精英男士坐在宽敞的办公桌上切水果，一股刺鼻的气味冲入鼻腔导致他失去连击加成，抬起头来才发现一个年轻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看样子找自己有事。
“面试？是有面试，把你的资料拿出来给我看看。”
此时徐小成正站在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宽敞到什么程度呢，这间办公室没有墙，四面全都是开放性的落地大玻璃，小成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敢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人胆子可真大。
“这什么啊，本科生来这里干什么？楼下的保安又放奇怪的人进来，拿好你的简历回去吧，我们招博士都要仔细考虑。”
“我有导师的介绍信。”
徐小成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声，他害怕声音太大让这间办公室的玻璃炸掉，从这个高度掉到地面上，徐小成能直接达成自己的梦想，他会成功进入二次元世界与自己珍藏的美女们处于同一维度。
“你去二层的人事部，座门口的那部电梯下去。”
“有楼梯吗？”
“……没有。”
看来导师还是很有面子的，可一想到还要再度乘坐一次死亡电梯，徐小成的内心充满绝望，又不好赖在这里不走，只能硬着头皮走进电梯，这一次他直接躺在电梯的地面上，用自己的简历遮住眼睛双手紧贴住身体两侧，那副样子就象是躺在中间供人瞻仰的……。
当听到电梯发出叮咚一声后，徐小成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他感觉到生命是那么的美好，自己以后买房子一定要买一层，地下室也很不错，没有理会电梯门口看傻子的人群，徐小成从人堆里挤出来寻找到人事部，整理好领带之后他轻轻敲响房门。
打开门的人是一位体型不输给老板女儿的伟大女性，她一边撕扯着手里的鸡腿一边把徐小成请进办公室，她用油腻的手掌抢过小成手里的简历就要盖章，看样子他被直接录用了。
“能问问我是什么职位吗？”
“早九晚五，每月休息4天，从11层到20层都归你管。”
徐小成没想到刚入职就能成为领导，不知道这十层属于哪个部门，他猜测多半是桥梁工程设计部，想到这里徐小成的喉咙有些干渴，他便冲面前的女性提出问题。
“有水吗？”
“有，每一层走廊拐角都有卫生间，每日地面要拖三遍，不要把水洒的到处都是，那会影响我们清洁部门的整体形象。”
听到这里徐小成才明白自己被当成清洁工了，可一想到刚刚在顶层那位油头说的话，自己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恐怕也只能找到这样的工作。
“薪水是多少？”
“每月1800块，包吃住，一年后转正有保险。”
“我能打个电话商量一下吗。”
作为从小山沟里考出来的大学生，徐小成并不是无法忍受辛苦，同学们在大学里玩耍游戏搞对象的时候他一直都在打工，做过的工作也没比清洁工好多少，可他如今已经毕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用学习的知识去创造价值，而非利用自己的体力。
“歪？妈，我在这里找到一份工作，待遇还不错，工资能有1800呢。”
“啥？才1800，你老爹跑长途一个月还能往家里寄3000块钱呢，1800有什么好干的，回家来让你叔叔带你卖山货，打小你算数就好，要不是你考上大学，你叔早就惦记带你下海经商了。”
和自己的母亲通过电话之后，徐小成打定主意，这份经由大学导师介绍而得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就让给更有需要的人来做吧，这样的大厦谁爱待谁待，这样的工作谁爱干谁干。
坐上回老家的长途汽车，徐小成的心情难得这么好，这里的空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清新，这里人们的风气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淳朴。
“嘿，后面的大姨能把鞋穿上吗，这都熏了一路了都！”
听着前面司机发出的牢骚，徐小成越接近家乡便越思念，思念四年没见的父亲母亲叔叔阿姨大妈大婶大姑父，也不知道隔壁的小花如今成了什么样子，都说女大十八变，当年自己还跟她订过娃娃亲呢。
“小花？小花三年前就进城了，听说在城里找到一个有钱人，现在孩子可能都三岁了，一会你想吃点啥？”
徐小成的母亲还是4年前的模样没怎么变化，只是眼角的皱纹多了一些看起来更加像农村大妈，他明明往家里寄过不少衣服和化妆品，老妈肯定没用。
“那些东西都给借比邻右分了，这年头谁过上好日子都有人眼红，你可是屯里好不容易考出去的大学生，你不知道背地里嚼舌根的人有多少。”
徐小成觉得自己过几天还是要回外地打工才行，哪怕依然回到当初打工的餐馆也比呆在家里好，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少一些负担，为了让传入他们耳中的风言风语少一些。
现在小成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城市里很多人都在打工，每天辛苦只赚取微薄的薪水，却依然不愿意回到家里享福，人言可畏啊。
“我爸呢？”
“你爸前天刚出车，恐怕要半个月才能回来，现在你还会乘法速算和四则混合运算吗？你叔前些天卖了一批货总觉得让人给虎了，你去给他掌掌眼。”
“恩，我明天就过去。”
（本市出现重度狂犬病患者，发病者会陷入疯狂四处咬人，被咬后还会传染，希望广大市民如有发现此类患者赶紧拨打屏幕下面的紧急电话，消防部门将会保护您和您家人的安全。）
徐小成没想到家里的老电视还能收到地方台，看着画面里糟糕的电视节目，徐小成嗤之以鼻，自己可是高材生，狂犬病的发病症状才不是四处咬人，感染的人只是会发烧头痛恶心，疯狗之所以咬人完全是因为生病让它们痛苦，只有无知的人才会认为咬人是发病症状。
“你可别不相信，前天邻村的赵二牛就发疯咬人，来了一队穿白大褂的给他抓走了。”
“赵二牛不是精神病吗，抓走他的是大夫吧。”
大学毕业的徐小成不准备继续陪老妈聊这个话题，也就地方台敢播如此没水准的节目，他去水缸里舀水洗手准备帮老妈擀剂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他准备好好品尝老妈包的饺子，他却不知道这一天是他最后一次如此开心的和母亲包饺子吃。
（感染新型狂犬病毒的患者有极强的攻击性，他们会用牙齿撕咬人肉，据了解病毒的传播途径是唾液和血液，如果您的身边有亲人被咬受伤，请一定要第一时间拨打屏幕下方的电话，接下来有请著名专家来为我们解读一下如今出现在本市的新型狂犬病毒到底有何危害。）
“地方台搞得到挺像模像样，还弄出专家来了，咱们这旮瘩要火呀！”
电视上手机录像的模糊画面正在播放感染病毒后咬人的场面，那看起来很像是丧尸电影里的场面，该不会是谁无聊制作的视频吧。
“要是真有丧尸就好了，那该多有意思。”
“擀剂子时别说话，吐沫星子都掉面里了！”



 第二章突然而来的分别

还是老妈包的饺子最好吃，徐小成正用荤油煎着昨晚剩下的饺子，早餐能来一顿煎饺真是美滋滋。
老妈一大早就不知所踪，他打算一会到二叔家里看看情况，要是真有人骗了叔叔，徐小成准备直接打举报电话。
虽然没在工商局注册过，可二叔做的是正经生意，他把从村民那收购来的山货集中起来再卖出去，虽然只是在镇长那里留下过一封手写证明，从来没有正式交过税，但你让住在大山里的人上哪去交税呢，交一次的税款可能还抵不上一趟气油钱。
虽然徐小成是一个知法懂礼的好青年，可他也不准备让二叔改变什么，一个穷苦的老百姓想办法赚点钱讨生活，没必要上纲上线，毕竟二叔会写的字都铺不满一张报纸。
靠山屯的背后就是大青山，这个山只是当地人这么叫，在国家地图上整片区域都只有一个名字，林脊山脉。
靠山屯的居民很有幽默细胞，大青山的左边是华山，右边是嵩山，全国的名山都在这里，从山沟里流淌出来的水沟还被叫做长江呐。
“赊什么赊，你都赊了多少回，现在账上还欠着28块钱呢，成天就知道喝酒，也不怕哪天摔进沟里。”
“王美丽！我不就是兜里没揣钱吗，因为一瓶啤酒至于损我半天吗，这都是老邻居了喝你瓶酒怎么了，说不定哪天你的人都是我的呢！”
“嘿，你瞎说什么胡话，我看你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还不快点给我滚！”
“王姐来瓶汽水。”
徐小成直接打断两人激烈的争吵，开小卖店的王美丽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现在是方圆五公里内最漂亮的大龄剩女，早些年隔壁的李志勇在城里开了一家酿酒厂，本来准备大张旗鼓迎娶王美丽的，可惜酒厂倒闭欠下一屁股债，两人的婚事也直接吹了。
听说当时是嫉妒他的人使了阴招，原本好好的品牌名声被搞臭，哪怕事后证明他的酒水没有问题，酒也堆在仓库卖不出去，两人没事就吵架，已经吵了十几年，也就刚回屯的徐小成还当回事。
“小成回来啦，听你妈说大学毕业了，找着好工作没有啊？”
徐小成的胸口犹如被狠刺一刀，明明刚帮助她们解决一次纷争，为什么反手给了自己一刀，难道好人真的没有好报吗。
“王姐我走了。”
从王美丽颤抖的嘴角可以看出她自己也发觉刚刚提出的问题不太明智，徐小成都回屯里来了当然是没找到好工作，要是真的飞黄腾达还不赶紧把自己的爹妈接走，到大城市去过好日子。
“呦，小成读完大学嘴变甜了，以前可都是叫王婶的，嘴这么甜有没有找到对象啊？”
这句话无异于给徐小成鲜血淋漓的胸口再插一刀，这一次徐小成二话没说直接走人，他害怕拥有七大姑八大姨属性的王美丽再给自己插第三刀。
“呦二叔，你在这穿蘑菇干呢。”
“天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晒一晒。”
“嘿，这个季节还有榛子呢。”
嘴欠的徐小成抓过榛子就要吃，结果一只结实的大手抓住小成的手腕，徐小成打工时经常干活手底也有些力气，可被二叔抓住的手腕就像被铁钳箍住一般丝毫无法挣脱。
看来自己的力气根本就比不上常年干活的二叔，徐小成可以得意的优点又减少一个，眼看到嘴的坚果被二叔没收，徐小成就不相信自己吃不到。
“我帮你算数来了，老妈说你让人给坑了？”
“你不是在上大学？怎么有空跑回来给我算数？”
“一言难尽。”
“那就分两句话说。”
徐小成还头一次知道话可以这样接，便直接把自己找工作的遭遇讲给二叔听，过程中理所当然的抓了一把榛子，小榛榛你休想跑出徐小成大爷的手心。
“城里的人看不起人嘛，回来也好，你帮二叔给算算账，整个屯里就数你小子脑瓜子转的最快。”
“没有看得起看不起一说，现在情况就这样，用工饱和可是世界性难题，现在的社会已经很好了，毕竟它还在进步嘛。”
“你小子说到点子上了，想当年卖点山货要扛在肩膀上走十几里路，现在板油马路直接到门口，比起以前那可方便多了。”
徐小成接过二叔递给自己的货品清单，上面像鬼画符一样标着各种看不懂的符号，比起医生开的处方单没好到哪里去，搁别人早当成废纸丢了，还好小成高中毕业的时候帮助二叔算过两个月的账，纸张上的天书他还算认得。
记录的山货有很多种，换成别人用计算器也要加一阵，徐小成用心算就加起全部金额，可见他在算数上的确有一套。
杂七杂八的货物加起来总共也没赚到多少钱，山货可是大家一步一个脚印从大山里背出来的，想到在超市里动辄十几元几十元一公斤的价格，徐小成有点为二叔感到不值。
“金额没有太大问题，最后为什么要抹零啊？”
“嗨，没问题就成，人家大老远开车来拉一趟也不容易，早些时候你爸拉我不也抹零吗。”
徐小成心里想着自家人跟外人能一样吗，或许在二叔的心里只要给自己拉货就算是自家人，这也许就是屯里人的淳朴，徐小成即感到开心也有点难过。
“二叔，一会我帮你弄，我老妈上哪你知道吗？”
“这个点应该在村口打麻将呢。”
徐小成都服了，哪有一大早出门打麻将的，这样的生活比城里人悠闲多了，凭什么羡慕城里人挣钱多，有打麻将的功夫干点事业不好吗。
“哎呀不好了！村口撕巴起来了！”
蹲在晒谷场上帮二叔捆麻绳的徐小成只听见院子外面传来村民着急的叫喊声，叫喊的语气与平时招呼人看热闹的语气有些不同，看样子是真的急眼了，也不知道村口发生了什么。
徐小成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体面人，根本不会和村民一样跑出去看热闹，二叔也没出去，干活显然比看热闹更重要。
“对了刚才是不是聊你妈在村口打麻将来着？”
听到二叔的提醒，徐小成没来由的一阵心紧，似乎有糟糕的事情正在发生，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不是被卷进去了，手里的活计也干不下去。
当徐小成赶到村口的时候，一辆白色的救护车正在启动，很快它就转弯消失在小成的视线里，他与自己的母亲就那样擦肩而过，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
“这里怎么了？”
远远的就有一道警戒线拦在旁边的大树上，将村头一户人家隔离开，所有围观的村民都被穿着防护服的警备人员赶开远远的，从远处只是能模糊的看见地上有红色的液体，那是血液吗？
“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因为1毛钱就下狠手，听说都咬死人了。”
听到咬人让徐小成联想到昨天看到的新闻，难道疯狗病是真的吗，谈到死人徐小成很紧张，在围观的人群里没有看到自己的母亲，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被咬死的那个人！
“是谁死了？”
“开麻将局的老板死了，听说里面到处都是血，弄得老凄惨了。”
听到死的不是自己母亲徐小成松了一口气，可是那间屋子正是老妈去打麻将的地方，突然发生命案她该不会被人带走了吧。
“你妈也在？听那些人说接触到疯人的全都要拉走消毒，疯狗病可是会传染的，你也别看了，早点回家去吧。”
是否真有疯狗病徐小成还是将信将疑，可自己老妈被人带走应该是已经确定的事情，想到这里徐小成赶紧跑回家打电话，结果母亲的手机在厨房里响了，联系不上自己的母亲让徐小成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急。
一只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手拿着老妈的手机，徐小成急得在客厅里直转磨磨，用一个手机给另一个手机打了好几次电话，最后气得小成将手机摔在茶几上，他已经失去了冷静。
看到鲜血和死人让他陷入混乱，再加上自己的母亲也没有音信，徐小成没有可以发泄的渠道，憋了半天他才想起来要打开电视，也许能从地方台接收到村口发生的信息。
这个推测果然是对的，地方台里正在滚动播放刚刚发生在麻将馆门口的流血事件，镜头拍摄到衣服上沾满血点的人们排队上了好几辆救护车，那些人中间一定有自己的母亲。
再注意到屏幕下方的联系电话，徐小成忽然找到可以联系自己母亲的方法，拿起屏幕炸裂的手机他用颤抖的手指拨通电视里的号码，直到一位好听的女性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没想到真的打通了，徐小成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啊，我找我妈，就是刚刚那一批被救护车拉走的人，请问能联系上吗？”
“他们目前正在医疗所里接受观察，请放心，排除异常之后他们便可以跟外界联系，请耐心等待。”
听着听筒里传来断线的提示声，徐小成的心里七上八下，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情况如何，刚刚电话那头说排除危险就可以与外界联系，那么没排除危险是不是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放心吧，相信**，他们说没事就没事，刚刚不是跟你说需要观察嘛，等一阵子就好了。”
徐小成得到二叔的安慰心头的担忧总算减轻了一些，毕竟是罕见的疾病，从那些穿着防化服的军人身上可以看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许真的需要隔离观察一段时间，小成相信医疗所一定能够最快速度做出应对，将所谓的疯狗病消灭干净。
“不好啦，又有咬人的啦！”
从外面传来的叫喊声让稍稍放松的徐小成再度紧张起来。



 第三章疫情爆发

“啊！”
房子外面突然传来的惨叫声让徐小成吓得缩起脖子，紧接着就听见咣咣敲打大铁门的声音，小成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要不是有二叔在身边，他恐怕都不知道怎么办。
“刚刚不是才处理完一起疯狗病吗，怎么又出现了！”
“我们呆在家里别动，万一没弄好被传染就麻烦了，一会儿会有人来解决问题。”
外面敲击大铁门的动静依旧没有停止，每一次响动都好似敲击在徐小成的心脏上，他弄不明白世道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大学毕业回家探亲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徐小成和二叔紧张的呆在家里，外面敲击铁门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两人没敢去外面查看，说不准一个喷嚏就能传播病毒，还是呆在家里最为安全。
两人用灶台热好剩下的饺子，可摆在茶几上的饺子谁也没有动一口，突然发生的疾病让人担忧，而且这种病不像感冒发烧那样只是让人虚弱，发病的人变得就像野兽一样实在太可怕了。
那些发病人员的状态让徐小成联想起丧尸，徐小成打开电视机查看起最新报道，出现在屏幕上的主持人换成漂亮的大美女，地方台怎么可能请得起这种水平的主持人。
小成这才注意到屏幕左上角的台标变成了省台，节目里播放的是疯狗病的最新情况，徐小成认出来主持人背后的场景正是市火车站。
在人流最密集的地点正上演着可怕的事情，似乎为了照顾观众的感受，站前广场的地砖上全都被打上马赛克，之前在麻将馆附近围观过的徐小成明白，那一滩滩的斑点全都是鲜血。
“病毒扩散了吗……二叔你去哪！”
“我回家一趟，山货还在院子里晾着呢，晚上不收起来会长虫的。”
徐小成没想到外面这么危险，二叔竟然还顾及着他的山货，那些山货全加起来也没有一条命值钱吧。
“你放心吧，没看那主持人还面带微笑呢，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这些年也不是没爆发过流感，日子该咋样过还歹咋样过。”
二叔不顾徐小成的阻止就要往外走，这是他弟妹的家，他不方便在这里留宿，虽然今天他弟妹不回来睡，可乡下人就是好面子不愿意在别人家住，俗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徐小成哪里拗得过自己的二叔，两个大男人在一块住也没什么，可二叔死活不愿意，小成只好跟着二叔来到大门口，准备在他走后插好门，那些发病的人没准什么时候又来砸门。
“二叔，地上有一滩血！”
“哎呦你快插好门，别被病毒给传染了，明早我就回来找你，一个人呆着别害怕啊。”
两人却不知道去门口这一趟让他们错过最重要的镜头，正在直播的女记者突然头晕昏倒，然后摄像机也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最后出现在屏幕上的镜头全是喷溅出来的鲜血。
独自一人回到屋内的徐小成把屋里的大灯全都点亮，好像这样做就能给自己安全感，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浮现各种糟糕的场景，徐小成好恨自己没事的时候为什么要看那些丧尸电影，现在外面发疯的人和丧尸实在太像了。
徐小成蹲坐在沙发上一直看着电视，屏幕里播报的新闻已经转换成打击电话诈骗，一个人无聊的徐小成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道。
电视里播放的画面又跳回到紧急新闻，主持人开始以紧张的语气快速播出手中的稿件，平时一向庄重的主持人这一次是照着稿子念的，连嘴瓢吐出错字都顾不上。
主持人身后的录像从最初的单个案例慢慢发展到群体性事件，直到最后电视信号忽然转换，变成平日里逗人一笑的脱口秀节目。
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很早，徐小成是在剧烈的犬吠中醒过来的，屯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着大狼狗，久居都市的徐小成有些不习惯狗叫的声音。
徐小成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昨天以别扭的姿势入睡的结果就是他早上起来睡落枕了，眼睛明明已经睁开好半天他却依然没有行动的念头，就好象自己的意识模糊掉一样。
点了一宿的电视播放着无聊的动画片，徐小成却并没有在看电视，他的眼睛没有焦点，瞳孔也处于涣散状态，他的内心里似乎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酝酿，这种情绪正在慢慢占据主导，准备督促他去大肆破坏。
徐小成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过来了，他坐在沙发上良久，好像在一点一点失去身体的感觉，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口水从嘴角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就在他准备关掉意识陷入沉眠的时候，茶几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好像从噩梦里突然惊醒一样，徐小成整个人从沙发上滚到地下，额头重重撞在木头茶几的棱角上，剧烈的痛楚让他的意识彻底清醒，躺在地上歪着脖子的徐小成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恢复意识的他明白自己差一点就变成那些疯狂的病人。
徐小成万分庆幸在最紧要的关头有一通电话打进来，他强忍着脖子和额头的疼痛，挣扎着去抓茶几上的手机，昨晚摆在上面的饺子被他给抓掉地上，可他完全不在乎食物，现在他只想看看电话上显示的号码，然后向对方表示感谢。
好不容易抓到手机的徐小成却发现炸裂的屏幕上显示的是一堆零和一组成的独特号码，该不会是骗子打来的诈骗电话吧，可刚刚得以从新做人的徐小成还是接通电话，哪怕对方是骗子小成也准备感谢对方全家。
“喂儿匝。”
如今的骗子可真够脸皮厚的，一上来就叫人儿子，被撞到头的徐小成脑袋还有点发懵，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是自己老妈打过来的电话。
“妈，你感冒啦，怎么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
“哎，你不知道这里的人必须要戴口罩，我也不愿意戴，总感觉喘不上来气。”
“你怎么样了，听人说你被装车拉走了。”
“猪才被装车拉走了，人家大夫那是负责任，把每一个人从上到下全检查一遍，又是验血又是验尿，他们还验粑粑，我还是头一回被人把玩粑粑，想起来怪不好意思的。”
听着充满活力的对话，徐小成把心放进肚子里，看来**的确有认真对待此次疫情，老妈有医护人员在照顾，徐小成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小成啊，还有别人排队打电话呢，老妈就不跟你废话了，你饿了就去跟前的小卖店买点东西吃，等妈出院了就回家给你做饭。”
看来是被催促的狠了，电话说挂断就挂断，徐小成本想问问大夫自己早上起来昏沉沉的状态是不是被感染了，有没有啥药可以治，他本想再打回去，可是心里又有点害怕。
自己如果真的感染疯狗病会不会变成疯子，虽然没有直接打过照面，可是新闻里播放的病人画面真的很恐怖，徐小成害怕医生把自己抓起来送到实验室切片。
他现在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是被感染了还只是自己睡觉睡懵住了，还是老实呆在家里吧，和老妈通过电话之后徐小成感觉自己的身体得劲不少，他拍拍屁股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被自己扒拉掉地上的饺子觉得有点可惜。
徐小成用饭碗捡起掉地上的饺子，从水缸里舀一瓢水把上面沾着的泥土洗干净，他准备一会等二叔来的时候再煎一下，一个人吃饭有些寂寞，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别人一起分享。
就在徐小成一边咬着后院的鲜黄瓜，一边打开电视等二叔的时候，比昨天还要剧烈的砸门声突然响起来，吓得小成差一点把遥控器丢在地上。
伴随着砸门声还有不断传来的嘶喊，高亢的尖叫犹如正在互相撕打的农村妇女，门外传来的音调十分奇怪，如果是打架此时应该参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可叫声里没有一个字眼，就好似野兽在嘶吼。
徐小成几次想要起身去大门口看看，可心里的恐惧又让他坐回原处，打开的电视里接收不到任何新闻，紧张的徐小成快速切换频道来驱赶门口尖叫带给自己的恐惧，始终找不到想要看的节目气得他抛下遥控器。
徐小成玩起屏幕炸裂的手机，在通用工具里找到内置的收音机程序，里面正播放着关于新型狂犬病毒的最新消息。
“电视频道没有，我还可以听广播嘛！”
徐小成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骄傲，结果没一会广播里就听到隐约的嘶吼声，手机里传出来的叫声越发让徐小成感到熟悉，因为和门口的叫声正逐渐变得一致，两边就像在和声一样此起彼伏。
广播台出事了！不知道是录音师还是助理突然疯狂，徐小成听着主持人发出妈呀的尖叫声，紧接着就只剩下嚎叫和撕咬的声音。
此时徐小成的心理只有这一个想法，在广播的过程中出现如此重大的播出失误，这足以记载进历史里，成为地方广播永远的耻辱。
可接下来的过程让徐小成更加心惊胆颤，非但没有人来处理关闭掉播音装置，手机里还传来被放大的咀嚼声，好像有好几个人在狼吞虎咽一般，疫情在广播间里似乎集中爆发了，这一刻没有人顾得上还在往外界播送的声音。
听着手机里不断传出的求救声，徐小成吓得丢掉手机，这让本就炸裂的屏幕彻底报销，徐小成的电话从一侧裂开，通过缝隙可以看见里面的电路板，手机显然不能继续使用了。
就在徐小成惊魂未定的时候，原本只是在前院大门口敲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房门口，咚咚咚的声音就好象响在徐小成耳边，难道大铁门被疯人突破了！
听着近在咫尺的敲击声，徐小成全身的血液都聚拢在头顶，他觉得今天可能就是自己的忌日，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可小成觉得吸进鼻腔里的空气是凉的。



 第四章危急一棒槌

“小成快点开门！”
徐小成即将飞走的灵魂重新回归身体，原来是二叔过来找自己，吓得小成还以为是疯人闯进院子里来了，房门可不像院门那样是金属的，如果真是发疯的人冲进来，要不了几分钟徐小成就交代了。
迈着颤抖的脚步把二叔请进屋子里，徐小成刚想埋怨二叔差一点把自己吓尿了，转过头的小成看见二叔的后背有几条血痕，看样子他受伤了。
“伤？不碍事，成天上山被刮几道没什么，刚才可吓死我了，有一条疯狗跳到我背上，还好我一拨楞给它甩下去了，这要是被咬一口非歹去二两肉不可。”
紧接着徐小成就开始听二叔白话他一路跑过来的壮举，在二叔的讲述中，从后街到前街的几步路就像长征一般充满惊险。
“你不知道，我是从房顶还有院墙上爬过来的，现在你家门口还聚集着一群疯人呢，我告诉你不只是疯人，现在狗也发疯，要不是我厨房里还有半斤猪肉，院里的大狼狗都不让我出屋。”
原来二叔是跋山涉水才来找自己的，听他的讲述外面已经变得危险无比，恐怕有一半的屯里人都疯了，二叔见到好几个倒在地上被人咬死的，可疯人就在下面，二叔站在房顶上也不敢下去救。
“你不是有电话吗，赶紧报警，再这样下去屯里就没法呆了。”
徐小成把洗过再煎的饺子全都递给二叔，对方历尽千辛万苦才跑过来，小成准备把来之不易的饺子都给二叔吃。
通过二叔的提醒徐小成才想起来还有报警这一招，可自己的电话已经去世了，还好老妈粉嘟噜的小手机留在家里，徐小成可以先将就用。
从手机残骸里拣出自己的电话卡，徐小成将卡片插入老妈的老年机，这款手机竟然支持双卡双待，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厂家出的，信号还挺强大。
徐小成小心拨打三个紧急号码，结果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占线的忙音，看起来现在想要打报警电话的人不只是自己，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二叔西里呼噜将饺子全都吞下肚子，看到掉过地上的饺子全都被二叔解决了，徐小成从碗架后面拿出两包方便面，他准备拿这个当早餐。
“饺子不会还是昨晚那一盘吧。”
二叔也真是笨，都吃进去了才知道发问，不知为何小成的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智商在上的优越感。
吃下去的饺子边都发硬了，二叔皱了好几下眉头，可现在不是纠结饺子的时候，看着美滋滋下方便面的徐小成，二叔直接向他公布自己的决定。
“一会我要去市中心，你就一个人老实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饿了就自己下面条，实在不行就煮片儿汤。”
“二叔，你干嘛去市中心啊，昨天的新闻不是报道那里也有病毒吗？”
“嗯，可你表妹在市中心念书呢，你二审也陪她在一块，昨晚我回家也看电视了，市里的病比屯里还要严重，我估摸现在街道上跟屠宰场也差不多。”
“我表妹不是去年就考上大学了吗，怎么还在市里念书呢。”
“没告诉你，你表妹心气高，非说自己考得不好又复读一年，也不是啥好事就没告诉你。”
“可高考不是结束了吗，怎么没回家来，我还以为昨天二审去哪家串门了呢。”
“听老师说要去报志愿，咱们屯也不方便，我就让他们娘俩住在市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可愁死人了。”
看二叔的样子的确很着急，徐小成想起昨天自己担心母亲的感觉，他明白二叔的内心一定是十分着急的，小成想起自己胖乎乎的表妹有可能惨遭疯人的毒手，加了两份调料的方便面感觉也没什么味道了。
“你真的和我一起去？”
“嗯，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徐小成看着二叔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再一想到刚刚他上房爬墙就是为了过来告诉自己一声，小成怎么可能甘心一个人躲在家里，就算是为了刚刚二叔吞下的那几枚掉在地上的饺子，徐小成也无法冷眼看着对方一个人走向危险。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危险不危险，现在外面这么乱套，也不知道人口密集的地方是个什么情况。”
“市里那么远，我们怎么过去？”
“哦，这个我有计划，一会咱俩顺着墙头去李志勇他家，院里应该有一辆三驴蹦子，这可是这一带最便捷的交通工具了，咱们就开那个去。”
“人家能借咱吗？”
“谁知道他现在是人是鬼，搞不好跟外面的人一样都疯了，还有碗吗？”
徐小成不知道聊着聊着怎么聊到碗上面去了，只见二叔屁颠屁颠去厨房端来一只碗，手里的筷子伸进小成的碗里就要夹，饭碗赶紧被小成捂住，不知道二叔突然来的是哪一出。
“我早上也没吃，这不几个饺子没饱，你再给我两筷子面条。”
徐小成很无语，馋了就说想吃，哪有上别人碗里明抢的，真别说有二叔这一捣乱，小成的胃口变好了，哪怕外面的疯人把大门砸得砰砰响，屋子里两个人抢面条抢得好欢实。
结果搞到最后两个人都没有吃饱，徐小成只好再下两包，一边吸溜方便面，两人一边聊起了外面的情况。
“电影里外面那些疯人叫丧尸，逮谁咬谁，他们的唾液和指甲都可以传播病毒，二叔你可要小心点。”
“我才不信，外面那些明显是活人，僵尸才不是那种样子，老故事里的僵尸都是蹦着走道的，只要你不喘气他们就找不到人。”
“你那都是上个世纪的僵尸了，现在的流行款叫丧尸，和人一样但是凶恶无比，这才是年轻人追捧的艺术。”
徐小成开始滔滔不绝的向二叔灌输现代的丧尸艺术，从花园里与植物发生战争的僵尸部队，到不去掉头就不会死的活死人，讲述的过程中到是让徐小成找到适合外面那些疯人的信息，他记得某款游戏里将被丧尸病毒寄宿的疯狂人类称为感染者。
就在徐小成用喷着面汤的脏嘴滔滔不绝讲述的时候，对面听故事的二叔渐渐失去了动静，最开始徐小成还以为二叔是听入迷了，可逐渐的他发觉到不对劲，二叔似乎在愣神。
二叔端着饭碗的手抖抖擞擞，筷子连带手里的面条全都掉在地上，他嘴角开始往外流口水眼神也变得呆滞，徐小成吓坏了，该不会二叔也被感染了吧。
二叔似乎在变成疯人的关键阶段，徐小成手里的面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面汤溅了一拖鞋也没去理会，现在自己的身边可就这一个亲人，徐小成的心里悲痛欲绝。
二叔的眼皮开始抖动，手也开始抽搐，二叔的手不愧是总干农活的手，即便疯狂的抖动面碗依旧被箍在他的大手里，就好象得了帕金森却又不舍得手里的面条一样。
不知道二叔会不会突然跳起来攻击自己，这一刻徐小成的内心充满绝望，刚刚还和自己坐在一起抢面条的亲人转眼间就要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眼泪不争气的从徐小成的眼角流下来，滴向他没穿袜子的大脚趾。
不能就这样傻站着，二叔可是为了自己今早能来看自己的承诺闯过重重疯狗的围堵，两个人还约好要去市里寻找表妹和二审呢，不能就这样看着二叔失去意识，小成必须想点办法阻止这一切。
徐小成让自己强行振作起来，为了拯救在沙发上发羊癫疯的二叔，小成开始绞尽脑汁想主意，就在他围着二叔转磨磨的时候，被手机碎片硌脚的徐小成突然灵机一动，早晨自己似乎也处于这个状态，不知道同样的方法对二叔是否有效。
想到这里徐小成冲进厨房拿起大号擀面杖，面对着颤抖的二叔小成在心里默念三声情势所逼，然后高高举起擀面杖在二叔的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似乎是敲得太轻了，二叔完全没有反应，这一次徐小成狠下心来，将眼睛闭上右手无情的抡了出去，通过擀面杖传回来的触感告诉徐小成这一下敲得十分结实，有一种将多年积郁全都挥洒出去的痛快。
怪不得城里的女人喜欢用砸东西来发脾气，毁掉其他事物的那种爽快真的可以让人上瘾，徐小成举起擀面杖还想再来一下，结果一只大手夺走自己的擀面杖，回手就照着自己的屁股抡了好几下。
“臭小子你敢打我！”
“哎，二叔你怎么不讲理，刚刚我是在救你！”
“救我就可以打我的头吗！我的头发本来就够希的了，被你打这一下子以后秃了怎么办！”
“秃了好，男人越秃越强悍！”
“要秃你秃，臭小子有种别躲，看我不把你头上的毛全都薅干净！”
徐小成和他二叔就在家里炕上茶几上来回躲猫猫，两人在这边玩的热闹，门口的疯人砸门也砸得欢实，就在同一条街的李志勇家，两条蠕动的身影同样在做游戏，可做着做着有一个人就不动了。
“大勇，大勇！你怎么了大勇！”
屋子里一个女人开始拼命摇晃身下没有生息的男人，该不会两个人搞出人命来了吧。



 第五章四人小组

“小成啊，你胆子怎么还那么小，就不能站起来走吗？”
二叔隔着老远冲徐小成喊话，他一个人蹭蹭蹭就跳到墙头上去，也不知道回头拉徐小成一把，看着二叔三步并作两步跳过好几户人家的院墙，小成费了吃奶的劲才爬上自家墙头。
墙头下面就是外面的道路，徐小成这才近距离看到被疯人咬死的尸体，血液与地上的泥土混合成黑色印记，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徐小成想要把刚吃过的面条吐出来。
徐小成强忍着不让自己往下面看，他可不像二叔那样在墙头上也可以健步如飞，只见小成四肢着地在墙头上磨蹭，半天也没前进多远。
“不行就回家吧，就你这小胆带你去市内还不吓尿喽。”
远处二叔再次向徐小成发来嘲讽，气得小成趴得更低了，不知道自己有恐高症吗，没看到下面好几个疯人伸手够自己吗，二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门口拍打铁门的疯人看到墙头上出现活人，它们分分激动的伸长手臂向墙头上的徐小成发来邀请，快下来吧孩子，呆在墙头上多危险啊，还是躲进我们的肚子里最安全。
徐小成眯起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染满鲜血的手掌，他颤抖的沿着墙沿前进，历尽艰辛万苦终于到达邻居家的墙头，然后徐小成就傻眼了。
徐小成刚刚就顾着闭眼睛往前爬，二叔是怎么通过这段墙头的他完全没看见，出现在徐小成眼前的是一段铺满玻璃渣的墙头，屯里不少人家为防备有人跳墙入院偷东西，在墙头的水泥里竖起玻璃片是最经济实惠的防御方式，可现在却成为阻挡徐小成的难关。
徐小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求生之路还没开始就被一段铺满玻璃的墙头阻挡住，二叔在远处蹦着高讽刺自己没出息，恨得徐小成在心里诅咒他头发全掉光。
徐小成只好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包在双手上，他强撑着慢慢从这段刀山上爬过去，度过之后手掌和膝盖多了好几处划伤，衣服也变得跟乞丐服一样。
闻到新鲜的血腥味底下的疯人手臂伸得更长，可惜没有智商的它们忘记跳跃，让趴在一人高墙头上的徐小成得以喘息。
“你怎么还恐高了呢，之前你也没这毛病啊？”
“那是你没试过在47层楼的高度玩自由落体！”
好不容易来到李志勇家的院子，徐小成赖在墙头上不下来，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总共才几十米的距离差一点要了他的小命。
“大勇！大勇喂你怎么就这么走了，你扔下我一个人可咋办啊！”
熟悉的女人声从李志勇家的正房里传出来，听声音好像是开小卖部的王美丽，按理说两个人平时跟仇人一样，这会儿怎么在一块呢？
心底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徐小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猴子一样从墙头上跳进院子，只用两三步就蹲到墙根底下听屋里的动静。
“王美丽，咋滴啦？”
徐小成冲二叔使眼色，好不容易能听点八卦二叔竟然把这个好机会放过了，这可是会遭天妒人怨的事。
“你小子也不学点好，人家王美丽和李志勇是正经夫妻，你在这听什么墙根。”
原来当年两个人早就领了结婚证，可李志勇做生意惹到人，为了安全两个人就分开住，说给外人听就是俩人因爱生恨，没事互相骂骂街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害怕催债的找王美丽的麻烦。
徐小成没想到李志勇还是一个有担当的爷们，自己一直认为对方是只会喝酒的烂人，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
二叔和徐小成蹲在墙根讲究半天，在屋里磨磨蹭蹭的王美丽才高声回话，结果说出口的话让两人很意外。
“快来帮我叫村口的黄大夫过来，李志勇他得马上疯啦！”
“二叔啥是马上疯？”
“马上疯你都不知道，你白活这么大了，就是昏女人肚皮上了。”
不知道为何二叔看徐小成的目光给予小成深深的伤害，视线里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鄙视，徐小成很想向二叔辩解，自己可是看过很多动作电影的男人，可他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这个时候可叫不来黄大夫，你们不会从昨天整到现在吧。”
面上带着桃红的王美丽从屋里走出来，看样子她磨叽半天是在穿衣服，也不知道里面的李志勇怎么样了，两人没顾得上和还在犯迷糊的王美丽解释，抢先冲到屋子里查看李志勇的状况。
炕头上李志勇正枕着双喜枕头口吐白沫，他的双眼向上翻挑显露出整个眼白，身上的衣服似乎是王美丽慌乱套上去的，衬衣的标签在脖子外面露着，显然是情急之下穿反了。
李志勇的样子很像发羊癫疯，可不久前二叔也有过类似的症状，搞不好是要发狂犬病，徐小成和二叔对视一眼开始在屋子里找趁手的物件。
“你们俩不去叫人干什么呢？”
王美丽本想去找大夫，可两个人进了屋子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这叔侄俩该不会改行做江洋大盗吧，这可是趁火打劫，箱子里可有李志勇偷偷藏起来的私房钱，可别被这俩人给翻了去。
徐小成真的从箱子底翻出两摞钱，加在一起有两万多块，王美丽眼见不妙冲上去就要抢，没成想徐小成就像丢垃圾一样将手里的钱往后一抛，正好砸到王美丽脸上。
王美丽的脸顿时被砸红了，鼻头酸酸的好像要流鼻血，两万块钱也是二百张纸，加在一起也是有些重量的，王美丽一只手捏着钱一只手揉鼻子，她腾不出手来打徐小成。
“你家的擀面杖在哪？”
两人翻箱倒柜是要找擀面杖？难不成李志勇瞒着自己偷偷藏了一根黄金擀面杖！王美丽看着在炕上吐白沫的李志勇，颇有一种活该的感觉。
“就来这个吧！”
二叔在墙边抄起一把小铁锹，在屯里人的家里这既是铲煤的工具，也是室内用的垃圾铲，铲子上还带着经年累月的脏污，二叔挥起铁铲就要砸下去。
“哎！你干什么，大勇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要揍他呢，他也没欠你们家钱啊！”
“你不知道，这是治疗这种毛病的偏方，敲一敲保准好使，没看老电视机都是这么修的吗。”
徐小成还准备上前拦住王美丽好让二叔动手，结果二叔胡说八道她竟然信了，看着躺在床上抽搐的李志勇，小成感觉对方实在太可怜了。
更加让徐小成大跌眼镜的是王美丽夺过二叔手里的铁铲，她竟然要自己敲，屯里的女人都是这么虎的吗，徐小成很庆幸自己从屯里考出去了，要是也找一个这样的老婆，自己的小命不知道够不够硬啊。
“用把，用把！”
眼瞅着王美丽抡起铁铲就要砸李志勇的脸，徐小成赶紧出声提醒，这要是铲子头落下去，李志勇哪怕恢复过来也会破了相，听到小成的提醒，王美丽善善的掉转方向，改用木头把敲李志勇的头。
“叫你盯着小姑娘，叫你看别人秘书，叫你喝醉酒说胡话！”
王美丽每骂一句就打一下，徐小成可以清晰看到李志勇的头上鼓出来的包，他赶紧往后缩害怕王美丽哪根筋没搭对把矛头对准自己，转眼间李志勇就硬挨了三记狠的。
“要敲几下？”
“一下就够。”
徐小成和二叔躲在一边，他们看王美丽的意思好像是没打过瘾，躺在床上的李志勇不再口吐白沫，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可他还没清醒过来，看样子是被王美丽给打晕了。
“那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重新穿好衣服裤子的李志勇正揉着头顶的大包，王美丽则骑在墙头上大呼小叫，经过叔侄俩的解释，他们已经知道屯里大部分人都感染病毒疯狂了，还好两人从昨天就腻在一起没出屋，不然现在两人不是成为发疯者的一员就是成为疯人的食物。
“哇塞，躺在地上的那是谁啊，从肚子里流出来的那是肠子吗，血次乎拉的真恶心。”
王美丽坐在墙头上嘴里说着恶心可她看得津津有味，在她的手里还举着一款儿童用望远镜，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她正盯着外面路上的尸体研究人的五脏六腑，院子里三个男人开始统一意见。
“我们俩准备进城找闺女去，你们有什么打算？”
“刚刚被你们给救了我怕什么时候再发病，要是伤到美丽就不好了，我就跟你们一起走，正好看看城里的医院能不能治这个病。”
“可城里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可能遇到危险。”
徐小成刚提到危险，隔壁院子里就有一条大狼狗开始疯狂叫唤，看样子应该是变成疯狗了，呆在屯子里也不安全，到城里去也许会找到医生和国家队伍，经过一阵协商之后，四人决定一起去城里看看。
病毒爆发之后，靠山屯的四个人组成了一支队伍，他们即将开始惊险刺激的求生之旅，可旅行还没开始徐小成就遇到一个天大的难题。
“三轮车送到村口的二狗家修理去了，路上走不通，我们只能爬墙头过去。”
“墙头！为什么还要爬墙头！”
这一次不只是二叔，就连身为女性的王美丽都可以尽情嘲讽徐小成。
“徐小成你是个软蛋！”
“才不是！”


 第六章吊车尾

“朱大蘑菇你快点，教官让我们集合呢！”
集合哨已经吹响过两遍，第三遍响过之后还没有站到教官面前的人会接受凶残的惩罚，可被称为朱大蘑菇的女人依然躺在床上，她丝毫没有行动的意愿。
宿舍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从外面进来一位身姿笔挺的女军官，她看着依旧赖在床上的朱墨鹄，女军官先是发出叹息然后端正自己的表情。
“朱墨鹄还不赶紧起来集合！”
在教官高声斥责下朱墨鹄从四仰八叉的状态坐起来，她看向宿舍里明显不合规定的可爱钟表，发现上面的指针才指向一点，看着外面乌漆麻黑的夜空，她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头放在床板上。
“限你一分钟之内给我起来到外面站好，我知道你伤心，所有人都知道你伤心，可你首先是一名士兵，在任性之前先执行命令！”
倒在床上的朱墨鹄根本没在睡觉，她的眼睛处于水肿的状态，精神也很萎靡，充满血丝的双眼证明她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教官看着她的样子也很难过，可作为一名士兵就要执行命令。
朱墨鹄再一次让自己坐起来，对教官发给自己的命令进行小声的答复。
“是～”
“朱墨鹄二等兵！”
“是！”
被教官训斥的朱墨鹄强打精神，她迅速穿好外套来到外面的空地里站好，整个训练营的女兵全都在等她一个人，这让不少人冲她投来愤怒的目光。
“不就是死了老娘嘛，搞得跟世界末日一样。”
发呆的朱墨鹄却对别人提起自己的母亲很敏感，尤其是这个人竟然敢嘲讽自己已经牺牲的母亲，她哪里忍受得了这番讽刺，举起拳头就要揍人。
“你们两个出列，绕空地跑十圈冷静冷静！”
她们还没动起手来就被教官叫停，另一位女兵一边说着真晦气一边开始跑圈，朱墨鹄也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身后，原本提到惩罚她一定会唉声叹气，可现在朱墨鹄一言不发。
看着机械跑圈的朱墨鹄教官本就冰冷的面孔越加严肃，还记得前两天将她母亲牺牲的消息告诉朱墨鹄的时候，原本阳光甚至有些二的女孩突然间陷入沉默，好像在那一瞬间世界失去了色彩，从那之后朱墨鹄就再也没有笑过。
虽然作为一名士兵严肃些是好事，可是这样的严肃让人心疼，以匀速跑完十圈的朱墨鹄大气都没有喘一下，这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和她一同被惩罚的女兵还有一圈没有跑完，发生在运动能力倒数的朱墨鹄身上就好象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一样。
教官发现朱墨鹄的眼睛是直勾勾的，她的灵魂大概游离在身体之外，恐怕连刚刚进行过剧烈运动都不知道，正好将其她人的成绩公布完毕，教官读出朱墨鹄的考核成绩。
“朱墨鹄，体能D，障碍E，医疗B，擒敌B，队列E！”
教官本来还很可怜朱墨鹄，毕竟母亲刚刚牺牲换成谁也不好受，可是看着记录上她的成绩，教官是越念越生气。
“朱墨鹄你干什么吃的！队列为什么会是E！换条狗训练三年都明白左右转，你是美人鱼托生的吗，脚丫子不分瓣！还有刚刚的速度在体能上完全可以拿到A，明明能做到却在测试的时候偷懒，你脑袋想什么呐，你是猪吗！”
“是！”
听着教官发火其她人全都笑起来，可朱墨鹄根本没在意，她连教官说什么都没有听，脑袋里一直在回想前天听说的消息，自己的母亲牺牲了，明明是那么厉害的母亲怎么会突然牺牲呢。
她的母亲是军医，而且是上过战场的特级军医，从小朱墨鹄就仰慕自己的母亲，希望长大后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出色，她疯狂学习让各科成绩名列前茅，所有人都说她将来会像她的母亲一样优秀。
可逐渐长大的朱墨鹄开始厌恶自己的母亲，因为除夕夜冰冷的家里只有自己和姥姥，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联欢会，朱墨鹄却和姥姥吃着十元一包的速冻饺子。
那之后记得有一次自己生了重病，那一次的考试朱墨鹄搞砸了，她连怎么回到家的都不知道，勉强吞下两片退烧药将自己扔在床上，成绩出来之后朱墨鹄是倒数第一。
朱墨鹄根本没在意成绩，毕竟只是一次不重要的考试，而且返回来的试卷自己重新做过，上面的题目很简单，下一次考试她依然会是前几名，可妈妈突然间回来了，而且是直接出现在班级门口。
朱墨鹄就像得到礼物的小姑娘一样飞一般扑进母亲的怀抱，可迎接她的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当时朱墨鹄的耳朵嗡嗡的，她只知道好几个月都没见面的母亲很生气，至于为什么生气她完全不知道。
后来她才弄明白母亲是抛下自己的任务赶回来的，那一次她受到了处分，原因是害怕自己的女儿学坏，朱墨鹄明白母亲是因为爱自己才会在没弄清楚原委的情况下打自己，她并没有向母亲解释自己搞砸考试的原因，她只是很高兴自己的母亲能回来看自己。
从那以后朱墨鹄的成绩就一落千丈，从班级的领头羊变成吊车尾，最开始的几次母亲被自己骗回来，虽然朱墨鹄的脸很痛，可她却很开心，可渐渐的哪怕朱墨鹄考得再糟糕母亲还是不回来。
她已经习惯被称为班级的吊车尾，哪怕试卷上的题目她全都会，可她不想费力气将答案写上去，毕竟自己考得再好母亲也不会回来，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考，等到考完两科以后朱墨鹄才突然想起来这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等到她费尽心力将剩下的试卷完成的时候，她也只勉强拿到一个中上的成绩，就这样吧反正母亲也不会在意，朱墨鹄这样告诉自己，可这一次让她有些意外。
母亲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来，说话还带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一进门她就抱住女儿疯狂的夸赞她，这让她很难受，想起自己早先的种种恶劣事迹，朱墨鹄非常后悔。
因为有家属的加分，再加上朱墨鹄从很小就对救护知识感兴趣，她很轻松便通过了医护兵的初级考核成为一名光荣的士兵，她本想抛弃过去重新做人，奈何老天爷不给面子。
朱墨鹄的身体偏瘦，哪怕她疯狂进食也不怎么长肉，医生说她肠胃的吸收功能不好，也许是小时候不健康的饮食造成的，这让她在训练营的体能测试中屡次落马，而且她还有个臭毛病一紧张就顺拐。
“朱墨鹄入列，大半夜把你们叫起来不是为了折磨人……”
教官的话还没说完底下就传来嘘声，很显然女兵们并不相信教官的说辞，半夜三更突击检查又不是第一次了，没想到严肃的教官也会讲笑话。
“今天有一个消息要公布给大家，这对于呆在训练营的你们来说是一个好机会，最近某省突然出现新型传染病，目前已经出现死亡病例，上级很重视此次事件，因为发病的范围比较广，本次特别从训练营的学员里抽调一批人员支援前线，你们可以志愿报名。”
听到教官说到可以致死的传染病，不少女兵都露出害怕的表情，能够从训练营里抽调学员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绝不仅仅像教官口中说的那么简单。
死亡任何人都害怕，即便成为士兵也不是铁打的，她们可以鼓起勇气踏上战火纷飞的战场，可只要是人就会想要远离可怕的病毒，更别说一些消息灵通的女兵已经私下里了解到一些情况，这一次的新型病毒不止会使人致病。
“志愿去第一线的人踏前一步！”
结果就是根本没有人报名，她们还只是训练营里的士兵，对技能和知识的掌握只是皮毛，很多人根本连大的伤口都没有处理过，让她们肩负重要的责任有点强人所难，可上级下达的命令一个报名的都没有根本说不过去，教官有些急了想要直接点名。
那些医疗成绩过关的学员心里开始着急，能在训练营里就熟练掌握医疗技能的人全都是世家子弟，她们只要不出问题就可以成为正式军人，犯不着拿自己的小命去一线冒险，为了阻止教官点到自己，站在朱墨鹄身后的女兵轻轻踢了一下她的腿弯。
发呆的朱墨鹄没有准备，为了维持平衡她向前一步站到队列之外，看到有人站出来教官很欣慰，朱墨鹄已经来到训练营两年多，再呆下去她就要被劝退了，她的母亲明明是了不起的战地医生，教官真的不忍心朱墨鹄离开部队。
“公布今晚的突袭检查成绩！所有人记一分，朱墨鹄零分，解散！朱墨鹄你留一下。”
“哈，为什么大半夜我不能回去睡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墨鹄的魂溜达回来了，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犯起迷糊搞得教官很憋屈，可自己刚刚宣布解散，这个时候没什么好借口惩罚朱墨鹄。
“我会把你的名字汇报上去，这对你来说是一次好机会，凭你的身体条件想要成为正式军人很困难，有这次任务做资历会好很多，确认之后会把你调动到新的训练营急训两个月，你会有新的编号，军衔也会提升一级，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朱墨鹄下士！”
“啥，我怎么就下士了？”



 第七章进城的路不好走

“二叔，为什么我们俩是这个待遇？”
坐上农用三轮车的四人开上进城的路，只是徐小成十分不满自己糟糕的待遇，他和二叔正半蹲在后面的车斗里，因为前面驾驶室只坐得下两个人。
蓝色的农用柴油车正在平坦的道路上行驶着，可柴油机发出突突的震动哪怕马路很平坦坐在后车斗里也很难受，人家小两口坐在驾驶室里亲热，徐小成和二叔却只能半蹲在后面喝西北风，还好现在是夏天。
“你就忍一忍吧，车是人家的又不能让王美丽上后面蹲着来。”
也就是现在狂犬病爆发了，农用三轮后面可是禁止载人，这一幕要是被交警看见就等着拘留吧。
“哎呀，早知道就多穿点。”
徐小成现在依旧套着被玻璃刮成碎布的T恤衫，他感觉最近很倒霉，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没好过，难道自己二十多岁开始注定有劫难？可小时候掐八字的祖太爷说小成一生平安顺遂，就这也叫顺遂？
徐小成在后车斗里琢磨用不着的事情打发时间的时候，从路边突然冲出来好几个疯人，他们是被移动的车辆吸引而来的，在看到车上有人之后更加兴奋了。
从屯里开到现在路上一个活人都没见着，到处都是死尸和疯人，这些追逐车辆的疯人每隔一段就会遇到，和前几次一样三轮车开始加速，李志勇开车的技术不错，驾驶农用三轮也可以玩漂移。
“要加速了，你们俩从后面帮着压着点！”
从车前头飘来李志勇的喊话，农用三轮快速过弯非常容易翻车，为了防止这种现象发生，徐小成和二叔要在后面配重，这让小成想到某著名的赛车动画，在后排坐人可以让车辆以更高的速度过弯。
徐小成没想到自己此生还可以配合别人玩这么惊险的一幕，说起来复杂实际上就是配合弯道更换重心罢了，徐小成和二叔薅着车皮倾斜身体，农用车依靠两轮着地滑过弯道，场面即惊险又刺激。
地上用脚追逐的疯人怎么也没有车开得快，要不了多久就被甩在后面，车速开始降下来，徐小成和二叔又蹲在后面开始发呆，可他们渐渐感觉不对劲，因为车开得越来越慢最后干脆停下了，从尾部的排气管还冒出一大团黑烟，三轮车就这样抛锚了。
“二狗根本就没给我修车！”
“那还用你说，二狗早就疯了！”
听见驾驶室里两人的谈话声，徐小成想起早前刚取到三轮车的时候，二狗家正房的玻璃上都是血爪印，屋子里的场景四个人都没去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不用想都知道，现在看来车的毛病根本没有修好，开到半路终于抛锚了。
李志勇还在尝试打火，可发动机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看情况应该是动不了了，正当大家准备下车查看车况的时候，从路旁的民房里冲过来几个疯人，一下子就将车辆包围了。
“小成别怕，他们上不来。”
车辆很高疯人抓不到他们，可眼前惊悚的一幕还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疯人的嘴里叼着碎布喷着血沫手掌上也是鲜血淋漓，很显然他们的家人已经遭遇不测。
“车还能发动吗，我们总不能一直呆在车上！”
“抛锚了我们只能换一辆车！”
李志勇宣告破车彻底趴窝，可现在大家被疯人围住总要想个办法驱逐他们，二叔焦急的拍打车顶棚希望李志勇能递给自己一个趁手的工具，因为不远处有两条疯狗正冲着三轮车跑过来，它们不像疯人那么呆板，疯狗是可以跳跃的，跃上后车斗应该不是难事。
徐小成哪里想到发疯的人数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多，早知道就带上家里的擀面杖了，难道真的世界末日来临，丧尸大爆发，城市变成废土，以后应该怎么生活啊。
徐小成无聊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动漫和小说，对末日求生的套路了解不少，可求生哪有故事里描写的那么简单，眼下他们就面临困境不知道怎么办。
徐小成用脚踢踹伸向自己的手臂，他可不想被疯人抓住自己的腿，就在徐小成关注疯人的时候车侧面突然发出当的一下巨响，紧接着一双狗爪扒住边缘就要往上爬。
徐小成从没有如此近距离观察过疯狗的眼睛，配合发狂的面孔简直就是传说里可以摄人心魄的地狱猎犬，吓得徐小成妈呀一声跌坐在车斗里，结果另一边也扒上来一条疯狗。
二叔上去就是一脚将爬车的疯狗踢下去，他握着从前面递过来的中号活扳手转手就砸向另一边的恶狗，看着二叔手里扳手上沾染的血迹，徐小成发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二叔打狗很有一套，他左一下右一下很快就将两只狗头打得脑袋开花，可它们还没有死亡，哪怕一边的头部已经凹陷下去两只狗还在扑咬，它们依旧在往车上爬想要吃到车上的人。
王美丽和李志勇被困在驾驶室里出不来，李志勇用自己的老北京布鞋拍打扒车窗的手臂，驾驶室里空间狭小很难施展，想要解决困局只能依靠后面的叔侄，李志勇将一跟弯曲的铁棍从窗户丢到后面，差一点砸到发傻的徐小成。
“干啥！”
“车钥匙！”
徐小成看着丢在自己脚边的摇把子，这也能叫做车钥匙？你能把这个别腰上还不掉裤子我管你叫爸爸，三轮车明明是电打火不知道为何李志勇在车上带着这个。
一只手捡起摇把子发现还挺沉，徐小成改用双手提。
“给我这个干嘛？”
“笨小子还不帮帮你二叔！”
二叔一个人要照顾两边明显忙不过来，两只疯狗硬顶着二叔的扳手往车上爬，徐小成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有些懵住了，他也是热血男儿，如今是拼命的时候他怎么可能退缩。
徐小成弄明白李志勇将这玩意扔过来是要小成当武器用的，可他拿着哪一头都觉得很别扭，再加上小成还是第一次使用暴力下手有点没轻没重。
徐小成举起铁拐当的一下打中车铁皮，命中的位置距离狗头还有老远，疯狗子啥事没有徐小成却将车皮砸凹了，自己的手也震得发麻，还把二叔吓了一跳。
“徐小成小王八蛋你拆车呢！”
“我去你没打过狗吗，看准狗头再用力砸下去！”
“算上打您那次这是第二次。”
二叔听着徐小成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意思不对，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想越生气，直到彻底将一条狗打得不再动弹他才想明白刚才徐小成在说自己是狗。
二叔那边解决了疯狗徐小成这边的已经有半个身子攀上车后斗，小成明白自己必须做出决断，今后像眼前这种场面可能还会遇到，总不能因为害怕就裹足不前。
拒绝二叔的帮忙徐小成决定一个人处理掉这只疯狗，他等着狗完全爬上车好在车斗里干掉它，刚刚徐小成就是因为顾及车边伸出来的手臂才缩手缩脚，现在他想要与狗子进行一次一对一的搜喽。
疯狗完全爬上车后斗，紧接着它就冲向眼前的徐小成，这一次徐小成没有后退而是看准后用力砸下手里的铁棒，拐头直接砸进疯狗的眼睛导致喷出来一股五颜六色的液体。
徐小成强忍着恶心砸下第二击，被用力敲击头部的狗子哪怕疯了也被这一下打得懵圈，它停止向眼前的人类发动进攻，摇动起头部似乎要重新找回平衡感，可惜徐小成不会给它机会了。
已经砸中两次的徐小成身体里的好斗因子被激活，源于古人与野兽搏斗的基因让处于战斗状态的徐小成忘记恐惧，就好似突然出现辅助功能一样，大脑里潜意识向手臂发出命令，第三次凿击异常准确。
徐小成将手里的摇把子插进疯狗已经瞎掉的眼睛里用力翻搅，就好像在启动老式拖拉机一样，很快恶狗就倒在车板上浑身抽搐，没一会就咽气了。
二叔拉开嗷嗷叫着对狗尸施暴的徐小成，第一次杀死生物的刺激很容易让人发疯，而且还是在被疯人包围的境况下，很显然徐小成需要休息。
“二叔，你要干什么？”
稍微恢复理智的徐小成看见二叔拎着扳手走向车的边缘，然后用力将武器挥击向疯人的头部，只用一下就撂倒一个疯人，那人再也没站起来，这证明人类的头骨比狗要脆弱。
徐小成闭上眼睛不敢看二叔的动作，杀死疯狗和杀疯人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哪怕徐小成刚刚亲手杀死一条疯狗，可看到二叔的扳手在往人的脑袋上招呼，他还是难以接受。
“现在也没有人能管，我们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车上。”
“我知道……”
大家从路边搞到一辆新的交通工具，这是内部拥有迷之空间可以装下无数人的面包车，李志勇依旧是司机，坐在他身旁的王美丽这一次手里拿着铁棍。
经历一次危险大家已经知道手边要备好武器，在将那些疯人全都解决之后二叔和李志勇拆掉一段屋子里的水管，现在已经人手一件重武器了。
“我知道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我只是有点不太适应。”
徐小成依旧在消化战斗带给他的恶心感，刚刚自己一个人呆在车斗里，在一面威胁被清除后就连王美丽也下车战斗了，似乎是平时与同村妇女没少干架的缘故，王美丽下手也非常黑，被她用扳手抡过的疯人就像睡着了一样安详。
现在四个人里面就只有徐小成还对攻击疯人打怵，明明心里知道对方已经不能够被称为人了，可看着和自己相似的外表，徐小成还是难以接受要杀死他们的事实。
进城的路还有很远，这一路上并不好走。



 第八章新队员

面包车正行驶在入城的道路上，与丧尸电影里描述的场面不同道路并不拥堵，或许人们还没开始逃难灾难就发生了，路况十分通畅，也没有警察叔叔拦截可疑车辆，要不了多久大家就会到达目的地，市第一中学。
李志勇正一边开车一边摆弄车载收音机频道，刚刚入城的时候收音机发出模糊的声音，还没等大家听清楚播报的内容广播就中断了。
大家本想听听看那是否是救援队发出的广播，可惜无论怎么调整音响里就只剩下沙沙声，李志勇索性放弃广播按响录音机，面包车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它应该已经过了报废的年纪，因为录音机还在使用磁带。
听着已经是古董的磁带奏响上世纪流行的舞曲，行驶在僻静街道上的面包车显得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徐小成在最后排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掌，刚刚去加油站的时候他亲手干掉了一个疯人。
为了能启动加油机大家需要拿到加油员身上的磁卡，穿着黄色T恤衫的加油员有三个，附属商店里还有两个女收银，四个人在加油站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战斗，此时徐小成正在回想铁棍命中疯人头部的触感。
“你们是怎么说服自己接受杀死疯人的事实的？”
没有人回答徐小成的提问，糟糕的音乐声变得更大，大家似乎都在专心聆听舞曲，没有人想要去关注复杂的人性问题，哪怕表现得不在意可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只有自己知道。
面包车遇到突发事件紧急停下，一位妇女抱着孩子从街角跑出来，她听到面包车发出的音乐声想要求救，徐小成本想拉对方上车可二叔阻止了他。
顺着二叔的手指徐小成才发现女子怀里抱着的根本就不是孩子，那只是一个玩偶，一个沾满鲜血的玩偶，她大概确实有一个孩子，可孩子遭遇了什么徐小成不敢去想象。
这位女性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可怕的伤口，不激动还好一激动便有一股鲜血从伤口处喷出来，没过几秒钟她整个人便瘫倒下去，很快就没了声息。
徐小成帮不了她，这里没有人能帮她，面包车无情的发动了，只留下一个倒在路边的尸体，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好几个疯人跑过去，他们准备趁着热乎吃一口新鲜的。
徐小成的内心很复杂，人在灾难中是多么脆弱，现在他只希望找到表妹和二审之后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城里的街道变成这样他不认为还会有所谓的救援，现在他只想回到靠山屯自己的家里等死，死在家里总好过死在外面。
惨烈的事件在眼前发生，面包车里的四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音响被李志勇暴力砸坏，面包车内的空间变得和街道上一样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
破旧的面包车没开多久也抛锚了，该进回收站的面包车油箱漏油，大家辛苦抢劫加油站的努力完全白费，本来打算就近找一两轿车开走，没成想刚一触碰路边的车辆就发出剧烈的警报声。
四人觉得情况要遭，果然从街道各处出现发狂的疯人向这里接近，它们移动起来和快速跑一样，吓得四人赶紧逃进旁边一个小区，结果小区里同样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小区全都是高层楼房，下面的楼道都用密码锁保护着，眼瞅着疯人就要包围过来，急得二叔用手里的铁棒开始砸门锁，结果还没砸两下门就自己打开了。
“没事砸什么锁头，砸坏了感染者进来怎么办！”
小区里还有活人吓了大家一跳，开门的是一个眼镜仔，正在用嫌弃的眼光注视着急的四人，一副砸坏门锁大家都要玩完的厌恶表情，可怕的疯人被防盗门隔绝，听着强烈的拍打声大家终于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跟着这个人进了楼道才发现他就住在一层，大家在这个人的房间里发现到处都是充气的女朋友，还有一股糟糕的难闻气味，从对方乱糟糟的头发可以看出他是一位资深宅男。
“外面乱成那样你怎么还能稳坐钓鱼台？”
眼镜宅男一回屋就戴上耳机开始继续玩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单机游戏，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觉得外面的感染者有多可怕，果然宅男的神经与常人不同。
“嗯？你们怎么跟进来了，这里可是我家！”
只见眼镜宅迅速整理起地上的玩偶和抱枕，将那些用颜料涂成的女朋友全都搬到床上还细心的盖好被子，用垃圾桶装好丢在地上的纸团，他与刚刚开门时的潇洒姿态完全不同，改用端正的姿态坐好并小声回答徐小成的提问，搞得小成眼皮直跳。
眼镜宅似乎有心理疾病，他的性格突然间变得害羞和内向，可以看出他非常不擅长与人交流，大概是以前受过刺激，大部分宅男都患有社交恐惧症，眼前这个人也并不例外。
看着无人操作的电脑屏幕上突然出现惊险刺激的鬼怪形象，徐小成没听音乐就已经吓了一跳，吓得小成把刚想问出口的问题给忘了，他只好转而指向电脑屏幕。
“外面就够吓人的了，你还玩恐怖游戏？”
“是在锻炼自己的胆量，只要适应恐惧就可以去街上，库存的食物有吃完的那一天，我总要出去收集物资。”
看来这个宅男是准备像很多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从当一只仓鼠开始做起，经过介绍大家来到眼镜宅的隔壁，这里被他当成仓库储存物资，徐小成看着堆满房间的箱装饮料和方便面，他发现这个宅男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这全都是你一个人做的，还真是了不起！”
“没什么了不起，我只是把小区门口的超市搬空了。”
“还没感谢你救了我们，能吃一点吗？”
开车行了一路再加上与感染者进行过激烈碰撞，大家的肚子早就空了，徐小成厚脸皮向刚认识的眼镜宅求食，还好对方挺大度还主动给大家烧热水，也许宅男都是好人。
“刚刚只想着玩游戏就给忘了，有一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
徐小成吸溜着方便面中最难吃的香菇炖鸡面，他的心里正不断忖度眼前害羞的宅男，对方也许没有表现得那么好说话，因为隔壁摆着好几大箱红烧牛肉口味，宅男却只肯让他们四人吃这个。
“我们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只要你们同意就一定能帮得上，我是被女孩连续拒绝八次才患上社交恐惧症的，在那之前我可是体育系的优等生，运动能力更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一定会需要我！”
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害羞的撩起衣襟，羞涩着秀腹肌的眼镜宅让徐小成差一点吐出来，对方是个妙人已经不需要鉴定，不知道他想要大家帮忙做什么事。
“你们也看到我面对感染者时完全不虚，我也亲手干掉过堵门的大汉，只是有一个问题我自己无论如何也解决不了，所以想要请求你们帮忙，请一定要答应我！”
徐小成看着对方真诚的样子一脚踢开越凑越近的眼镜宅，对方的糟糕表现让难吃的方便面更加难以下咽，徐小成索性只喝汤让自己的肠胃得到一些滋润。
“你先说要我们做什么事我们再考虑帮不帮你。”
“你们能从街上过来明显已经与感染者有过交锋，看你们的状态也都是身强力壮的人，在外面行动应该不是难题，所以我需要你们带上我，你们也知道我有社交恐惧症，给我造成最大困扰的不是吃人的感染者，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我的思想阻止我离开房间，你也知道社交恐惧症这种东西不是说克服就能克服的，我已经尝试过一个人最远就只能走到小区门口，我需要离开这里所以只能求你们帮忙，请用绳子将我绑走吧，让我离开这个深深迷恋的房间，我求求你了！”
徐小成感觉接触这个宅男是一个错误，抱着自己裤腿抹鼻涕的人就是个废物点心，城市已经变成活死人的天堂，这个宅男却依然在被社交恐惧症困扰，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叫什么名字？”
“农佳乐。”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女孩拒绝八次了。”
徐小成正跟眼镜宅闲聊，大家已经决定带上这个祖传智商有问题的农佳乐，毕竟刚刚多亏他打开防盗门拯救大家，而且还吃了四桶难吃的方便面，欠下的人情总需要还，况且对方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小成也希望能够将更多的活人聚集到一起。
“说到聚集活人警察们也在做同样的事，听说在市医院成立了疫情控制中心，不少人都前往那里避难，我也正想你们带我去那里呢。”
听到好消息四人非常兴奋，就知道城里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市医院的消息让大家热烈讨论起来，可越讨论越觉得不对劲，那可是充满病患的医院，病毒最开始也是被当成疯狗病来治的。
“昨晚还有警车在街道上巡逻，现在的情况就不清楚了。”
通过跟大家的交流农佳乐也发觉医院现在恐怕已经成为地狱，他的眼神黯淡下来，抱着印有可爱美女图像的枕头开始发呆。
“第一中学总要去看的，你还跟我们走吗？”
“嗯，走，城里恐怕会越来越危险，哪怕没有安全区我也要离开这里，有同伴在总会好过一些，刚刚你们说要去中学？我就是那里的学生啊，你们要找人？”
“你是高中生？看着不像啊。”
“我辍学2年了。”
“要找我的女儿，他叫徐冬芳。”
“徐冬芳！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我马上就给您换一碗红烧牛肉口味的！”
看着突然献殷勤的农佳乐，徐小成感觉二叔的怒火即将要沸腾。



 第九章第一中学

市第一中学是集幼儿园、小学、中学和高中的市重点学校，按照农佳乐的说法他是学校择优培养的体育特长生，还曾经获得过省级长跑比赛的银牌，可惜后来遇到不讲情面的徐冬芳。
据传说农佳乐的追求者众多，可惜他都看不上眼，在一次去游泳馆玩的时候在那里见到做志愿者的徐冬芳，一打眼就被穿着简单泳装的她给迷住了。
“我表妹胖墩墩的你竟然能对她一见钟情，你真的很了不起。”
徐小成冲着被二叔踩在脚下的农佳乐竖起大拇指，二叔之所以虐待他倒不是说厌恶这个早恋自己女儿的小伙子，虽然有一多半的原因就是如此，可更加关键的问题是农佳乐的心理问题真的很严重。
他的心理问题已经不仅仅是社交，离开那座小区之后农佳乐就开始发抖，就好象外面的世界充满毒气一样，刚刚他差一点就跳下疾驰的面包车。
“你怎么知道超市老板的车钥匙在花盆底下？”
“那是我唯一敢正面接触的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农佳乐交流起来很正常，可是他的身体在抽搐，他明显隐瞒了别的问题，所以才需要有人帮助他离开家里。
“我还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农佳乐明显不想再多聊自己的情况，徐小成不是心理医生，他也不想揭农佳乐的伤疤，从对方长期独居的状态来看，农佳乐的心理问题应该与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
李志勇开着新的面包车感觉很痛快，和从路边捡来的那辆废品不同，超市老板的车有八成新，音响效果比之前那辆好了不止八条街，伴随着储存的动感DJ，面包车踏上八排车道的环城公路。
“二叔你别急，眼巴前就是学校了。”
“要是开我的大奔早就到了。”
“你还有脸说你的大奔，我都没坐上，不是买来的第二天就拿去抵债了吗。”
本想炫耀一下的李志勇被王美丽给怼得不吭声，这俩人似乎长久以来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说不上两句话就掐起来，其实他们的感情很要好。
面包车稳稳的停在车位里，到边缘白线的距离完全相等，可以感受到李志勇的血液里流淌着的强迫症因子，四双脚踏出面包车向校门口走去，在即将进入学校的时候大家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
农佳乐的状态很不好，他似乎需要人来照顾，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王美丽和李志勇被留下看车，找人毕竟是二叔和徐小成的事情，其他人没必要陪着冒险。
在大家的讨论中学校也是疯人集中的地方，这里的人口很密集，但表妹很可能还在学校又不能放任不管，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原则，徐小成和二叔两个人步入校门。
一进入校门两人便被可怕的场面惊呆了，操场花坛和道路上到处都是死人，地面已经被渲染成红色，两人的鞋子被粘稠的血液粘住，每迈一步都好像前进在泥泞里。
这样的状况下想要找人简直痴心妄想，通过东倒西歪的尸体可以看出病毒爆发得十分迅猛，可能不少人还没等到发病就被先发病的人给咬死，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破损的尸首根本分辨不出来谁是谁。
徐小成翻过脚边的一具残尸，他竟然连对方是男是女都认不出来，更可怕的是这具残尸竟然还活着，它冲徐小成瓷牙咧嘴想要将他吞进肚子，小成用手里的铁棍给它的头部重重一击，将这具不忍直视的身体送去来世。
眼前的状况越来越像丧尸病毒爆发的场景，徐小成的心情很不好，难道这就是人类的末日，活人苟延残喘，被感染的人变成行尸走肉，不知道病毒爆发的范围有多广，这让他有些担心被带走隔离的母亲，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徐小成和二叔挨个翻找见到的尸体，只要找到女学生就用心辨认，短短的距离就躺着几十具尸体，他们全都如花朵一样处在最好的年纪，现在却成了招苍蝇的尸首。
翻着翻着徐小成就吐了出来，二叔没去管呕吐的徐小成，他现在只想找个人问一下看没看到他的女儿，可惜这里连一个活人都没有，只有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腥场景。
“芳芳！”
着急的二叔叫喊起来，这一路过来二叔明白病毒传播得要比想象中严重，没被直接感染成疯人的只是极少数，他们还要面临突然发狂的家人和朋友，除了躺在面包车里抽疯的家里蹲，大家还没见到一个完好的活人。
徐冬芳可能在病毒爆发的时候就变成疯人，或者侥幸活下来也被发狂的人给撕扯成碎片，二叔的理智告诉他女儿很可能已经死了，可那是自己的女儿，感性上还是无法接受残忍的事实。
学校里糟糕的场面让他感到绝望，他大声叫着女儿的名字，吓得徐小成顾不得恶心将他拉到一旁，果然从好几个教学楼里开始往外冲出疯人。
“我跟你们拼了！”
“二叔来这边！”
徐小成本想拉扯二叔回到面包车上，结果警卫室里冲出来两个疯狂的保安，刚刚明明没见到里面有人，现在他们成为阻挡两人去路的拦路虎。
“冬芳是来填报志愿的，她很可能没在学校！”
徐小成为了让二叔恢复理智只好再给他新的希望，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微小的可能性活着，二叔的头脑冷静下来，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有徐小成，他自己可以死却不能连累大侄子。
用铁棍敲倒已经靠近的保安，大门外却涌来更多的感染者，二叔和徐小成开始与疯人赛跑，他们俩一边挥舞棍棒驱赶逼近的疯人一边快速跑动，教学楼里在不停往外涌出疯人，徐小成和二叔的目标是前方不远处的体育馆。
体育馆很平静，也许是病毒爆发的时候里面没人使用，又或许里面有疯人也被别处的活人吸引走了，透过体育馆的透明大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空无一人。
徐小成和二叔急忙跑进里面回手用铁管别住门，体育馆使用的玻璃是强化玻璃，看到疯人的敲打无法突破，徐小成得以休息一下缓解好似燃烧一般的喉咙。
徐小成和二叔几乎跑出了人类最快的速度，因为那些疯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这让小成想起一个很古老的段子，只要后面跟着大老虎，人人都能拿奥运会金牌。
得到喘息之机的两人回头看向用身体挡住阳光的感染者们，他们似乎比最开始发病的时候还要疯狂，徐小成还记得最开始那些感染者还会傻乎乎的伸手够趴在墙头上的自己，现在他们更加像是在捕食的野兽。
感染者们抡起拳头用力砸向钢化玻璃，哪怕自己的手臂因此折断也不在乎，他们还用自己的头部撞击玻璃，徐小成看到最前面的两个感染者已经将自己撞死了，后面的疯人还在前仆后继的冲过来。
玻璃开始出现裂痕，这让躲进体育馆的两人感到情况不妙，他们急忙跑向更深处远离感染者们的视线，躲入更衣室后发觉感染者们失去目标开始安静下来，两个人这才可以彻底放松。
“那些疯人似乎变得更疯狂了，咱们在城外遇到的可没这么可怕。”
“也许病毒对感染的人还会有后续影响，二叔，还要找芳芳吗，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两个人也没想到学校里的感染者比外面游荡的还要可怕，不知道是这里的人感染的时间比较久，还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感染者出现了变化，这不是他们能考虑明白的事情。
“我们从这里离开吧。”
二叔没在提寻找芳芳的事情，看样子他也明白再寻找下去只是徒劳无功，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可再沉重也要活下去，总不能被感染者们堵在体育馆里等死，两个人开始仔细打量藏身的这间更衣室。
这间更衣室里似乎发生过糟糕的事情，有一条鲜血形成的路径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最里面的更衣箱，徐小成和二叔沿着血痕来到里面，更衣箱突然发出剧烈的动静，似乎有东西被困在里面，听嘶吼声和外面的疯人完全一样。
徐小成的水管留在门口别门，只剩下二叔手里还有重武器，两个人互相给对方一个眼色，由徐小成打开更衣箱，二叔来解决掉里面的感染者。
就在徐小成猛地打开柜门的同时，一个感染者从里面跌出来摔倒在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毛巾绑住，这个变成感染者的少女似乎是被人给关到里面的，这与两人猜想的不同，刚刚两人都以为是有受伤的人自己躲到里面进而发狂。
“难道学校里还有活人！”
徐小成和二叔仔细检查变成感染者的少女，她的脖子上有一处可怕的伤口，应该是被外面的感染者给咬到了，从脖颈的伤口处还在往外喷撒鲜血，这个女孩变成感染者应该没有多久。
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女孩全身都很干净，她穿着学校发的短袖运动服，应该是在感染暴发的躲藏过程中受到致命伤，她肯定还有同伴，徐小成和二叔让发狂的少女安静下来，闭上眼睛的少女显得很安详。
看着陷入沉眠的少女，徐小成和二叔的心里都很难过，也许大家早点来学校这位女孩会在被感染者咬到之前得救，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徐小成只希望还活着的人不要像眼前的少女一样遭到可怕的命运。
“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不管活下来的人是谁我们都要找到她们。”
明确还有活人的信息后，二叔的眼睛里有了光彩，他的心中似乎真的燃起希望，徐小成此时只期望活下来的人里真的有徐冬芳。



 第十章肌肉猛士

徐小成和二叔将整个体育馆翻找一遍，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好多食品袋，看起来之前的确有人在这里呆过一阵子，能够找到活人的希望更大了。
“前门走不通。”
两人冲进体育馆的时候带来大批感染者围堵在门口，现在它们虽然安静下来可是依然在附近游荡，只要有活人出现它们一定会兴奋起来，徐小成不认为两人可以从大门口杀出去，这又不是开了挂的割草游戏。
还好体育馆四周都有通透的玻璃窗，只要从这里出去就可以轻松绕过围堵在门口的感染者们，现在徐小成和二叔需要做的是规划好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旁边就是小学校区，我们只要翻过隔离墙就安全了，那里的感染者应该不像这边的那么可怕……”
说到这里徐小成和二叔全都安静下来，因为高年级这边是一片地狱般的景象，低年级那边会如何让人不忍心去想象，两个人竟然在庆幸儿童变成感染者之后更加好对付，徐小成狠狠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让因为血腥变得疯狂的头脑冷静一些。
“这个时候搞不好已经放假了，小学的假期应该会比高中生长一些。”
徐小成用这种想法缓解自己糟糕的情绪，这样他的内心才好过一些，两人已经做好离开体育馆的准备，从休息室的金属椅子上拆下来的配件不比水管差，徐小成重新武装自己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用金属棱角刮掉窗户上的玻璃胶，这样做比打碎玻璃造成的响动要小，两个人从拆除玻璃后的窗口小心爬出来，现在他们的位置正处于体育馆背面，与聚集在前门的感染者们拉开一段距离。
徐小成竖起三根手指给二叔打信号，两人的视线已经能看到不远处起隔离作用的铁栅栏，那是中学区与小学区的分界线，为了让年幼的孩子不被青少年欺负，也为了防止熊孩子跑到高年级这边捣乱，栅栏几乎是每一个地区中学的必备设施。
按理说为了响应改革的号召，这种多年龄段混杂的学校早就应该分离校区，可是因为这种混合学校从小到大都不用再办理转换学籍的手续，家庭也不用因为照顾孩子上学而搬来搬去，这种混合学校在一些二三线城市依然很受欢迎。
第一中学拥有悠久的历史，虽然它的教学楼已经全部翻新，可是铁栅栏却依然是很古老的款式，可以看到栅栏之间用金属板切割出来的动物图案，最顶上一排尖刺还有人为锯掉的痕迹，学校为了照顾翻栅栏的学生避免受伤也是操碎了心。
徐小成的最后一根手指落下，二叔和他一起加速冲向铁栅栏，两人跑动的声音很快就吸引到不远处感染者的注意，疯人跑动的速度比活人还要快，它们似乎不会受到耐力的约束，如果在空旷的场地里奔跑，徐小成恐怕没可能甩掉这些感染者，可惜此时感染者们全都被栅栏给隔在另一面。
“略略略！”
翻过栅栏的徐小成向伸爪子够自己的感染者们发去嘲讽，还用手里的铁棍去挑逗它们，他实在是受够了被这些疯人追逐，这下它们就只剩下干瞪眼的份了。
“快走吧小成，这边的院子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二叔催促徐小成前进，小成也只是想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可似乎刚刚的嘲讽得到效果，感染者们突然开始疯狂撞击铁栅栏，没两下就将比小成年纪还大的栅栏撞得开焊。
栅栏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吓得徐小成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发愣的二叔被撇在身后，二叔眨眨眼睛才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此时不跑难道等死。
当二叔拐过弯时却发现本应该在前面的徐小成不见了，也不知道这个小子跑去哪了，刚刚明明看见他是往楼的阴影里拐的，二叔竟然将徐小成跟丢了。
二叔本想叫唤徐小成的名字，但一想到之前在隔壁院子的遭遇，二叔理智的闭上了嘴，这一边到现在都静悄悄的，可二叔害怕自己一叫唤就被感染者给包围了。
二叔只好依靠步行在空旷的校园里寻找徐小成，他转来转去就是看不见小成的身影，二叔却不知道此时的徐小成正倒在旁边教学楼的走廊里。
徐小成刚才拐过弯之后看到一道背影进入这栋教学楼，能够懂得开门的生物肯定是活人，徐小成因为自己的发现而开心，他本想出声叫住对方，可是他忽然想起来二叔的前车之鉴，他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徐小成选择追上对方。
二叔那个笨蛋竟然还在栅栏那里发愣，徐小成害怕对方藏进教学楼之后再难找到人，便赶紧推开教学楼的门跑了进去，他一直跑到走廊尽头才追到刚刚看见的男人背影，穿着运动短裤和T恤衫的男人似乎正要上楼梯。
追上男人的徐小成用手拍打男人的肩膀，他想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结果还没等徐小成看清楚对方的长相，他就感觉到一股巨力击中脸颊。
徐小成整个人倒飞出去，有一瞬间他处于昏厥的状态，是与走廊的亲密接触让他清醒过来，从地上勉强抬起头部的小成发现刚刚击中自己的是一个比沙包还要大的拳头。
对方全身肌肉隆起，可以感觉出眼前生物身体中蕴藏着爆炸般的力量，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枚哨子和秒表，对方生前应该是一名体育老师。
徐小成想不明白都放假了体育老师为什么还会呆在学校，站在徐小成面前的生物明显不是人类，因为对方的胸口插着一把刀还活蹦乱跳的，从它的伤口中正在往外流淌黑色的粘稠血液。
徐小成弄不明白眼前的生物到底是什么，它明显要比纯粹的感染者有智慧，可它不像人那么有条理，它似乎正在处于思考的状态中，并没有急于对躺在地面上打滚的徐小成追加伤害。
徐小成知道此时二叔就在外面，被对方打了一拳的徐小成半张脸都肿起来，他的嘴发不出声音，就连从地上爬起来也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
徐小成从地上拾起刚才脱手的铁棍，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自救，看到对方有大脑却不怎么会用的样子，徐小成感觉自己还有机会，他开始缓慢往后退，既然对方没有追击自己的欲望，它很有可能放过自己。
正如徐小成猜测的那样，肌肉猛士傻傻的寻思半天，直到徐小成都要退出走廊了，对方也没有追击徐小成的动作，正当徐小成为自己逃出生天要松口气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叫声在教学楼里回响。
声音在空旷的教学楼里来回折射，让处于内部的徐小成听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位女孩在惊吓状态中发出的尖叫，小成惊讶极了，这栋楼里真的有活人。
刚刚的肌肉男听到女孩的尖叫之后完全不理会徐小成，它转身踏上楼梯开始向声音的来源接近，徐小成在出去找二叔帮忙和直接追上去两个选项中犹豫了几秒，最后他毅然决然的追了上去。
在他出去找二叔的时间内凭借刚才肌肉男的力量想要弄死女孩简直易如反掌，徐小成的理智告诉他逃跑，可心里的道德感驱使他去面对难以战胜的敌人。
其实他还有第三个选项，那就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离开这里，可是那样活着又与外面的感染者们有什么区别，父母的教导和九年制义务教育扎根的信念告诉徐小成，在别人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尽可能提供帮助。
徐小成强忍着侧脸传来的疼痛，他的一只眼睛似乎也在肿胀，模糊的视线影响到他的平衡感，可他还是追着肌肉男上了楼梯，这栋教学楼里的教室全都锁着，全楼也只有四层，要找到女孩只是时间问题。
肌肉男别看脑子不聪明，可是他的体力真的很强，徐小成已经使出全力追在后面，可大个子上楼梯的速度依然让他望尘莫及，等到徐小成来到顶层的时候，有两个姑娘正在跟肌肉男对峙着，其中一位的圆脸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的表妹。
“噗噗！”
徐小成本想叫出芳芳的名字，可惜肿胀的嘴唇只发出愚蠢的噗噗声，对面的女孩们似乎都在将注意力集中在体育老师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从楼梯拐角探出头的徐小成。
两位站着的女孩身后还半蹲着一位胳膊染血的姑娘，她似乎被藏在教室里的教导主任给抓伤了，刚才应该是突然的遭遇使得女孩们发出尖叫。
现在教导主任正躺在女孩们的身边，从染血的脸颊上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变成了感染者，教导主任已经被女孩们解决了，可拦在走廊里的大块头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搞不好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你问徐小成为什么知道倒在走廊里的男人是教导主任？放假没事干跑到教学楼里的人除了教导主任之外不可能有别人，当然体育老师除外。
徐小成只见自己的表妹怒吼着冲向肌肉男，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把水果刀，样式和插在体育老师胸口的那把型号很相似，应该是同一组食堂刀具。
徐小成这才明白肌肉猛士为什么对自己不屑一顾，它胸口的伤口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位女孩的杰作，这导致它简单的大脑充满执念，见到女孩主动冲过来，肌肉男竟然发出笑声。
徐小成还是第一次听到眼前这个生物发出声音，它的声音很尖细，似乎是因为脖颈处的肌肉挤压到声带的空间，现在可不是研究生理结构的时候，在徐小成的视线里芳芳再一次刺中对方的胸口，紧接着被大块头像赶苍蝇一样挥退。
体育老师似乎在享受眼前这些女孩的无力，它竟然还能做出用舌头舔嘴唇的羞辱动作，只见它张开双臂便轻易将整条走廊堵满，随着大块头向前迈步，女孩们也会渐渐投入它的怀抱。
就在肌肉猛士简单的脑袋里充满得意的时候，它的后脑勺遭到重击，这让向前行走的体育老师步伐出现趔趄，即将迎来死亡的女孩们出现转机，她们发现体育老师弯下的腰后面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又肿着脸的男人。
“成成！”



 第十一章激斗体育老师

徐冬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体育老师身后的男人居然是徐小成，虽然他的面部肿胀嘴歪眼斜，可是用金属棍敲击别人后脑勺的猥琐气质一看就是自己的大表哥。
简直就是天降神兵挽救自己于危难之中，表哥出现得太及时了，只差一点徐冬芳几人就要香消玉殒，就在芳芳准备开口欢呼的时候，被敲了一闷棍的大块头突然转身，一拳头将徐小成怼到走廊的尽头，打得小成直翻白眼。
“成成！”
表妹对自己的昵称差一点没把徐小成气背过去，叫表哥或者小成也好啊，成成听起来很像小宠物，没看到后面两个女孩都笑出声了吗，在这种危急时刻她们也笑得出来，尤其是后面受伤那个笑得最欢，也不怕笑掉大牙。
现在可不是纠结称呼的时候，受到重击的徐小成强打精神，与面前的肌肉猛士对峙起来，对方实在太强壮了，胸口插了两刀头上还挨了一记狠的，可是体育老师却屁事没有，可能对方生前就是一个猛人，徐小成的状态不太妙，而且他已经被逼入角落里。
“放开成成冲我来！”
就在徐小成已经闭上眼睛等待即将临身的攻击时，芳芳突然向壮汉发起攻击，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小刀，那应该是她们三人手里最后的武器了。
芳芳跳上体育老师后背将手里的刀子插向对方脖子，可是刀子就好象刺中汽车轮胎一样直接弹开，让发动攻击的芳芳感到错愕，对方的脖子上只有一条很浅的白痕，连血都没有流。
体育老师抓住徐冬芳的手臂，它的大手十分有力，具体有力到什么程度徐小成的脸就是证明，它用力拉扯芳芳想要将她从自己的后背上拽下来。
徐小成听到表妹发出的痛叫声，任由体育老师拉扯下去芳芳的手臂肯定废了，为了保护表妹徐小成哪怕明知道干不过对方也要上，他举起铁棍冲向肌肉猛男。
插对方的胸口完全没用，或许真的像电影里演得那样要爆掉对方的头才管用，徐小成手里的椅子腿分量不够，他有点怀念三轮车钥匙了，说到车钥匙让徐小成回想起他最初的战斗。
“虾！”
肿着脸庞的徐小成发出不成声调的呐喊，他用力将铁棍插入对方的眼睛，因为大块头的双手都在向后抓挠徐冬芳，所以徐小成这一刺毫无阻挡，从铁管的另一头喷溅出来一股血水，将小成胸口的布条染成玫瑰色。
一只眼睛废掉似乎给体育老师造成很大困扰，它早已经不是人类但似乎依然要用眼睛视物，一只眼睛瞎掉激怒了这个人高马大的肌肉怪物，它不再理会攀在背上的女孩直接用双手握拳砸向面前的徐小成。
徐小成下意识的闪避让这一击落在一边肩膀上，他被重击直接砸倒，这一下不止损伤到被命中的肩膀，连带半边身体和腿部全都失去知觉，徐小成摊在地上半天也没有爬起来。
“成成！”
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能叫一声表哥来听听？体育老师干掉捣乱的徐小成之后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背上的芳芳身上，它抓不下来灵活的女孩便用自己的后背去撞击墙壁，这头怪物的智力再一次让人惊讶。
如果是别人受到攻击徐小成此时可能已经昏迷了，可耳边不时传来表妹的痛苦声音，徐小成发现自己睡不着，连昏迷都不能让徐小成感到愤怒，从心底涌出一股力量驱使他再一次站起来，那是不想看到家人受伤的意志力。
徐小成前进一步从忙着撞墙的体育老师胸口拔出一把刀子，转手便将刀子刺进它另一只没瞎的眼睛里，这一次怪物彻底失明，它直接失去方向感变得跌跌撞撞。
徐小成栽倒在走廊里看着怪物伸直双手摸索前进，它似乎连后背上趴个人都忘了，徐小成看着扒在怪物后背死死不松手的芳芳感到一阵气急，都这样了你趴在它背上还有什么用。
徐冬芳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点蠢，可是刚才情急之下只想阻止对方伤害表哥，她瞅准机会跳下怪物后背，同样蹲在角落里观察起体育老师的行为。
肌肉男在失去双眼之后变得十分愚蠢，它的攻击性大大降低，此时它简单的大脑似乎还没适应失去视觉的状态，就像躲猫猫游戏里的鬼一样在走廊里转磨磨。
走廊对于大个子来说有点狭窄，它东撞一下西绊一下不断发出咚咚的响声，此时它正对着一间教室的门发脾气，木门很轻易就被它拍变形，现在它正在教室里逞威风。
徐小成缓了好半天才恢复知觉，他感觉全身上下都跟散架了一样，有点像腿坐麻了的状态，只要一动就会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只好倚靠着墙角发出闷哼声。
“成成你没事吧。”
徐小成感觉自己胸口很闷，他很想吐出一口鲜血缓解一下，晃神的他睁开没肿的眼睛才发现自己表妹的大胳膊肘按压着自己的胸口，怪不得胸口那么重。
“我可受伤了你别碰我。”
徐小成本就很痛表妹还不停摇晃自己这让他更加痛苦，在表妹的摧残下小成打起精神观察四周的情况，怪物钻进旁边的教室中正在打转，徐小成可以听到里面桌椅被撞倒的响声，危机应该是暂时解除了。
“叫上你的朋友先走！”
“那成成你怎么办？”
徐小成受到的伤害是钝击，这不是短时间就能恢复的伤痛，重伤的他不能移动，很有可能会进一步造成内伤，说不准体育老师什么时候适应了黑暗，它也许会从教室里转悠出来伤害躺在这里的徐小成。
“总不能都死在这，二叔在下面，你们去找他。”
“哥，我留下陪你。”
“二叔有招，你快去找他上来，她们两个不认识人。”
能从芳芳的嘴里听到一声哥可真不容易，徐小成已经知足了，二叔能和女儿团聚一定会很开心，芳芳没有必要陪自己等死，徐小成骗她二叔有办法对付体育老师，让所有的姑娘都下楼去，现在四层只剩下徐小成和肌肉怪物。
女孩全都离开后顶楼只剩下怪物在教室里摔打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徐小成粗重的喘息声，可没一会怪物也安静下来，看样子变异的体育老师真的很强大，它竟然连失明都能够适应。
沉重的脚步声缓缓移动，竟然有从教室往外运动的趋势，看起来怪物简单的大脑正在驱使听力作为对外界信息的感应器，而为它指引方向的正是徐小成沉重的喘息声。
徐小成重伤垂死可他还不想死，小成努力屏住呼吸可是胸口的疼痛阻止他这样做，因为紧张徐小成的胸膛反而像风箱一样拉出嘶鸣，急促的呼吸声就像在哮喘。
突然间教室里出现桌子摔倒的响动，应该是探路的怪物不小心撞到翻到的桌椅，响声就在教室的门口，徐小成可以感觉到怪物还有两步就可以走出房间。
挣扎一下也好过坐以待毙，徐小成开始用自己能动的手臂爬行，每爬一步他的身体就会像触电一样抽动，那是剧烈的痛苦在刺激神经，徐小成能够换到表妹活下来他就觉得很值了，现在同样活着的还有另外两个女学生，痛苦的他忽然笑出声来，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还算有点意义。
“来啊傻大个，你爷爷我在这呢！”
徐小成最后的想法就是将这个可怕的怪物干掉，被病毒感染的人似乎在不断进化，眼前这个体育老师正走在变化的前沿，它已经可以适应没有视力的状态，徐小成不敢想象接下来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放任它继续变化下去，对其他人造成伤害是徐小成无法接受的，徐小成爬行着捡起地上掉的刀子，不知道是芳芳扔下的那把还是怪物身上掉下来的，他准备像怪物发动最后的攻击，哪怕杀不死它也要给它重创。
用刀子插进对方的耳朵或者插进太阳穴应该能给怪物造成重创，可惜徐小成的想法虽好，他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小成本想扶着窗台站起来，结果他完全站不起来。
在刚刚徐小成的叫喊下，怪物摸索着从教室里走出来向他逼近，小成有点失算了，他自己加速了死亡，让怪物能更容易找到他，徐小成开始闭上眼睛等死。
突然间一股剧烈的痛楚从肚子上传来，徐小成被这一下刺激的弓成虾米，刚刚怪物在他的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等到小成缓过劲来再去寻找怪物身影的时候忽然发现对方不见了，难道是去追刚刚逃走的姑娘们去了吗，它对姑娘们到底有多大的怨念，当体育老师的时候肯定是一条单身狗。
徐小成依靠吐槽体育老师来加强自己的注意力，他着急的爬向楼梯然后发现怪物竟然栽倒在拐弯处，它的头颅怼进脖子里已经没有动静，看样子大概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了。
这样的结果让徐小成很无语，他鼓足勇气打算与对方同归于尽，结果怪物把自己给蠢死了，这让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死亡的小成无处发泄，仰躺在楼道口望向头顶的天花板，小成发现一只蜘蛛在那里爬动。
突然爆发的病毒似乎没给那只小生物造成任何困扰，它在努力结网期待昆虫会自己落入圈套，对于它的人生来说一切都没有变化，望着房顶的小蜘蛛，徐小成感觉生活还是有希望的，毕竟说不准哪天这些被感染的人就都消失了，日子还会变成从前那样美好。
“成成！”



 第十二章食堂的幸存者们

“轻着点，没瞧见我受伤了吗！”
徐小成正躺在用拖布把和窗帘制成的简易担架上，刚刚一不小心将徐小成摔在地上差一点让他归西，还好芳芳及时用运动鞋塞到徐小成的脑袋底下避免他撞成傻子，现在好了徐小成刚救了表妹一条小命，这一下芳芳又救了成成一条贱命。
“现在两人互不相欠。”
“这根本就不等价好吗！”
从表妹嘴里说出口的话气得徐小成差一点蹦起来，在他激动的动作下屁股底下的窗帘发出滋拉声，要裂开的样子吓得徐小成赶紧老实躺好，让身体的重量平均分布。
徐小成说是躺着有点不对，他完好的腿荡在地面上随着前进用鞋尖点地来维持平衡，用拖布把制作的担架面积实在太小，只能拖住小成屁股到肩膀的位置，他受伤的那条腿搭在二叔肩膀上，以非常别扭的姿势前进着。
在重新汇合二叔之后大家一同把徐小成搬离那栋要命的教学楼，现在大家正在往幼儿园前进的路上，据几个女孩所说食堂里还存活着一些人，还有好几个幼儿园的孩子，现在正有几个大人在照顾他们，其中就有徐小成的二婶。
徐小成也明白二叔急切的心情，可是自己真的伤得很重，二叔再加速就是要自己的小命，另一头抬着担架的是芳芳和一个姑娘，手臂受伤的那位此时悠闲的在旁边走着，她们原本是想要到周围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活人，结果却撞见特异化的体育老师，为了引开怪物避免它去伤害别人，这才有女孩被逼迫到顶楼的过程。
“高中的体育馆里……”
“……她太害怕了反而害了自己。”
提到已经去世的同伴女孩们全都沉默下来，突然发生的灾难让她们的心头蒙上阴影，小成很理解她们的感受，毕竟没有人可以预料到自己周围的人突然发疯，并且还疯狂的攻击自己。
这一场灾难就好象做梦一样，在短时间内便毁掉人们的幸福生活，校园变成了地狱，街道上也充满死人，这样一想徐小成忽然兴奋起来，因为学生可以不用上学，大人们也可以不用工作。
徐小成的脑袋好像因为撞击而产生了一些不妙的想法，他赶紧甩头将糟糕的想法忘记，现在可是末世到处都充满血腥，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庆幸的，他一定是因为大脑充血才会这样。
因为担架不够长徐小成的头部向后耷拉着，一边是自己的表妹，所以小成将视线全都集中到另一边女孩的大腿上，她竟然穿着长裤真是太可惜了。
高中生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不像大学校园里那些姑娘可以大胆的穿着短裙，徐小成正为自己看不到好风景而烦恼着，大家就已经来到旁边的院区。
有一段栅栏直接倒塌大概就是体育老师弄出来的，现在正好方便担架上的徐小成，他可以继续被人抬着走而不必烦恼如何越过栅栏的问题。
或许是为了防止小朋友们偷偷逃跑，公立幼儿园的防护措施做得不错，徐小成可以看见聚集在幼儿园门口的感染者们伸长手臂，就好象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们一样，它们闻到新鲜血液的味道却被栏杆阻挡在外面。
一到这边的园区徐小成就闻到刺鼻的血腥味，这里似乎发生过惨烈的战斗导致到处都涂满刺目的血液，徐小成不知道她们为何不换一个地方躲藏，这种糟糕的环境只会让人的精神一直紧绷着。
在女孩的指引下二叔将徐小成抬到幼儿园的食堂，活下来的人们全都聚集在这里，这也是整个园区内最干净的一处房子。
“亲爱的！”
“孩他爸！”
二婶的身上有很多伤口，一条腿还一瘸一瘸的，可见她能活下来应该很不容易，这里还有其他的活人在，从服装上看有学生老师还有不属于学校的人，大家应该是因为突然到来的灾难而聚集在一块的，他们人人带伤比徐小成要严重得多。
怪不得只有几个女孩出去探索，她们是这里最完好的人了，看到很多人连行走都成为难题，徐小成也不好意思再赖在担架上，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他现在勉强能够扶着墙磨蹭了。
“姐姐们回来了！”
好几个孩子从角落里跑出来，在如今糟糕的环境下还能听到如此欢快的声音，徐小成的心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哪怕自己死掉也不忍心看到这些孩子受伤。
孩子们围着归来的女孩要吃的，看到她们亲密的样子想必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距离病毒爆发到现在最多也就两天时间，之前毫无关系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看着犹如家人般互相嘘寒问暖的人们徐小成有感而发，世道虽然变坏可是人性还在。
“怎么没见到别的小朋友？”
徐小成突兀的发问直接导致空气忽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小成让他感到不知所措，就好象他突然变成敌人一样，紧接着有人看向躺在墙角生死不知的男人，那个人穿着幼儿园老师的T恤衫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只有口中发出微弱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活着。
“幼儿园是不放假的，这几个孩子能活下来都是多亏了他。”
徐小成为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感到后悔，他们一路进来只看到血液没看到尸体，小成就以为这里没有发生太糟糕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知道尸体只是被处理掉了，大家之所以还呆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很多人都没办法移动。
众所周知幼儿园分成大班中班小班，如今在徐小成面前分巧克力的只是几个老实听话的大孩子，据说其他人的尸体都堆积在前面房子的走廊里，徐小成没有胆量去看那幅凄惨的场面。
“电话已经不能使用了。”
看到徐小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枚粉色的手机，一个手臂上缠着夹板的男人开口阻止徐小成的行为，手机信号在病毒突然爆发后就被掐断了，应该是为了预防恐慌的蔓延。
“可我早上还接过电话。”
“现在只有特殊渠道才打得通。”
徐小成看着通话记录上的奇怪号码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他这才想起来电话要是能打通二叔还何必大老远跑来寻找妻儿，还好二婶和表妹都没事，看着不少人脸上都挂着悲痛，徐小成感觉自己的亲人算是比较幸运的。
徐小成本想联系上在面包车里等待的三人现在只能另想它法，目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学校里缺医少药，不少人的伤口都在恶化，如果放任下去没等感染者将大家吃掉，受伤的人自己也支撑不下去。
“我们早就想过离开这里，可是这对于大家来说太困难了。”
身体健壮的人面对感染者时都会心底发怵更别说一群受伤的人，他们身上的血腥味也会吸引周边的感染者发狂，目前大家还活着要感谢幼儿园坚固的铁栏杆。
“我去找人！”
“算了二叔，天要黑了。”
徐小成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天过得如此惊心动魄，前半生加一块也没有这一天刺激，病毒大爆发千里救表妹，比小说里写的内容还要刺激。
“一会是疙瘩汤还是面条？”
徐小成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还能吃到热乎的晚饭，他抬头打量起厨房的布置，大米白面有很多可是没有菜，怪不得二婶说要做那两样，小成有些庆幸这个幼儿园不太符合安全标准，食堂使用的是煤气罐真的太好了。
听到开饭徐小成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明明中午还在农佳乐那里吃过方便面，可经过激烈战斗之后小成的肚子早就空了，别说什么血腥的场面吃不下去，那是你的运动量还没达标。
女孩正在给倒在墙角的男人喂面汤，这些人活下来都不容易，他们还没有放弃生的希望，更加让徐小成感到惊讶的是那些孩子，生活在城里的孩子现在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可他们似乎已经懂得克制自己，在危急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挑肥拣瘦。
徐小成尝了一口只加少许盐巴的刀切面条，宽厚的面条没什么味道，实话说还有些难吃，可是所有人都将碗里的面条吃得精光，人类真是强大的生物，病毒爆发只有两天，他们就已经适应艰苦的环境，不论再痛苦也要让自己活下去。
“水没有多少了。”
看着只剩下两公分的桶装水有人说出了这句话，换成平时只要拧开水龙头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困扰着食堂内的幸存者，目前水龙头依然可以得到清水，可是大家宁愿渴着也不想喝自来水，谁知道病毒是依靠什么传播的呢，虽然人们的身上都有直接的伤痕，恐怕早就被病毒感染了。
徐小成忽然感觉到一道刺人的视线，他明白有些人的思想正在变得偏激，能在这个食堂内和平共处便证明大家都是好人，可是随着生活物资越来越紧俏难免会有人心生歹意，这在很多灾难电影里都有细致的描写，最后甚至会演变成人吃人的恐怖场景，毕竟人在最后的一刻都想要先保证自己能够活下去。
再在这间食堂里呆下去恐怕会有人发疯，也许会做出威胁到大家的不理智行为，离开这里已经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徐小成和二叔已经找到表妹和二婶，他们的一个目标已经达成现在该是完成另一个目标的时候了。
“各位，我们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就算是为了这些孩子们我们也要想办法活下去！”
“说的倒是容易。”
徐小成一个小年轻说出来的话没有人当真，可是那道刺人的视线转变得温柔，有些时候人的思想会走向偏激，只要在这时候打断他便会唤回理智，徐小成出声搅和使得刚才那个人抛弃掉糟糕的想法。
徐小成喝下最后一口面汤并将碗舔得干干净净，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干净的水源，每一滴水都是宝贵的，这将为他们明天的自救行动提供充足的体力。
刚刚徐小成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他是真的不想死在这里，在经历过与体育老师的生死相斗之后，他觉得生命还是值得珍惜的，哪怕是挣扎着也要活下去。



 第十三章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这一觉徐小成睡得很沉，等他醒来的时候一晚热乎乎的米粥正摆在他的面前，从窗**进来的阳光十分刺眼，代表着时间已到正午。
“谢谢，我睡了多久？”
“你感觉怎么样？”
对徐小成说话的是一位温柔的女生，她是昨天救下来的女孩之一，对方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让徐小成有一种恋爱的感觉，徐小成在她的督促下喝光米粥，看着她将碗丢进水槽里然后投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要不是徐小成已经把粥咽下去他恐怕会全喷出来，原来对方早就有男朋友，看着少女闭眼依偎在男孩怀里的放心模样，徐小成感觉自己被秀了一脸。
现在的高中生真的不可貌相，看到男孩校服上数不清的血点，他应该是为保护女孩拼了命才对，怪不得少女会为他倾心，现在男孩的状态很不好，他的一边手臂骨折还发着高烧，徐小成距离很远都能感觉出他喷吐的呼吸是灼热的。
如果放置不理伤口感染会夺走他的生命，可惜学校里没有治疗条件，小成看过丢在墙角的急救医疗箱，里面的绷带和消毒酒精已经用光，那点药品对于全员受伤的大家完全是杯水车薪。
昨天与感染者的赛跑还有与壮汉的战斗导致徐小成浑身酸痛，遭受到重击的半边身体依旧充满痛苦，这也是让他一直睡到中午的原因，灶台边多了一桶饮用水，应该是上午谁出去背回来的。
喝下热粥之后徐小成的身体感觉好受不少，他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能面对屋子里的其他人，他发现二叔和表妹都不见了，应该是去外面搜索物资顺便找人。
又度过了一天大部分人的脸色比昨天还要糟糕，疼痛正在折磨他们，受到折磨的还有他们的心灵，救援不知何时才会到来，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救援了。
“我们必须要自救，这一场灾害来的突然，如今的情况很难会有人顾及到我们，这个城市，整个省或者国家也许都处于同样混乱的状态，所以大家要振作起来！”
“不要只喊口号，你要是有办法就直说，没有就闭嘴。”
看来长时间处于焦虑的状态已经让人感觉到不耐烦，徐小成本来想和他们商量一下自救的方法结果却惨遭冷场，看到刚刚递热粥的少女也向自己丢白眼，徐小成感觉做人好失败。
“联系上他们三个了，他们竟然就在面包车里睡了一宿。”
从门口回来四个人，二叔和表妹把李志勇夫妇带过来了，可是没有见到农佳乐让徐小成感觉有点不妙，难道那家伙出了什么事！
“那个笨蛋能出什么事，他只是把面包车当成新家，赖在车里死活不下来。”
看来农佳乐的心理疾病有变得严重的趋势，不过他人没事就好，徐小成放下心里的负担开始享受二叔扛回来的泡面，他再吃清淡的米粥嘴都要起泡了。
二叔带回来了好消息，这也缓解了徐小成带来的冷场，看到还有活人对众人而言都是好消息，而且这一次还有车，就在徐小成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食堂里的空气突然间变得紧张，因为一个面包车坐不下所有人。
面包车被称为神车是有原因的，它可以任意叠放的内部空间只要挤一挤便可以装下所有人，可是在场有几位重伤员，叠在一起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还有其他人会开车吗？”
有一位腿受伤的西装男人举起手，在场不少人的眼神黯淡下来，学生们还没到学车的年龄，而大人们的状态也根本不可能开车，大家能指望的就只有徐小成他们带来的那位司机。
“各位不要气馁，好不容易从灾难中活下来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除非你已经死了，不然我们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这一次气氛不再冷场，徐小成说的话开始唤起大家希望，毕竟能不惧危险到市里寻找自己的表妹，这个男孩的心一定是善良的，可是依然有人发出担忧的言语。
“面包车可装不下我们所有人。”
“大客车可以。”
凭借大客车的空间和体型装下所有幸存者绰绰有余而且还很安全，凭借感染者的力量掀不动大客车，可是要去哪弄这样的车辆，城市里的公交车全都是电瓶车需要特殊站点来充电，不是专业人员不可能操作，大家可以利用的便只有汽油车。
“你的意思是去客运站？那里的状况可能比学校还要糟糕，而且还没有栅栏。”
幼儿园本有专用车辆，但汽车平时是停在专用地点的，而这个地点并不在附近，另一个选择就是在街道上寻找合适车辆，可那完全就是在撞运气，搞不好冲到感染者堆里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市客运站保证有不少符合要求的长途汽车，而且即将发车的大客燃料都是满的钥匙也会插在上面，可那里平时就是比火车站还要繁忙的地方，现在去汽车站就是在找死，徐小成出的完全就是馊主意。
“不是客运站，距这里不远有一处老汽车站，那里只运营一班通向省城的短途车，周围也没有人口密集的建筑，只要弄来一辆就可以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
徐小成的话让其他人迷惑，只有二叔明白他提到的车站正是往靠山屯去的那一班，长途车会沿国道前进最后一直开到远端的县城，靠山屯只是中间的一个停靠站。
“可就算能弄到汽车又能怎样，我们身上的伤口已经感染，医院根本没办法指望，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死，会变得和外面那些怪物一样！”
或许是压抑的太久，终于还是有人爆发出愤怒，男孩冲肿着脸还面带微笑的徐小成发泄怒火，二叔本想上前拦住对方，可徐小成用眼神阻止二叔的动作。
任由冲动的男学生揪住自己的衣领，他已经持续发热两天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死神正在向自己逼近，而且他还注意到徐小成向自己女朋友投去色迷迷的眼神，他不敢想象自己死后女朋友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天可怜见徐小成只是眼睛肿了，瞅男人他同样是色迷迷的，徐小成知道眼前的男生冲自己发脾气更多的是在宣泄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与那些在家里受气却到餐厅冲服务员发脾气的妻管严没什么不同。
“医院虽然去不成可是路边有不少药房，我们可以找一些僻静的地点装些药品，你都支撑着活到现在了，没有必要反倒在获得希望的时候崩溃掉，想想你身后的女朋友！”
也许是嫌弃徐小成搬出道理来压人，男孩身后的姑娘向徐小成连续丢了好几个白眼，不过徐小成的话的确有效，随着逃离幼儿园的细节一点点敲定，大家觉得活下去的希望非常大。
因为发烧已经昏昏沉沉的人这一刻全都振奋起来，他们的眼中再一次亮起光芒，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对生的向往，没有人想要凄惨的死去。
“计划如下，身手利落的人乘坐面包车出去，搞到大客车之后停在小学部门口，我们所有人从小学部离开，取车的这段时间伤员和孩子留下来等待，等待的过程可能有点难熬，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
“要是你们跑了怎么办？”
的确有这个可能，夺取汽车难免会出意外，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过程是否会像计划中那样顺利，也许那里弄不到需要的大客车，乘坐面包车的人便很可能直接离开，因为在城市里呆的越久便越危险。
“对啊，你们跑了怎么办！”
徐小成重复了一遍西装男人提出的质疑，他的做法搞得大家都很无语，大哥明明在质疑你，你却转头质疑李志勇，当这是在玩接龙游戏呐。
“我？我也是伤员啊，当然要和大家一起等。”
徐小成没明白大家是什么意思，他用肿起来的脸说出理所当然的话，搞得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都露出笑容，不管徐小成是否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一刻陌生人之间的隔阂消除了。
“哥，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哼，被你哥我展现出来的人格魅力迷倒了吧。”
“你敢不敢说出更肉麻的台词？”
“咳咳！”
徐小成做作的咳嗽两下装作十分正经的样子，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在他的身上，接下来说出的话改变了所有人对他的态度，也让病毒爆发后的这支幸存者队伍里充满了人情味。
“之前我们毫不相识，命运给我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他给予我们难以想象的痛苦，家人朋友爱人相继离开我们，如今我们更是被困在这个幼儿园里，但我们也因此相遇了，本应该毫无交集的人，也许一生也说不上一句话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徐小成将你们当成亲人，看成在末日中可以互相依靠的人。”
众人都被徐小成说出来的话惊呆了，在如此糟糕的境地里听到徐小成鼓励的言语，大家的心里全都暖暖的，女孩们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去，芳芳更是直接展开嘲讽。
“哥你是怎么做到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念出如此肉麻的台词，瞧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呓！”
“不行了好想笑，我的伤口又要裂开了。”
“小成啊，没事少看点电视剧，我们本来就是亲人。”
“大哥哥好羞羞。”
紧张憋闷的气氛变得轻松，带着活下去的信心，伤员们用期盼的目光送几人上了面包车，看着面包车摇摇晃晃的开出小学部，大家对于活下去的信心越来越足，此时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在末世中生存，身边骨折瘸腿快要死掉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人。
“水，给我水……”
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幼儿园老师忽然清醒过来，看来伤痛并没有直接夺走他的生命，只要弄到合适的药品，大家相信他会恢复过来。


 第十四章玩偶熊

找车的过程一帆风顺，可是中间农佳乐搞出来一点问题，他赖在面包车上死活不下来，导致大客车开回学校的时候天都黑了，在夜晚感染者们也变得疯狂，它们将大客车和周围的空间塞满，围堵在周围不停拍打。
“轻着点，没看见我受伤了吗！”
“哇，大客车！”
“别端我胳膊，我自己上。”
大家正在努力的往大客车上面爬，可是对于受伤的人来说从前面的小门上去简直比取经还要艰难，场面被弄得闹哄哄的，吵闹的不只是以各种姿势上车的伤员们，还有周围不断想要进食的感染者。
为了让行动缓慢的伤员也能上车，大客车停在护栏的豁口处，利用车身和护栏阻挡感染者，可是被体育老师弄出豁口的护栏不再坚固，在疯狂的感染者面前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此时从学校敞开的大门口进入更多的感染者，它们正在逐渐形成紧密的人墙，再这样下去即便全员都能上车大客也很有可能无法冲出去。
“那些护栏就要挡不住了，你们能不能动作快点！”
“芳芳快看，我的家变大了！”
农佳乐自从跟着队伍从家里跑出来之后他的状态就没有正常过，原本应该很快就开回来的大客也是因为要照顾他才延误到晚上，搞得与大家一起等待的徐小成还以为二叔带着女儿跑了，自己的二婶还在这里呢，二叔还真是狠心。
“你不能帮忙就别帮倒忙，去里面把座椅全都放倒，伤员需要躺下。”
在芳芳的指挥下农佳乐十分听话，他就好象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让他下车面对广大天地就什么都好，徐小成很好奇两人的关系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农佳乐喜欢芳芳的时候表妹才刚上高中不久，两人该不会偷吃禁果了吧。
就在徐小成歪歪表妹八卦的时候，一段栅栏发出扭曲的声音，要不了多久那些感染者就会挤过歪斜的栅栏伤害到还没上车的人，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转移它们的注意力。
“表哥你到底靠不靠谱！”
“我也没想到你们带回来这么多感染者啊！”
为了预防这种情况徐小成早就做好准备，可是感染者在夜晚变得兴奋，它们对栅栏的破坏超出大家的预计，还好就在栅栏即将要被推倒的前一刻，远处传来音量大到刺耳的音乐声。
“高保真立体音响正在启动，欢迎来到蓝牙语音频道，接下来将为您播放的曲目是小龙人。”
操场中间的移动音响终于启动了，为了吸引感染者不对大家上车造成干扰，徐小成将幼儿园的电子音响摆到操场中间并设上了5分钟定时播放，结果5分钟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漫长。
“我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
“老实坐好！”
播放的儿歌似乎是孩子们早操用的歌曲，几个孩子跟着远处的音乐唱起来，还随着节奏进行摇摆，给大客车的通道造成堵塞，搞得芳芳火冒三丈。
“嘛嘛对孩子们要温柔一点。”
音响的震动非常有感染力，本来准备扑向活人的感染者们全都被巨大的音乐声吸引到旁边，这给大家上车提供了从容的时间，很快全身都不能动的伤员也被强硬塞进汽车，车门得以关闭，大家总算做好离开幼儿园的最后准备。
“啊我要下车，我的小熊熊忘记了！”
还没等坐好一个孩子就吵闹着要下车，她重要的玩偶被忘在外面，看到汽车准备启动，她明显要哭出来，芳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不断去安慰她，远处操场上的音响已经开始发出杂音，应该是有感染者正在攻击音响，再拖下去大家就走不了了。
“别要了，以后姐姐再给你找更好的。”
“可是熊熊是妈妈给我的礼物。”
孩子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她或许已经知道妈妈恐怕不在了，而自己也将失去最后的一点念想，对于大人而言没什么价值的玩偶熊却是孩子的宝物，现实实在是很残酷。
“熊熊在哪里？我过去找它。”
“农佳乐你！”
所有人都没想到农佳乐会在这时候站出来，他一直都深受自闭症的困扰，目前连离开汽车都成问题，他凭什么说要去为孩子找回小熊。
“我跑的很快，熊在哪里？”
“在……在……”
“在食堂门口，染到血我就给洗了。”
二婶代替小姑娘说出了玩偶熊的位置，怪不得女孩将小熊忘记了，现在徐小成已经顾不得吐槽二婶的行为，明明大家喝的水都有限，竟然还有精力去清洗玩偶熊。
“李哥把门打开！”
这一刻徐小成选择支持农佳乐，他要是没受伤早就冲下去了，食堂距离停车的位置只有很短的距离，现在跑过去应该来得及，远处的音响还在断断续续的播放着，它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农佳乐不顾芳芳的阻止踏出汽车，他直接跪在地面上双腿不停的打哆嗦，他的自闭症又发作了，可是这一次他努力控制自己，他命令自己的腿支撑住地面，因为车上的小姑娘让他想起当初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
“啊！”
农佳乐站起来了，不远处就是幼儿园食堂，在他的眼中这一段路程好像变成当初熟悉的跑道，他的终点就是门上挂着的小熊，在月光下小熊正在向他招手，他再一次跪下，但这回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要采用蹲地式起跑。
趴在车窗边的徐小成感到很吃惊，不愧是曾经的体育尖子生，农佳乐起跑之后的速度让人羡慕，他对步伐的掌控也非常好，在大家的注目中他只迈出几步就到达目标，现在他已经将门上挂着的小熊取下正在往回折返跑。
远处音响的声音熄灭了，不知道是储存的歌曲播放完毕，还是音响遭到感染者的破坏，开始有感染者再一次盯上汽车，他们围拢过来的速度不输给一般人的跑动速度，可是农佳乐的速度更快。
农佳乐最后是直接跳上车的，差一点将驾驶位的李志勇撞伤，不断逼近的感染者们催动他赶紧关上车门，这一刻外面嘈杂的吼叫与车内的众人隔绝，玩偶熊也再一次回到女孩手上。
农佳乐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摊在座位上，他正处于大汗淋漓的状态，被透支的不是体力而是精神，今天能迈出汽车对于他摆脱自闭症的困扰有很大帮助,徐小成看着他感觉到钦佩，能克服掉恐惧的都是猛人，农佳乐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女孩接过还有些潮湿的玩偶熊，她就像对待重要的人那样，十分郑重的将熊熊摆在旁边的座椅上还细心紧好安全带，看着女孩那副正经模样，徐小成知道女孩的心里已经牢牢记住今天帮助过她的人们。
“还是有些脏，等到安定下来姐姐再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借助汽车里点亮的灯光，徐冬芳看见玩偶熊上面还是有些血迹，只用清水很难清洗掉它们，芳芳准备抽空用柠檬汁试试，可是女孩毫不介意被弄污的玩偶反而对粘在蝴蝶结上的血渍很重视。
“这些斑点是老师在救我们的时候弄上去的，不洗掉也没关系。”
女孩重获玩偶的喜悦溢于言表，坐在后面的徐小成内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看着在最后排安静躺着的年轻老师，小成的心情就像颠簸的路面一样上下起伏，原来玩偶熊不止承载着女孩对母亲的感情，它还承载着另一个人的爱。
不止如此，徐小成的耳边传来农佳乐粗重的喘息，汽车已经开出一段距离但他的气息依旧没有调整好，农佳乐到底是克服掉多大的恐惧才迈出那一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那只玩偶熊上承载着三个人的、一车人的美好希望。
汽车在环城道路上开出很远，最后在一条空旷的马路上停下了，这周围应该没什么感染者，大家准备在这里度过一晚，明天天亮之后大家还要搜寻一些物资，然后大家就启程回到靠山屯，背后的大青山将会给大家提供干净的水源和食物。
车灯被熄灭，李志勇最后看了一眼还有八成的油表，他放心的放倒座椅躺下，二叔会负责前半夜的放哨，如果有感染者包围车辆他会及时叫李志勇起来。
徐小成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前排已经发出沉稳呼吸的小姑娘，在恐惧和兴奋中度过一天孩子们早已经筋疲力尽，座位用来睡觉并不是太舒服，可是车上不少人都已经发出鼾声，恐怕这是他们在病毒爆发后睡的第一宿安心觉。
徐小成偷偷用贱手摸了一下玩偶熊，毛嘟嘟的样子的确很好玩，但是他的行为遭受到表妹的白眼，作为身体完好的人女孩们也安排好排班，毕竟重伤员会需要人照顾。
“芳芳，再这样下去你还没嫁人就会变成老妈子。”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大伙都在睡觉呢，你们俩给我闭嘴！”
发怒的二叔明明叫的最大声，徐小成和表妹一起诽腹二叔，或许是小成中午才起来的缘故现在他一点都不困，而且身体还不时传来一阵疼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徐小成摆弄起老妈的小粉手机。
别小看杂牌手机，徐小成手里的小粉电量依旧是顶格的，看样子待机个十几天完全是小菜一碟，就在小成准备打开俄罗斯方块打发时间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突然间响起铃声吓了徐小成一跳，也惊醒了刚刚入睡的人们，大家看着徐小成手里唱着流行歌曲的手机纷纷吞下口水，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间打过来。
出现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完全是一堆乱码比上一次还要奇怪，在众人的目光下徐小成忐忑的按下接通按键并打开免提按钮，结果里面只是长时间的沉默，偶尔还传来模糊的噗噗声。
电话明明已经接通可是对面就好象没有人一样，打电话的人应该是自己的母亲，难道是她所处的位置发生了什么！就在徐小成已经感到紧张想要主动询问的时候，电话的那一头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说话声。
“快走……”
紧接着便是无尽的忙音。



 第十五章全境封锁

“那些模糊的声音应该是枪声吧。”
“嫂子不知道怎么样了。”
徐小成有点消沉，昨天的电话中男人只说了一句快走紧接着就是刺耳的电流声，最后电话归于平静，发出对方已经挂断的嘟嘟声，透过车窗注视汽车侧面拍打铁皮的感染者，徐小成的心情越来越糟糕。
老妈被人带到某个隔离点监管起来，而如今大街上到处都是感染者，隔离点的状况只会更加糟糕，母亲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徐小成觉得昨晚打来的电话很可能就是要与他诀别。
一想到自己连老妈的遗言都没有听到，她现在恐怕已经丧生在感染者的口中，汽车里的人们都很沉默，就连精力旺盛的孩子们也知道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徐小成很无助，他想要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可是他现在身上有伤行动困难，况且他也不知道老妈被带去哪个隔离点了，他索性闭上眼睛陷入浅眠。
没有人去打扰徐小成，在座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亲人离开人世，大家可以体会到他此时的难过心情，一晚已经过去围住汽车的只有两三个感染者，大家索性不去管它们。
大家的早餐是从小卖部抱来的饼干和面包，用力伸了一个懒腰缓解窝在座椅上的疲乏，李志勇嘴里叼着一片王美丽递过来的吐司，他振奋精神转动了操作台上的车钥匙，在一阵轻微的震动之下，汽车的仪表盘全部亮起来。
昨晚的电话除了扰人思绪之外没有提供更多有用信息，大家依然决定按照早就制定好的思路执行，大客车缓缓启动驶向靠近城市边缘的街道，大家准备寻找一些重要的物资搬上车然后离开城里。
“那边有家药店，旁边还有一家小超市，我们安排一下行动顺序和遇到突发情况下的处理方法，免得到时候出乱子。”
“大勇就呆在车上待机，汽车不要熄火，美丽跟着我们出去行吗？”
二叔在询问李志勇的意见，为了保证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撤离，李志勇呆在车上是必需的，可是现在手脚利落的人没有几个，王美丽是难得的力量不能弃之不用，可是去外面搬东西很容易遇到突发情况，万一遇到危险很可能就是生死相隔。
李志勇思考了半天也无法做出决定，他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上，可他的目光瞥见旁边老实坐着的小朋友们，迟疑了一下他将嘴里的香烟插回香烟盒，用上牙咬了一下嘴唇他最终做出决定。
“去吧。”
白天街道上感染者很少见，哪怕见到也是呆在楼房的阴影处，它们似乎不太喜欢阳光，大概是讨厌紫外线的杀菌作用，见到有人接近之后它们才表现出兴奋。
最后被派出去搬东西的只有四个人，农佳乐的毛病还需要不断克服，他现在勉强能在汽车的两米范围内行动，此时手中拿着一根金属棍正在用力敲击靠近车辆的感染者，车门是开着的方便一会别人将东西直接搬上车。
药品是现在大家急需的物品，杀菌消炎和止痛的药都需要，那个文静的姑娘因为自己的男朋友还在发烧便主动参与搜寻队伍，她需要找到一只体温计好来测量一下男孩到底烧到多少度。
徐小成现在没有闲心，要不然他一定会吐槽女孩脑抽的做法，这种时候还找什么体温计，找药就完事了。
二婶坐在最前排的座位着急的等着，从敞开的汽车门能够看到小心前进的四人，感染者的跑动速度很快，如果不时刻提高注意力很容易就会受到攻击，果不其然二叔刚一拉开药店的门就差一点受伤。
一位摊在地上的感染者正冲二叔瓷牙咧嘴，从外表看上去这是一位老人，在病毒爆发的时候它应该正在和老友在药店里的凳子上聊天打屁，现在么它的老友很可能在它的肚子里。
二叔被吓了一跳，难怪用力推没把门推开，拉开门的时候差一点就被它咬到，虽然被它咬一口也没什么事，毕竟它已经没有牙齿了，老年感染者在地上努力的爬动，门口四个活人散发出来的香味让它流出口水，可惜它站不起来，看来可怕的病毒也没有改变多少它的体质，现在它需要拐杖、小推车或者轮椅。
药店里还有四个打扮成护士的售药员，它们正冲着门口的人张牙舞爪，可惜柜台阻挡住它们前进的脚步，明明旁边就是可以出来的豁口，可它们就那样被困在里面只能伸长手臂发出渴求的叫声。
它们哪怕变成感染者也很漂亮，这家药店的生意应该很好，大家在地上发现很多跟拐杖，这里平时应该会聚集很多老头，眼见二叔挡在门口用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摇动身体的护士，芳芳照着自己老爸的屁股狠踹一脚，将他踢进没什么危险的药店里。
很快他们就让感染者们安静下来，为了加快对药品的搬运速度，芳芳将护士的身体全都倒扣过来，结果她发现老爸开始盯着它们的屁股。
“我看我应该戳瞎你的眼睛，老妈就在车上你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就是看看，看看还不行嘛，你也知道你妈不怎么打扮。”
“谁知道哪个是有用的？这半边摆的都是营养品。”
“哎营养品好，现在病号正缺营养。”
大家合计一下觉得二叔说的有道理，现在也没空挨个翻找药品说明书，鉴于队伍里没有了解药品的人员，几人决定将这里搬空。
“便盆应该用不上吧？”
“我觉得那个年轻老师应该需要。”
“那就拿一个，轮椅呢？”
“……我们拿得了那么多东西吗？”
“可以用轮椅运输啊！”
王美丽想到一个好主意这让搬运的效率大大加快，几人开始一趟一趟往车上运各种奇怪的东西，陷入伤心的徐小成心情被他们的行动搞得微妙，不是让他们去搬药品的吗，瞧瞧弄上车的都是什么玩意。
从丢上车的杂物堆里拣出一瓶木糖醇，徐小成一边清洁自己的牙齿一边吐槽，口含片、洁厕灵、痱子粉也就算了，竟然还有大米、豆油和洗衣粉，他们这是去搬药店？大概是先搬的旁边超市吧，看到王美丽推着一车更加没用的东西过来徐小成终于忍不住了。
“尖叫鸡和橡皮鸭没用，赶紧丢了！”
“我要我要我要！”
徐小成对车上的倒霉孩子们毫无办法，他只能默默忍受王美丽一脸自豪的将玩具分发给他们，看着几个小孩开心的模样，王美丽的脸都要笑成向日葵了。
“麻烦你们先干正经事好么。”
玩具比预想中的还要受欢迎，不只是孩子们，受伤的大人也人手一只，听着汽车里开始不断响起叽叽叽的声音，徐小成还想沉浸在担忧母亲的心情里，可惜他现在完全做不到。
这周围溜达过来的几个感染者已经被解决了，目前没有人打扰女孩们的疯狂购物行为，二叔搬了两趟药品就被赶回车里坐着了，他总是用眼睛瞟那些被干掉的女感染者，因此芳芳言辞激烈的向自己老妈告状，现在二婶的手正在二叔的腰间摸索，疼得他瓷牙咧嘴。
“尊敬的乘客们请坐好，不要忘记扎好手边的安全带，本次长途汽车即将启程，终点站靠山屯，希望你们能够享受旅途的自然风光，出发！”
汽车载着半车莫名其妙的东西发车，再搬下去大家坐的位置都要没有了，在众人的劝说下姑娘们终于停止疯狂的购物行为，随便拿还不用付钱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大客车开上僻静的乡村公路，与刚离开学校时沉重的心情不同这一次大家真的可以死里逃生，虽然车后面追逐着不少疯狂的感染者，但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有亲身经历过绝望的时刻，你才能够得知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李志勇摆弄起大客车的操作台，他想把前头的车载电视打开播放节目或者歌曲，结果摆弄半天他只会打开收音机。
“电视是不是要遥控器啊，有人知道怎么弄吗？”
就在他瞎鼓捣的时候，一直是沙沙声的音响里突然传出声音，众人赶紧停下揉捏手里的玩具，全员都竖起耳朵静静倾听，此时还有广播肯定是关于疫情的，是有救援到来了吗。
“向全省播送一则通知，请备足食物一个人静静呆在家里，高致命性病毒目前正在我省传播，现已经进入军事管制状态，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境，违者将会被击毙。”
广播里滚动播送的是一条糟糕的消息，并没有大家期待中的救援，事情反而变得更加严重了，全省都被封锁，随意出境竟然还会被击毙，消息只是滚动了两遍就被李志勇关掉，大家好不容易有点希望又被这个糟糕的消息打击到了。
糟糕的消息让徐小成想起在教学楼里战斗过的体育老师，强大的力量和身体能力让人绝望，那种可怕的变化是个例还是今后的感染者都会变成那样，他猜测大概是后者。
做为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徐小成深知国家的力量，从广播中听到消息病毒只是在本省传播，这对于庞大的国家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可是却出现了全境封锁的现象，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导致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是生化实验吗……”
徐小成不敢再细想下去。



 第十六章靠山屯幸存者营地

大客车在沉默中持续前行，实在忍受不了紧张的氛围让女孩们轻声哼唱起歌曲，熟悉的旋律，耳熟能详的歌词开始慢慢在汽车内回荡，为了照顾孩子们的感受，大家唱起的都是欢快的儿歌，很快沉重的气氛就被缓解了。
要不是汽车前方不时有感染者被撞飞，这趟旅行真的和郊游没什么区别，为了宣泄出胸中的郁闷，大家全都高声叫嚷着，让车内的空间显得有些刺耳。
“吵死了我还想睡。”
“哇哈老师他醒了！”
一直在后座昏迷不醒的老师终于恢复神智，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是黑的，身体还被什么东西压住了，难道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正在他瞎琢磨的时候眼前终于出现了亮光，一个面部肿胀的男孩占据他的视线。
“你是谁，我在哪？”
徐小成从杂物堆里捞出男老师，他的幼师服早已经被扯烂，现在全身缠满绷带像个木乃伊一样，之前大家就顾着往车上搬东西都忘了后座上还躺着一个人，现在这个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
“老师老师！我们在大汽车上！”
孩子们一开心起来就会发出高分贝的刺耳尖叫，这让被吵醒的老师感到非常头痛，孩子们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扑进老师怀里，徐小成赶紧拦住他们，这位年轻的幼儿园老师为了拯救他们差一点献出生命，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如果让孩子们扑死就太可惜了。
“来先把这包果冻吸掉，剩下的慢慢解释给你听。”
人真是了不起的生物，身体明明那么脆弱却又有着坚强的灵魂，这位老师身上的伤口非常吓人而他竟然在重伤之后又活过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在痛苦中死去，他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生命到底有多么坚毅。
咽下两口葡萄味的果冻后得到滋润的喉咙舒爽不少，老师再度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变得清晰，怪不得他会成为一名光荣的幼儿教师，只是听他说话就会感觉到一股让人放心的亲和力，还带着一些大男孩的阳光，他的年龄应该没比徐小成大多少。
“我记得昏倒前有一伙人冲进幼儿园，应该就是你们吧，感谢你们救了我还有孩子们。”
“谢谢哥哥姐姐叔叔阿姨！”
老师躺在座位上不能动弹，听到老师在表达感谢孩子们郑重其事的代替老师说出谢谢，还向周围的人们鞠躬，害怕他们在汽车转弯时摔倒，坐在旁边的女孩们赶紧扶住他们。
“你们这么乖啊，原本不是最捣蛋的吗。”
从老师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出他在也为自己能够活下来感到开心，目前他还不能动弹，身上的伤口需要等到安全的地方进一步处理，大客车载着更多的希望逐渐驶入靠山屯地界，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修整，至于今后的路如何走还需要等大家身上的伤好一些再决定。
“你们快看！”
前面李志勇发出兴奋的叫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当徐小成回过头才发现靠山屯已经与大家前两天离开的时候不同，原本四通八达的开放村落被圈起来，组成围墙的既有砖石和彩板瓦，还有木头和铁丝网，不少地方都很粗糙看起来是紧急情况下制作的，为的就是将村落内的空间保护起来。
当初四个人进城走的比较着急，他们也没办法确认屯子里还有多少活人，现在看这副架势活下来的人应该不少，果不其然前进的大客车被站在房顶上放哨的村民给发现了，很快高处开始不断浮现出熟悉的面孔，大部分都是认识的人。
“哎！是我们，我们回来了！”
李志勇一边从驾驶位旁的窗口探出身子一边叫喊，汽车的喇叭直接被他按死，竟然有这么多人还活着让所有人都很兴奋，在晚霞的映照下汽车直接开进屯子里，还没等车停稳很多人就包围过来嘘寒问暖，灾难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你们还活着？这是去城里了吗，那里有没有救援队？”
到处拉饥荒的李志勇大家都认识，看他开着不少人都坐过的长途汽车就知道他们去过城里，现在不知道那里到底怎么样了，大家聊天的时候都说现在是世界末日，城里恐怕已经死人遍地。
“我们只去了城边的学校，没敢往更深处走，看情况应该不太妙，之前有一段广播大家听了吗？”
“是说封路的事情吧，那是国家做出的决定，我们也没办法干涉，现在我们正在与上级积极联系，希望各位乡亲们能稍安毋躁。”
怪不得靠山屯能被人组织起来，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地方一支武警部队，说起来很夸张实际上他们只有六个人还人人带伤，其他的官兵应该都已经殉职了，可正是这六个人让靠山屯有了主心骨，让还活着的人们不至于陷入恐慌。
“黄大夫！你还活着呐黄大夫，赶紧过来帮忙，车上躺着好几个呢！”
“别推别推，就算要看也让我先拿家伙什。”
“别墨迹了，你要什么车上都有。”
村里唯一的医生还活着让大家喜出望外，现在车上的伤员正需要他救治，顾不上听与面前长官的交流，热心肠的王美丽拉过黄大夫就往车上推，差一点闪到老黄的老腰。
黄大夫穿着一身中山装还留着长胡子，此时他正假模假式的摸着木乃伊的脉搏，被王美丽照着后脑勺就扇了一巴掌，这种情况还有什么脉好摸的，把绷带拆完上药就是了。
“唉王美丽你敢打我！”
正等着大夫救治自己的老师感觉很无奈，他现在连转头都费劲根本不清楚自己到了哪里，车上的人倒是没有坏心眼，可是这些人很不靠谱，这不自己都要死了大夫竟然还有心情与少妇调情。
“黄老头我还不知道你，明明是一个西医却总装犊子，你号脉能号出他怀没怀孕啊，赶紧给他上药，我们弄不清楚该上哪种药。”
“嘿你别不服，我摸小媳妇手腕这么多年了怀没怀孕我真摸得出来。”
黄大夫说着说着还动起手来，他拉过王美丽的手腕便摸脉搏，充分体现了老色鬼的本质，王美丽是谁能饶得了他，上去就要扇他大嘴巴，结果还没等她的巴掌扇到，黄大夫先惊讶的叫了起来。
“王美丽你你你怀孕了！”
王美丽准备扇黄大夫的手掌停在半空，她眨巴眨巴眼睛没太弄明白老黄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这一次轮到她主动把手腕往老色鬼手里塞，可黄大夫却不敢摸了。
“你给我仔细摸，摸清楚喽，用点力摸！”
两人互相扯扒的模样让全车人都瞪大了眼睛，也就是李志勇现在在车下，要是他亲眼见到这一幕肯定会老上火了，自己的媳妇和一个色老头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你靠不靠谱啊！”
“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找家医院看看？”
“哎我去现在哪还有医院，大勇，大勇哎！不得了了，出人命了！”
王美丽喊着吓人的话从车上冲下来把大家吓了一跳，还以为车上有人重伤离世了呢，等到大家上车查看情况的时候才发现出问题的是王美丽自己。
“好事啊你瞎咋呼什么玩意。”
李志勇拎着自己媳妇的手就走了，他感觉再呆在这有点丢脸，怀孕的事也瞎嚷嚷多别扭啊，原本长官问话的主要对象就是李志勇，毕竟是他把大客车开回来的，结果现在两人要回家，当兵的也不好意思去阻拦。
“你能说说城里的情况吗？”
“啊，我跟你说城里疯人老多了，老吓人啦。”
长官感觉自己问错了人，二叔八句话里有七句都是语气助词，问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有用的，急得长官直挠头发，自己这六个人还是好不容易从怪物堆里活下来的，如今他们的身上也有伤，干脆一起去大客车上接受治疗。
他们面临着与其他幸存者们同样的问题，被感染者抓伤之后并不会变成怪物，可是如果没有医疗条件同样会致人死地，聚集在靠山屯里的很多人身上都带伤，还好徐小成他们一行从城里带回大量药物，可是带回来的东西再多被人们分一分也就没了。
“十分感谢，你们肯将辛苦得来的药品分给我们，真的很了不起，我们修养两天之后就准备去城里看看，到时候希望能够将大客车也开走。”
大家明白这些军人还心系着城里的状况，可是只剩下六个伤员什么也做不了，从他们随意把手枪放在车座位上就可以得知里面已经没有弹药了。
大家互相对视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在徐小成的身上，回答长官问话需要先选出来一位代表，李志勇是司机但是出主意把汽车弄回来的人是徐小成，对于汽车如何处理他最有发言权。
徐小成弄不明白大家怎么就把自己推出来，面对穿着军装的长官他的心里发虚，自己也没干什么坏事为什么会这样呢，然后他琢磨明白自己之所以发抖是因为对这些可爱军人的尊敬。
“你发抖是因为我在敲你的膝盖。”
黄大夫除了有点好色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徐小成受到的是撞击伤，这种伤很容易伤到神经，从徐小成踢了对面长官好几脚来看应该没有大碍。
“既然已经同意请你们好好休息，两天后我们会来取走大客车。”
屯里的大夫只有一个，等待治疗的人还有好多，这些士兵也懂得一些急救知识可以给自己处理伤口，他们拿到些药品就要离开，徐小成的心里活动很复杂，在经历过一番思考之后最终选择将他们叫住。
“你们最好先等等，因为这场危机很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十七章烈焰中的蓝色闪光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徐小成向官兵们解释自己遇到的体育老师，描述的过程与之前二叔一样使用大量的语气词，听得几人脑壳直疼，徐冬芳也帮着解释，遣词造句没比前两人好多少，使人充分理解什么叫做一家人，最后总结起来也就是两句话，徐小成能活下来很幸运，体育老师强得爆表。
“你是说被感染的人还在变化！”
听过徐小成的描述几人心里的疑问释怀不少，他们六人中身份最高的也只是一个班长，能活下来都是多亏当时外出采购食材，等到回军营的时候才发觉里面已经没有活人，有的只是到处游荡的感染者。
按理说部队不应该全军覆没，可是他们无法与其他人联系上，不知道部队是转移了还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只好来到附近的靠山屯并帮助这里的幸存者们建立起围墙。
之前听到广播里发布全境封锁的消息时他们也很纳闷，本来想去城市里的机关单位询问消息，现在他们有些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封锁了，如果感染者们还会继续变得强大，那对活着的人们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屯子里的疯人和疯狗都已经被处理掉，房子也已经清空不会再出现威胁大家的感染者，可是墙壁和地面上的血迹让人下意识远离，现在大家只在干净的院子中生活，徐小成的家先头住进了几个人又不能把他们赶走，小成只能拿着一些私人物品去李志勇家里挤一挤。
李志勇当时发羊癫疯把炕上弄得很糟糕，他家倒是没被人占用，一大车人在这两天的相处中都有了交情，索性就都去他们家打扰，这弄得王美丽很不满，嫌弃一大群电灯泡打扰了她和李志勇的二人世界。
“你都怀孕了还有什么二人世界，以后就是三人世界了。”
二婶很会说话将王美丽逗乐了，现在是非常时期大家也不用太讲究，困了的人去炕上排排睡，剩下的人就坐在院子里侃大山，聊着聊着众人都对眼下的状况感到担忧，幸存者们似乎被国家直接舍弃了。
“也不知道那群疯人会不会像你们说的那样进化，我们为何不离开这里，沿着国道一直走就能出省，总好过在这等死。”
“你没听广播说出去就枪毙吗。”
“我们好好的为什么要枪毙啊。”
“大概因为我们是病毒携带者吧。”
“啥意思，你说我们也会疯吗！”
徐小成没有回答二婶的提问而是转头看向所有人，询问近些日子他们的心里是否会有愤怒嗜血等冲动，是否会有意识突然迟钝甚至陷入昏厥的情况。
大家互相对视想要看看别人的反应，他们对徐小成的质问感到恐惧，如果活下来的人还会变成感染者那实在太可怕了，不少人的心里都出现恐慌，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依然没有逃出病毒的魔掌，这样的现实让人感到绝望。
“先别慌。”
徐小成将当初自己的情况讲述给大家听，之后是二叔和王美丽，王美丽虽然没有出现那种现象可是李志勇抽搐的时候她就在现场，男人还是她亲手敲醒的呢。
“所以如果我们发现身边的人有谁出现类似的现象千万不要犹豫，一定要对着脑袋用力敲下去！”
“不一定要打下去吧……或许只要足够的刺激就可以让人醒过来。”
胳膊受伤的少女弱弱的举起手，她看大家对徐小成言之凿凿的话信以为真感觉很不靠谱，她很庆幸大家能在危难关头互相扶持，如今更是得到可以安心休息的空间，可是她害怕哪一天自己没被感染者咬死却被自己人给蠢死。
大家瞟她一眼然后便没人再搭理她，大家都知道徐小成只是为了调节气氛故意那么说的，只有认真的傻姑娘才会把他说的话当真，或许是回到靠山屯让人感到放松，徐小成和二叔你一言我一嘴讲起了土味笑话，很快笑话就有些变味了。
脸皮薄的姑娘们唾弃两口就回偏房睡觉了，只剩下男人们便更加肆无忌惮，最厉害的要数胳膊骨折的那个男孩，他顶着三十九度的高烧与人分享隐晦的段子，就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越交流眼神便越发亮，原来段子比药还好使。
聊得兴奋的男人们从小树林、苞米地一直讲到磨坊和柴火垛，聊得睡意全无全员上头，其中有老婆的李志勇最为难熬，可惜现在王美丽抱着孩子在睡觉呢，他憋得无处发泄索性讲起更加肆无忌惮的内容，听得男孩们火烧火燎的。
实在受不了荤段子的徐小成选择去茅房尿尿，搞得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对劲，他很想解释自己是真的需要排水，毕竟坐了一天的汽车他没有机会解决生理问题，可看到大家刺人的目光他明白恐怕会越抹越黑，他干脆也就不解释了。
一瘸一拐的来到茅房终于可以释放出积攒了一整天的压力，徐小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听水柱击打在粪坑里的悦耳声音，这让他的头脑里忽然回想起一个人，农佳乐上哪去了。
“他该不会还在汽车上吧……”
此时的农佳乐正在汽车上拿着一个饮料瓶，里面装着半瓶黄色带有泡沫的液体，他喝了一口冰红茶心里开始回想这两天的经历，大家故意把他放在车里是为了让他能够逐渐适应新环境，他也听过徐小成与体育老师的惊险战斗，他明白自己从家里走出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而且还遇到一群不错的人，现在他有点想尿尿了。
听过徐小成的描述后几位官兵决定先养好身体，他们已经明白去城里寻找组织很可能是徒劳，可是他们依然决定要去城里一趟，亲自了解情况的同时顺便为这个幸存者营地带回来一些生活物资。
“我们集体决定一周后去城里，你们也来帮忙真的是太好了，本来应该保护好你们的，可是你也看到我们只是一些伤兵，不过我保证在探索的过程中我们会身先士卒！”
军人真是可敬可爱的一群人，已经没人要求他们这样做但在如今充满危险的情况下他们依旧肩负着自己的责任，他们也是由血肉构成的，大家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感觉到一阵阵心痛。
现在大家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让身体恢复，靠山屯本身家家户户都有存粮，后面的大青山里还有一眼天然泉水，在这里生活完全不成问题，有二叔储存的山货和从药店顺来的营养品，轻伤的人很快恢复。
一周的时间很快过去，这一次由身强力壮的人组成一支队伍，还穿着用金属和皮革改造的简易防具，他们一定可以探索很远，单独几只感染者完全无法对武装后的人造成威胁，这次大家的目标是探索市中心，希望在那里找到更多活人和更准确的消息，如果能联络到外界那就更好了。
大客车上这一次坐满了人，村里壮汉的体格比官兵还要结实，这让六个人的心里有点打鼓，他们害怕这些村民不听指挥，遇到危险的时候出乱子可咋整，可还没等他们的心落实，从前头的收音机里突然响起急促的警告声。
“全频段播报！全频段播报！请所有人在一天内离开城市，城市将会成为重点打击目标，为了根除病毒，部队将会使用***进行覆盖式打击！”
女播音员的急促语音刺进每一个人的耳朵，直到紧急通告循环到第三遍还有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消息，竟然严重到要使用武器毁灭城市，仅仅几天时间病毒到底爆发成什么样子。
李志勇赶紧踩下刹车，大客车的车轮在路面上划出焦痕，车内的人们也被他甩得东倒西歪，这时他已经顾及不了车内人的感受了，汽车已经即将进城，现在他只想向身后的官兵询问一下，这车还要不要继续往城里开。
要是只有官兵他们很可能会选择继续前进，但是现在在车上的不只有他们，看着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露出祈求的目光，长官下达了返回的指令。
用***来毁灭城市做得太绝，如果有来不及逃脱的活人很可能会直接被烧死，能够让上级下达这样可怕的命令一定是出现了无法掌控的紧急情况。
自从打开收音机之后李志勇的心里就有一股恐惧感挥之不去，他飞快掉头顾不得汽车与路边的大树发生摩擦，车轮以远超来时的速度转动，他的档位越给越足以至于大客车在弯道出现漂移。
“李志勇同志请不要惊慌！”
还没等李志勇回应长官的质问，天空中就响起可怕的轰鸣，一架超音速飞机从汽车上方高速飞过，紧接着是一队轰炸机，不断有黑影投射在地面上，导致汽车在明暗变化里不断穿梭。
“不是说还有一天撤离时间吗！”
“妈妈好这条广播是昨天的！”
不只是大家即将前往的省城遭到轰炸，全省所有的人口密集区这一刻都有难得一见的飞机和**关照，汽车后方不断传来巨响和轰鸣，这足以让生活在和平年代里的人们心惊胆颤。
徐小成并没有参与这一次的探索，他半边身子走路时还会疼痛，有太多身手好的人可以帮助官兵们执行任务，此时他正坐在摇椅上给幼儿园的小朋友们讲小鸭子的故事，可远处忽然出现火光，从黑烟的面积来看整座城市都在燃烧。
“快看，那是什么！”
在红色的火光之中忽然出现一团蓝色的光亮，它亮得是那么刺眼，差一点亮瞎看热闹的人们的眼睛，紧接着一朵黑色的蘑菇云缓慢升腾而起，一直到这一天的烟尘落下，爆炸引发的烟云也没有消散。
看着夜幕中远处亮起的火红天空，明明是盛夏人们的心里却像寒冬一样冰凉，每个人都不禁自问以后会怎样，还有以后吗？
还好一辆大客车摇摇晃晃回到村口让人们悬起来的心稍稍回落少许，他们弄到这么晚才回来是因为被爆炸的气浪波及造成侧翻，大汉们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汽车重新正过来。
车上的人们完好无损，可是每下来一个人都脸色苍白，他们似乎近距离目睹惨状发生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不只是爆炸，还有比爆炸更加可怕的东西在！”



 第十八章三个目标

“朱墨鹄！”
“到！”
“去射击场练习射击！”
“是！”
转到新的训练营已经好几天时间，朱墨鹄已经渐渐适应母亲去世的消息，可是她现在有点不适应新的集训节奏，这座训练营与她之前呆的地方完全不同，朱墨鹄有点想念刀子嘴豆腐心的女教官了。
这座训练营聚集的全是军中好手，朱墨鹄在格斗测试中评级有B，要不是体能拖后腿她的成绩还能再拔高，她自认为已经不算弱小，可是在这里她只有被吊打的份。
在格斗训练中朱墨鹄是沙包，其他的训练更是不用提，晨练跑圈中被套了好多圈的朱墨鹄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吊车尾，就算老天爷给她插上一双翅膀也改变不了她是个菜鸡的事实。
朱墨鹄原本以为自己被分配来的会是另一个新兵训练营，可是营房的标志上写着（抗疫特殊行动部队），这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直到新的教官让她熟记任务目标，她才弄明白自己所在的是国家特别组建的行动部队，也就是新编的特种部队。
朱墨鹄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成为要求极高的特种兵，她被分到新的行动小队里，在编队当天队长就把成绩奇差的朱墨鹄当成了吉祥物，这让她不满了好一阵子。
新的小队人都很好，他们每天需要忍受堪称残酷的训练只有朱墨鹄是例外，和朱墨鹄同样的女特种兵要和男人们一样忍受各种残酷的训练，她们已经有很多人不止昏倒一两次了。
“朱墨鹄你真的准备这样做？朱墨鹄！”
朱墨鹄的耳朵最近有点不好，她出现了耳鸣的现象，不只是她一个，所有来到这个训练营的医疗兵都是同样的情况，属于她们的训练要比其他人轻松一些，在其他人进行激烈对抗的时候她们只需要在射击场练枪就好。
朱墨鹄每天都有大半时间在射击场度过，哪怕戴着隔音耳机她的耳朵依旧出现不良反应，她们每天必须消耗掉规定数额的子弹，朱墨鹄已经将自己的射击技术硬生生提高到A级，完全就是大量子弹喂出来的结果。
朱墨鹄已经开始射击移动靶，现在她的腰间挂着一把专属手枪，里面还顶满子弹，枪支只依靠保险来防止走火，这让熟悉安全条例的朱墨鹄感到不安，明明是抗疫部队为什么需要时刻佩枪，难道自己这些人要被派遣到某个前线去治理疫情？
“疫情在内陆，请仔细阅读文件。”
朱墨鹄还记得最初在长官监视下阅读情报的紧张感，自己还被要求签署强制保密协议，资料袋里的内容让她感到震惊，到现在她还记得文件里附带的高清彩色照片。
照片里的内容并不是往常医学图鉴里那些会让人反胃的病变组织、不是化脓的皮肤也不是病怏怏的患者照片，不如说是充满活力的患者照片才对，朱墨鹄还记得照片旁的名称标注，那些往常只在游戏中出现的称呼出现在上级提供的资料里，让她还误以为是某种恶作剧，可是很快朱墨鹄就笑不出来了。
（感染者：感染初期和对病毒有一定抵抗能力的人类，没有理智还会疯狂攻击周围的移动物体，身体能力与健康的运动员等同，优势为没有体力限制，对声音气味敏感，威胁程度一星。）
（疯狗：被病毒感染而发狂的犬类生物，动物的本能和身体结构使它们异常灵活，拥有躲避能力，远程武器难以击中，身体素质超越原本犬类，擅长集群行动，威胁程度二星。）
（复生者……）
（尸犬……）
（暴徒……）
（暴君……）
……
（吸血鬼：深度感染变异者，背后有翼，天空已经无法束缚它，依靠动物鲜血维持生存，会传播病毒，生存能力极强，目前已经确定目标仅为独立个体，已列入毁灭名单，威胁程度五星。）
最后一张照片让朱墨鹄心底发寒，照片似乎是在一间实验室里拍摄的，怪不得来信息说自己的母亲牺牲了，照片中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被咬住脖子，图像显露出来的只有背影，可朱墨鹄还是认出来被吸血鬼叼着的女研究员是自己的母亲，那根有些孩子气的头绳原本就是朱墨鹄的。
“妈妈。”
“朱墨鹄你可以选择不参加本次的紧急召集，你还需要进一步的锻炼，期待着你下一次再来报名。”
“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的队友全都参加我不可能搞特例。”
“……那好吧，在这签字。”
等到朱墨鹄离开长官的办公室后里面响起两个人的争吵。
“长官这样不是很好嘛，可以用她把你的女儿替换下来。”
“你让我徇私，你可以滚出部队了！”
“长官，你可只有一个女儿，我是在为你好！”
“快滚！”
长官比那些被召集起来的士兵更加清楚本次任务的危险性，就在召集令下达的同时战斗机已经飞抵感染城市的上空，国家可以舍弃广大的土地和城市就为了消灭一个病毒足以证明病毒的可怕，他是守护国家的军人，可他同时还是一个女孩的父亲，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踏进死地。
长官最后还是徇私了，他没有用朱墨鹄的名字顶替女儿，他用的是自己的名字，名单上尤文慧的名字被划掉换上了他自己的尤虎，一位父亲选择代替女儿踏上战场。
“朱墨鹄你也加入真的没问题吗？”
朱墨鹄很高兴这些新队友能够这么关心自己，她对大家的特殊照顾感到很不好意思，之前沉浸在母亲离世的伤感里与新队友没什么交流，他们却没有嫌弃拖后腿的自己。
“队里能有这么漂亮的医疗兵开心还来不及呢。”
听到队长拿自己开玩笑朱墨鹄的脸不好意思的红了，队长是有名的特种兵长得还很帅气，按理说普通部队是要把男女分开的，可特种部队是特例，自己已经属于这支优秀的队伍，朱墨鹄会与队友们一起完成上级下达的艰巨任务，或许等到退役的时候她还能收获一份美好的爱情。
朱墨鹄幻想着自己与队友们像电影中的英雄们一样，打倒敌人然后拯救世界，可她从没想过小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落得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
朱墨鹄和新队友们在军营一角照了一张合照，按规矩军营内不允许拍照，可拍照的摄影师是他们的长官，不只是他们小队，这一次接受紧急召集令的三支小队全都进行合照，这是部队对即将出征的战士们的特殊照顾，如果有人在任务中牺牲，他们还可以为家属留下近期的容貌。
“本次的紧急任务有三点目标，第一，查看轰炸后的结果，确认代号为吸血鬼的特殊个体已经被完全消灭；第二，寻找并带回实验室里的病毒标本和研究资料；第三，与代号为X博士的神秘人接触并控制住对方，以上还有谁不明白可以提问！”
作为任务的执行者几只队伍已经了解过毁灭城市的计划，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后悔报名了，纸面上的资料会让人对敌人的实力做出错误评估，他们全都小瞧了吸血鬼的可怕。
原本以为是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可是谁也没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对手会是可怕的怪物，据说在投放***的时候有一架战斗机被打下来了，就是那只代号为吸血鬼的个体干的。
根据最新的报告，城市中心的重点实验室就是病毒的发源地，那里是最初对病毒展开研究的地方，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病毒最早出现在五年前，由一位在校大学生身上发现。
最初那名大学生身体变得异常强壮，也因此收获到不少体育运动上的奖励，还成为学校里小有名气的人，他收获了一份美好的爱情，可是爱情却成为他的坟墓。
报告上只说因为家庭纠纷使他突然发狂，士兵们看着资料袋里该男性及其家属的照片陷入沉思，妻子的照片上被画上红叉意义不言自明，对比过孩子和父亲的照片之后所有人都明白该男子为什么会发狂了。
“要是我我也狂啊。”
“该男子在杀死妻子之后精神出现了问题，或许早在很久以前就出了问题，他在被击毙前伤了许多人，这也是首批被感染的人员，现在该男子的尸体正在感染区的实验室冷库中，正是我们将要去取得的第二个目标对象。”
“提问！”
“请说！”
“代号为吸血鬼的个体与原始样本是什么关系。”
“……根据血型鉴定该男子的孩子就是名为吸血鬼的怪物！”
队员们这一次将孩子的照片与吸血鬼进行对比，忽然发现果然有很多相似之处，原来男子的妻子并非出轨，之所以长得不像是因为病毒的作用。
“疑问，吸血鬼的年龄！”
有一位机灵的队员发现了可怕的问题，原始样本是五年前被发现的，那么照片里吸血鬼很可能非常年轻，这让大家心里生出恐惧感，如果感染者只需要几年时间就可以变成致命的吸血鬼，那么让病毒扩散开，人类恐怕真的要灭亡了。
“根据准确的记录，吸血鬼诞生于两年前，它只用两年时间就从一个婴儿长成可怕的怪物，科学家们还想研究它是否会有新的变化，可实验室已经关不住它了。”
“所以才用***毁灭城市吗。”
“不只是***，守卫部队还引爆了一发轻量型核弹。”
听到长官说出来的消息所有人都陷入沉默，战备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朱墨鹄眼睛看着照片上被吸血鬼咬住的女子背影，挣扎许久之后她举起自己的手打破沉默。
“X博士是谁？”



 第十九章人与狗的关系

徐小成是在疯狂的狗叫声之中醒来的，再加上外面的吵闹声使他明白屯子里唯一还存活的大狼狗终于于今早发疯了，之前已经发生好几起这样的事情，人们最开始还会因此担惊受怕，可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徐小成把人要失去意识之前的状态告诉了屯里所有幸存者，这使得只要有人出现异常便能够得到及时救治，幸存者们也最少两人一组在一起生活，可是狗子就没有人能照顾到了。
说起来也很奇怪，这个新出现的流行病只感染人和狗，对其他生物完全没有影响，这让幸存者们放心不少，要是蚂蚁或者螨虫之类的生物也能感染病毒，下定狠心建立的隔离区将会失去作用。
“你说人和狗是不是有什么没发现的共同点？”
“都很蠢。”
徐小成正在水缸边刷牙，表妹噎人的话导致他差一点将泡沫咽下去，在他的身后还排着长队，大家都准备取用水缸里的水，表妹走过来开始踹徐小成的屁股。
“上一边刷去。”
这个水缸里的水是山上的泉水，头两天大家一起上山接了一根长长的水管，现在再用泉水就不需要爬山了，被芳芳驱赶的徐小成蹲在农佳乐身边与他一同刷牙，两人边刷边聊感情十分要好。
“你们俩什么时候凑到一块去了？”
“你不懂，这是大舅哥和妹夫的羁绊。”
“羁绊是那个么？”
“就是有激情的意思。”
农佳乐自从看到蓝色的闪光之后他的自闭症忽然好了，他不会再对外界的空气感到恐惧，和大家沟通也完全没有问题，徐小成曾经问过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小成就被农佳乐的认知给征服了。
“核弹都问世了自闭症还算啥，况且你不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像二次元了吗？”
“哪里像？”
“病毒，幸存者，变种怪物，我猜接下来一定会有一批特别行动部队乘坐飞机而来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经历一系列紧张刺激的冒险之后，只剩下我和漂亮的女主角活下来，从此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徐小成对农佳乐的宅男妄想不置可否，他的脑子似乎还有别的问题，不过能够从汽车里出来就是一大进步，至于脑子里剩下的毛病有表妹给他治。
“农佳乐你想得挺美啊，还和女主角没羞没臊，怎么没臊死你！”
“芳芳别打我，女主角是你，是你还不行吗！”
“臭小子离我女儿远一点！”
“哎亲爱的，人家打闹你也管，我觉得农佳乐这个小伙挺好的，就是名字不怎么样，一叫我就饿了。”
“宝贝你饿了啊，饿了我们去吃早饭。”
“年轻真好啊。”
“是啊，让我想起了从前和大勇你谈恋爱的日子。”
徐小成赶紧漱口离开这里，他感觉自己的伤还没有好，他需要去找黄大夫看看自己的肝为什么那么疼，应该是狗粮吃多了导致的，这让徐小成明白狗粮不走胃，走肝。
没想到都世界末日了身边的人竟然还出双入对，这简直就是对徐小成这条单身狗的嘲讽，这让小成不停看向自己的左手，什么时候可以从天而降一个漂亮妹子将自己的左手替换掉啊，一想到围墙外面那些摇摇晃晃的丧尸，徐小成忽然觉得左手也挺好。
“这些天我们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让靠山屯幸存者营地的日子越过越好，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到处都是死人，上级还下达了全境封锁的命令，我们如今正处于两难的境地，前些日子城里的爆炸我们也看到了，在这里告诫大家要远离城市！”
李志勇被选为靠山屯的新村长，这个家伙因为欠了很多钱所以周边的人都认识他，也只有他能叫上所有幸存者的名字，再加上他是老司机还救了全车人的性命，大家对李志勇当选村长全都表示赞同。
李志勇和炊事班班长坐在大家前面用电喇叭对上一周的活动进行总结，病毒爆发了，城市毁灭了，可是活下来的人们依旧要过日子，现在城镇区域已经成为一片不毛之地，靠山屯的人们想要继续生活就要尽可能收集物资。
“今天的任务目标是以下内容，第一，汽车班出两个司机与一队继续去加油站收集燃油，第二，二队去山上查看水源情况，清理掉这两天游荡上山的丧尸，不要让它们污染水源，要小心行动迅速的感染者，再挖一些野菜回来，这叫有备无患。”
真别说李志勇的村长当得还挺像模像样，不愧是当过大老板开过两天大奔的人，就在徐小成走神查看左手纹路的时候，为了防止他错过重要信息，坐在他旁边的姑娘捅了小成的腰眼。
“赵书蝶，你干嘛？”
“到咱们了你认真点。”
这个认真的姑娘手臂上的抓伤已经好了，自从徐小成将她们从体育老师手上救下来之后赵书蝶就开始关注这个特别的男人，虽然小成不时就会犯蠢，可是他笑对人生的那股勇气让赵小蝶开始迷恋，这些日子她一直留在徐小成身边还加入了同一支搜索队，此时一条马凳上只坐着他们两个。
旁人投向两人的目光让赵书蝶感觉到不好意思，连脑子有病的农佳乐都看出来女孩对徐小成有好感，小成却在那里摆弄自己的左手，活该他做一条单身狗。
农佳乐忽然间恍然大悟，激动得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发出比前面李志勇手里喇叭还要大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突然变异了呢。
“我知道了！我知道病毒为什么只感染人和狗了，单身狗，狗犊子，连狗都不如，人和狗的关系是多么密切啊！”
大家全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他，感觉农佳乐活下去完全是在浪费粮食，要是有一天食物短缺，大家决定首先把他饿死，前面的炊事班班长把没子弹的空枪插回武装带，刚刚农佳乐那一嗓子可把他吓坏了。
“第三队去隔壁村的养鸡场看一看，距离病毒爆发到现在已经很久了，那些鸡就算没被感染者吃掉很可能已经饿死，不过我们还是要去找一找，为了我们今后的肉食能够有保障，不管是公鸡母鸡大鸡小鸡，能弄回来都要弄回来！”
“二叔隔壁村地形你熟吗？”
“熟得很，收山货的时候我总去，况且咱们这队还有隔壁村的幸存者呢。”
这一下徐小成就放心了，毕竟危险无处不在，能够有熟悉环境的人带队总好过胡乱摸索，套上由锅盖和废旧轮胎改造而成的护甲，徐小成已经整装待发。
经过***洗地之后大部分感染者都变成被烧焦的活尸，看起来和电影里的丧尸非常像，这些被感染后的尸体生命力非常强大，***都没有终结它们的生命，不过被烧焦之后它们的行动能力非常差劲，对人造成伤害的可能性非常小。
可是大家依然不敢太过放松，因为总有呆在某些区域的感染者没有被火焰波及，它们依然充满攻击性，而且人们还要提防疯狗和暴徒。
周边不少村落都没有受到直接打击，它们都是靠山屯的幸存者们收集物资的好去处，就在前两天搜索的时候，遇到一只与徐小成他们接触过的变异体很相似的强壮怪物，人们花了好大力气才干掉它，现在人们不敢掉以轻心，大家似乎回归到原始生活，重新开始与怪物们斗智斗勇。
“大家千万要小心，如果发现事不可为赶紧撤退，在养鸡场不远处就是一家狗场，危险随时会逼近我们，一会多分派两人上高处放哨，不管鸡有没有事，我们要先保证人没有事！”
为了能够及时给进到养鸡场里的人发出警报，这一次留下将近一半的人站在高处，因为高声叫嚷会让感染者非常兴奋，他们学会通过手里的小镜子来传递信息。
众人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徐小成因为伤势恢复也被分到前锋组里，因为二叔也在身边徐小成倒是不怎么担心，在末世里生活身边还有可靠的亲人真的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你一定要小心！”
“你也是。”
赵书蝶也很想加入前锋队伍，可是这么多大老爷们在轮不到她去面对危险，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大家歧视女性反而是尊重，这一组中只有赵书蝶能够最快速的解析出闪光的意义，人家可是常年的三好学生，比起徐小成这种大学毕业后就失业的废物强得不是一丁半点。
“小蝶姐一会发信号就靠你了。”
赵书蝶很无语，靠山屯的村民们也不怎么靠谱，明明要求所有人都要熟记镜子打出的信号，结果三队队员在发现赵书蝶很快掌握之后他们索性不学了，而且三四十岁的大男人管自己叫小蝶姐也不怕跌份。
就在报警组站在房顶上悠哉游哉观察四周的时候，整个村子里忽然响起剧烈的犬吠声，惊得赵小蝶赶紧擦亮眼睛想要看清威胁的来源，结果她只看到大量的疯狗冲出村子一直向山包另一面跑过去。
疯狗的数量之多让报警组的人一阵后怕，要不是有东西将它们吸引走了，刚刚进屯子里的前锋组很可能会遭遇不测，疯狗的行为让大家疑惑起来，这种时候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吸引到它们。
还没等大家做出猜测，远处开始传来嗒嗒嗒的奇特声音，人们就算没有亲眼见过也从不少影视作品里听到过类似的声音，那是螺旋桨搅动气流发出的动静，一架直升机就在山包的另一头！



 第二十章不靠谱的爆破手

徐小成跟着前锋班踏入村子，为避免发出声音他们的动作非常轻柔，果然这个村子里有不少疯掉的大狼狗，在向导的指引下大家小心绕过不知道在啃什么的疯狗慢慢向养鸡场接近着。
但是到达养鸡场之后就实在躲不过去了，鸡场里面刺鼻的血腥味吸引到不少感染者在这附近徘徊，大门里的状况可能不太妙，也许母鸡们全都阵亡了。
大家好不容易来到养鸡场门口总不能半路退缩，男人们握紧手中的武器，这些天大家的思想已经适应那些感染者不再是人类，而且血脉中的本能也让人很快适应血腥，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在进行的是你死我亡的真正战斗。
徐小成也握紧手里的武器，这是他在出租车后备箱里发现的木质球棍，大概是司机害怕劫道而准备的家伙，现在这根球棍正准备迎接第三个感染者头颅。
用球棍击打感染者十分有效，剧烈的撞击和震荡足以让大脑瘫痪，而且它不会打爆对方的头颅造成血腥的场面，并不是徐小成害怕见血，而是飞溅出来的鲜血很容易影响视线。
身旁的二叔拎着一把柴刀，他的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每砍死一只怪物就要擦拭一下刀把，不然血浆会使握刀的手打滑，严重影响他的战斗力。
大家早就准备好金属长矛，这种武器便宜还好用，可是在狭窄的地形里会受到限制，其他人同样在使用短兵器，战斗的场面残酷却安静，大家早已习惯在剧烈的战斗中不发出声音，当最后一个感染者倒下的时候，让人发毛的怪物吼叫声也消失了。
大家通过深呼吸来缓解剧烈运动的疲劳，不过此时可不是休息的时候，他们还有重要的目标没有达成，人们再一次握紧武器屏住呼吸之后小心拉开养鸡场的大门。
门后的场面让人绝望，尸体聚集成一座小山堆在门口的空地中，从服装碎片可以看出他们的身份都是养鸡场的工作人员，这座村部建立的养鸡场已经没有活物了，唯一还活动着的只有站在尸堆旁边的大汉，从身材上看这个家伙已经变成暴徒，应该是充足的食物使它进化。
养鸡场中一地鸡毛让人怀疑是否还有鸡会在这种场面下存活，如今入口处出现暴徒怪物，这让大家放下近战武器换上后背背着的长矛，准备用最近研究的新套路干掉它。
“用长矛拦住他！”
暴徒的吼叫声非常吓人远远超出人类说话的动静，这种时候大家也不用再管什么静音条例，能够越快速度干掉它越好，毕竟村子里还有不少怪物，战斗拖得长久大家很可能被吸引来的怪物包围。
队员站成一排将长矛刺入暴徒的身体，可是暴徒的力量非常强大，它推着壮汉们往后倒退，还好长矛的长度足够安全，让张牙舞爪的怪物抓不到近在眼前的人类。
“爆破组给我上！”
徐小成就是爆破组的主要突击手，这个主意还是他想到的，只见小成卸下背后与众不同的长矛，这支长矛是空心的钢管，小成拿起一头用力冲向张嘴嘶吼的暴徒怪物，钢管的另一头夹带着冲刺的速度突破暴徒的大门牙，在撞击的那一刻还飞溅出刺目的火花，足以见得暴徒的体制有多好。
“快来一个人让我骑！”
明明是关键时刻可是大家却没人搭理徐小成，急得小成像火上房一样着急，实在没办法二叔只好顶上，他一把举起徐小成将他扛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叠在一起的高度才终于超过暴徒的身高。
徐小成从腰间的特制口袋里取出一个二踢脚，这是由炊事班班长制作的土质**，他手拿着**将一头递向胯下的二叔要他用打火机点燃引线，这可是**比鞭炮要厉害多了，二叔紧张得好几下才打着火。
“快捡回来！”
二叔慌了徐小成也慌了，吓得他一不小心将已经点燃的**掉在地上，这一次大家不再迟疑，立刻有好几个大汉像恶狗扑食一样冲向还在滚动的**，等到**重新传递到徐小成手里的时候，**捻已经烧了一半了。
**顺着钢管被滑进暴徒的嘴里，因为有异物入口他的嘴巴闭得很紧导致徐小成完全拔不出插入的钢管，**马上就要爆炸了吓得所有人都卧倒在地，二叔也不例外，他肩膀上的徐小成可倒了大霉，失去重心的小成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钢管因为没人支撑耷拉下来，结果刚刚滑进怪物嘴里的**又倒回来，即将燃尽的**捻直指二叔胯下，这一下差点把二叔的魂给吓丢了，火星飞溅中已经不给他考虑的时间，为了自己老婆的幸福着想，二叔毅然决然用一只手支撑起钢管，钢管被他举过头顶，**得以再一次滑回怪物嘴里。
“二叔！”
“少一只手总比少一条腿好！”
在二叔的悲壮发言中**炸裂了，威力并没有大家认为的那样大，二叔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只是从他手里举着的钢管口飘出黑烟，暴徒的头没有想象中那样像西瓜一样炸开，不过他的行动逐渐停止，最后摇晃着坠向地面，**还是有效果的。
“吓死爹了！”
“嗯看来炊事班长也不怎么靠谱，他明明说可以炸开一座山的。”
“我看最不靠谱的是你！”
徐小成被二叔揍了半天，大家这才继续进行寻找母鸡的任务，可是整个养鸡场都没有活鸡，笼子里的鸡早就饿死现在正往外散发腐臭，大家在里面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收获。
“快来，这里有情况！”
声音是鼻青脸肿的徐小成发出来的，他在员工休息室的炕头上发现一个泡沫箱，此时里面正传出轻微的动静，在箱子里整齐码放着一排鸡蛋，这些应该是养鸡场的下一批种鸡，此时已经有强壮的小鸡破壳而出了。
刚出壳的小鸡湿漉漉的一点也不可爱，它们需要在温暖的箱子里待上两三天才会变得萌萌的，虽然连毛都没长全的小鸡十分丑陋，徐小成却对箱子爱不释手，这些可都是靠山屯人未来的肉。
“警报班发信让我们回去。”
远处高高的房顶上亮起闪光，那是赵书蝶手中小镜子折射的光线，看起来有什么意外发生了，说到意外大家才注意到刚才与暴徒战斗发出的声音很强烈可是却没有怪物包围过来，明明进村的时候看到不少感染者和疯狗，如今它们都去哪了？
“直升机？”
听到警报班的话大家才注意到远处传来的模糊声音，而且听声音传来的感觉直升机并没有远离而是要降落，这让大家赶紧向声音的来源前进，不知道对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救援那么一定不能错过。
可等到大家翻过山头之后却看到降落的飞机只有一架，这是一架军用运输直升机，飞机已经完成降落螺旋桨也停止转动，从飞机上下来一队人，身着的服装与电视里看到的特种部队很相似，搬下飞机的箱子和营帐散落在一旁，他们好像正在准备扎营。
先前直升机发出的动静吸引到附近的一些游荡感染者，从倒在地上的尸体可见他们已经交过火，现在有两位士兵正在呕吐，他们似乎对杀死感染者存在心理上的不适，这让大家明白这一架飞机来自外界。
“喂！”
有人想要大声招呼吸引远处士兵的注意力，但身边的人赶紧捂住他的嘴，飞机上的人很可能并非为营救而来，而且他们现在自顾不暇了。
他们扎营的地点选择的非常好，依山傍水的位置对短期生存十分有助益，而且不远处就是一个自然屯，它连接着国道里面也会有一些生活工具，可正是因为这个自然屯的存在，让这一伙士兵选择扎营的好风水成为一块好墓地。
“小蝶赶紧发信号让他们快闪！”
呕吐完毕准备继续搭建营帐的朱墨鹄发现远处的山头上有一道刺目的光线，她定睛望去才看到那是一群活人在冲这边折射光线，发现那些人的不只是朱墨鹄，其他人也注意到远处有一群幸存者。
“他们折射光线是在发信号？闪烁三次是什么意思？”
“求救信号？可求救信号三长三短，他们这发的没什么规律啊。”
战士们却不知道此时山坡上的徐小成嘴里在骂娘，让他们闪人都不知道，还愣着，再愣着狗都扑脸上了。
很快从另一边山坡冲出大量的疯狗和感染者，这些怪物被直升机的声音吸引而来，特种部队刚刚战斗的枪声加剧了它们的疯狂，这一批怪物的数量远远超出刚才被解决的那一波。
“快，重机枪！”
直升机的舱门被打开，里面一挺固定的机载重机枪在阳光下闪烁寒光象征着它强大的杀伤力，很快机枪就发出连续火线不断收割靠近的怪物，在强大的火力下凡是被子弹擦到的怪物都断成两节，即使没死亡也无法再对士兵们造成威胁，而且扎堆的怪物还要面对火箭筒等单兵武器的冲脸式射击。
眼见危急的情况被轻松解决，远处观战的大家全都放轻松，这一支部队明显有备而来，他们携带着不少重武器和弹药，别说是这一波怪物，就算再多十倍也别想冲进他们的防守范围，可是局面很快就变糟糕了。
重机枪的枪口忽然偏转，子弹射向没有防备的士兵后背，当场将一半的士兵拦腰斩断，原本是己方的关键火力却夺走了自己人的性命，这一下大量的怪物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加速向他们冲去，等待他们的命运恐怕只有死亡。



 第二十一章覆灭的飞鸟

“现在每支队伍为自己取好代号方便联络通讯，我尤虎直接带领一队，个人代号虎王，团队代号荒林。”
“二队代号黑鹰！”
“三队呢？”
“啊，我们本来想取黑鹰的，你们怎么能抢先！”
“三队代号！”
“飞鸟！”
“怎么取了这个代号？”
“飞鸟入荒林嘛。”
三支队伍跟随虎王长官列队在机场上，他们身后有三架早已准备好的直升飞机，地勤人员正在帮助他们装载必要设备和物资，这次行动预计将会持续十天，在飞鸟队的飞机上装载了大量的通讯设备和生活物资，他们是本次行动的预备队，前期负责在感染区内建立营地的部署任务。
“每个人都要牢记本次任务的三个重要目标，因为感染区内充斥着可怕的生物，所有人都要掌握军用电台的使用方法，医疗兵也不例外！”
“蘑菇，虎王说的就是你啊。”
“管他去死！”
“本次行动由我指挥，行动总代号，消毒液，现在荒林，黑鹰，飞鸟统统给我上飞机。”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地勤发出可以起飞的信号，机场人员目送三架飞机连续升空，他们带着艰巨的任务飞向感染区，将重要的样本带回来是能否研发出疫苗的关键，而且不管任务是否完成，他们都将再也无法回来，在得到治疗病毒的准确手段之前，所有人都奉命禁止离开疫区。
他们是从距离疫区最近的军用机场起飞的，很快便来到了隔离省份的外围，透过直升机的玻璃窗可以见到整个边界都被封锁，疫区边缘分布着三道隔离线，最外围的是持枪士兵，他们每隔百米便站立两人，子弹已经上堂，会直接击毙所有从疫区往外移动的生物。
中间的隔离带则是每隔千米部署的防控机枪，所有的飞鸟都别想通过他们的防线，最内一圈则驻守着身穿防护服的军人，只要疫情没有得到控制，他们将永远驻守在边界，吃穿用全都靠无人机运输。
与被强行困在感染区内的幸存者没什么区别，士兵都是志愿领命驻守边界的勇士，他们很可能再也回不到家了，可是为了保护数以亿计的民众，他们义无反顾。
直升机上的特种小队向底下的士兵送上军礼，而下面的士兵们也在向直升机敬礼，这三架飞入疫区的飞机搭载着的是人们控制疫情的希望，希望他们可以平安归来。
“飞鸟队去那边的山林间寻找一处扎营地点，荒林和黑鹰去市区绕行一周后将会与你们会合。”
“飞鸟收到。”
搭载着飞鸟队的飞机开始转向，在引擎的轰鸣声中他们飞向青翠的小山包准备在这里落脚，他们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悲惨的命运，此时飞机上的队员们还在心情不错的交流。
“我们为什么不直接飞往目标地点？”
“城市废墟里很难找到空地降落，而且卫星图像显示市区里还有很多未被摧毁的区域和大量依然活动的怪物，他们会对飞机造成损伤。”
“就在这里吧，风水不错。”
“旁边的村子里好像已经没有活人了。”
队员的话让整架飞机都安静下来，他们部分人上战场参与过战斗，但是感染者撕咬活人的录像依旧让他们触目惊心，那种疯狂嗜血的感觉与战场上的血溅四方完全不同，是另一种灵魂上的冲击。
“各位专注于我们的任务，先把营地搭建起来。”
直升机缓缓降落，飞机的噪声也吸引到一些附近游荡的感染者，为了能建设起营地他们只能干掉飞奔过来的怪物，飞机处于低空悬停状态，有两人从侧面的舱口速降到地面，以干练的战术动作落地的同时勾动扳机，很快在飞机下面阻碍降落的感染者便倒下了。
朱墨鹄没有其他特种队员那么好的身手，她只能等飞机彻底贴近地面之后再从上面下来，她的脚刚一落地就踩到一具尸体，尸体的肚子被飞机的支腿压住导致很多不可描述的东西被挤压出来，这让她还没看清怪物长什么样子就开始感到恶心。
“四人一组各自照顾好一边，注意瞄准头部节约弹药，我们在这里没有补给。”
“明白，可是队长我们这边只有三个人，蘑菇阵亡了！”
“什么！”
“哕！”
在耳机里的短波通讯频道传来让人反胃的声音，这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开始沿唾沫，为了不妨碍战斗过程队长直接掐断通讯频道，队员们的耳朵里只剩下枪支沉闷的开火声和感染者独特的嘶吼。
对地面上张牙舞爪的怪物脑门补上一枪之后整个场面安静下来，队长来到呕吐不止的朱墨鹄身边安慰她，可此时的朱墨鹄就像喷泉一样，当他看到她呕吐的场面之后感觉头盔的束带有些紧，脖子上的锁扣被放松的那一刻他也哇的一声将胃里的内容全吐出来。
“队长你不是上过战场吗，为什么也会这么大反应？”
“我是因为你吐得太潇洒才被传染的好吗，不要再废话了快去干活。”
在两人污染草地的时候队员们正在往下面搬运物资，物资箱被整齐的码放在一边，一顶军绿色的帐篷也被打散开来，他们将会在这里建立野战指挥部，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同时策划如何完成肩上的使命。
“喔，好刺眼！”
远处的山头上站着一些活人在向这边挥手，大概是看到大家身上穿着的军装认为这是救援队伍，可惜他们还另有任务，而且就算没有任务他们也无法带走幸存者，在病毒能够治愈之前所有人都要呆在疫区里。
“他们总是在闪好烦人。”
“不好了有更多的怪物冲过来了。”
这一次冲过来的还有好多狗场的疯狗，他们降落的地点十分不幸就在狗场旁边，可以看到大量的疯狗正在翻过院墙向空地里的直升机逼近，战士们手里的步枪明显应对不了这样的状况，不得已之下他们只好动用重武器。
“山猫重机枪！”
猛烈的火舌喷吐而出不断扫倒飞速接近的怪物们，可那群疯狗竟然还懂得散开，而且只要不打中头颅和狗腿，哪怕内脏撒了一地它们依然可以顶着弹雨前进，被战斗的声音吸引而来的怪物反而越来越多了。
“火箭筒，枪**都给我上，全力开火！”
在剧烈的声光爆炸中怪物们的突进被阻挡下来，战士们正在专心致志维护阵线，没想到这种时候意外发生了，重机枪的火线猛地一歪将背对着它的两名士兵拦腰斩断，以物资箱为胸墙的两名战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子弹夺走了生命。
“山猫！”
队长回过头才发现一个感染者正在啃咬山猫的侧脸，那是刚刚还在为他们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山猫明显已经陷入疯狂状态，他死勾着机载机枪的扳机不放，为防止他继续伤到别人，队长亲手将子弹送入他和飞行员的脑袋里。
这两声枪响的声音都显得与众不同，它们宣告着这支队伍遭遇重创，现在别说完成任务，他们能否存活下来都是个问题，朱墨鹄想过这次任务很不普通，她觉得很有可能会出现牺牲，可是没想到牺牲来得这么突然。
她以为在危险的情况下最先死的会是自己，可是身手更好的队员却在瞬息间失去生命，这是她第一次知道战场原来这么残酷，就在她还在发呆的时候，一只手拽住她将她推上飞机。
“所有人都上飞机，关闭舱门据守！”
队长发出撕裂般的喊声刺激得朱墨鹄耳朵发痛，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丢进机舱内，旁边就是已经死去的两人尸体，她急忙跑去勾动机枪给大家掩护，可是只射出几发子弹机枪就哑火了，顾不上去查找原因，她长时间练枪的肌肉记忆终于起到作用，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到平举射击的动作一气呵成。
可惜手枪的火力对混乱的场面毫无帮助，队长发出指令之后回到飞机上的只有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其他人距离飞机也很近可是他们完全被怪物拖住手脚，疯狗实在太敏捷了，战士们只能边打边后退，他们竟然连转身跑步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有人打光了手里的子弹准备换**，只要给他一秒钟就可以完成的操作他却永远无法完成了，汹涌而上的疯狗将他扑倒，很快就没了声音。
“布丁！”
“我问候你老母亲！”
耳机里传来一声布丁的骂娘，在撕咬声中突然发出轰的一声炸响，布丁直接引爆腰间的高爆手**，连带着扑在他身上的疯狗一起变成黑烟。
“七妹快上来，不要管他们了！”
队长的手抓住在机门旁迟迟不肯上来的女特种队员，她还站在机舱前等待断成两节的队友爬过来，可惜他们很快就被狗海淹没，在队长的拉扯下七妹终于转过满是眼泪的脸庞，她的一条腿迈进飞机可是另一条腿被绊住了，抓住她脚腕的是一只被压在飞机下面的感染者，明明已经被压扁了它竟然还能动，而且在关键时刻搅乱了局势。
等到七妹挣脱束缚的时候已经有疯狗扑上她的后背，然后是越来越多的疯狗，朱墨鹄根本来不及取下挂在山猫尸体上的步枪，她以半卧倒的别扭姿势直接扭转枪**击，抢上飞机的战士与她一同开枪掩护，准备让队长把七妹拉上来之后赶紧封闭机舱。
队长一只手紧紧拉扯着七妹的手臂，他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手枪点爆每一个撕咬七妹的狗头，然后就有更多的疯狗飞扑上来，很快队长手里的枪就没子弹了，一条狗从侧面扑上七妹的脖子，直接导致七妹的眼睛失去色彩。
还没等队长放声怒吼，七妹另一只手里的枪突然走火，半梭子子弹被无意识的七妹扫进机舱里，跳弹在不断弹射，吓得朱墨鹄赶紧低头将自己缩起来，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机舱门已经被关闭了。
整个小队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朱墨鹄和关闭舱门的飞猿，而飞袁的腹部正有一块不断扩散的红色痕迹。



 第二十二章绝望中的闪光

“飞猿你坚持住！”
“这样你让我怎么坚持啊。”
“腹部没有重要的脏器，只要及时就医肯定没事的！”
朱墨鹄用力按住飞猿肚子上的伤口，被流弹命中的腹部不断往外冒出鲜血，单凭这可怕的出血量就可以短时间夺走战士的性命，代号为飞猿的战士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先不说这里是荒郊野地哪里来的医院，单就围住飞机的怪物们就是一个难题，整支队伍都牺牲了，现在只剩下平时最没用的医疗兵，不得不说造化弄人。
“听着，队长和七妹一起跌出去根本活不成了，我大概也支撑不了多久，蘑菇你一个人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活下去你明白吗！”
朱墨鹄吓得不知道怎么办，她知道自己选择成为医疗兵终有一天要面对生离死别，当情况真发生的时候平时做好的心理准备完全没用，她依然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哭了出来。
生命竟然是这么脆弱，她已经把自己当作这支队伍的一员，她开始爱上气氛和谐的大家，她准备与他们一起跨过各种艰难险阻，可她的想法完全成了泡影，仅仅几分钟时间所有队友就都死光了，飞猿的呼吸也一点点粗重，他正在失去意识。
朱墨鹄依旧在拼命按住飞猿的伤口，她一直按着直到伤口不再流血，她以为自己帮助他止住血了，可这只是她无助下的一厢情愿，飞猿已经彻底失去声息，他流失的血液远远超出人可以承受的失血量，属于他的生命已经画下句号。
“飞猿，飞猿你醒醒，陪我说说话！”
飞猿完全没有回应，在朱墨鹄的拼命摇晃下，他的身体滑向一侧头盔重重撞在铁皮上，这样的状况让朱墨鹄意识到他已经彻底死亡，她开始环顾四周，陷入绝望的朱墨鹄下意识在飞机内部寻找新的依靠，结果入目的场景触目惊心。
山猫的尸体与飞行员叠在一起，之前朱墨鹄就是靠在他们尸体上开枪的，他们的头都在之前被队长射出孔洞，红色和黄色混杂的粘稠物正在往外流淌，朱墨鹄的衣服上也沾着一些痕迹，可因为是队友的血液，让她想要弄掉却又不忍心。
“副驾驶！还有副驾！”
朱墨鹄这才想到飞机上原本还应该有一个人，飞机是由两个人驾驶的，应该还有一位机师在机舱内才对，她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跌跌撞撞翻过两人尸体向机头爬去，结果最后一份希望也破灭了。
副机师的脖子早就断了，他的身体坐在座位上手里还拿着记录本，从上面写到一半的内容可以看出他正在记录本次的飞行状况，可怕的灾难就在突然间发生了，似乎在感染者袭击山猫之前他就被旁边的机师咬住脖子，此刻这位机师的眼睛竟然还在转动。
机师的状态吓了朱墨鹄一大跳，明明脊柱都断了机师的眼睛为什么还能动，然后她才发现机师的瞳孔非常奇怪，他应该是变成了和外面一样的怪物，病毒已经掌控了他的身体。
朱墨鹄吓得不断倒退直到被尸体绊倒，她的后脑撞在铁板上产生一阵眩晕，这反而让她冷静下来，朱墨鹄用满是鲜血的手掌摸向自己的后脑，发现那里被撞出来一个大包，她用衣服擦擦手上的血迹从山猫的武装带上拔出他的手枪，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她需要送副机师进入真正的长眠。
“愿你的来世不用体会这种痛苦。”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从机师张开要咬人的嘴部斜着射入，撞击的力道让头盔内部发出轻微的咚声，这样子弹不会穿透人体形成跳弹，朱墨鹄好不容易活下来可不想自己找死。
开枪过后朱墨鹄的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悲伤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可这一次还没等她感到绝望，机舱内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朱墨鹄毛骨悚然。
飞机外部数量众多的疯狗在围绕着铁皮屋上下跳动，它们不断弄出咚咚的响声敲击着飞机外壳，在飞机内部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在这样的背景音效下显得特别瘆人。
此时能够在飞机上发出脚步声的恐怕只有一个人，当朱墨鹄猛地转过脸的时候果然看到飞猿重新活过来的样子，他似乎还没有适应行走，与刚刚的朱墨鹄一样他也被尸体绊倒了，朱墨鹄没有去搀扶他，而是用惊恐的眼睛看着挣扎爬起来的身影。
当朱墨鹄看清飞猿的面孔时她知道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飞机的窗口照射进来的光线映出士兵苍白的面孔，而一双血色构成的同心圆瞳孔牢牢盯着朱墨鹄颤抖的身姿，他张开嘴巴发出的声音也不再是对医疗兵的安慰，而是嘶哑的低吼。
“砰砰！”
两发子弹命中复活过来的战士身体，被击中的它只是踉跄两下然后依然向坐在前方的朱墨鹄靠近，从被命中的伤口里只流出微量的血液，看起来整个身体都已经处于缺血状态，可是他依旧在前进，向着食物前进。
“啊！”
朱墨鹄用颤抖的手连续开枪，子弹在飞机内危险的弹射，这么做很容易伤到自己，可是此时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一直到勾动扳机不再射出子弹，朱墨鹄才发现手枪已经空仓挂机，套筒后座提示她需要重新装弹。
朱墨鹄身上的**已经用光了，她想爬到机师那去拿他的护身手枪，可是死而复生的飞猿已经不会再给她机会，比生前还要有力的手臂抓住要向后爬动的朱墨鹄，一口整齐的白牙直接咬向可爱的女医疗兵。
为了防止自己被咬伤朱墨鹄扭过身体将手枪插进队友的嘴里，它就像咬住骨头的狗一样死死不松口，这给了朱墨鹄反抗的时间，她慌张的用空余的手在对方身上摸索，如果不是血腥的场面这幅画面应该很有情调。
朱墨鹄记得飞猿喜欢在侧腰挂上一把匕首，果然她在压住自己的身体上摸索到一把刀刃，她一拔出匕首便刺向飞猿的头部，手上沾着血液让她握刀的手有些打滑，朱墨鹄只用匕首刺了一下就把它弄掉了，脸部被豁开的飞猿显得更加可怕。
“对不起！”
朱墨鹄疯狂的叫着对不起，她对于毁掉队友的仪容感到万分抱歉，她在慌乱中四处乱摸导致手指被刃口划伤，感染者的血液与她的伤口接触在一起，此时正有大量的细菌通过伤口钻入她的体内。
朱墨鹄可没有精力去注意手指的伤口，现在她要挣扎着活命，重新握紧匕首之后她将刀尖抵住飞猿的太阳穴，然后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匕首缓缓推进头部里面，随着刀刃一点点没入头颅，飞猿的动作也消停下来，这一次他彻底的死了。
朱墨鹄在挣扎中存活下来，全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已经被汗水浸透，她甚至懒得推开压住自己的尸体，看着窗口外疯狗欢快跳跃不时将阳光挡住，朱墨鹄觉得自己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她忽然觉得手指有点刺痛，吃力的将手掌举到眼前才发现手指上有几道伤口，她吞咽一口口水后觉得自己的情况可能很糟糕，一股乏力感突然涌上心头，让她连举起手臂的力气都消失了，她的眼睛望着有些昏暗的机舱顶部意识在慢慢的模糊，绝望正在缓慢侵蚀她的神智。
就在她彻底睡过去的前一刻，一道特别刺眼的光亮滑过她的视线，紧接着她便彻底陷入沉睡，最后的意识做出判断那应该是远处的幸存者又在乱用镜子。
“战况真是惨烈，好像还有人被困在飞机里，我们必须想办法帮帮他们。”
“去一队人开车把疯狗引走，剩下的人看情况救援！”
远处观望的幸存者们看到士兵在一阵抵抗之后退回飞机，可飞机没有启动的意思，而且通过望远镜观察士兵很可能死的剩不下几个，不管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如何，大家都一致决定前往救援，毕竟那些士兵也是他们的同胞。
不同于最开始只有一位司机和面包车的时候，现在靠山屯的幸存者们已经形成有组织的汽车班，徐小成所属的三队中拥有两名司机和坚固的卡车与货车各一辆，为了引开那些怪物一位司机外加两个壮汉乘坐上卡车。
卡车会通过鸣笛吸引怪物追击车辆将奔向他们的疯狗引上国道，大家约定摆脱麻烦后直接回靠山屯汇合，目送卡车引领一大群疯狗开上公路之后，剩余的人们展开救援行动。
“小心前进不要大意，哪怕已经看到明显伤口也要在每一个尸体的脑袋上补刀！”
或许是血腥味过于浓烈的缘故，有一部分疯狗依然围绕在飞机旁边不肯离开，它们竟然对靠近过来的人类视而不见，在用长矛干掉它们之后大家才看到被狗尸遮盖住的景象，那是被啃咬得只剩下白骨的尸体，旁边散落的碎布和枪支证明他们生前正是以一敌百的精英，可是精英们在大量的怪物包围下同样会死亡。
“将他们的尸骨收敛起来吧。”
在将所有疯狗都清理干净之后大家把直升机围住，刚刚从远处看见有人躲入机舱可是现在里面十分安静，众人的心里都升起不好的预感，大家想要打开飞机舱门可是没有人懂飞机门应该怎么打开，所以到物理学圣剑出动的时候了。
“一二！”
伴随着口号大家一起发力，牢固的直升机舱门也出现弯折，体型最瘦弱的徐小成从狭窄的豁口硬钻进去，里面惨烈的场面让他背脊发凉，在挨个翻找尸体之后徐小成意外发现被压在下面的女兵还有呼吸。
“喂，醒一醒！”



 第二十三章机舱互殴

“啪啪！”
朱墨鹄的脸颊遭到重击，当第一下巴掌落在脸上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心底的悲伤让她不愿意动弹，她的眼前环绕着的都是刚刚牺牲的同伴脸孔，她的心已经死了，大家都死了，自己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啪啪！”
看到女兵没有反应这一次徐小成十分谨慎，他用体重压制住她的身体，双脚牢牢踩住女兵的手腕防止她突然变异暴起伤人，徐小成抡圆了手臂又是两巴掌扇上朱墨鹄的脸颊，这两下比第一次下手还要重，女孩漂亮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原本沉浸在悲伤中的朱墨鹄这一下被彻底打醒了，她的面部无故遭受重击产生火辣辣的疼痛，痛感唤醒神智让她得以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刚刚有一股奇妙的感觉屏蔽掉自己的意识想要取得身体的控制权，那大概就是致使人们发疯的某种因素。
恢复神智的朱墨鹄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景象，一个男人像制服发狂的病人那样压住她，这个人她没有见过，应该是刚刚外面的幸存者来飞机里查看情况，朱墨鹄刚想张口告诉对方自己已经清醒，结果又是两巴掌呼向她的脸颊。
脸颊被痛击导致使朱墨鹄剧烈挣扎起来，想要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模糊的呜呜声，实在是她的面部已经肿得不能再肿，也因此徐小成注意不到对方肿胀的眼皮里正在往外散发杀人的目光。
“完啦她疯了，二叔赶紧把棍子递我！”
徐小成还以为自己压住的女兵异变了呢，他一边牢牢按住挣扎的女人一边向飞机外部的二叔寻求支援，只见一条伸到极限的手臂将棒球棍递给徐小成，接过球棍后小成的心里有底便挥舞手里的球棍开始抖威风。
“就没有我徐小成治不服的人！”
朱墨鹄的耳边传来徐小成糟糕的发言，从声音上听起来按住自己的男人还很年轻，窗口透进来的光线看到对方的脸有点蔫帅蔫帅的，朱墨鹄赶紧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欣赏男孩的时候，徐小成已经举起球棒就要落在朱墨鹄的头上。
死在感染者手里也就算了，自己好不容易挣扎着活下来如果葬身在一根木棍底下实在太冤枉，可是无论朱墨鹄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徐小成的掌控，她仰躺在机舱里难以发力。
就在死到临头的前一刻朱墨鹄才发现自己有够愚蠢，自己干嘛要像一个被欺负的少女那样挣扎，她可是经过训练的特种兵，一双长腿从背后绞住徐小成的脖子然后瞬间发力把他掀翻。
朱墨鹄借助翻转的力量还控制住徐小成的一条胳膊，被掀翻的徐小成以用脸着地的别扭姿势被顶在飞机的铁板上，他被女兵用擒拿手法控制住，微微一动胳膊就发出咔吧一声，紧随而来的是剧烈疼痛。
“好汉饶命，女侠放手！”
徐小成用还能动弹的手臂疯狂拍打飞机铁皮，他现在知道之前被自己束缚的女兵并没有变成感染者，大概她只是想翻身起来再加上被徐小成打了大嘴巴感到不满，哪怕小成已经做出求饶的动作朱墨鹄却没有放过他，擒住他的手臂依旧在发力。
朱墨鹄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被锁住的男人，好歹要确认一下人是否清醒再出手吧，他打自己的那几巴掌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导致现在朱墨鹄说话都不利索。
徐小成本想反转手臂避免胳膊被掰断，可是他一动就不小心触碰到朱墨鹄的身体，小成从来没有过异**往经验，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摸的不是地方，果然施加在自己胳膊上的力道又加大了。
徐小成这才知道刚刚的痛楚根本不是承受极限，原来自己的胳膊可以扭曲到这个位置，自己以后不用再担心洗澡够不到后背了，也可以避免被大汉站在身后搓澡的尴尬情况发生。
“轻一点，轻点掰，要断啦！”
“来呀，不是要让我尝尝你的厉害吗，有本事继续打我的脸啊！”
朱墨鹄因为脸疼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中间还夹杂着吸冷气的声音，搞得飞机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声音那个幸存的女兵应该已经清醒过来了。
“听说人在遇到危险之后都需要发泄情绪，我们还是后退一些给他们点空间好了。”
其他人全都退开只有对徐小成有好感的赵书蝶有点着急，徐小成已经钻进飞机里好半天不出来，该不会是发生了意外情况，顾不上旁人的阻拦她冲向被撬开的豁口，飞机内部的光线较外面有些昏暗，她花了一点时间才看清内部的情况。
呈现在赵书蝶面前的画面非常容易让人误会，一个浑身染满鲜血的女兵正在殴打徐小成的脸颊，她用脚踩住倒下的男人不让他挣扎，女兵仅用一只手就束缚住徐小成的两只手不让他做出防卫的动作，然后她用剩余的一只手用力抽小成大嘴巴，扇得脸皮啪啪响。
“这下尝到我刚刚的滋味了吧！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徐小成的悲惨遭遇让见到这一幕的赵书蝶颤抖着从夹缝中抽出头部，她低着头走到外围的同伴身边蹲了下去然后便一言不发，同伴们对她的状态都感到奇怪，而此时赵书蝶的内心正在波涛翻涌，原来徐小成喜欢那种刺激的玩法，没想到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赵书蝶心里也乌漆麻黑的。
“饶了我吧姑奶奶，吃不消了！”
飞机内部的狼嚎鬼叫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朱墨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有一股残虐的情绪想要发泄，在她将徐小成的脸扇得跟猪头一样之后，眼底深处的血红色才彻底消退。
朱墨鹄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口不见了，之前明明被刀刃划伤还沾染到死尸的血液，难道自己也感染了可怕的病毒吗，她正在回味刚刚经历的一切，不过脚下徐小成的挣扎打断她的思绪，回过味来的朱墨鹄再一次注意到机舱内的血腥场面，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
“你们是生还者？我是飞鸟队下士朱墨鹄！”
“徐小成。”
朱墨鹄伸出的友好握手被徐小成无视了，他并非不够大度，只是他的双臂刚刚脱臼，现在抬起胳膊还比较困难，好在将愤怒发泄出来的朱墨鹄恢复冷静把胳膊重新接回去，不然徐小成可能就废了。
“二叔，叫大伙把舱门撬开，这个女兵出不去！”
“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
“我刚才不是碰到过……当我没说。”
在朱墨鹄的威胁下徐小成老实闭嘴，从缝隙里塞进来一根粗重的撬棍，在外面壮汉们的合力吆喝下，缝隙一点点被撬开，眼看空间便能完全通过一个成年人，徐小成的后脑突然掠过一阵凉风，他转过头看到外面青翠的绿草和蔚蓝的天空。
因为飞机这边的门被蠢人们破坏朱墨鹄只好将另一边的机舱门打开，她看到外面惨烈的景象正在心痛，徐小成看见她失落的背影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近的姑娘，队友在短短一瞬间全部牺牲的打击恐怕需要好长时间才能淡化，徐小成转过脸看向依旧在发力撬动飞机门的大伙，他觉得自己恐怕需要先想想怎样安慰一下暴怒的大汉们。
“开了开了！”
铁皮罐头终于在巨大的力量下屈服，众人得见飞机内部的景象，两头透风的机舱中间端坐着一脸乖巧的徐小成，旁边的血腥场景同外面的尸骨一样催人泪下，此时徐小成泪流满面坐在飞机旁的草地上痛哭，他的脸被朱墨鹄打肿了，而本就像猪头一样的脸在每个大汉施加夺命脑瓜崩之后变得像西游记里的龙王一样。
“谢谢你们的帮助。”
大汉们帮助朱墨鹄安葬了所有死难者，飞机旁的空地上堆起好几个坟冢，里面用物资箱装着死者的骸骨和衣物，现在没有条件将他们送回故乡，不如就安葬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有用的物资我们能带走吗？”
“嗯，还有请一定要把通讯仪带上！”
向堆起的新土行过军礼，朱墨鹄跟着幸存者们一起坐上汽车，缓缓开动的汽车让朱墨鹄的思绪发飘，飞鸟队已经死得只剩下自己一人，此时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这些幸存者，据说他们建立了一个叫做靠山屯的营地。
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启程前的合照，朱墨鹄看着上面每一个人鲜活的面容滴下眼泪，队长，飞猿，布丁，七妹，山猫，没有说过几句话的另外两名战士，还有死去的飞行员，朱墨鹄的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正是用来记录飞行信息的皮革记录本。
此时朱墨鹄正在把眼泪拼命的往肚子里咽，自己正在搭乘幸存者的货车，她可是坚强的特种兵，不能把懦弱的一面展示在民众面前，如果连她都感到绝望，这群幸存者一定会崩溃。
“你可以哭出来，发生了这种事肯定会很难过，不要在乎我们的想法，能够在灾难中存活下来我们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顽强。”
一条疯狗冲向车轮造成货车出现颠簸，受到震动影响朱墨鹄的泪水从眼眶中决堤，两行清泪流下脸庞滴在她手中拿着的照片上，这让她的内心慢慢变得坚定，自己还活着，飞鸟队就还依然存在。
“大家没有完成的任务我会将其完成，哪怕要耗尽生命，穷尽一切也要完成。”



 第二十四章闪烁的通讯仪

“这就是靠山屯？”
出现在朱墨鹄视线内的是一个僻静的山村，原本这里应该与周围的村庄没什么不同，可四周高高竖起的围墙让这里显得与众不同，围墙四周有很多高台，手持弩机的壮汉虎视眈眈的站在上面警戒，这让整个村子给人的感觉都很恐怖，很像电影里毒枭或者叛军的营地。
可是与大汉们共乘一路的朱墨鹄已经知道他们没像看上去那么可怕，歌曲已经从咱们工人有力量换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朱墨鹄只期盼货车可以开得再快一点，她现在很想摆脱这一车公鸭嗓。
“忍忍就习惯了。”
“啊，谢谢。”
一个穿着校服的姑娘凑到朱墨鹄身边，对方看起来还在上高中的年纪，人长得很不错，发育的比朱墨鹄还要好一点，这也是使她放心的地方，一个小姑娘可以和大汉们有说有笑的呆在一起，这只能证明周围的男人都是好人。
刺激的气泡滑过喉咙让朱墨鹄伤感的情绪恢复不少，手里的饮料罐是温热的让汽水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喝，不过在灾难后的幸存者手里这应该是珍贵的物品，对方能够将饮料大度的分给自己让朱墨鹄的心里感受到温暖。
“来，庆祝这一次我们能满载而归！”
朱墨鹄看到每个人都从屁股底下掏出一罐饮料，看来这个东西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稀有，大伙互相敬了一下便将饮料全都灌进喉咙，一次成功的外出行动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朱墨鹄也把罐口凑向嘴边想要一同分享一下幸存者们的喜悦，然后她就看到侧面的生产日期，不论怎么算应该都超过保质期好几个月了，这让朱墨鹄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嘴里的饮料咽下去。
“滴滴！”
货车搭载着从飞机上搬下来的有用物品进入靠山屯内的空地，朱墨鹄当时只顾得上悲伤根本没有看他们做了什么，在卸车的时候她才发现货物里竟然还有飞机上的座椅。
“你们是蝗虫吗？”
“再去一趟，带上焊枪把飞机的铁板也拆下来！”
在把东西卸完之后货车再一次搭载着满车大汉出发了，这一次徐小成没有跟着去，他现在脸负重伤需要休息，赵书蝶理所当然地跟在旁边，怀里还抱着那一窝从养鸡场拯救回来的破壳蛋。
朱墨鹄这才知道他们先前是去探索养鸡场，还有飞鸟降落的地点正好在一座狗场旁边，可能换一个别的地点都不会出现全军覆没的状况，朱墨鹄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只是觉得提前下线的大伙死得有够窝囊。
“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我怎么办？”
朱墨鹄正跟在徐小成的后面走着，结果没想到对方突然回头损了自己一句，原来他并不是在前面领路，这个营地的幸存者难道都脑子有毛病吗，尤其以自己面前的男孩毛病最多。
“去那边，房顶上插小旗那间，那里是这个屯子的救灾指挥中心。”
朱墨鹄顺着指引来到大门口一瞧，挂着的牌匾明明是靠山屯村民委员会，大门里面晃动的人影也没有几个，她刚刚竟然还真的以为这里组织起救援中心了呢。
“我跳跳跳，我赢啦！”
朱墨鹄进到院子里立正站好却发现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她只好直接走进屋子里面，结果就看到两个身穿军装的人在开心的下跳棋，看起来病毒爆发根本没有给他们造成困扰。
一个衣服上沾染着鲜血的女军人进入屋子终于吸引到人们的视线，两个人停下游戏摆出了正经脸孔，透过他们的领口朱墨鹄看到脖子上缠着的厚厚绷带，她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对他们有先入为主的偏见，这一次朱墨鹄也端正仪态冲着为首的人行了军礼，在这种危难关头他们就是生死与共的战友。
“隶属抗疫特殊部队，下士朱墨鹄！”
“下士！长官好！”
朱墨鹄都惊呆了，自己在部队内部是人人揉捏的小柿子，没想到仅仅只是临时提升的下士就被人称为长官，在自己面前立正站好的六个人应该都是普通士兵，这让朱墨鹄有点失望，她原本以为能够在这里得到帮助完成任务，现在看来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给他们添麻烦。
“班长！这有个机器滴哩嘟噜响个不停，可是没有人知道应该怎么弄。”
还没等朱墨鹄和新结识的士兵说上两句话，一个大汉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朱墨鹄发现这个人自己见过，果然他的手中提着的是一部紧急通讯电台，这还是朱墨鹄要求装上车的，自己真是猪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赶紧赶紧赶紧！一定是长官发给我们的紧急联络！”
朱墨鹄一把夺过壮汉手中的电台，她推开桌子上摆放的跳棋给不断闪烁黄灯的通讯仪腾出地方，然后她就不知道怎么办了，这一刻她想到的只有死。
“快接啊，说不定是重要的事情呢。”
“……啊！我不会用！”
朱墨鹄跪在地上发出绝望的哀嚎，现在的她特别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好好把电台学会呢，当时队里的其他人都能担任负责通讯的任务自己就对此疏忽大意，没想到现在被这台小小的仪器给难住了。
“真该死！”
在被大汉提来之前电台就已经响了很久，结果还没等朱墨鹄摆愣两下信号突然间断掉，黄灯不再闪烁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应该是对方主动中断通讯请求，不知道是荒林还是黑鹰发来的通讯，总之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朱墨鹄正在为错过关键的通讯而懊悔不已，原本她是可以像打电话那样回拨的，毕竟这一次的军事行动不需要无线电静默，可是朱墨鹄看着电台上不下十几个调节钮，她完全不知道哪个管哪个，最后她只能以头抢地表达自己的无能。
“我对不起长官，对不起大家，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我是一个除了缠绷带之外一无是处的吊车尾，该死的人应该是我……”
“为啥把麻烦丢给我？”
徐小成很不满大伙把这个暴力的女兵又还回来，屯子里这么多人都可以照顾她，小成不太明白为什么最后选上自己，此时女兵正穿着徐小成的秋衣秋裤坐在炕头上喃喃自语。
“我该死，我是吊车尾，我是最垃圾的人。”
看起来连续受到打击把这个本就不聪明的女兵给弄傻了，二婶帮助她把军服脱下来正在清洗，现在她被强行套上男人的衬衣坐在那里，导致徐小成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我说刚刚你不还是好好的？你叫什么蘑菇来着？”
“朱墨鹄！”
“你们就只有这一个联络手段？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怎么安排的啊？”
提到任务朱墨鹄的眼睛突然间亮起来，之前交给飞鸟队的任务是建立营地，虎王长官还通知过他们只是侦察一下就会会合，自己真是蠢到家了，现在应该等在飞机那里才对。
想到重点的朱墨鹄连鞋都没有穿就要冲出门去，徐小成一把拉住她防止这个蠢妞丢人现眼，朱墨鹄不知道徐小成为什么要阻拦自己，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没有空在这里墨迹。
“等等，你不能就这样出去！”
看到徐小成望向自己的视线朱墨鹄猛然意识到什么，她低头看向自己套着的衣物，只能说这套秋衣非常贴身还微微有点透明，这一刻一直萦绕在朱墨鹄心头的重要任务排在了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对眼前无礼男人的脸颊施以痛击。
徐小成的脸颊再次鼓胀起来，不过这一次小成一点都没生气，毕竟占了便宜的是自己挨两巴掌一点都不过分，给缩在炕头的朱墨鹄递去外套，徐小成肿着脸来到外面观看二婶往绳子上晾衣服，有朱墨鹄的军装外套裤子还有淡粉色的三角形……
为了防止自己的脸再次遭殃，徐小成赶紧跑向村口，结果正好遇到刚刚返回的搜索队，这一次好多队伍都凑在一起返回，这让车队显得异常臃肿，而且有两辆货车上装载的物品让徐小成感觉到异常熟悉。
“你们猜我们半路遇到了什么？是两架毁坏的直升飞机！瞧我们连座椅都拆下来了！”
李志勇正站在车头上炫耀他们队伍遇到的新鲜事，手里还拿着一个很像易拉罐的物体，壮汉们还从车上小心的抬下来两箱手**，这让围观的幸存者发出惊讶的声音，之前徐小成他们只弄回来几把没子弹的烧火棍，没想到李志勇转眼就搬回来两箱**，该不会今天正好赶上毒圈里刷新物资吧。
“你说坠毁的直升飞机，遇到了几架！快说遇到了几架！”
穿好衣服来到村口的朱墨鹄正巧遇上这样的一幕，她那副拼命的架势把李志勇吓了一跳，要不是他站在车头上都要怀疑下面这个女人要活吃了自己。
“两架。”
朱墨鹄感觉自己头顶的天空在一瞬间坍塌了，难道虎王长官他们也遇到了和飞鸟一样的命运吗，为何现实这么残酷，朱墨鹄正准备通过鸭子坐的姿态来表现出角色内心的伤感情绪，就连作为背景的BGM都准备好了，没想到街角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那是徐小成的二婶，此时她一只手沾满泡沫，另一只手正在挥舞一对淡粉色的蕾丝半球，她的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小成哎，和那闺女一起抬来的机器叽里呱啦的说话啦！”



 第二十五章空中缠斗

“这就是轰炸过后的城市吗。”
进入战士们眼帘的是一副凄惨的景象，成片的建筑被烧成灰烬，原本应该是公园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空地，在***的粘性橡胶附着下，除了钢筋和水泥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似乎受到飞机搅动的气流影响，一栋被火焰熏黑的高层建筑在队员的眼前倒塌下去，它激起的尘埃随着气流慢慢上升到飞机的高度，烟尘被螺旋桨搅动形成一缕缕的尘风。
“这就是末日吗。”
“提升高度不要被灰尘阻挡视线！”
焚烧过后的城市展现出来的是一片死寂，这里还只是处于疫区边缘的二线城区，如果是科研所所在的省会不知道现在是一副怎样的情形，被核武器轰炸的省城可能连废墟都剩不下。
听到飞机的声音一些缓慢移动的焦尸开始活动，战士们第一次看到烧成那样还能活动的生物，那应该已经不能称为生物了，叫做丧尸比较妥当。
“长官我们在城市上空飞行真的没有关系吗，报告里不是说有战斗机被吸血鬼击落了吗。”
“放心，目前没有吸血鬼还在活动的消息，况且它的所在位置也不是这个小城市，那架战斗机也不是在这里坠落的。”
还没等尤虎的话说完直升机突然出现晃动，这里可是距离地面上百米的高空，是刚刚倒塌的建筑影响到飞行平衡吗，飞机上的所有人都将心提了起来，他们的潜意识已经注意到情况正在变得不妙，可惜理智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正面临危险。
“黑鹰呼叫荒林！呼叫荒林！在你们的飞机下面挂着一只怪物！”
通讯频道里面传来的疾呼声让身为长官的尤虎一下子冒出冷汗，他刚刚还安慰队员们说吸血鬼不可能在这座小城里，难道吸血鬼没有被核弹消灭还在几天时间内穿梭上百公里来到这座边缘城市，那么它想要冲击封锁线应该也很容易。
这一刻尤虎心里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自己的女儿，还有千千万万和自己女儿同样的人，尤虎的心情很复杂，他看向飞机上自己的战友们，用眼神询问了每一个人的意愿，最后他知道大家和自己做出了同样的决定。
“虎王呼叫黑鹰，用大威力**轰击我们，一定不能让吸血鬼继续造成危害！”
在长官发出击落自己的命令之后通讯频道里陷入长久的沉默，尤虎知道这是战友产生了犹豫，他正要再次使用通讯催促黑鹰动手，耳机里却传来有些迟疑的回应。
“那好像不是吸血鬼，它没有翅膀！那是一只蚱蜢，是一个人，一个长着蚱蜢长腿的人形怪物，简报里没有对应品种怪物的描述！”
到底是蚱蜢还是人让尤虎迷惑了半天，直升机就在吊着一只怪物的情形下飞行了好一会，这让大家了解到这种怪物的确能够到高空的物体，但是它好像没有直接威胁飞机的手段。
“呃长官，怪物正在啃食金属，然后它的牙齿好像崩掉了，请荒林维持住飞行姿态，黑鹰准备近距离观察怪物动态。”
黑鹰的联络员发来的信息让尤虎知道挂在这架飞机上的好像不是什么正经怪物，自己想象中的危机并没有到来，看来荒林队不用集体成为烈士了。
“的确是一种新型怪物，目前无法判定它的威胁等级，黑鹰准备发动攻击，请荒林做好冲击准备！”
“等等！不要发射**！”
在得知怪物无法直接对飞机造成威胁之后，飞机上原本做好阵亡准备的战士们反悔了，听到黑鹰发来的通讯他们全都激动起来，要是在这里被友军击落就实在太冤枉了。
“……蜂鸟准备采取狙击行动，请荒林驾驶员维持住飞机姿态！”
“……请求准许。”
原来黑鹰打算采取的行动并不是用**射击，这让所有人虚惊一场，就连尤虎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刚才实在是太过于紧张，从来没有见过的怪物就趴在飞机下面，还能保持理智已经证明他们是了不起的战士。
两架飞机同时减小航速让彼此处于静止的位置，黑鹰的机舱门被打开，高空猛烈的气流席卷入机舱内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只见一位戴着防风镜的狙击手坐在机舱里，他的身体被四五道绳索固定在飞机内，一把大口径***正稳定的握在他的手里。
“蜂鸟已瞄准。”
“准许开火！”
伴随着飞机猛然上浮一只怪物从高空落下，自由落体的速度让它摔成稀巴烂，看起来这只怪物并不强大一发子弹就要了它的小命，尤虎隔着机舱玻璃向隔壁的蜂鸟竖起大拇指，能在气流的影响下一击命中而且打中的还是未知怪物，这份强大的心理素质真的很了不起。
“干得漂亮！小心！”
还没等尤虎的话音落下，不知道从某处又跳起来一只蚱蜢怪物，当他看到怪物的时候它已经快要扑中相邻的飞机了，伴随着一阵摇摆，黑鹰也跟刚才的荒林一样被蚱蜢给抱住了，这一次吊着怪物飞行的成了黑鹰。
“继续保持平行姿态！”
飞机内尤虎飞快的将自己固定好，这架飞机之中枪法最好的就要数他这位长官，采取和对面一样的准备之后尤虎让队友打开了舱门，透过调低倍数的瞄准镜可以清晰看到飞机下怪物的纹理，的确正如刚刚通讯中描述的那样对方是一只蚱蜢人，这让尤虎感到一阵错愕，这难道是人和蚱蜢的基因结合产生的变化吗。
“虎王已瞄准完毕，黑鹰准备承受冲击。”
探讨怪物来源并不是尤虎擅长的事情，看到飞机上挂着的怪物后尤虎的感觉并不好受，对方生前应该是一个活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那副模样，变成怪物之后对方的体型变大不少，这让瞄准变得更加容易，他的手指已经勾动扳机，子弹即将冲进不远处怪物的头颅。
“我去我去我去！老大你不行就换别人开枪！”
尤虎的这一发子弹差一点命中蜂鸟的第三条腿，大口径子弹将直升机的底板打出一个小窟窿，要不是有绳索固定着蜂鸟一定会从机舱里掉出来，长官的这一枪把他的魂都吓丢了。
“这可不能怪我！”
尤虎是受到怪物的影响才将子弹射偏的，就在他要勾动扳机的一刹那突然有另一只怪物冲进他的视线，激动之下他的枪口抬高少许，差一点直接挂掉没关舱门的蜂鸟。
“老大，情况不妙！”
不用其他人提醒尤虎就注意到有好几只那种蚱蜢怪物盯上飞机，他们有的在街道上，有的直接站在燃烧后的楼房顶部，抬头一齐望向直升机的场面让看到这一幕的人从心底感到害怕，一两只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可是怪物变多情况就不同了。
“注意抓牢，紧急回避！”
顾不上关闭舱门，两架直升机在空中做起了机动动作，蚱蜢怪物的跳跃力惊人，这让飞行员想要通过提升高度来摆脱他们的尝试成为徒劳，很快就又有怪物攀上直升机，失去重心的直升机越来越难转向，这使得怪物的扑击更容易命中。
怪物开始从各种角度扑过来，有几次与直升机擦肩而过，终于有一次怪物抓到了飞机，驾驶员面前的风挡玻璃都被撞出裂纹，紧急的状况让每一位战士都紧张起来，紧接着他们就听到头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阵血雨从天空落下，因为闪躲不及正好有一只怪物跳中飞机的螺旋桨，这让发动机出现故障，驾驶员的仪表盘上出现醒目的提示，这样下去飞机飞不了多久就会坠落。
“蜂鸟行不行！”
“比你强！”
简单的通讯之后两人同时解开一部分保护，这让他们可以侧身挂在飞机外部，两个人要顶着刮痛面颊的强风干掉攀在飞机上的怪物，对于常人难以完成的动作被两位精英做到了，他们及时击落飞机外部的怪物让两架直升机得以逃脱，可惜飞机已经不能再维持飞行了。
“向城市边缘前进，我们在那里降落！”
两架飞机的螺旋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在疫区内意味着战士们已经彻底失去重要的移动手段，在飞机落地后尤虎带领队员藏进附近一栋半废弃的办公楼内。
因为害怕怪物和丧尸发现有活人在这里藏身将他们包围，队员们沿着楼梯爬上二十余层，累个半死之后他们打算在这里暂时休整一下调整心态。
“联络飞鸟队，如果可能让飞机来迎接我们。”
可惜长时间的联络并没有人接听，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位放哨的战士发现了意外情况，几辆汽车似乎刚刚从大楼附近离开，从他们出现的位置来看距离飞机降落的地点非常接近，战士们在冲进这栋大楼前正好与他们错开。
“诶，快看，那辆车上装着的是飞机上的弹药！”
战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只是跑上楼来并且启动电台通讯，总共也没用上十几分钟，飞机上的东西竟然被搬得差不多了，等他们返回查看飞机状况的时候差一点没气死，物资被拿走也就算了，飞机座椅竟然也被拆掉了。
“你大爷好！”
此时战士们只剩下身上携带的物资还有一台便携电台，这点装备想要继续完成任务简直是痴心妄想，最关键的是没有食物和饮水，所有人都被气得跳脚，怎么那么寸就遇到一伙路过的幸存者，他们也不看看飞机有没有主人就把东西搬走了。
“联络飞鸟让他们把物资找回来！”



 第二十六章等待的夜晚

听到徐小成二婶的喊话之后朱墨鹄惊得从地上跳起来，她拼命往回奔跑恨不得直接传送回刚刚的屋子，队友发来的联络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当然她从二婶身边路过的时候没有忘记把手里正在挥舞的物品抢回来。
朱墨鹄拿着自己的贴身衣物跑回刚刚那间平房，通讯仪正在矮桌上发出声音，应该是正在洗衣服的二婶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就将通讯接通了，仪器的绿色按钮上还沾着廉价洗衣粉的泡沫，这让朱墨鹄知道绿色的按钮是接通通讯，嗯，学到了新知识。
“虎王呼叫飞鸟，请汇报你们的情况，虎王呼叫！”
通讯仪里发出来的声音非常紧急，朱墨鹄跑回来的已经很迅速，但这还是让另一头的长官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通讯被接通却只传来隐约的叫声，好象是一个女人在大声叫喊，虎王回想起飞鸟队只有两位女兵，飞鸟应该是遇到了紧急情况。
“这里是飞鸟队的蘑菇，虎王长官你们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尝试了半天才找准内置麦克风的位置，朱墨鹄趴在通讯仪上就开始哭，哭得是肝肠寸断涕泪横流，搞得后进来的徐小成还以为她抱着的是亲属的骨灰盒。
“朱墨鹄同志，请让飞鸟队的队长通话！”
大概是通信员接受不了女兵没完没了的痛哭，对面的人员想要与更冷静的人交流，这样做的结果只是使朱墨鹄的眼泪攻势再升一级，通讯已经彻底无法进行了。
徐小成推开哭个不停的朱墨鹄，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对着黑匣子上的窟窿眼说话，他尝试的动作让通讯仪发出滋滋的刺耳声音，搞得另一边的通讯员直接丢掉耳机。
“喂喂，你好，有听到我说话吗？”
“请你与麦克风保持一定距离！”
徐小成心想军队的设备也没比KTV的音响效果好到哪里去，杂音和干扰让通讯显得非常刺耳，实在忍受不了的通讯员建议他戴上耳机通话，可是把机器搬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耳机，徐小成只好拿在家里听音乐的耳麦凑合使用，端口倒是能插得上去，这让徐小成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高科技。
“荒林呼叫飞鸟，荒林请求空中支援！”
“啊，没有空中支援了，飞机已经被我们给拆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让通讯仪另一头的声音熄灭，看起来这个女兵还有其他战友在感染区里面活动，而且他们还遇到了一些问题，小成却没想到对方的沉默完全是因为他刚刚说的拆飞机那句话，这让对面的战士们明白自己直接找到正主了。
“请表明你们的身份！”
“靠山屯徐小成，喂？”
耳机里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声音，对面的虎王正在指挥手下翻阅地图，熟记战场信息是每一位战士的必修课，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靠山屯在什么地方，透过***的瞄准镜众人才在边境上发现一个芝麻大小的村庄，靠山屯三个字再小一点就会被从地图上抹去。
“请让朱墨鹄通话！”
“她已经哭晕了，你们应该是她的战友吧，除了这个女兵其他人全都死光了，也就是你想要找的飞鸟，已经不存在了。”
突然而来的消息让所有的士兵都愣住了，飞鸟作为预备队执行的理应是最安全的任务，全员牺牲的消息让人难以相信，朱墨鹄只是哭哭啼啼而这个男人一上来就告知大家人都死了，这让虎王想到另一种可能。
为了抢夺飞机脱离封锁线，飞鸟队也许被这里激进的幸存者们控制起来了，或许飞行员不配合才使得他们没有马上离开，搬走另外两架飞机上的物资也许是为了维修故障，这一刻尤虎的心里想到很多种情况，他打算静下心来与通讯仪对面的男人谈判，可是恢复过来的朱墨鹄让他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不，飞鸟还在，只要我还活着，飞鸟就还在。”
通过女兵哽咽的语气尤虎知道飞鸟队大概真的全都牺牲了，通讯仪沉默了一阵子用来平复众人激动的情绪，然后尤虎向朱墨鹄详细询问了飞鸟队遇到的状况。
在此期间朱墨鹄也发泄完内心的悲伤，得到长官安慰的医疗兵情绪积极了不少，这让一旁陪同的徐小成心情也变得轻松，不愧是经受训练的战士，他们懂得如何缓解战友去世的悲痛，并且将悲痛化成继续完成任务的动力。
徐小成离开房间来到外间的灶台那里帮二婶添柴火，锅里煮着的是粘稠的芝麻糊，因为轰炸导致大面积电力中断，现在靠山屯附近可以长久保存的粮食只剩下谷物，这些芝麻糊是从表皮坏掉的汤圆里面剥出来的，甜腻的糖分有助于恢复情绪和补充流失的眼泪，况且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这样啊，你们的机师变成感染者导致防线崩溃……大家全都分开到单独的房间里呆着，避免有人变异威胁到其他人！”
朱墨鹄听到长官离开通讯仪下达命令，这让已经掌握方法的朱墨鹄像献宝一样将重要信息告知长官，只要对昏迷不醒的人施以痛击就能唤回对方的意志。
“对，一定要用力扇，能把牙齿打掉那种，一定要打得对方脑袋嗡嗡响才能让病毒在意志的交锋中败下阵来！”
朱墨鹄的表情又垮塌下来，如果当时大家注意到机师的异常状态并且掌握正确方法的话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这让因为得知另外两队完好无损而升起的喜悦情绪再度变得伤感，第一次执行任务就遭受这种打击对于一个新人来说有点过于残忍了。
“碗端好，小心烫。”
“谢谢你。”
同样沉浸在伤感中的尤虎听到通讯仪的另一面传来吸溜吸溜的声音，应该是朱墨鹄在吃什么东西，通过发出来的鼻音就可以得知她吃到食物的那种满足感，这让正在接收讯息的尤虎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笑什么笑，换你们来听！”
生气的长官直接开启功放让朱墨鹄吃东西的声音传达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这一次感到饥饿的不只是他一个人，这让尤虎的心里升起一股幸灾乐祸的感觉。
“啊，长官询问能不能有汽车去接他们，城市里的汽车大部分都报废了。”
“哦，他们在哪？”
“在一个叫做金融大楼的写字楼里。”
“……全市叫做金融大楼的恐怕能有一百多座，问问他们距离飞机有多远。”
经过徐小成的提醒大家才恍然大悟自己的思维陷入误区，他们就在停机地点附近，刚刚还有一批幸存者拆了飞机呢，这一次不用翻找地图双方都已经明白各自的所在位置。
“太阳就要落山了，夜晚也许会遇到意外情况，让他们注意安全等到明天，会有车队去接他们，你还要再来一碗吗？”
“好的谢谢。”
交流完信息之后尤虎直接挂断通讯仪，听着朱墨鹄传来的声音对他们实在是太煎熬了，此时士兵们也在吃饭，不过他们全员吃得都一样，只有战术背包中携带的干巴巴军粮。
用牙咬下坚硬的饼干然后就着背囊里的水喝下去，所有人都紧紧的皱着眉头，要是大家都一样他们并不会如此，但朱墨鹄这个小妮子明显在幸存者营地里享用好东西，一想到这个他们就感到生气。
“节省点吃，虽然明天就有人来接我们，可是现在道路的情况很糟糕说不准是什么时候，也许我们还要指着军粮活下去呢。”
长官这么一说让其他队员脸上的表情更加微妙，他们是来这里执行任务而不是来体验艰苦生活的，看着手里捏着的干粮所有人的心里都泛起苦水，为了节约饮水，长官还命令他们干噎。
到了夜晚怪物们明显活跃起来，队员们被分成三组循环放哨，望着大楼底下四处游荡的怪物士兵沉闷的心情再一次加重，在***覆盖下可怕的怪物依然存活着，还有那些幸存者是在怎样的压力之下挣扎求生的呢，放哨的士兵不由得握紧手里的步枪，他很想冲下去把所有的怪物都干掉，可惜他不是男主角，手里也没有无限弹药的枪械。
大楼的一间半毁房间内轮休的战士在这里休息，沉闷的空气让人难以入睡，可是他们依旧强制自己进入睡眠，只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身体才会保持活力，在遍地都是危险的城市里他们必须保证自己的作战状态，这也是每一位上战场士兵的必修课，哪怕外面枪林弹雨他们也要让自己能够熟睡。
尤虎也在这一批休息的队员里，他已经站了半宿的岗，但这一天的经历却使他难以入睡，飞鸟队的覆灭与自己的命令有很大关系，如果当时他指示飞鸟去另一个地点结果很可能会有所不同，战友的牺牲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经历了，可是这种感觉无论经历多少次都让人难以适应。
大家都闭着眼睛休息，尤虎知道这些士兵和自己一样都没有睡着，可是睡不着也要睡，他闭上眼睛努力让思维停滞，这是他控制自己入眠的独特技巧，可是没等他真的睡着就有一个大巴掌把他打醒了。
“蜂鸟你干什么！”
“我怕你变成怪物。”
蜂鸟的话让肿着半张脸的尤虎无法反驳，队友的确是在为自己的安危考虑，可是这一巴掌的力道明显过大，尤虎敢肯定蜂鸟一定是在为自己在飞机上开的那一枪报仇。
看到作为长官的虎王吃瘪，装睡的战士憋笑憋得肚子痛，在煎熬的夜晚，这一份有趣的调剂可以让时间过得快一些。



 第二十七章花儿都谢了

“喂？车为什么还没来啊？”
“太早了我们还没起床呢。”
徐小成原本打算睡个懒觉的，毕竟现在是末日而且还没有电，原本在早上精力最足的时候徐小成都要霍霍几张卫生纸，可惜他现在身旁正躺着一个美女，朱墨鹄的大脸盘子相距徐小成不足五厘米，这令一直单身的他感到紧张。
朱墨鹄这位女兵说要守着通讯仪就和大家挤在一起，这原本也没什么问题，在两人中间还躺着二叔二婶和芳芳，不过问题出在他们似乎已经起床了，这才造成朱墨鹄和徐小成贴在一起的尴尬场面。
这位女兵在清醒的时候倒是一板一眼可是睡相真的非常糟糕，她不停的翻身还蹬被子，这大概也是徐冬芳第一个起床的原因，原本芳芳比徐小成还要能睡。
徐小成是被一条大腿给踢醒的，当他睁眼的时候朱墨鹄一条大腿正隔着被子踢在他身上，这让血气方刚的徐小成很难受，他本想轻轻推开睡相不佳的朱墨鹄然后起床，结果就在这时通讯仪突然响了。
提示声非常吵闹朱墨鹄明显要苏醒，抖动的眼皮把徐小成吓了一跳，如果让清醒的女兵看见两个人贴在一起，徐小成担心自己的脸恐怕还要遭殃，还好朱墨鹄依然处于迷糊的状态，她的腿又踢了两下然后开始说胡话。
“笨蛋快去接电话。”
徐小成小心翼翼掰开朱墨鹄的手臂然后像从茧里钻出来的蝴蝶一样从被窝里退出来，顾不上去穿衣服和鞋子，他光着脚弯腰去接通通讯仪，紧接着便发生了开头的对话。
“特种兵都不睡觉吗。”
徐小成吐槽了一句便关掉通讯仪，他正在气愤另一头的战士们一大早就打电话把他吵醒，要不然他和朱墨鹄还能多抱一会，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想想，转头看向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这让小成知道问题的确出在自己身上。
也许是昨天受到的打击过于强烈，炕上的女兵依旧处于入睡状态，徐小成没忍心叫醒她，小心翼翼的爬回炕上想要取放在里面的衣服，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朱墨鹄醒来了。
徐小成穿着一条短裤，在入睡的时候他是穿着睡衣的，可是这个季节能热死人他便把睡衣脱了，原本是打算在被窝里套上衣服再起来，刚刚着急接电话他就直接从被窝里跳出去了。
朱墨鹄一睁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徐小成，因为徐小成正侧趴着够自己摆在炕头的衣服，所以两个人贴得比较近，又因为朱墨鹄在清醒的同时伸懒腰，她的脸正对着徐小成的腰部附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可能不到五厘米。
“变态！”
徐小成肿着半张脸吃早餐，他的脸到底还是没有逃脱女兵的毒手，如果小成的脸可以说话它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明明是别的部位占了便宜为什么是脸遭殃呢。
“喂，你们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我们现在到客厅里吃早饭了。”
“叫大蘑菇来听电话！”
在三番五次的催促下徐小成所属的小队终于启程，因为今天要行驶很远的路程，还要带上足够的空余车辆运输倒霉的特种兵，本着不能白跑一趟的道理，所以他们今天的任务很复杂。
“唔，首先我们要弄到足够的燃料，邻近的郊外加油站已经被搬空了，我们正好顺路绕一下，从国道上省道，在高速口附近有一家偏僻的加油站，就以那个为目标吧。”
虽然靠山屯已经囤积了可以使用很久的燃油，但因为这些是不可再生资源，所以有仓储属性的人们带着大量的空桶出发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用油料把桶装满，只有它们满澄澄的大家心里才有安全感。
“喂，你们到哪里了？”
“报告虎王老大，蘑菇现在的位置正处在三二二国道旁边的加油站，此刻正在发生惊险的战斗，一位加油员变成了资料里那种可怕的暴徒怪物，大家快来听听他独特的吼叫声！”
“嗷呜旺呜！”
“……蘑菇，能让他们动作快一点吗已经开始有丧尸包围大楼了。”
“哇噢，他们竟然敢在加油站燃放爆竹真是太大胆了，而且老大你可能不敢相信，他们用骑马的姿势和二踢脚就解决了可怕的暴徒，瞧瞧它那一身肌肉，在它面前虎王长官你就是弟弟！喂，你还在听吗？”
通讯仪另一边的战士们都无语了，蘑菇应该是早上吃错了东西，见到怪物的女兵显得异常兴奋，竟然化身逗比播报玩现场直播，其实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队友全都死在怪物嘴里，现在亲眼见到杀戮的场面多少会有点兴奋过度，这样总比意志消沉要好。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加油站被幸存者掌握在手里，很快大家就开始行动起来，每一个人都轻车熟路做自己的事情，只剩下朱墨鹄不知道该干什么。
“去附属便利店里把零食装起来。”
“零食？”
“给妞妞们捎回去点礼物，要是有软糖就最好了，可以储存好久。”
朱墨鹄觉得这一波幸存者的生活状态与自己想象中的不同，明明刚刚经历过血腥刺激的战斗，可是他们好像没放在心上，每个人脸上都笑眯眯的就像偷到鸡的狐狸，朱墨鹄见到有人撬开仓库上里面翻东西，还有人直接拿走墙壁上挂着的崭新灭火器，瞧他们的架势是要把这里搬空。
从灾难爆发到现在恐怕刚刚度过一个多月，凭借熟练的样子可以断定他们大概在灾难的一开始就这么做了，一辆停放在旁边的小汽车就在朱墨鹄的眼皮底下彻底消失，只有一块长时间遮挡留下的异色地面显示着这里曾停放过一辆轿车。
现在汽车变成零件被大汉们搬上货车，如果不看外壳完全认不出那是一辆汽车，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二十分钟，也就是现在路上已经没有警察了，不然他们一定会因为超高超重被拦下。
昨晚见到直升机螺旋桨被运回靠山屯的时候朱墨鹄还疑惑了好一阵子呢，如果让地勤人员知道大汉们仅仅用螺丝刀就将精密的直升机**，他们一定会怀疑人生。
“我们不去接长官么？”
“他们有武器很安全，现在我们的目标是乡镇里的服装店，天气马上就会转凉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况且你也不能一直穿这一套，别打脸！”
看到徐小成向自己投来色迷迷的视线朱墨鹄就想起自己昨天尴尬的遭遇，现在她依旧穿着自己的军装外套，因为出发的比较着急所以现在衣服还有点发潮，长时间这样搞不好会生病，她急需一套换洗衣物，朱墨鹄便没有反对车队进一步绕路。
“你们不是说太晚了会危险吗，现在已经超出昨晚通话的时间了吧！”
“抱歉老大，我们偶然经过郊外的一家农户，大棚里种植的蔬菜正好到收获的时候，今天我才知道萝卜的叶子是长成这样的，他们竟然敢生吃那么辣的萝卜真是太了不起了，一定是萝卜给了幸存者战斗下去的勇气，就像大力水手吃菠菜那样！”
尤虎很想向朱墨鹄解释一下大部分北方人生吃萝卜根本就不叫事，可是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在之前朱墨鹄已经向长官汇报过服装店里的奇妙体验，将蠢笨的感染者如何被裙摆绊倒然后把自己束缚起来讲解得活灵活现，还有此刻从通讯仪里传出来的吵闹歌声都让通讯仪另一头的战士们火冒三丈。
“请把甜辣酱递给我好吗，干杯！”
尤虎是以将通讯仪砸坏的力道关掉机器，这一整天的等待简直就是煎熬，现在他们只想找个目标好好发泄一下，原本他们还想安静的等到与幸存者会合，可是一通通电话将他们的耐心消耗光了。
“子弹上堂准备战斗！”
此时朱墨鹄正在小巴车里与大汉们喝汽水庆祝，她的身上穿着新拆封的夏季运动装就连发型也打散开，自从进入部队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打扮得这么少女了，跟随车队进行的有趣体验让她抛掉昨天队友牺牲的糟糕情绪。
“你怎么还穿成这样啊？”
“不穿学生装难道穿成老师那样？或者兔女郎？比基尼？你觉得小成会喜欢哪一种？”
朱墨鹄想要和昨天照顾自己的少女交流一下，可是这位少女似乎脑子有病，她只好默默喝下汽水来缓解谈话带来的尴尬，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早上和徐小成睡在一起不知道会怎样，朱墨鹄赶紧摇头让自己将脑子里的糟糕画面忘掉。
“你说小成他是不是喜欢护士或者女兵，加在一起就是医疗兵你说对吗？”
赵书蝶的奇葩发言让朱墨鹄被汽水呛到，她痛苦的说不出话来，原本很想仔细问问赵书蝶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可是前头司机的叫喊引开了朱墨鹄的注意。
“来啦。”
“长长长官很抱歉我来晚了！”
“来晚了？我们等得花儿都谢了！”
朱墨鹄一下车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所有的队员都或坐或站呆在飞机旁边看样子已经等了好久，尤虎正用一把匕首割着脚下疯狗的头颅，眼冒凶光的样子好似一头恶鬼。
空地里高高堆起一座尸山，它大部分是由周围的感染者和丧尸构成的，从体型上看其中还夹杂着几只暴徒，人们从后面的汽车上拿下来一桶汽油，将尸堆点燃防止这堆污染物传播疾病，大家指着被干掉的怪物们啧啧称奇，特种兵不愧是特种兵，这份战斗力让人刮目相看。
尤虎本来想直接坐上车就走人，结果幸存者们非要把飞机拆干净才肯走，还说这是他们的职业道德，气得尤虎把打扮得跟青春少女一样的朱墨鹄叫到一边狠狠训斥，他看着货车逐渐被装满就来气。
想要用饮料让长官熄火的行动失败了，朱墨鹄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听虎王唠叨，还好从很小的时候她就掌握了左耳进右耳出的绝妙技巧，她让自己的思维暂时下线避免长官的训斥影响自己一直到两架飞机完全拆卸完毕。
看着连痕迹都没有的空地朱墨鹄不禁感慨，如果给大汉们一颗核弹恐怕都能够拆成废品，她却不知道这句话后来真的应验了。



 第二十八章飞蚂蚁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一群大汉发出的可怕噪音让蹬上巴士的战士们汗毛倒竖，如果仅仅是唱歌也就罢了，他们竟然还秀假声，可怕的魔音穿透车壁逼迫车内的战士们捂住耳朵，他们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戳聋。
这辆巴士里面安静得很，因为特种兵们信不过别人来驾驶所以这一车坐得都是士兵，代号为壁虎的士兵正在开车，他现在很无奈因为开车时就没有手用来捂住耳朵了。
壮汉们雄浑的歌声从前后两辆汽车里穿透过来，壁虎很想一脚油门脱离车队，可是没有他们带路壁虎害怕迷失在陌生的道路里，大家的身上携带有地图并且熟记过附近的地形可是他又不是导航仪，况且部分路段可能会遇到麻烦，还是当地人最清楚哪条道路通畅又安全。
最让大家气愤的是朱墨鹄那个医疗兵，在蹬车的时候她下意识乘上另外一辆没有与士兵们呆在一起，这让身为领袖的尤虎明白朱墨鹄与幸存者们呆在一块更能感到放松，那位女孩已经承受了不少负担，尤虎没有指责她脱离队伍的行为，况且分乘两辆车也算不上什么出格行为。
可是穿透耳膜的声音中也包含朱墨鹄的音调就让大家很难受了，能让她仅过一天就混熟的幸存者队伍真的很不一般，之前在训练营里朱墨鹄就是出名的问题少女，现在能够让她感觉到亲切的队伍在士兵们的心里已经上升到可怕的程度。
朱墨鹄在别的车上与大汉们喝着饮料唱着歌，还有白萝卜沾辣椒酱作为零食，而在战士们乘坐的这辆车上什么都没有，尤虎发现有士兵小心翼翼的拿出干粮啃了一口然后又气愤的揣回兜里，他明白自己不能再跟着幸存者的节奏走了，他的心里已经做好打算只要一下车他就要掌控起整个幸存者营地的节奏，让人们给战士们的任务做支持。
可惜尤虎的想法是徒劳的，一下汽车靠山屯的幸存者们就给了他们当头一棒，大家根本就不关心武装到牙齿的特种士兵们，大人小孩都围住装满物资的卡车兴致勃勃，那里有徐小成他们带回来的有趣物品。
也许是天生的脑筋不同，一开始大家也按照计划去装运急需的生活用品，可是第三搜索队总是不务正业，交给他们的卡车总是带回一多半用不到的东西，比如玩具，零食还有健身器材。
停电之后人们的生活是无趣的，再加上围墙外面就是可怕的吃人怪物，一开始不少幸存者的精神都面临崩溃，是第三队带回来的这些垃圾让幸存者们得到慰藉，人们开始恢复往日的笑容生活也变得有滋有味。
“哇，是蓝***结的玩偶熊，谢谢小成哥哥！”
“来几个人把灯球抬到酒吧里！”
人们都在热火朝天卸下汽车上的物资，两队站得标板溜直的特种兵遭到大家无视，这让一下车就想展示精神面貌的尤虎非常郁闷，整理好队形之后他主动走上前来寻找营地的管理者，结果依然没有人搭理他。
“请问这座营地的长官是谁？”
“长官？没有长官，你要找村长叔叔的话他们现在在那里。”
还是小朋友最可爱，尤虎本想摸一下小姑娘的脑袋夸奖对方的乖巧懂事，结果他伸出去的手被妞妞躲闪开，妞妞觉得面前这个军人叔叔浑身臭哄哄的，她才不想被这样的手摸头发，而且摸头顶会长不高的。
尤虎伸出去的大手僵硬在半空中，他目送着妞妞抱着新得到的礼物和小朋友们一起跑远了，身后不少士兵见到老大吃瘪已经要憋不住了，还好老大凶狠的眼神让战士们没有在民众面前出丑，尤虎望着插在房顶上的小旗端正自己的仪态，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你是中尉！乖乖不得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领导。”
“在武警部队里我都没见过中尉，我还以为这种领导都在办公室里坐着呢，头一次见亲自带领队伍的长官，向您表示敬佩！”
看到面前向自己敬礼的地方士兵，尤虎被冷落的心情回暖不少，可是旁边坐着的另一位村长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他对尤虎提出的意见直接表示反对。
“我们不可能会支持你们去省城的，你就不要做梦了。”
尤虎没想到会遭到如此直白的拒绝这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自己带队执行的任务关乎这次爆发危机的根本，如果一切进行顺利要不了多久问题就可以解决，这些幸存者也不用被强行困在感染区内过着这样糟糕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生活很糟糕？况且单靠你们这一波特战队很难达成目的，因为城市里还有更加可怕的怪物，那些生物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
原来村长阻止特战队进入城市是害怕他们遇到危险，的确有不少怪物出现非常奇特的变化，变异的身体让它们对枪支弹药有着非同寻常的抵抗力，但是没有什么原因可以成为战士拒绝完成任务的借口，不论城市里现在是刀山火海还是怪物成群，他们都要过去闯一闯。
看起来这一波战士全都是死心眼，不得已之下李志勇只好将轰炸当日他们亲眼目睹的场景描述给面前的长官，必须要让他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怪物才能打消他激进的态度。
“当天在轰炸的时候成片的火光淹没城市，整个城市里都是鬼哭狼嚎的动静还有火焰燃烧扭曲空气的声音，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吓和振动我不小心将汽车开进沟里，在翻到的冲击过后我们爬出车体，那时飞机轰炸已经结束了。”
尤虎知道村长在讲述的是轰炸最开始的时候，当时派出轰炸机对重点城市实施打击，可是感染病毒后怪物的生命力超出人类的认知，通过观察只有相当少量的怪物死在大火之中，所以后续又进行了一阵远程炮火打击，这才让城市里大部分的怪物不再活动。
“当时爆炸持续了很久，一直到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炮击终于停止了，当时我们努力将汽车扶正准备开回靠山屯营地，结果就在这个时候有几只怪物夹带着火焰冲上天空，你根本想象不到竟然有生物可以达到那种高度，而且它们是仅仅凭借双腿做到的！”
“如果你说的是那种像人形蚱蜢一样的怪物我们干掉了好几只，要知道就是那些东西才逼迫我们降落的。”
尤虎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李志勇嘴巴大张不知道说什么好，看来这些敢进入疫区的特种战士的确很有实力，他有点小看这些拥有顽强意志的士兵们了。
“那么你们一定也解决过那种长着翅膀的怪物了。”
李志勇随意的一句话反而让尤虎激动起来，说到长着翅膀的怪物脑袋里立刻便构想出一幅照片，就是最关键的目标怪物，名为吸血鬼的异种，通过短波通讯耳机长官命令在外面等候的一位战士跑进来，来者向村长出示了一张照片，正是吸血鬼咬住研究员的那一张。
“唔？还有这种美型的怪物吗，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那种后背带翅膀的蚂蚱，或者说成飞蚂蚁也可以，它们或许会钻地，等到火焰稍微减小的时候飞出来好几只呢，当时把我们吓了一跳。”
“什么，竟然还有会飞行的怪物！”
李志勇提供的消息让尤虎非常害怕，会飞行的怪物意味着它们受到地域的限制非常小，如果有某一只在不注意的时候飞过封锁线将造成毁灭性的影响，或许这种怪物与大家干掉过的蚱蜢一样很容易毙命，但是它们会传播病毒，病毒扩散开的话国家已经不能承受再度牺牲掉一个省的土地和人口了。
“怪物的数量和位置，快告诉我！”
“啊，大概有四五只，在城市上空盘绕了两圈似乎在嫌弃燃烧的火焰碍事，它们飞向靠山屯相反的方向了，具体飞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
如果仅仅一个市镇就有四五只的话，对于整个省来说这种怪物的数目可能会达到上百只，尤虎不敢再计算下去，他害怕自己会将怪物越算越多。
“这份重要的情报必须要传递给外界让他们想办法应对，新型怪物也许会和吸血鬼一样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大功率电台在哪！快告诉我！”
尤虎激动的拽住李志勇的脖颈，他现在想起来飞机上的仪器设备全都被幸存者搬回靠山屯了，当初为了能够与外界取得联系，飞鸟队的飞机上就搭载有一部大功率电台，这是眼前尤虎能看到的唯一希望。
“可恶，竟然现在才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已经耽误好几天时间了！”
一想到这里的幸存者像没事人一样聚会唱歌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果因为这一群人的延误导致外面的世界同样陷入末日，他们就是历史的罪人！
“喂，把我们说成罪人太过分了，大家可是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在这个末日中挣扎求生也算是罪过的话，没受到威胁可以安静生活的人们又算是什么呢？”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小成的话让尤虎冷静下来，他见过这个男孩，这是一个非常活跃的人，他能够和身边的每一个人有说有笑，还不忘记给孩子们带礼物，是整个第三搜索队的核心。
“是嘛，既然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如果你们需要翻垃圾的话他们都在村子中央的大仓库里。”
看到男孩举重若轻的缓解尴尬并向自己送来友好的笑容，尤虎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可能有误，这个男孩不只是第三队的核心，大概还是这个幸存者营地的核心人物。
“你叫徐小成对吗，我是尤虎，你也可以称呼我的代号虎王。”



 第二十九章更好的选择

“当时从那架飞机上拆下来的东西都丢在这堆垃圾里了，你们自己找找看吧。”
战士们有点不敢相信眼前这堆被防水布盖住的垃圾曾经是一架飞机，恐怕制造厂都不能把飞机拆成这么零碎，大家就好象走入废品收购站一样，想要找到通讯设备可能要花费好一阵子。
还好是二十多人一起翻找，大家举着战术手电筒找出被埋在垃圾里的通讯设备，可是越翻找大家的心便越凉，因为很多设备部件上都带着弹孔，这样就算找到通讯仪很可能已经无法使用了。
“虎王，找到了！可是……”
尤虎看到翻找出来的通讯设备上果然有好几个窟窿，而且窟窿还特别巨大，看样子命中设备的子弹属于飞机上搭载的重机枪，当时大功率电台装在一个物资箱里，它很倒霉正巧被山猫扫射到，坏成这样就连修复都做不到。
“必须赶紧另外想办法，我们拖延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多了！”
大家花费半天时间最后被证明是无用功，事情的结果让所有人感到沮丧，失去直接与外界联络的办法，他们连最后的支援都没有了，而且重要的消息压在心头让他们承担的心理负担越来越重。
“你们要不要去放松一下？娱乐中心里有酒水和饮料还有过期牛奶，因为没有电我们每周只开放几个小时，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徐小成过来邀请战士们去放松，这些人已经快被压力压到了，再强壮的人心里都是很脆弱的，更别说他们承担着重要的任务，身上还肩负着许多人的期望。
尤虎本来很反对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去放松，可是在徐小成的示意下他转身看到战士们失落的表情，他明白神经再度紧绷下去很容易出现糟糕的结果，也许在某一次失误里战士就会丢掉性命，最后他妥协了。
大家跟着徐小成来到被命名为娱乐中心的大院，外面摆放着许多健身器材，明明黑灯瞎火的竟然还有两个大汉在空地里打乒乓球，而屋子里面更加热闹，其中一间房被改造成电影院，里面许多女性在和小孩一起看动画片，而旁边的屋子正是徐小成描述中的酒吧。
里面一个大男孩正在表演调酒，徐小成也没有想到农佳乐那个宅男竟然玩得这么溜，旁边坐在小舞台上弹唱的姑娘大家都很熟悉，正是换装成都市女郎风格的朱墨鹄，一首柔美的抒情歌曲唱出内心深处数不尽的辛酸。
“旁边还有桌球室和电脑房，不过现在只能捣鼓一些单机游戏，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在轻松氛围的感染下尤虎点了一杯淡啤酒坐在吧台旁听朱墨鹄唱歌，闭上眼睛休息一阵之后他的焦虑的确消解不少，他向坐在旁边吸过期果汁的徐小成敬了一下，两人也借此打开话匣子。
“这些灯光和音响是怎么弄的？”
“柴油发电机。”
竟然用贵重的油料来进行发电，这个营地里的人们还真是舍得，可是一想到现在人们的精神状态，尤虎有点明白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如果用一桶燃油就可以治好大家的抑郁症，那么这个付出便是值得的。
“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啊，远程通讯没办法使用。”
看来战士们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突然爆发的病毒席卷了这个省，导致如今到处都跟末日一样，像电影和游戏中的生化怪物开始频繁出现，还好人们暂时将之控制在这个封闭的地区里，可是这种状况又能维持多久呢。
“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么？”
“啊，派遣一个小队通过陆路靠近封锁线，借用短波电台尝试与守军联系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可是现在想要通过汽车去到边界真的很难，靠山屯周边的情况已经被幸存者摸清所以才可以这么放松，但是更远处是什么样子根本没人知道，如果像飞鸟队那样误入怪物聚集区，这一队人马可能永远也完不成这个任务。
“想要到达边界最近的距离也需要两三日车程，更别说半路会造成生命威胁的怪物，这完全就是在送死。”
“可这就是我们的任务，我们还准备突入省城呢，那不是更加危险？”
尤虎的话让徐小成说不出话来，看来他们依然打算去完成那份堪称死亡之旅的使命，比起自己的生命，他们更加想要保护更多人的性命，这种为了别人不惜牺牲自己的选择大概在世界各地都存在，因为那些人里还有他们甘心为之付出生命的家人在。
“有想过寻找代替的设备吗？”
“我问过那几个武警战士，他们回去的时候驻地已经被废弃了，电台那种重要设备不是被销毁便是搬走，不可能还留在原处，至于城市，能够想到的类似电视台，警察局之类的建筑恐怕都被大火波及，去富人区寻找卫星电话是一个好主意，可惜那完全是在撞运气。”
看起来尤虎的确也想过许多可能，不过大部分情况都不保险，很可能花费很大力气却依然是一场空，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一个个尝试了，拖得越久怪物对外界造成损害的可能性便越大。
“那么气象台呢？它们通常建立在郊外。”
尤虎喝到一半的啤酒全都喷了出来，按理说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允许饮酒，可是他已经打算休息结束后就带队踏上危险的旅程，也许这是一条不归路，他觉得放肆一下也很好，可是徐小成的话让他改变了想法。
“气象台！我怎么没想到呢。”
尤虎高兴的直拍大腿，除了气象台还有机场都可以进行远距离通信，机场距离实在太远但是气象台近啊，最近的气象台半日车程就能到达，而且附近也没有大的危险，这让尤虎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把人召集起来，我们去执行任务！”
歌唱到一半的朱墨鹄被长官强行打断，这也让坐在旁边欣赏美女的徐小成感到很不满，可是谁让人家是长官呢，领命之后朱墨鹄开始在各个屋子里找人。
从电脑房里出来一堆男兵，看起来他们玩对战游戏正在兴头上，一边往外走还一边谈论着刚刚的对局，大家都在嘲讽一名叫做蜂鸟的战士，明明枪法那么好打游戏却稀烂，把他的队友坑得够呛。
其他屋子里也开始陆续往外蹦出士兵，从他们脸上的笑容来看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这种肆意的放松他们可能很久都没经历过了，结果在清点人数的时候尤虎发现少了两个女兵。
“她们人呢！”
“在洗澡，等一下就回来。”
没过多久就看到两个女兵兴致勃勃的跑回来，闻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洗发水味道其他人都非常后悔，自己干嘛不去洗洗呢，几天没洗澡的士兵身上黏糊糊的，在女兵的衬托下散发着难闻的汗臭味，就连喝了半天啤酒的尤虎都觉得失算了，他现在也很想清洗一下身体，可惜召集的命令是他自己发布的。
“大家听着，我们去气象台看看，用那里的设备应该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完成任务之后我们再回来洗上一个痛快的！”
长官的新命令让所有战士都开心起来，事情有了更好的解决办法让大家看到新的希望，每一位战士的脸上都开始散发光彩，毕竟没有人想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果最初的三个目标也能像这样轻松解决就好了。
“不介意我们也跟过去吧，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想要拆一些设备回来。”
听到徐小成说的话尤虎满脑门黑线，废品站的杂乱场面他已经见识过了，现在这群幸存者又开始对气象台打主意了吗，通过徐小成兴致勃勃的样子尤虎觉得幸存者们很可能只是手痒痒了。
能够有幸存者的帮助当然更好，战士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如果真的像幸存者想象的那样可以将通讯设备完好无损的搬回来，今后的通讯将会更加便捷，这个营地也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因为这一次情况紧急所以大家商量之后决定直接行动，天色已经黑了，为了让大家都能安全，这一次靠山屯直接出动两队探索部队，车队还搭载有煤油发电机和探照射灯，这一次他们准备直接突击气象台，不管那里有什么样的怪物在等待他们，都将葬身在大家的热情之下。
“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这一次不只是朱墨鹄与大家一起唱歌，她身边的战士们也被欢快的情绪感染了，靠山屯这些人好像有一种魔力，可以让每一个与之接触的人放下戒心，车队打着大大的探照灯行驶在乡间公路上，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大家的目的地，青山气象台。
朱墨鹄看着士兵们与大汉一起开心的唱起歌谣，这让她的心里升起一股光若隔世的感觉，自己昨天明明还沉浸在队友离世的悲伤中，今天却在和大家一起开开心心的做任务，这不就是她头脑中一直幻想的场面吗。
说起来有些对不起死去的战友，但是现在朱墨鹄心中悲伤的情绪的确减小到最低，再次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那张染血的合照，这一次不再有悲伤的眼泪滴在上面。
车队风风火火的在夜间行驶，如此大的动静吸引到几条流浪的疯狗向汽车直冲过来，它们的行动让汽车出现颠簸，可是没有人在意这一点干扰，大家依旧在开心的唱着歌曲，很快不远处的建筑就模糊的出现在车灯里。
那座头顶有着巨型锅盖设备的单层建筑应该就是最关键的气象中心，见到它的那一刻，每一位战士都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家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武器装备，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应付每一个从黑暗里扑出来的怪物。
“尊敬的乘客们，气象台站到了！”



 第三十章背后的惊吓

因为已经是末世大家也不再在乎交通规则，汽车在道路上排成一行将车灯都指向气象台，铁丝围栏里有好几个张牙舞爪的感染者，从服装上看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没等士兵们跑下汽车，这几只可怜的怪物就已经倒在地上。
用麻绳和钢筋绞合而成的弓弦有着不错的杀伤力，屯子里的大汉们基本都用弹弓射过野鸡，所以利用弩机射杀几个被铁丝网隔住的感染者也不是难事，毕竟距离也就七八米远。
战术早在出发前就商量好了，幸存者负责外围的清剿和警戒，战士们突入内部对付可能存在的怪物，大汉们干掉怪物的干脆利落让士兵刮目相看，不愧是在靠山屯建立起营地并且能够向外搜寻的队伍，他们的心已经变得坚强，如果配上更好的武器这群大汉完全可以当成部队来使用了。
“大家注意，蜂鸟带两人上高处掌控全局，剩下的四人一组前后掩护交替前进，内部的空间我们并不了解，所以前进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还有注意保护重要设备，现在校准通信频道，出发！”
当执行任务时，战士们展现出另一种强大的气场，就连朱墨鹄也拔出腰间的匕首和手枪，她颇有一股战场玫瑰的风范，英姿飒爽的样子看得徐小成直愣神，还是身旁的赵书蝶掐醒他才避免口水流出来的尴尬场面。
战士们借用幸存者手里的长刀和短矛，这些冷兵器在对付感染者的时候比枪支还要好用，在虎王长官的带领下他们破开气象站的正门突入进去，很快入口就再度恢复黑暗。
徐小成他们还有另外的任务，那就是清剿被车队吸引而来的怪物们，气象台附近都是开阔的草地，在射灯的照明下有东西接近一目了然，况且还有原本环绕四周的铁网栅栏隔着，幸存者们的任务很轻松就能完成。
不过意外无处不在，刚刚被大家射倒的感染者里竟然有几个摇摇晃晃爬起来，大家明明都进行过补刀它们却依然可以活动真是太奇怪了，而且现在大家都在一致对外，没有人注意到从背后走过来的威胁。
人们都在专注从远处黑暗中扑过来的感染者和疯狗，危机却一点点从背后逼近了，死而复生的怪物缓慢向一个手拿长矛的人靠近，这个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根球棍。
复生的怪物行动非常困难，就像半边肢体瘫痪了一样一点一点挪动前进，历尽千辛万苦它终于摸到人类的背后，它小心的张开口瞄准了香甜的脖颈，就在差一点扑中徐小成的时候，怪物的头颅突然爆开，这一次它再也无法维持活动彻底的死去了。
乌黑的血液溅了徐小成一脑袋，他这才知道刚才有一个怪物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后，他抬头看向信号塔，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正攀爬在高处，蜂鸟在关键的时候开枪救了徐小成一命。
徐小成身边发生的突然状况让大家冒出一身冷汗，已经确实干掉的感染者再度爬起来让人心底发寒，难道病毒依旧在变异吗，这个糟糕的消息让每一位幸存者感到恐惧，今后想要活下去只会更加艰难。
“啊，这样才更像丧尸嘛，终于找到鞭尸的理由了，刚刚竟然敢吓唬我，让你门尝尝球棍的厉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被吓了一跳的徐小成，看到周围的人都被复生的怪物惊住了他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让大家将恐惧感烙印在心底今后恐怕会连靠山屯的大门都不敢出，那样等待大家的只有绝望和灭亡。
“吼呀！”
徐小成挥舞着棍棒冲活过来的几个丧尸冲了过去，似乎因为大脑被破坏的关系这几个怪物的动作非常缓慢，徐小成一个人冲到它们中间大杀四方，很快这几个丧尸就都被抡倒了。
看着在地上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的怪物，大家的信心重新树立起来，还以为这种复生的怪物有多可怕，原来它们变得比感染者还弱，或许那些被***轰击过的丧尸就是处于这种状态，慢吞吞的像一个八百岁的老人。
“这不就是多了一条命吗，看我将你们的脑袋统统打爆！”
丧尸倒地后毫无反抗之力让徐小成明白这些家伙的实力，看来今后补刀的时候只在脑袋上戳个洞是不够的，还要伸进棍子仔细搅一搅，最好将感染者的脑子搅成西米露那样才可以确保它们不再动弹。
徐小成利用大棒和长矛很快就将这几头丧尸干掉，这也让其他人明确了应该如何彻底杀死怪物，果然栅栏外也有一些没死的丧尸爬起来，在病毒的作用下这些怪物的生命力变得更加强劲了。
在徐小成做出示范之后大家也明白那些怪物之所以会再次爬起来是因为脑子破坏的不够彻底，于是很快便出现了奇特的场景，大汉们把金属矛插进怪物的脑子里之后拼命的旋转扭动，狼嚎鬼叫的样子让人无法直视。
“必须要有人进去告诉他们，对感染者的脑部破坏要更彻底一些！”
报信的任务被交给已经疲劳的徐小成，刚刚攻击丧尸的时候徐小成明显用力过猛，现在他站在一旁气喘吁吁，在向上方的狙击手竖起大拇指之后也没管对方看没看见，小成举起手电筒踏入像怪物巨口一样的大门，光亮很快就消失不见。
从外面看没觉得建筑有多大，可是进入内部之后徐小成很快迷失方向，这个气象站的布局似乎出自某个实习生之手，建筑格局全都是一些不必要的边边角角，这些角落非常遮挡视线，徐小成本想直接跑进去找到士兵们，结果他发现建筑内部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不知道是没被士兵们干掉还是它们又活过来了，总之徐小成前进的非常缓慢，他有些后悔一个人进来了，在黑暗中警惕四周太过于消耗精力，每一点小动静都会让他一惊一乍。
建筑内部有不少档案柜和隔断阻碍视线，办公桌下面也是死角，徐小成不知道战士们探索到哪里去了，他不敢大声叫喊害怕惹出新的麻烦，只能一个人像无头苍蝇那样摸黑乱找。
很快徐小成就找遍建筑内的每一处，这让他非常惊慌，难道战士们平白无故就失踪了，这实在不可能啊，就在他惊慌失措的时候，从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招呼，还好徐小成是拿着手电筒进来的，要不然他可能会吃上一粒花生米。
在他背后拍了一下的人是朱墨鹄，为了吓吓他女兵竟然关掉手电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她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吗，气得徐小成差一点就举起手里的球棍痛打她一顿。
“这是你之前轻薄我的报复，你干嘛一个人进来了？”
“我进来告诉你们要把感染者干得彻底一些，要不然它们还会变成丧尸站起来！”
一晚上受到两次惊吓的徐小成也有点忍不住了，他的语调中明显暗藏怒火，这让朱墨鹄知道自己的玩笑开得有点过分了，如果这件事被告诉长官，自己一定会因为玩忽职守被狠狠的惩罚，于是她赶紧转移话题。
“这种事我们已经知道了，还有长官们在房顶哦。”
朱墨鹄被派下来通知大家战士们恐怕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达成目的让守护在四周的幸存者们不要着急，结果刚从房顶上爬下来的医疗兵就遇到了偷偷摸摸的徐小成，小成猥琐的动作迫使朱墨鹄忍不住去捉弄他。
受到朱墨鹄的指引徐小成才发现一道通往屋顶的金属楼梯，其实楼梯很显眼，只不过徐小成只顾着关注四周忘记往远处望望，这才导致他在建筑内四处乱转。
踏上楼梯之后徐小成的脚下发出明显的咚咚声，刚才朱墨鹄下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她肯定是故意那么做的，徐小成在心中记下了这笔账，他打算有机会一定要还回去。
屋顶上战士们正聚集成一堆对着庞大的金属造物发愁，想要把整根天线拆下来没有大型起重设备根本做不到，而小型电子设备又因为停电而无法使用，明明四周到处都是卫星设备，战士们却因此陷入两难的境地。
“没有电？我们不是带了发电机吗，还有拆除的事情我们擅长啊，你们在上面磨蹭什么呢？”
听到尤虎的答复徐小成就来气，真不知道这群士兵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照亮四周的大射灯都快把人的眼睛晃瞎，他们却在屋顶上纠结没有电的问题。
“火柴，发电机能用吗！”
“老、老大，理论上是可行的。”
“还不快去！”
尤虎都要气疯了，自己带着一帮队员在屋顶上发愁，而且还被一个小年轻给鄙视了，他可是立下过多次军功的杰出战士，没想到这次任务刚刚开始就连续被人质疑智商，难道他的大脑真的被病毒感染了吗。
在将周围的射灯断掉之后砰砰作响的发电机被搬进建筑内，这一次起不到用场的战士都被派到外面协助幸存者进行防御，一台发电机的功率想要启动全部设备很困难，但是专门给重要设备供电完全是小菜一碟。
通过天空的卫星折射，信号很快就传达到专用的通讯设备里，在叫做火柴的通讯兵手里一阵捣鼓之后，这支与外界失联两天之久的特殊部队终于联系上他们的上级。
徐小成在一边观望他们的操作，他害怕错过这次关键性的通话，一会他也有话要与外界联络，这已经事先征得尤虎的同意，在他们完成信息交付之后会为幸存者们争取一次与外界交流的机会。
“这里是抗疫指挥部，呼叫荒林，收到请回话。”
稍微有些刺耳的通讯音现在听上去却犹如天籁，明明只是相距几百公里，放在安定的时候只是随便打一个电话便能做到的事情，战士们却差一点为此付出生命，徐小成看到朱墨鹄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原本是飞鸟队负责这个任务，现在她的心情一定很复杂。
“这里是荒林，荒林收到！”
火柴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了对方的呼叫，这一刻他难掩激动的心情，他们终于不再是孤独的了。



 第三十一章新的威胁

“飞鸟队全员阵亡……”
说出这个悲惨的消息之后通讯两头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身为军人他们知道牺牲意味着什么，牺牲战士的家庭都将从此蒙上阴影，这不仅仅是光荣的称号就可以挽回的哀伤。
“那个朱墨鹄不是还活着吗，你们汇报全员阵亡没有问题吗？”
被徐小成杠了一下之后全员伤感的情绪都不见了，他冷不丁一句话毁掉了沉重的氛围，朱墨鹄原本也低下头为死去的战友们哀悼，现在她正气愤得用小拳拳捶打徐小成的胸口，朱墨鹄可不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被捶打的徐小成不断发出哀嚎，火柴只好抽搐着嘴角开始汇报重要信息。
“现在汇报一条重要情报……”
随着重要的消息被传递给外界，尤虎的心中重石可算落下了一块，可是还有其他的重石依然悬在心头，按照现在的情况，最初的三个任务只能说勉强完成了一个，而且能够汇报上去的也只有坏消息。
“请虎王接收新的命令！”
被点到名字尤虎一点也不意外，这一次有他这位资深战士带队却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出现重大伤亡，他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上头大概是要给予自己处分，或许还会派遣新的长官来领导大家。
可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战场充满意外更何况大家现在面对的是前所未见的病毒，飞鸟的牺牲让人痛惜可是任务依然要继续，这一次的任务不像往常的作战任务，失败了还可以让别的小队接替，面对可怕的病毒所有人都会恐惧。
上级不准备继续派遣新的部队进入疫区，上一次参与轰炸的飞行员之中就有几位出现了狂暴的情况，病毒恐怖的感染力让人惊惶，要不是隔离做的及时恐怕还会造成恐慌，飞鸟原本就是预备队，他们阵亡但是这支队伍的主要力量并没有受损，所以任务还将由这些人继续执行下去。
“任务目标不做变更，但请特战队优先执行第三项任务，指挥部目前正在与X博士积极联系，荒林及黑鹰小队原地待命，等待后续的指示！”
“是！”
通过重新调整计划重心，大家明白上级开始更加看重X博士的价值，这位匿名人士一直在向外界传递与病毒有关的重要信息，或许她的手中掌握着某些秘密，比如病毒到底是什么，它又是如何爆发的。
“那个，能让我们通话了吗？”
徐小成一直都想和外界取得联系，因为他的父亲在病毒爆发的时候正好在外逃过一劫，如今他好想听听自己父亲的声音，其实不只是他，所有的幸存者都有想要联系或者寻找的人，可惜现在隔离区内完全隔绝通讯。
“你是幸存者？很抱歉你的请求不能准许。”
徐小成也明白如果幸存者可以和外界通信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影响，先不说家属们会如何看待这件事，幸存者们的心里也是各有不同的，因为就徐小成的了解，靠山屯中就有一些人对隔离产生怨恨，说的难听一点现在的幸存者都是被遗弃的人。
“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牺牲一部分来保护更多的人……”
“啊，我知道，那么希望你能够接受我的另一个请求，空投现在是能做到的吧！”
通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很显然在飞行员出问题之后，现在就连在感染区上空飞行都已经被禁止了，徐小成的这个请求也很有可能被拒绝，这让他的情绪直接失控了。
“请一定要同意，只是空投一些生活物资，还有药品，不管你们是拿炮射，还是从平流层往下丢，总之对那些还有可能有人生活的地点随便丢些什么就好，哪怕摔得粉碎也没关系，饼干和方便面之类的东西摔碎了也能吃啊，求你们了，一定要同意啊！”
朱墨鹄从来没想到这个总是吊着眼角不屑一顾的男孩竟然在自己面前崩溃的大哭，他软弱的就连通讯用的麦克风都拿不稳，这一刻她才知道男人原来也会这么脆弱，原来他也不总是对什么事都胸有成竹。
这一刻男孩的语调让坚强的战士们也热泪盈眶，他们才进入感染区两天，看到的只是建设起来后的靠山屯营地，他们没见过病毒刚刚爆发时可怕的场景，真正让人难受的并不是那些会吃人的怪物，而是人们在走投无路之下的那种绝望。
最开始的时候靠山屯只能派出一个收索队向外探索，那个时候大家的主要目的是收拢还活着的幸存者，因此搜索队的人们看到了太多的辛酸，以至于很多大汉都不止一次的崩溃。
最初的时候就像徐小成和二叔那样，大家主要去周边寻找自己失散的亲人，直接变成感染者或者被感染者吃掉的人大家哭过之后还能勉强接受，可是那些幸存下来却在角落里活活饿死的人实在太残酷了，有不少人写下遗言后在绝望中自尽，还有为了将生的希望留给亲人而自己选择死亡的人。
很多人没有勇气去面对血淋淋的怪物，他们也有可能因为身体不便而困在某个位置，如果能有一些容易得到的食物，如果可以有一些消炎的药物，很多生命就可以继续坚持下去，不至于在搜寻到他们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发臭的尸体。
“……空投会有的，你还有其他的请求吗？”
“奈斯！”
徐小成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脸上沮丧和绝望的表情一扫而空，这让围观的士兵们瞪圆了眼珠子，这个小子刚才的悲情都是装出来的吗，他竟然敢拿感情去戏弄上级。
“啊，还有请在空投箱里塞一些玩具，游戏光碟，火锅调料还有日用小棉垫，拜托了！诶挂断了吗。”
通讯被对方强行中断，徐小成还有好多条件没有跟对方提呢，这让他不停催促火柴重新连线，大家受不了小成继续恶搞，尤虎更是直接拎起他的衣服把他丢去外面。
“哎，那些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啊，在感染区内是很难搜索到的！”
从门外还传来徐小成不服输的叫喊，这让鄙夷他的朱墨鹄紧张起来，因为她忽然想到徐小成刚刚有提到小棉垫，在生产已经停滞的毒圈内，小棉垫的确用一个便少一个，更别提城市里的商场都被大火烧毁了。
一想到过几天后就是自己关键性的日子，朱墨鹄不敢马虎大意，她小心的磨蹭到火柴身边，悄声告诉对方不止要日用的还要夜用的，然后命运的大手同样抓住了她的后脖颈，不出意外朱墨鹄也被丢出气象站，手里塞了一根铁矛后加入击退怪物的队伍。
“刚刚你真的是装的吗？”
“嘛，伤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还能战斗的人都已经挺过那个阶段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伤心就要哭出来吗。”
借助手电筒的光线，朱墨鹄注意到徐小成的眼角挂着一滴闪耀的水珠，这个家伙刚刚是真的在哭，只是经历过这么多他早已变得坚强，男人可以悲伤，却不会被悲伤打到呢。
朱墨鹄将长矛捅进一个感染者的眼睛里用力搅拌，直到对方再也不动弹才拔出来，看着沾染秽物的尖头，她开始体会到在末日生存下去的艰难，还好这些幸存者还没放弃，而且外界也没有完全放弃他们。
“蘑菇，进去告知长官我们需要尽快撤退。”
一直呆在高处的士兵跳下来拍拍朱墨鹄的肩膀，他们在上面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周边都是开阔地带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多怪物，可是远处的黑暗就像恶魔之门一样不断往外吐出威胁，看起来就像怪物们知道这里有活人存在一样。
很快周围的人也发觉情况有点不对，按理说一个地区的怪物是有限的，更何况气象站周边并没有大量的居民，杀了这么半天却依然有怪物在向这里冲击，铁丝围栏外的尸体都开始堆高了，感染者们却还在张牙舞爪。
“看起来就好象怪物能够呼朋引伴一样。”
原本只有发出动静才会吸引到附近的怪物，但是现在似乎就连感知不到这里状况的怪物也在向这边赶过来，是通过气味，声音或者干脆就是被病毒感染的怪物出现了新的变化呢，新状况需要幸存者们慢慢去探究。
“现在我们准备撤退，将通讯器材拆卸装车，房顶的锅盖能拆也拆，现在行动！”
果然幸存者们比战士还要擅长拆除行动，在气象台的怪物开始越聚越多的时候，两套通讯设备外加一套卫星天线被拆成零碎装车，在周围的铁丝围栏被挤得开始摇晃的时候，车队也装好物品重新出发。
车队行驶在来时的道路上，这一次大家没有心情再去唱歌，越来越多的怪物还在向气象站发动冲击，只有近距离的怪物才会被汽车的动静吸引，这让大家放下心来，看起来怪物在追逐目标的时候依然会受到感官限制，至于它们为什么还在冲击气象站，只能等天亮以后再去研究。
现在车上搭载着重要的设备，还好一路上并没有多少感染者追逐车辆，在远处的道路上停留半个小时之后，大家做出现在返回靠山屯是安全的决定，在三次鸣笛之后，靠山屯外围的厚铁门被打开，车队搭载着今晚的收获成功回归。
与外界取得联系原本因该是开心的事情，可是大家全都笑不出来，气象站莫名吸引怪物的原因还没找到，如果这种状况发生在靠山屯营地，会产生什么后果不难预料。
“警戒的哨兵加倍，懂电路的留下协助安装设备，剩下的人全都去睡觉！”
明明不是队长，可是徐小成轰走心事重重的大汉们却没有激起人们的反对，这个小子总能在关键的时候激起大家的斗志，大家相信这一次莫名其妙的状况也能找到解释。
“靠山屯营地还会长久的存在下去！”
所有人都坚信这一点。



 第三十二章粉色疑云

“你们干什么去？”
“返回气象站查询怪物聚集的原因。”
还没等缓过神来折腾了一整晚的战士们就准备重新出发，在他们的思维中将对这次事件负有决定性的责任，如果不把原因搞清楚他们会觉得良心不安，丢下两名擅长通信的士兵之后，剩余的战士重新坐上汽车，通过鸣笛给大门前的守卫信号之后，他们打算独自去面对危险。
“你们等等，等天亮我们一起去看看！”
徐小成拦住要打开大门的守卫，怪物疯狂的原因的确让人困扰，如果它们将矛头对准靠山屯营地，大家能做的选择只有舍弃这里前往深山，那样的生活将会更加艰苦，徐小成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局。
“现在是凌晨四点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你们去了也不能解决问题，等到中午我们一起去看看，现在你们最好下车休息。”
正如徐小成所说，战士们在进入疫区之后只有第一天晚上迷迷糊糊休息了一阵，现在他们之中很多人都状态不佳，从不断打架的眼皮就可以看出来现在他们根本就没什么精神，休息那阵子换来的活力已经消耗光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尤虎下车来找徐小成理论，作为特种兵他们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连续几天不睡都是正常的，现在怪物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根本就没心思静下来休息。
“啊呼～是吗？”
“啊哈～是啊。”
在徐小成的感染下尤虎不自觉的打起哈欠，很快就连汽车里的士兵们都被传染了，还有士兵直接把头盔顶在玻璃上看样子想要浅眠一阵子，尤虎回头看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战士们，纠结了一阵之后他妥协了。
“都下车给我去睡觉，话说我们睡在哪里？”
“村委会旁边的空屋，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
看起来在今后的靠山屯营地村委会就是战士们的家，这样一来也很不错，那里的地势很好还位于营地中心，宽敞的路面还可以直接把汽车开过去，正好也把卫星设备建立在房顶上。
这一次汽车掉头直接行使向了村委会，不过有一个人被留在原地，那就是跟在徐小成后面走的朱墨鹄，这位女兵不与战友一起却跟着他让小成想入非非，莫非她是看上我了。
“我的换洗衣物还在二婶那呢。”
朱墨鹄直接打断徐小成的妄想，只要看到他叽哩咕噜乱转的眼睛就知道他没在想好事，朱墨鹄不禁在心里吐槽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会想美事。
“呀，墨鹄回来啦，累坏了吧，床都给你铺好了，来把外套脱了上炕睡觉去。”
朱墨鹄没办法抵挡二婶的热情攻势，此时天边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早起的二婶看起来活力满满，这与折腾半宿归来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等到朱墨鹄反应过来之后她已经被强行脱下外套丢进被窝里了，依然还是昨天她躺的那个位置。
这种时候再去村委会跟大家挤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为了不拂去二婶的好意朱墨鹄干脆闭上眼睛，因为实在太累的缘故她没用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加油哦小成！”
莫名其妙被二婶打气的徐小成一头雾水，索性他也钻进被窝赶快补眠，睡醒以后还要与大家一同返回气象站去查询情况，只能睡几个小时真是太残忍了。
当两人都发出震耳的呼噜声之后，躺在床上的二叔和徐冬芳悄悄爬起来还撤走了中间的障碍物，很快一张大炕就只剩下两个人，而朱墨鹄又开始了她的翻滚睡眠法。
所以两人与大家汇合的时候徐小成再一次肿胀着脸，身旁的朱墨鹄涨红着一张脸不敢与别人对视，恐怕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理说朱墨鹄这种行为属于严重违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这般年纪，尤虎把到嘴边训斥的话咽了回去。
“上车，出发！”
坐上汽车后身旁的女兵开始向朱墨鹄询问八卦，问得她想要钻进座椅的缝隙里，这一次是朱墨鹄先清醒过来的，她正用力搂着徐小成的脖子差一点把对方掐死，说不清楚小成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总之都是对方不好。
男兵们也都竖起耳朵专心在听女兵们聊天，只有虎王和开车的壁虎瞪圆了眼珠子观察道路的情况，很快他们便有了发现，因为一只奇特的怪物卡在水沟里，无助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显眼。
车队很快停下，大家都躲得远远的用望远镜去观察这只特殊的怪物，狭窄的视野中怪物全身都是猩红的肿瘤，看起来就要爆掉一样，该不会就像游戏里的某种怪物，感染者将自己进化成了**！
“你们谁手**丢的远，丢一块石头过去看看！”
尤虎本来还想直接让蜂鸟将特殊怪物击毙，徐小成却拦下他想要测试一下怪物的特点，能够远距离狙击的情况不会太多，为了今后遇到类似的怪物时有更好的手段应对，尤虎同意了对怪物进行测试。
汽车被远远停放且处于待机状态，蜂鸟直接部署在车顶以防万一，徐小成和两位战士躲在大石头后面准备观察怪物被石头丢中以后会发生什么，当一块石头以抛物线状态远远落在怪物头顶之后，想象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
卡在水沟里的特殊怪物似乎被激怒了，可惜它完全挣脱不出来，从它已经变形的喉咙里传出来诡异的唧唧声，很难通过观察来确定对方是否有智慧，不能在不清楚对方能力的情况下贸然接近，徐小成只好进行下一项远程测试。
“刺激的力道不够吗，蜂鸟瞄准体积大的瘤子射击一发！”
在通讯完成的同时蜂鸟的枪就响了，看起来他早就瞄准好只等射击的指令到达，***的子弹果然比石头给力，都不用再去拿望远镜观察，一股粉色的烟雾直接升腾而起，烟尘接触空气之后很快四散开来，吓得徐小成和士兵撒腿就跑。
“蜂鸟躲进汽车，你们赶紧把车开走！”
徐小成和战士在往另一个方向奔跑，可惜他们跑得没有红雾扩散的快，被未知事物沾染在身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三个人只能互相监视对方，观察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异，结果过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
“通报你们目前的状况！”
耳机里传来尤虎急切的联络，三个人躲避得足够远结果还是被红雾给笼罩，他们的状况让人担忧，为了不给车内的其他人带去威胁他们还故意往反方向跑，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
“呃，什么事也没有，红雾对人体好像没有伤害，徐小成！”
在士兵与尤虎通话的时候徐小成却走近已经死去的怪物，这只怪物很奇妙，它的五官已经退化了，似乎就连可以进食的嘴也没有了，遭遇刺激之后全身的肿瘤都爆裂开，飞散出去的红雾就像孢子一样。
徐小成捡起一根小树枝用来捅怪物爆开后的伤口，他想要弄明白孢子有什么作用，可是他并不是这方面的科学家，也没有专业的仪器供他研究分析，而怪物的肿瘤里只残留有一些来不及飞散的粉末状物质。
阻止远处的士兵向自己走来，徐小成开始研究地上的粉末，这些物质很轻，粉末在徐小成呼吸的带动下就有缓缓升空的趋势，他赶紧把水壶倒空用来装一些还没来得及飞走的粉末，这些东西说不准有特别的作用。
就在大家都提心吊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感染者独特的吼叫声，他们从远处飞奔而来直奔徐小成的方位而去，那些怪物对近在咫尺的汽车视而不见，它们的目标似乎十分明确，正是站立在怪物尸体附近的三人。
同伴受到威胁的情况大家无法忽视，顾不上天空中依然有淡淡的粉色飘动，战士们全都从车上下来，端好枪械就要解救不断被包围的三人，结果还没等他们开枪，通讯频道里就传来徐小成的声音。
“我知道是什么东西吸引它们过来的了，正是这些奇特的红雾，红雾能够吸引感染者！”
在通话完毕之后大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三个被感染者包围的人竟然安然无恙的从怪物的缝隙中走出来，那些怪物竟然没有去攻击他们，这简直不可思议。
“因为感染者明显对那种粉末更感兴趣，只要红雾的浓度足够高它们完全对其他事物视而不见，一堆没什么用的粉末竟然比食物更有吸引力，这真的很有趣。”
昨晚感染者疯狂攻击气象站的原因找到了，应该是在黑暗的环境中某个人不小心杀死了一只那种怪物才会吸引周边的感染者向那里包围过去，因为黑天加上视线不好大家完全没有注意到那时的异常，而当红雾消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感染者的食欲重新占领上风，它们就再次对幸存者展开攻击。
“如果有懂化学的人在就好了。”
徐小成掂量着手里的瓶子，这里面装载着一些粉末的样本，如果能够解析出里面的成分，大家对怪物的了解便能更进一步，很可惜队员里都是战士没有科学家，无法直接对瓶子里的粉末做研究。
“又是一个关键性的情报，还是报告给上级再做决定吧。”
拿着徐小成的水壶尤虎的心里沉甸甸的，这个男孩刚刚搞不好就死在怪物堆里了，如今重要的样品却被轻易交到自己手中，这完全是信任的表现，自己又该如何回报这份感情呢。
“别冒险行动，别轻易死了就是最好的回报。”



 第三十三章飘落的伞

“来，一人一块拿好，这一次分的很公平，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看着被分配到手里的烂木头，男人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用牙咬了上去，现在距离病毒爆发已经过去已经很久，不少幸存者都聚集起来形成队伍，他们也是其中之一，可惜他们被感染者困住了，呆在这间厂房的屋顶上已经有好几天，底下的怪物却依然没有散去的迹象。
“真是难吃啊。”
男人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们在城市边缘发现了一处保存完好的食物仓库，正准备把消息带回营地的时候突然遇到一小波怪物，作为在外搜索的幸存者，一小波怪物根本构不成威胁，因为着急把重要的信息传递回营地，他们选择强行突破。
感染者虽然很可怕不过看习惯了也就那样，大家的手里都有武器而赤手空拳的怪物就是弟弟，在付出两人轻伤的代价之后这一小波感染者全都倒在了地上，他们得以继续前进。
他们来到存车的地方，车辆现在是重要的交通工具，尤其完好还有油料的汽车更加难得，如果将车停在大马路上很容易丢失，毕竟角落里很可能躲藏着其他的幸存者，他们小队已经丢失过一辆汽车了，因此还受到营地长官狠狠的训斥，如今他们将汽车藏在一间废弃的厂房里，在到处都是感染者的末日，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废弃的工厂探索。
“真是难吃啊。”
他们这一队有六个人，大家已经一起执行过好多次任务，原本这一次大家把食品仓库的消息带回去的话肯定会受到奖励，也许地位还能得到提升，结果他们因为一时大意被困住了。
男子还记得那天发生的情景，就在大家准备取回车辆的时候有感染者围绕在工厂门口，三两只感染者他们还没放在眼里，大家三下五除二就把它们干掉了，结果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特别的怪物，这种怪物大家都没有遇到过，不过它肿胀的样子看起来就很不妙。
大家当时都吓坏了，队伍里唯一的女队员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垃圾，还没跑出去两步她就扑倒在地上，剩下的男人们肯定不会丢下他不管，大家一拥而上就要把她架起来，可是怪物也以很快的速度接近，这时有一位暗恋她的男人直接冲向怪物，他要为大家抵挡住可怕的怪物。
长满瘤子的怪物在男人冲过去的一瞬间就爆掉了，还好不是像想象中那样恐怖的爆炸，而是怪物整个破开喷出一股粉色的气体，气体扩散的速度非常快直接将所有人笼罩，大家全都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那时大家以为怪物喷出的是某种恐怖的病毒，可是过了好久也没发生变化，已经绝望的大家重新站起来，发现红雾似乎对身体无害，可惜在他们迟疑的时候逃跑的时间被浪费了。
开始有大量的怪物冲击厂房，很快大门就被感染者堵死了，现在就算把车启动恐怕也冲不出去，几个人爬上房顶准备避开感染者的威胁，可惜他们完全失算了。
“噢，我的牙齿！”
已经好几天过去了，底下的怪物丝毫没有散去的迹象，层层叠叠的感染者围堵着整间工厂，就连周边的空地都堆满了怪物，现在想要逃出生天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恐怕只能等待远处发出巨大的动静才有可能将这堆怪物引走，而这在寂静的末日里基本上不可能发生。
男子将手里啃了一半的碎木屑丢在地上，它很快从稍微有些倾斜的房顶上滚落下去砸中了一名感染者，这块烂木头造成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在发现掉下来的东西不是食物之后感染者们平静下来，它们再度恢复高举手臂抬头观望的姿势，就好象那些在演唱会现场追星的年轻人那样。
“喂队长，不要浪费难得的食物啊。”
“烂木头也配叫做食物，粗糙的纤维我的嘴可以忍受，可是我的痔疮忍受不了啊！”
男子发出无奈的咆哮，为了让队伍里的女性得到最好的照料，大家将身上带着的稀少食物都给了她，男人们就在房顶上发掘青苔木耳之类的东西勉强维持生命，现在要是再得不到救援他们就要死了。
“饼干还有一些，要不然你们也吃一点？”
女人很不好意思，当初加入这支队伍的时候她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子，这几个强壮的男人看起来就不怀好意，他们之中还有人染着黄头发身上还有纹身，在病毒爆发前就是那种见到就要敬而远之的人，作为灾难前的都市女郎她很想重新挑选队伍，可惜营地的长官不给她这个权利。
后来女人才发现这些人都是好人呢，她听说别的队伍有男人欺负女幸存者的事件发生，可是在这支队伍里她被另外五人捧为女神，没想到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时刻他们还在照顾自己。
“不用分给我们，你一定要活下去才行，这么好的女人葬身在感染者的嘴里实在太可惜了，只要你坚持下去一定会得救的，一定会！”
对末日之前的小混混们来说能够接触到这样的大美女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惜生活不是那么美好，大家还没来得及向女神告白就被困在了这间房顶上，或许再过几天他们都会变成尸体。
“呐大哥，我发明了一种好办法可以让木屑变得好吃！”
“你是白痴吗，木屑怎么可能变得好吃！”
只见旁边已经好久没理发像鸡毛掸子一样的小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包方便面调料，他用刀子将木屑切碎然后和调料混合在一起再送进嘴里，看他陶醉的样子大家都开始吞口水。
“分我一点！”
可惜很快方便面调料就吃光了，大家的体力都已经降到最低点，再等下去恐怕连行动都成问题，在互相给眼神暗示之后他们一起来到女神面前。
女人有点不知所措，难道在这种绝望的时候人类内心中最黑暗的一面终于爆发出来了吗，他们大概是想要在临死之前吃下她这只天鹅，她的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她不会反抗而是会配合他们，就算是对他们这些天无私付出的感谢，在末日之中自己还能被人照顾，而不是变成美貌的玩物多亏了这几个男人。
“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女人已经闭上眼睛，她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结果想象中的饿虎扑食并没有到来，只见五个男人按照大小个站成一排，他们涨红着脸向面前的美女说出了隐藏多日的话。
“我喜欢你！”
女人激动的流出眼泪，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听到真情告白，她哭起来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动人，在断粮了这么多天之后只有她的皮肤还水润嫩滑，这都多亏了他们将食物强行推给自己，她准备好好回应这份感情，可是有五个人她实在不知道应该同意谁的告白，这五个憔悴的小伙子她已经全都喜欢上了。
“你们都是好人，我……”
“啊，大哥，我就知道会这样！”
其中一个人听到女人顺嘴说出口的话后直接崩溃了，女人本来想要解释一下自己不小心才会向他们发好人卡，实际上她也喜欢他们，可是男人们全都崩溃了，他们已经决定好要一起跳下房顶，只要有一个人在被吃光之前成功跑远就可以将这群怪物引开一段距离，这样他们的女神就可以得救了。
女人想要阻止他们这样做，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家一起饿死，至少在饿死之前他们还可以互相慰藉，只有她自己活下去的结局实在太残酷了，可是女人的力气拗不过五个大男人。
“我喜欢你们，喜欢你们每一个人，不要寻死啊！”
就在这时从远处的高空之中忽然响起轰鸣，听起来像是有飞机飞过，可惜飞机的高度在云层之上，大家通过肉眼完全看不见飞机在哪里，飞机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大家原本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
“陪着我，好不好。”
女人直接拉过想要寻死的男人们，他们已经生存无望，至少在面对死亡的那一刻他们的心里还有彼此，最后两块饼干被大家一起分食了，女人慢慢拉下外套的拉链，她的动作吸引到所有男人的目光，大家全都吞咽起口水，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诶？那是什么？”
抬起头的女人忽然发现天空中有一个大伞在缓慢掉落，在微风的吹动下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飘过来，她激动的将拉链拉好，兴奋的推起身旁的男人。
“是空投！过来啊，来这边啊！”
降落伞摇摇晃晃有向他们飘落的趋势，可是又很有可能被风吹向远处，如果物资掉落在怪物堆里同样会让他们绝望，他们不停的呼唤希望伞下面的箱子可以飘向他们头顶。
“来，大家一起吸气，我们把那只箱子吸过来！”
虽然是愚蠢的行为，不过此时他们能做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大家站在房顶上开始疯狂吸气，然后转头把空气吐向身后，希望这一点微小的气流能够改变空投的落点，或许是幸运女神眷顾，箱子真的向他们飘过来，看箱子的体积如果里面装满食物还可以让他们支撑很多天，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箱子飘飘悠悠的落在房顶的边缘，这间厂房的房顶稍微有些倾斜，在重力的作用下箱子在向下面滑落，吓得男人赶紧冲过去拉住凹陷的把手，可是他没想到箱子比预想中的还要沉重。
“拉住啊大哥！哪怕胳膊断掉也不要放手，我们一起来帮你！”
就这样一队队被围困的幸存者获得了从天而降的希望。



 第三十四章另一个营地

“X博士的位置很有可能在省会？那里还会有活人么。”
如今在村委会的房顶上顶着巨大的锅盖接收器，因为在搬运的时候出现破损所以上面打了一个巨大的补丁，这也导致通讯的时候会出现非常明显的杂音。
徐小成怀疑接受讯号的时候大家是否听错了，因为在省城可是引爆了一颗威力巨大的核弹，还有人能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更别说还能与外界取得联系，况且她一直以神秘的X为代号也让人的心中升起疑虑。
“如果躲进坚固的地下室是有可能在爆炸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
“可是没有食物且周围还有怪物的威胁，我不认为这种情况还可能存活，而且对方联络外界的方法也有问题，你们不是说每一次这个X博士都只传邮件吗。”
如今隔离圈内通讯全部冻结还能传递邮件这一点很不可思议，经过技术鉴定发信的位置在爆炸中心就更加让人难以理解，当初爆炸中心最重要的建筑只有一栋，那就是最先研究这次爆发病毒的科学研究所。
“研究所有地下设施吗？”
“只有两层。”
只有两层根本不可能在剧烈的爆炸中心存活下来，除非在爆炸之前向更深处挖掘，徐小成的心中对此有一个构想，可是这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
“会钻地的怪物？有可能吗！”
“总之先把复杂的问题放在一边，我们准备向更远处探索了，你们要来吗？”
在经过进一步的准备之后，靠山屯营地决定继续搜索，因为周边的幸存者和物资已经搜索的差不多了，他们这一次瞄准的是更远方的县城。
有了士兵们的加入之后大家的探索活动也会更加有保障，这一阵子尤虎命令手下的士兵们帮助幸存者探索四周，徐小成也得以重新刷新对战士们的认知，他们作战勇猛行事果断，在应对突发情况时也不会乱了方寸，靠山屯营地因为他们的加入变得更加壮大。
“小林县？如果要绕过怪物扎堆的城区前往省城，这条道路似乎挺方便，我们会组织一队人马跟着你们一同行动。”
尤虎在查看地图之后觉得提前探索行动路线很有必要，于是朱墨鹄再一次与徐小成搭乘同一辆汽车，最近在私下里总是流传风言风语，搞得其他人都硬把两个人往一起凑合，这让两个冤家非常不满。
“你挤上来干嘛啊，我旁边的座位是小蝶的。”
“你以为我愿意，前面的车没座位了！”
赵书蝶原本也要坐在徐小成旁边，可是朱墨鹄上车后她便自己躲到后面去了，赵书蝶是那种不喜欢竞争的女孩子，他看到两人的关系很好便主动让位，现在她正在与徐冬芳并排坐着，这搞得农佳乐也非常不满。
“小蝶你喜欢就要主动点啊，要向农佳乐那样表达出来才行！”
此时农佳乐正在旁边的座位怒瞪赵书蝶，看起来非常嫌弃小蝶霸占自己的座位，还害得他这一路又失去了与徐冬芳套近乎的机会，对此赵书蝶只能尴尬的笑笑，她现在只剩下这一个朋友，如果连芳芳都嫌弃她就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搞成这样，在朱墨鹄出现之前你不是挺主动的吗？”
“因为在经历复杂的三角关系，品尝过求而不得的痛苦之后，最后在凄美的爱情中成为失败品，品尝到自己酿造的苦酒不是更加有感觉吗！”
现在就连身为好朋友的徐冬芳都想要主动远离赵书蝶了，这个孩子的大脑肯定已经被病毒腐蚀，芳芳害怕小蝶身上可怕的病毒传染给自己。
“放心吧芳芳，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以外的女孩的！”
“你要是敢我就剪掉！”
将身后吵闹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徐小成只能假装打瞌睡，女孩子不应该是很害羞的生物吗，结果她们现在却在大张旗鼓谈论情和爱，而且赵书蝶的恋爱观也太奇怪了吧。
徐小成用眼角瞥向旁边同样听到言论的朱墨鹄，结果对方只是心情很好的在哼歌，完全没有把其他人谈论自己与身旁男人的感情当作一回事，这让徐小成的心里很别扭，难道最不正常的人是自己吗。
“本次班车即将出发，同志们让我们嗨起来！”
从汽车前方的音响中传出动感音乐，这已经成了每次出发必不可少的节目，为了让每辆汽车都能够搭载车载音响设备，李志勇还特意请求擅长电路的士兵帮助改造车辆，现在就连只能坐两个人的卡车都可以发出噪声级别的音量。
最开始这种风格还是徐小成定下的基调，为了能够让陷入悲痛的幸存者们排解压力才会这么做，可是现在连他自己也觉得音响实在太吵闹了，想要在车上睡觉的尝试最终以失败告终，徐小成便直接加入吵闹的大军里，就像在厕所里点上一根烟的感觉差不多，不是因为烟的味道有多好，而是厕所的味道更加糟糕。
不少游荡的感染者被音乐声吸引过来，它们最终悲惨的葬身在车轮之下，经过改装的车辆全都加装钢板和尖刺，依旧是由血肉组成的怪物们最后只好含恨而终，有些没死透的只能嘎巴嘴巴表达自己的不满。
“喔，好多怪物聚成一堆！”
车辆行驶在从来没探索过的道路上，从靠山屯出发来到这里已经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道路上的怪物数量开始明显增多，看起来这附近并没有被人清理过。
“它们过来了，其他车辆将音响关掉发动机熄火，先锋车出动！”
旁边朱墨鹄的耳机里响起尤虎指挥通讯的声音，很快一辆高底盘越野车发出巨大的响动向远处驶去，大部分怪物都被吸引走了，剩下的小鱼小虾根本不足为惧。
人们按照事先分好的战斗小组清理靠近过来的怪物，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没有离开汽车，利用长矛只要透过车窗就可以杀死怪物，这样做还可以避免自己陷入怪物的包围。
除了特别进化的怪物，一般感染者都会因为本能驱使冲向活人，所以就算不去吸引它们怪物也会主动往枪口上撞，没用多久剩下的怪物也被清理干净，大家打算等先锋车绕回来之后再继续前进，就在这时有人发现了房顶上的动静。
“上面有人！”
透过车窗徐小成见到房顶上有一个大号空投箱，在与外界联络过之后空投物资的确向全省可能有人的地方送达了，靠山屯的人们因此还得到了不少好东西，不过那个空投箱后面的人有些过于紧张。
厂房顶上的那群幸存者因为被怪物围困才一直呆在上面，可是他们的状态却很奇怪，按理说遇到救援的时候他们理应第一时间就发出信号，结果却是在大家已经将怪物消灭之后才有人慢慢腾腾的从空投箱后面走出来，就好象空投箱后面藏了什么东西那样。
虽然车队里的人更多但现在可是末日，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家都不清楚房顶上的幸存者在搞什么鬼，而且天色渐暗派人过去接触很有可能会被偷袭，如果因为这种情况出现减员太令人悲伤了。
在无法得知对方是否有敌意的现在，呆在车里等待是最好的手段，反正现在已经没有怪物了，如果对方需要帮助他们会主动下来，果然没过多久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地面，他举起双手避开地上半死的感染者向车队慢慢挪动过来。
“那个，我们需要换洗的衣物，请问你们谁能提供一下吗，如果可能给我们一套女人的衣服就更好了。”
男人距离车队有一段距离之后就停下了，这支车队并不属于他们营地，刚刚干掉怪物的干脆利落让男人知道对方是从远处游荡过来的幸存者队伍，就如同徐小成他们在戒备男人一样，男人也不知道这支队伍是什么行事风格，如果像强盗那样他将面对的恐怕只有死亡。
听到对方提起女人，朱墨鹄发现空投箱后面果然藏着一个女性的小脑袋，从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受到身边男人的胁迫，这让同样身为女性的朱墨鹄十分愤慨。
一支手枪从大巴敞开的窗口探出来，在这个和平国度可以手持枪械证明对方的身份不凡，男子觉得自己贸然靠近是一个错误的举动，他不准备要衣服了，现在的他只想逃跑。
“说，你们对房顶上的女人做了什么！”
女性的声音让男人停下转身逃跑的动作，而且他看到女人身上穿的装束是属于军队的这让他有些放心，对方没有第一时间开枪而是质问证明了对方并不是滥杀之人。
“我们被围困了好久，现在她需要一些照顾，我们没有恶意！”
男人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可信度，因为房顶上还有四个***在那里，他们身上的衣服明显是现套上去的，一个女性和五位男性被围困在房顶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朱墨鹄不用对方演示就可以脑补出好几集的动作故事。
“哇噢，小成，你说如果有一天我和一堆男人被围困在房顶上，你是会挺身保护我还是会加入其中……”
徐小成直接忽略掉莫名其妙就兴奋起来的赵书蝶，这个姑娘的确应该找个脑科医生赶紧瞧瞧，可惜现在连个挂号的地方都没有，为了摆脱开赵书蝶的精神污染，徐小成也探出窗口加入对男人的询问。
“你们强迫那个女性是我们无法接受的，很抱歉无法为你们提供任何帮助，还有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将那位女性放下来！”
在徐小成喊出威胁的话之后男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朱墨鹄以为对方要攻击或者逃跑，她赶紧将手枪的保险打开，结果男人接下来喊出的话差一点让朱墨鹄将他误杀。
“没有强迫，我们是真爱！不对，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发生，大家是因为呆在房顶太久衣服已经发霉了才脱掉，不然会生病的！”
还好朱墨鹄及时偏转掉枪口没有造成误杀，让他们全都换上新衣之后女人亲自过来向车队表示感谢，粗略观察对方举止的确没有被男人强迫的恐慌，大概他们真的只是呆在房顶上吧。
“嗯，附近还有另一个幸存者营地吗。”



 第三十五章幸运眷顾之地

能在末日一般的景象中建立起幸存者营地，对方还能手握权力绝对是一个有手腕的人，想要经过附近的道路必不可少要与对方打交道，大家准备直接驱车去对方的营地拜访一下，在此之前需要尽可能套出营地的情报。
“你们的管理者是一位医生？还是外科大夫这真是太好了！”
最开始上车的时候两边人都在互相戒备，然后徐小成主动递给对方口香糖想要套套话，结果不用他主动询问对方就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都说了。
正如大家预料的那样，在小林县边缘存在着一个幸存者聚落，与获救的几人交流得知，那里的营地长官似乎是一位一言九鼎的人，这让大家的心里升起疑虑，对方可能不怎么容易相处。
这几个人对营地长官的了解并不多，他们呆在营地里的时间很少，作为少有可以在外界搜索的人员，他们的身上被强硬安排下搜寻食物的任务，仅有几次直面长官的机会都是在低头接受训斥的过程中度过的。
“看样子营地的食物有些紧张，我们上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单独的幸存者投靠营地通常会很受欢迎，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劳动能力，可是有组织的幸存者就不好相与了，两边都有各自的目标，而且在搜索物资的时候还会成为竞争者。
“尤其我们的手里还有枪。”
徐小成只用一些零食和糖就让这几个被解救的人相信特战队是来执行任务的真正士兵，可是营地的长官很难直接用语言来说服，毕竟只要搜索到一间警备仓库就很有可能武装起一支队伍，况且在末日下部队是否值得相信还要打上大大的问号。
“我们也许会被当成直接窃取成果的野蛮人。”
尤虎本来想说徐小成是多虑了，可是他转头看向其他人，满车大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这样跟对方解释自己只是来串门的根本没有说服力，直接说是来抢劫的恐怕更容易让人信服，如何跟对方进行和平沟通是一个难题，希望不要一开始就激起对方的警戒心，如果出现状况接下来不论怎么解释就都没有用了，搞不好还会形成火拼的局面。
“请这几个人帮我们说情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们也很久没回营地，或许会被里面的人认为已经成为投靠我们的敌人，还是不让他们出面了，搞不好会有危险。”
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好的结果，在获救女人的指引下大家来到了他们所属的营地，这里和靠山屯类似依靠原有的村子构建起围墙，但是似乎因为某些问题坚固的铁板只竖起来一半，剩下的半边只依靠乱石和废旧汽车来阻挡感染者，难道说这里的营地建设到一半便被废弃了吗。
正在大家担忧这座营地可能因为某些原因被废弃或者攻破的时候，女人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营地建设到一半的原因，因为挖掘机零件坏了，而且突然有一批从周围跑出来的幸存者加入他们，本就紧缺的粮食直接告急，这也是他们外出搜寻的主要原因。
“原来在队伍里你是领导啊。”
“嗯，因为其他五个笨蛋都是路痴，所以……”
马琳他们在厂房顶上解救下来的六人小队让人非常无语，先不去讨论他们之间复杂的情感关系，单看他们现在抱住食物不撒手的可怜样子就知道之前的戒备完全是多余。
靠山屯的车队来到幸存者营地大门前方，通过车灯照耀大家能够读出旁边墙壁上用红油漆涂抹的小林营地几个大字，大家等了一会却没见到有人出来见他们，整个营地显得十分安静。
“该不会都死光了吧。”
靠山屯附近就有一个小营地因为疏于戒备导致团灭的事件，小林营地看起来也是如此，整个营地里连一点亮光都没有，而且周围也没人站岗放哨，或许在小队被围困的这些天内营地已经覆灭了。
“嗯？你们晚上还能点灯？线路不是早就断了吗！”
女人表示小林营地晚上就是这种样子的，因为没有电的关系所有人都会睡觉，而且因为手电筒很稀缺，所以就连哨兵都没设，在听说靠山屯会在夜晚搞得灯火通明之后，女人表示想要到靠山屯营地看看，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夜晚照明的光亮了，这让大家纷纷感慨小林营地到底有多穷酸啊。
“嗯，你可以下车去看看车头灯。”
为了能够与这里的管理者对上话大家逼不得已在大门口按起气喇叭，果然在噪声袭击之下营地里开始有活人出现，最先来到门口和车队交流的人竟然是一位老大爷，看起来他是这个营地的看门人。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正做梦呢就被喇叭给整醒了，你们是干啥来的？”
熟悉的乡音让人倍觉亲切，大爷似乎还有起床气，不过在李志勇递给他一根烟卷之后对方整个人的态度就变了，殷勤的样子就像这支车队才是营地的主人，也没见大爷跟谁联络，营地的大门就被打开了，靠山屯的人们得以直接将车辆驶入小林营地，这搞得车里的人们一头雾水，还好很快就有主事者为大家解答疑惑。
“我都说了开门之前要问清楚，如果有人去你们家窜门不管认不认识就往屋里领啊，就不怕来人是你老婆的情夫吗！”
“咱屯子里互相窜门也不用敲门啊，除了睡觉的时候门不都是敞着的吗？”
“我告诉你们多少遍了，现在是末日末日末日！世风日下懂不懂，人心叵测明不明白！”
一位穿着睡衣的男人正在冲擅自开门的老头大声叫嚷，这个人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看起来是一个外地人，在女人的介绍下大家才知道这个怒气冲冲的男人正是建立起营地的医生，看起来他的起床气比看门大爷还要严重。
为了安全起见由尤虎出面代表靠山屯营地与目标接触，他小心翼翼走下汽车防备暗中有人射来冷箭，结果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医生率先眼泪汪汪的扑到他的身上。
“警察叔叔你们可算是来了，你不知道这群土老冒有多难管理，营地到现在都没被怪物攻破简直就是奇迹。”
做出了充分准备的尤虎倍感失望，他以为最初会被人误会甚至可能会有人对他动手，然后他先用擒拿手段制服攻击者，接下来呼叫队员控制场面，最后卸下整个营地的武装再与营地的管理者对话，结果一上来就是抱头痛哭，情感基调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不是警察叔叔……”
“我是警察叔叔！”
从车上下来的武警代替尤虎与对方接触，尤虎都忘了靠山屯还有六个是真的警察，武警和特种兵有点不同，他们是真的在基层干过，一见到有人高喊警察叔叔他们便瞬间进入角色，立刻化身听人吐苦水的知心大哥哥。
“警察叔叔你不知道我把他们组织起来有多难，现在这些人里面竟然还有人认为外面的感染者只是得了狂犬病，为了能够维持这个营地的运转我可是绞尽脑汁，可你知道吗，男人们也就算了，只要你吼得大声点他们就会老实听话，可是女人特别难对付，她们竟然要求本就稀缺的搜寻力量去为他们寻找化妆品，我只是一个医生啊，我受够了管理这帮人，请您一定要把烂摊子接过去！”
医生整个人直接崩溃掉了，光是听他吐苦水就一直到天亮，人们早就跑回被窝里睡觉，无事可做的靠山屯人同样回到车上，一直到第二天正式的交流才完全展开。
“小林村周边种植的都是苗木，其中以果树居多，现在还不是结果的季节，所以他们正在为粮食发愁。”
小林营地距离被轰炸的城区非常近，这也导致他们能够搜索到的完好物资非常少，这个营地里的幸存者以本地的果农居多，乡亲们对于末日的感受并不强烈，这也导致医生的管理非常困难，还好周边没有太多的感染者，他们得以幸存至今，而且生活在这里的村民很少有感染发狂的，或许简单的头脑就连病毒们都觉得无能为力。
原本以为想要与小林营地达成一致需要费好大一番力气，结果现在对方的管理者在眼泪汪汪的望着大家，因为受够了思维简单的村民，现在对方完全把烂摊子丢给由靠山屯而来的人们。
“把他们全都运走吗？”
“那还不如把这里建设完备，除了可以分担一些生存压力还可以作为中转站掌控周边的形势。”
医生最开始还是想要好好经营营地的，小林打下的基础非常不错，可惜做到一半就被搁置了，他们现在还能幸存只能说是老天的眷顾，这个幸运之地会成为今后继续探索的跳板，在一阵交流之后，大家对如何处置小林营地达成一致，就像分基地那样把这里建设成铜墙铁壁。
“小林营地能够存在有一多半都是在靠运气，可是现在怪物还在继续变化，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们必须帮助这里的人们把营地建设的更加安全，还有必要向村民们普及一下有关病毒的知识。”
“嗯，这份工作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干吧！”


 第三十六章修车惊魂

为了帮助小林营地更好地建设起来，部分靠山屯人被汽车拉到这里，见到更多的幸存者大家都非常开心，可是有些人却开心不起来，比如伤口恢复勉强能够自主尿尿的幼儿园老师，他对被强行拉来这里的行为就非常不满。
“我只是教小孩的，准确的说我只是陪小朋友们做游戏的大哥哥，你让我去普及知识没搞错吧！”
被大家称为老师的人其实一点都不专业，实际上他才刚入职没多久就发生了病毒爆发的事情，他只是去幼儿园实习的还没有正式上岗呢，不过这位年轻幼师以超强的亲和力为武器，只用几天时间就和小朋友们混熟了。
“嘛，别那么紧张，还有那对情侣会帮你做这件事，而且这里的居民与幼儿园的小朋友也没什么区别。”
“徐小成死哪去啦！车坏了也不知道修修！”
大声叫嚷徐小成名字的正是李志勇的老婆王美丽，在经过神奇的小物件识别之后王美丽确确实实怀孕了，这也使得靠山屯的人们更加不敢招惹这只母老虎，毕竟人家现在属于特殊人群。
“我也不会修车啊，喊我干嘛？”
徐小成来到王美丽身边才发现她乘坐的那辆车铁板掉下来一块，大概是在从靠山屯到小林的途中被感染者撞掉了，这些后安装上去的装甲只要螺丝就可以固定，的确是徐小成可以搞定的东西。
“修车你老公更擅长啊，干嘛喊我？”
“没看见我男人正忙着呢么，怎么能让堂堂村长趴下来修车呢。”
在王美丽嘴里村长成了好大的官，看在她肚子里有东西的份上徐小成不想跟她斤斤计较，李志勇的确正在忙着安顿小林营地的事情分不开身，拧螺丝这种小事自己干干也没什么。
看到徐小成接下这个活计王美丽喜滋滋的走了，明明肚子还没鼓起来她却已经开始撑着腰走路，徐小成看着对方的做派就来气可是又奈何不得她，最多只能冲着对方的背影做鬼脸，就在小成用手扒眼皮略略略的时候从旁边递过来一只扳手把他吓了一跳。
“小蝶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徐小成很不理解赵书蝶的举动，这个女孩现在变得越来越奇怪，刚才周围明明没有人她却突然出现，好像忍者一样从背后跳出来真的很吓人。
随便找到一块纸板徐小成就将头插进车子下面，车子底盘上沾着不少迸溅的血肉，这让他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螺丝孔，期间食物几次涌上喉咙都让他咽了下去，因为仰躺着的姿势吐出来结果可能会更加糟糕。
“小蝶，递我一颗螺丝钉。”
“型号不对，要更大一些的……”
徐小成发现赵书蝶完全是故意在折腾自己，她递给徐小成的螺丝没有一颗是对的，就在他想要自己亲自去找的时候，一颗合适的螺丝被放到他的眼前，拿着螺丝的手也换了一个人。
“朱墨鹄，怎么换成你了？”
“小蝶见我过来就跑掉了，话说你这个变态竟然会认真干活真是不可思议。”
“我今天也没招惹你干嘛说我是变态？”
“……你没注意到小蝶今天穿的是短裙吗？”
徐小成接过朱墨鹄递来的螺丝钉，他正在用力较劲想要拧得更紧一些，听到朱墨鹄的话之后扳手直接打在鼻子上痛得徐小成哭爹喊娘，其实这还不是最让小成感到痛苦的，他刚刚光顾着恶心了完全没有向外面看一眼，怪不得赵书蝶在他附近跑来跑去还故意拿错螺丝，徐小成感觉自己错失了一个亿。
因为靠山屯开来的车辆过多，小林营地还在进行改造中没有太多空地放下车辆，不少汽车就这样停在营地外面，徐小成在修理完王美丽乘坐的那辆之后顺便查看其它的车辆，这一看不要紧，大部分汽车的护甲都有脱落的迹象。
“毕竟是后装上去的东西不牢固是一定的，看来今后要增加维护车辆的频率，谢谢。”
“谢我干什么，只是给你传递工具罢了。”
两个人像这样独处似乎还从来没有过，徐小成打算与对方聊聊天缓解冷清的压抑感，可是他一张嘴就戳到了对方痛处，场面反而更加尴尬了。
“你跑到外面来是做什么的……该不会是虎王把你撵出来的吧。”
在朱墨鹄的心中还是安静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徐小成本想反驳她的观点，可是刚刚遭到痛击的小成学乖了，毕竟自己仰躺着的姿势将弱点全都暴露在外，刚刚乱说的结果是被踩了一脚，现在再瞎接话受害的说不准是哪个部位。
徐小成学乖了开始安静的拧螺丝，同样在小林营地里面尤虎也在安静的拧螺丝，这原本是交给朱墨鹄的工作，可是那个笨蛋医疗兵竟然连螺丝都拧不好真是废物一个，要不是因为她对于这次的行动至关重要尤虎早就把这个笨蛋女人踢出队伍了。
拧螺丝的过程中尤虎回想起上级交给自己的秘密信息，朱墨鹄的母亲是最先对病毒进行研究的实验人员之一，现在所有被病毒感染的人员都变成了怪物，那么当初被吸血鬼咬死的那个人会不会也死而复生，如果会的话她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而且X博士到底会是谁呢。
尤虎想着想着不小心伤到了自己的手，就在他把肿胀的手指放到嘴里吸允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跑过来找他，这个人似乎正是昨天晚上的看门大爷。
“领导，领导！不好了，我刚才在围墙边撒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粉色的怪物！”
“粉色的怪物？没有怪物是粉色的啊，难道又出现了新品种？”
尤虎因为手指疼痛有点走神，就在他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想要看看肿胀是否消退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大爷遇到的怪物很有可能是最近大家接触过的生物。
“怪物是在爆开的时候变成粉色的吧！”
尤虎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如果那种粉末怪真的在围墙边爆炸的话，这个还没有围拢的营地很可能会被攻破，他顾不上再去拧什么螺丝了，赶紧召集战斗人员才是重中之重。
尤虎这边急得火烧眉毛徐小成却还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在赵书蝶跑掉之后两个人的气氛一直很尴尬，朱墨鹄也有几次想要挑起话题，可是没聊上两句两人就会想起那些尴尬事情，毕竟他们俩从相遇到今天的场面都可以称得上是灾难。
“唔，他们要修大门吗？”
“怎么了？”
“大门关上了哦。”
或许是没有发现被车辆挡住的两人，在发生紧急情况之后小林营地的大门紧急关闭两人被关在了营地之外，徐小成还差两颗螺丝没有拧好，他本打算将这台车弄好再去大门那里看看出了什么事，按照预定计划今天并没有关于大门的项目，因为建好围墙才是重点。
“遭了遭了遭了，好多感染者冲过来了，徐小成你快出来！”
听到有感染者冲他们跑过来徐小成吓得汗毛倒竖，这种状态遇到感染者小成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要是怪物扑上来他会被从脚开始一点点吃掉，在失血过多而死之前徐小成恐怕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
可是忙中出错，徐小成因为太过着急外套勾在了汽车底盘上，朱墨鹄拉着他的双腿往外拽却怎么也拽不出来，眼见大群感染者就要扑过来，这可把朱墨鹄急坏了，有心想要丢下倒霉的徐小成，可是那么做实在太不人道了。
“别拉别拉，外套勾住了！”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顾及外套，赶紧脱了，你要套要命！”
徐小成很想吐槽一下对方的用词，不过这么做显然不合时宜，金蝉脱壳的徐小成得以在怪物冲过来之前从车底下出来，只穿着T恤的小成还想打量一下到底有多少怪物让朱墨鹄这么着急，结果刚一回头就把他吓了一跳。
朱墨鹄见到徐小成已经脱险本想拔腿就跑，结果徐小成拉过她的手臂将她塞进车里，没过两秒跑得最快的感染者便疯狂拍打车门，刚刚如果和怪物赛跑的话现在恐怕已经被扑倒了，加固过的车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碎的，这辆轿车车窗上还加装了防护网，车里的两人暂时安全。
“啊，我可怜的外套，我很喜欢那一件的。”
“别管你的外套了，你看看天空，是不是觉得有点粉嘟噜的。”
徐小成仔细一瞅还真是，似乎是在营地另一面的某处有只粉末怪爆掉了这才吸引到附近的怪物聚集过来，这下子徐小成也没心情去管自己的外套了，聚集过来的怪物只会越来越多现在逃命要紧。
“车钥匙呐，车钥匙去哪了！”
为了防止有人随意用车，车钥匙都被固定的人员保管着，被困在车内的两人突然怨恨起这个制度，这样下去搞不好两人会被困死在车里，因为不断聚集过来的怪物越来越多，就连城区里那些摇摇晃晃的丧尸都走过来了，而此时他们藏身的汽车里连一口水都没有。
“听我说，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如果周围让怪物堵满的话就真的离死不远了，王美丽那辆车原本是要离开的，车钥匙肯定还插在上面，我喊一二三咱们俩一起冲过去！”
“等等等等，你指的是哪辆？”
“……左手边第二辆！”
“哪边是左啊！”
这一刻徐小成的内心是复杂的。



 第三十七章无照驾驶

“喂，笨蛋还不快进去！”
“别叫我笨蛋，车门拉不开！”
“后门，要不就绕到另一边试试副驾驶！”
为了能够活命徐小成与朱墨鹄二人冲出之前藏身的车辆，趁着大多数怪物还没有包围过来的时候赶紧跑到目标车辆旁边，透过车窗果然一眼就见到了车钥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开了开了你快进来！”
“进什么进啊，你把这边的锁打开，我腾不出手来！”
因为李志勇把车停在两辆货车之间，这给了徐小成成功抵挡怪物的机会，此时他将逼迫过来的感染者一个个放倒，体力正在剧烈消耗，再维持一会他就坚持不住了。
好在朱墨鹄还没笨到不知道如何打开车门，在筋疲力尽之前徐小成得以成功钻进汽车并且在朱墨鹄手枪的帮助下把车门关上，现在生还的希望就在眼前。
“你会开车吗？”
“你出的主意你问我？你老爸不是司机吗你不会开车!”
朱墨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徐小成拉着自己玩命一般换到了这辆车里，可是现在的状况与刚才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操作台上多插了一把车钥匙，该被困还被困该饿死还是要饿死。
“我又买不起车学车干嘛？你别急让我来想想怎么操作，老爸还是教过我几次的。”
朱墨鹄简直不敢相信这年头还有大学生不去学车，还是该说徐小成有自知之明呢，在她手枪的逼迫下徐小成赶鸭子上架开始临时抱佛脚。
“首先是转动车钥匙……哇发动了，朱墨鹄你看它发动了！”
朱墨鹄看见的只是越来越多包围过来的感染者和丧尸，它们用手臂不停敲打防护网希望将里面的人从车里弄出去，就像是想要打开糖果盒子的小朋友，朱墨鹄感觉自己可能要困死在车里了。
“接下来踩住离合，将档位放在R上，松开离合然后踩油门！”
汽车咣叽动了一下，将两只在后面拍车屁股的感染者给压倒，徐小成第一次倒车就肇事，不过都已经是末日了压倒的还是怪物根本没有人在乎，朱墨鹄看到徐小成能够将车开动立刻振奋起精神，在旁边用尽全力呐喊助威。
“六六六快倒出去然后我们溜溜溜！”
因为根本就掌握不好力度再加上车的周围全都是感染者看不见路，徐小成只能进行盲开，第一次驾车就是最高难度太考验人的操控能力，还好围住汽车的已经不是人类，徐小成索性加大油门乱撞一气。
车子一顿一顿的离开停车位，大部分怪物依旧在被红雾吸引给了两人逃走的机会，在撞凹好几辆一旁无辜的汽车之后，两人终于碾轧出一条血路冲出重围。
逃出生天的朱墨鹄高兴得不得了，跟在汽车后面追逐的怪物非常少，这样的话只要甩掉尾巴或者开到僻静的地方将它们干掉，两人就彻底安全了。
就在它们俩高兴的时候小林营地内部的众人心里已经蒙上阴影，包围过来的怪物比想象中还要多，最关键的是现在营地还有一段围墙没有合拢，先前为了方便建设这里被清理得很干净，如果红雾失去了吸引力，这里便会成为怪物率先突破的地点。
“士兵站好位置，瞄准头部自由开火！”
这里不是靠山屯营地，战士们根本没有携带重武器，身上挂载的装备顶多两个**再加上一两枚手**，这点弹药对于庞大的怪物群体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原本尤虎下达的命令一直都是尽量不使用***，毕竟没有弹药补给他们能够利用的只有飞机携带的后勤物资，可是现在情况迫在眉睫，只有在怪物将矛头对准幸存者之前尽可能干掉更多的数量，才能减少大家受到的威胁。
没有枪械的人从附近的屋子里搬出大件家具帮助战士构建营地，今天的天气不错只是微风所以雾气应该还能持续一段时间，可是时间过后聚集了如此多活人的营地怪物们没有放过的理由，尤虎的心情异常沉重，战士们也咬紧牙关，他们已经做好在弹尽粮绝之后展开白刃战的准备。
筋疲力尽才逃出生天的二人还没有把车开出多远就听到营地里传来一阵噼噼噗噗的响声，有过射击经验的朱墨鹄知道那是多人同时射击发出的动静，虎王长官已经与怪物们交上手了。
“遭了，围墙还没合拢现在他们一定在想办法尽力支撑，可是缺口不是那么好堵的，而且战斗的动静只会让怪物更加兴奋。”
人们都被围困在营地里最糟糕的是围墙上还有一段空档，这样下去搞不好所有人都会被发狂的怪物们杀死，必须要想办法做点什么帮帮他们，而现在能够改变局面的人恐怕就只有偶然被丢在外面的二人。
“现在根本不会有别人来帮我们，靠山屯太远更加指望不上，我们两个人又能做些什么？”
“呃，鸣笛吸引走一些怪物给他们减轻压力吧。”
对于徐小成的建议朱墨鹄能够送给他的只有斜眼，要不是汽车有四个轮子恐怕早就翻车了，徐小成大概是开过山车出身的，朱墨鹄没觉得外面的怪物有多恶心可是此时她因为晕车已经要吐了，仅仅是安全带已经不够，朱墨鹄此时还利用裤带将自己牢牢捆绑在座椅上，不这么做的话她额头上的淤青还会增加。
徐小成正在一块空地里绕圈，他先是把扑过来的怪物晃倒，绕一圈之后用轮子把来不及起身的怪物双腿压断，这样会让它们丧失大部分行动能力，这也导致汽车就像在田埂上奔驰那样一颠一颠的，总之朱墨鹄的头部和胃都很不舒服。
“喂，你能不能别搞得跟王美丽一样，房顶上有人给我们发信息了，你快点看看是什么意思。”
不停干呕的朱墨鹄挣扎着将头看向窗外，果然营地的高处有一个士兵在挥舞彩旗，看样子是在发求救信号，此刻他们非常需要外界帮助，因为战士们手里的子弹已经打空了，接下去只等体力耗尽营地就会被怪物攻破。
处于房顶上的蜂鸟率先发现远处有一辆汽车在原地打转，看到车辆样式让他明白在慌乱中有人开车脱离怪物包围，这简直是意外惊喜，因为在外部用车辆不断吸引的话就能将怪物勾引走，营地里的人们不至于被围困致死。
蜂鸟赶紧招呼所有人都登上房顶，原本大家是要尽可能将怪物挡在外面好在围困中死守营地，不过现在遇到救星之后大家已经不必坚持那么做，放任怪物在营地里乱晃也没关系，怪物总会解决的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现在首要目的是确保人员安全。
在慌乱的情况下大家也顾不上清点人数，所以没有人知道外面那辆车上坐得是谁，如果让大家知道他们自认为的救星是整个幸存者中最不靠谱的两人，他们很可能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别把车开翻了！”
为了不让自己见到刺激的场面朱墨鹄干脆将座椅放倒，只见徐小成胡乱换档踩踏板，整辆车不断发出齿轮咬合的摩擦音还时不时熄火，这辆车可能用不了多久就要报废，朱墨鹄向天祈祷自己可以活到那个时候。
所有幸存者都跑到房顶上等待危机解除，大家将希望寄托于远处那辆在怪物堆里杀进杀出的汽车，可没一会大家就发现了问题，远处那辆车行进的状态比醉鬼驾车的路线还飘忽，大家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清点一下有谁不在！”
“徐小成那小王八蛋，一定是他在开车！”
王美丽当下就认出来那是李志勇的座驾，她在房顶上蹦着高叫喊，徐小成要是把车给开坏了一定要让他赔一辆新的，尤虎见到炸毛的王美丽之后顿觉坏了，刚刚上房顶之前应该扛两袋大米上来的，因为开车的是徐小成的话危机能否解除要打上大大的问号，大家说不准会被围困到饿死。
“别担心，关键的时候会有空投的。”
之前已经遇到过一次危机的六人向其他幸存者竖起大拇指，对于被困房顶上这种事他们已经拥有丰富的经验，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他们的行为成功阻止恐慌蔓延，不得不说笨蛋也有笨蛋的好处。
“喂喂朱墨鹄，你的祈祷有用喂！”
紧闭双眼的朱墨鹄被徐小成硬扒拉起来，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远处的路边有一只肿胀的怪物，满身瘤子的丑陋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粉末怪，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只，如果将它引爆的话侵入营地的怪物就都会被吸引过来。
这只粉末怪和最初遇到的那只一样被卡在路边的水沟里，不知道为何这种怪物与水沟有着不解的缘分，看它不断挣扎的样子应该是被卡得挺紧，这就给了两人充分的机会。
“朱墨鹄用手枪射它！”
“不可能，指望我在晃动的汽车上射中那么远的东西我做不到，而且手枪只剩下两颗子弹了，那是留给我们自己的。”
“你打算留着子弹与我殉情吗！”
“总好过被饿死强吧！你开近点我倒是可以试试。”
“你信任我的车技？就不怕我们跟怪物一样卡在沟里？”
徐小成的说辞让朱墨鹄无言以对，虽然马路十分宽敞可是徐小成勉强只能在空地上开车，让他上路搞不好真的会栽进水沟，两人的小命大概就白搭了。
“我还有一个好主意，嘿嘿嘿，你应该还穿着粉色的内衬吧。”
“徐小成你想干嘛！”
朱墨鹄尽可能将身体远离徐小成，这个男人该不会在危机的逼迫下疯掉了吧，难道在临死之前他想要占有自己吗，朱墨鹄将手枪握得更紧，只要徐小成一有不轨的动作她就送他上西天，可恨此时两个人在同一辆车上，无论朱墨鹄如何缩起身体两人的距离还是那么近。
“我是让你想办法给蜂鸟发信号！”



 第三十八章越滚越大的雪球

“发信号为什么非要用粉色的？”
“你想啊怪物爆开不也是粉色的吗，我觉得这样更容易理解。”
听到徐小成的解释朱墨鹄将眼睛眯成一条细线，虽然对方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正在琢磨自己要不要把内衣抽出来当旗帜，就在这时汽车突然颠了一下再次撞到朱墨鹄的头，这也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根本就不需要用粉色来传达信息，只要吸引到大家的实现不就好了吗！”
“切，原本以为你会上当。”
听到徐小成说出来的话朱墨鹄气得想打人，之前二婶挥舞自己衣物的时候就够羞耻的了，刚刚如果自己上当的话，一想到自己亲自做出那种丢脸的事情，以后在幸存者中恐怕混不下去吧。
“别打我我在开车呢！”
最后徐小成的上身整个变成光溜溜的，他的T恤也被朱墨鹄扒掉了，而此时朱墨鹄将手臂举出车门外不断摇动徐小成的T恤，她正在用衣服当信号旗跟屋顶上的战士们联络。
“要开了快缩回来！你到底行不行啊，为什么这么半天对面还没有反应？”
“……因为旗语太复杂了，我只记得几个简单的打招呼用语。”
徐小成很想干脆与朱墨鹄一起殉情算了，真不知道军队为什么会招募这种笨蛋，像她这种干啥啥不行的人不是早就应该被踢出队伍了吗，一定是她用美貌贿赂长官的关系才能让她留任，而且还加入了这么重要的特战队，话说尤虎原来是喜欢这种笨蛋类型的。
“总觉得你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我就是在想你是个笨蛋，直接用手指指给他们看不就好啦，吃饱了撑的打什么旗语！”
没想到竟然会被徐小成给质疑智商，朱墨鹄非常不甘心，可是徐小成这一次又说的非常对，一定是因为晕车才会让自己状态不佳，一定是这样。
徐小成再一次用他的蹩脚车技在怪物堆里拉扯出短暂空档，朱墨鹄赶紧打开车门挥舞几下手里的T恤，紧接着用手指向远处卡在水沟里的怪物，还没等朱墨鹄回过神来那只怪物就爆开了，一团粉色的雾气直冲天际，转眼间就让怪物们忘掉左摇右摆的汽车，它们纷纷无脑的冲向水沟里，就像闻到木天蓼的猫咪。
“那两个笨蛋！早一点指出来不就好了，害得我盯着T恤瞅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旗语呢。”
房顶上的蜂鸟只用一颗子弹就命中目标真的很厉害，看到已经闯入营地的怪物从缺口跑出来，坐在汽车上的二人终于可以松口气，虽然怪物们暂时没有被引出多远，可好歹解除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已经有人跳下屋顶冲向门口的汽车，接下来吸引怪物的重任终于可以交出去了，朱墨鹄也终于可以摆脱徐小成和他该死的汽车。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看远处！”
因为在相近的区域连续爆掉两颗粉末怪物的关系，整个天空好像都被染色一样，现在就连更远处的怪物也都开始向小林营地聚集，周边的空间很可能会被怪物填满，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这个营地真的只能面临被废弃的命运。
“你们俩给我从车上滚下来！”
两人并没有被直接赶下汽车而是翻到后座，在四周都存在怪物的时候很明显暴露在外的时间越短越好，尤虎直接从开到一旁的汽车上跳下来充当起这辆车的司机，还顺便丢给朱墨鹄原本就属于她的短波耳机。
刚刚要是朱墨鹄携带了通讯设备也就不用把过程搞得那么惊心动魄了，不过这也怪不到她头上，毕竟谁也不能料到突然间会有大量的怪物冲击营地，两个人能活下来就好不错了。
“喂，虎王你开车怎么跟这个笨蛋一样，我要吐咯。”
“给我咽下去，还不是你们把变速齿轮弄坏了！”
尤虎也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跳上这辆车，刚刚徐小成的手法非常暴力，再加上整辆车在怪物堆里压来压去导致车辆的状况非常糟糕，尤虎已经将离合器踩到底了也没办法换档，还好他的车技非常不错，凭借溜车也能将车开回营地。
“紧急会议，你点子多也要出席！”
原本在废弃的城区里晃荡的感染者和丧尸都被红雾吸引而来，如果不赶紧想到解决办法大家就只能放弃这里，但是车辆装不走所有幸存者，需要有很大一部分人继续呆在房顶上，在怪物越聚越多的现在，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幸存者们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大的压力了，更别说只接一部分人离开，这会让剩下的人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抛弃，也许会有人直接精神崩溃。”
尤虎知道第一次被抛弃指的是什么，他和其他战士一样沉默不语，只有徐小成一个人继续叭叭，从小林到靠山屯往返一次要一天一夜，无论选择谁留在这里心里都不会好过，就连战士们被困在房顶上的时候都有一种绝望的感觉，更别说是平民。
“首先紧急补好围墙，让里面的人能够暂时安全，还有拿地图来！”
尤虎跑去接徐小成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个小子比自己还要冷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下车徐小成就接管起紧急会议的节奏，好像他早就已经成竹在胸。
“啊，自从得知这种粉末怪会吸引别的怪物我就一直在考虑发生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毕竟这些家伙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而且雪球会越滚越大！”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果然不远处怪物扎堆的地方再一次发生红雾冲天的现象，不知道粉末怪是遇到了目标还是被拥挤弄爆的，总之那附近的怪物全都兴奋起来，如果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不管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如果只是感染者和丧尸还好说，周边的怪物数量再多也不会突破坚固的围墙，但是最可怕的是变种怪物，如果有大量的暴徒或者干脆就是那种蚂蚱出现，围墙也就没用了，房顶也不再安全！”
徐小成仔细解答了朱墨鹄的疑问，这也让在场的众人准确意识到危机的严重性，没想到刚刚还很不靠谱的徐小成现在却这么认真，朱墨鹄有点被这样的他迷住了，她知道徐小成能够这么说应该是早就考虑过应急预案。
“能否申请到炮火打击？”
“……这恐怕做不到。”
最近的联络里总部的态度非常微妙，他们不断给出待机的指示，尤虎已经有预感也许上级的意见出现了分歧，毕竟使用武力强行镇压病毒的做法完全失败，总要有人因此承担责任，现在搞不好抗疫指挥部已经大换血了，还有没有人记得他们的任务都很难说，更别提索要炮火支援，可能之前的空投都是好不容易才能争取来的吧。
“……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蜂鸟的子弹还有多少？”
“一十二发！”
尤虎冲蜂鸟投去不满的视线，明明自己才是领导，结果蜂鸟却将重要信息告诉给徐小成，这两个家伙什么时候开始串通一气了，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意思。
“这么一大群怪物到哪里都会造成危害，说不准周边没探索的地方还有幸存者活着，不能让它们随便游荡，那么能做的就只有尝试将怪物们引导到特殊地点消灭掉，或者尽可能限制住他们的行动，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里！”
“河道！你想怎么做？”
“现在的河道大部分都干巴巴没有水，可以把它当成天然的大坑来使用，把数量众多的怪物引到河堤陡峭的部分，因为拥挤加上行动不便它们自己就会损失一大部分，就算有怪物能爬出来也行不成气候，只要不是大群的怪物解决起来还是很轻松的，我们可以预先等在另一边一个个收拾，只不过这对大家的体力是一个考验。”
粗略观察现在聚集起来的怪物堆可能有上万只，远处的地平线上依旧在出现怪物，不过怪物的数量已经开始变得稀疏，看来粉末的传播距离还是有一定局限性的，粗略估算周边的人口大概也就几万人，除去在灾难之中直接死亡的，这一地区能够聚集起来的怪物大概已经是极限了。
“你问蜂鸟有多少子弹是为了什么？”
“为了预防真的有那种蚱蜢怪也被吸引而来，地面上的怪物总有办法解决，而能够直接跳上天空的将会对我们构成直接威胁，希望它们的数量不要太多。”
徐小成的计划只是在理论上行得通，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提出来的原因，将怪物们聚集起来消灭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但如何让怪物老实到达预定地点是一个难题，河道距离小林营地还有几公里的距离，根本没有办法将它们引过去。
“办法还是有的，不过这么做非常冒险。”
“你最好别再吊人胃口。”
尤虎有些急了，现在根本不是耍宝的时候，徐小成说话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还有旁边的朱墨鹄捧起双手的样子都听入迷了，现在就差在眼睛里点两个小星星，你是见到男神的迷妹吗。
“吸引怪物的手段……不就在我们的面前吗？”
大家的视线伴随着徐小成的手指看向营地之外，在外面不断升起的红雾越来越浓，整个空气中都充满了粉色气息，怪物们就像是在舞厅里那样张牙舞爪想要将红雾抓在手心，整齐划一的动作就差配上一首动感音乐。
“只要我们能够抢到足够多的粉末怪残尸，再将尸体中残留的粉末集中扬在河道里，怪物们应该就会像下饺子那样自己跳进去，只不过如何抢到粉末怪我还没想好。”
“那么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吧，荒林！黑鹰！我们上！”



 第三十九章神兵天降

“小蝶阿姨，这么说虎王爷爷的眼睛就是那个时候瞎掉的啦？”
“不是喔，你虎爷爷完全是后来自作自受。”
“小蘑菇要不要尝尝我做的蛋糕？”
“哇妞妞姐姐最好了！”
看着徐小成的闺女和长大了的妞妞一起跑到客厅去看电视，赵书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再度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她的心中五味陈杂，当时如果不是天降神兵就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还有自己恐怕会便宜了徐小成那个王八蛋吧。
“你怎么了小蝶？在回想以前的事情吗？”
“啊大蘑菇，我只是有些感触，徐小成那家伙的闺女都这么大了，可他却……”
“是啊，一想起来就伤心，从那时起到现在已经有许多年了呢。”
“话说那个时候还真危险呢。”
尤虎和队员们乘上卡车就冲入了怪物堆里，他们借助身上的护具抵挡怪物的撕咬，强硬的从怪物中间抢出那些粉末，然后用塑料袋将粉末装起来丢回卡车上，那完全就是在搏命。
当时因为粉末的浓度过高不少感染者都出现了发狂迹象，它们会撕咬身边的同类甚至是地面上的杂物，哪怕身上穿着厚厚的衣物和护具，还是有战士在怪物群里受伤了。
每抢出来一袋粉末都会有战士重伤，因为他需要用身体给装粉末的队员挤出空间，当时的场面非常残酷，队员们一个个倒下有几人还被咬掉了手指，可他们依旧在不遗余力的达成徐小成的要求，没有一个人因此而退缩。
“够了，你们退回来！”
“不，还不够。”
残酷的场面急得徐小成抢过朱墨鹄的耳机，可是耳机里只传回尤虎与队员们坚定的信念，如果只牺牲几根手指头就能挽救大家的性命，他们的付出便是值得的。
好不容易装了半车粉末战士们都已经变得鲜血淋漓，好多人都留下永久性的创伤，可是他们竟然还想把车开到另一个粉末怪身边，他们打算至少要把这辆小卡车装满。
盯着这一幕的幸存者把他们的身影印在心底，战士们或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作为士兵却将平民丢在残酷的环境之中一直是他们的负担，而今天他们将代表所有战士告诉幸存者们，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队员们的身影再一次被怪物堆淹没，如果没有人去帮他们，这一次可能会有战士无法再出现在大家面前，已经有人想要冲过去帮他们，可是徐小成站在营地门口阻拦着大家。
“别去，去的人再多也只是在增加牺牲的人，我已经后悔让他们去搬红雾了，所以别再送死了，别再增加牺牲的人了！”
“你让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激动得揪住徐小成脖领的是王美丽，平时弯个腰都哎呦哎呦的她此时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她将徐小成死死怼在大铁门上，门上还传来外面丧尸抓挠铁门的嘎吱声，现在她非常气不过，因为出主意让他们送死的人是徐小成，现在说要放弃他们的也是徐小成。
可是大门外面的怪物实在是太多了，正如徐小成所说冲出去只会增加死亡的人数，呆在营地中的人们只能接受现实，而且他们的状况也没比呆在外面的战士们好多少，因为要不了多久营地也会被攻破。
怪物抓挠铁皮围墙的声音越来越刺耳，等到红雾彻底变淡的时候以怪物们不要命的冲击来看，围墙很可能被直接推到，而呆在外面的战士们恐怕也会命丧当场。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帮他们吗！徐小成，快想啊！”
“凭借我们的能力什么也做不到，现在大家都去加固围墙，也许会有其他的幸存者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期望他们能帮我们吧，也期望我们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有人去帮他们了，是装甲车！”
依然站在房顶上的人高声叫嚷着他见到的景象，他的喉咙都因此喊破了，可是兴奋的情绪依然让他发出嘶哑的高呼，王美丽也顾不上继续捶打徐小成，她和李志勇一起爬到房顶上看向远处，刚刚被怪物吞没的卡车再一次显露出来，士兵们的状态看起来非常糟糕，可是他们还活着，活着就好！
徐小成也抹掉眼泪冲上房顶，他见到一辆破破烂烂的装甲车直接碾过丧尸和感染者在怪物堆里开出一条血路，卡车跟在它后面冲出重围，他们被人拯救了。
“那是残存的武警部队吗？”
“那是我们部队的标志！”
炊事班长一眼就认出了那辆破破烂烂的装甲车，作为地方武装能够配备的最强车辆，炊事班的战士不止一次擦洗过它的外皮，在与部队失联两个多月之后，他们再一次见到了坚韧不屈的钢铁身影。
“营地能够战斗的人做好乘车准备，我们在河道汇合，蘑菇，带好医疗器具。”
耳机里传来尤虎精疲力竭的声音，可是他们却没有时间休息，还有关键的任务等待完成，那就是将聚集在营地附近的怪物们都吸引走，在遇到装甲车之后战士们对于成功消灭怪物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感谢你们的及时驰援！”
“我们还要感谢你们吸引了城区怪物的注意力。”
开着装甲车的小队是在大部队调动过程中出现的掉队人员，他们车组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一只暴君怪物，整辆车被巨力掀翻导致他们滞留在城区里，原来装甲车上的坑洼都是那只怪物弄得。
尤虎的心情异常沉重，因为地方武装被紧急调动的时间是在疫情最开始的时候，如果那时在边缘县城就出现了名为暴君的可怕怪物，疫情的发展很可能早就超出掌控，这与他知道的情报不符。
车组人员本想修好车辆就追赶上大部队，结果他们又遇到了其它感染者围困，在一旁的建筑中躲藏了许久，还努力挺过***轰击，这支多灾多难的车组终于在今日才再次搭乘上他们的战车。
“原本以为是大部队在这里作战我们才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搞出大动静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失散队伍，你们是在保护幸存者吗，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据车组人员所说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镇压省城的叛乱，结果还没等组织好从驻地出发，营地里率先发生了骚乱，士兵们在这时才明白所谓的叛乱是怎么回事。
“难道有人在故意发布误导性的命令吗……”
现在不是安心谈话的场合，在装甲车开路之下他们很快就彻底冲出密集的怪物群并向预定的河道驶去，而在营地之中的徐小成再一次振作起精神，作为整个计划的制定者，他明白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平安度过，现在轮到幸存者们的回合了。
“准备好所有可燃物，等到营地外面的感染者散去我们要第一时间上车，司机一定要控制好车辆，我们要尽可能绕到怪物群的前方！”
好不容易撑过最危险的阶段，徐小成的心中激动不已，虽然还不知道驾驶那辆装甲车的是何人，但是这不妨碍小成向他们送去感谢，简直是天降神兵扭转了整个局面。
“啊哈，还记得当时徐小成激动着喊那些话的样子，那是他最帅气的时候吧。”
“还有之后的大火和臭气冲天的焦尸味道。”
两位美女坐在阳台的茶几边晒太阳，她们谈论着当时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微风的作用下红雾慢慢消散，营地四周的围墙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大家全都将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有一块围墙不堪重负。
徐小成捏着从朱墨鹄那借来的耳机沉默不语，他们必须要再忍受一阵被怪物包围的恐惧，必须等到红雾浓度降低到足够淡的时候河道那边再掀起红雾才能达到最好的吸引效果，这也意味着有一段时间他们会确实成为怪物的目标。
“徐小成，怪物们已经开始叠起来了，它们要翻过围墙了！”
屋顶上的李志勇已经感到头皮发麻，如果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见到这一幕恐怕会疯掉，密密麻麻的丧尸和感染者向中心营地汇聚的场面非常惊悚，它们为了能够摸到营地里面不惜把同伴踩在脚下，很快它们就像潮水一样开始漫过围墙。
“现在，就是现在！”
徐小成大吼着让另一面的尤虎扬起刚刚收集的粉尘，可是通讯发出去之后却久久没有动静，已经开始有怪物借助叠罗汉突入营地内部了，再这样下去情况真的要遭，徐小成的眼泪再一次涌出眼眶，难道战士们又遇到了什么意外吗。
“尤虎，虎王，快回话，你们那边怎么了！”
“沙沙……我们，塑料袋系得比较紧，我们正在想办法。”
“……我问候你爷爷，塑料袋撕开不就好了！”
“沙沙……对哦！”
这一刻徐小成吃人的心都有了，之前是谁对自己说不许耍宝的，在这种紧要关头尤虎竟然还敢跟自己卖萌，徐小成用力踢死向自己扑过来的感染者，他正好没有东西可以出气。
那之后远处的河道升起红雾，包围小林营地的怪物们开始掉转方向，紧接着幸存者们携带上营地里所有的燃油跳上汽车，以最快的速度弯道超车赶在了怪物群前头到达歼灭地点。
油料和破家具被丢进河道里，冲天火光在河道中燃烧起来，怪物们就像飞蛾一样扑向正在燃烧的大坑，为了彻底烧死它们，幸存者们不断往大沟里添加燃料，车辆来往不绝不停的从废弃大楼里拆卸家具木料填入其中。
***造成的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把感染者烧成了行动迟缓的丧尸，而这一次整段河道燃烧长达半个月之久，一日车程内所有的可燃物都被搬空了，等到火焰熄灭的时候再也没有一只怪物还能存活。
“看来火焰对付怪物是有效果的，之前的**之所以不起效是因为燃烧的不够持久，果然持久才是王道。”



 第四十章真相的一角

在火焰燃烧的半个多月时间内，所有幸存者都不敢放松警惕，人们被安排在河岸两边拿着长长的棍子，如果有怪物冲上河堤就把它们怼回去，连续几天时间都要承受高温蒸烤，体力和意志都已经达到极限，因此一直到火焰熄灭之前没有人有精力去聊天。
“还好没有蚱蜢怪被吸引过来，而且怪物群中也没有可怕的变异体，还是说红雾只能吸引到没什么智商的感染者和丧尸？”
经历过这一次危险之后对于怪物的疑问反而又增加了，徐小成看着因为没油而抛锚的装甲车陷入沉思，车壁上巨大的凹坑看起来非常可怕，在暴君面前暴徒简直就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恐怕一拳就会被打得稀烂。
“当时是依靠集火射击将暴君打烂才终止怪物对装甲车的摧残，那只怪物真的非常可怕，我们在车内差一点被撞击到昏迷，身体不受控制的弹来弹去，就像铃铛里的小铁球那样。”
装甲车的车长向徐小成展示自己骨折的手臂，怪物隔着铁皮都差一点杀死里面的人，徐小成在心里将被命名为暴君的怪物划归到致命威胁分类里，这也让他的疑问越来越多。
“尤虎怎么样？”
朱墨鹄作为医疗兵终于派上用场，她就像小护士一样给医生打下手帮忙包扎，从部队里锻炼出来的包扎手法干净利落，这让旁边观望的徐小成刷新了对朱墨鹄的认知。
“我宁愿自己这点技能再也派不上用场。”
朱墨鹄冲徐小成摇了摇脑袋，有好几位战士伤得很重，在这场意外威胁之中所有人都变得伤痕累累，只有充当司机和被尤虎强行要求呆在副驾的蜂鸟没有受伤，他们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执行任务，或许一部分人即便伤口痊愈也当不了士兵了。
“这样啊，你先闪到一边去，让我和尤虎单独聊聊。”
“诶？有什么事情是必须背着我的吗？”
将朱墨鹄赶走后徐小成在尤虎的床边坐下来，看着被包成木乃伊一样的壮汉小成不知道该如何打开话题，尤虎的到来曾让徐小成一度警惕，可是看他现在半死不活的样子，徐小成的警惕心已经消除了。
“有什么想要问的你就说出来，我已经成这样了，我们的任务也不可能完成了。”
尤虎的状态看起来很失落，徐小成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击倒他的并非是伤痛而是无法完成任务的苦闷，这位雷厉风行的精英战士似乎在一瞬间就老了。
“我们还从来没有如此安静的交流过吧，按理说以你的级别不会亲身参与这种有去无回的任务，是什么让你冒死也要前来呢？”
“因为当时突入禁区的人员名单上有我的女儿。”
这一刻徐小成想到了许多，尤虎的性格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他已经清楚掌握，这是一个行事粗旷却内心细腻的男人，如果将他重要的女儿放进这次行动名单里，再向尤虎透露一些疫区内的危险情报，最后的结果非常容易预料。
“你说的对，我的副官一直在旁边煽风点火，应该是有人带着特殊目的想要我带队完成这次任务，不过他失算了，因为我现在根本就完不成任务了。”
尤虎的情绪依旧不高，他坦率承认自己踏入别人设下的圈套，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对方使用的伎俩是彻彻底底的阳谋，总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踏入险地，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如果现在是他的女儿进来这里恐怕早已经死了，就像最开始飞鸟的队员们那样。
“如果你不加入，那么队长的人选是谁？”
“……蜂鸟。”
看来尤虎也意识到了什么，如果被安排进入无法联络的地点执行任务，那么一定会安排一个有能力的人物在其中起引导作用，不论是达成特殊目的还是暗中传递消息，尤虎的队伍中肯定会有一位这样的人物。
“在那个人真的做出伤害其他人的事情之前，我选择相信每一个与我共同出生入死的队员！”
尤虎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这导致他不停的咳嗽，受伤减弱了他的抵抗力，在缠满绷带的情况下咳嗽让他更加难受了，徐小成拍拍他的身体让他安静下来，因为他有不一样的看法。
“我不认为有人会做伤害大家的事情，让我们静下心思考，你觉得外面游荡的丧尸和感染者让你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人体试验？”
“我没让你想那么远，我不觉得这个和平的国度在搞那么激进的实验，但是自然出现的某种病毒却值得人们去探究，如果制造出可以加强身体机能的药物，你不觉得暴徒和暴君很有研究价值吗，再加上你们要找的吸血鬼。”
在徐小成的分析下尤虎的思路也开始变得清晰，自己身在其中反而把事情想复杂了，他也不相信有人会做出危害祖国的阴谋，并且将恐怖的病毒散布到地面上，如果只是有某个激进的高层人员想要研究病毒的机理，并且想要研究出良性应用的话，整个事件的脉络开始变得清晰。
“所以……”
“所以蜂鸟很可能只是被安排进来采集样本的，可惜蜂鸟的年龄有些年轻，而在危险地带需要一个有威信和经验的人来领队，有人选中了你，又碍于面子不方便直接向你下达命令吧，毕竟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如果让人知道上层有人比起幸存者的死活更加关心病毒的研究价值，这个人很可能要倒霉。”
“就是这样，很抱歉我一直隐瞒了自己真正的任务，虎王。”
蜂鸟从门外走进来，看起来他刚刚一直在偷听，不过从他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来，一直隐瞒特别任务也给他带来很大压力，隐瞒这种行为哪怕是小事也会不断给心里增加压力，被徐小成猜出来之后蜂鸟终于能够放轻松了。
谈话从两个人的行为变成三个人的商量，有蜂鸟加入之后整个事件的一角开始变得清晰，从病毒爆发之后的应对和战士们的任务可以推测出一部分高层的目的，那就是想要研究病毒的原理并且将成果利用在医学和军事上。
“还记得你们提到过需要完成的三个任务，分别是确认状况，收集样本还有找到X博士，鉴于之前寻人的任务忽然提高重视级别，我想这位X博士应该掌握着重要信息，关于这位X博士你们有什么想法？”
徐小成不太明白的一点就是X博士为什么是匿名，因为不少关于变异怪物的信息都是从疫区内部发送出去的，如果是早就对病毒进行研究的实验人员应该都已经记录在册才对，让上层弄不清身份却又一直在保持联络的神秘人物到底是谁呢。
“我这里有一个猜测……蜂鸟你把照片掏出来。”
解析到这里尤虎已经抓到整个事件的脉络，他蠕动着似乎要做出什么动作，结果因为全身疼痛他又躺了回去，只好请求一旁的蜂鸟帮助他拿出照片。
“这是吸血鬼的照片吗……所以重点是朱墨鹄对吗！”
徐小成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怪物都拥有极强的生命力，尤其是特殊变异的那些，装甲车班组曾经说过暴君是被打成碎末才彻底死亡的，如果照片上被吸血鬼咬的女研究员并没有死亡，或者她在病毒的作用下重新活过来的话，X博士的真实身份很可能就是她。
“你猜的没错，她姓谢，在进入疫区之前有人给我看了一份特殊报告，上层也有人猜测X博士就是谢悠闻，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朱墨鹄的母亲？”
（因为徐小成在朱墨鹄脱下来的衣服里见到过这张照片。）
“咳咳，我一直在想朱墨鹄那个笨蛋明显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士兵，就算是吉祥物也不会选她那样的，更别提让笨蛋加入执行特殊任务的队伍，这之中一定有别的原因，而且我不觉得研究很久的吸血鬼只有这一张照片，特意选出这张照片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吸引朱墨鹄主动加入。”
随着谜团一个个解开尤虎对徐小成的认知又有提高，这个家伙就像侦探一样将细节紧紧抓住，排除掉干扰视线的信息之后不断接近真相，这个家伙大概是进错摄影棚了，他该去隔壁的悬疑剧场试镜。
“嘛毕竟我可是万年小学生的忠实拥护者！”
徐小成向躺在床上的尤虎竖起大拇指，就在尤虎还想进一步讨论任务内容的时候，负责联络的火柴敲响了房门，他带来新的消息上级再次主动与他们联络了。
“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事！”
看到走进房间的士兵们尤虎激动得差一点跳起来，因为里面有好几个人伤得不比他轻，明明自己还不能下床他们却恢复得和没事人一样，他这才想起来大家正身处感染区内，而可怕的病毒会加强怪物的恢复能力。
“嘛，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是感染者，唯独你是一个特例，我觉得应该把你丢到实验台上解剖一下，看看是什么原因让你对病毒完全免疫，不过我大概已经猜到原因了，因为你是一只笨老虎，病毒大概对你无能为力吧，略略略～”
徐小成躲过尤虎费尽全力丢出来的枕头，在进行过深入交流之后大家的感情进一步加深了，徐小成也可以放下顾及直接对尤虎展开人身攻击，热闹的场面让大家都露出笑容，见到长官恢复活力让队员们重拾信心，他们撑过了一场灾难，那么危害甚广的病毒也一定能够解决，不过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呐我们走吧，让这只病猫自己呆一会。”



 第四十一章新的联络

“上级给我们发来最新联络，目前已经测算出谢悠闻的位置就在省城地铁站，上级要求我们对目标实施抓捕。”
“抓捕？为何是抓捕呢。”
因为尤虎无法忍受只有自己不清楚内情的焦虑感，原本想丢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结果最后大家还是聚集在这间小小的医务室里展开讨论。
上头新发布来的命令让大家感到诧异，因为谢博士的身份确定以后应该是进行营救才对，但任务却要求战士们实施抓捕，难道目标有特殊原因导致她不会配合？
“明明在不断给外界传递有关病毒的信息，可她为什么一直对自己的状况只字不提，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迫使谢博士这样做，可是原因会是什么呢。”
房间内在讨论重要的事，有很多疑点都没有解开，还有大家一直也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消息告诉给朱墨鹄，这些事很可能关乎她的母亲，如果让她知道所谓的X博士就是谢悠闻，大家害怕这个没脑子的姑娘做出冲动的事情。
朱墨鹄正趴在房间门口偷听，可是因为徐小成不停的敲打门把手，所以透过房门只能够听到让人烦闷的咚咚声，朱墨鹄很不满自己的待遇，因为所有人都跑进房间只将她一个人丢在外面，搞得她好像被排挤一样。
朱墨鹄把耳朵贴得更紧想要得知一些信息结果房门突然间敞开，反应不及的朱墨鹄不小心直接扑在徐小成的怀里，搞得他向偷偷摸摸的女兵投来鄙夷的视线，正经士兵才不会做出这种小孩子一样的动作，如果是上级发来的命令不让你得知内情，作为一位优秀的战士应该无理由执行才对。
“咳咳。”
尤虎用咳嗽分开姿势暧昧的两人，徐小成忘了这里也有一个按耐不住寂寞的优秀战士，房间里的众人互相对视最后都把目光投向小成，就连躺在床上的尤虎都是如此，这搞得小成受宠若惊，这些不负责任的人竟然将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小成只是一个失业大学生啊。
徐小成掐住朱墨鹄的手腕并用力将女孩的身体按在墙上，他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对方，一直到把蘑菇的脸颊盯得发烫，朱墨鹄还以为徐小成要当众强吻自己，她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个，朱墨鹄，我说的可能稍微委婉一点，你一定要耐着性子把话听完，我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待你妈死了这件事的？”
“这一点都不委婉好吗！小心我用大嘴巴呼你哦。”
朱墨鹄原本以为要演一场感情戏，结果徐小成完全是在拿自己寻开心，要不是对方抓住自己的手腕她早就让小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拼命挣扎的朱墨鹄想要抬腿踹他，结果这样反而让徐小成贴得更紧。
见到朱墨鹄只是疯狂吐槽让徐小成反而放下心来，因为大家都在担心如果将谢悠闻有可能活着的信息告诉她，这个傻姑娘会冲动得立刻去寻找母亲，还好朱墨鹄的反应很平淡。
“平淡你妹！”
“这种时候不要把芳芳扯进来。”
“成成你叫我干嘛？”
没想到徐冬芳正巧路过，见到徐小成将朱墨鹄顶在墙上的这一幕之后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只见她像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那样尖叫着跑开，嘴里还大声喊着赵书蝶的名字。
“不好了小蝶，成成的初吻没有啦！”
徐小成只是想将信息告诉朱墨鹄，结果却把事情搞得越来越麻烦，身旁的战士们一边说着加油吧一边拍着他的肩膀离开了，就连躺在床上的尤虎都转过身体背对两人，相信用不了十分钟所有的幸存者都能够知道徐小成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朱墨鹄的事情。
“所以你要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为了能尽快赶在芳芳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之前拦下她，徐小成只好以最快的速度把X博士可能是谢悠闻的猜测告诉对方，结果搞得朱墨鹄非常不满，因为徐小成不惜充当色狼也要控制住她的身体，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X博士是你妈都不够重要吗？”
“这种事情只要看到最初的照片不就明白了吗，我还以为自己的老妈成了邪恶势力的大boss呢，搞得我白惊讶一场，还有你刚刚触碰了我的身体，说说你准备怎么赔偿？”
徐小成害怕朱墨鹄得知内情之后想要一个人冲进省城里面去，可是事情与他预测的完全不同，看起来笨笨的朱墨鹄对他说出来的信息一点都不吃惊，整件闹剧最后以徐小成半张脸高高鼓起还有流行起来的绯闻作为结点，事实证明大家的考虑完全是杞人忧天。
“就算想要冲到省城去找老妈现在也办不到啊，话说我为什么要与你分在一组。”
朱墨鹄很不满周围人强行配对的行为，她对徐小成一点兴趣都没有，其他人却硬是要让两人往一起凑，大概是想要欣赏二人相声，毕竟这两个笨蛋凑在一起总能搞出乐子，这也充分证明在没有电子产品可以打发时间的情况下，人们闲到只能够依靠折腾别人来取乐。
“别抱怨了快一点把背包装满。”
徐小成砸坏躲过大火的自动贩卖机，里面有一些过期的食品和饮料，当然也有彩色的小方盒子，按理说这种私人用品应该放在另一种机器里卖，徐小成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哪个售货员把东西放进食品机里，就不怕小朋友好奇买去当气球玩吗。
“竟然还要避光保存，真是神奇。”
“快丢了这东西你又用不上。”
朱墨鹄好像非要与徐小成对着干那样，非但没有乖乖听话丢掉小盒子反而还装进了背包里，对她的行为徐小成只能送去白眼，心里却在想着相反的事情。
（朱墨鹄安静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不知道以后谁有幸可以成为她的爱人，这些事应该跟自己没关系才对，一定是那个彩色的盒子干扰了自己的思考。）
在那场大火之后幸存者们开始探索被轰炸半毁的市区，因为怪物大部分都被消灭所以市区安全不少，当时为了让大火燃烧的足够猛烈好不容易收集的燃料被消耗大半，汽车在没有油的情况下根本跑不远，弄得现在想要去省城找X博士也做不到，所以需要储存足够的生活物资和油料。
蜂鸟和大部队去更远的地方寻找加油站，而徐小成和一部分人在废墟里寻找能用的物资，在搜寻的过程中他们也找到不少躲藏起来的幸存者，在废墟和怪物的包围中生存至今这些人真的很了不起。
“又是这样吗……”
与徐小成一同行动的朱墨鹄也终于见识到现实残酷的一面，能够坚持到获救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都变成了废墟里的尸体，亲人在临死时抱在一起的场景见者揪心，朱墨鹄面前的尸体属于一对死去的母女，没有人知道在这个狭小的地下室里她们承受了多少痛苦和恐惧。
“想你妈了？”
“想打你。”
朱墨鹄从兜里掏出母亲的照片，面前母女的尸体让她联想到自己，虽然自己与母亲聚少离多，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会变淡，如果躲进地下室的是自己和母亲，最后她应该也会抱着自己入睡吧。
朱墨鹄对着照片在伤感，她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徐小成同样如此，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母亲的粉色手机，用力握紧外壳不让眼泪流出来，自从末日之后徐小成与母亲只打过两个电话，尤其是后一个电话的状况非常诡异，现在徐小成已经知道母亲当时正是被送进省城的研究中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多半应该再也见不到她了。
徐小成注意到朱墨鹄把照片揣回口袋，他也想把手机收起来好继续搜索周边，结果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角落显示信号的图标明明是叉吓得徐小成差一点扔掉灵异电话，刺耳的广场舞铃声在废墟上回荡着，导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徐小成吸引过来。
显示在屏幕上的号码依旧是乱码，不应有动静的手机再度响起让徐小成不知所措，可是他很快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因为上一次拖得太久浪费通话时间导致最后只有男人莫名其妙的声音传来，这次徐小成要抓住机会与对方进行更多的交流。
“喂，你是谁！”
“……小，徐小成你丫不要管我是谁，总之远离省城，远离！……嘟”
这一次通话旧是一个男人发出声音，结果与上次一样还没说上两句话电话就被对方挂断了，徐小成想要回拨过去却只有忙音，看来这部手机只能接收对方发来的信号。
“到底是谁啊，说不让我去省城我反而更想去看了好吗！”
粉色手机里只有小成与老妈两张电话卡，在已经隔绝信号的现在能够通话的只有特殊渠道，而知道号码还能叫出徐小成名字的人根本没有，小成无法推测出对方的身份焦虑感急得他简直要抓狂。
“会不会是你爸爸？”
“我要是听不出老爸的声音我就是傻子。”
徐小成心中的好奇被这一通电话给勾引起来，病毒最早是在省城爆发开来的，遭到核弹攻击的是那里，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那里，而现在打电话的人应该也在那里，这一下不论省城到底有什么东西在作怪，徐小成都非去不可了。
“该死，希望打骚扰电话的人不要让我抓到狐狸尾巴，不然我要给他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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