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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风细雨》


 第一章丑陋的战争

泰亚克西星历3574年，泰亚克西星与奥斯腓姆德星进行着星际战争，他们已经打了100年，这一个世纪里为了制敌于死地，他们穷兵黩武，不断动用各种违反星际法的武器，不断征发下辖星球（这是两大星系间的战争）的人民去参与这次不义之战！
为何是不义之战？表面上看，是泰亚克西星的一个大人物在出访奥斯腓姆德星时被一栋楼里的某户人家无意中泼出的一盆水打湿衣服和身体，所以据此开战，但是就一位了不起的战争大师所言:“战争是政治的一种延伸，而政治又服务于经济”所言，泰亚克西星人之所以开战是因为要掠夺奥斯腓姆德星人的脚下的一种叫费尔波思的矿物。此种矿物的价值、作用可谓惊人！有一位科学天才认为人的生活几乎离不开这种矿物。
所以，发生了这一场草菅了无数人命的战争。这两大星系的**可真谓不择手段、丧心病狂。他们使用各种各样的违背星际法的武器装备，甚至不惜毁灭一整个还有人居住的星球；他们征发完一整个星球的人后就换下一个，甚至鼓励战时移民，有一个政治家说得好:“只要我们尚存，就算脚下的这个星球被彻底毁灭，也要坚决与我们的敌人抗争到底！”
因此可以说，战争的挑起者——泰亚克西星议会好战分子们——是这场大战的罪魁祸首！他们的好战性格、贪图经济利益的结果，让他们被钉在了宇宙历史的耻辱柱上！所以有人作诗:“泰亚克西星的战争狂人呵，你确实不曾杀死任何人，可你的双手早已沾满别人家的鲜血！”
虽然，这些挑起战争的人躺在了棺材里，死在了病床上，但是这不能说明他们与这场惊天动地的杀戮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们是躲在大后方看着人民奔赴战场、看着军人如何命丧沙场的，可又是谁制造了这场旷世大战？
而可怕的是，这种战争狂人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生命的消失而减少，一个世纪之间先后出现了20个战争狂人！他们无不遵循前代人的意志，接二连三地发动各种攻势、军事行动，甚至不断扩充军队、研发武器装备。
“（战争狂人）他们没有心，没有肝，他们总说:‘人民死活与我无关’！”有一个十分痛恨这些战争狂人的人在他的作品之中如是说。但是，也有不少美化这场侵略战争的人不断讴歌它，美化这些战争狂人。他们还编撰各种文艺作品，美化侵略战争中的屠夫与野兽，有些人甚至无限度诋毁进行反侵略战争的军民，他们歇斯底里，陷入了一种可怕的疯狂。也有几个疯狂的美化侵略战争的作家大言不惭地认为：“谁说战争有害？战争养活了我们，战争养活了文艺界！”有这么一个为侵略战争服务的小说家说了这么些话：“在这个战争年代，只要去写战争小说，去讴歌战争英雄，就有人给你钱，大把大把的钱！反之，假如你不写战争小说，不仅一个子儿也拿不到还会进号子。”于是，有人充满悲观地说:“这场战争，毁灭了各星球的文艺界！”
在这场战争中，文艺界的毁灭还不算什么，人民生活的困苦不堪算是一个方面，除此之外，就是那些心灵遭受重大打击的前线士兵，他们既是加害者也是被残害者，这种双重属性使这些原本算是人的前线士兵变成了野兽，有些人麻木了，有些人陷入了疯狂，有些人自杀了，有些人备受煎熬却不知怎么办。
这种人存在于每一个星球的军营里，战争挑起者泰亚克西星军更不用说了！他们有600万人的军队，就诞生了500多万这样的士兵。他们中，虽有认识到这是不义之战的人，但毕竟太少，而且他们也害怕危及自身或家人安全，这是因为根据泰亚克西星军战时法规规定，凡是消极作战、拒绝作战的一律严惩不贷，不仅本人遭殃，家人也一样。
所以，沉默者也不少，但不沉默的人十分罕见。而泰亚克西星军哥特霍斯（一种装甲机器，一个人就可开动、运行，算是一种由人操控的机甲）第七军团第七军的小兵雷特里此时还不是这种人。
因为此时，正是雷特里参军第一年。
第七军的下属某连是雷特里所在连队，连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人，他成天歌颂战争、美化战争，喜欢阅读那些美化侵略战争的文学作品，还因为动笔写作一系列短篇性质的战地作品（与他经常看的那些一样）而获得丰厚稿酬与文学奖。
他对战争的狂热，是那么如痴如醉，以至于有人说他简直将战争当成了老婆！更有甚者，说如果可以，他简直要去与战争结婚了！
雷特里身边也不乏这样的战争狂人，比如排长詹森，军校毕业，一个优秀的哥特霍斯驾驶员，他总把那些在侵略战争中表现得极其疯狂的人与自己的部下进行比较，总说:“真希望，我的部下中也出几个能被陆军部表扬的战斗英雄（这里所说的战斗英雄，其实算是刽子手、侵略者）！”
除了詹森，副排长波伊则展现出了他杀人如麻的一面，他身上佩戴的25枚军功章中，有24枚是因为其个人大量射杀奥斯腓姆德星军民而得到的。
对杀戮的向往，充斥着整个军营，如何杀人也成为士兵们企图立功而纷纷四处求教的话题。
雷特里此时，还只是一个16岁少年，他的大脑曾因为一次火灾而烧掉了某些记忆，他是个孤僻而没有情感的新兵蛋子。
班长焦森对他这种人有个评语:“这性格的人，活到了战争结束也不会娶到老婆，而我们这些英雄，何愁没有女人？”
但是，所有人并不知道，一个改变这些战争狂人命运的人已经出现了，似乎的，大家的咒骂声有了回应，这些战争狂人的死对头正出自那些为他们所轻视的人里面，他就是雷特里。而憎恨这场战争的人不会知晓，将来他们会与之统一战线，对抗这些战争狂人！至于此时的雷特里，他还一无所知，学习着如何开动哥特霍斯。



 第二章作战与调离

泰亚克西星历3574年春季，发生于去年的一次可怕的冬季暴风雪已经结束了，葬送了无数人的战争却并未停止，此时雷特里所在连队接到了作战命令，这是雷特里第一次参与作战，虽然身边人说他操纵哥特霍斯还很不熟练。
哥特霍斯，高度为3米，坐舱设置于顶部，可开启，驾驶员通过坐舱外侧的按钮打开坐舱从而得以进入，要想出去，只需按动内侧的按钮即可。哥特霍斯的腿部有打桩机，用于固定或帮助驾驶员完成旋转动作，腿部可靠脚后跟的转轮实现疾驰。哥特霍斯作战时用配备的40毫米口径的机关炮打击敌人，这种机关炮可以用来摧毁一切轻甲、无甲目标，此外还有放置于右肩的飞弹发射器，可发射9枚飞弹，既可单发也可多发连射，就是说可以摧毁1-9个目标，第三个，就是左肩的单管火箭炮，一次性，可发射火箭。除了这些外部兵器外就是哥特霍斯自身的肢体，所以士兵们在休闲时也就会开动哥特霍斯进行角斗游戏。
由于哥特霍斯结构复杂、驾驶起来需要很高的体能素质、技术素养，因此对于笨拙的人来说操纵它不亚于进行一次75公里的长跑。这对16岁的雷特里来说太难了，可是上级才不管雷特里操纵得熟不熟练，战争狂人们就是这样，他们将所有人视为廉价的炮灰，所谓战斗英雄（就侵略者一方而言）在这些战争狂人眼里不过是加速他们野心实现或延缓其野心破灭的高级炮灰。
而泰亚克西星军军事法规第120000条规定，不服从军队命令的所有人，无论军民、男女老幼、残废还是健全，都将接受军事法庭审判。而审判结果往往是处死刑、永久性流放。所以，有人称这是“黑暗法规”。
受这些法规逼迫，人们只得将愤怒发泄在被侵略者身上。为了防止出现逃兵、怯战分子，军事法规还规定凡是当了逃兵的一律处死刑，家人负连带责任；凡是身处战地之中，手中又有武器，但不去与敌人战斗的，处绞刑，家人负连带责任。同时，还规定，阻止战友畏惧于敌者，可获一定奖赏。
雷特里所在连队就这样开始了新一年的战斗，对手是100台伊卡璐（与哥特霍斯一样，同为由一人操纵的装甲机器），而连队则有200台哥特霍斯。
伊卡璐，装备39.5毫米口径多管机关炮，进出坐舱都在伊卡璐肚子的部位，也有飞弹但只有三枚，另外飞弹发射器位于机头而不像哥特霍斯是在肩膀上，与哥特霍斯不同的还有肩膀位置的挡板。尽管伊卡璐的火力相对弱于哥特霍斯，但是仍然是哥特霍斯的劲敌，因为二者的速度、旋转半径都不相上下。
不过，雷特里的连长却信心满满:他们有200比100的优势，对付这些只有100台伊卡璐的奥斯腓姆德星军绰绰有余，他夸下海口说:“就算我手里的这200台哥特霍斯是200只猪，也能玩死这100台伊卡璐！”
但是，变局就在这里，以所谓“支援行动”名义而来的泰亚克西星军武装宪兵团的人瞧见了这200台哥特霍斯是如何惨败的。这些武装宪兵团的团员，可不是真的为什么支援行动而来的，他们承担着战场监督工作，有权杀死任何一个在他们看来表现怯懦的人，也就是说他们是没有心肝的督战队！
至于如何惨败，武装宪兵团团长雷伊在其递交的战地报告中如是说:“要问谁是帮助了奥斯腓姆德星军战胜我们的，毫无异议的说，正是一个叫雷特里的新兵，他没有摧毁任何一台奥斯腓姆德星军的伊卡璐，也没有挽救任何一台即将被摧毁的哥特霍斯。他坐视友军的毁灭于不顾，什么都没有做！”
事实果真如此吗？前面说过雷特里操纵哥特霍斯的技术还很不熟练，即使临阵磨枪也不可能立竿见影，迅速奏效。
可是，武装宪兵团团长雷伊才不管雷特里的情况如何，在他看来，雷特里坐视友军安全于不顾就是违背军纪！据此，武装宪兵团团长雷伊下达了摧毁雷特里所在的哥特霍斯，奇迹般的是雷特里所在的哥特霍斯突然启动了，它如飞驰的骏马，快速飞出所有人的视线。
雷特里可谓逃出来了，可是厄运降临了，他面临着军事法庭的审判，审判长也不管雷特里如何申辩，直接控告他见死不救、逃离战场！可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两条在军事法规中足以要了雷特里性命的罪行只换来“勒令列兵雷特里调离哥特霍斯军团，于后方工作。”
这真可谓起死回生，不过怨气冲天的连队战友们，个个不顾身上的伤痛，于雷特里调离前夜集体殴打了雷特里“这个该死的家伙”！
为了泄愤，这些人下手可真够重的，以至于第二天后方接待人员几乎无法辨别雷特里本人与照片上的样子。
他到后方后，被安排到了后勤处，这里尽是与他一样的人，都是新兵蛋子，都因为“见死不救”、“临阵脱逃”的罪名来到这里，这些人干完活，就坐在一起将愤怒发泄于聊天之中，他们大骂那些不详细调查随意检举、审判的武装宪兵团团员、团长以及军事法庭的审判长。
这些不满，与日俱增，新兵们就把怨气撒在了新来的人身上，由于只敢动口痛骂这些昏庸无能的军事官僚，所以殴打同伴成了一种发泄，而挨了这些“老兵”欺负不敢还手的新兵则将愤怒发泄于新人身上。
所以，有人一听说自己要去后方的后勤处，打死都不愿意，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被那些人折磨致死。他们宁可去前线建立功绩补偿过失，也不愿意去那什么后勤处挨那些“穿军装的流氓”的殴打。
雷特里就与其他人不同，他不打任何人，却被任何人欺负:老兵打他、新兵利用他不打人的性格欺负他。不过，后勤处处长安米尔纳上校对他颇有好感，在后勤处档案里发现了这么一条信息:“雷特里，列兵，因见死不救、临阵脱逃而来本处，于本处期间从未有过丝毫懈怠，较之那些磨洋工的懒惰鬼而言，实在是太能干了！”
后来，安米尔纳上校在与随军医师朱尔莱打牌时，将雷特里做为赌注，结果输牌了，雷特里也就此告别后勤处这个泰亚克西星军的魔窟，去了朱尔莱工作的后方医院。



 第三章在朱莱尔的后方医院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这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听清楚了么？”一个白大褂的人对一个穿着一身只有后勤部队才有的服装的人说着话，前者就是朱尔莱，他既是个暴脾气的随军医师，也是个好赌成性的人，他不惜抬高诊金以换取进行赌博的费用，还不惜偷取医疗器材、医用药品去换取，更令人气愤的是他还贪污医院采购医疗器材、药品的钱，还变着名目勒索钱财。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朱尔莱那肮脏的贪欲。
后者就是雷特里，他因为后勤处处长与朱尔莱打牌打输了才来这里。朱尔莱打牌的时候都喜欢出老千、耍手段、搞作弊，因此他每次都能取胜。
如果说后勤处里只是新兵们打架斗殴的场所，那么朱尔莱的这个医院，就是赌徒的天堂，整个医院除了朱尔莱，还有99个医生，而这100个医生里又有99个医生是喜好赌博的人，他们将赌博发财看得比伤病员的健康还要重要！有个医生在一次聚众赌博中被病人催烦了，直接开给那病人一瓶“雷尔斯”（这是一种能杀死害虫也能杀死人的毒药），那病人喝了后直接被毒死了！但是军事法庭、院方却以该医生酒后工作为由驳回了病人家属的控诉。
医生如此，护士及其他院方人员更是如此，总之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像医院方面的工作人员。医生、护士、伤病员关系无比紧张，有个开哥特霍斯的少尉，因伤住院，得不到院方人员任何帮助与治疗，而且也不是因为伤病员众多医护人员忙不过来，竟然是因为聚众赌博，而且这些所谓的医护人员态度极其恶劣，该少尉火冒三丈，向一个参与赌博的医生开枪了！少尉在医院制造了血案，院方却袒护医护人员，将这个少尉告上军事法庭，昏庸无能的军事法庭无视了少尉的军功，直接判少尉以死刑！
雷特里所在的这所医院就是如此了，医生不像医生，护士不像护士，这里没有人因为这里是医院而得到有效救治并康复，因为医护人员的怠慢而死的伤病员居然比前线被奥斯腓姆德星军击毙的人还要多得多（这里，泰亚克西星军所有后方医院都是如此）！
进入这所医院后，雷特里听惯了伤病员的哀嚎、痛骂，听惯了医护人员的赌钱声、辱骂声，看惯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医护人员彻夜赌博，他们赌红了眼睛，赌赢了眉开眼笑；赌输了就大吵大闹，骂骂咧咧！
一个比他小一岁的新兵，因伤住院，由于医护人员的怠慢，最终因为失去最佳救治时间而死在了雷特里的面前，他死前没有说任何一句话，他以沉默做为对这个医院里那些毫无医德的人的控诉。
雷特里对此，是无动于衷的。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情感统治着像雷特里这样的人。
与伤病员被置之不理相比，医护人员彼此之间还有各种不良嗜好，就比如接下来要说的这种嗜好，它挥霍着他们的金钱与生命，这就是吸食一种叫丽莉叶做成的烟卷，听起来很美丽，但是吸食后人体会发生变化:无论吃多少饭菜身体还是会渐渐消瘦，骨骼会逐渐暴露出来，吸食者会因为吸食了那种烟卷而浑身疼痛，于是有个医学教授称呼这种丽莉叶为毒品，没错，这些医护人员不仅践踏着伤病员的生命，也作践着自己那宝贵的生命。
但是，从来没有人禁止人们吸食毒品，因此死于缺乏毒品来抑制疼痛的人也就与日俱增。在泰亚克西星历3570年因为吸毒，一个叫艾尔克的星球上的人全都死了！而那个时候，艾尔克星有27亿人。
这还不算，为了打败敌人，一些星系或星球的军队，甚至将丽莉叶做为一种武器，企图以此毒毙敌人于未来。
这真是宇宙史上最骇人听闻的一桩事情:害死了成千上万人的毒品，竟然成了用于两军厮杀的武器！据有个不知名的军事作家撰写的小册子《战争与毒品》可知，这些战争狂人认为让敌人也吸食毒品是正确的，是一种行之有效的作战方法，这虽然不能在短期内奏效，但是能瓦解敌人的体力，假使吸食者是伊卡璐驾驶员，当他们长期吸食毒品后就会被死亡慢慢带走，如此哥特霍斯驾驶员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眼前的每一台伊卡璐。
如此看来，所有人都疯了:医护人员热衷于赌博、吸毒，军方草菅人命又无所不用其极。
回到医院里吧，这个时候雷特里成了一名搬运尸体的院方人员，这些尸体，曾经是让人感到无比害怕的战斗英雄（尽管如此，他们仍然是助纣为虐的侵略者），曾经是纵横沙场的将军、老兵，可惜都因为伤重不治而亡。
战争中，无数有名的军官、无数不知名的士兵，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前仆后继，无比英勇，其生命是如此灿烂，死后却都要被塞进不大的棺材里，任由黄土的掩埋。
面对这些尸体，雷特里没有时间感慨，他一旦被发现有所懈怠，就会被人殴打，说他动作慢。
雷特里进了医院，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乌烟瘴气、浑浊不堪的医院，已经使人窒息。但是，这个医院却不能抵挡最后一丝远离前线的宁静，尽管这里也充满“死亡”、“喧闹”。
泰亚克西星历3576年，军方来了命令，前方兵员不足，需要各处压缩人员，补充前线，朱尔莱的后方医院也属于要求压缩人员机构里。
“名单，已经确认，你也在前往战线的队伍里，出发吧！”朱尔莱在得到通知后，找来雷特里，向他告知了这个消息。
就是说，雷特里又得回到那该死的前线了！不过，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终于可以离开了！
前方，是杀戮的地方，是这场草菅了无数人命的罪恶的战争，雷特里有条不紊地收拾行李，远离了朱尔莱的后方医院，又走近了战场，这个令人发疯发狂的地方。


 第四章好人与好兵

泰亚克西星历3576年，战争进行到了艰难程度，这里被军事法庭审判却没有挂掉的违纪士兵陆续从后勤处、后方医院等地方返回了前线，他们没有返回老部队，而是编入了那些损伤率较高的部队，比如雷特里就编入了第十军团第六军序列，为了鼓励作战，军队晋升他为五等兵（这部小说里，军衔不同于现实，五等兵相当于我们的上等兵或三等兵，只不过这里分得更细更低，以后还会写到这种不同于现实的军衔）。
进入第六军后，他去第五旅第四百团第四营第七连（这个小说里的军队编制也不同于现实）报到。他成了这个连队的一员，他就像羊一样，被人赶过来赶过去。
战争的紧迫性没法允许雷特里再有什么思考的时间，他乘坐上属于自己的一台哥特霍斯，开始抓紧练习，他练了几天，打爆了几个空罐子、空箱子。但是从他入伍到现在，还从未杀过人。
过了三天，他得到指示，随连队去清除活跃于战线后方的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这，是雷特里的第二次作战。
这次作战的目标是清除藏匿于战线后方的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对于泰亚克西星军这样的侵略军而言，这些游击队如同苍蝇一样令人厌烦，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不逗留下来硬拼等死，他们破坏着泰亚克西星军的交通线，打击着泰亚克西星军的补给队，用泰亚克西星军的装备来发展自己的战斗力，短短十年，这些一开始只会拿一些只能击毙步兵的破枪的游击队很快发展到能够用牵引式火箭炮、自行高射炮作战的地步，他们的胆量也大了起来，他们开始敢于与泰亚克西星军打一些小规模的阵地战。
为了维护战线后方安全，留守于后方的部队转入了清除游击队的工作。但是，狡猾的游击队即使有了些重武器，仍然坚持绝不硬拼的作战原则，他们仍然坚持老一套方法，那就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这里，游击队最生猛的一次作战还是来自于一名俘虏，这个俘虏就是隶属于泰亚克西星军的坎特尔中下将（介于中将与少将之间），他是在一次外出狩猎时中了埋伏。
这就是雷特里的敌人，来自于奥斯腓姆德星系的恐怖的游击队。
此时，第七连已经漫无目标地搜寻了老半天，这也难怪，游击队不是正规军，装备差就不会与人硬拼死磕。不过，他们还是遇到了意外的敌人，这就是帮助游击队作战的奥斯腓姆德星军王牌伞兵旅朱斯特利亚空降骑兵旅（有4000人，都乘坐伊卡璐）。第七连遭遇到了这个旅1000人的围攻，而他们只有300人，连长雷克斯萨一边战斗一边呼叫增援部队。
就在这次战斗之中，雷克斯萨看到雷特里的哥特霍斯纹丝不动，犹如战场中矗立着的石像，他用坐舱里的无线电呼叫雷特里，问他:“五等兵雷特里，怎么了？机器故障了吗？”“不，不是，机器没坏。”雷特里这样回答他，“那怎么不投入战斗？！”雷克斯萨问他，“雷克斯萨二等上尉（相当于上尉，不过低一点），这些敌人是人，我也是人，他又没冒犯我，我为什么要打他？”“五等兵雷特里，我以连长身份，回答你，他们是人，你不杀他，他就杀你，即使你不杀他、他也不杀你，他也回去杀别人，别人也会去杀他。你不杀他，是一种仁慈，这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好人，不过好人是当不了好兵的，因为优秀的士兵就该是杀人机器！”
雷克斯萨说完，拿起40毫米口径机关炮，对准这些为伊卡璐所保护的奥斯腓姆德星军士兵，他疯狂扫射，不断补充弹药又不断射击，机关炮的弹药摧毁了一台又一台伊卡璐，熊熊烈火吞没着企图逃生的奥斯腓姆德星军伊卡璐驾驶员。
正当两军厮杀正酣之时，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出现了，他们以其手里的武器攻击着第七连所有士兵驾驶的哥特霍斯。这真可谓腹背受敌，即使是这种情况下，雷特里还呆若木鸡，纹丝不动。
雷克斯萨二等上尉生气了，这个家伙的无动于衷，简直快要害死了这一整个连队！“如果再无援军，游击队、奥斯腓姆德星军朱斯特利亚空降骑兵旅和那个五等兵雷特里注定要彻底消灭这个连队！”
在这万分危机的时刻，援军杀到了，隶属于第五旅的其他部队前来营救第七连了，他们是知道朱斯特利亚空降骑兵旅的实力，即使目前这部分只有一千人。
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朱斯特利亚空降骑兵旅不愧是奥斯腓姆德星军的王牌部队，他们只有一千人，面对第五旅5000人的包围，还能将其打残并掩护游击队全身而退！
战斗结束了，雷克斯萨二等上尉是有一肚子气的，他找来雷特里，当着第五旅其他战友们的面暴打这个“好人”，他直接对他下达了禁闭七天的命令。
这段时间里，他都待在禁闭室，饭点到了，就有人送来食物和水。禁闭室外发生的一切与他都无关紧要，这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禁闭室里的世界，一个是禁闭室外的世界。
雷特里就在禁闭室里一直呆着，不是睡觉就是吃饭。
仅仅五天后，连长雷克斯萨二等上尉就放他出来了。“放你出来，不为别的，人手不够而已！”他这样对雷特里说。
他被负责进行通讯保障作业，可以不进行战斗射击任务，但必须按照指示进行通讯联络，他开的是通讯版哥特霍斯。通讯版哥特霍斯，没有任何武器，机动性提高了，背负着一台可与10公里内任何部队联络的无线电。
在这种情形下，雷特里就操纵起了这台没有武备的哥特霍斯。
他一次又一次进行着通讯联络作业，友军总是在敌人快要消灭第七连时出现（战地通讯收讯不佳）。他以为这样就不会杀人、不会被人杀死，可是终于有一天，敌人发现了雷特里，他们纷纷向他开火，雷特里就开始凭借机动性提高了的通讯版哥特霍斯躲避这些敌人，可是第七连其他战友都袖手旁观，雷克斯萨二等上尉甚至开着哥特霍斯去拦截他:“不许逃跑，否则我要以临阵脱逃之罪处置你！”
那一天，这台通讯版哥特霍斯被多台伊卡璐围攻，要不是雷特里跑得快，他几乎与那台通讯版哥特霍斯同归于尽。
也就是那一天，他获得了旅部的嘉奖令与军功章——这是来自于侵略者内部的奖赏——为了激发军民士气，或者说为了鼓励更多为“英雄事迹”冲昏头脑的炮灰为战争狂人的野心服务，雷特里这样的人获得了这样的奖赏也就不足为了！
雷特里又开回了有武备的哥特霍斯，这是泰亚克西星历3577年的事情。


 第五章两个俘虏

泰亚克西星历3577年9月32日（这部小说的历法跟现实也是不一样的），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雷特里所在部队俘虏了一名奥斯腓姆德星军的士兵。
为了向所有部队传达这一战果，军团长下令展示这个俘虏，这个俘虏在无数台摄影机面前向泰亚克西星军民站立着。
为了让这俘虏跪在摄影机面前，几个大汉围着他拳打脚踢，试图以暴力手段让他屈服。可是，这个俘虏被打倒在地后又重新站起来了，泰亚克西星军的这几个大汉只得一次又一次殴打这个俘虏。“这个家伙，当了俘虏还那么倔强！逞什么能？！”
后来，为了防止这个俘虏的顽强意志影响到泰亚克西星军民士气，他被带离摄影机，关在了战俘营里，第七连负责看押这个战俘。
在看押期间，除了雷特里，第七连的其他官兵们对这个战俘也是暴力相向，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为战友报仇，其实是一种来自于侵略者立场所致，宇宙历史已经证明，没有一个侵略者不痛恨俘虏、不痛恨反对他们的人和群体。泰亚克西星军本就是一支侵略成性、贪婪无度又害怕危及军方利益的职业犯罪集团，他们有**庇佑，故而草菅人命之事层出不穷又不受法律约束。
这些人现在也想拉雷特里下水，可是雷特里却认为:“他又没伤害我，我为什么要伤害他？”做为连长的雷克斯萨二等上尉还是那句话:“你不伤害他，他还是会被其他人欺负、伤害。反正，他也要被上峰处死，不差这几下。”但是，雷特里还是不愿意，于是大家就嘲笑雷特里，认为他是“不愿伤害他人的好好先生”。
不仅如此，当这个战俘想向他们要一些御寒衣物或食物、水时，这些人也是百般羞辱，这个俘虏愤怒了！他像猛兽一样扑向这些没有丝毫人性的人渣，恨不得像撕碎纸片一样对待他们，但是这些人渣仗着人多，控制住了这个俘虏。
俘虏成天辱骂这些人，但是换来的不过是一顿毒打。军方审讯时他也以不屑一顾的神情对待这些侵略者，他没有泄露任何军事机密，更没有说出他的身份。于是，军方准备杀了这个俘虏。这是俘获了这个俘虏九天——也就是3577年10月1日（由此可见，这个小说里的历法，是一个月40天）——的事情。
雷特里在一天夜里，见到了这个宁死不屈、无比厌恶泰亚克西星军的来自奥斯腓姆德星军的战俘。他问他为何不投降？后者回答:“这世上，只有侵略者向被侵略者投降的事，没有被侵略者向侵略者投降的事。”“你为何如此坚持？”“我想看到你们彻底战败，所以我如此坚持。”俘虏回答。
雷特里无话可说，他退了下去。
第二天，这个俘虏带着一丝对侵略者的冷笑踏上了枪决场。而此时，雷特里还不知道自己也将要成为一个俘虏——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的俘虏。
10月4日，俘虏死后第二天，第七连遭遇强敌，寡不敌众，雷特里又一次置战友于死境而没有出手相救。第七连打到了最后，除了雷特里被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俘虏外全员战死。
一个年仅15岁的游击队少年在发现雷特里后，叫来了其他人，大家围着雷特里，他们的愤怒开始发泄了，所有人开始对雷特里拳打脚踢，个个都想把家园的毁灭、妻儿老小的死亡这一切因为战争而形成的苦难发泄在雷特里身上，似乎的，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这个泰亚克西星军的人。
大家打够了，纷纷离去，只留下一个浑身疼痛、体力不支、鼻青脸肿、流着血的人，他就是雷特里，他成了游击队的俘虏。
在与游击队的这几天，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指挥官不断审讯这个泰亚克西星军五等兵。“你们是侵略者、是刽子手、是杀人犯、是屠夫、是牲畜、是魔鬼、是失败者，因此对于我们这些胜利者来说，你必须把你知道的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你的姓名、部队番号、指挥官。”游击队队长是个暴脾气，他可没耐心等雷特里回答，可是游击队副队长拦住了他，副队长下令将雷特里带回监狱。
于是，他像扔进了储物柜一样被扔进了监狱。在监狱里，那些失去家人的看守看着他，那些也当了俘虏的泰亚克西星军士兵也看着这个不是自己部队的战友。这个时候，一声咳嗽，看守们嚷嚷着替死去的亲人复仇，扑上去暴打这个面色苍白的俘虏。其他人像看戏一样在旁围观，有些人还饶有兴致地点起烟，一边吸烟一边呐喊助威。
雷特里的身体遭受了可怕的打击，看守们将这个晕过去的俘虏送到医护室，跟随游击队行动的随军军医替这个俘虏做了简单的治疗。雷特里就这样，算是恢复了一点健康，但是由于被视为泰亚克西星军士兵，对他的仇视、愤恨、殴打、羞辱、辱骂与日俱增，这场草菅了无数人命的侵略战争，已经将游击队队员们的心理扭曲了，队员们无论说什么都认为像雷特里这样的人是助纣为虐，是罪该万死、不能原谅的人。
“你杀过我们奥斯腓姆德星的人吗？”“没有，我从来没有，我只在通讯部队当过几天兵，其余虽然都在战斗部队但从未杀过人。”“通讯部队？正是你的通讯作业，呼叫来了你们的人，杀了我们的人，所以别以为你没杀过人、你如何圣洁，在一定程度上你是杀过人的。的确，你说你是通讯兵，入伍到现在，都没杀过人，但是你是以通讯联络的方式在杀人，因此你是间接性的杀人。由此可见，你，是战犯！”
听到这些话，雷特里震惊了，他从未考虑到这些，让他从事通讯联络作业的，是雷克斯萨连长，他已战死，他欺骗了他！是他口口声声说什么干通讯联络作业不用操纵任何武器，不会让任何人死去。
他感到了愤恨，可是无能为力！
他觉得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大错特错的，可是已经晚了，游击队那些人总是以蔑视的眼光看待这个用通讯联络作业的方式协助侵略战争的俘虏。
过了几天，他打算逃离游击队。于是他千方百计寻求逃离，这是因为他快支撑不住这种困境，如果眼光可以杀人，那么游击队队员们的那些眼光已经把他杀了个千百次！
虽然，他努力了一次又一次，但却失败了。时间来到3577年11月11日，这一天泰亚克西星军五等兵雷特里终于脱逃成功。但是游击队的搜捕也开始了，他不断奔跑、行进，以远离游击队，直至泰亚克西星军第七十三军团第七十四军的巡逻队发现了这个衣衫褴褛、又冷又饿的可怜虫。


 第六章到战场中心去

清晨，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一个青年从睡梦中苏醒，他向外翻去盖在身上的天鹅绒被子，他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旁边小柜子上的铃铛，开始摇。
一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眼睛，一手放着一块毛巾的5、60岁的人进来了，“您叫我吗？我的主人？”他一脸和气对他微笑着。“嗯。”青年点点头，他沉默不语。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们去吃早餐吧，我的主人。”这个燕尾服老者对他说，“嗯。”青年又点点头，于是燕尾服老者传唤过来几个态度毕恭毕敬的侍者过来，他们一起为青年换上衣服（很明显，这个老者是管家，以下统称老管家），青年在这些人的陪同下独自进入舆洗室，洗漱、大小便。出来后，大家让开一条路，一个女侍者端着一盆水来到他面前，她低着头，紧闭双眼，一声不吭，青年就在那盆水里洗着他的手。然后进入餐桌，老管家念着早点的名称，有出产自西西克顿星的牛奶，一小杯就价值800万泰亚克西星币；有用栽种于安赛尔星的小麦并在杰立卡星完成加工、烘焙工作的面包，一小块就价值900万泰亚克西星币。
吃完饭，青年伸伸懒腰，来到后花园，那里早已摆放好用来收听晨间新闻与晨间音乐的收音机，那是产自奥赛罗星的收音机，一台就价值700万泰亚克西星币（关于收音机，这里说几句，这部小说虽然是以科幻为时代背景的，但并不是以叙述角色们在这个时代如何靠未来科技生活与战斗为主题的，就是说这是一部现实与科幻并存，五分科幻五分现实的小说，所以出现收音机这种不符合科幻小说情节的事物也就不足奇怪了，其他也是如此）；还有报纸——《泰亚克西星报》，一份拥有2亿人订阅量的报纸――一杯上等的咖啡，用萨拉利昂星出产的咖啡研磨而成，口感极好，非上等人不能尝其一口，一杯就价值750万泰亚克西星币。
青年看着报纸，听着收音机里的音乐，品着咖啡，躺在那张价值850万泰亚克西星币的躺椅上，甚是悠闲。
那么，这个青年是谁呢？他就是那个逃过游击队追捕的雷特里，他被巡逻队发现后，在巡逻队陪同下来到军团部，军团长当即认为雷特里是“我们泰亚克西星军的战斗英雄”，他认为雷特里虽身陷敌境但并没有灰心丧气，他选择了越狱，以越狱的方式向“邪恶的游击队”（侵略者都这般思维）说不。
于是，他受到了礼遇，两个军团的长官均向雷特里予以了嘉奖令，一个发赏钱给他（巡逻队隶属的这个），共1万泰亚克西星币；一个晋升他为四等兵，并让他光荣退役。
退役后，由于越狱经历，大大小小的报社、杂志社、新闻媒体、学校、公司、医院等社会团体接踵而至，要他向他们讲述他的经历。
于是，泰亚克西星系议会（超联邦制，也就是说每个星就是一个联邦，一个星系内所有联邦又统归一个总的联邦管理，叫星系议会，政治制度类似于现实中的那些联邦制国家）授予了他“星系荣誉公民”的称号（而“星系荣誉公民”获得者是可以获得一座1平方千米大的庄园），这真可谓飞黄腾达！
也因此，原本孤儿院长大的雷特里跻身泰亚克西星系名流行列，这对雷特里来说算是出人头地。也就是这样，他过上了前文说的那种生活。
这样的日子，已经有一个月了。
该到了中午，午饭是上等牛排、蔬菜沙拉、葡萄酒，上等牛排是精选自伊利雅特星的食用牛，一块就相当于1000万泰亚克西星币；葡萄酒是用奎拉林星出产的葡萄酿造而成的，一杯就价值1100万泰亚克西星币。这些，对于幼年时代的雷特里来说不敢想象，不过青年时代的雷特里对此却是另一种滋味。
他没有因为这种礼遇、生活而变得幸福、快乐，他觉得空虚寂寞。于是，他来到设在庄园里的礼拜堂，面对冰冷的雕像默默祷告。
“我，是杀人犯，是侵略者、是沾满遇难者鲜血的刽子手；我，又是俘虏，是见死不救的逃兵，是个什么都做不好、不会做的白痴、可怜虫。我该怎么办？”他每天下午都在此思考这些，拒绝了任何访客。
夜里，他吃着那些山珍海味，可是仍然食不甘味；虽然睡在天鹅绒被里，却夜不能寐。
于是，在经过相当长的思考后，他——雷特里——得出一个结论:“我是杀人犯、是刽子手，我早该死在战场，可我却活了下来！本不该死的那些人死了；像我这样的人却活了下来，所以我应该回到战场，接受死亡的召唤。”
于是，他向星系议会递交了重新入伍的申请，他希望星系议会允许他回到军队，回到战场，并有朝一日死在战场。对于这种退役军人二次参军问题，全宇宙都是赞成的，泰亚克西星系**也不例外。
他的申请，得到了审批，星系上下沸腾了，一个昨天的英雄甘愿重返战场，与万恶的奥斯腓姆德星军作战（侵略者一方的措辞都这样，下同）。
一个受泰亚克西星系议会直辖的“官方新闻”如是报道:“今天早上，我们看到了一幕可歌可泣的画面，在这个国家陷入危难、民族进入生死存亡之际，这个画面足以证明我们泰亚克西星人还有令奥斯腓姆德星人害怕的英雄人物。这样的英雄人物证明我们今天确实有古代英雄的风尚，就像泰亚克西星历500年时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还愿意为国捐躯那样。就在今天，曾经获得“星系荣誉公民”称号的退役军人雷特里先生本着一颗爱国心、一颗灼热的爱国心、一颗无比沸腾甘愿为国再度牺牲的爱国心提出了重返军队的请求。这说明，即使奥斯腓姆德星人再怎么猖獗、再怎么狡猾，也斗不过我们泰亚克西星人无比崇高的为国牺牲精神。”
随后，各种报道均登载了这一则新闻，总之大家的统一意见是:“雷特里是个了不起的伟人！他比我们的星系议会首脑还要伟大！”
于是，雷特里以三等兵的军衔再次入伍，进入了战斗最为激烈的第一百军团。又一次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他与其他二次入伍的人不一样，他们是怀着仇恨奥斯腓姆德星人的心态与悼念那些已死的战友的心情入伍的。
雷特里，再度来到了战场的中心。



 第七章断剑

雷特里再次入伍后，被分配到了英雄倍出的第一百军团第八百军第一千六百师第三千二百旅第六千四百团的一个连队。
这个连队，有500人，个个都是战斗英雄——对做为侵略者的泰亚克西星军而言——连长卡特二等上尉，曾经驾驶着哥特霍斯连续摧毁50台伊卡璐；副连长詹姆斯一等中尉，曾经独自一人驾驶哥特霍斯阻击了奥斯腓姆德星军一个排30人的进攻；做为反机甲第一中队（主要用反机甲步枪作战的一种部队）的中队长，雷奇二等少尉也曾凭借一支反机甲步枪连续消灭40台伊卡璐；哥特霍斯第一中队的25名士兵也曾在一周内与200台伊卡璐展开殊死搏斗，不仅将敌人全数消灭而且全身而退。
这就是雷特里加入的部队，这支部队至少在雷特里入伍前战功赫赫，功勋卓著。
这是泰亚克西星历3578年的事情。
雷特里入伍后，卡特二等上尉翻阅了雷特里的军籍档案，最终把他分配到机械维护班，不承担任何战斗任务，但必须为战友们维护好哥特霍斯们的机能。
激烈的战斗进行着，一台又一台哥特霍斯修好了又坏，打坏了又修，驾驶员们出发前个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回来后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身体的一些部位缠上了绷带，一脸疲惫，无精打采。
雷特里不断进行着哥特霍斯的维护工作，可是不管他修几次，这些哥特霍斯都在开上战场后几小时内不是被摧毁就是被打坏。而据说，为了补充兵员，**已经启动了一项鼓励结婚生子的计划，这真是可怕，这些战争狂人试图将战争进行到最后一人的最后一滴血流尽为止！婚姻应该是自由的、纯洁的，而不是为了某种有害于社会的行为，生育子女亦然。
连队里的人都在胡思乱想上头会分配给他们什么样的结婚对象，而雷特里有一种负罪感，他求死，在他看来被无辜的奥斯腓姆德星人击毙于战场比与一个泰亚克西星女人结婚生子，并继续让这个未曾谋面的儿女承担这场侵略战争的罪责还要重要。
此外，为了弥补哥特霍斯驾驶员不足问题，各种哥特霍斯驾驶员速成班在大后方犹如雨后春笋般大量涌现，拥有哥特霍斯驾驶员执照的退役军人、现役军人纷纷进入这些速成班教导一批又一批哥特霍斯驾驶员，这些驾驶员，从老年人到13、4岁的儿童都有，为了满足不同年龄段的驾驶员，各种样式的哥特霍斯经由军事技术专家之手设计出来了，它们投产了，而大批量的哥特霍斯离开生产线奔向前线的背后又是成千上万名冒着被冰冷机器夺去肢体、生命不间断不休息地劳碌着的工人。
一百多年前开启战端的那些疯子所制造的灾难开始进入被触发的阶段。
而前线，雷特里所在连队遭遇了麻烦，一个叫柯林顿的班长再也承受不住战争带来的心理压力，开枪自杀了，他留下了一张字条:“我以自杀的方式诅咒这场该死的战争！”
这件事情在第六千四百团引发轩然大波，旅长也亲自过问了这件事。为了消除这一起自杀事件，旅部下达通知:将柯林顿的尸体迅速埋掉，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所有知道它的人一个人给2000泰亚克西星币做为封口费，不许对外宣扬，否则处死。
但是区区2000泰亚克西星币怎么能堵住士兵们的嘴巴？很快，有人因为提及此事所以被当场抓住，当着所有人的面处死了！
之后，有人发现营房墙壁上刻有“该死的战争”、“草菅人命的战争”，经过那个发现者的举报，一桩牵动整个第六千四百团的大案发生，所有人都必须在墙上刻下一些字做为比较，很快雷特里所在连队的友邻部队一名通讯兵因为害怕被发现——他就是刻了那些字的人——选择了逃跑，被抓了回来，并被他们的连长审讯完了后当场枪毙了！
内部高压管制，人心惶惶；外部敌强我弱，士气愈发衰落！
为了满足需求，旅长亲自组织了军功表彰大会，破格提升了许多士兵，雷特里也从三等兵晋升到二等兵。但是，这些举动仍然起不到什么作用，第三千二百旅还是连遭败绩。
很快，在军功表彰大会过后一个月，召开的军事法庭上，一批被认为蛊惑军心、企图打击全军士气的军官、士兵被抓了起来，他们在审讯后一律被处以绞刑。这些人中，有许多人在一个月前还是风光的军功受表彰者。
为了防止危及自身，许多人选择了临阵脱逃或当场倒戈，可是无情的武装宪兵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们，抓到他们，用哥特霍斯那巨大的手掌拧死这些人。
也就在这个时候，雷特里得到通知，离开机械维护班，重新编入战斗部队。卡特二等上尉才不管雷特里愿不愿意杀人，这个连队是全团模范连队，出了柯林顿班长一事后，卡特二等上尉一直希望能够将功折罪，所以他变本加厉，希望能多立战功，提高全军士气、打消柯林顿班长的影响。
这时，连队接到一个任务，掩护全旅通过一个叫阿尔法的山谷，这个山谷中央是奥斯腓姆德星军的通讯站和一门一发炮弹就可摧毁整个山谷的超级大炮。
雷特里的连队就这样出发了，他们在战斗机护航下乘坐运输机来到阿尔法山谷，此时已是黑夜，这些人通过伞降的方式来到通讯站两侧，雷特里被告知只负责观摩学习，不许做任何事情，不许妨碍其他人活动。
这样一来，整个战斗成了连队这些英雄人物的表演秀，他们疾驰于通讯站连接山体的管道上，不停地向朝他们开火的伊卡璐射击，随爆炸产生的火球、烟雾点亮了夜空。
战斗就这样在如此激烈的画面下结束了，雷特里被要求朝每一台伊卡璐开枪射击，卡特二等上尉告诉他那些伊卡璐均被摧毁，不可能有动弹的机会，驾驶员也必定被打死了。
雷特里照办了，他开着哥特霍斯对着那些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的伊卡璐一台又一台不断射击，一台，两台，三台，四台，五台，六台，七台，八台，九台，十台……
他完成这些后，向卡特二等上尉报告:“卡特二等上尉，已经向最后一台伊卡璐开完火了。”“好，你回到通讯站大门这儿吧！”卡特二等上尉听完后回答他，然后他向停留于山谷谷口的部队传达了通讯站已被完全占领的讯息。旅长爱斯基摩三等准将得到讯息后下达了全军出发的命令。
但是，意外发生了，一台并未被彻底摧毁的伊卡璐迅速抵达了超级大炮所在位置，那台伊卡璐的驾驶员开始操作大炮，一下子就将几千人掩埋在山谷里。这真是可怕，做为泰亚克西星军第一百军团第八百军第一千六百师第三千二百旅在一夜之间由于来不及撤退，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雷特里所在连队。
所有人愤怒了，师部撤销了雷特里所在连队的番号；连队内部也把全部责任强加在雷特里头上，他被这些人所殴打，辛辛苦苦换来了一个赎罪的机会，却被搞砸了。
第三千二百旅，就这样消失在泰亚克西星军的军史之中，雷特里也被分配到了第五十军团第一百军第二百师第四百旅第八百团去，这是一支老弱病残聚集的部队。



 第八章幸运小队与抗奥神剧

雷特里被分配到第五十军团第一百军第二百师第四百旅第八百团后，被叫做巴吞的老军人带到了八百团的第七营第九连里，连长克曼一等上尉又将他分配到了老弱病残最为集中的第七排第二小队（这部小说里，班和小队是两种不同概念，小队要比班的人数多，但比排要少，就是说泰亚克西星军的小队是介于排与班之间的一种编制）里。
在这个小队里，尽是些满脸稚气的少年、留着络腮胡子50-60岁的老人、缺了胳膊断了腿的残疾人、得了哮喘病的病号。这些人，还驾驶着哥特霍斯这种有着狰狞面目的战争机器，战争狂人真是丧心病狂，竟然为了一千年前的私利，不惜大动干戈，毁灭一切。似乎的，完全消灭彼此的人民比两方坐下来反省战争、握手言和更为重要。
雷特里的到来，让这个小队注入了新鲜的空气:一个有手有脚、没有任何疾病、身体健康、既不太年轻也不太老的人降临在了这个小队里。
大家互相问候，小队长霍卡斐斯认可了这个与他们不一样的人。
之后，大家开始执行各种任务，如搬运军械装备、构筑工事、进行交通线巡逻、维护通讯联络、护送军需物资，这些非战斗任务，虽然不能满足雷特里那颗渴望死亡的心，但是一种叫做友谊的东西开始在他心里慢慢生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泰亚克西星历3579年下半年，雷特里已经是一等兵了，他已经能够与这些人一同吃饭、休息、执行任务。
而这一年里，一些事情出现了。
在一次执行任务时，雷特里所在的小队遇到了一支100人的奥斯腓姆德星军部队，而他们只有15人。如何不被这100人包饺子呢？霍卡斐斯下令撤退，但是这个时候后方又有一支50人的奥斯腓姆德星军部队出现。就是说霍卡斐斯小队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着（他们又处于一个不能向左、右方向逃窜的峡谷），就在这个时候，雷特里心想:“我不想杀人，但想办法吓吓他们总可以吧？”于是他让哥特霍斯换上烟雾释放装置，朝后方投掷，几团烟雾喷洒出去后，大家纷纷乘着这股烟雾四处弥漫之时，逃了出去。
回到连队里后，大家都难以置信，几团烟幕就让这个小队从那包围圈里逃出来了。
第二次，是一次行军，小队遭遇大雾，他们就开着坐舱头部的红外线夜视镜向前摸索，结果他们来到了奥斯腓姆德星军的一处指挥所，面对突如其来的泰亚克西星军，指挥所里所有人都手足无措，他们举手投降了，这次遭遇创造了:俘虏奥斯腓姆德星军一名旅长、七名旅级参谋、一个副旅长、十一个警卫共20人被俘的战绩。
如此一来，霍卡斐斯小队全体成员都得到了嘉奖。
第三次，小队负责据守一座刚刚夺下来的奥斯腓姆德星军军用机场，结果有一架奥斯腓姆德星军军用飞机满载着50吨军需物资降落在了这个机场，飞行员及其他机组人员无一例外都被俘虏了，50吨军需物资也成为小队成员们的奖品。
再后来，他们又无意中立了很多战功，都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真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
泰亚克西星历3580年1月，霍卡斐斯小队获得“英雄小队”称号，雷特里等人也因功获得晋升，雷特里成了四级军士长。
2月，由于上述军功的宣扬（为了求得战争胜利，谁都无所不用其极，侵略者如此，反侵略者亦然），大批根据这些事例创作的文学作品、戏剧作品层出不穷，以各种噱头为由诞生的各种出版物在各种场合下出现。
比如，一部叫《奔向炮火弥漫的战地》的影视剧，里面的男女主人公甚是悠闲，谈情说爱、卿卿我我，各种少儿不宜的镜头充斥着银幕，里面用的服装简直不能称为军装，演员们嘻嘻哈哈，像傻瓜一样，对付来犯之敌——100台伊卡璐——用一挺10毫米口径的通用机枪不加子弹连续射击就轻易战胜，由于拍摄方有后台，因此没人敢起诉这部影视剧的真实性与虚伪性。
又比如，有一部叫《抗奥英雄传》的影视剧，夸张的武艺甚是惊人，一个女子只是触摸了一台伊卡璐一下，就让它化成灰烬，另外还有一名“英雄”，靠赤手空拳、血肉之躯就将一台伊卡璐撕成粉末；此外，诸如“死神要你明晚死，绝不留你到今夜”的台词也是比比皆是。
除了这些，还有“弓箭少女”、“敌后别动队”，诸如此类，对奥斯腓姆德星军民的仇视达到了顶峰，各种吹嘘泰亚克西星军民何等正义、何等热爱和平、何等爱国、何等英雄的不实之词大行其道。而相对立的，做为反侵略者一边的奥斯腓姆德星系的军民却被刻画成自私自利、丑陋不堪、战斗力低下、动不动兵变、临阵退缩、投降、给当地人制造麻烦的人。有一本为泰亚克西星军屠杀张口舌的小册子就十分凸显这种看法，书名叫《泰亚克西星军是和平秩序保障者》，这书的作者只字不提奥斯腓姆德星军民为什么拿起武器与他们作战，却大段大段讲述奥斯腓姆德星游击队如何借用反侵略的名义给当地人制造灾难，作者说对付这些游击队，他们“不得已”使用了违反星际法、有损文明人身份的手段，可是正如用**采矿一样，不爆炸怎么能进行采矿作业？不把游击队消灭怎么能维持秩序？
做为士兵，一个属于侵略者一边的士兵，雷特里静静地看着，听着，他打开日记本，开始记录每一天的事情，将许多天来的所思所想记录于日记本这个小本子上。他这样记到:“我今天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做为侵略者，我们欠奥斯腓姆德星系那些人什么？我们亏欠着那些受害者，我们用一些肮脏的手段对这种伤害予以了不该有的加深。我们需要忏悔与道歉，需要反省这个犯了一千年的错误。从绝对上讲，我们不可能是唯一的战争受害者，战争加深着两方人民的苦难，我们既是战争受害者，也是加害者；既在杀戮也在被杀戮。逃避这种责任究竟是有没有意义的呢？不知道。”
杀戮仍然继续，终于有一天，幸运小队的运气到头了，在一次掩护撤离时雷特里看见军官们将所有运输工具都征发过去，运自己的家具、家属、各种私人物品，没有一样是留给害怕遭到报复的当地民众，而幸运小队的任务居然就是掩护这样一支队伍撤离。
这一天，幸运小队遇见了成千上百的伊卡璐，虽然其他14人奋勇作战，但是终究寡不敌众，除了雷特里与霍卡斐斯小队长以外都死了。霍卡斐斯小队就此全军覆没，敌人已经穿过小队防线，霍卡斐斯小队长认为这次战争必定失败，无论如何都是败局，他对雷特里吐出心声，他仇恨这场战争，他认为这场战争早在开始的那一天就该分出胜负，无脑的战争狂人偏要不停打下去，于是他说:“四级军士长雷特里，去吧，反对这场该死的战争吧！战争狂人所扼杀的生命，已经够多了！”
说完，霍卡斐斯小队长在雷特里面前自杀了。
于是，雷特里开始踏上那反战道路，为了冤死的所有人，为了忏悔，为了赎罪，为了刚刚逝去的友谊。



 第九章两个罪人

泰亚克西星历3580年4月，在数万媒体面前，站着一个22岁的年轻士兵，他要揭发泰亚克西星历史上最大的一桩事情，那就是发动了这场令人疯狂、置无数人于死地的侵略战争。
“我，雷特里，要以第五十军团第一百军第二百师第四百旅第八百团一名四级军士长的名义，以战争参与者之名，揭发泰亚克西星历史中最大的一桩罪恶，那就是:这场草菅了无数人的罪恶的战争，早在一百年前就该停止了了！是谁嚷嚷着继续进行这场战争？不就是那些不必拿武器不必直接杀人的战争狂人吗？各位，我们应该去反对这场战争，让它终止，让更多人远离它！”
他还在自行编撰的《战争回忆录》中列举了这些年来他闻见的所有的在战争中发生的罪恶:“有人美化那些屠夫，说他们是英雄，其实不然，他们不过是助纣为虐的鹰犬爪牙罢了”、“我们的生命财产被战争狂人肆意挥霍着，可他们又做了什么？他们弃普通民众于不顾，只知自己的家眷、个人财产的安危，他们抢光了所有本该用来让民众远离战场的交通工具，还让我们替他们争取时间，我们霍卡斐斯小队，有幸运小队之称，可那并不符合实际，那些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雷特里，一个霍卡斐斯小队的幸存者，一个泰亚克西星军士兵，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说出这些？当然是霍卡斐斯小队长那番话使他做出再次入伍后第一个决定。
他逃回到了大后方，看着这个再度归来的昔日英雄，许多人都无比感动，在这场残酷的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奥斯腓姆德星军已经攻到泰亚克西星**所在地2000公里的地方），还有这样的活人出现。
但是，雷特里清楚，他活着是为了劝导人们反对这场战争。所以，他做了上面提到的这些事情。
虽然如此，军方那边还是愤怒了，他们正在四处抓人去前线阻击奥斯腓姆德星军，不想后院起火，出了雷特里这样的人物。
他们动用国家机器开始镇压这个阻扰他们进行这场本就罪恶的侵略战争的“叛乱分子”，他们出动了军警，逮捕了雷特里，取缔了一切雷特里发布在媒体中的反战言论，将他的《战争回忆录》列为禁书，不许人们阅读、收藏、购买、印刷、发行、出版、转抄、销售，并且立法宣布雷特里为泰亚克西星**不受法律保护的人。
就这样，雷特里进了监狱，在监狱里，狱警们一次又一次殴打他，那些神情冷漠、麻木的犯人们注视着这个新来的犯人。
在监狱外，有一个为战争狂人们讴歌的文学家马赛克写作了一部叫《向那些勇敢的人致敬》的书信体小说。在这部书信体小说里，马赛克处处美化那些为战争狂人的野心服务的“英雄”，不断表现着这些“英雄”如何勇敢、如何机智、如何顽强，此外马赛克还就侵略战争问题编造了一句足以彰显这些为战争狂人充当御用文人的嘴脸的台词，他借这些“英雄”之口，攻击了那种认为这是一场侵略战争的言论:“谁说这是侵略战争？谁说这是非正义战争？战争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该服从命令，无论这个命令在他人看来是对是错，我们都该矢志不移地服从它；战争这种事，对还是错呢？这应该由政治家们去思考，我们军人只是一群只会拿武器和敌人作战的人，除此之外不应再过问别的。”
还有一部叫《转向，为祖国服务》的小说，作者胡森克自称自己原本是个反战者，但是在“规劝”下“想通”了，鉴于目前祖国正处危难之际，特写作这部小说，这里面充满了这些所谓“转向者”——原先反战后来转为支持战争的人，这里也有假的转向者，如这个叫胡森克的人——对那些始终如一的反战者的劝说、辱骂与嘲讽。这部书里还塑造了一批虚构的转向者，“他们”原先是反战者，后来觉得自己是错误的，反战是不对的，那些转向者言之有理，所以放弃立场，成了转向者。
在《转向，为祖国服务》的终章里，胡森克“劝诫”那些在他看来“执迷不悟”的反战者，说:“反战是没有意义的，我希望那些反战者在阅读完本书后冷静思考一个问题，反战这种事业究竟对不对呢？”
这两本书出版后，先后获得文学奖，并被翻拍成影视剧，随着这一事件的推动，更多为战争狂人服务的“转向文学”（鼓吹反战无意义论、本次战争必胜论）出炉了！
雷特里注视着这些，他也在动摇，不过他在一天夜里做了个梦，梦见成了游击队俘虏的那一天，游击队队员们愤怒地殴打他；他又梦见霍卡斐斯小队长死前的那些话。
他坚定了决心！
到了开庭那天，审判长控告雷特里犯了散布不利于祖国抗战的言论，他这样对雷特里说:“雷特里先生，你知道你为何站在这个法庭上吗？我告诉你，是因为在这个祖国面临危机的时候，你散布了不利于你我这个祖国抗战的言论，所以你会出现在这里，你知罪吗？”
雷特里这样回答审判长:“审判长大人，请问你，我们为什么会面临这场危机？为什么奥斯腓姆德星军会打到我们的本土？为什么他们会攻打到距离首府还有1700公里（这是开庭时奥斯腓姆德星军的最新进展）的地方？不就是因为这是一场侵略战争吗？不就是因为我们伤害了奥斯腓姆德星人，激起了他们的愤怒，所以有了这样一个结果吗？这场战争，早在一百年前就该打完了，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延长它？是奥斯腓姆德星人吗？当然不是！是我们泰亚克西星人当中一些人的错！”
“狡辩！通通都是狡辩！雷特里先生，我希望你好好学学现在祖国里的那些转向者，他们的悔过之心得到了祖国的原谅，虽然他们之前和你一样是反战者。”审判长有点不高兴。
“审判长大人，你既然控告我有罪，那好，我要代表这一百年以来所有因为战争而死、而伤的人，起诉那些延长这场侵略战争的人！他们该为这场战争中所有受害者予以道歉、赔偿，并为他们的罪行进行救赎、忏悔！”雷特里如是说。审判长听完笑了:“雷特里先生，你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
“审判长大人，如果你认为我有罪，那么我认为我的最大罪孽就是参与了这场该死的战争、这场草菅了无数人命的侵略战争！而你，审判长大人，你自己，在我看来，也是有罪的，你虽是正义与公理的化身，是法律的权威，但是你却运用你的知识助纣为虐，编造罪名迫害那些真正无辜的人；你还编造理由为那些真正该死的人开脱、充当挡箭牌，使得他们逍遥法外。人民会绞死你这样的罪人，而我，如果我有罪，总有一天会被那些真正有权审判结果我的人处死，那时我会心甘情愿，而你不会是那样的人，所以你没资格审判我！”
这些话，使得坐在审判席上的审判长怒容满面，他站起身来，宣读了审判书:“被告，泰亚克西星军第五十军团第一百军第二百师第四百旅第八百团的四级军士长，触犯国家法律，于祖国危难之际，没有减轻祖国面临的危机，而是采取了散布不利于祖国抗战的言论，企图帮助侵略者，在其尚未有更大阴谋前被我们敬爱的军警迅速发现与抓捕，将其绳之以法。现该犯，不思悔改，思想极其顽固、恶劣，而其罪名——散布不利于祖国抗战的言论——成立，判处被告死刑，剥夺一切财产与荣誉。”
随后，第五十军团的军团长也宣读了军团部决定，宣布将雷特里除籍，不承认他是第五十军团的士兵；再后，雷特里服役过的其他部队也这样宣读了他们的决定，陆军大臣在最后宣布雷特里不再是泰亚克西星军士兵。
就在此时，雷特里像发狂了一样，挣开站在他两边的军警的控制，迅速地逃离了法庭。于是，一场追捕与反追捕的战争打响了，对雷特里来说，他的军旅生涯结束了，亡命天涯的时代开始了！



 第十章在奥尔克人的营地

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雷特里已经从法庭上逃出许多天了。为了寻求避难所，他不断向身边遇到的人进行诉求着，但是这些人害怕多张嘴而减少自己的食物和水，有的人住都成问题所以不愿意让他入住，有的人知道他是通缉犯反而企图加害于他，更有甚者不问缘由直接拒绝了！
这也难怪，战争让每个人的心灵都变得犹如机器一样冰冷，人们彼此之前就像也修起了防御工事一样有了障碍、隔阂，生活物资的缺乏也是其一，战争狂人们征发着人民手里每一样东西，甚至连他们手中最后一小颗鸡蛋也不放过。生活物资没了着落，连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何谈救济一个通缉犯？
而那些企图加害于他的人，则是怀着切齿痛恨而为之，军队在国内横征暴敛，肆意妄为，将每一个人抓去当炮灰，这个社会被搅得人心惶惶，人民开始憎恨军队与他们的领导者，之前那种甘愿为祖国燃烧生命的热情因为这种情况而降温了。
另外，为了求得赏金报酬也是一样。
总之，没有人愿意帮助雷特里，这就是雷特里初逃法庭后的遭遇。
他就远离了这些有人但高墙林立的城市，来到了荒芜人烟的野外，在那里，一个叫马卡甫的土著人救了这个年轻人，他穿着一身兽皮，拿着一支自制的猎枪，牵着一只绑着项圈的猎犬。他把他带到了土著部落，在那里，土著人们为这个稀有的客人举行了盛大的晚宴，留着大胡子的酋长拥抱了这个年轻人，让他坐在了铺有兽皮的巨石上面，土著人为雷特里献上了煮熟的牛肉、干净却稀少的水果。
“因为战争的关系，我们奥尔克人（这是马卡甫所在部族的名称）能打来的猎物越来越少了，怠慢了客人，请客人见谅。”酋长这样对雷特里说。
雷特里点点头，吃着牛肉。
深夜里，一队骑着马的土著装扮的人来到了这里，他们中的一个人是认识酋长的，酋长在与之交谈的时候提及了雷特里，酋长的这个老朋友听完脸色大惊！他告诉酋长这个叫雷特里的人，他是个危险的通缉犯，他还把从别处捡来的一份报纸给酋长看，里面就有关于雷特里的报道。
这个报道说凡是捉住雷特里的，赏泰亚克西星币7000亿（此时泰亚克西星经济已经处于通货膨胀状态，物价飞涨，货币贬值，这7000亿仅相当于通货膨胀前的7亿泰亚克西星币）。“想想吧！酋长，我的老朋友，7000亿能做什么？这部族生活如此困难，你看大家，饥寒交迫的，只要你把他交给警察，就可以获得7000亿，再也不用忍饥挨饿的。如果不交出来，那么不仅不会得到这7000亿，而且与之对抗的后果，你是知道的。还记得50年前趁着这场战争而揭竿起义的赫普鲁斯顿人吗？一个500万人的大部族，与这些人斗了十年最终被彻底消灭，一个不留。你不想得那7000亿，可以，但是你要为你的族人着想。”酋长的这个老朋友对酋长说教着。
但是，酋长拒绝了，他对他的这个老朋友这样说:“我们奥尔克人，有一项传统，你应该不会忘记，那就是来向我们求助的，都是信任我们的，都是我们的客人，他们信任我们，所以我们也必须豁出性命保护他。所以，老朋友，对不起那些找我们寻求帮助的人的事，我们奥尔克人是做不出的。”
酋长的这个老朋友，愤怒了，他说酋长此举是不顾其他族人死活的做法！他这样对酋长说:“我的老朋友，你冷静想想吧！你所说的传统，已经是陈腔滥调，迂腐之见，这种传统，根本不值得保留，因为保护一个陌生人的代价要比保护族人的所得小得多，你保护了那个叫雷特里的人，可他会给你什么？你保护了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却会继续存在于这个世上。”
“列奥尼克（这是酋长那个老朋友的名字，以下均用此名字称呼酋长的这个老朋友），我的朋友，我请你不要忘记，泰亚克西星历3560年，是谁找到我们，向我们寻求帮助的。”列奥尼克回答:“我当然没有忘记，泰亚克西星历3560年，是我来找你们寻求帮助的。”“那个时候，你也是通缉犯，因为你抢劫，现在你却说我们帮助这个叫雷特里的通缉犯，只会使我们毁灭！泰亚克西星历3560年，我不会忘记，你来的那年，我的一只眼睛、一条手臂、一个儿子都失去了，都是因为为了保护你这个从银行偷了5000亿泰亚克西星币（泰亚克西星历3560年时，泰亚克西星仍处于通货膨胀状态，与膨胀前的币值相比，为一比一千）的抢劫犯！列奥尼克，这就是20多年后的你吗？你当初还写诗赞扬了我们的这种做法与牺牲！”酋长也愤怒了，他对列奥尼克这样说。
列奥尼克听完酋长的这些话，闭上了嘴，他对酋长说:“你是对的，我的老朋友，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劝你赶紧把雷特里送出你们的营地，否则他和你的族人都得玩完！”“谢谢你的忠告，我马上筹办。”酋长听完列奥尼克的这些话，点点头。
次日，马卡甫与雷特里被酋长请如他的营帐，酋长告诉了雷特里他所了解的，“为了保险起见，我决定由马卡甫与客人您一同离开这儿，动作要快，否则要是有别的人知道这事，那就麻烦了。”酋长这样对雷特里说。
于是，二人各自骑上一匹骏马，带上睡觉用的兽皮制成的毯子、用牛皮缝制用来装水的皮囊、用于狩猎与自卫的武器、一些肉干出发了。他们离开了奥尔克人的营地，开始在这个广袤的天地间闯荡。
“奥尔克人的营地，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雷特里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奥尔克人营地，在心中立下一个誓言。



 第十一章自杀的奥尔克人

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7月，二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月，这段时间里他们露宿于野外、废墟之中，他们还与各种猛兽搏斗，最惊险的一次是与一条穿梭于地下的伊尔林巨虫，这种虫子十分巨大，有10米长、2米粗，像蜈蚣一样有很多只脚，没有眼睛，只有嘴巴，嘴巴又有许多锋利得令人胆寒的牙齿。二人与伊尔林巨虫大战了七天，才最终用锋利的长柄叉子杀死这条巨虫。
伊尔林巨虫虽然难以制服，但是一旦将其击败其为坚硬外壳所保护的肉，却是一道美味，不管是最挑剔的美食家、最没食欲的人，还是最饥饿的流浪汉、尝尽天下美食却觉得乏味的有钱人，只要吃了它，就会觉得第一次品尝到这种美味，并认为伊尔林巨虫的肉是世界美食之王。雷特里与马卡甫就吃到了这种令人向往却总有许多人望而却步的美食，因为伊尔林巨虫的肉虽然堪称世界美食之王，但是捕猎一只伊尔林巨虫却十分困难，最令人胆寒的一次是一个爱吃的泰亚克西星军师长，竟然动用整个师的部队去抓伊尔林巨虫，结果这个师付出了97%的伤亡，却仍没有打死伊尔林巨虫，美食没吃到，还几乎把整个部队赔进去，这个师长也因此引咎退役。所以，许多人也称伊尔林巨虫的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美食（可以吃到现成的但吃不到亲自动手得到的）。也因此，大家都望而却步（至于说为什么二人花了七天就打死一只正规军一个师都斗不过的伊尔林巨虫，这里需要补充的是那个师长对付的是成虫，而二人对付的是幼虫）。
二人大口大口吃着这种在那些斗不过伊尔林巨虫的人所向往的美食，看着真令那些人流口水。
吃完一顿，他们将剩下的伊尔林巨虫肉保存起来，由于伊尔林巨虫肉毕竟体积硕大，所以速度很慢。最终他们在一处空无一人的泰亚克西星军军事基地里找来了一辆军用卡车，它正好可以存放这些二人拼了命换来的美食。
二人将马匹什么的也都放在卡车上，开始新的旅程。
在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8月，出事了。一群巡逻队发现了二人，他们中有人正好携带着通缉雷特里的拘票，他们用拘票看了看二人，立刻反映过来，向他们的上级汇报:“报告，发现特级通缉犯雷特里，地点是塔拉塔拉沙漠（这是二人与巡逻队所在位置）。”他们的上级命令他们抓捕雷特里，于是一场大战发生了！
由于巡逻队有七人，雷特里方面只有两人，所以要想击败他们有点困难。而且，雷特里虽知自己是逃犯，但是不愿杀人，所以情形更加困难了！
好在，卡车汽油够多，二人开始与七人展开一场追逐赛，七人分别驾驶着机动性较高的巡逻型哥特霍斯。巡逻型哥特霍斯，拖着一副加长版的沙橇，用自身动力推进，配备17毫米大口径机关枪。而二人只有狩猎与自卫用的武器，还都是冷兵器。
所以，这是一场听天由命的战争，谁能抢在最后一滴燃料用完之前取胜，谁就是胜利者。
这个时候，雷特里发现了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他让驾驶卡车的马卡甫向那里前行。10分钟后，他们到了那里，“我们必须迅速藏起来！”雷特里对马卡甫说。他们开始迅速地离开卡车，5分钟以后巡逻队也进入了这个军事基地。
“车上还有他们遗留下的东西，肯定跑不远！”巡逻队队长看到卡车内空无一人但所携带的物资纹丝未动，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他就下令七人分开搜索。
在这个各种军用物资摆放整齐的空间里搜寻两个人，还真是大海捞针，不仅如此，二人也可能做出某种致这些巡逻队队员于死地的举动，此外这里存放着的军用物资也可能因为碰撞或某种刺激而发生爆炸与燃烧。队员们必须小心翼翼，而二人也必须如此。
雷特里与马卡甫来到了尽是哥特霍斯的仓库，这里都是杀戮过许多奥斯腓姆德星军民的战争巨兽，雷特里回想起那段难以启齿的军队生活，就感到万分恶心，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二人各自跳入一台哥特霍斯里，巡逻队已经越逼越近了！
反对那场侵略战争的雷特里又坐上了助纣为虐的哥特霍斯，这真是讽刺。雷特里静静地坐在这头战争巨兽内部，等待着巡逻队离开。
但是，意外发生了，马卡甫开动了哥特霍斯，开始与巡逻队厮打在一起，雷特里惊讶了，他听过马卡甫说的一些往事，泰亚克西星军最高同时在线曾征发奥尔克人去与奥斯腓姆德星军作战，其中就有马卡甫的哥哥马卡洛林，马卡洛林死在了这场战争里，可最高统帅却对这些牺牲了的奥尔克人不闻不问，还说奥尔克人本就是野蛮人，而泰亚克西星那些人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该奴役像奥尔克人这样的野蛮人，而在这些人看来这些野蛮人跟牛马没什么两样，所以马卡洛林的死亡不能为马卡甫一家带来什么。
雷特里静静地看着这场一个人与七个人的战争，他没有参与其中，不愿杀人的本性使他成为一个旁观者。这时，一个声音传入雷特里头盔上的通讯装置:“我牵制他们，你快点离开这儿！记住，我们奥尔克人是不会做出对不起求助于我们的人的事！”雷特里明白了，马卡甫决定与巡逻队死战。
于是他迅速离开了仓库，将哥特霍斯开上卡车（很明显，这是一辆重型卡车），然后迅速发动卡车离开了这个军事基地。
“马卡甫，我已离开这儿，你也快出来吧！”雷特里出来后用通讯装置联络马卡甫，“是吗？我的朋友！那么，再见了！请回去转告我们奥尔克人，我马卡甫没有给他们丢脸！”
就在这个时候，军事基地发生大爆炸，巡逻队与马卡甫同归于尽了！
雷特里静静地看着这个已经成为废墟的军事基地，久久不能抑制那眼泪。多年后，他来到这儿，为这个多年前为他而牺牲的奥尔克人树立了墓碑，再后他才知道奥尔克人已经在他与马卡甫逃离后一个星期为泰亚克西星军方以“包庇通缉犯”的罪名所屠杀了！没有一个活口！就是说，马卡甫是最后一个死去了的奥尔克人。
于是，世间再无奥尔克人！



 第十二章特殊的战争

马卡甫与巡逻队同归于尽的日子，已经过了半个月，雷特里还在沙漠中穿行着，军用卡车的燃料已经用完，哥特霍斯的燃料也已见底，伊尔林巨虫肉已经只剩下一半了，沿途他分发给了难民，水也喝完了。两匹缺乏草料与水源的马早已渴死。
雷特里只好拖着繁重的伊尔林巨虫肉在沙漠中艰难行动，闷热的天气让他汗流浃背，风卷起沙尘，能见度开始降低，不知走了多久，雷特里仿佛看见一片绿洲，“是海市蜃楼吗？”他这样自言自语道，他用舌头舔着自己那干燥的嘴唇。
又不知走了多久，他总算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兵站，这里储藏着丰富的战时物资，还有一个蓄水池，虽然水很浑浊，但是雷特里总算能补充水分了。
他还从兵站里找到一台军用卡车，以及大量燃料，他就将这些燃料全搬上卡车，又将伊尔林巨虫肉也运上卡车，他还找了些汽油桶，装满水，拧上盖子，铺上布，然后又出发了。
雷特里这样又走了半个月，然后他来到一个树林边，开始休憩。
次日清晨，他看到一个壮观景象，那就是无数条伊尔林巨虫在这树林边缘展开了一场大战。
这些伊尔林巨虫，体积足有100米长、20米粗，人类在这种生物面前是如此渺小，难怪那个贪吃的师长会几乎赔进自己一个师的人。
伊尔林巨虫，攻击性极强，它们有厚实的盔甲、锋利的獠牙、众多只脚用以活动，它们还是挖地道的高手，它们会在地下数百米地方打洞，纵横东西南北，也会突然向地面挖掘，让人防不胜防，另外伊尔林巨虫硕大的体积，可以扭断一台加强型哥特霍斯（防护与攻击力更高的哥特霍斯）而不被爆炸所伤，最多只是黑尘。
因为这些特点，有些军事技术专家就计划研发一种像伊尔林巨虫那样强大的武器，就有一个人在泰亚克西星历3580年开发出了“伊尔林巨虫机甲”，这个巨虫机甲，也是披坚执锐，拥有像伊尔林巨虫般强大的能力，但是这个巨虫机甲的缺陷就是需要多人挤在一起同步操作，故而这种设想很快走到了尽头。还有一些军事思想家甚至从伊尔林巨虫的生活方式寻求打赢战争的方法，泰亚克西星历3577年就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事思想家写了篇叫作《现代战争与伊尔林巨虫》的文章。
而文艺界方面，居然有人用笔创造了一个可与伊尔林巨虫沟通，让它们为人类服务甚至参与人类战争的小说人物，这就是《伊尔林巨虫大王》，之后更多的这种“伊尔林巨虫文学”泛滥成灾，三年之间就诞生了10000个这样的文学作品，超过7000个这样的作品获得了文学奖，有8000种这样的文学作品成了畅销书，不断再版，有多家出版社推出了《伊尔林巨虫文学选集》，并专门为某个“伊尔林巨虫文学”多产作家推出文集、文选之类的。为了打赢战争，这些人还真是使劲浑身解数！而为了发财，所有人陷入了一种狂热到极致的追求。
不多说，还是回头看看这场伊尔林巨虫间的战争吧！
这些伊尔林巨虫，还真是凶狠残暴，大自然赋予了伊尔林巨虫这种生命体以坚韧的盔甲——外壳——与锋利的长矛——生长在嘴里的獠牙、众多只脚、高超的地下移动能力它们时而用盔甲进行撞击，那既是它们的外壳也是它们的盾牌，它们时而用獠牙击刺对方，因为那是它们进食的工具、自卫用的武器与杀戮的长矛，它们也用身躯挤压对方，以凭借自身体重打垮敌人，有些伊尔林巨虫落荒而逃，它们的脚成了逃跑用的最佳工具，有些伊尔林巨虫看起来是选择逃跑，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它们又从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钻出来搞偷袭。
雷特里看着这场发生在伊尔林巨虫之间的战争，它们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恨不得整个吃掉对方！它们那尖利的声音已经快震破卡车玻璃了！雷特里对此是触目惊心的，害怕一只伊尔林巨虫挖地道挖到卡车底部，再从那破土而出。
伊尔林巨虫的战争，引发了巨大的沙尘暴，沙尘暴使得站在卡车外面观看这场战争的雷特里不得不躲回卡车。
这场战争仍在继续，持续了大半天，夜里这些伊尔林巨虫总算是停止了打斗，它们都停止活动。
次日，雷特里来到昨天那个伊尔林巨虫大战的地方，这里尽是被彻底打败的伊尔林巨虫遗留下的硕大的遗骸，蓝色的血液在沙地上流淌着，微风吹过，血洼上就泛起了血纹，这些伊尔林巨虫的血液已经耗尽了，它们僵死在这里，任凭雷特里如何发出声响就是纹丝不动，盔甲被刺破，獠牙被弄断，脚也断了很多根。
雷特里爬进一只死了的伊尔林巨虫体内，在这个怪兽体内，他不断被滴落的伊尔林巨虫鲜血打到，这些蓝色的血液述说着这只庞然大物死亡前的故事，人的生命与这伊尔林巨虫一样，都有失去的时候，伊尔林巨虫虽有强大的能耐，却不能躲过大自然的规律，那就是死亡，面对大自然一开始就定下的规矩，任你是伊尔林巨虫，还是人类建立的国家，都有消亡的一天，雷特里想了很多很多。
他返回了卡车，擦去身上的附着物，这些附着物蓝得可怕！之后，雷特里又一次发动了卡车，离开了这个对他受益匪浅的地方，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比人类发动的战争还要伟大的冲突，目击者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泰亚克西星高层指名通缉、高价悬赏的泰亚克西星军四级军士长雷特里。
卡车，渐行渐远，后来来到这儿的人们只是吃到了虽然不多但还能食用的伊尔林巨虫肉，他们只是捡了便宜，一种除了能填饱他们那饥饿的肚皮外再无其他意义的便宜。
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10月伊尔林巨虫肉吃完了，雷特里抵达了一个繁华的大城市。



 第十三章再次被追

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10月，雷特里现在正在这座大城市里行走着。
这时，虽然处于战争期间，但是似乎交战双方都忽视了这里，这座名叫克雅索的大城市。
来时，这里正是夜晚，大街上各种夜摊、商铺林立，各种吆喝声与其他声音不绝于耳，这里人们吃着各种不知名的食物，饮用着各种不知名的酒水饮料，酒吧、赌场、歌舞厅嘻笑声、赌博声、音乐声、交谈声几乎快把玻璃震碎了！
不过，雷特里在这座大城市里算是陌生人，在这里没有任何熟人，可以说大家都是生面孔，因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在这里还算适用，唯一可以质疑的是雷特里一个从未杀过人甚至伤过人的人，如何还手呢？这，我们是不知道的。
雷特里就这样前行着，他看见了一幕又一幕惊心动魄的场景，但是他无动于衷；这里，极为混乱、极为黑暗，人们不惜一切代价地追名逐利，不顾一切地出卖任何可以出卖的，正义、良知、尊严、友善为残暴、冷血、下作取而代之，一言以蔽之，这不是人间天堂，而是人间地狱，确切地说是犯罪者们为所欲为的天堂！尽管我们用“天堂”二字形容这里是差强人意的。
雷特里正在走着，他就惹上了一些小混混，这些小混混找他要烟，他说自己没有，于是小混混们生气了，他们包围住了雷特里，对他一顿殴打，“没烟？！弟兄们，打！”其中一个黄头发的小混混下令道，他似乎是他们的头儿。
打了半天后，小混混们觉得解气了，就离开了这儿，好像没什么事儿。
远处，其他人都躲着他们，就算这些小混混走了也是一样，不一会儿，天空下起雨，路上尽是撑起伞的路人，但他们并不理会昏迷了的雷特里。
就这样，雷特里度过了在克雅索市的第一天与第一个夜晚。
次日清晨的阳光，刺痛了雷特里，他醒了过来，感觉浑身疼痛，他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很费力的样子，他爬到一根电线杆（我说过，这虽然是一部以未来世界为背景的小说，但是描写主人公因为未来世界所存在的各种工具而获得各种便利，这不是本书叙述内容）下，背靠电线杆开始休息。
路上车水马龙，来往车辆很多，都是豪车，但是车内人员都散发着一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雷特里欣赏着这一切，以至于当一条狗跑到他身边方便时他都一动不动。
中午，他饿了，他脱下军装去换钱，大家面对这个陌生人，纷纷提出种种要求，一个要他学狗叫，一个要他学猫叫，一个要他钻狗洞，一个要他自己打自己。雷特里照做了，他以为会换来钱，结果换来的只是大家从中取乐的笑声，人们并不真的会要他的衣服，也并不是真的要给钱给他。
总之，雷特里被羞辱了！但他并不以为然，他相信一直这样，总会有人给他钱。他就在街上徘徊，供大家取乐，但是没人愿意为了一件破旧的军装而付他钱。这样，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了，他饿昏了头，他来到一个垃圾桶边，跟一条野狗抢食吃，结果他斗不过这条野狗，不仅如此，一个路人还将这一切用录像机记了下来，供他的家人取乐。
这真是不幸！
就这样，到了次日，他又一次醒了过来，一天一夜没吃东西的他，走起路来都浑身无力。
就在这时，“神圣家族”来了，这是个犯罪组织，他们在这儿，作威作福，天不怕地不怕，仗着天高皇帝远，俨然是这儿的土皇帝。
他们将各自能够看到的人统统抓来，这就包括雷特里，这些被抓去的人成了“神圣家族”的杂物工，雷特里就是其中一员。
“神圣家族”的老窝设立在克雅索市市郊一座废弃工厂里，这儿已经有600多名来自克雅索市的杂物工，由于“神圣家族”每天都要进行各种犯罪活动，因此，无心打理内务，于是就抓来市民，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我们抓你们来，不是为了什么，你们应该感谢我们，这世道什么都不好找，能混口饭吃的工作也一样，我们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只要给我们卖力地干活，我们就会给你们食物和水！”一个戴眼镜的人对他们说，看样子他是“神圣家族”的。
就这样度过了六天，可是人们发现，他们吃的食物尽是发霉的，水也是混浊的，接连两天已经有好些人因为食用了这些而发生中毒，人们提出抗议，可是“神圣家族”的人不管不问，还用武力殴打这些中毒者，最终当一个14岁的儿童――也是中毒者――被这些人打死后，人们愤怒了！他们不顾一切地要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雷特里看在眼里，他在思考着什么。
反抗引来了“神圣家族”的镇压，这些犯罪者架起枪，把反抗者全部打死了！
夜里，雷特里负责掩埋尸体，结果意外发现一个没死的人，他将他拖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开始照料他。次日夜间，他与这个幸存者开始第一次交流：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反抗？”他这样问这个幸存者，“为了活得更好，他们给我们发霉的食物、混浊的水，还打我们，难道这种生活方式，你接受得了？”幸存者这样对他说。
“可是，难道非要用暴力方式解决吗？”这时，他这样问这个幸存者，幸存者说：“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跟这些人谈判，搞温和路线，你就必须要有底气，而这些人有什么？我们有什么？谈判谈不过他们，走温和路线解决不了问题。”
“…………”雷特里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幸存者开口了，“我，是个逃犯。”“犯了什么？”“我指责军队那些人发动的战争是不仁不义的侵略战争，所以被他们追捕着。”“那你是个英雄呀！”幸存者笑了，“可我，是个杀人犯！我助纣为虐，帮助侵略者杀那些人。”“哪些人？”“奥斯腓姆德星人。”“你对于你是杀人犯这件事的感想是什么？”“我很惭愧，我很后悔。”
雷特里小声啜泣着，幸存者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神圣家族”发现有人不在自己的床铺上，就展开搜捕，雷特里就与这个幸存者共同踏上逃命的旅程。



 第十四章我还活着

泰亚克西星历3581年10月，雷特里与那个幸存者已经远离了神圣家族的贼窝，二人继续留在克雅索市内。他们来到了一个破旧的楼房内，躲避着正满世界乱窜的“神圣家族”。
二人无依无靠，结成了伙伴，总是一人外出寻找药品与食物，一人留在楼房里。彼此都小心翼翼，生怕被神圣家族的人发现。这样，度过了这一年的10月。
11月来临了，幸存者的伤势却日益加重，任凭雷特里如何照顾，还是不能好转，11月3日夜，“朋友，别在为我操心了，我是活不了多久了。”那个幸存者奄奄一息，“…………”雷特里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你是个好人，可是……”幸存者把他的手放在雷特里手上，“什么？”雷特里问了，“你缺乏一颗勇敢面对的心，以及一股与你那勇气相匹配的力量。”幸存者说完，终于离开了雷特里。
次日，雷特里将这位同伴掩埋在了这栋楼房里。掩埋的时候，他想了很多，战争时期，作为侵略者的战友表现极为凶残，将枪口对准所有人；作为反侵略者的敌人，则对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拳打脚踢，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如今，神圣家族的那些人，伤害了更多人，他们用发霉的食物、混浊的水来打发他们，要他们一天工作20个小时！工作期间要是出了错，那些人不会问怎么回事，也不会用鞭子抽，而是用子弹去打，面对生病的，也是如此。
他突然回忆着自己的过去，自己是16岁参军，生父生母的面容，如今早已记不清楚，只是有几个并不清晰的片段，那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场景，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就在这时候，尸体上的土，已经埋得老高，“就这样再会吧，我的朋友。”他默默流泪着。
之后，他离开了这栋房屋，多年后故地重游，坟墓早已不见踪影，全是一堆瓦砾，瓦砾之下也，什么都没有。
11月5日，他继续在克雅索市内穿行，为了躲避神圣家族，他只能昼伏夜出。就这样，度过了11月份，12月份终于来临了！
寒风刺骨，他蜷缩着身体前行着，路上发现了不少面目狰狞的尸体，他们那恐怖的样子吓坏了雷特里，他躲避着，可是不管怎么躲避，眼前或者脑海里总会出现尸体。
他来到一个空房子的角落，回想着那一切，他想起那些尸体，就联想起战争时期那些敌我两军的尸体，也有破碎的机体。到处是血流成河！到处是红的吓人的“河水”！他颤栗着，愧疚着，“我是杀人犯！”他又一次说出了这三个字。
12月2日，即次日，他被几个流氓包围着，“小子，胆子够大的！进你爷爷的地盘！”其中一个蓝头发的对他说，“大哥，怎么处理这小子？”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问那个蓝头发的，“还能怎么样？打呗！”蓝头发说，“我这就离开。”雷特里对他们说，他不会打架，所以企图以退让躲过这一劫，“想跑？没门！”蓝头发的第一个出拳了！其他人见状，也下了死手去他打！
终于，半死不活的雷特里像尸体一样被扔出空房子，躺在大街上，身边过往路人很多，但没有一个肯伸出援手。“也罢！反正我助纣为虐，就这样被人遗弃吧！”他心里这样想，终于，路边来了一个撑着伞的人他看见了雷特里，连忙背着他来到自己的住所。
夜半，雷特里终于从昏厥中苏醒，“这儿是天堂？还是地狱？如是天堂，我这个罪人，不配留在这儿；如是地狱，我倒是心甘情愿！”他喃喃自语。
“主人，这儿是人间，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一个老先生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主人？我不是什么主人，我只是个烂人！”雷特里这样回答这个声音。“这儿，确实是人间，天堂与地狱的主宰者都不收留你，因为你还没死。”“我活着吗？哼，有些人活着，有些人却死了；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却活着，像我这样一个助纣为虐的人，没有死！那些被军队残害的人，却死了！”雷特里轻蔑道，他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梦里，是千千万万个人围着他，“你这个杀人犯！”大家都这样对他说，然后，是千千万万人企图围住他，将他活活打死，“打死这个人渣！”“打死这个杀人犯！”气愤的人们这样说。他逃避着，可总是被大家包围着，然后又是拳打脚踢。
次日，他从噩梦中苏醒过来，面前的一切证明他还活着，“我还活着！”他嚎啕大哭，就像婴儿一样。面前站着一个老人家，他穿着一身燕尾服，戴着眼镜，慈眉善目，他突然想起来他就是他曾经的老管家，“早上好，我的主人。”他依然那么毕恭毕敬，“我已不是主人，你也不必再用主人来称呼我。就叫我雷特里吧。”“是，我的……哦，是雷特里先生。”老管家改不了他那毛病，雷特里苦笑了，“你怎么在这儿？”雷特里问他，“您上前线后出了很多事，由于您批评军方，军方就把宅子查封了，大家也被关了起来，后来被放了出来，说我们罪责不大。我被释放后，就四处寻找您，终于在这儿，遇见了。”老管家微笑道，“是因为我，大家才……”他低下头，啜泣着。老管家看着，“你不恨我吗？”雷特里开口了。“不会。”“为什么？我是杀人犯，又是个只会添乱的家伙！”雷特里第一次发火，他很恨自己。
老管家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这位昔日的主人。
“饿了吗？”过了一会儿，老管家开口了，“嗯。”雷特里哭够了，他点点头，接过老管家递来的纸巾，擦拭着眼泪，二人来到餐桌前，昔日满桌子的美食，今日却是满桌子的黑面包以及烧开的水。“真是对不起，我的，哦，不，雷特里先生，只能让你吃这些。”老管家这样说，“没事，我们开饭吧！”



 第十五章英勇的人

雷特里与老管家已经住在一起超过三天了，在这一期间里，雷特里一直在思考着他所做的选择――揭发军方罪行――到底对还是不对？老管家虽然不能帮他什么，但是也在一旁精心伺候这个昔日的主人，尽管雷特里一直对他强调说自己已经不是主人，尽管他是一个罪犯。
当第四天来临时，雷特里与老管家像往常一样吃着黑面包，喝着刚烧开的开水。滋味虽然跟以前的那些山珍海味相比并不可口美味，但雷特里觉得总比吃着那些山珍海味要好，“这虽然不比以前那些好，可是我觉得这种惩罚，倒也不错。”雷特里这样认为。
中午时分，正当老管家外出寻找烂菜烂叶时，结果发现一些戴着宪兵袖标的人，他们正站在一辆卡车（我早已说过，本文背景虽是未来世界，但描写主人公如何因为未来事物而获得相应的便利之处，却不是重点，下文出现的菜篮子、雪橇犬也是一样）上，向聚集于卡车周围的每一个人说着这样几句话：“大家听好了！有一个叫雷特里的人，他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通缉犯！他是一个危险分子！我们正在到处找他。如果有人找到了他，或认识他，请迅速找到我们！举报他在哪儿的人，可以拿到500000亿泰亚克西币！要是敢包庇他，那他和那个通缉犯一样！”“雷特里？不就是雷特里先生吗？”老管家一听打起了哆嗦，他迅速扔去菜篮子，一路小跑，跑回了他的住处，雷特里正在住所里休息着，“不好了，我的主人！街上，他们来了！来抓你了！”他一出现在雷特里面前就顾不得许多，一边喘着气一边说，“慢慢说，谁来了？是神圣家族的人吗？”雷特里十分冷静，马上倒了一杯水给老管家喝，老管家接过水杯，咕咕喝了下去，然后对雷特里说：“不是，是军方的人来了！”
雷特里一听，也跟着慌了，“是军队，他们已经追到了这儿！”“你想怎么办？”老管家问他，“他们不是要我吗？那我就去见他们！”雷特里开口了，他做好了死的准备，早在第二次参军，他就做了死在前线的决定，“不！先生，听我说，你应该赶紧离开！”老管家拦住这个冲动的人，对他说，“为什么？”雷特里对老管家说，他不能理解老管家要他离开的话。“我的先生，你要是死了，那谁还敢去揭发那些人的罪行？”老管家对他这样说，“那，要去哪？怎么跑？”雷特里听他这样说，觉得也对，但他还是不知所措，“仓库有一架雪橇，你坐着它，从克雅索市另一面赶紧逃出去！”“你跟我一起走吧！”雷特里想带上老管家，“不，我留下来，拖住他们！”“我是杀人犯，你不应该帮我！”“可是，你是我主人！”老管家对他说，“别说什么了，再晚一步，他们就该来了！”老管家赶紧推他去了仓库，这儿果真有一架雪橇，有好几只雪橇犬在那儿守着，老管家还将家里剩余的黑面包放进袋子里，交给了雷特里，然后打开仓库后门，“出发吧！”老管家用鞭子打了一下这些雪橇犬，雪橇犬们立刻飞奔而去。
望着那飞奔的雪橇，老管家眼角流下了热泪，“再见，雷特里先生。再见了，我的，主人。”他向雪橇摇了摇手。
随后，老管家点燃了一把火，走出了房门，开始烧他的住所，然后放声大叫起来：“雷特里在这儿！他竟然烧了我的房子！”他四处大叫大嚷，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了过来，为了那几万亿泰亚克西币，所有人冲了过去！宪兵也连忙赶了过去，但是除了一栋正在燃烧的房子外大家都没发现什么，老管家的邻居们则开始为面前的这场大火表现得十分担心，害怕这火也烧到他家，因此都伤心欲绝道：“哎呦！要是我的房子被烧了，该怎么办？”
而宪兵们是不管这些的，“这房子主人是谁？”他们问老管家的这些邻居，他们很快说出了主人的名字，不久他们找到了老管家，将这个老头儿抓了起来，把他关进了牢房里，在牢房里，老管家遭到了一顿毒打，宪兵头子问老管家：“为什么要帮雷特里？”“因为，他是我的主人。”老管家虽然受到毒打，但仍然有说话的力气。“他在再度参军后就不是你的主人，为何要帮他？”宪兵头子继续问，“因为，你们是恶魔！”老管家开始愤怒了，“许多年前，我有一个孩子，被你们强征到了部队里，结果他死在了前线！”“我要提醒你的是，是奥斯腓姆德星军杀了你的孩子！”宪兵头子对老管家说，“是你们没错！你们要是不发动这该死的战争，他会死吗？那奥斯腓姆德星人会这样对他吗？”老管家愤怒了，“你是个老人，我劝你一句，不要帮助与我们为敌的人！”“你想说雷特里吗？我偏不听你们这些人的！”老管家冷笑了，“收起你那虚伪的假面具吧！告诉大家，你是个助纣为虐的恶棍！”老管家破口大骂，“你这老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打，往死里打！”宪兵头子被戳中痛处，下令了！其他人乐于听到这样的命令，他们本就是杀人犯，是帮助老虎吃人的那个伥鬼！他们纷纷用各种刑具对待这个老者！
第二天早上，老管家终于咽气了，他是死于宪兵们的拷打之下，至死都没有说出雷特里的去向，也没有向这些人面兽心的人表示屈服。他，尽到了一个作为朋友的责任！
而乘着雪橇在原野上飞奔的雷特里，正熟睡着。
多年后，当他再次回到这儿，费尽力气的他找到了老管家的住处，可那儿已经是一片废墟；他询问人们老管家是否还活着，大家告诉他老管家已经被打死了，而老管家的遗体也早已被人们埋葬在了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雷特里只得从路边采来几株野花，放在了废墟上，以示怀念。
多年前，他正是从这一片废墟中再次逃脱了魔爪。



 第十六章山贼与犯人

逃出克雅索市已经有一个月了，雪橇犬因为筋疲力尽而最终累死在了原野上，雷特里不得不离开了雪橇，背着那装满黑面包的袋子在原野中前进。
他的一步一步都伴着艰辛，原野非常辽阔，一眼望不到边都是绿油油的。当天夜里，雷特里费了许多劲才找来了一些生火用的木材，以及打火石。他就在这原野之上，围着火堆，啃着黑面包。吃完了黑面包，面对浩瀚星空，他思忖着，最后他就枕着袋子睡了过去。
梦里，他又看见了许许多多面目狰狞的人，他们纷纷来向他索求他们的命。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一次又一次地试图逃跑，可总是被追上！他们――死于泰亚克西星军的奥斯腓姆德星人――齐声指责这个也是泰亚克西星军其中一员的人。
他非常害怕，“为什么要参加这场该死的战争？”他总是对自己这样说。
就这样，不断反复着又过了一个月，直到有一天，到了一个山林里头时，他被山贼头子利维特――一个红头发穿着一身皮衣的人――抓住了，“不许动，交出你那鼓鼓囊囊的袋子！”利维特开口了，雷特里很顺从地交出袋子，因此他的手下并没有伤他，只是拿走了他这一只袋子，山贼们以为都是金银财宝，可是倒出来全是黑面包！“倒了八辈子霉，抢了个穷光蛋！”利维特苦笑了，“帮他装进袋子里，还给他。”利维特下令，手下们就捡起这些掉在地上的黑面包，擦了擦，又扔进袋子，然后将再次鼓起来的袋子还给了雷特里。
“为什么不杀我？”雷特里接过袋子，问这些山贼，“杀你？凭什么？我们只要过路者身上的金银财宝，只要他们肯老实，我们就不伤他们。”利维特告诉他，“可是，我是个罪犯。”雷特里告诉他们自己的身份，“我们也是罪犯，可是有权利处理罪犯的不是我们，而是正义。”利维特开口了，“我价值不菲，你们带我去领赏吧！”雷特里企图就这样了结自己，“领赏？犯了什么事？杀人？杀了多少人？抢劫？抢了多少钱？”利维特一听，就用他们那套逻辑思维询问雷特里，“我没有杀人越货。”他低下了头，“没杀人也没抢劫，那又为何是罪犯？难不成，你坑蒙拐骗？”利维特继续问，“也没有？”雷特里摇摇头，“哦，我明白了，一定是你欺负了不少良家妇女，被人举报，所以犯了事？”利维特继续脑补着面前这个自称罪犯的人所犯的罪。“也没有。”雷特里再次否定了利维特的想法，“那是什么？”利维特有些不耐烦了，“我揭发了军方那些人所挑起来的战争是罪恶的，所以遭到审判，我现在逃了出来，可他们还在追我！”“那你是个英雄呀！”利维特这样看。
“英雄？可我是军队里的，我虽然没有犯下直接的战争罪，可是间接的可不少！”雷特里说完，像抖包袱一样，告诉了这些山贼自己是如何助纣为虐的，他还告诉他们游击队是怎么对他说的。
山贼们静静地听着，当他说完的时候，还有一个人递了一杯水给他喝。“因此的，我并不是什么英雄，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雷特里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看法，他开始哭，所有人静静地看着他。
“我们实在没资格处置你，因为你的确是个英雄，你有比那些人更大的勇气，你道出了这场战争的不正义，而其他人却为之讴歌、赞颂！虽然你助纣为虐，可你并没有一条路走到黑，你并没有！”利维特说完，带着他的人离开了雷特里。
雷特里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渐行渐远的利维特等人，之后他思考着利维特的话，他生火的时候在想，吃黑面包的时候也在想，睡觉的时候也还在想。“我怎么可能是英雄？我明明助纣为虐了呀！”他不断的想着这些。
第二天清晨，当他起身时，一阵嘈杂声传来了，他小心翼翼接近发出声音的位置，原来，追踪他的人终于又出现了！
他必须离开这儿，越快越好！可是，这些追兵个个开着哥特姆斯，哥特姆斯多快，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办？他急出了汗，这时其中一个追兵突然发现了他，“他在那儿！”他赶紧招呼自己的同伴，去追连忙转身逃跑的雷特里。
在这山林中，他们展开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追兵仗着人多企图分成好几路，包了雷特里的饺子，可是利维特的人马却出现了，“敢在这儿撒野，你们军队也太放肆了！”利维特说完，抄起一支火箭筒，对准一台哥特姆斯，发射了一枚火箭，将其击毁！
“有同党！”追兵们看到自己人被人杀死，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阻碍我们处死雷特里这一重犯的，一律格杀勿论！”追兵头子对其他人下令！于是追兵们分成两路人，一路人追雷特里，另一路追击利维特，“我们打山地战的本事，可比你们军方厉害多了！”利维特立刻下令所有人分散开来，避免被这些敌人一网打尽。
就这样，战斗持续了一天，利维特的手下们消灭了所有追兵，帮助雷特里逃出生天。
“为什么要帮我？我，毕竟是罪犯。”雷特里面对这些山贼，有些动摇，“我们也是罪犯！”利维特对雷特里开口了，二人笑了，“今后怎么办？”利维特问雷特里，“我也不知道。”雷特里对利维特说，“跟我们的话，你这英雄，可是会变质的。”利维特这样看。
“看来，我们这次，真的得走了。”雷特里最后一次握住利维特的手，“再见。”利维特对雷特里说。
利维特送了雷特里一匹马，“骑着这匹马吧，总比两条腿快。”雷特里接过绳子，他笑了。
然后，他骑着马，离开了这片山林，再也没有回到这儿。



 第十七章山火

雷特里离开利维特等人已经一个月了，他已经吃光了他所携带的黑面包，现在他正饥肠辘辘地步行在原野上，利维特送他的那匹马，他正牵在背后。
这一天中午，又到了饭点，马儿正无忧无虑地吃着草，雷特里则忍受着饥饿，原先那个装满黑面包的袋子，早已空空如也，并且被雷特里丢掉了。雷特里只能看着利维特送给他的这匹马，津津有味地啃着地上的草。“还是你好呀，老兄，走在自己的食物上，不愁吃的。”雷特里苦笑了。
到了傍晚，实在饿得不行了的雷特里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马儿静静地站在他旁边。
不一会儿，来个赶车的，他发现了倒在路边的雷特里，“这年头，倒在路边的人真多呀！”他摇摇头，下了车，靠近雷特里，发现此人并没有死，只是发生晕厥了，“原来是晕了。”他说完，背着雷特里，走到车子边，把他扔在后车厢上，还把马牵了上去。然后，再次发动车子，远离了这儿。
赶车者一路开着车，来到了一处山村，“终于到家了。”赶车者瞧见了火光，认出了是自己的老家，于是继续前进，这时村里的人们发现了他以及雷特里，“哈罗先生，回来啦？”一个村民瞧见了赶车者，这样对他说，“是啊，朱理。”这个叫哈罗的赶车者这样对那个村民说，“哟，车后头咋有一匹马和一个人嘞？！”那个赶车者――名叫哈罗的人，以下称呼他为“哈罗先生”――所称呼的“朱理”这样对哈罗先生说，“那是我半路上发现的，晕了过去，快帮我抬下去！”赶车者被村民称为“哈罗先生”，这位哈罗先生对朱理说，“好！”朱理点点头，随后连忙走上前去帮忙。
就这样，雷特里活了过来，他被人发现，又得以生活在这儿。照顾他的人，是哈罗先生的母亲，一个6、70岁的老妇人，大家都叫她“哈罗大娘”。
哈罗大娘照顾着这个陌生青年，就像照顾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这年头，男人都被抓去当兵了，连个种地的都没有。唉！”哈罗大娘看到雷特里，总这么说。
过了一阵子，村里人准备垦荒，雷特里也想参加，他说：“我虽然不是本村人，但是我也受到了这里人的照顾，我不能知恩不报。”大家听后都点点头，同意他参加垦荒，可是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生产技能的人来说，垦荒这种事太难了！“这儿，不如外界，一贫如洗，所以要用的都是些已经老掉牙的生产工具。”哈罗先生对雷特里说，“是啊。”雷特里叹了口气，“你不会种地、挑水，那么你就去烧开水吧！这你总会吧？”哈罗大娘对雷特里说。
“当然咯！”雷特里当然会烧开水，所以他点点头。于是，在大家垦荒的时候，雷特里就在烧开水，给大家倒水喝。
这就过了一个月，那时候，雷特里正在学习如何放羊，村里的牧羊人山姆也正在教他如何放羊。
而此时，雷特里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险，这场危险，将彻彻底底改变他那只会逃跑的人生。
那是当年4月35日，正在跟随山姆一起放羊的雷特里带着羊一起去了附近的山坡上，而这时远处来了一队哥特姆斯，带头的是一个光头，他是联邦调查局的人，他一下哥特姆斯，就下令将全村人找来，不一会儿，来了几百个人，“报告，在村子里的就这些。”光头的手下对他说，“知道啦！”光头对手下说，“我是泰亚克西星系联邦调查局特派员尤里安斯，我们据有人告密，说你们窝藏了一个叫“雷特里”的逃犯，我想问各位，这是否属实？”他对村民们说。
村子里的人，当然雷特里及其来历，他们恨死了这些人，村子里许多青年人全去了军队，结果都杳无音信。而雷特里既然是从军队里逃出来的，想必也知道一些，他们从他口中知晓了自己的孩子的去向，因此十分痛恨军队！所以，大家都沉默不语。
“没人否定吗？那就是默认了，我是说默认了你们窝藏罪犯这一事实！”尤里安斯看到大家不说话，于是这样认为。“那就挨家挨户地搜！”尤里安斯下达了命令，于是所有哥特姆斯驾驶员都下来行动，他们打碎村民们放置在家里的器皿，弄乱了储藏在仓库的一切，但是一无所获！“怎么可能？”尤里安斯在得知其下属都没有找到被窝藏者的时候，这样说。
“那，下一步怎么办？”手下问他，“杀了他们！”尤里安斯下令，手下们就将枪口对准村民，将他们全部处死了！
之后，尤里安斯对手下们下令放火烧掉这个山村。
当烈火开始在山村的每个地方燃烧时，产生了硕大的烟柱，山姆和雷特里瞧见后急忙回村里，结果被一个哥特姆斯驾驶员发现，随后他呼叫了其他人，山姆不幸被抓住，然后被打死了。但是，雷特里却逃了出去。
夜里，雷特里试图回到村子里，结果被哥特姆斯们团团包围在了一处废墟里。
“雷特里，终于把你包围了，你可让我们好找！”尤里安斯通过扩音装置对屋子里的雷特里这样说，“你与我们为敌，就是死路一条，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已经没人可以帮你了！”
“……”雷特里并不回答，“那就进去把他抓起来！”尤里安斯下令，于是几个哥特姆斯驾驶员下了哥特姆斯，进入废墟里，与躲藏在里面的雷特里扭打起来，可惜！雷特里技不如人，最终被抓了起来！
看着束手就擒的雷特里，尤里安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八章牢笼

泰亚克西星历3582年5月，监狱里，雷特里被双手捆绑起来吊在监狱刑讯房房梁上，看守正与监狱长一起看着这个叛逆分子。
“别把他打死了，让他饱受一下这生不如死的滋味吧！”监狱长看着这个青年人，对看守说，随后离开刑讯房，看守就开始用鞭子抽打他，雷特里就这样被打得伤痕累累，他疼得大叫起来，其他牢房里的人听着这个习以为常的声音，来这儿的人都被打得遍体鳞伤过。
“新来的人，叫什么？”一个犯人问他的狱友，“听说叫雷特里。”狱友回答他，“雷特里……是不是那个说这场战争是侵略战争的那个？”那个犯人问他的这个狱友，“是啊，是他。”狱友再次回答他。
之后，两个看守拖着雷特里进入了一间牢房，然后往地上一扔，关掉了大门。这牢房是四周完全封闭，没有任何窗户，只有门口一个巴掌大的洞，而且要从外边才能打开。因此这儿十分干燥，只有一堆稻草铺在地上。雷特里回想起了以前被游击队抓住后的时候，那时候游击队对他这个助纣为虐的人也是百般毒打，恨不得吃了他！而现在，看守们这样对他，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并没有因此去恨游击队，“他们有理由这样对我。”他这样想，也这样说。对于这场战争，他也在寻思着，“我没有错！这场战争，本来就不对！”他固执己见道。
第二天清晨，看守送来了一碗混浊的水、两块黑面包，这水，比神圣家族给的那些还要恶劣！这面包，也是粗制滥造而成的！“根本不能下咽！”他喝了一口水，连忙吐了出来；又咬了一口黑面包，也是如此。
然后，他又被提去毒打一顿。比较昨天的那顿，简直没有变化，既没有更重也没有更轻。
毒打完了后，雷特里再次回到了牢房。中午，看守又来了，给了他半碗水和一块黑面包，他动也不动。
下午，监狱长亲自前来提讯，面对监狱长提出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回答。恼羞成怒的监狱长于是下令加重对他的处罚，这样他又被打得死去活来。囚犯们都听着，“这哥儿们，是个傻子。”他们都这样认为。
夜里，雷特里被丢回了牢房。那儿，又是半碗脏水，一块黑面包。他就企图自杀，于是打碎了碗，企图用碎碗片了结自己的命，但被及时发现，一个叫特瑞莎的女狱医对他进行了诊治，监狱长过问了此事，要看守加强监视，并让特瑞莎好好医治他。
特瑞莎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金发碧眼，囚犯们都喜欢她，医术也很高超，雷特里看到她那身白色衣服，就想起了在朱尔莱后方医院的时候。
医治好后，雷特里三番五次企图自杀，但总是被发现，又总是被带到特瑞莎处，特瑞莎总是不厌其烦地医治这个企图自杀的人。
她很好奇，所有人都不会这样，为何他总是这样？“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自杀？”她有一次这样问他，“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雷特里不想再跟这些与侵略者处在一个贼窝的人说。
“听说，你是因为反对这场战争而被抓住的。”特瑞莎对他说，“这场战争是罪恶的！”他不知不觉说出了这种话，“我不了解战争，我只知道治病救人。”特瑞莎对他说，似乎她不想更深入地去了解这些。“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你治好了一个恶人，而他继续伤害更多的无辜者。”雷特里这样对她说。
“……”特瑞莎听着，陷入了沉思。
终于有一天，监狱长决定将雷特里关入其它牢房，与其他人混在一起，并要求其他人密切注视他，不要让他自杀。于是，雷特里结束了他的单身牢房时代。
而新牢房里，已有七个人住着，在这里查理夫是其它六人的老大，有个叫詹姆的人看到刚来的雷特里很狂，居然不向查理夫表示敬意与屈服，于是报告给了查理夫，傲慢的查理夫下令：教训教训这个雷特里！于是七人一起上，对雷特里拳打脚踢：“小子，竟然这么狂妄！”查理夫首先用一记拳头给雷特里打了一声并不友好的招呼，随后，其它六人紧随其后。
终于，看守制止了这些人，将雷特里送到了特瑞莎那里，他又一次得到了她的诊治，“你还不如像那些庸医一样，给我一瓶雷尔斯，让我死了算了！”雷特里愤怒了，特瑞莎静静地听着。
“这么看来，你这蠢货也是个杀人犯！”见特瑞莎不说话，雷特里这样说，说完拖着受伤的身体返回牢房，牢房里其他人看着他，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蜷缩着身体与其他人分开待着。
“这小子，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查理夫这样认为。因此，他不再下令殴打他。
而新牢房里，看守每次送来食物――脏水和黑面包――的时候，只有雷特里不动一口，看到只有他不动手，“你怎么不吃？”查理夫凑过来问他，“……”雷特里不开口。“你不吃，我吃。”查理夫拿过属于雷特里那份的脏水和黑面包，津津有味地喝着，吃着。
之后几天都是这样，“你不吃，怎么能行？虽然不如外头的。”查理夫起初拿过了雷特里那份，但又觉得不行，于是总是留下一半，但见他一动不动，就这样对他说。
最终，他晕了过去，查理夫急忙叫来看守，看守简单地看了一下雷特里，把他带到了特瑞莎那儿，奄奄一息的雷特里躺在她面前，她很无奈地看着他。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他的话：“你还不如给我一瓶雷尔斯，让我死了算了！”特瑞莎并没有那样，而是精心医治，最终他从昏厥中苏醒，“又是这个肮脏的世界！这儿的，只有杀人犯！”雷特里十分不甘！
“对于自杀，你为什么那么执着？”特瑞莎问他，查理夫也问他，他不回答。
长夜漫漫，雷特里反思着自己的那段过去，他最终得出结论，说：“只是口头上抗拒这场侵略战争不行，一定要用暴力去阻止！对，用暴力去阻止那些人！”可是，看守防守得十分严密，他也不知到时候有没有人愿意参加。
“只有我一个，也要反抗吗？”雷特里这样对自己说，“是的，也要反抗！”他自己回答道。
于是，他向旁人请教着如何打架，查理夫等人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很愿意教他如何打架，一个月后，当他学会打架后，希望离开牢房，取得武器逃离这儿！他想到了特瑞莎那儿，去她那儿，半道结果了看守，夺下他的武器，离开这儿！可是，要怎么离开？于是他故技重施，又玩起了自杀，看守果然上当，带着他离开了牢房，在半道上雷特里瞅准时机，夺下看守身上的刀子，杀了他，又抢了一把枪，快速奔跑起来，他冲到了看守们停放哥特姆斯的仓库，杀了那儿的看守，抢了一台哥特姆斯，然后冲开了仓库墙，跑掉了！
监狱里，迅速乱成了一锅粥！查理夫、特瑞莎等人都不敢相信，这越狱的人，竟然是平时弱不禁风的雷特里！废话不多说，总之的，雷特里再次逃离了魔爪！



 第十九章第一次遭遇

雷特里终于逃出了魔窟，他还记得如何操纵哥特姆斯，他还记得如何许许多多因为这场不得人心的战争所失去生命、失去家园的人。这场不仁不义的战争，难道不该去反对？难道不该去否定？难道不该去制止？“是的，这场吞噬了所有人的战争，应该有一个了结，而且，不能由那些甘心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来完成！”
哥特姆斯带着雷特里来到一片荒漠，雷特里从昔日助纣为虐的哥特姆斯上下来了，他开始休憩。另一方面，军方开始下达命令――抓到雷特里即当场处死！于是，他们从前线抽调了一支精锐部队回来，参与到寻找并消灭雷特里的行动。为此，他们还利用各种媒体，对外公布说一个叫雷特里的人，是泰亚克西星系联邦的耻辱，是这个联邦的罪人！因为这个人竟然支持奥斯腓姆德星人，还使用武器与自己的人为敌！
在这样一种宣传下，各种书籍上，将雷特里进行了丑化，说他长得无比恶毒！浑身长脓就像癞蛤蟆一样！在学校里，学生们从他们的老师们那儿知道，这个人本就是奥斯腓姆德星人，只是通过伪装而成了泰亚克西星人，因此他本就是个替奥斯腓姆德星人卖命的外国奸细！所有认识雷特里的人，要么被处死，要么被利诱，跟着军方的腔调一起骂雷特里。
而替军方说话的那些文人，也摇起了笔杆子，恣意妄为，一系列表现那一支精锐部队是如何的“英勇善战”、“罪大恶极的”雷特里“如何的不堪”、“如何的狡猾”的文艺作品横空出世！新闻上也相应地对精锐部队如何追杀雷特里进行了描述，什么“将其打成重伤但狡猾的犯人雷特里却避开围剿逃离火网”、“再次击伤雷特里，只寻获这一犯人一只鞋子”之类的比比皆是！可以说，为了立功，这些精锐部队成员可谓绞尽脑汁，甚至撒起了谎，各种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衣服、鞋子可谓堆满了好几辆卡车，都被这些精锐部队的成员胡说是什么从逃犯雷特里身上捡来的。这种吊人胃口的手法，被人说是“文艺手法”，因为许多文学作品都是在一部分完结后，为了照顾后续发展而留下来了一些相应的悬念。
但是，真有这样的事发生吗？非也！因为这些精锐部队可是与数十倍于自己的奥斯腓姆德星人战斗过的，他们对于军方高层，是极为服从的，军方高层让他们如何，他们就如何。可是，他们也会寻找避祸的方法，这就是说他们为了不被军方高层训斥，就会找借口。当然，他们也会想办法立一些微不足道的“功劳”，比如说“将逃犯雷特里打成重伤但还是让他跑了”、“虽然放跑了雷特里但却捡到了此人的衣物”。
而雷特里，也自然不像这些人所言，被打成重伤云云。而双方跑了好几天，都没发生遭遇，既然没有遭遇，可以说那支精锐部队只能谎报战功，因为这些精锐部队不想失信于他们的上级，直至雷特里与这支精锐部队的第一次遭遇。
那是发生在这一年――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1月，几名精锐部队成员在行进时，无意中发现了雷特里乘坐的哥特姆斯，“是那个逃犯的！”他们迅速向他们的上级哥姆上校禀告，并将图像输送到上校那儿，“干掉他！”上校旋即下达了命令，于是猛烈的射击开始了，而更远处的雷特里也看到了这一切，他必须离开这儿，火力太猛烈了，以至于难以接近，他便慢慢离开了，任凭这些人在那疯狂扫射，一波射击之后，精锐部队成员们瞧见了这台被打成筛子的哥特姆斯，它在火风暴中化为灰烬，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随后他们发射了消防弹，浇灭了火焰，四处搜寻雷特里，可是都没有找到，上校在查看了周围后，对大家说“到此为此吧！回去报告说：“发现逃犯所驾驶的哥特姆斯，并将其摧毁，逃犯也被打死”，就这样吧！”“那么，总得有个证据吧！”有个精锐部队成员对上校说，“是啊！”其他人都这么说，“那就将这台哥特姆斯抬回去！”上校再次下令，于是这些哥特姆斯共同抬着这台哥特姆斯返回了他们的老巢，雷特里也尾随而去，准备伺机而动。
到了精锐部队的老巢，他们向所有人展示了那台哥特姆斯后，上级十分高兴！报纸媒体也陷入欢腾之中！“英勇的我精锐部队终于消灭了企图制止这场伟大战争的雷特里！”“谢天谢地，危险分子被打死了！”这样的新闻标题充斥着各种报纸媒体，也有些人为之叹息，因为“随着事件结束，人们对精锐部队如何大战逃犯雷特里的故事感到了厌倦”。
而在之后的一次表彰大会上，精锐部队成员们走到了公众视线里，被军方头头们表彰着，而此时，架在远处一个高楼上的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对准了表彰大会上的哥姆上校，紧接着是一声枪响，哥姆上校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被人打死了，杀他的人，正是雷特里！“我没有被打死，我还活着！”雷特里开完枪，立刻跑路了，而当警车包围了那座大楼，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精锐部队没有打死雷特里！这条新闻，迅速传遍全国，对精锐部队成员们的谩骂瞬间充斥了各大媒体，人们大骂着精锐部队，说他们是“骗子”、“饭桶”、“吃软饭的”，而因为谎言被打碎，一股巨流也开始形成，恼羞成怒的军方下令解散精锐部队，将所有人处以极刑！随后，一场浩大的围剿作战开始，为了对付一个人，更多的人力、更多的物力从前线召回，泰亚克西星人开始与奥斯腓姆德星人展开谈判，企图先干掉雷特里，再回头收拾奥斯腓姆德星人。
而雷特里此时，正骑着一台摩托车，穿行于荒野之中。



 第二十章非死不可

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2月9日，雷特里来到了一个废旧的村子，这里因为战争的关系而凋敝不堪，已经没人居住了。雷特里想起了第二次入狱前所居住的村子，哈罗大娘等善良村民的样子，使雷特里陷入了沉思，他愈发认清是这场对外侵略战争造成了一切，他发誓：无论过多久，我都要与发动侵略战争的这些人战斗到底。他走进了这儿，找了个只有四面残缺不全的墙体组成的房屋，放下他携带的那支狙击步枪，停好摩托车，开始熟悉这个村子，尽管它为人遗弃。
“可能会在这儿发生战斗，一定要考察仔细。”他一边观察，一边在心里想着。在这个方圆几百米大小的村子里，有房子100栋，都是废弃了的，这儿的每一栋房子都不超过一层楼，因此都是平房。雷特里想起了克雅索市，那儿有数百层高的摩天大楼，可惜那儿的人，心里都和那些建筑一样冰冷，只有当年的老管家一个人，对他很有好，不知现在如何（此时雷特里还不知道老管家已经遇害）。这些由残垣断壁组成的房子，在雷特里面前诉说着这个村子以前的景象，那时的村子，虽然不如克雅索市那些大城市一样繁荣富有，但人们的心里都很友善，在一处废弃屋子里，雷特里发现了一张照片，是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人怀抱着一个小孩子，看样子是父子，这对父子都冲着镜头笑，可以看得出，父亲脸上虽然有疲惫的神情，但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父爱。在儿子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上，可以发现这个儿子很喜欢他的父亲。雷特里不经有了一丝悲伤。
雷特里在16岁前，因为一次火灾而失去了某些记忆，他隐约记得那一天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为了保护他，而抱住了他，最终被烈火夺去生命，也许的，他们两个就是他的父母吧？！
而这场万恶的侵略战争，拆散了无数家庭，也毁灭了无数家庭，更将无数家庭绑上了侵略者的战车，企图让他们与战争发动者一同走向毁灭！这真是灾难，确切地说是彻头彻尾的人为灾难。
宇宙之间，存在着无数本该幸福生活的家庭，却因为这场浩劫，延续了1000年的浩劫而失去了一切，有儿女的失去儿女，有父亲、兄弟、叔伯的，失去父亲、叔伯、兄弟。即使这些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他们的本性早已为这场战争——万恶的侵略战争——所扭曲。有这么出自侵略者御用文人之手的小说，里面就有这样的台词：“战争升华了我们，改变了我们，我们从一无所知、极其幼稚的幼崽，成长成了敢于去扑咬对手的雄狮。”也有这么一部小说，它里面也有这样的台词：“再见，家！再见，亲人！为了你们，我们将与必须得到消灭的奥斯腓姆德星军作战！我们的使命，是为了1000年前那个伟大的总理阁下讨还公道！”
在军队时，雷特里没少看这种文艺垃圾，这种文笔极烂，应该一页一页撕下来拿去当厕所纸的东西，却是铺天盖地，满大街都是！宣扬的无非是如何高大上的泰亚克西星军在面对矮穷矬、战五渣的奥斯腓姆德星军时表现得如何顽强、勇敢、威武、霸气！有这么一部小说，叫《雄鹰》，里面有个绰号是鹰的男主角，拿着一支弹匣容量为10发的手枪，秒杀了100个奥斯腓姆德星军士兵不说，还毫发无损，更神奇的是，这个男主角还说出各种被称为“名言”的话，比如说：“我敢打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像你这样的人，要怎么改变？”
“什么公道？一个强盗，闯入了别人家，杀了别人家的孩子，抢了别人家的东西，这也叫公道？”雷特里回想起这些，不经冷笑，最后发展为大笑！在那繁星闪烁的夜空，这一笑声是那么的充满嘲讽。
在这浩瀚星空，唯我独自一人拔剑反抗，四方之人，皆如鼠辈，不敢反抗，四方之人，皆如虎狼，无不摩拳擦掌，准备杀死我。好吧，我死不认罪的同胞们，让我们一起奔向死亡吧！这场泯灭了每一个人的丑陋的战争，应该画上休止符，宣布它的死亡！
雷特里在寂静无比的荒村里独自前进，星光洒在他肩上，仿佛为他――这个肯去反抗的来自侵略者一边的人――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披风，这件披风不如那些文笔拙劣、毫无良知的文艺家笔下的那些个男主角们所穿着的一样，他们各个穿金戴银，无比奢华，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些一身富贵的虚构的人物，所使用的无不来自奥斯腓姆德星人之手。可以说，他们也“享受”着这场侵略战争所带的红利。
第二天清晨，雷特里正在搜寻食物时，听到了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数量很多，不止一台。他立刻来到摩托车发动机声的来源处，原来是十几个泰亚克西星军！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这个地方。
雷特里见到后，悄无声息地返回到他的藏身之处，取来了狙击步枪。他准备将这些人滞留在这儿，然后挨个击毙。不过，在滞留作战开始前，雷特里也看到了这些人的优势，他们不仅人多，还有为数众多的摩托车。所以，应该打掉这些摩托车，这样就可以避免后续作战中不会吃了速度的亏。
那么，要怎么做呢？雷特里打算在他们分散出去之后，解决掉这些摩托车。但是，一个人谈何容易？那些个文笔拙劣不堪的文艺家们，不仅给予了男女主角许多物质条件，还有同伴。而以武力去反对这场侵略战争的雷特里，却只有一个人！
“不管怎样？我都要坚持下去！”雷特里躲在距离摩托车不远的一个树丛里，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逝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五分钟，六分钟，七分钟，八分钟，九分钟，十分钟，十一分钟，十二分钟过去了！半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
狙击手最重要的是忍耐，就算天空中一只飞鸟向你身上大号了，你也不能动；就算你身体下是一个蚂蚁窝，蚂蚁们在你身上乱爬着，你也要忍耐；就算你口干舌燥，也不能以需要补充水分和食物为由，挪动一下；就算前方80厘米的位置，出现了一条蛇，你也不能发出声音。要像巨石一样，处变不惊；要像流水一样，从容地面对一切；要像看准猎物后，躲藏在黑暗角落，准备发起猛扑的野狼一样，凶狠狡猾。
敌人只是在那儿休憩，他们喝着水壶里的水，吃着压缩饼干，枪支放在一边，摩托车也关闭了发动机。这时候，一个叫法拉西的三等中尉（泰亚克西星军特有军衔，中尉军衔里最低的，高于一等少尉）来了，他吩咐他的部下们搜寻这个村落，“只要雷特里还活着，他就有可能到任何地方反对我们！”法拉西三等中尉这样对他的部下们说。
看样子，军方是决定大规模围剿了，雷特里这个对这场侵略战争表示抗议的人，太碍事了！他们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有隐瞒，统统处死！”
听完法拉西的话，这些助纣为虐的人开始行动了，他们认为这个村子并不大，所以没必要浪费摩托车的燃料，因此都改为走路。他们，终于分开了，已经过了五个小时！
雷特里笑了，他不敢笑出声音，他将目标定在唯一一个留下来看守摩托车的人。这是雷特里所要杀的第二个人。虽然说，这个人，雷特里并不认识，他也可能原先是个好人，就像昨天照片中的那对父子一样，而且这个士兵并未伤害过他。
但是，雷特里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用口舌去与侵略者较量的人，他手里有武器，可以杀人的武器，他已经杀了一个人，他不是不会杀人，他现在已经脱胎换骨，这场侵略战争，应该画上休止符，而不是继续书写下去！
这个人，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雷特里知道，关于狙击，有不少人去讲，但有些人说的本就存在错误。比如的，有这么一个为侵略者张口舌的小说家，写了一本《超级冷枪》的小说，书中主角用一支狙击步枪，连续射杀了10000个奥斯腓姆德星军，都是军官，都是爆头。但是，真正的狙击作战中，这样做的人，简直是傻子，瞄准镜里人头还不如拇指大，因此真正的狙击手都会往目标的身上打，而不是头部。再说了，一个军官死了，肯定会有人接替，上级死了下级替上，无穷无尽。但是，这些“狙击文学”作者们显然不懂这些，因此他们既不懂区分战争的正义性，也不懂狙击作战。在军队时，雷特里不止一次地听说过那些小说家的心里话，那就是：“我们可以不懂开枪，但这不能说我们就不能接触军旅小说。”有个老作家――几十年如一日地创作侵略文学的一个老作家――甚至说：“我们也想从这场伟大的战争中分得一些好处，哪怕用不实之词也好！”
雷特里开枪了，他对准这个看守摩托车的人的身体开枪了！但，这个士兵只是挨了一枪后倒地哇哇大叫，看样子只是受伤了！雷特里不像那些狙击文学的主角一样，枪法了得，百发百中。他是人，一个活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他迅速脱离了隐蔽处，因为其他人已经闻声赶来了！
雷特里要跑回停放摩托车的地方，他必须离开这儿！狙击作战，失败了！情况更加糟糕了！
更加危险的是，这些人发现了雷特里，他们迅速上报了，几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了帕卡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它有五六架，还有十来台哥特姆斯。一下子聚集来了这么多人！雷特里十分悔恨，要是那一枪把那个看守打死的话！
这些围剿雷特里的人，聚集起来了，他们开始搜寻雷特里。陆空夹击，还怕他雷特里一个人吗？法拉西轻蔑地笑了。
另一方面，雷特里在躲避时，挨了一枪，只能逃进一处废墟里，他找到了藏在这处废墟地下的地下室，他进去了，准备休息一下，并且处理一下伤口。
某一本小说中，有这么一句话：“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命该如此！”另外一本小说中有这么一句话：“命运是什么？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这是一种命运；做一个敢于与恶人做殊死搏斗的英雄，这也是一种命运；要做一条任人宰割的鱼，还是做一个去与恶人拼命的英雄，只在一念之间。”
“我不会告诉你未来如何，这需要你自己去勇敢面对。”这是某部小说里的一句话；“有人活了一年，却像牛羊一样；有人活了一天到晚却像英雄一样！”这也是某部小说里的一句话。
雷特里，不过是泰亚克西星军十几亿官兵中最最平凡的一个，在这广袤的宇宙，他的存在不过像一粒沙子一样。他手里只有一支狙击步枪，一台摩托车，而对手，却有几十人，摩托车、直升机、哥特姆斯应有尽有！
许多小说里，那些男女主角，条件比他雷特里还差的，一抓一大把，在他们面前，对方拥有着数十倍于他们的力量，可是他们失败了！有一部小说里，一个男主角手无寸铁，却在顷刻之间秒杀了20000台伊卡璐！他们像神灵一样无敌，在他们面前，奥斯腓姆德星军的枪永远打不死他们，就算是一发可以吞噬整个星球的星球破坏弹在他们面前发生爆炸，他们也不可能被炸死！
雷特里不像小说中的那些男主角，他们拥有无敌的力量，但却是为侵略战争服务，神明不该助纣为虐，这是某一本已经流行于宇宙2000年的小说里的一句话。他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他不是打不死，他正在流血，他正在忍受伤痛，独自一个人去用手指扣身上的弹片，再从衣服上撕下布条作为绷带，缠绕在伤口上。朱莱尔后方医院的一幕幕浮现在他面前，那些人，心灵发生扭曲的人，不仅支持这场侵略战争，还作贱着自己的职业。
外围，围剿队并没有找到雷特里，只找到他的摩托车，法拉西三等中尉气急败坏，他认为要是找不到雷特里，他就要面临死亡，那支精锐部队的毁灭为所有人所牢记着。如果做不好，就得像那支精锐部队的官兵一样。但是，上级也说了，要是找到雷特里的尸体，可以加官进爵，飞黄腾达，过着几近奢侈的生活。法拉西三等中尉不想被处死，他想获得那种美好的生活。他下令：“把这儿烧了，用烟熏，怕他不出来！”
于是，大家开始放火烧掉这个村子。这座早已没有人的村子，最终为熊熊烈火吞没，火苗是那么旺盛，是那么欢快，仿佛的，它在说：“太好了！在这严冬里，就该如此！”
烈火之下，一切化为灰烬，再也不能支撑任何东西的房梁坍塌了，发出了噼啪噼啪的声音，原先摆置在屋子里的桌椅也为烈火包裹，原先那张照片，被烈火吞没了，父亲与儿子都离开了这个世界。
烈火，烧了一整天，次日，在这些围剿队队员们面前，是一大片焦土，法拉西三等中尉为了保险起见，下令往墙体发射弹药，这样久经烈火洗礼的墙体，轰然倒塌了。它们，压在了被烤焦的房梁、桌椅、瓦砾之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不死的话，那他就是神了。”法拉西三等中尉面对这一切，轻蔑地笑了。他下令，再次寻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找到后立刻枪毙，把尸体带过来！”
雷特里有被烧死吗？没有！我们说过，他现在在地下室里。为了继续作战，他正在挖掘地道，由于没有铲子，所以他用手去挖。关于地道，他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那是军队的时候，有个既有战争经验又有写作经验的人，在进行对奥斯腓姆德支星――与主星相对应，是附属于主星的――塔列朗星的侵略作战中，他遇到了躲藏在地道里的奥斯腓姆德星军的打击。怀着对奥斯腓姆德星军的仇视，他写作了《与老鼠的战争》这本小说，小说虽然是描写“正义”的泰亚克西星军如何在地道中与“邪恶”的奥斯腓姆德星军作战并最终取胜的故事，但对于地道的描写，很仔细。
雷特里，正是靠着这些来自敌人的东西，在与他的敌人作战！
必须战斗下去！发动了这场侵略战争又不认罪的人，必须为他们那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二十一章我真想看看你的死相

在地下挖掘了六天六夜的雷特里，终于打造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地道，此时他的手早已磨破，正疼得死去活来。而在地面，法拉西三等中尉因为部下找不到雷特里，而大发脾气！
“一帮饭桶！笨蛋！蠢猪！”法拉西三等中尉见过那些精锐部队成员的死相。他们个个死得相当难看，这一幕，令所有人不经发起冷颤，要是抓不到雷特里，他就得像那些人一样！死相特别难看！而且，作为泰亚克西星军军官，他清楚执行任务时若表现不力，就会取消一切之前的待遇，不仅自己会死于非命，落得个任由鸟兽啃食的下场，而且家人也会如此。他们被迫离开豪华舒适的住宅，进入监狱，不能再吃到精致美味的饭菜，成天吃到嘴里的是发霉的面包、混浊的水，而且人家才不管你的年纪大小、是男是女。
这一幕，太可怕了！以至于法拉西三等中尉想到这些，就将自己的双臂抱住。“雷特里，必须死！”法拉西三等中尉越想越怕，越怕被上级严惩就越恨雷特里，他恨不得像吞食一块面包一样，将雷特里生吞活剥！他下达命令，继续找雷特里。但是，大家真的找不到。暴怒的法拉西三等中尉，看到部下如都此认为，就开动哥特姆斯，开始向他的这些手下开火！枪声大作，惨叫声不绝于耳。
杀了几个人后，法拉西三等中尉对其他人下令：“继续找！否则，我就杀了你们！”这些人面对不择手段的法拉西三等中尉，害怕了，他们立刻发动哥特姆斯，开始重新寻找雷特里的踪迹。
这时，上级为了增强各支围剿队的战力，调来了大量工程部队，在这里，工程版哥特姆斯来了，它拥有两个挖掘臂，可以挖掘很深的壕沟，战时负责堑壕的构筑，现在负责为围剿部队挖掘必要的工事。而，在法拉西三等中尉指挥下，工程版哥特姆斯开始在村子废墟里挖掘大坑，以期寻找可能藏匿于地下的雷特里。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条地道的入口。法拉西三等中尉见此，兴奋不已，他开口了：“雷特里呀雷特里，我真想看看你的死相！”他下令，派出士兵，进入地道作战。
进去了10个人，他们荷枪实弹，身强力壮，打一个弱不禁风的雷特里，绰绰有余！
但是，他们进去了一天一夜后，就没有了音讯！法拉西三等中尉下令用通讯版哥特姆斯向这些人发出讯号。但是，得来的却是：
“法拉西三等中尉，你这个草菅人命的胆小鬼，我是雷特里，我就在这地道里，等着你！”说话的是雷特里。
法拉西三等中尉愤怒了！他请示上级，召唤来了空军部队，六架高格尔超音速喷气攻击机，携带着足以穿透100米地层的钻地弹来了！
“在这种力量面前，蚂蚁都会被炸死！”法拉西三等中尉下令所有人远离投弹区，然后18枚钻地弹在投弹区投下了，这些威力巨大的钻地弹，专门用于破坏敌方的地下坑道。
钻地弹在地下引发了巨大的震动，山崩地裂般的声响。“这下，雷特里，必死无疑！”法拉西三等中尉如此认为，一个没有了空气的人，是活不了很长时间的！而钻地弹对于躲藏在地道的人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就是神了，可惜，他不可能是！”空军部队的高格尔攻击机小队长如此认为。然后，他选择了率队返航。
“应该搜寻他的尸体吗？”法拉西三等中尉的一个部下如此询问他的长官。“没那必要！”法拉西三等中尉拒绝了这一要求。然后，他下令打道回府，他也认为：“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就是神了，可惜，他不可能是！”
后来，法拉西三等中尉才发现他犯的最大最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把雷特里的尸体找出来！
此时，他正在与家人团聚，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十分逍遥快乐。



 第二十二章从地狱归来的男人

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2月20日，地表下30米的位置，雷特里正靠在地道边，他刚刚挖掘了一个可以呼吸空气的地洞。几天前，法拉西三等中尉召唤攻击机对他挖掘的地道进行了破坏。他几乎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空气，新鲜空气。
透过地洞，雷特里发现自己正在一片森林里，他爬出了地洞，回忆着那次轰炸，钻地弹的威力实在太大，他辛苦挖掘的地道一下子发生了坍塌。人类发明的武器，真是层出不穷。他看过一本军事百科全书，那是第一次逃离监狱――被奥斯腓姆德星人俘虏后又逃出来的那次――后放在图书馆――因为被认为是英雄，因此奖励了一个豪宅，豪宅还附赠一处私人图书馆――里的一本书。里面记载了人类历史上出现的各种武器，从一开始的拳脚牙齿，到后来的石头、木棍，再来是石斧、石矛、石枪，再后是青铜刀剑、铁制刀剑、火器、飞机、坦克、太空武器，最后是哥特姆斯。
他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害怕。不仅如此，对于这场战争――侵略战争――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它是罪恶的！
爬出地洞后，他开始寻找食物和水。森林里应有尽有，他找来了不少水果，然后找来一处河流，开始将这些水果洗干净。
他必须补充营养，洗完后，他开始吃。他狼吞虎咽，放开了胃口。他回想起他看过的那些荒诞的小说，有这样一部为侵略者歌功颂德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谈情说爱，神情泰然自若，他们吃的、穿的无比奢华，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那种生活的人，都觉得写得太理想化。
吃完水果，补充水分后，雷特里开始在世界游荡，他拿着他那支狙击步枪，一步一个脚印。他并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高悬于300千米高度的人造卫星监视下，“b1b，目标重新出现，注意！目标又出现了！”人造卫星地面接收站迅速将雷特里重返人间的画面展现在军方那儿。军方头头怒不可遏，他下令找来法拉西三等中尉，要他解释这一切。
正在与家人共进午餐的法拉西三等中尉得到通知后，立刻出发，来到了军方头头那儿，当他看到还活蹦乱跳的雷特里在地面走动时，他还认为遇见了鬼，但事实上人造卫星具有穿透丛林、云层的能力（这一小说里，泰亚克西星人拥有超越地球人的科技，就是说他们的人造卫星可以像X射线一样，穿透人造卫星与地面之间的一切障碍，虽然本小说已经确定为不以描写主角如何在未来科技帮助下解决问题为主的小说），因此这一点让法拉西三等中尉犯了与精锐部队领导人一样的错误。他得到的是，被军方头头当场处死。
而后，第三支围剿雷特里的部队出发了，领导人是约翰尼一等中尉。约翰尼一等中尉领导着100人的部队，得到的命令是彻底肃清雷特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活着的话就把他打死，再把尸体带到军方头头那儿，死的话直接把尸体拍照，然后将尸体火化处理。约翰尼一等中尉是亲眼目睹了精锐部队那帮人怎么个死法，也听说了法拉西三等中尉的死亡。
“雷特里，你真不愧是从地狱归来的男人。”在行军时，约翰尼一等中尉这样认为。“对于这种硬汉，该怎么对付？”约翰尼一等中尉沉思着。
在这种日渐不得人心的杀戮中，铁打的战士日益稀少，取而代之的是老弱残兵，久经沙场的老兵纷纷战死，犹如秋天里凋零的枫叶一般，取而代之的是稚嫩的少年兵，他们想春天里刚刚发芽的小草一样。望着这样的部下，约翰尼一等中尉直摇头，“可悲的是，有些小说家不顾这一点，说什么现在与奥斯腓姆德星人做艰苦斗争的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体力充沛，一个就能打死成千上万个奥斯腓姆德星人。如果这样，这场战争为何打了100多年？”约翰尼一等中尉也是个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他是这样看待这些撰写“爱国文学”、“抗奥文学”的知识分子的。
“有了！就用这些少年兵吧！他不是地狱归来的男人吗？要是从死神那儿得到了什么，想必也跟死神一样。”约翰尼一等中尉如此认为，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根据人造卫星的侦察，雷特里正在沿着一条公路行进，再有100分钟就会遇见他们。约翰尼一等中尉得知这一情况后，下令留10台哥特姆斯，其余去前方，将雷特里杀掉，再把尸体带回来。为了激励少年兵作战，约翰尼一等中尉下令：“任务完成后，谁都可以获得休息时间，长达3天；并且还可以获得100万泰亚克西星币。”
少年兵在此激励下，纷纷表示感谢，然后这些少年兵，驾驶着庞大的哥特姆斯出发了。
他们在行进了80分钟后，终于与雷特里遭遇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有着狰狞面目的人，看起来并不像他们的领导人、老师所说的，是什么背部长脓像癞蛤蟆一样的人。那些完全是吓唬人的，而且这个“敌人”，在看到他们后还给他们水果吃，这本是他的午饭。
少年们难以理解，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是个坏人？在与雷特里交谈了10分钟后，少年们认为与其与这个“敌人”做殊死战斗，不如放弃战斗。在3天休假、100万泰亚克西星币与正义面前，他们许多人选择了后者。但，也有人表示选择前者。二等兵汤姆就选择前者，他为了休假与钱，竟然企图跑回约翰尼中上尉那儿，他遭到了其他人反对，于是这些少年之间发生了冲突，汤姆在与同伴的冲突中打死打伤了好几个同伴，自己也被打伤。然后，大家散伙了。只留下雷特里、少年兵约翰逊――他是这些少年兵的头头，只不过也要听从约翰尼一等中尉指挥――两个人在众多哥特姆斯那儿。
他爬上一台哥特姆斯，开始操纵它，然后在约翰逊帮助下，将其他哥特姆斯身上的弹药、燃料全都卸下来，都带走了。之后，他开动哥特姆斯，与约翰逊一起去找约翰尼一等中尉算账。
他们行进了80分钟后找到了约翰尼一等中尉，约翰逊当面告诉了其他人一切，正在其他人开始动摇时，约翰尼一等中尉动手，他开枪打死了约翰逊，并且命令其他人打死雷特里。但其他人都不肯，因为他们与约翰逊是从小长大的伙伴。在长官――只会摆着一张臭脸，然后动不动挥起鞭子的约翰尼一等中尉――与伙伴――从小长大的，而且对待他们就像兄长一样的约翰逊――之间，他们选择了沉默。约翰尼一等中尉见此，对这些人开火了！虽然雷特里出手去救，但还是有9个人被打死，一个被打伤，被打伤的那个，最后也没能活成。
而雷特里与约翰尼一等中尉的决战也开始了。二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几十分钟。最终约翰尼一等中尉被打倒。他飞出了哥特姆斯的座舱。他看到一脸冷漠的雷特里，苦笑了，他对他说：“雷特里，你真不愧是从地狱归来的男人！”说完，他死了。
之后，雷特里埋葬了约翰逊及其伙伴，然后驾驶着哥特姆斯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三章愤怒的沙格良

距离约翰逊之死，已经过了6天，哥特姆斯的燃料已经耗尽，雷特里只能拖着沉重的弹药、食物、水、武器行进在公路上。
而，天上的人造卫星时刻盯着这个人，各路人马也在军方头头命令下出发围剿，特别是与奥斯腓姆德星人的和平谈判正式开始后。由于军方头头一直想除掉雷特里“这只恼人的昆虫”，因此迫切希望达成有利于己的协议。这样才能抽调重兵，剿灭雷特里这个可怕的反对者。
精锐部队、法拉西三等中尉、约翰尼一等中尉接二连三的失败，加深了恐惧――军方对雷特里的恐惧――于是他们发出征兵令，从下辖星球征召一切力量去对付雷特里。但是，这一举动，最终刺激了各星球民众。在昂比卡星，数千万民众举起大旗，表示拒绝服兵役，并强烈要求泰亚克西星军离开昂比卡星，但遭到军方头头的处理，带头人被抓捕入狱，其他人都被打死打伤。这一举动使民众愈发愤怒了，即使出现了一些后退者，他们向这些披着军装的坏蛋冲了上去，又踢又打，还拿东西砸，流血事件进一步升级！
这一事件，在所有星球发生连锁反应，对军方，对这次战争的仇视，达到了极点的民众奋起抵抗！许多星球，甚至打起“雷特里是我们的英雄！”
军方头头面对这些，浑身发抖，他召开了会议。总参谋长指着地图告诉他，“目前全星系共发生了上万起暴乱（非正义一方都如此认为），而且有些还打着“雷特里”的名义。”“没关系，只要我们的军队能够碾平这些乌合之众，一切都不是问题。”“我的长官……军队目前……”“目前军队根本不够用，而且也没人愿意参军。”副总参谋长回答他，“……”军方头头不说话，他用手颤抖地拿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然后说到：“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他人出去。”于是，他念了三个人。当会议室里只剩下4个人时，军方头头――沙格良元帅――发飙了！
“那是我的命令！让军队进攻是我的命令！”他开始用手里的笔戳着桌面，“可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事情糟到这种地步了吗？”门外的人静静地听着沙格良，一些人在哭泣，“不光是首都卫戍部队，连跟随我多年的近卫军团也一样！”沙格良元帅越说越气，“这些将军，都是不忠不义的懦夫！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些……”“我的长官，不允许你这样侮辱军人！”正当沙格良将矛头指向他手下那些人时，一个部下插嘴了，“侮辱？你认为我在侮辱他们？这些所谓的将军，都是些毫无廉耻的蠢货！”沙格良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将笔砸向桌面，“气死我了！”沙格良冲着他这个敢在他面前插嘴的部下说，“这些将军，以为在军事学院混了几年，就自以为很厉害，其实不过只是学会了使用刀叉！在我上台以后的这些年，这些自以为是的低能儿干预了我多少次？”沙格良气急败坏，他使劲地用拳头捶桌面，“这些人除了拖我后腿还会什么？我真应该把这些人也送上前线，让万恶的奥斯腓姆德星军把他们一个个都打死！”沙格良坐回了椅子，“自从我15岁参军，这50年来我都是从战场上的尸山血海里走来的，不像那些上过军校就四处显摆的低能儿一样有着一张军校毕业的破文凭！但我现在的地位，却是一个人赤手空拳努力的结果，我搞定了一个又一个敌人，我爬到了这个位置。”沙格良解开领口，那儿已为汗水浸透。“这些背叛者！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对泰亚克西星人民的背叛！他们应该为此血债血偿！必须让他们溺死在自己的……”他说到这里，不再讲下去，眼睛开始湿润，“对我所下达的命令，全都当耳旁风，这让我怎么带领你们？战争失败了，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如果以为我会选择投降，那么大错特错！”
而在另一面，雷特里遇到了一支起义队伍，他们都认得他，他们陷入一片狂欢！他们将这个英雄抬起来，让他成为领导者，但雷特里并不干，他认为自己没法做好领导工作，虽然不能接受，但非常愿意留在起义军里。
一个月后，雷特里向全星系发布演说，他向正在用武力对沙格良及其部下表示不满的群众们发声，他冲着广播电台的麦克风大声疾呼：“必须用你，我，大家的努力，将那些挑起侵略战争的人，都消灭掉！我们应该团结起来！敌人虽强，但并不可怕！我们虽然很弱，但我们有理由对他们――这些挑起侵略战争的战争疯子――说不！打倒他们！”
当天夜里，沙格良听到了这些年来他最怕的人所说的几句话！“雷特里！”他的脸，青筋暴起，黑夜里的沙格良，看起来甚是可怕！
次日，他决定再一次派出人员去杀掉雷特里，但是军队已经遭到他的不信任，因此这些年来始终对他“不离不弃”的特工部出手了，他们使用人造人技术，制造了一个女人，姓名为“艾丽卡”――在泰亚克西星人语言里是“死亡之花”的意思――她被受命去处死雷特里，并把首级带来！“了解！”艾丽卡领命后，用她那冷峻的目光直视着沙格良。



 第二十四章邂逅，艾丽卡

我叫艾丽卡，是泰亚克西星军特工部第100000000名特工人员，是一个人造人，我诞生的目的在于，杀死一个叫雷特里的前泰亚克西星军四级军士长。理由是这个叫雷特里的前泰亚克西星军部队四级军士长蛊惑人心，企图阻止这场伟大的战争，阻止我们向可恨的奥斯腓姆德星人复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植入我体内的智慧芯片――这是一块将我所要知道的全部信息全部以计算机程序代码的形式输入进去了的小小芯片――告诉我，因为他憎恨泰亚克西星人，憎恨泰亚克西星军，憎恨一切与奥斯腓姆德星人为敌的力量。
我叫艾丽卡，我没有任何感情，但我了解憎恨是什么，因为我只剩下憎恨这种情感；我没有眼泪，作为我这样一个执行杀人任务的人来说，眼泪是多余的，让整天哭哭啼啼的小女生，自己去抹眼泪去吧！世界只承认不哭泣要坚强的人，那样的人才是强者，那样的女人才叫伟大！
我叫艾丽卡，我本无意冒犯其他人，但是我也有憎恨这种情感，我恨那些阻碍我杀死雷特里的人，我恨雷特里；我是个杀手，一个冷面杀手，一个话不多的冷面杀手，一个惹毛了我我就跳起来要你命并且不会再说一句话的话不多的冷面杀手。
…………………………
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3月29日，我在直升机部队的一级上尉高邦阁下帮助下，开始寻找雷特里。高邦是个令人憎恨的浪荡子，没有军人的样子，有许多情妇，我刚来那天，他就要对我动手动脚，这家伙真是令我火大，对这个一开始就暴露本来面目的家伙，我没有选择克制，克制是废物的专利，我用脚踢了他的下半身，高邦疼得倒在地上，“军队有你这样的废物，怎么可能打败奥斯腓姆德星军？要是沙格良阁下领导的不是一级上尉你这样的蠢猪，奥斯腓姆德星军早就瓦解了！”我对这个只会在情场上纵横驰骋的废物这样说。特工部方面已经授予我使用泰亚克西星军一切部队的权力，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在我手里！这也得到了沙格良阁下的书面批准。
“只要能够杀死雷特里，泰亚克西星军任何部队，你都可以调遣，你有权处死任何一名泰亚克西星军官兵，只要他不能够帮你杀死雷特里！”这就是特工部方面以及沙格良阁下的命令。
…………………………
我叫艾丽卡，目前是泰亚克西星军全权负责人，仅次于特工部方面与沙格良阁下的三号人物。人造卫星可以帮我找到雷特里的具体位置，这个肉眼看不到的人造物体真是伟大，伟大得我只能用子弹答谢那些制造它的泰亚克西星军科研人员。b1b，是雷特里的代号，在卫星地图上，他不过是一个小点，但他非常致命。
我在人造卫星帮助下，总算找到b1b的行踪，下一步是潜入暴乱分子那儿，接近他们，找到雷特里，将其杀死，把雷特里的首级带到沙格良阁下面前。
一级上尉高邦被我找来，我告诉了他我的计划：我伪装成平民，高邦负责驾驶直升机，追杀我，直至被暴乱分子找到。一级上尉高邦现在已服服帖帖，他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他现在像一只温顺的小狗，“奴颜婢膝的样子很好玩吗？高邦？！”我点起一根烟，开始抽，像高邦今天这样奴颜婢膝的人，不知全军还有多少，这些牛马一样的人究竟能做什么？只能像牛羊一样。我不禁感叹，人，还真是可悲！昨天放纵不羁，今日奴颜婢膝。
高邦只得同意我的打算，我知道他在害怕，为了他的后半生，他选择了服从，像小狗一样，不过我不喜欢小狗，我喜欢老虎，尤其是康塔尔星出产的蓝皮毛的老虎，有些人说人应该学狼，可我不赞同这种说法，人之所以不同于虎狼小狗，不仅在于他们的外形，在于他们的脾性――人可以像羊一样温顺，也可以像狼一样凶狠！
人究竟应该学习哪种生物？我――作为宇宙史上第1000000000000个人造人――的答案是，学习人自己。因此，那些企图抹杀人的社会属性强调人的自然属性的做法大错特错！那种鼓吹人应该学习狼这个物种的话，可以去听，但必须让它“左耳进，右耳出”！
……………………
我终于踏上了与雷特里――这个目标――相遇的旅程，我在一级上尉高邦帮助下，故意在暴乱分子面前演起戏来，他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他还时不时开几枪，但是其中一枪是打中了我的胳膊，我事先命令他可以开枪，但不能对准我。而现在，他违背命令，居然向我开枪！等我处死雷特里，我就来结果你，该死的一级上尉高邦！
这几下，总算引来了暴乱分子，雷特里也在其中，我看过他的资料。
暴乱分子救了我，其中一个暴乱分子替我解决了高邦，机毁人亡，非常好，省得我动手！为了表示感谢，我一定会在处死雷特里之后，奖赏这个暴乱分子10发子弹，让他死个痛快！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其中一个暴乱分子为我进行了简易手术，取出了胳膊里的弹片，止住了血，进行了包扎。我打算用5发子弹奖赏这个为我取出弹片还为我进行了包扎的暴乱分子。他们都该死！必须死！是这些暴乱分子，要千方百计地阻扰我们打击奥斯腓姆德星人！
我见到了雷特里，他并不像军方材料所说的，长相奇丑无比，25岁的模样，很年轻嘛！但是，不能光从长相判断一个人是好人还是恶人，有这么一部非常著名的文学作品里有这样一句话：“你只有与人相处上1年，你才能知道他的本来面目。”
可是，我用不着那么久，只要我逮着机会，将雷特里处死，带着他的首级，离开暴乱分子的贼窝，回到沙格良阁下那儿，就行了！
“你只有与人相处上1年，你才能知道他的本来面目。”这是做朋友的方式，但我是为了杀人，完成任务，做朋友不在任务、计划之列！
他现在正对我微笑，这个表情，真令我讨厌！等我杀了你，你这家伙还能笑吗？我不禁冷笑了。



 第二十五章银发女武神

我叫雷特里，是前泰亚克西星军四级军士长，现已被逐出军队，正在与军队那些挑起这场侵略战争的人进行斗争。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3月30日这一天，我与我的伙伴们――一群志同道合，旨在结束军方愚行，恢复和平的人――救下了一个银发的女孩，她自称“艾丽卡”。她被那些挑起了这场侵略战争的罪犯们追杀，理由是他们要强征她所在村子的所有人参加军队，只有她跑了出来，却被追杀。她不仅被发现，还被军队所伤――一支胳膊受了枪伤，我们的一个同伴为她进行了手术，她没有哼痛，她真是个坚强的女人。我看过不少为这场侵略战争歌功颂德的文学作品，里面的女角色不是哭哭啼啼，就是冷血动物，就是没有罪恶感――为参加这场罪恶战争所表现出来的悔恨。这些女人没有自己的良心，她们仿佛不是女人，而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从艾丽卡身上，我看不到她作为女人该有的情感，她告诉我她的家人因为拒绝服兵役都被杀了，她哭干了眼泪，因此她打算报仇。我在游击队会议上以一个普通队员的身份――尽管大家推选我作为领导人――提议收留艾丽卡，让她参加游击队，大家都同意了。
我告诉了她，她可以留下来，虽然她的表情很冷，但是我在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喜悦，我真为她能够留下来而高兴。
这里，允许我描述一下她的长相，她留着银色头发，长发披肩，穿着一身平民老百姓才有的衣服，左胳膊因为枪伤，绑着绷带，我们找来一条短绳，把她那受伤胳膊吊了起来，绳子的一头系在她的脖子上，这样她不至于因为放下胳膊而感觉疼痛，从而影响伤口的愈合。她的神情永远是一种模式――冷冰冰的――她不苟言笑，一句话也没说过，虽然来队伍第一天时向我们交代了她的情况。
她穿着格子裙，有着一双修长的腿。总之，这是我见过的第三个女人――第一是我母亲，第二个是第二次入狱时为我医护的特瑞莎。
我们长年累月进行行军，我一直担心她会吃不消，但她从不吭声，我对她说：“吃不消可以放弃，不勉强你。”她总是摇摇头，虽然她的表情还是无比冰冷，可是我依旧可以感觉到那股坚毅。
在历经1个月行军后，我们与泰亚克西星军交手了，对方有100人，我们只有他们的一半。“虽然如此，还是要战斗呀！”我对所有人说，也分给了她一支步枪，她只是接了过去，不说什么。“如果你想向这些杀了你家人的人报仇，就开枪！”我对她说，然后也拿起枪去打这些助纣为虐的泰亚克西星军。
最终我们胜利了，战斗结束后，我发现她还站在那儿，还拿着枪。大家看到后都认为她不会开枪，因此议论纷纷。
我看到这个后，我在一次午饭后，和她拿着枪进了林子，我跟她讲了我在军队的经历，“那时候，我也像你一样，不敢杀人。”我并不看她，说完话回头看她，她一动不动。“你要明白，这些人――挑起了这场侵略战争的人――必须死，他们杀害了你的家人，你有理由反抗。”我走近她，想拉她的手，却被她拒绝了。“不会开枪可不行，你要是想报仇的话，必须学会开枪！”我对她说，说完拿起我的枪，往枪膛里塞入一发子弹，朝天空开了一枪。在这空旷的树林里，因为这一下而飞出一大群小鸟。我把她的枪递给她，让她按照她刚才的动作，拉开保险，塞入子弹，瞄准目标，扣动扳机。
她接过后，还是一言不发。“…………”我对此无话可说，我自己带着我那支离开了树林。只留下她一个，“慢慢来，我们不要求任何人一摸枪就是老兵。”我说完，走了。
2个小时候，我们要走了，我去找她，发现在她面前躺着一具具尸体，足有20个！都是泰亚克西星军的士兵。这，似乎与那些荒谬的战争小说很接近，有一部《箭在弦上》的战争小说，写的是一个军人世家，有两个直系女儿，都是射箭高手，而且还会一种叫“响尾蛇”的离奇箭法，射出去后不管对手怎么逃都会被射到，还能规避各种障碍。因为这种箭法，因此二人在10年时间里足足猎杀了10000000个奥斯腓姆德星军（平均一人10年500万个，1年50万人），许多都像纸片一样，一穿就死，还被作为电视剧，请的是大名鼎鼎的女明星。
面前这个女人，透着一股刚刚杀完人的气息。她的呼吸声、喘息声，绝对是那种刚刚活命、刚刚干掉最后一个对手才有的状态。
她没有注意到我，她只是站在那儿，我发现她的指尖在滴血，我过去一看，原来她的手臂受伤了，我连忙撕下我裤脚的布，往她伤口处缠去，然后叫来游击队里的卫生员查理，让他替她取出手臂上的弹片。这样，耽误了一定时间。我发现她一言不发，这么剧烈的疼痛，她却还能忍受！真了不起！
过了几天，又一次战斗中，我看到她终于肯用步枪开枪击杀这些泰亚克西星军了！虽然，那天――两个小时里杀了20个泰亚克西星军士兵，而且这些人个个人高马大，全副武装，怎么看都不像她自己一个人完成的――她始终不说怎么做到的，以及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的艾丽卡，与往日的艾丽卡一点都不一样！在她面前站立的泰亚克西星军官兵都被她打倒在地！
我为她的迅速成长而高兴！我也更加痛恨这场侵略战争以及挑起这场侵略战争还义无反顾、不遗余力使之延长、扩大的人。
夜里，大家在休息时，都夸艾丽卡了不起，有的人称她是女英雄。
睡觉时，我回忆着这些天的事，我在想，要是没有这场侵略战争，大家会怎么样？艾丽卡和她的家人会怎么样？我不敢想象，虽然那确实是一副十分美好的景象。
次日，大家在一起吃饭，吃完饭后又开始了行军。
泰亚克西星历3583年5月的一天，我们来到一处荒废的城市，开始寻找食物、水、药品、休息的地方。在这座荒废的城市里，有许多商店，我甚至看见不少服装店，我进去翻找了一下，出来向所有人：“所有人换衣服吧！行军打仗这么久了，衣服破得不能再穿的都来换。”于是许多穿着破旧的游击队队员就进去寻找衣物，在里面换起衣物。门外只剩下艾丽卡和我，我们两个尴尬地站在门外，“等他们换好了，你再进去吧！”我为了缓和气氛，这样对她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儿。
等到所有进去的人换好衣服后，我让大家都出来了，“艾丽卡也要换，不过鉴于她是女生，因此让她单独一个人去吧！”我这样对所有人说。于是，艾丽卡进了服装店，她连枪都带了进去。
这时，有个队员说找到了一个有热水的地方，虽然水不多，所有人像发疯了一样高兴，因为连日作战、行军，他们身上都臭烘烘的，他们赶紧让这个队员去带路。我没有跟过去，我也要换衣服。我准备换衣服后，再去。
几分钟后，艾丽卡出来了，我也紧随其后，进去了。我原本认为她会先走，不过等我换完衣服后才发现，她还在那儿。我对她，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感。
夜里，我们都在一个破旧旅馆里休息，吃着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我们认为，这食物虽然难吃，但却比山珍海味强！
睡觉前，我透过旅馆窗户，发现艾丽卡在一家书店里翻看着什么，“一个有点文化的女孩。”我为我自己从未受过教育而酸楚，也更加仇恨这场罪恶的战争。
战争给了所有人另一种人生，不是步入人生巅峰，就是跌入万丈深渊。有些人因为战争而发财致富，比如卖武器装备、军需品的商人；有些人因为战争而找到所谓的“刺激”、“快乐”之类的；有些人因为战争而获得所谓的“救赎”，比如有这么一部小说，是写在这场战争期间，寺院长老们劝告监狱里的犯人，投身战争，以勇敢作战的方式抵消所犯罪恶，结果去了很多人！有些人是为了寻找爱情，比如说有这么一句话：“世人都知道，美人爱英雄，如果你想抱得美人归，何不去沙场建功立业？”总之，各种人基于不同目的参加了这场战争。
但是，也有些人因为战争而妻离子散，没有家人；有些人因为战争而家徒四壁；有些人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有些人因为战争而丧失人的本来面目成为野兽。然而的，世人――那些疯狂的世人――忘记了这一面，过于看重战争有利的一面。
战争英雄功成名就的代价，就是杀戮了数以万计的本不该死的人。有些人的的确确死了，有些人的的确确还活着；有些人明明死了，但他们犯的错误――挑起这场侵略战争――根本没有结束！
为什么要进行它？无非是为了战争狂人一己私利！为什么要反对它？就是因为这是一次侵略战争，祸及两大星系人民的侵略战争。是侵略战争，就该反对它！
我求索着，慢慢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我做了个梦，看见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上，有一个穿着夏装的银发少女，在采集着花朵，当她转过身来看我，我惊讶地发现，这个少女正是艾丽卡。
我不敢想象，这就是和平时代里的艾丽卡。她是那么快乐，是那么令人陶醉，是那么幸福。
我该为这样的景象而战吗？保卫像艾丽卡这样的少女的梦想，去与那些发动了侵略战争的人做殊死搏斗吗？我认定这样一件事：非常愿意！
次日清晨，巡逻的战友突然来报，有几百个荷枪实弹的泰亚克西星军士兵杀来，其中还有30台哥特姆斯！而我们当时缺乏击破哥特姆斯的重武器，全队只有我会驾驶哥特姆斯，但我们没有哥特姆斯！
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艾丽卡不见了！我这才发现，自从艾丽卡出现，战斗接连不断！而以前每隔10天才打一仗，现在是每隔36小时――一天半――就打一次！我并不认为这是艾丽卡的原因，我看过一本讲述军事技术的书，说的就是人造卫星可以帮掌握者找到星球上的任何目标，而且不受地面、气象影响。
是人造卫星的关系吗？可是既然是人造卫星，为何以前没这么紧张？反而是艾丽卡出现以后？我一方面与所有人准备迎敌，一方面寻找艾丽卡，但是始终没找到！
就在这时，战斗发生了！泰亚克西星军依仗着兵力、装备上的优势与我们作战！但是，我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巷战！
巷战，可以说是进攻者的噩梦，在这里重型武器整体优势失去了作用，在炮击下一处楼房被轰倒了却出现了新的障碍！进行巷战的办法就是短兵相接、贴身肉搏。我们虽然没有哥特姆斯，但这些天战斗中我们已经获得了众多的单兵作战装备，就比如说通讯器材。
战斗开始5个小时里，我们就利用安排好的狙击点，狙杀了不少泰亚克西星军士兵，由于实行了打一枪后立刻换一个地方的原则，因此这些试图报复我们的人可以说未能如愿以偿。有一部军事著作中有这么一句话：“妄图单凭火力压制就想将敌人一口气全数消灭是错误的”，的确如此，泰亚克西星军虽然有哥特姆斯，但又能如何？他们不分散的话难以将我们打败，但我们却四处出击，就像老鼠一样！
终于，泰亚克西星军士兵暂时停止行动，我们也聚在一起，窃听他们的通讯设备。我们在他们的通讯器材里多次听到“艾丽卡”三个字，也许是一个也叫艾丽卡的女孩吧！我们起初这么想。但是，“这个艾丽卡不是说暴乱分子就在这儿吗？她不是要了那个叫雷特里的暴乱首领的命吗？怎么还不行动？既然她打入了暴乱分子里面！”这几句话刺激了我们，我们起初认为是这些泰亚克西星军官兵的激将法，但是我们后来否决了这种情况！
为何战斗频率变高了？为何敌人反复提到艾丽卡？一切指向了艾丽卡，“或许，必须找艾丽卡才能知道吧？”我对所有人说，“可是，她在哪儿？”一个队员问我，没人回答，这时敌人也在问同样的问题，结果：“还能在哪儿？她避开了这些暴乱分子和我们，在这座城市的西北角。”西北角？不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吗？我们听到这儿，不寒而栗。这时，不知从哪儿射来一发子弹，将卫生员查理打死了！我们不清楚是谁，不过问题指向了艾丽卡！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艾丽卡的具体位置。现在，正应了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泰亚克西星军在明，我们在暗；我们在明，艾丽卡在暗！
回头看看可怜的查理，子弹打在了他的后背上，穿过前胸，流血过多，牺牲了！
一枪致命！比那些个打着“狙击小说”、“参加过狙击作战的老兵为此亲自做序的狙击小说”里的狙击手，这个艾丽卡要更为可怕、老练、成熟！回想以前那数十具泰亚克西星军尸体，我不禁害怕了！
现在这不是发表感想的时候，我们既要进行反狙击作战，又要继续与处于明处――尽管我们也在明处――的泰亚克西星军作战。
根据泰亚克西星军《狙击战指导》一书中的“反狙击作战”，要想反制狙击手，就必须想办法找到狙击手的位置，从而射杀这个暴露了位置的狙击手。
方法有：假人引诱、用烟幕弹干扰、在预定地点埋雷等待艾丽卡踩上它等，但我们既没有烟幕弹也没有埋雷设备，而高射机枪、机关炮、武装直升机、固定翼飞机、声波狙击手探测仪更是没有。唯一有的，就是假人！
于是，我们一面与泰亚克西星军大部队苦战，另一方面则准备制作假人。经过半小时制作，完成了10个假人，然后假人作战开始了！
我抬着第一个假人先出动，把假人放在距离已死的查理10米的位置，果然，子弹打来了！“是11点方向！”一个游击队队员告诉我，我迅速拿着我的枪慢慢接近艾丽卡，同时我也用步话机联络其他人继续放假人已扰乱艾丽卡，紧接着，2个、3个假人齐出动，躲在一边的艾丽卡果然上当了，她被假人吸引了过去，没有在意慢慢接近的我。
10分钟后，我来到了一座3层高的楼房，我开始与艾丽卡周旋。
我爬了上去，一边保护自己，一边寻找艾丽卡。我很想知道关于艾丽卡，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敌人会提到她？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我们的敌人？
终于，我找到了她，她穿着昨天的衣服，表情十分冷酷，端着她那支枪，手法十分老练，一个普通人通常要花100天才能达成她那样的水平，但她加入队伍以来，并未达到这个数字。
只有一个原因，她是间谍！潜入游击队内部搞破坏的间谍！服务于泰亚克西星军的一个间谍！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出现后的那些天的一切情景！我咬牙切齿！一个靠杀人骗取信誉、捞取名利的人！而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女人！我扣动了扳机，向她开枪了！
子弹打伤了她，可我并不觉得不对！
“瞧你干的好事！泰亚克西星军会给你颁发灿烂勋章，但是饱受这场罪恶战争之苦的人民会记住你！他们总有一天会觉醒！总有一天会把你等助纣为虐者打翻在地，跌进万丈深渊！”我接近艾丽卡，这个受伤的母狮子企图挣扎，但被我用枪朝她胳膊――曾经得到过查理护理的胳膊――开了一枪。
……………………
我与艾丽卡对峙着，她被我捆在柱子边，我审讯着这个为虎作伥之人。外面的炮声与这儿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
她告诉了我一切，“没错，我是间谍，在伟大的沙格良阁下的指示下，潜伏到游击队，刺杀你！”“一切，都是你的演戏吧？”我对她说，“没错，为了打入游击队，骗取你们这些叛乱分子的信任，我不断射杀供我调遣的泰亚克西星军士兵！”“你已经沾满了泰亚克西星军的鲜血。”我告诉她，但她回答：“为了完成使命，这些人死不足惜，甚至说是光荣的！”
我为世间有这样的人而震惊！虽然我在泰亚克西星军里待过，但从未听说过这种话。即使是，上级军官里。
“你们的战争必将失败！已经有许多人在反抗你们！”我对她说，“你们不过是乌合之众！你们是斗不过泰亚克西星军的！”她并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失败的会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你认为我们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对吧？”我这样问她，“当然，你们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如我们光荣而强大的泰亚克西星军！”艾丽卡这样对我说，她的神态甚是轻蔑，“但是，你们却花了那么多时间，都没有消灭我们！”我对她这样说。
“那是因为我们认为对于你们不值得那么做。”艾丽卡对我说，她依旧轻蔑着。“可是，正是我们的游击队，给了你们越发难以承担的灾难。你们会像被稻草压死的骆驼一样，走向失败！”“真是奇葩！你们这些失败者，行将失败，还大言不惭！”艾丽卡冷笑了。
“我们会失败，但是一定会有更多人起来反对你们！你们的毁灭，也不远了！”我对她说。
“杀了我吧！别废话了！我耻于见到这种局面！”艾丽卡意图寻死，她一个劲叫唤着，“我偏不杀你！你这个靠杀人骗取信任的女人！”“胆小鬼！懦夫！游击队都是一帮饭桶！不敢杀人的废物！”艾丽卡继续叫嚷着，“你，耻于见到你们的失败，我倒要让你亲眼看到你们的失败！”我开口了。
她的神色发生了变化，不再叫嚷，她开口了：“就算你不杀我，我们也会打败你的，不管发生什么！”
我一想到这儿，立刻想起来，我笑了，对她说：“那让我们拭目以待，看看谁才是胜利者吧！艾丽卡。”我解开她的绳子，拿走彼此的枪，把她留在了这栋楼。
我最后一次看到艾丽卡，是离开那栋大楼10米时的地方，我看见她的面色十分苍白。我不敢继续看她，我也不想再回忆这个昔日的战友，今日的敌人。
那一天，与我们作战的泰亚克西星军被迫离开这座城市。我们也迅速离开了这儿，我没有再回到这儿，艾丽卡，之后也没有出现，我们不再谈起她。
再见！银发的女武神！再见，昔日一道共患难的战友！



 第二十六章走向黎明

艾丽卡刺杀失败后，沙格良连特工人员都不信任了。而当时，奥斯腓姆德星军正处于反攻阶段，最新进展是已经拿下主星首都（沙格良目前在主星陪都继续领导所谓的“抗战”，而两地相距3000公里）；至于游击队，雷特里的游击队在艾丽卡刺杀失败2个月后，迅速发展，人数发展到上万人，已经可以收拾中等规模的泰亚克西星军正规部队。
那么，是跟奥斯腓姆德星军会谈，祈求在保留武装力量的前提下被宽大处理，然后与游击队决战呢？又或稳住游击队，集中力量打败奥斯腓姆德星军呢？而奥斯腓姆德星军方面也了解到游击队的情况，是应该将其认定为加害者然后与泰亚克西星军那些战犯一同处死，还是与之联合对付泰亚克西星军，让后者交由双方——奥斯腓姆德星军、游击队——共同发落呢？此外，游击队方面也遇到问题，那就是要不要与奥斯腓姆德星军合作？如果合作，那么会被沙格良一伙拿来，视为“叛国者”；如果不与之合作，那么会不会产生别的问题？
在游击队方面，出现了一种声音，那就是将奥斯腓姆德星军视为敌人，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自己的敌人；也有一种声音，认为泰亚克西星人杀了那么多奥斯腓姆德星人，奥斯腓姆德星人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就算他们现在在与沙格良及其党羽作战。
至于说奥斯腓姆德星军内部，有人出于国仇家恨，主张一视同仁，这种声音一呼百应，许多人都赞同；也有人认为此乃作恶多端的泰亚克西星人垂死挣扎，妄图通过内乱延续其侵略战争。
三方都在犹豫，都在争论，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最终，奥斯腓姆德星军领导人恩克斯认为：“把战争狂人与泰亚克西星人民混为一谈是荒唐的，历史证明，这些战争狂人昙花一现就沉没了，而泰亚克西星人民和他们的国家却是永存的。那种恶其余胥的做法，是欠缺考虑的，未来是什么？未来应该是和平的，而不是充满仇恨的。要想争取和平，依靠的不是战争狂人，而是受苦受难、被误入歧途后选择醒悟的人民！”
对于这个主张，饱受战争摧残而心理上出现问题的人发出了愤怒的声音：
“作为我军最高统帅，恩克斯还真是亲近人情！可是，对于我们而言，需要这种讲求人情味的统帅吗？”这种反对意见的出现，随及引发更大争论，那就是对于恩克斯的主张以及其人品。
支持的人认为：“这种仇恨感支配的心理，必定延长战争，首先必将是使沙格良与游击队两支对立的队伍走向联合，共同对付我们。”但反对者认为：“现在我们已经非常强大了，不管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还有个声音出现了：“泰亚克西星人十恶不赦，他们侵略了我们那么多年、杀了我们那么多人，现在却要与他们联合，真是可笑！认为应该联合的，都是枉顾民族大义、都背叛了原先支持我们的人民群众。”
谁都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奥军统帅部里被称为“独眼奥汀”的参谋长。他曾经在战斗中为泰亚克西星军打瞎了一只眼睛，之后在距离战场5公里的奥斯腓姆德星人家里进行养伤，他忘不了，泰亚克西星军为了找到他，进行了血腥的“搜索”，好在奥斯腓姆德星老乡拼死保护，不管这些侵略者如何威逼利诱。
最终，这些人都死在了侵略者面前，也死在了奥汀面前，他没法哭泣，哭出声的话会引来敌人。他暗暗发下誓言，要这些侵略者付出沉重代价！可以说，他心里填满了仇恨。
“奥汀，你心里全是仇恨。”恩克斯对他说，“不，恩克斯，我心里还是有爱的！是对奥斯腓姆德星人父老乡亲的爱！”奥汀对他说。
“那好，奥汀，我问你，一个人弃恶从善好，还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好？”恩克斯对奥汀提了个问题，“当然是前者。”奥汀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么，如果是个泰亚克西星人呢？他愿意弃恶从善，你接受吗？”紧接着，恩克斯又问了他――这个他的战友、他的参谋长――一个问题。
“如果是这样，我情愿自杀。”奥汀说完，从他腰间掏出他的手枪，往枪膛里塞入一发子弹，使它处于随时可以开枪的状态，然后当面放在桌子上。所有人，包括恩克斯，都屏住呼吸看着他。
几分钟后，“奥汀，你还记得咱们审问过的一个泰亚克西星军少年兵吗？”恩克斯开口了，他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我怎么会忘记？”奥汀回答道，“我们问他为什么参加军时，他怎么回答的？”“他说，我们是恶人，所以要打我们，可是非常明显，他们才是恶人！”奥汀不耐烦了，“那么，我们问他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他说是他父亲，我们问他他的父亲在哪儿？他说也在军队，我们又问他他父亲为何当兵，他说他父亲听说当兵可以拿1000万泰亚克西星币，所以去了。”恩克斯点头，他接着往下说，“可是，这些人现在为了钱，居然不惜将少年也征入军队来打我们，不过就算他们如此，也难逃恶运！”奥汀听完，开口了，他的这句话使许多人点头称是，“是啊，目前这些人已经黔驴技穷，有句话说的好：多次奖励，说明敌军情况日益窘迫。他们蹦哒不了几天了！”一个军官开口了。
“但是，敌人是谁？是谁迫使这些人来和我们进行战争的？”恩克斯问道，这下所有人蒙了，包括奥汀。“一个人因为无知而被欺骗过来与我们为敌，那么能因为与我们为敌而不肯原谅他是出于无知而如此的吗？”恩克斯继续开口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泰亚克西星人都是罪犯！没啥好说的。”“那这岂不是说他们侵略我们就是有理的？是不是说作为抵抗者的我们也是有罪的？”恩克斯激动了，他吼到，“我们必须为未来考虑，不能因为人人有罪而促使起义者与侵略者走向联合。”“可我们现在，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是这样没错，但是战争应该越快越好，还是越久越好？”“我们现在处于反击阶段，当然是越快越好！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自从因为这场战争，我已经有多年不曾回家了。”奥汀开口了。“这不就结了？我现在委派一些人去与起义者联系。”恩克斯终于说服了其他人，开始派人与雷特里等人联系。
另一方面，泰亚克西星军已经获悉了奥斯腓姆德星人要与起义者联合的消息，于是沙克朗指示外交部对奥斯腓姆德星人施加压力，说他们这是侵犯了泰亚克西星人的“家务事”，但是遭到拒绝，奥斯腓姆德星人方面发表通告，相信起义者会建立出一个比现在更有利于两方居民的社会。
沙格良怒不可遏，这时特工总部领导提出建议――假扮起义者暗杀奥斯腓姆德星人代表或派人暗杀奥斯腓姆德星人，混入起义者那儿，刺杀雷特里！栽赃给奥斯腓姆德星人！“好极了，就这样办！”沙克朗喜出望外，开始挑选特工，准备暗杀代表，打入起义者刺杀雷特里，栽赃给奥斯腓姆德星人。
但是，这一计划，却走露了风声，被一个女人听见了。她正好在特工总部大楼里，她化妆成扫地工人，偷听到了这些。
这个女人，曾经做出对不起游击队的事，因此她想做点什么以洗刷她的罪恶。没错，她就是艾丽卡！
艾丽卡她在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去寻找代表，在两军最前线，她见到了代表，她之所以能见到代表，是因为她偷听时也看到了代表们的长相。
她只是在旁护送这些人，于是他们踏上寻找游击队的旅程。
回想她第一次寻找雷特里，是为了混入游击队刺杀雷特里，现在又有人想混入游击队刺杀雷特里，这不禁让她感叹，雷特里战友，可曾还记得那个银发女武神吗？
一天之后，他们遇到了化妆成游击队的特工，艾丽卡认得这些人，现在她已经不是游击队的，而且她也不是泰亚克西星军特工，而是秘密护送代表的一个独立武装人员。
她开始用捡到的枪，射杀这些假游击队，阻止代表们与游击队发生接触。她记得，当年为了混入游击队，没少射杀泰亚克西星军！今天，不是为了骗取信任加入游击队刺杀雷特里，而是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
假游击队员毕竟是特工出身，而且人多，很快射杀了不少代表，开始寻找那个敢阻止他们射杀代表的人。但是，他们被反杀了，艾丽卡，不愧是真游击队员口中的“银发女武神”，她尽数消灭了这些人。
之后，她开始搜寻活着的代表，最终一个受伤的代表被找到了，在艾丽卡的告知下，起初十分紧张的代表这才松了口气，他向她道谢，并接受了她的救治。
几天后，他们找到了雷特里的游击队，队员们了解了二人的身份后，愿意护送二人去找雷特里。但，艾丽卡拒绝与代表一起去见雷特里，没办法，代表只能随着游击队员一起去找雷特里。
他们又走了好几天，这才见到雷特里。然后，双方开始进行会谈，雷特里等人在认真听取了代表的意见后，表示愿意建立新社会，惩处战争罪犯，重建两方和平。
这样，双方达成协议，他们的宗旨就是结束战争，严惩战犯，还所有人以和平！
另一方面，沙格良愤怒了，他下令，处死特工总部的所有人，并且命令了一个师的军队去攻击游击队，消灭雷特里，连同奥斯腓姆德星人代表。
这样，黎明前的最后一战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大结局

沙格良决心动用最后一点兵力对付游击队，受到这项指示的是凯摩森三等中将。他将领导一个师的兵力对游击队的巢穴――距离陪都500公里的高尔山脉――实施围剿，为了监督作战，沙格良直接命令了1000名宪兵，负责执行“战场纪律”，并且派出了一个小队的空中力量，打算在宪兵也反水的时候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时候的雷特里游击队获得了许多奥斯腓姆德星人的武器装备，战斗力不断加强，而由于有游击队在一旁牵制，因此奥斯腓姆德星人已经拿下了许多星球，主星方面陪都附近地区已经成为孤岛，虽然依旧存在许多甘心为沙格良及其同伙卖命的人。
凯摩森三等中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少年时代参军，极度仇视奥斯腓姆德星人，多次下令屠杀奥斯腓姆德星人平民、战俘，甚至纵容部下犯罪。与他一起的，是6000名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也有30名补充进来的新兵。
这样一支部队，缺乏武器、弹药、粮食、水、燃料、被服、药品，但依然高歌猛进：在出发消灭雷特里游击队后，这支并不满员的部队就连续打败了19支小股力量的游击队，获得了宝贵的物资与战斗经验。
但是，即将出现的，是已经脱胎换骨的游击队，雷特里所在的游击队，已经拥有数百台哥特姆斯与伊卡璐，弹药充足，最近投产的兵工厂，已经能满足一个团级部队10个月的消耗量！
反观凯摩森三等中将那边，虽然获得了物资与战斗经验，但全是靠战斗换来的，物资虽然多了起来，战斗经验也确实日益丰富，但人员越打越少！而且，游击队并不希望让他们得到俘虏！活着的都选择了逃跑与自杀。
凯摩森三等中将在其日记中，记载了这些：
又是一个战斗的日子，我们的行军道路充满了泥泞，所有人疲惫不堪，昨天遇到了一支游击队，打死了我们50个人，但他们并不恋战，这一天里，行军的时候，总是传来零星枪声，他们像昆虫一样，让我们慢慢地走向死亡。
………………
昨天夜里，发生了一次夜战，一支游击队将我们的物资仓库给摧毁了，这使我们损失了许多物资，咳！又得靠战斗来换取物资了！
………………
今天中午，我们派出去取水的人没回来，随同的一个宪兵也不知所终。下午，我们在一条河流边发现了他俩的尸体，应该是被游击队打死的。
………………
经过战斗，我们消灭了一支游击队，但我们却损失了100名！而为了消灭这支才20人的游击队，我们却付出了5倍的代价！
………………
我们成功占领了一处仓库，以为会有大量物资，但我们发现这儿空空如也，而为了拿下这座毫无价值的仓库，我们失去了200人！这真是讽刺！
………………
凯摩森三等中将及其部队，就是在这种战斗中慢慢被削弱的，到了与雷特里所在游击队对抗的时候，一位女子自称愿意带领凯摩森三等中将去一条可以直接进入游击队大本营的路，凯摩森三等中将不知是计，满口答应，只有宪兵头子在怀疑。
次日，他们跟着她开始找那条路，但这一切，早就被雷特里游击队所知，他们报告了雷特里，雷特里不知道那女人正是艾丽卡，而且她所说的“那条可以直接到达游击队大本营的路”根本不存在！
这样，大家一直在钻山沟，来来回回折腾了老半天，这时候，艾丽卡瞧见远处站立着她昔日的战友，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迅速带领他们接近她的战友那儿，最终，她带领他们进入了伏击圈，旋即跑开。
之后，枪声大作，“中了那女人的阴谋诡计！”凯摩森三等中将气急败坏，命令所有人突破伏击圈，但是漫山遍野都是游击队！而，空中力量居然叛变了！他们已为游击队方面所劝降。
至于宪兵，也加入了战斗，他们企图为沙格良效忠！但是，沙格良已经穷途末路！任凭凯摩森三等中将等人拼命作战也于事无补！他们被粉碎了！凯摩森三等中将企图自杀，但被俘虏。
半个月后，陪都也被拿下，沙格良被俘虏，并与其它顽固分子、战争罪犯推上了审判席。
在这里，奥斯腓姆德星人与泰亚克西星人对这些双手沾满双方鲜血的刽子手，进行了审判，处以死刑！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场百年战争，终于结束了，而在审判完战犯后，雷特里在宣布开始为重建泰、奥两大星系和平与家园而努力之后，于新泰亚克西星历元年3月10日，带领技术人员来到奥斯腓姆德星系，帮助那儿的人们重建家园，20年后，当和平真的来临，雷特里离开了他的岗位，说是要故地重游，或许的，那一天的战斗中，他看到了一个熟人，想去找她，也在计划当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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