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欲渡魂》 第一章胧 夜色,犹如腐烂尸体上流出的黯黑冰冷的血,笼盖在了墓区上空,浓重而深邃。阴冷的寒风一阵阵地钻过树林,树枝杂乱地拍打着墓碑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声,仿佛冤魂在嘤嘤哭泣一般。 赵新独自一人走在凤凰山墓区阴森的山路小径上,尽管吓得浑身上下汗毛倒竖,虚汗淋漓,但还是咬紧牙关、战战兢兢的朝着前方走去...... 听说,在凤凰山墓地的深处,有着一家历史悠久的神秘旅社名叫‘胧’,白日里根本寻觅不到这家旅社的踪迹,只有在夜晚才会显现出它的真容。 而开这家旅社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吃人的妖怪。 到了夜半时分,“胧”常常会吸引一些对未来感到绝望和茫然的人前来,以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为诱饵,将他们引入名为欲望的圈套里,以饕餮他们的肉体并吸食他们的灵魂...... “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如果真如传闻所言,既然所有到访“胧”的旅客都被妖怪吃掉了,那么怎么可能还会有传闻的出现?”赵新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一方面觉得这样的都市传闻实在太过荒谬,觉得这样的旅社绝无存在的可能;但另一方面却又情不自禁地,急切地想要找到这家旅社。 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只要内心有所执念,那么任何荒诞的行为都是愿意一试的。 时间在悄悄流逝,寻觅却毫无头绪。就在赵新的耐心即将耗尽的最后一刻,只见一团橘黄色的暖光从不远处蓦地亮起,给人一种极为舒心的感觉。 赵新疾步上前一看,发现那暖光竟是一栋日式居酒屋风格的木房子,屹立在墓区的一片空地上。房舍正前方的大门上,悬挂着闪烁迷幻色彩的霓虹灯招牌,招牌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汉字“胧”。 赵新凝视着这座凭空出现的房舍,头皮不禁有些发麻,回想起了关于这间旅社的种种恐怖传说,脚步下意识的向后挪动了几步。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难道现在要往回走嘛?不行,得进去看看。也不行,万一里面真如传说中一样呢?”赵新的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赵新突然感到自己的右肩一沉,好像是有个人在他身后拍打了下他“谁?!”赵新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话刚一出口,赵新便有些后怕且后悔起来了。现在大约是凌牧晨三点左右,仔细想想这个时候又有谁会在墓区闲逛呢?赵新想起以前在他还小的时候,乡下奶奶曾经和他说过一个农村的鬼故事:当一个人在农村走夜道时,如果有人在后面喊你,你千万不能回头也不能答应。如果你回头了,那么你就会见到‘脏东西’;如果你答应了,脏东西就会缠上你......其后果就是轻则发烧昏迷,重则一命呜呼。 好在也不是没有办法破解,根据农村奶奶的说法。如果不幸碰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慌张,人的肩膀和头顶上是有三把火的,只要背诵《道德经》或《般若波唐蜜多心经》之类的经文,就会使人身上的三把火烧得很旺,‘脏东西’就不敢靠近你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赵新忙不迭的在嘴里嘟囔着以前背诵过的一些经文: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哈哈哈……你这人真奇怪,大半夜的在嘟囔些什么呢?”就在赵新忙不迭的背诵着各类经文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这声音虽然犹如黄鹂般清脆,但冷不丁的出现,还是把赵新吓了一跳。 “你……你……是人是鬼?”赵新颤抖地问道。 “噗嗤……那你觉得我是人是鬼呀?”身后的人笑着反问道。 赵新心想:如果是什么‘脏东西’的话,我刚刚念诵经文的时候,他应该会害怕吧?而且鬼会打招呼嘛?更何况那么好听的声音,怎么可能是鬼呢? 于是,赵新缓缓转过身来。果然是一个身材玲珑的萌妹子正踮着脚朝着他笑呢。那女孩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白色古典洛丽塔洋装,身材曼妙匀称,脸上虽肥嘟嘟的,却显得十分可爱。嘴角露出两颗小虎牙,活泼之中透着一丝调皮,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一时间,倒看得赵新有些痴迷。 那女孩的小手在赵新面前晃了晃,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红菜汤,是‘胧’的招待喲,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嗯,啊!”赵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回想刚刚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女孩看的行为似乎有些失态,赶紧低下头去,却忍不住又偷瞄了一下红菜汤的脸,发现她脸上似乎并没有露出嗔怪的表情,仍旧是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内心便稍稍放松了下。 可是.......她说她是“胧”的招待......那我究竟要不要跟她进去呢?赵新看着不远处的“胧”,内心又一次纠结起来。 红菜汤却不管赵新此刻在想什么,快人快语地说道:“你还愣在这边干嘛?半夜三更的,看你满脸愁容,一个人在这里乱转。想必是听闻了关于我们旅社的传说吧?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啦,就是随随便便能帮人实现愿望而已啦......好啦,不说那么多了,总之,先进去喝点热汤热水吧!” “啊?不是,我......”说到底,赵新其实是一个很老实的人,而老实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懂得如何去拒绝,更不忍去拒绝漂亮的妹子。 红菜汤见过太多这样的客人了,对付这样的客人她早已经驾轻就熟了。像赵新这样的人,是不能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和空间的,只要打破他的节奏,他就不得不乖乖地跟着自己的节奏走了。 于是,她没给赵新任何反应的时间和机会,抓起他的手便往“胧”走去。不出所料,赵新有些黝黑的脸庞也遮盖不了他现在的脸红耳热。 赵新被这双如耦芽般娇嫩的小手牵着,一时间感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宕机了。心想,就这般被一直牵着也很不错呢,这感觉,好像有些...... “不!”刹那间,记忆深处的一段回忆涌现出来,赵新想起了在那个午后给予他无限美好与巨大痛苦的那个人,随即愤恨的甩开了红菜汤的手。双目有些赤红,呼吸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了...... 红菜汤有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赵新,随即便“哼”了一声,扭头便往“胧”的方向走去,留着赵新一个人杵在原地发呆。 显然,她是觉得刚刚赵新的举动侮辱了她,她恼火了。 赵新则有些茫然的看着离去的红菜汤和自己的双手,摇了摇头自嘲道:“这究竟是怎么了?” “对不起,我.......我刚刚失态了。我不是故意的。”赵新终究还是追了上去,道了声歉。但红菜汤丝毫不理会赵新,继续向前走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个.......对了,你为什么要叫红菜汤呀?”刚说完,赵新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很让人尴尬。 却没想到,红菜汤倒是回了句:“因为我最喜欢的料理就是红菜汤呀!喏,进去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胧”的门口,红菜汤也已经将障子拉开,一脸不开心地将双手向房内伸去,作出了一副“请”的姿态。 “唉……”赵新叹了口气,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呀,来客人啦,欢迎光临。您一定很劳累了,要不先喝点热汤解解乏吧!”一个梳着马尾辫,戴着金丝眼镜,显得十分斯文的青年正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对着赵新说道。 赵新无心打量这家旅社别致的装潢,也无暇顾及他人的招呼,在坟区走了近俩小时路程的他,此时早已饥肠辘辘,只想尽快找点东西填饱肚皮。此时,旅社的原木台座前正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那沁人心脾的缕缕芳香,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 此外,赵新明显感受到,这份拉面所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魅惑力,足以让人忘却周遭的一切,只想立即吃下去。 赵新急匆匆的在拉面前坐下,不顾一切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爽滑的面条,浓厚的骨汤......无不让人回味无穷! 一阵风卷残云过后,赵新便将面前的拉面全部吞食干净了,他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嘴。抬起头,却发现红菜汤和那青年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赵新感到有点手足无措而又迷惑不解:今天是怎么回事?平常的他无论多饥饿也不会吃得像现在这样狼狈呀! “没关系,先喝一杯咖啡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店的店主,您叫我“牧晨”就好了。红菜汤您应该已经认识了,那是舍妹,她很顽劣,希望没给您造成什么困扰。” 那名梳着马尾辫的男子递给了赵新一杯咖啡,黑橙色的咖啡上还点缀一朵怪异却很漂亮的拉花。 赵新道了声谢,接过咖啡,稍稍抿了一口,感觉苦中带点酸味,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夏威夷咖啡。 享受过了美食与热饮的慰藉,在温暖昏黄的灯光下,赵新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也松弛了下来...... “传闻是真的嘛?你们真的能帮我实现愿望吗?”心神稍定的赵新并没有忘记此次到访“胧”的目的,向牧晨询问道。 牧晨微笑的看着赵新,道:“客人,无需着急,既然您是慕名而来,想必心中已有答案了。”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你们是妖怪,是真的嘛?”此刻,倒是赵新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了。 牧晨和红菜汤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牧晨摇了摇头道:“这对您来说是不得不知道的事情嘛?” “嗯,并不是。可是.......其实我的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很多人都说,你们既能帮人达成愿望,也会取人性命,所以......” “客人,您的担忧我们十分的理解。”牧晨适时打断了赵新的发言,继续说道,“人嘛,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都会充满恐惧之心,人之常情罢了。只不过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因为我们算不上什么妖怪,当然也算不上是什么人类。不过,有一点我们是可以保证的,那就是,如果我们愿意帮助您,那么您的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至于客人您说的所谓的取人性命,完全就是无中生有。只是在愿望实现的过程中,也许会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风险,包括对生命造成威胁的风险,但这些风险都是可控的,而且把控风险的人都是客人自己,所以只要客人能坚守底线,合理规避风险,就万事大吉了。” 一旁的红菜汤显得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啦好啦,哥哥你不要再唐里吧嗦的啦,快讲讲你的故事吧。菜汤可喜欢听故事了。” “故事?”赵新有些迷惑不解。 红菜汤在一旁解释道:“诶呀,凡事有果必有因。一个人想追求什么,就必然是经历了些什么。所谓故事,就是与你愿望相关联的那些事。那些事一定很刻骨铭心吧,所以你才会有在深夜独自闯进坟地的勇气。嘻嘻。毕竟欲望是人类战胜恐惧的唯一理由嘛。” 赵新的脸又红了,垂下头说道:“可以只讲愿望,不讲故事嘛,我.......有点不想提及那些事。” 牧晨摇头道:“不可以哟,虽然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但是,想要获得我们的帮助,就一定是要有所付出的,所谓等价交换嘛!当然,您可以放心,我们要的仅仅是一个对我们来说有趣的故事罢了。您知道,我们兄妹大多数时间都与这孤坟野冢为伍,故事是帮助我们排解寂寞的最好方法。” 一旁的红菜汤也帮衬道:“是呀是呀,放心好了,无论你的经历是多么不堪,我们都不会嘲笑你的。只要你讲的故事够精彩,你在这儿的一切消费包括实现愿望这种小事都是免费的喲。” “真的?你们要的仅仅是一个故事吗?在那之后,你们就会帮助我实现愿望吗?可是,你们还不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呀!” “对我们来说,实现任何愿望都不是难事,哪怕客人您说您的愿望是毁灭地球!”牧晨的嘴角一扬,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好吧,我已经没什么是可以失去的了。”赵新犹豫了一小会儿,便举起咖啡一饮而尽:“那么,接下来,我便要开始讲述我的故事了......” 第二章赵新的故事 赵新,今年二十四岁,家住古城市,他是一个普通人,属于那种一旦丢进人堆就再也找不到的类型。如果非要说他与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可能就是在其他同龄人都在寒窗苦读的时候,他却百无聊赖的宅在家中消磨着“廉价”的时间。 “赵新,都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呀!!你躺在家里那么多日子了,也该出去寻找寻找新的工作啦…...”大约中午的时候,赵新的妈妈又开始做起了他的人肉闹钟。来自母亲日常的絮叨,使得赵新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 其实他早就醒了,比以往醒的还要早点,可能是因为前天没睡的缘故,导致昨天睡得会比往常“早上那么一点”。可是,他却不想起来,因为起来后也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既如此,还不如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随便翻翻手机,或者思索着一些琐碎的问题以消磨时光…... “赵新啊,你也应该起来了,我中午饭烧好了,洗洗弄弄的,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妈妈无休无止的啰嗦,弄得赵新心中有股无名之火,腾然而起;可是随即便又熄灭了下去。其实他在面对自己妈妈的时候,总能感到万分的愧疚,她每日任劳任怨的为他烧菜做饭,处在原本应该退休的年纪,却仍奋斗在工作的第一线,只是为了还债和养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更何况,在妈妈絮叨他的时候,他躲在被窝里翻着手机找到了一本还不错的灵异小说,可以让他暂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那小说仿佛鸦片一样,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愉悦感”。所以他不再和往常一样跟妈妈顶嘴,甚至懒得回应,权当母亲的叮咛是只讨厌的苍蝇在嗡嗡叫…... “饭菜都烧好了,妈妈去上班了,你千万别忘记吃,今天妈妈回来的晚,你可以把中午的菜热一热,如果你不想吃的话也可以叫楼下的外卖,钱,我给你留在鞋柜上了。不过外卖和泡面都尽量少吃,那些东西吃多了对你的身体也不好.….”卧室外面传来了一些细微的声音,是赵新的妈妈的在穿鞋,显然是要走了,可是临走前仍然不忘叮嘱这赵新一些日常的生活琐事。 “噢,知道了!”赵新心中被唠叨的有些暴躁,拧着眉头粗暴的打断了妈妈的话。 妈妈不再说些什么了,似乎是习惯了儿子对她的不满…“砰——”不一会,便传来了大门关上的声音。 赵新紧闭着嘴唇不说话,原本在手机上滑动页面的指头也不由得停了下来,突然似是发泄一般,对着无人的房间,大骂道:“该死的!都得死!!” 骂完后,整个人又仿佛卸了力一般,在床上无力的瘫倒着。 这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想做,手机也被搁置在了一旁,心中的念头不断的在脑海中变幻。不知过了多久,赵新终于从“胡思乱想”中清醒过来,再次端起了手机,心里想着“要不要去吃饭,诶,怕是也凉了,算了,反正也不饿。” 赵新将小说的页面退了出去,现在的他也没什么心情去看什么小说了,或许是因为妈妈的絮叨,或许是因为现实的压力,又或许只是没由来的讨厌自己,谁知道呢? 手指不断的切换着手机的各种应用,点进去再退出来,再点进来又再退出来,仿佛这样做能使赵新焦虑的内心变得轻松些。 其实曾经的赵新并不是这样堕落的。他很努力,在赵新的童年时期,不负责任的父亲就因做生意亏了本,丢下他们孤儿寡母就跑了。这使得幼小的他和母亲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债务。 所以,赵新从小就很要强,妈妈的辛苦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曾经的他在老师,亲友和母亲的眼里都十分的优秀,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品德修养,都十分的优秀。 可是这一切,在他上大学后都变了。 赵新考上的大学并不是什么著名的大学,因为高中时期的他想帮妈妈打工分担债务,于是借着补习的名义,瞒着妈妈偷偷打工。 结果成绩一落千丈,面对着老师的不解,母亲的痛心疾首,他还是毅然决然的让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下去。亏得学习底子够好,还是勉勉强强的考上了本地的一所普通大学。 在大学里,赵新依旧自律的学习和打兼职,不断的提高自己......本来大学的日子也就应该这样平平淡淡的被他这样“混”过去。 然而,许是命中注定,赵新碰到了一个名叫姚天强的富二代,他是本地著名房产公司野马集团老板的儿子。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欺负人,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刻意安排,他和赵新被分到了同一个班级里,并且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赵新这样的好学生。再加上赵新的性格又比较懦弱,很快就成为了姚天强和他们班小流氓最喜欢欺负的对象。 因为姚天强家族的背景在当地很有影响力,所以老师们看见姚天强的种种霸凌行为也几乎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对如此情况,赵新所能做的就是不断忍耐,开始的时候,同学们也很同情他的遭遇,但因为赵新性格比较内向,平日里也没交过什么朋友,所以也没人会傻傻的为他强出头。慢慢的,同学们和老师们也就习惯了赵新被作弄被欺负甚至被殴打。 有的时候,其他同学和老师也会时不时的占点赵新的便宜,比如本来应该让其他人做的班务琐事,都让他做。仿佛赵新天生就该如此一般。 赵新将这所有的一切都忍了。因为,他不想让母亲担心,只想顺利的完成学业,将来能顺利的找到工作赚钱养家,以减轻母亲的负担。至于同学们作弄他的那些事,他想只要熬过一段时间,姚天强他们也许会发现这样作弄人其实很无聊或者找到了什么新乐子的时候,就会消停了。 而社会或许就是这般弱肉强食,当自己越是忍耐,别人就越会得寸进尺。开始的时候,姚天强只是喜欢开赵新玩笑,让赵新帮他写写作业做做班务值日什么的。但渐渐的,姚天强针对赵新的恶作剧不断地升级,比如没事做,放点粉笔灰什么的在教室的门顶上,然后当赵新推门进入的时候,身上就会被染上一层粉笔灰;又或者,给赵新喝的饮料里加点“料”,让赵新恶心呕吐等等。 可是同学们无论如何作弄赵新,赵新依旧只想做好自己的事情,待人依旧友善,学习也依旧认真。衣服被粉笔灰弄脏了,就自己洗洗弄弄回家。喝了加“料”的饮料,他就喝自来水,扣喉咙,呕吐,再喝自来水,反复多次,以这样的方式清洗自己的胃......正是他这样的做法,使得姚天强十分的恼火,他认为这是赵新表达对他“行为”不屑的一种方式。 于是,他将恶作剧升级了。 赵新可能永远也无法在他的脑海里抹去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赵新正在一个人孤独的洗着被同学们用各种水彩笔涂鸦的外套。这时候,一名长相平凡却笑容很甜的学姐走到他面前,和蔼可亲的问他要不要帮忙。 赵新的脸红了.....很快,他们便熟悉了,在获悉了赵新为什么要在这里洗衣服的原因时,那名学姐义愤填膺的表示要帮赵新出头,去对抗姚天强这种霸凌的行为。 赵新感觉自己的眼眶都湿润了,因为除了自己的母亲外,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的关心自己。 但他依旧拼命劝服学姐打消这样的念头,因为他害怕学姐因为自己而得罪一名恶少,但学姐还是毫不忌讳地拉着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赵新去找姚天强,并在篮球场上当着众多同学们的面,斥责了正在打篮球的姚天强。 出乎赵新的意料之外,姚天强从头到尾没有反驳过一句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学姐和他。 片刻后,在同学们震惊的目光注视中,赵新第一次昂首挺胸的走出篮球场,他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幸福! 学姐拍着赵新的肩膀和他说:“我叫唐菲儿,是刚来这个学校的交换生,我以前读的学校可是耶鲁大学哟!所以以后这个学校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好了,我去上课了,我们放学见。”学姐走后,赵新的大脑仿佛宕机一般无法思考,只是感觉自己仿佛是一片在海浪中挣扎翻腾的小船,突然寻到了舒适安全的避风港一般。 整整一天,姚天强和同学们没有找过赵新麻烦。大家都面色复杂的看着赵新,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有姚天强会看着赵新,时不时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但赵新对此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从现在起,如果他被欺负了,会有一个人帮他。 当放学铃声响起后,赵新往校门的方向走去,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人的陪伴。但却没想到他竟然在校门口看到了菲儿学姐正对着自己露出甜甜的微笑。 “赵新,陪我一起回去吧!”菲儿学姐笑着说道。 “啊?……这……这……”赵新面色通红,不知所措。 “来吧!”唐菲儿抓住赵新的手,就向车站走去。 在回家的公交上,赵新没有说话,不停地摆弄着衣角,想要缓解那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而坐在赵新身旁的唐菲儿也没有说话。或许,是大家都不想打破这美好的宁静吧! 赵新不敢看着唐菲儿,但突然间,我感到自己的肩膀变得沉甸甸的,竟然是菲儿学姐她将自己的头主动靠在了赵新的肩膀上......赵新感受到自己的心正在不由自主地疯狂跳跃着。随后又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小手牵着......那时候的赵新只有一个念头,只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这美好的一刻,永远...... 慢慢的,赵新发现菲儿学姐竟然将自己的手搭在了她自己的衣襟上......赵新不知道学姐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将手抽开,不然他就等于是在轻薄学姐。“不能,不能这样做!菲儿学姐是我的恩人,是不可玷污的女神,我绝不能做出半分亵渎她的事情。”赵新在心里迅速地警告着自己。 赵新刚想把手抽开,却听见......“啪”的一声! 那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声,不仅打得赵新的脸生疼,也打破了赵新对未来的所有美好遐想。 赵新不可思议地看着唐菲儿捏住自己的手将她身上的衣衫撕开,然后梨花带雨的向后退躲避着他。并指着说:“是他,就是这个家伙。是他想非礼我,大家快救救我呀!” “不,不是的!菲儿学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赵新想向唐菲儿和大家解释,却感觉自己两眼一黑,身体一沉,脑袋被人狠狠的压在了地面上,原来自己被身后几个人制服了...... 赵新费力的转头看了看,这些按压自己的人,竟然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那些同学还嘲讽的对他说:“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哈哈哈,不自量力!!” 那一刻,赵新仿佛一切都明白了,却依然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 他眼泪汪汪的看着唐菲儿,内心渴望她能说上一句公道话,哪怕她说她是被姚天强所逼迫而不得已为之的......也好呀! 但赵新最后看见的只有唐菲儿嘴角微微上扬的那份得意...... 事情闹得很大......警察,校领导,老师和赵新母亲都来了。赵新永远都无法忘记,警察和校领导告诉他和他的母亲,他不但会被学校开除,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被拘留。那他的一生......可就全都被毁了! 赵新母亲在警察局不断的朝着这些警察,领导们磕头,而赵新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的内心害怕极了,他尝试过辩解,但是没有人听...... 母亲为此事四处奔波,几乎一夜白了头。甚至还患了重病,差点在医院里没能抢救回来。 几天后,赵新接到学校电话,让他正常回校读书......警察局没有拘留他,学校也没有开除他,只是给了他一个处分。 据说,这都是姚天强在后面操控的结果。其实在赵新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姚天强在后面布的局,而唐菲儿,实际上是他的女朋友。之所以留下赵新继续读书,仅仅是因为他还没玩够。 但现在整个学校的学生都认为赵新是个恩将仇报的色中饿鬼,学校里无论是谁看见他都会露出厌恶的表情,并在一旁窃窃私语...... 赵新,已经不想在这个学校呆下去了。为此,他不惜尝试自杀来抗争这个不公的社会.......而母亲也明白了他的想法,当赵新割腕失败后,母亲在医院的病床上和他说,就算他一辈子不工作,她也会抚养他一辈子的。赵新哭了...... 申请退学后,赵新便时常从梦中惊醒,那一天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他痛恨这个社会的残酷也痛恨自己的无能,他堕落了......自此以后,他在家像个废人一般,躺了整整一年。而今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母亲,想必还在为自己的生日打点一切。可能会有个蛋糕”躺在床上的赵新这样想着,“今天过后,也该帮母亲分担点了。不读书了,去送送外卖吧。这样多少也能贴补点家用,生活或许会这样慢慢好起来的。” 赵新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生活也应该步入正轨了。可是他仍旧没有想到!!姚天强他们在沉寂了一年后,竟然对自己的母亲下手了!! 仍旧躺在床上的赵新突然听见自家的门被猛地推开,把他吓得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却看见自己的母亲一身狼狈的推开自己的家门,捂着嘴巴,眼泪不断的眼眶里打着转。随后,又一把抱着赵新哭泣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看见警察给我发的短信,我以为我以为......太好了......” 说罢,赵新感到禁锢着自己的温暖的双臂正缓缓从他身上离去,跌落在地......自己的母亲有心脏病,不能受到刺激。而母亲却一直没告诉过赵新,怕他担心。 直到上一次,赵新和唐菲儿的那件事情发生后,赵新才知道了,他的母亲差点因为突发心脏病,死在了医院。上次母亲幸运的活了下来,而这次,却没能那么幸运...... 赵新发疯般的打电话,做人工呼吸,想要抢救自己的母亲。可是一切都晚了......当他将母亲送到医院时,医院里的医生都表示已经回天乏力了,赵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周围的人救救自己的母亲,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赵新也不知道自己护着自己母亲的遗体,坐在医院走廊坐了多久。突然,又仿佛想起了点什么,拿起了母亲仍死死攥着的手机,打开了里面的短信。是当地派出所发给他的,上面写着:“张女士。经查实,我们不得不万分遗憾的告诉你,令郎赵新,身份证号码XXXXXXXXXXXXXXXXXX今日在家中,突遭歹徒入室抢劫,令郎在反抗过程中被人杀害,请尽快赶回家中,确认死者身份,配合我方调查取证。” 看完短信后,赵新抬起了头,他双眼通红。起身立马赶回家中,到厨房取了把菜刀。穿着睡衣,打的赶到了野马集团的总公司。 正巧碰见姚天强正搂着唐菲儿有说有笑的从公司大门出来,赵新剥掉了自己在菜刀上包裹的报纸,提刀便往姚天强所在的地方奔去。却被一旁早已发觉异常的公司保安拦截住,随后又来了几个人,将赵新制服在地,无法动弹。 姚天强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起先先是震惊的看着赵新,随后又笑嘻嘻的走到了赵新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贱兮兮的笑道:“看样子被你发觉啦,不错,没有你的日子实在太枯燥了。 于是菲儿建议我发条短信给你,不愧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脑子就是好使,看你这气急败坏的模样,想必是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快,说给我们听听,让我们高兴高兴!” “奸夫**!”赵新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憋出一句话出来。 “欸,别这样。小老弟,你放心,我不会报警的。我可以补偿你,如果你求我,我甚至可以让你重新上学,毕业后还可以让你来我们公司上班,怎么样,很划算的买卖吧?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只要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姚天强双眼放光的看着赵新,而赵新只是愤怒的瞪着姚天强,那眼神盯得姚天强有些发毛,于是他便对着保安们吩咐道:“这样吧,先打一顿,让他冷静冷静,然后......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好了。嘿嘿......” 那天,赵新被野马集团的保安们打得半死不活,失魂落魄的他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 赵新觉得自己很没用,想舍去性命去手刃仇人都做不到,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就在这个时候,赵新突然想起今早看的小说。他赶忙掏出手机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搜索到那部小说,并在小说的章节界面里,点开了一个不起眼的广告,上面写着:“灵异旅馆,有求必应。地址:凤凰山墓区。有缘人得见。” 第三章青蛙瓷器的赌局 将自己的故事讲完后,赵新显得有些激动。端起咖啡的手有些颤抖,不经意间洒落了些许咖啡...... “故事既然已经讲完了,客人您可以说出自己的愿望了。”牧晨依旧一脸平和的看着赵新说道。 赵新一脸期盼的问道:“你们愿意帮我?有能力帮我?是这样嘛?” 在得到了牧晨肯定的答复后,赵新显得有些开心。抬起头说道:“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要......要让姚天强和唐菲儿受到应有的惩罚!” 牧晨笑了笑道:“既然如此,你觉得他们应该受到怎样的惩罚呢?” “我......我......我想要他们体会我的痛苦,失去亲人的痛苦,被千夫所指的痛苦和失去希望的痛苦。”赵新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相信这个东西一定很适合你。”牧晨笑了笑,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个墨绿色的小盒子递给了赵新。 “这是什么?” 赵新疑惑的将盒子打开,只看见三颗白色的骰子躺在那儿。 他将骰子拿起,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和普通骰子有什么区别。便问道:“这是什么?” “掷骰子,三个人就可以玩。一个坐庄,另外两个人可以比点数大小。掷出的骰子点数小于十一是为小,大于等于十一是为大。三个一样的点数就是豹子,庄家就能通吃。”牧晨笑了笑,向赵新解释道。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掷骰子怎么能帮助我达成愿望?”赵新显得十分的困惑。 牧晨笑了笑说道:“不要急嘛,我来坐庄,给你演示下效果。你看过后就明白了。” 随即,牧晨拿起三颗骰子放入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白瓷骰盅里,使劲摇晃后,将骰盅扣在桌面上。 “我猜是大!”一旁的红菜汤兴奋的说道。 “那我就猜小好了。”牧晨一脸淡然的说道。 赵新看看牧晨又看了看红菜汤,犹豫了会,说道:“那......我也猜小吧!” “好,开!一、五、四,十点小。”牧晨将骰盅打开后说道。 “呀,真可惜。差一点就赢了呢!”一旁的红菜汤有些幽怨的说道。 总觉得有种被戏弄的感觉......赵新拧起眉头看着牧晨和菜汤,刚想说些什么,却感觉菜汤的身体好像有点变化,怎么感觉有少许鲜血正从红菜汤的眼耳口鼻处流出,难道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赵新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注视红菜汤,却没想到眼前的一幕顿时使他惊恐不已。 只见红菜汤原本娇美的脸庞因失血过多而呈现出了诡异的青紫色,而她的脑袋则不断的膨胀变大,就如同被逐渐吹鼓的气球一般。 赵新被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画面所惊吓,本能的想向后退却......却一不小心从座位上跌落,摔得屁股生疼。 此时的赵新却顾不上疼痛,脑海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个鬼地方!然而,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软绵绵的,完全不能遵从大脑的求生欲望...... 另一边,红菜汤的头仍在不断胀大,膨胀到差不多有常人三四个头颅叠加在一起的大小后才停止继续膨胀。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红菜汤娇小的身躯顶着个大大的头颅,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随后,红菜汤用她早已扭曲变形的眼睛盯着赵新看了看,咧嘴一笑。便听见“砰”的一声,红菜汤的头颅由内而外的崩裂开来,红的白的瞬时溅射四处...... 整个旅社墙上,桌上,地上就连天花板也不能幸免,全都粘上大大小小令人作呕的肉块。而赵新浑身上下也都被沾染得血肉模糊,他两眼一翻,便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新突然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猛地将眼睛睁开! 只听见红菜汤笑盈盈的说道:“嘿嘿,一不小心把客人吓晕过去了,实在不好意思。但没办法,天都快要亮了,只能泼点水将你浇醒咯!” 赵新感觉有些恍惚,因为他看见红菜汤正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而旅馆四周的肉块和血迹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在做梦吗?”赵新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惊恐中缓过神来。 “很抱歉,客人。刚刚是为了给你演示效果,却没想到把你吓到了。来,请坐,喝杯茶,听我慢慢讲。” 牧晨走近赵新,将他扶到了座位上,又给他倒上了杯茶。说道:“骰子本是供人娱乐的游戏工具罢了。可奈何世人皆爱赌,甚至为了赢取对方的赌注,不惜压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然而归根到底,对上了赌桌的赌徒而言,所输所赢的无外乎是钱财罢了。所以......为了使赌博这游戏变得更加有趣,我们创造了这套由白瓷骰盅和骰子组成的名叫‘青蛙瓷器’的赌具。只要摇动了白瓷骰盅里的三颗骰子,所输所赢的就都是人类所珍视的一切,赌注可以是名望,爱情,亲情甚至于灵魂!只要摇动了骰子,胜者将从对方身上获得想要的一切,而败方输掉的将是自己的现世人生甚至于万劫不复喲。” 沁人心脾的茶香并没有让赵新的心神安定多少,他被牧晨的话吓了一跳,果然这东西是妖怪才能创造出的邪物。联想到刚刚发生的一幕,他颤抖的说道:“那么,刚刚......红菜汤她......她的头为什么会这样。你们明明说过,是不会有危险的!” 牧晨淡淡的说道:“首先,在回答你的问题前我必须要纠正一点。我们只说了会帮你完成愿望,但完成愿望的过程中产生的风险都是由您自己选择承担的。所以你现在选择退出还来得及。” 赵新听后,先是一愣,但随后死死拽住自己的头发,像是自语一般,低头道:“退出?不,我不会退出的!我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姚天强复仇的......你们......你们是不是人对我来说都已经没关系了。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们了!来此之前,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只要能帮我复仇,怎么样都可以,这条命都能给你!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出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满足下你的好奇心吧。我妹妹的身体刚刚之所以产生变化,是因为我们在摇骰子前,没有说明各自的赌注哦。如果这样的话,‘青蛙瓷器’就会将我们的赌注化为诅咒,赢的人一无所有,而输的人则命丧黄泉。”牧晨笑了笑,又补充道:“此外这种诅咒是可以让一个普通人魂飞魄散的。如果一个人失去了灵魂。不仅此生完了,就连转世投胎的机会也都没有了,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赵新不禁有点头皮发麻,如果真的像牧晨说的那么严重,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在玩命了!如果刚刚那局赌具自己喊了大的话,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赵新无奈的接过牧晨给的青蛙瓷器,摇头苦笑道:“所以......你们是想用这东西,让我去复仇嘛?可是......万一是我输了呢?” 红菜汤拍了拍桌子,笑道:“这个可以放心哟,无论你有什么想法,我们都会有人在暗处帮助你的!比如庄家会帮你出千。所以你与他人的赌博可不涉及运气,只要顺从庄家的指示,你就是逢赌必赢的赌神!” “庄家?” “是的,庄家。你来这边就能看得见他了。来吧来吧!”红菜汤一边说一边将赵新拉到镜子旁。 “什么都没有呀?”赵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道。 “噗呲!”红菜汤捂嘴笑了笑说道:“他已经在了呀,你摸摸你手中的青蛙瓷器看看!” 赵新看了看手中的青蛙瓷器,依言摸了摸,好像......还是没什么变化。赵新再次抬头看向镜子,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脖子正被一只血手掐着!! 而赵新随后感觉到那血手的力道越来越大,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咽喉已经被死死钳着而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从那血手上滴落的鲜血冰冷冰冷的,他奋力的扭动身躯,想要挣扎。却是徒劳...... 由于氧气逐渐从赵新体内分离,他的眼睛逐渐上翻,视野也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但赵新还是看到镜子那头映照出了一个巨大的头颅从他背后探出,好像不是人类的头颅,但在恍惚间也看不真切...... 就在赵新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的当口,红菜汤拿回了被赵新攥着的青蛙瓷器。脖子上的压力也瞬间消散,赵新双膝跪地,剧烈的咳嗽起来...... 红菜汤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看到了吧!不过你也太没用了吧?刚刚镜子里的只是庄家给你造成的幻觉罢了。” “我,咳咳....咳......” 此时的赵新,只感到深深的后怕。哪有那么真实的幻觉!?不过再摸摸脖子,的确没有刚刚那种疼痛的感觉了。 赵新的身体哆嗦个不停,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死不可怕,处于死亡边缘徘徊的感觉才是真正的可怕。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来拜访这种诡异的地方......可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这一切,全都拜姚天强所赐,所以......姚天强,一定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哪怕,是和魔鬼做交易!想到这里,赵新的身体仍旧哆嗦的不停,但这次却是由于激动产生的,并且他的双目也逐渐变得赤红起来...... 牧晨将赵新刚刚的表现都看在了眼里。从常理来说,一个人如果数次徘徊于死亡边缘,比较常见的会有两种表现:第一种是变得无比珍惜生命,为了活下去,可以抛弃一切自尊,委曲求全。这种人的人性将会彻底泯灭,取而代之的是最原始动物求生本能。而第二种则是变得无所畏惧,生死间徘徊一旦成了家常便饭,人也就麻木了。或许内心依旧会有对生的渴望,但也未尝没有对死亡的渴望。或许对这种人来说,死亡,反倒是一种新的解脱。 在牧晨看来,赵新属于第一种人。但由于无比的屈辱与愤怒,让他暂时遗忘了对生的渴望,变成了不畏生死的第二种人。但由愤怒支撑起来的无畏,只是一种假象,一旦失去了值得愤怒的对象,那么...... “尊贵的客人,请问您考虑好了嘛,如果您决定使用青蛙瓷器复仇。就签了这份契约吧。”牧晨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对着赵新说道。 “契约?”赵新接过羊皮纸看了起来。 羊皮纸上书写的契约内容其实只有简短的四条。 第一条:客人可以凭此道具(青蛙瓷器)完成愿望,时限七天。该道具一经借出,使用权利皆归乙方(赵新)。因而产生的后果也皆由乙方承担。 第二条:若使用该道具在规定期限内完成愿望,则该道具将自动回归甲方(胧)。 第三条:租借期间,道具本身将会产生怨灵,且怨灵力量将日渐强大。将会对乙方及道具附近范围内的人造成一定威胁。故此若乙方在规定时间内未完成愿望,则后果由乙方承担。 第四条:青蛙瓷器只有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中才能使用。若是人流量太多的地方,例如学校,公司大楼则不能发挥出效果。 第五条:租借期间,青蛙瓷器的赌局,一旦开始。除乙方宣布退出,他人均不可退出。若他人无视规则坚决退出,则视为放弃比赛,青蛙瓷器将自动降下诅咒。 第六条:除以上五条乙方必须遵守外,乙方无需承担其他责任与费用。 赵新将其阅读完毕后,皱着眉头说道:“怨灵?是我刚刚看到的那只血手的主人吗?” 牧晨点了点头道:“是的,现在的他只能在镜子的照射下现形。但一旦你签订契约,他的力量就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变得强大起来,再也不受空间影响。不过你也无需太过担心,他的主要责任是帮你赌赢比赛,即使在初始阶段他对人造成实际伤害,优先目标也不是你。” 听了牧晨的解释,赵新显得有些犹豫。但这份犹豫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脑海里掠过了姚天强,唐菲儿与母亲的身影,狗男女张狂的表情让他恨得咬牙切齿,母亲的痛哭声更是让他难受不已...... “好!我签!”赵新显得十分的悲愤。 “那么,我最后再劝你一句,这个契约上一旦落上你的名字,就再也不能退出了。你......真的做好了准备了吗?”牧晨说道。 赵新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给我吧!” 按照牧晨的吩咐,赵新将手指咬破,用大拇指将殷红的鲜血涂抹在了契约之上...... 第四章和解 野马集团的少董事姚天强从他略显憔悴的面容就可以看出他最近过的不太好,今天的他没有去上学。反而坐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内,用双手不断的揉搓脸庞,以缓解焦虑......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随后,一个穿着靓丽,但长相和身材都很普通的女生推门而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姚天强对面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熟稔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根香烟点燃...... 姚天强皱了皱眉头,不满的说道:“唐菲儿?怎么今天你也没上学吗。你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有事没事别往我这里跑,被其他人看见不好!” 唐菲儿猛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凑近姚天强,用力的将口中的烟都吐在了他的脸上。一下子让姚天强咳嗽不已,显得十分的狼狈。 “你!”姚天强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唐菲儿。 唐菲儿则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哼,你什么你!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该死的!还不是你出的主意!现在搞出人命了!!我......要是被我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姚天强猛的站起,双手握拳愤怒的砸向红木作的办公桌上。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长良心了。还道你是知道自己搞出了条人命,心里是不好受还是咋地,原来是怕你那个死鬼老爹打你呀!”唐菲儿指着姚天强,笑得前仰后合的,连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好了,快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听说这几天赵新这小子也不在,把他妈也撂在了医院不管不问的,整个人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这不符合常理呀?你说,这小子是会像上次一样猫在哪个角落里准备阴我,还是......他准备走法律途径来控诉我?” 虽然,姚天强最近十分厌烦唐菲儿在面对他时,越来越放恣的举动。但他内心也清楚,唐菲儿这个人比他会想事情,所以他还是想让唐菲儿帮忙分析分析有关赵新的事。 自从上一次赵新提着刀找上门来,姚天强晚上就总是失眠。集团内的下属员工议论纷纷不说,只要姚天强一想起那天赵新用那渗人的眼睛盯着他时,他心里竟然有些害怕,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姚天强觉得有些可耻。在他看来,赵新这个社会底层的渣滓,能被他戏弄,那是他几世修来的福分!而这个平时一直唯唯诺诺的小角色竟然敢威胁自己,简直不可原谅!! 可现在毕竟搞出了人命,弄得姚天强自己心里多少也有点心虚,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赵新和他玩失踪,说实话,这让姚天强感到有一种猎物被猎手在暗处窥视的感觉。 唐菲儿轻蔑的笑道:“你怕什么!你们家气大财粗的,出门就有四五个保镖跟着你。那个穷小子一个朋友都没有,没人会帮他。他即不可能买凶杀人,再说他也不是什么武学高手,难道还能凭借一己之力来杀你不成?至于走法律途径?哈哈哈哈,在我看来,那只是个笑话。没钱没势的,谁会帮他立案,帮他调查取证?赵新母亲的死只是个意外,医生都说了是突发心脏病,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只是意外,这个穷小子一定是穷疯了,才会赖上我。哈哈哈哈,是这样的,没错!!即使我爸回来了,我也这样说。嘿嘿,还是你聪明,不愧是高材生,脑子就是好使。”姚天强夸赞道。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唐菲儿一边说话一边将抽了半截的香烟,摁灭在了办公桌上。这个举动让姚天强的眉头皱了皱,嘴唇抿了抿但也没说什么。 唐菲儿则继续说道:“那么我的事情呢,你准备啥时候解决?” “什么事情?” “好呀!姓姚的,你忘了是吗!?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你究竟准备什么时候在你父亲那边介绍我?告知他老人家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说到男女朋友这几个字时,唐菲儿还特意咬重了音节。 而姚天强却斜躺在老板椅上,看都不看唐菲儿一眼,十分敷衍的说:“原来是那件事呀。放心,会介绍的,你在耐心等等呗!” “好呀!你是想卸磨杀驴嘛?老娘我告诉你!等你爸回来,你不把事情挑明了......哼哼,老娘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唐菲儿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几句话后,起身便要离开。 这回却轮到姚天强慌张了,这个女人姚天强再清楚不过了。真惹急了她,她可是真会做出些毫无底线的事情的...... “我说,唐菲儿,不我的好菲儿。让老公抱抱,别生气呀。放心放心,等老头子回来一准给你介绍!”姚天强腆着脸拉住唐菲儿的手,拍着胸脯保证道。但姚天强心里却想着等处理完赵新那档子事,就来处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姚天强的双手来回抚摸着唐菲儿的肌肤,让唐菲儿十分的受用,便哼哼道:“哼!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你可别想着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不然......” 话音未落,就听见“砰砰砰”的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姚天强与唐菲儿进一步亲昵的举动。 “什么事情,进来说!”姚天强虽然口气很严厉但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唐菲儿时,心里却松了口气,想着到时候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找个借口摆脱这个该死的女人。 只见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进来对着姚天强敬了个礼说道:“少董事,门外有个人没有预约还吵着说要见你,现在人等在大厅。哦!对了,就是上次被打的那个小子。” “上次被打的?赵新?”姚天强脸色变了变,问向保安:“他有没有说找我什么事?对了!他有没有像上次一样带家伙来!!” “报告少董事,家伙那小子没带,不然那能让他等在大厅,弟兄们早像上次一样制服他了。至于找少董事什么事,好像说是要和少董事和解。” “和解,他?赵新!?”姚天强和唐菲儿皆一脸震惊的看向对方...... 正在楼底喝着茶水的赵新正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刚刚有个前台的员工接了个电话并告诉他,过会,少董事也就是姚天强会在公司会议室等他。这说明他的复仇计划已经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了。 从胧回来后,身心疲惫的赵新先是好好睡了一天。随后,精力饱满的他又用了一天时间规划了一个详尽的复仇计划。 虽然牧晨给了赵新青蛙瓷器用以帮助他复仇,但他也不可能直接拿着骰子就去找姚天强他们赌博。所以,赵新决定利用剩下的五天时间,先和姚天强他们假意和解降低他们的戒心。然后找机会,将他们约出来。最终实现他的复仇计划。 “好了,这位先生,我带你进去吧。”一个笑容可人的前台小姐走过来打断了赵新的思考。 “好的!”赵新点了点头,跟随着前台小姐的指引来到了一间小型会议室。 会议室里,姚天强和唐菲儿坐在长桌的一端,身后和长桌的两侧则分别站了四个黑衣保镖。 赵新默默拉开了长桌另一端的座椅,单刀直入道:“姚天强,你之前的话还算数吗?” “噢?什么话?”姚天强有些警惕的打量着赵新,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 赵新咬了咬嘴唇,克制住内心的屈辱,低声道:“就是......你那时候说的,帮我重新入学和工作的事......” “嗯?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虽然赵新的声音细如蚊呐,但姚天强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第一反应竟是自己听错了。那天那个眼神如同猛兽般的人,服软了? “是的,姚天强少爷。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其实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不自量力,幻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会有后续那么多事情了。所以,我恳请您和菲儿学姐可以原谅我!”说罢,赵新猛地推开椅子,吓得几个黑衣保镖立马摆出或进攻或防守的姿态。 却见赵新他......竟然跪下了!随即又狠狠的在瓷砖铺成的地板上磕了几个响头,倒是把姚天强等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此刻,赵新的内心是悲愤的。向着自己的杀母下跪让他的内心升腾起无尽的屈辱,他狠命的将头砸向地面,是希望身体的痛苦可以抵消内心的痛苦。这如同捣蒜般的磕头,不仅磕碎了自己仅存的自尊也磕碎了曾经的懦落...... “哈哈哈哈......好了!磕头磕那么响,不痛嘛?”姚天强起身大笑道。虽然他不知道赵新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但赵新示弱服软的表现,一下子就将姚天强从前几天的焦虑中解脱出来了,让他原本不安的心情一下就稳定下来了。 “不!我做错了事,就一定要被惩罚!”赵新抬起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仿佛是在泣血。 姚天强则摆摆手,一脸享受的对着额头紫青的赵新说道:“好啦,我和菲儿原谅你了。先来个人带他去我们医务室处理处理,你有什么要求就等会说好了。” “不,我不痛!就算痛,那也是我应得的,如果不痛怎么能将我曾经的愚蠢牢记于心。”赵新将过来搀扶他的保安推开,双手撑着桌子的边沿说道。 姚天强眉头颦蹙了下,又冷哼一声道:“放心,我知道你这次来肯定不是过来跟我认错那么简单。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在赵新说完了所有要求后,姚天强便挥了挥手,赶走了所有保安,并让赵新下去处理下额头,自己则和唐菲儿商量了起来。 姚天强嘿嘿一笑,对着唐菲儿说道:“菲儿。你说,赵新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来这么一出,是不是有什么预谋呀?” 唐菲儿则不屑的回应道:“你看看他提的这些要求,八成是服软了。哼,你们男人呀,就都是口是心非的贱骨头。只要有便宜占,死个老妈算个啥。” 姚天强喃喃道:“嗯......希望我们能帮忙张唐他母亲的丧事,还说得过去。安排入学和毕业后的工作,对我来说也算小事。不过,问我要十万现金补偿下......最好还是现在给他,这个......” “你是担心赵新这家伙故意示弱,然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给你来一下。是吗?。不过在我看来这赵新就是穷疯了。这样也好,你不妨答应他的要求,最好再多给点。权当破财消灾了。等他享受到金钱带来的愉悦后,就会舍不得死了。此外,我还打听到他曾经背负过什么债务,读大学时才偿还清楚。一个背负过债务的人,最知道金钱的可贵,所以等你成为他的衣食父母了,他恐怕还要跪舔你。你还是赶紧解决完这档子事,这样也可以早点催促你爸回来了,那咱俩的事情,不也就......早点解决了吗。”唐菲儿一边玩着手机游戏,一边不满的抱怨道。 姚天强听完唐菲儿的话,尴尬的笑了笑。心想这该死的女人想来想去就是想让我爸早点回来。哼,不过看样子赵新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了。正如唐菲儿所说,他其实最害怕的就是赵新这家伙故意装软脚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给他来一记。那自己可就太得不偿失了。就先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好了,然后......再好好观察观察这小子,看他是不是会如唐菲儿所说,被金钱所腐蚀...... 过了一会,姚天强让两个保镖带着赵新回来,并对他说道:“赵新,我问你。如果我答应了你的要求,你......还会恨我吗?” 赵新谄媚的说道:“恨?不存在的!天强少爷,就算您不答应我的请求,那我也是不敢又半分怨恨的。不过,天强少爷您在那天打我的时候,就说过要帮我安排入学和工作的。天强少爷您是何等的身份,我知道你不会食言的。” 赵新被两个保安带上来后,发现会议室之前的保安都不在了。知道姚天强他们已经对自己放下了大半的戒心,赵新心里清楚姚天强是个内心张狂且自负的人,看不起除他以外的所有人。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放低姿态,来满足这家伙的虚荣心,最终到达自己的目的。 果然,姚天强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小老弟,你要是早点开窍。我怎么会那样欺负你呢。” 赵新立马否决道:“不,不是天强少爷欺负我!是天强少爷您在磨砺我,如果没有您的话,我怎么能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愚蠢。可惜我以前没能体会到天强少爷的苦心,然而现在我终于意识到了。并且天强少爷还给了我常人一辈子都求不到的机会,在上市公司工作的机会!那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的地方。如果我的母亲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欣慰的!!” 姚天强昂着头,将一张银行卡甩给赵新并说道:“不错不错,是本少爷在磨砺你。哈哈哈,好了好了,孺子可教也,你的要求我全答应了。这里有张卡,密码写在后面了,是多给你的五万,剩下十万,在你母亲丧事过后给你。至于学校嘛,你想去就直接去,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没人敢为难你。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办你母亲的丧事呢?” “最好明天!”赵新说道。 明天?那么急嘛?姚天强心里直犯嘀咕,本想着赵新会等个头七什么的。却没想到这家伙直接就提出要明天办丧礼,该不会是赵新这小子在外面又欠了什么债务,才那么急着要钱吧,也罢。明天就明天吧,这样自己也早点安心。 于是,双方互相交流了下丧事的流程安排后。姚天强便摆了摆手,吩咐其中一个保镖开车帮赵新先把他母亲的尸体运回家去。至于剩下的事情,自己马上就能处理好。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第五章韩永杰 赵新侧躺在一辆商务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头对着窗外,整个人就仿佛脱力了一般,一言不发。 虽然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但赵新的最终目标是要让姚天强他们能和自己坐在一起赌博。为此还要将他们引至一处相对封闭的空间里,看来自己恐怕要在自己母亲的丧事上做做文章了。 一想到这儿,赵新就觉得自己很悲哀。母亲生前没能报答她,尽到做儿子的责任。母亲死后还要利用她的丧事,让她的灵魂不得安息。实在是......不孝! 然而比起心中的愧疚感,更让赵新焦急的是下一步计划的展开。他需要有人来帮助他,这就是他问姚天强要钱的原因,而这笔钱就是他的活动资金...... 突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打断了赵新的思考,正在驾车的保镖将手机放在耳边连说了几个是后,便把手机放下,对着赵新说道:“少董事刚刚来电,让我们顺路去接个人。” 赵新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那保镖操控汽车掉了个头,往另一个方向开去...... 没过多久,保镖就开车赶到了目的地。窗外的街景对于赵新来说十分的熟悉,这里离自己的学校并不远。 而后有一个人打开了车门,很自然的坐在了车子的后排座椅上,对着保镖递了根烟打招呼道:“喲,朱师傅,好久不见啦!” “是呀,好久不见!没想到,少董事让我接的人是你呀。” 从俩人的对话中,赵新判断出俩人显然是老相识了。 只听见后排那人继续说道:“朱师傅,怎么啦,是在忙公差吗?从野马集团到这儿可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呀。” 朱师傅笑了笑说道:“对呀,没错。原本是准备先把这小子送到医院的,后来少董事打电话来,说你小子也要去医院,就顺路捎带你一起了。我说也就你那么大面子,才能让少董事亲自打电话呀!” “哪里哪里,这位兄弟也是姚天强的朋友吗?”那人好奇的询问道。 “呵,谁知道呢。”朱师傅的口气透露出一股揶揄的味道。 “欸,兄弟。抽烟嘛,来一根。兄弟你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那人笑了笑,又掏出了根香烟,朝赵新那儿递去。 “谢谢,我不用!”赵新回过头语气有些冷淡的拒绝道。却没想到当他回过头时却看见了张熟悉的脸庞! “是你!韩永杰!?” “是你!赵新!?” “喲,没想到你们还是老相识呀!”朱师傅对着二人说道。 虽然赵新平时在学校里都很少与人交流,但韩永杰可算他们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别看他身材有些矮胖,体育成绩却好的吓人。脸算不上英俊,但也不讨人厌,游走于学校各个社团之中,为人仗义所以人脉甚广。并且学习能力也很出众,对人都十分的友善。也是赵新这一批学生中的学生代表。赵新怎么能不认识。 而一向唯唯诺诺的赵新虽然平时鲜为人知,但最近学校里几个爆炸性的八卦皆和他有关,也算是广为人知了。 “呀!原来是新哥呀。最近看你一直没来学校,我还挺担心你的。你额头怎么了?不要紧吧?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心!同学一场,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我身上的现金不多,但还是希望可以帮到你。”韩永杰边说边将一沓红票子强塞给赵新。 赵新估摸着这沓钱大约有两三千左右的现金。不算多,但还是让赵新十分感动。 这可是他出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表示出善意,并且还给他经济上的援助。 “不行不行,这钱我不能要!”赵新急忙推辞道。 韩永杰则坚决不肯收回这笔钱,并说道:“没什么不行的,这样吧,这钱算我借你的。等你宽裕起来再还我好了。” 赵新不禁感叹,人做到这份上,里子面子都给足了。也无外乎,人人都喜欢他。 “永杰啊!我看你还是把钱收回去吧,看到这小子头上的淤青了嘛,啧啧......这淤青可让这小子赚了十五万,了不起呀。”就在赵新和韩永杰互相推辞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却冒了出来。原来是一旁的朱师傅在阴阳怪气的嘲讽赵新。 赵新一听这话,面孔瞬间涨红起来,而韩永杰赶忙打着哈哈道:“朱师傅,我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新哥,这钱你要是把我当兄弟,你就先收好好了,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对了,你去医院是为了阿姨的事情嘛?” 朱师傅闻言,不再多说什么,打开车窗哼哼的往地上吐了口痰,便再次发动了汽车。 而赵新则简单的将怎么找姚天强和解,然后现在准备去医院把母亲的遗体接回来的事叙述了遍。 韩永杰听完后,则劝慰道:“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现在阿姨已经走了,的确是要把他的丧事办的风风光光才是。至于以后的事你也放宽心,我在学校还有几分薄面,会回去告诉他们那些人,让他们以后不要欺负你和在你后面乱嚼舌根的。姚天强那边我也会去说的。” “谢谢!”赵新真可谓是由衷的感动,此时此刻的他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韩永杰则继续说道:“对了,这次我去医院。是我的一个朋友快出院了,他可了不得,是一个魔术师。前些日子,因为出了些意外,被送进了医院,不过好在没什么大碍,到时候引荐你们认识认识。至于阿姨的事情,我也会帮忙的,搭把手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赵新点头答应道。 一路上,韩永杰都十分的健谈,时不时的会说些学校的趣闻和幽默的笑话。使得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朱师傅和赵新都笑得前俯后仰的,原本有些尴尬沉闷的气氛也被一扫而空......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当地唯一的一家医院,胥江第一人民医院。 下了车后,赵新有些迷茫。因为他一辈子都没来过几次医院,也不知道像这种事情该如何处理。一旁的韩永杰看出了他的窘迫,便对他说道:“走,我帮你先把阿姨的事情处理好。” “这......这不太好吧,你不是还有朋友在等着你吗?”赵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韩永杰拍了拍赵新的肩膀道:“没事没事,我给他发了微信,告诉他我们会在哪边等他。你的事情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赵新内心唏嘘不已,如果当时自己周围能多出几个像韩永杰这样的人,自己或许能多想一种办法去解决问题,但现在自己却是无路可退了...... 原本繁杂的手续与程序在在韩永杰的帮助下却犹如吃饭睡觉一样简单。很快,就办好了最后一道程序,将赵新母亲的遗体运送到了商务车上。 “嗨,永杰,我来啦!”赵新的母亲刚运上车就听见有人喊韩永杰的名字。 只看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头缠绷带,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一脸兴奋的跑到韩永杰身边。 “哦,是景超兄啊!来,我来给你们互相引荐一下。”韩永杰拉着赵新对他介绍道:“喏,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著名的魔术师。景超!” 景超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永杰兄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个魔法师助理。说白了,其实就是个道具师,就是帮职业魔术师做做魔术道具,配合配合他们表演的角色罢了。” “你说你是魔术师助力,会做魔术道具?”景超的话一下就激起了赵新的好奇心。 景超则无不骄傲的说道:“还好还好,大大小小的魔术道具都多少会做点。小到扑克牌,大到大变活人的那种棺材板都会点。让你见笑了。” 韩永杰则打趣道:“看样子景超兄身体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至少脑子没坏掉,还知道自我吹嘘下。” 景超一听这话,立刻摆出了一副苦瓜脸,沮丧的说道:“永杰兄,你可别瞎说了。这次好在头伤的不严重,手也没事,吃饭的家伙事算是保住了。可这帮人逼的也太紧了,我就算卖房卖车也需要时间呀!” 赵新赶忙问道:“超哥,是有财务困难?” 景超懊恼的锤着自己的胸口道:“诶,全怪我不好。当时为好朋友借钱做了担保。结果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混蛋竟然一声不吭的玩人间蒸发,结果那群讨债的就只能来找我。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呀。家里也就一套房,要是卖了,我和父母住哪里呀!真是作孽!!” 赵新将景超的话,默默记在了心里......一旁的韩永杰赶忙劝慰起来,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自己也会帮忙筹集款项之类的。 “你欠了多少?”赵新突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景超回答道:“总共五十万,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已经还了三十五万,还有十五万没还。” “噢,这样啊。那么你先拿上这些钱应应急。”赵新说罢,便将原先韩永杰给他的几千块钱掏出来递给景超。 “你这是干什么?你自己也很困难呀!?”看着赵新把钱给景超,韩永杰不解的问道。 而景超也被赵新的这一举动震惊了。给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几千块钱,这个人要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要不就是古道心肠的纯傻子。而从韩永杰的话中可以听出,眼前这个给自己钱的家伙,似乎也没多少积蓄。难道是个纯傻子? 不管怎样,景超一边握住赵新的手大喊恩人一边又毫不犹豫的将赵新的钱用最快的速度揣进了口袋,生怕赵新后悔似的。 “景超,赵新的家庭环境也不宽裕,你怎么能拿他的钱呢!”看着景超的举动,韩永杰有些生气的说道。 被韩永杰这样一说,景超立即蜷缩着脑袋,有些心虚的说道:“要不,晚上请你们吃饭,我做东?” “你......”韩永杰一时为之气结。 当韩永杰还想再说几句景超时,他裤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于是他只能瞪了一眼景超,拿起电话跑到旁边接听去了......没过多久,韩永杰一脸抱歉的走了过来,对着赵新他们说道:“很抱歉,家里有点事,我可能要先走了。” 赵新压抑住了内心的狂喜,点了点头道:“今天多亏你帮助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韩永杰拍了拍赵新的手臂道:“欸,朋友之间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说实话,平时在学校看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你这个朋友我也是交定了!” “永杰,你放心的回去处理事情吧。你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今晚会请他吃饭的。”景超巴不得韩永杰赶紧走,生怕他训斥自己,将到手的几千块又拿出去。 “你呀你!”韩永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又递了根烟对着朱师傅说道:“那就麻烦朱师傅将他们送回去啦。我自己先打车走了。” “你就一准放心吧!”朱师傅点头应允道。 而赵新刚一上车,就和身后的景超说自己有点困了,想睡一觉,等到了地方再喊他。景超自然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应允。赵新便往车上一躺,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其实赵新并不困,他只是防着朱师傅。毕竟朱师傅是姚天强的人。而赵新心中已经为下一步计划的实施寻找到了一个关键人物。那人就是景超,而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找个机会,与景超单独相处...... 到了赵新的住宅后,朱师傅打了声招呼便走了。这正和赵新心意,他巴不得姓朱的早点滚蛋,而景超却因为少一个人干活,所以有些不满的抱怨了几句。 不过还好,赵新家住四楼,所以他们俩也没费多大劲,就将赵母的遗体搬了上来。 等进到自家大厅后,赵新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家里的灵堂竟然都已经布置好了,连棺材都准备好了。 赵新赶忙将母亲的尸体安置到空棺材内,四周检查起来,发现门口还有份信件。打开一看,是姚天强写的,内容大致就是,已经帮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一定会准时带人来吊唁自己母亲的丧事云云的,此外还附了一张丧事出殡的流程表。 “黄鼠狼给鸡拜年!”赵新心里暗骂了句。 旁边的景超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嘛?” “啊!没,没什么事。对了,你不是要请我吃饭吗?走,我知道我家附近有一家经济实惠的餐厅。就去那家吧。” 景超一听到‘经济实惠’这四个字,眼睛都放光了,忙点头答应。 而在关上自己房门的最后一刻,赵新内心恨恨的想:“等着吧,姚天强和唐菲儿……” 第六章恐惧不断蔓延 刚开始赵新和景超彼此间还有些拘谨,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彼此之间也就都放开了。 景超砸巴着嘴,对着赵新大倒苦水。一会感叹生活不易前路坎坷,一会又哭天喊娘的大骂自己朋友没良心,把自己逼上绝路。 赵新在一旁安慰了几句,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对着已经有些微醉的景超说道:“超哥,我这里有一笔生意,不知道超哥愿不愿意做。” “生意?我做我做!”景超一听有生意做,酒立马就清醒了不少,抓着赵新的肩膀囔囔道:“新哥,你可真是好人呀!要是等我发达了,我绝对忘不了你。来,我先干一个!” “不忙着喝,你都还没问什么生意,就那么着急答应嘛?”看着景超又要再干一杯,赵新赶忙拉住,生怕他等会喝多了,没办法帮自己办事情,因为他的成败就在今晚。 景超连续拍了几下脑袋,说道:“对对对,我都忘了问了。啥生意呀?事先说好,杀人放火之类的违法事情我可不敢干,我胆小。” 赵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说:“放心吧!就算兄弟你想违法犯罪,我也没路子!就是希望你能用你的专业知识,帮我改造下家具,变成可以整蛊人的道具。” “把普通家具改造成整蛊人的道具?难倒是不难,很多魔术道具本身也涵盖整蛊的内容。新哥你是想把什么家具变成整蛊道具呢?” 赵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是想让你把我妈的灵堂改造成一个鬼屋,越吓人越好。” “咳咳......咳......”景超刚夹了几筷子菜放进嘴里,就被赵新的话给咽着了,剧烈咳嗽了好一会,才不解的问道:“兄弟,你这......这是要唱哪一出呀?” 赵新自嘲道:“你是想说我不孝是吧?” 景超忙说道:“不不不,不是的兄弟。你别多想,我没这意思。就是不太理解兄弟你为啥要这样做......” 赵新叹了口气,将天强怎么害他母亲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然后说明把灵堂改成鬼屋的目的就是想用母亲的葬礼来吓吓他,让他以后多少也能留点心理阴影。 景超听完后,很是同情的说道:“兄弟,这我得劝你一句了。你这又是何苦呢?俗话说,死者为大。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让阿姨安安心心上路才是。所以不是我不帮你这个忙,实在是这个......” “我出五万!”赵新打断了景超的絮叨,直接报出了价码。 景超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道:“多......多少?五万?我的天呀!” 赵新点头道:“五万!我先给你两万做保证金,事成之后再给三万。此外,你改装所需的一切零部件和物品都可以再找我报销。只要你能保证效果,再多给你点奖励也是可以的。” 景超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兄弟,你这手笔也太大了吧。虽然我想赚钱,但我还是得和你说一句呀,这钱不是那么花的呀!改造费林林总总加起来也就一......不,两万吧。” 其实景超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虚。只是加几个电子零件的事,对他这种行家里手来说改装费实际只要五千不到。不过倒也看不出他脸红,因为刚刚喝酒的已经让他满脸通红了。 赵新盯着景超,语气坚定的说道:“给我账户,我马上转给你。这五万块钱不仅是你的劳务费,也是你的封口费。” 景超感觉赵新的目光有些瘆人,便咽了咽口水道:“封......封口费?” 赵新撇开头,缓缓解释道:“是的,封口费。因为我害怕,姚天强的野马集团在这个城市里,势力实在太过庞大。不是不相信超哥,只是我......害怕被再次背叛。诶......给你五万的话,就算你去告密,姚天强给你的奖励也不会超过这个数字的。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所以.......我希望超哥你不要介意,能尽力帮我完成此事。” “好了,兄弟!你不要再说了,钱不钱的以后再说,我能理解。放心吧,现在是晚上六点,我保证十点前给你搞定。”景超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待会我们先加个微信,我先转你两万。这是我家房门的钥匙,原本是我母亲的,现在先给你了。”赵新拿出一把钥匙交给了景超。 “呃......”景超接过了钥匙,想起这是赵新母亲的遗物,总感觉心里多少有些不踏实。便问道:“新哥,你不和我一起上去改装灵堂嘛?” 赵新摇头道:“不了,我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晚点会回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对此,景超也只能无奈道:“那好吧,我也要回去拿些电子零件和工具啥的。那......我们晚点见吧。” 双方互加了微信后,赵新和景超交代了一些他对‘灵堂布置’的想法后,便叫了部滴滴先走了。并在车上他很快就将两万块钱转给了景超。景超收到钱后先是发了个哭泣的表情,又发了几句话,大致就是放心,一定帮你搞好云云。 赵新也不再过多的关注景超的消息了,他退出微信打开手机里的通讯录,输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葛炎。 葛炎是赵新唯一的舅舅,也是赵新唯一的亲人。说起这个舅舅,连赵新自己都感觉有些头痛,只因这个舅舅平时的言行实在太过乖张了:都三十二岁的人了,男人到了他这个年龄,不说做出多大事业,但至少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总该有了吧。可他偏不,他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的工作,要自己创一番事业,于是便自己开了家公司。 按理说,开公司也没什么不好的,可这位老人家开个公司实在是太过牛掰了。公司名叫“总理基督降临安啦现世玉皇大帝如来佛等事物公司”,主营业务是驱邪抓鬼,所以到现在工商那边还没拿到营业执照。 于是,这位舅舅也就这么一直违法经营着自己所谓的事业,结果自然可想而知。本来赵新家已经够穷困的了,结果和他的这位舅舅一比,赵新感觉自己家的条件其实还挺好的!当然,也有人劝过他这位舅舅,既然那么喜欢装神弄鬼,何不去寺庙道馆或者教堂混口饭吃呢?其实他不是不想去,而是没人愿意招聘他,虽然他对各种宗教都能略知一二,可现在是什么社会?没个本科以上文凭,还想当神棍? 可是,即使生活再窘迫。这位神一样的舅舅也不肯放弃自己所谓的事业,去做些正经营生。而赵新的母亲生前也不是没有劝过他,但他是属于那种能虚心接受,但坚决不改的类型。每次听完了赵新母亲的劝导,临走前都忘不了讨要几个零钱,以维持几天花天酒地的生活...... 人混到这地步,其不靠谱的程度也可想而知。但没办法,在赵新的计划中,他的舅舅是计划成功最重要的一环,于是赵新便按找到号码拨了过去,结果......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Sorry......”“我去,又欠费停机了。”赵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通过支付宝先给他舅舅的号码充了一百元,然后再次拨打过去......良久,话筒的另一边不耐烦的说道:“谁呀?大晚上的打什么电话?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赵新忍不住吐槽道:“其实,你的话费还是我充的,而且现在才六点半......” “我说年轻人,你自己充错了号码,可不能赖我呀!这样吧,你充都充错了,就当做善事吧,下次记得看清错号码再充,再见.......滴滴滴......”果然不愧是自己的舅舅,连自己外甥的声音都没听出来,还把自己外甥当成是因为话费充错后打电话过来交涉的。 于是,赵新再次拨打这个号码,却听到......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诶”,赵新无奈的叹了口气,发了条短信过去。 “我是你外甥赵新,速回电话。”赵新想了想又在短信后面加了一句话,“有大生意介绍!” 几乎是前脚刚发的短信,后脚赵新的电话就响起来,果然是舅舅打过来的...... 话筒一侧的舅舅兴奋的说道:“呀,我的好外甥!果然长大了,知道心疼舅舅了!还给舅舅介绍生意,说吧,多少钱的大生意!!是五十,一百还是......总不会是二百元的大生意吧?” “呃......”赵新感觉自己面对这个舅舅的时候,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便只能说道:“现在不方便,到时候见面说吧。你还住在老地方嘛?” “呃,换了个住处,告诉你倒也可以,就是......我说乖外甥呀。就是记得上来的时候看看后面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跟着就行......舅舅手头最近有点紧张,所以......欠了点小钱......”舅舅支支吾吾的说道。 “......”赵新听得满头黑线,只能幽幽道:“好吧,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 “哪个?” “你给我充的话费,算不算在酬劳里?” “......” 约定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赵新便挂掉了电话后,感觉自己的内心跑过了一万匹草泥马,面对这个舅舅的时候,总感觉对方比自己更像小孩。诶,算了,不去想了,也不知道景超那边的活干得怎么样了...... 另一边,景超气喘吁吁的将所有要用的东西都搬到了赵新家,而后将门关上,就着门躺了下来,抱怨道:“累......累死了!好久不锻炼了,这点东西搬得我都要吐了。新哥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去忙些什么,还不如早点来帮我搬搬东西,算了算了,看在钱的份上,去洗把脸开始干活吧。” 说完,景超就往赵新的厕所走去,打开龙头将水拍在了自己脸上,果然清爽了很多!抬头望了望镜子中的自己,果然还是那么帅! 回到客厅后景超按了下客厅的开关,却发现客厅的灯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回事?不应该呀?难道不是这个开关?”景超疑惑道。 然后他又使劲按了几下开关,只听见客厅的灯管发出噗呲噗呲的电流声,灯终于开了。可能是电压有些不稳定的缘故,灯管一闪一闪的。 景超皱了皱眉自语道:“这灯管也太老了吧!算了,能看得清就行了,总比打着手电摸瞎好。先从哪里开始整呢?” 景超四周望了望,当看到赵母躺着的棺材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赶忙双手合十拜了拜。心里嘀咕道:“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是你儿子要我这么做的,和我没关系哈。这也不是为了帮你老人家出口气嘛,可别搞我,可别搞我......” “算了算了,灵柩最后一个弄吧,先弄好其他的家具。欸,这是什么?”祷告完后,景超四处转了转,还发现一个老式收音机。“这也太逊了吧,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东西。” 景超把玩了一会,将收音机放下后,随便找了个凳子,开始对门口的鞋柜鼓捣起来......不知何时身后竟传来了一阵阵悠扬的萨克斯演奏的音乐。 “咦,竟然是肯尼基的《回家》。真令人怀念呀!”景超想起自己还在读小学的时候,每次放学都能听到这个音乐。 干活时,听点音乐似乎也不错。想到这,景超也不禁随着曲调升降开始哼哼起来。哼到一半时,景超却突然想起来似乎有些不对! “这是哪里传来的音乐?”景超将头缓缓的别过去,音乐似乎是从那台老式收音机里发出的......而自己什么时候开过那台老式收影机? 白炽灯的亮光闪烁的频率在不经意间变得更高了,而原本悠扬的萨克斯也开始发出沙沙的杂音...... 景超咽了咽口水,缓缓站起来,慢慢朝门的方向退去。当他快要摸到门把手时,“嘭”的一声,灯管爆炸了! “啊啊啊!”景超吓破了胆,他大叫着,不顾一切的拼命扳动门把手,却发现大门仿佛被焊死了一般,无论如何都打不开! 恐惧在他心中不断蔓延,景超感觉自己快哭了,他拼命的敲着大门并大声呼救,然而......没有任何人回应。 多次呼救无果后,景超深吸了几口气,拼命压抑住心中的恐惧,并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了手机上自带的手电。 四周一照却发现,赵新家的其他房门都紧紧关闭着。唯有厕所的门是打开的。 他将灯光照向厕所,正巧照到厕所里的镜子,但镜子里反射的亮光太过炫目,使得景超看不见除亮光之外的一切事物。 但很快,景超发现镜子里手机的出亮光竟然自己往下调了调角度,使得景超可以看见镜中的‘自己’正拿着手机亮源对着自己的面庞,且露出瘆人的笑容,显得诡异至极。 而更令景超胆寒的是镜子里赵新的母亲,正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他的身后并用手指指向厕所...... 第七章撞邪 赵新终于找打了自己舅舅家的大门,是一栋几近废弃的低矮民宅。四周灯光黯淡,人迹罕至,倒是虫鸣蛙叫之声不绝于耳。 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活宝舅舅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赵新摇了摇头,重重拍了几下门,然后忍不住轻声哼唧了一声。就在拍门的时候,赵新突然感到自己的肩膀没由来的一痛。一团黑影从他衣间不经意的坠落,又快速隐没与黑暗之中...... 而当赵新刚想揉揉肩膀时,只见一个满脸邋遢,衣衫褴褛的人将门打开。那人正是赵新的舅舅——葛炎。他在看见赵新后,原本空洞无神的目光一下爆发出了光彩。在赵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赵新拉入门内,并快速的将门关上。低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赵新不解的反问。 葛炎焦急的说道:“就是路上有没有人跟着你?” 赵新只能无奈的抱怨道:“没有,舅舅你是欠了人家多少钱?连躲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都要疑神疑鬼的。” “诶,没有就好!好外甥呀,你要记得,现在这世道,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呀!”听完赵新的话,葛炎将腰直了直,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吧,是什么样的大生意。酬金是多少?给少了不行,舅舅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赵新将姚天强给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舅舅道:“你看这卡里有多少是多少,都是你的酬劳。” 葛炎舅舅接过卡,不解的问道:“不是吧?最多就几百块的事情,还要存卡里那么夸张嘛?” “里面还有三万。”赵新淡淡的说道。 葛炎则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原来有三万呀,那是要放卡里了,卡里安全......等等,三......三万?” 葛炎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赵新,喉头哽咽着说:“乖外甥,你可不能骗舅舅呀!舅舅平时最疼的可就是你呀!” “放心吧,不会骗你的,不信你就还给我吧。”赵新作势要讨还银行卡。 葛炎立马将卡揣进兜里道:“好外甥,我相信你不会骗我的。说吧,给那么多钱想让我做什么。对了对了,瞧瞧我这记性,进去说,我们进去说。” 赵新一脸无奈的被‘热情的’舅舅拉入屋内,刚一进屋,赵新就闻到了一股似乎是夹杂了脚气、汗臭等味道的浓郁的臭味。 这酸爽,令你相信! 好在赵新的忍耐力异于常人,这才一直铁青着脸,强忍着没吐出来。葛炎看了眼自己外甥几近扭曲的表情,也是老脸一红。忙招呼赵新坐下,然后又是开窗通风,又是端茶倒水的,反倒弄得赵新有些不好意思了。赶忙招呼舅舅坐下,谈正经事要紧。 于是葛炎坐下倒了杯茶给赵新,讪讪道:“实在不好意思呀,平时一个人住习惯了,这......也没想到你来得那么突然。” “没事。”赵新摆了摆手,说道:“还是谈正紧事吧,舅舅你那公司还开着嘛?” “开,开着呢!你进门时没看见大门上面还有个匾额吗?” “什么匾额?” “总理公司呀,就是总理基督降临安啦现世玉皇大帝如来佛等事物公司的缩写呀!” “........” 赵新觉得自己问这些话真是多此一举,于是便咳嗽道:“舅舅,这次给你那么多酬金,是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出戏,然后要借你这儿的房子住几天,这房子可能还需要你捯饬捯饬,到时候可能会有好几个人住在这儿。” 葛炎拍了拍胸脯,道:“啊,租房子的事,没问题呀!这儿原本要拆迁的,结果上面换了个领导又不拆了,一来二去这边的民房也就荒废了,不就是住几个人嘛,到时候我多撬几把锁就是了。” 敢情连这房子都不是你租的呀!赵新竟感觉自己有些无言以对,心想不是租来的更好,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自己的舅舅也可以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一旁的葛炎继续说道:“对了,你说的那个啥表演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星探看上这儿了,还观察出我有做小鲜肉的潜质,准备拉我入娱乐圈?” 这儿小鲜肉没有,老腊肉倒有一块,赵新心中暗暗腹诽着,开口解释道:“就是希望舅舅能配合我演一出捉鬼的戏。” 葛炎一听这话,瞬时将脸一拉,不满的说道:“什么叫演捉鬼,捉鬼可是件很严肃的事情,那能演!” “舅舅,这是为了我妈妈。”赵新将头一别,咬了咬嘴唇,忍住了想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你妈妈?你妈妈怎么了,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了。怪想她的。”葛炎一脸疑惑的表情,显然是还不知道赵新的妈妈出事了。 赵新认真地看着舅舅,心里犹豫着应不应该将事情和盘托出。赵新心里清楚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现在葛炎舅舅又是赵新唯一的亲人了。如果舅舅知道了这件事,他也会像自己一样痛不欲生的吧...... “好外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舅舅看,看得舅舅心里发毛。”葛炎将茶杯拿起,满腹不解的问道。 “我的母亲,她......她走了。明天要举办她的丧事。”赵新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只听见“啪”的一声,茶杯碎裂了。 “你......你说什么!我妹妹她?她走了是什么意思?赵新,我告诉你不准和舅舅开这样的玩笑!”葛炎先是表情呆滞而后又猛的立起一脸愤恨的对着赵新吼道。 赵新死命咬住嘴唇,生怕眼泪流出。他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将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和想要实施的计划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当然也隐瞒了去胧的事和要找姚天强他们赌命的事。 葛炎听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跌坐在了椅子上,嘴唇嚅嗫着:“不,不可能的,这事情怎么会这样......” “舅舅,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没办法改变。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复仇,只要你帮助我将戏演完......” 赵新在一正旁劝说着自己的舅舅,却听见“啪”的一声,赵新感觉到自己脸上那股火辣辣的痛,刚刚那是......自己的舅舅打了自己嘛? “赵新,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你那么做的!”葛炎右手微颤道。 “舅舅!”赵新红着眼眶站了起来,愤怒的说道:“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为什么不肯帮我!?” “正因为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我才不想看着你犯傻!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你竟然想利用你母亲的丧事去作弄姚天强。你......你简直太离谱了!”葛炎一脸悲愤的摇头道。 对此,赵新则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离谱?要论离谱,谁有你离谱?如果不是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遇到你这种离谱的舅舅,我赵新至于从小到大都那么唯唯诺诺嘛?如果......如果不是我不是那么唯唯诺诺,又怎么会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般田地?” 赵新的嗓门随着他吐出的话语而变得越来越大,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滚落下来。他带着哭腔,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遭受的所有委屈都一泄而光,他指着舅舅继续说道:“我母亲从小把我带大,容易嘛?可是当我母亲在劳作的时候,你在干嘛?你在装神弄鬼,在混吃等死!自我有记忆以来,人家的舅舅都是送给外甥这个那个的,而你呢?却天天问他妹妹我母亲要钱。从小到大,我都不敢和其他人说我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因为我自卑,看见别人的家庭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我嫉妒到心碎......除了我母亲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而你现在却只敢对自己的外甥发狠,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被自己的外甥指着鼻子骂,葛炎脸上先是一脸震惊,而后又是愤怒。再然后,他低垂着脑袋,眼神中则变幻着羞愧、悲哀、难受……,一言不发。 待赵新起伏的胸膛慢慢的平复后,葛炎才将头抬起,神情憔悴了许多。看了眼赵新,说道:“你将卡拿回去吧,我再想想。” 说完这句话后,葛炎便撑着桌角缓慢起身,背对着赵新蹒跚踱步到一个柜子前,翻弄着什么...... 赵新杵在原地咬住嘴唇,攥紧拳头,但最终还是吁了口气。对着葛炎淡淡的说道:“卡你留着吧,帮不帮随你的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随着赵新的离开,葛炎终于翻出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一瓶二锅头!他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刚一入喉,就呛得葛炎咳嗽不已。但这犹如被火灼烧的感觉却又使得葛炎原本难受不已的心好受了许多...... 又灌了几小口,葛炎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有点晕乎了。心想着真奇怪,这酒今天怎么变得那么烈了,果然二锅头才是男人该喝的酒。不过一个人总归不够尽兴,我得去找隔壁老李一起喝点。 说着便挣扎着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朝着老李家走去...... 说起来,老李可以算葛炎在这儿唯一能碰得到的人了,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平时靠捡垃圾为生,和他一样,也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不久前,撬了把锁也摇身一变成了这儿的居民了,并和葛炎成了邻居。俩人没事会一起喝喝酒,下下棋,聊聊天什么的,倒也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知心好友。 葛炎内心苦闷,想借着酒劲将心中不快倾诉给自己的好友老李。抱着这样的念头,葛炎加快了脚步,来到了离他家不远处的一栋房屋,用力的拍了几下门,喊道:“老李,快开门,我是葛炎。你葛大爷,来找你聊天了。” 过来许久,也没有任何反应......葛炎又用力的敲了几下门,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不应该呀!难道不在家?这老李晚上可从来不出门的呀?”葛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想了会,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正在这时,老王家的门却“嘎吱”一声打开了。然后老李垂着手臂,探出了半个脑袋,张着老大的嘴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葛炎。 葛炎露出一脸鄙夷的表情,说道:“我说,老王,眼睛小就别瞪了,瞧你这点出息,就一瓶酒至于让你瞪那么大眼嘛?放心,有你喝的!” 葛炎将话说完,却发现老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瞪着葛炎...... 葛炎被瞪得心里发毛,心想着老李头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变傻了吧? 就在葛炎不知如何处置眼下状况的时候,老李的喉头却发出了几声咕噜的怪响。 “老李!你.......你怎么了!?”葛炎惊呼了一声,看见老王的眼珠忽地向上一翻,并有黑血从嘴角和眼角流出...... 他的身体又向左踉跄了一下,终于露出了全部躯干。且仰着脑袋,极不协调的扭动着四肢朝着葛炎的方向挪动,像极了生化危机中的丧尸。 葛炎则呆若木鸡的看着老李朝他走来,怎么也想不通昨天还见过的人,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今天自己喝的是假酒? “一步,两步.......”随着老李越发的靠近,葛炎甚至可以清晰的闻到老王口中弥漫着的一股血腥味。 在这时,葛炎的酒清醒了,捎带着意识也反应了过来。对着离他不过五步远的老李,直接就是胸口一脚,将老李踹飞了出去。 毕竟身体是五十好几的老人,老李吐出了几口黑血,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此刻葛炎的心中却反倒闪过一丝恐慌。心想着不会将人踹死了吧? “喂喂!”葛炎随手捡了根树枝,戳了戳老李试探着。 看着老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葛炎叹了口气,抓耳挠腮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万般无奈的葛炎往地上啐了口吐沫,四下摸索着身上的口袋,想要找出一根香烟缓解下自己紧张的神经。却没注意到一团黑影正从老王的口中挣扎而出,并缓缓的朝他那儿移动...... 第八章血字 按照先前商量好的丧事流程,今夜就算是守灵了。早上七点半左右会有亲友陆续前来吊唁,中午的时候大家送殡至凤凰山殡仪馆,然后火化后就是下葬成坟。 但在赵新原先的计划里,明天中午前吊唁的这段时间里,赵新会竭尽所能的搞出点‘灵异事件’,制造恐怖气氛。然后由自己的舅舅登场,化装成道士,法师之类的,以捉鬼驱邪为名劝服姚天强他们暂时去一个封闭隔绝的地方避难。并由自己或诱骗或强迫的让姚天强他们和自己赌,最终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和舅舅吵完后,赵新的内心充满了愧疚,仔细想想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不是自己舅舅,而且舅舅也是为了自己好才和自己吵的,自己却只想拖舅舅下水......在回去的路上,赵新感觉自己无比的疲惫。但还是要逼迫自己去想明天该如何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因为这是自己不得不完成的一份执念。 实在不行,就和景超商量商量,让他来顶替自己舅舅,去扮演捉鬼道士。 可当自己回家时,却发现景超并没有按照先前约定的那样,在家里等他。难道是灵堂里的用具都改造完成了?可地上几大箱子里的零部件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改造完用剩下的? 一个个疑问在赵新的脑海里浮现,他不知道景超有没有按照先前商量好的将灵堂改造完了,就算改造好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呀!? 于是赵新摸出口袋里的电话,拨打了先前景超预留的联系电话......电话嘟了两声后,好像接通了。 “喂?我是赵新,你去哪里了!?我回来都看不见你人。”赵新语气急切的问道。 电话的那一头,却没有任何人回应......良久,却听见有一个女人在电话那儿用一个饱含慵懒颓废和幽怨的声线在唱歌...... “我等着你回来,我等着你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你为什么不回来。还不回来春光不再,还不回来热泪满腮......”这首歌的诡异歌词和吊诡曲调给了赵新一种极度不适的感觉。 “难道是彩铃?”赵新这样想着。却突然感觉到肩膀那儿剧痛不已,一不留神竟将手机甩了出去。 “今天是怎么回事,撞了邪了?”赵新呲着牙,捂住肩膀将手机捡起来,却发现通话已结束的字样。赵新无奈的再次拨打回去,发现对方手机变成了忙音状态。反复几次后,皆是无果...... “该死的!”赵新感觉自己快崩溃了。他想景超很有可能收到了自己的预付金额后,便只给自己留了几箱材料跑路了。 可无论真实情况如何,对于赵新来说,他的计划至少有一半可能泡汤了。一种不甘与恨意涌现心头。他仿佛又体会到了那种被背叛后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东方渐白,阳光有些刺眼,赵新红着眼睛将窗帘拉上。几乎一夜未眠他,身体很是疲惫,但大脑里的思维却异常活跃,这也是他失眠的主要原因之一。整整一晚上,他都只是呆呆的坐在母亲的棺木旁,想着很多事情,甚至他还幻想着自己和姚天强身份对调了,拥有了他的身份、财富与权势,做着很多平民阶层做不到的事情,没人再敢欺负他、嘲讽他和捉弄他了......这种事,想想都令人心潮澎湃,但......毕竟只是幻想而已。怎能成真! “叮咚、叮咚” 门外电铃的突然响起,打断了赵新的胡思乱想。 赵新看了看手机,不知不觉已经七点一刻了,想必是天强他们来了吧。赵新叹了口气,便将门打开了。 门外只有韩永杰一个人,他穿着件较为朴素的衣服,对着赵新说道:“节哀节哀,我是代表同学们来参加阿姨的丧事的。” “谢谢。”赵新语气平淡的到了声谢并递给韩永杰一块黑纱,问道:“天强他们呢?怎么没来?” 韩永杰面色尴尬的回应道:“呃......我打电话催下,想必是路上堵了吧。” 赵新点了点头,便让韩永杰进来了。心里却想着姚天强他们这种人怎么会为这种事情起那么早,这个点大概还在床上睡觉了吧。不过姚天强今天来不来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了,毕竟自己的计划...... 赵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听见了厕所里传来的韩永杰打电话的声音,韩永杰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但赵新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毕竟这座房子的隔音效果确实很差。 厕所那头,韩永杰将电话拨通后,低声说道:“天强少爷,你怎么还没来呀。毕竟是丧礼,死者为大,你还是要来得早点的呀。.......好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过了一会,韩永杰便推开厕所的门出来了,对着赵新说:“他们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能上来。” 赵新一听倒有些意外,真没想到这个二世祖能来得那么快。楼下果然传来一阵喧嚣声,韩永杰笑了笑,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姚天强一身酒气的带着一个戴着墨镜全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保镖和穿着时尚的一男俩女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客厅。这些人除了姚天强和罗菲儿外,赵新一个都不认得,想必都是姚天强的那些狐朋狗友吧。 他们的进入让赵新的内心感到了一种深深的屈辱感,他恨不得立刻拿把刀将这行人全部砍死。韩永杰似乎是注意到赵新有些面色不善,忙打圆场道:“大家快把这些黑纱别上吧,真没想到你们能来这么早,还带了那么多朋友来追悼。” 姚天强搂着韩永杰的肩膀,指了指身旁的黑衣人笑道:“哈哈,永杰。我们可是一晚上没睡呀,没办法,昨天和我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开了个Party,正好结束时老陈提醒我还有场葬礼要参加,就和他们一起过来玩玩了。” “是呀是呀,困死了,应该很快就能完结吧。我先去洗把脸,不然就要睡着了。对了,苏苏,你等会过来给我补个妆呗。”在姚天强身旁的罗菲儿对着一个留着短发,颧骨高耸的高挑女子说道。 那个被叫做苏苏的女孩则一脸嫌弃的接过黑纱,不满的对着罗菲儿说道:“我这衣服可贵了,要是别黑纱别出个洞怎么办呀!” “哈哈,别出洞了,就让你的好闺蜜菲儿给你再买件新的呗。”一个染着黄毛,长得如同明星般俊朗面孔的男子在一旁打趣道。 罗菲儿翻了个白眼说道:“陈志峰,我说你,想追苏苏都不拿点东西出来表示表示嘛。我还是个学生,你天天怂恿我花钱干嘛呢。” 陈志峰吐了吐舌头道:“菲儿让我花钱,我就花钱。谁让我们是发小呢。” 苏苏闻言,一脸嗔怒道:“好呀,菲儿让你花钱就花钱。那我呢?陈志峰,你可别忘记你还在追我呢。” “那也不管,我只听我发小的,我最爱的罗菲儿。”陈志峰怂了怂肩,嬉皮笑脸的对着罗菲儿说道。 罗菲儿捂着嘴笑道:“好啦好啦,我先去厕所洗把脸,陈志峰你等会帮我把车子里的化妆箱拿过来。苏苏,我们先去厕所。” “好嘞!”陈志峰痛快的答应了声,屁颠屁颠的跑下了楼...... 苏苏和罗菲儿牵着手走进了厕所,随即把门关上。但是众人还能还听见苏苏在那儿嘀咕着:“咦,这厕所可真脏,还那么小......真是的,来这里干什么......” “那,天强,你看要不要我做个司仪主持下丧事?”韩永杰谄媚地问道。 姚天强则摆了摆手,说道:“一切从简就好,老陈,你说是不是?” 那个被唤做黑衣人的老陈,年龄约莫四十岁左右,戴着副墨镜,穿着皮夹克双手还戴着皮质手套,将手臂遮的严严实实的。像极了黑帮老大。此时听到姚天强的话,也只是不苟言笑的点了点头。 于是,姚天强便打了个哈欠,摸到客厅的沙发上,斜躺着说道:“那好,那我就坐在这儿休息休息,你们要弄遗体告别什么的,都快些弄。我先睡会。” 赵新冷眼看着这一切,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厕所中传出俩声尖叫...... “怎么回事?刚刚那叫声是菲儿和苏苏的!”不知何时跑上楼来的陈志峰,抱着一个大箱子,气喘吁吁的叫囔道。 而姚天强身旁的老陈反应更是迅速,一边命令刚跑进门的陈志峰将大门关上,一边疾走几步将厕所的门猛地拉开。 只看见,罗菲儿与苏苏相拥跌坐在厕所冰冷潮湿的瓷砖上,瑟瑟发抖。而听见老陈的开门声后,俩女又是一声尖叫,待看清来者是老陈后,才不顾形象,连滚带爬的躲在老陈身后,其中罗菲儿指着镜子,声音颤抖道:“我,我刚刚看见镜子里有人......” 众人都围了过来,姚天强皱了皱眉,将手抚在罗菲儿的额头上不解的问道“镜子里看见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难道昨晚酒喝多了,脑子都喝糊涂了?” 罗菲儿一把将天强的手甩开,焦急的说道:“镜子里不是我们自己,是我们刚刚看见有人走过去了,而且......刚刚厕所的门是关着的呀,怎么会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去?” 众人一听,面色瞬间都变了。老陈示意众人向后靠,自己则孤身一人进了厕所看了会儿后,便又出来了。 “怎么样?”众人连忙问道。 老陈则语气坚定的说道:“厕所空间十分狭小,不可能藏人。” “怎么会,难道有鬼?”听闻老陈怎么一说,众人心头皆是一颤,苏苏更是惊恐的说道。 “不可能,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一定是有人在搞鬼!”姚天强咽了口吐沫,色厉内荏的吼道。 似乎是为了呼应姚天强的叫嚷,镜子毫无预兆的爆裂开来,碎成无数碎块洒在厕所的瓷砖地面上,众人吓得连滚带爬,纷纷躲藏。好在镜子爆裂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而老陈又将众人护在后方,这才没人受伤。 “快看,有字!”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时,陈志峰指着破碎的镜子喊道。 只看见镜子爆裂后的涂层,竟有一个用血写的‘跑’字。 两个女性见到这个字后,双双扑倒在了陈志峰的怀里,而其他男性则茫然不知所措。众人内心充满了恐惧,唯有赵新一人满是疑惑,心想着:难道昨天景超已经帮我布置好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留言告知呢,还留下几箱零件,是何用意? 正在这时,一旁的姚天强却突然对着赵新发难,揪着他的衣领叫骂道:“该死的!我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就你这点雕虫小技还想吓倒我嘛?快说,你是怎么做到让镜子里有人,并且让它自动爆裂的?如果不说,你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赵新知道姚天强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他怕了。他心中有鬼,所以害怕,这种威胁的话语若是放在以前是可以吓到赵新的。但对于现在的赵新而言,这种威胁只能表露姚天强内心的恐慌,所以赵新不仅没有害怕,嘴角还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一下。 姚天强察觉到了赵新的微笑,内心更是怒极,挥拳便想打人。却被韩永杰抱柱胳膊给拦了下来。 姚天强愤怒的对着韩永杰喊道:“放手,韩永杰,放开你的手!不然,我也对你不客气。” 韩永杰闻言,立马委屈的辩解道:“老姚,我相信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但搞鬼的人也不一定是赵新呀,你我都了解他,他怎么可能搞出那么多机关呢?而且,一个人怎么可能利用自己母亲的丧事来恶作剧呀!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最近你又和哪家有权有势的富家子弟闹不痛快了!” “滚蛋,就他嫌疑最大!不管是不是他,先揍一顿再说!” “都住手!”就在赵新等人推搡期间,老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的身边,一人一边将他们拉开。 只听得老陈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刚刚进去看过了,不是机关。没有**或是其他布置机关道具的痕迹,并且血迹还是新的,这不是现代科技的机关可以做得到的,至少像你们这种学生绝对做不到!” “不,老陈,你说的是真的?你可是我爸爸派来照顾我的,我把你当亲叔叔一样看待,你可不能骗我呀!”姚天强瞪圆了眼睛,面色苍白的说道。 老陈点了点头,盯着赵新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做不到这些,可你必须解释解释那边几箱子的零件是怎么回事。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我也看得出那些零件的用途都很特殊,可不像是用在什么日常琐事上的。” 第九章尸体与困境 大家都将目光转向了赵新。姚天强更是跑到了几个大箱子旁将里面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并囔囔道:“这都是些什么垃圾?” 老陈随便捡起几样东西,如数家珍般道:“这些可不是什么垃圾,集成电路,土制**......呵,这些东西在行家的手里,可都是宝贝呀!” “没想到呀,赵新。你还藏着**,难道是想炸死我们?老陈,错不了,刚刚菲儿在镜子里看见有人从关闭的厕所门那儿走过去和镜子突然爆裂留下血迹,都肯定和这小子脱不了干系。你快把他绑起来,我用打火机烧他下面那几撮毛,不怕他不说!!”姚天强掏出自己的zippo火机,面部极度扭曲的狞笑着。 老陈依旧语气平淡的对着赵新说道:“快说吧,年轻人,不然我帮不了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也就没事了。” “说?说什么?我都不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带上来的呢!”赵新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却十分的慌张与害怕。 赵新没想到景超信守了承诺,别出心裁的玩了怎么一出,将众人都吓到了。但自己却百密一疏,没将景超的工具都收起来,露出了马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咬紧牙关,坚决不承认这件事和自己有关,不然别说复仇了,自己不被姚天强他们玩死都算是自己走运。 “景超?”就在老陈质问赵新时,韩永杰却淡淡吐出了俩个字,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得十分清楚。 “景超是谁?”姚天强一头雾水的询问道。 “啊!不,没事,只是我的一个朋友。”韩永杰打了个哈哈,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但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将他猜想的事情说出,可能会将事态进一步扩大。 “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带上来的,我和苏苏俩个人刚刚上楼时就一直走在陈志峰他们几个人的后面,根本没看见他们抱了什么箱子上来。这么几大箱子,重都重死了,难道还是我们几个弱女子搬上来的?”老陈听见韩永杰的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罗菲儿打断了。 只听得罗菲儿继续指着赵新的鼻子叫嚷道:“赵新,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恶心。设了这个局来吓我和苏苏,你等着,我让苏苏打断你的腿......咦,苏苏呢?苏苏……苏苏……” 罗菲儿刚想找自己的闺蜜一起对赵新‘开火’,扭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的闺蜜并不在客厅里,心急火燎地大喊了几声。 一个大活人,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众人心里皆是一颤,姚天强更是着急的对着陈志峰说:“峰子,你老婆人呢?你没看见?” “我......我刚刚看见她和菲儿在一起,然后......然后就不见了......”陈志峰有些结结巴巴地答道。 “啊!……” 陈志峰话音刚落,就又听见从厕所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众人忙往厕所那儿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跌跌撞撞地从厕所冲出来跌坐在了厕所门口,右手指着厕所里面,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那女人不是苏苏又能是谁? 老陈沉着的推开了还在发懵的众人,一脚跨进厕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靠着墙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这下才反应过来,齐刷刷的朝厕所走去...... 待看清了厕所的景象后,众人都被吓得面无血色。 只见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面朝马桶并跪坐在瓷砖上,头还深深埋在马桶里,一动不动的,鲜血从发际间缓缓地流淌在地面上...... “不……不会……不可能……”韩永杰低声嘟囔着并咽了口口水。浑身哆嗦着靠近那人,拉着那人有些潮湿的衬衫向后一把翻过去,露出了那人的本来面孔。 原来是一个面庞浮肿,头顶缠着绷带的男性。此刻那人正瞪大着眼睛躺在地上。老陈走上前,拿着手电筒对着那男子的眼睛照了照说:“瞳孔放大,用手电筒照着也不会缩小了,显然是死透了。” “景超,你怎么了?你醒醒呀!”韩永杰的手有些机械的拍打着景超的面庞,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一事实。 “这,这怎么会凭空多出一具尸体?”姚天强恐惧的畏缩在墙角,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得不说随着景超尸体的出现,气氛瞬间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就连赵新也被眼前的这一幕震撼到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如果景超被溺死在马桶里,那么先前所发生的一切,又是谁做的? “你……你们……快看……他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苏苏突然捂着嘴惊愕的说道。 韩永杰停止了拍打的动作,看着景超的嘴巴正一颤一颤的,于是赶忙将景超的嘴掰开。 竟然是一只通体如红漆般鲜艳的青蛙跳了出来,而随着青蛙的跳出,空气中立即弥漫开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老陈眼疾手快,随手顺了个盆,一把将正准备逃离的青蛙扣住...... “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报警!”姚天强狠狠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低声嘶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机掏出,并拨打了报警电话。 然而没过多久,竟狠狠的将手机摔着地上,众人又被吓了一跳,只听得姚天强愤怒的骂道:“该死的,为什么拨打不出去?” “我的手机也没信号了,刚刚明明还有的。”陈志峰也将手机掏出,皱着眉嘟囔道。 众人闻言,都将各自手机掏出,果然,信号栏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禁止的符号。 “该死的!什么鬼地方!我要出去!我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天强愤怒的走到大门口,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搬弄大门的门闩都无法将门打开。 姚天强愤怒了,他抬起右腿用尽全力踹向大门,期望能将大门一脚踹开,可惜的是大门还是丝毫不为所动。 “对了!我们可以去窗外呼救!”陈志峰突然拍手提醒道。 正准备拿椅子砸大门的姚天强早已六神无主,这时候听到了陈志峰的提醒,立马就像一个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兴奋起来,转过头疾步向客厅冲去,除了老陈和韩永杰,众人都跟了进去。 “咝”的一声,客厅的窗帘被姚天强拉开。 客厅并没有随着窗帘的拉开而变得光亮,窗外不知何时被砌上了一层砖石,将外界与这个客厅完全隔绝开了。 其他人见状连忙跑到各个房间将窗帘拉开,但结果却并无二致。俩个女孩见状绝望地哭了起来了...... “该死的,赵新,是不是你搞的鬼?”姚天强怒之极,朝赵新猛扑过去。 “不……不是……我!”还没等赵新反应过来,就被姚天强一把摁倒在沙发上,脖子被姚天强狠狠的掐着,气都喘不过来。 “住手!”就在赵新感觉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老陈来到客厅将姚天强拉开,沉着脸说道:“这墙不是他砌的,刚刚我们坐车来的时候,我往外撇了一眼。整座居民楼没有一扇窗户是被砖石封堵住的。” 姚天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他砌的,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我说呢,赵新怎么会主动向我来认错,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布下的局,想要置我们于死地!!” “赵新,是真的吗?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吗?我记得景超昨晚是和你在一起的,是你害死了他吗?”不知何时从厕所走出的韩永杰双目无神的看着赵新,痛苦地问道。 赵新的内心极度复杂,面对韩永杰的询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昨天被他顺手摆在餐桌上的‘青蛙瓷器’,想起了牧晨曾经和他说过,这道具本身将会产生怨灵,且怨灵将随着时间的推移日渐强大。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景超恐怕就是被道具中的怨灵所害了。 平心而论,赵新并不想害任何人,他只想对姚天强和罗菲儿展开报复行动,也做好了因此而丧命的准备。但是,他并不想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尤其是韩永杰和景超,赵新虽然认识他们俩的时间不长,但却都是曾给予过赵新帮助和温暖的人。 下意识的,赵新将目光避开,但随后又将目光转回,直视韩永杰,坚决的说道:“不,不是我!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千万念头在赵新的心头一掠而过,赵新却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内心。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景超不该死,我的母亲就该死吗?这一切都是姚天强和那个贱人害的,我会帮我母亲帮景超讨回一个公道的!在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我也愿意以命抵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坚挺着,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能后退...... “我相信你。”韩永杰微微点了点头,坚毅地说道。 “什么?”赵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异地张大了嘴巴:就......这么简单,就相信了?这就是信任吗?打自己出生以来,除了母亲外,似乎还从来没有在其他人的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韩永杰看着赵新露出的夸张表情,嘴角慢慢舒展开来,微微笑道:“我相信你,因为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一个老实人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而且你没有害景超的理由。其实,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更主要的是,我觉得你实际上没那个能力做出这些事。” 姚天强闻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对着老陈说道:“快想想办法,让我们出去吧!” 老陈低头沉吟了一会,抬头说道:“如果是有人在我们走进屋子的时候,将墙用砖块水泥砌上,应该并不牢固,是可以砸开的。可是,这毕竟也算楼上,很有可能会砸到路人,所以......” “所以什么?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许多,先砸开了再说,砸到人了大不了赔点钱。来,我们砸!”焦躁的姚天强连窗户都没打开,抡起了凳子就砸向窗户,结果只是将玻璃砸碎成无数碎块溅射开来,吓得罗菲儿与苏苏连连尖叫。 姚天强仍旧不管不顾的将椅子狠狠抡在砖墙上,但仅仅砸了几次,木制椅子就被砸得四分五裂了,墙却仍旧纹丝不动。 “不用砸了,用这个吧!”老陈制止了还想在找椅子抡墙的姚天强,拿出了**和**说道。 “对,用**!老陈我知道你是工程队的,这种爆破活肯定是专业的。”姚天强欣喜的说道。 “你们等会都躲进房间吧,用这些**应该是可以炸开砖墙,但飞溅起来的碎砖块足以致命。”老陈拿着**走到窗户那儿,对着众人说道。 “在大厅不行嘛?这里除了厕所客厅外,就俩卧室,都是一股怪味,我不想去!”刚刚还在哭泣的罗菲儿和苏苏闻言表示抗议。而姚天强和陈志峰也纷纷附和。 “那好吧,那你们就往后退退,离爆炸点远一点。”老陈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同意。 赵新和韩永杰也选择和众人一起退到了门口,看着老陈摆弄着**。 “好了,弄好了!”老陈吁了口气,将**固定好,吩咐道:“等会我点火的时候,听我的指示。都捂好耳朵,闭上眼睛,不要露头。我给你们再找个东西保护下,知道了吗?” 见众人点头表示理解后。老陈走到卧室拿出条被子丢给了众人,让大家等会将被子展开以保护自己不受冲击波伤害,然后掏出打火,“啪”的一声,火苗蹿了出来。 “停!”老陈刚想点燃导火线,却听到赵新大喊一声。 只见赵新迅速走到了母亲的棺木前,将棺盖费力地盖上。问道:“能不能帮我先将我母亲的棺木移开?” 老陈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放心吧!这点冲击波是伤不了你母亲的棺木的,到时候收拾下炸碎的砖块和灰尘就可以了。” 赵新咬了咬嘴唇,不甘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吭的回到了人群周围。只有韩永杰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小声说了句:“放心吧,老陈说话靠谱,到时候我和你一起收拾。” 赵新看着韩永杰点了点头,而后又将头垂下,让人看不到自己的神情十分的复杂。 “好了,开始了!”老陈迅速的将**引线点燃,而后又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众人身边,扯住被子的一角大声喊道:“快,将被子拉起来!” 另一边韩永杰也牢牢拉着被子的一角护住众人,其他人则尽量蜷缩着身体以求自己的身子进到被子的保护范围内。 赵新也不例外,他尽力蜷缩着身子,以求得到最大保护,毕竟只要是人都会对**产生恐惧。 然而就在这时,赵新却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自己一个踉跄竟然被踹出了被子外。 而后,耳朵就听到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第十章愤怒 爆炸声过后,众人将被子掀开,都不约而同的揉着耳朵摇晃着脑袋。 在狭小空间里的爆破,所产生的爆破声加上回音的效果不免会造成很多人都头晕目眩。 赵新趴在地上,更是满身的灰尘,狼狈不堪。不过好在没有受伤。他吃力的爬起,扭头盯着姚天强,面带怒色。 赵新之所以只盯着姚天强,是因为当时他身后只有两个人,姚天强和陈志峰,陈志峰和自己无冤无仇的,没必要这样做。所以只能是姚天强!如果刚刚爆炸时有一颗稍大些的砖块掉到自己脑袋上,赵新恐怕死不了也得掉一层皮。 姚天强正挥手驱赶灰尘的时候,也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于是他眯着眼抬头一望,正好迎上赵新那忿恨的眼神。 那眼神让姚天强有种莫名的不安,他又想起了几天前,在自己野马集团的大厦门口,赵新被保安们按倒在地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也和现在一样,如同一只将愤怒压抑到极致而准备时刻爆发的野兽所发出的目光一般。 “你盯着我看什么看!”被赵新这样盯着,让姚天强十分的难受,他对着赵新大声咆哮道。 面对姚天强的怒吼,赵新丝毫不为所动。这或许也应了那句老话,环境改变人。 置身于现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赵新感觉自己性格中狂暴黑暗的一面正在慢慢苏醒。 赵新回想自己当初还小时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长久以来母亲要教育自己什么忍耐与善良,从而养成了赵新一直以来对人对事都是唯唯诺诺的性格。 后来赵新长大了一些,发现母亲是对的,因为有些人生来就是骑人的,而有些人生来就是被骑的。自己的努力并不比别人差,却常常要被不学无术者欺辱。因为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在其他方面比自己更强,他们都有一个强爹或者强妈,可赵新没有,想要和他们抗衡,吃亏的总归会是自己。所以面对他们的挑衅,只有忍,忍住了,一切也就过去了,自己也就不会吃亏了。 可在后来,赵新才发现自己的忍耐是多么的滑稽可笑,一次次的忍耐只能换来姚天强等人变本加厉的侮辱,以至于自己的母亲也为此而丧命。 所以现在的赵新不想再这样继续克制自己了,现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警察更没有道德的制约。金钱失去了往日的魅力,权势也成了过眼烟云。只要有能力,自己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赵新渴望着达成自己最终的复仇目标,以此来证明母亲长久以来对自己的教育是错误的。人,不能太善良,从现在开始,要彻底的和曾经懦落的只为他人着想的自己告别,只有这样才能不择手段的狠下心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看着吧,母亲,我赵新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你......你......”看着赵新的目光越发的阴冷,姚天强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屈辱,他咬牙切齿指着赵新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在姚天强看来,赵新只不过是棵野草,而自己则是天之骄子,赵新被自己欺负,就如同野草可以被人随意践踏一样正常。更何况,自己还帮赵新安排了丧事的筹办,安排了入学和入职。这些都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而自己却‘慷慨’的帮助了他。对此,赵新—这个像野草一般卑贱的人,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恩将仇报地反抗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了! 赵新可不管姚天强怎么想,他疾步上期,迅速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对着姚天强冷冷的说道:“你要是敢上来,我就捅了你!” “你TMD,我干死你!”姚天强“呼”地一下跳起来,气血一下涌到了脑门,刚想上去‘教训’赵新,却被老陈一把拉住。 而韩永杰也指着窗户那儿对大家说道:“都别闹了,你们看砖墙!” 此时因爆炸而产生的浓烟已慢慢消散,映入众人眼帘的只有一堵完好无损的砖墙。 “怎么会......”苏苏是第一个承受不住的人,她呢喃着,膝盖无力的向下弯曲,瘫坐在了地面上。 其他人也没有比她好到那里去,罗菲儿捂着嘴巴开始低声抽泣,陈志峰则紧握双拳一言不发,就连看上去一直都很沉稳的老陈,额头上也渗出了些许汗珠。 “不!是**放少了吗?怎么会这样?”姚天强再也顾不得赵新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不知道老陈放了多少**。 但是无论如何,那么强烈的爆炸怎么可能连一颗砖石都崩不坏? “我已经放了很多**了,却没有撼动这看似普通的砖墙,这很不寻常。所以我推测刚刚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或许只存在两种可能。”老陈环视着众人,缓缓说道;“以我从军多年的经验来看,第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掌握了连国家都没掌握的秘密高科技产品,用来困住我们这几个人。” “陈叔,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韩永杰苦笑道:“我们算什么小虾米,就算有人真的掌握了高科技,犯得着那么大费周章的来困住我们吗?” “那么,第二种可能性......”老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姚天强,说道:“冤……魂……作……祟!” 随着老陈一字一顿地吐出这四个字,空气瞬时凝固了...... 姚天强嘴角的肌肉抽搐着,一脸震惊的盯着老陈并看向众人,然后强装镇定的说道:“开......开什么玩笑?” 没有人回答姚天强的话,除了几个低声呜咽的女生和保持着冷笑的赵新外,其他人都选择了沉默。 在幽闭的空间内,恐慌正逐渐蔓延着,大家都开始渐渐相信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并非人力所可为。 也就是仅仅过了几个小时,就使他们变得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花花世界里孕育出来的花朵,从来就没有珍惜过平素里的阳光。直到他们失去的那一刻,他们才会发觉,无边无际的黑暗是可以吞噬一切的...... “大家不要恐慌!老朱还在下面,如果我们一直不下去,他一定会发觉的!然后,他如果打开了门,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如果他打不开门,也没关系,他也一定会去找警察或者其他人来帮助我们的!所以,我们在这个时候要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才能渡过难关!” 韩永杰站了出来,慷慨激昂的鼓励着大家。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刻,就越不能放弃希望,希望会带来信念。如果没有了信念的支持,那么人性的可怖是难以想象的...... “事到如今,还谈什么团结?厕所里躺着一具尸体,谁知道是谁干的!难不成还真的是什么怨魂索命不成?那可不对呀!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是鬼怪作祟,姚天强才应该是那个该死的嘛!什么冤魂作祟,依我看,是有人装神弄鬼才对,而且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团结?和凶手团结吗!” 陈志峰不知为何突然跳了出来,像是疯了一般的大嚷道。 陈志峰的话加深了众人的恐惧心理,若真如陈志峰所言,凶手就在众人间的话......那么自己身旁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那么谁是值得相信的,谁又是不值得相信的? 陈志峰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在众人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名为‘猜疑’的种子......韩永杰皱了皱眉,心想着如果继续放任陈志峰胡说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点什么事情。于是他准备站出来说些什么,却没想到被姚天强抢先了一步。 只见一旁的姚天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喷射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对着陈志峰大声咆哮道:“陈志峰!你TM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叫我该死,我今天就先弄死你!” “姓姚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今天要是敢对陈志峰不客气,我就让你今后永远不得安生,不信你试试!” 陈志峰被姚天强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畏缩在了墙角那儿。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倒是那罗菲儿此刻突然抹去了眼角残留的泪水,对着姚天强厉声呵斥道。 一旁的苏苏也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你要是打我老公,我也和你没完!” 姚天强怒极反笑道:“你们这些蠢女人,有命活着再跟我说这话吧!我劝你们最好别拦我,不然连你们一起收拾!” 说完,便不再理会脸色已经涨红的罗菲儿和苏苏,握起拳头朝着陈志峰走去...... 陈志峰的面色立即变得苍白,他抬起手胆怯的说道:“不,天强少爷,我只是开个玩笑。没,我真没那意思......” “陈志峰,我看你最近是飘了吧?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是嘛?那时候不是看在菲儿的份上,你算个什么东西?别忘记了,你家就是个破落户,给我家看大门的而已,时刻给我记住了,我让你生你就生,我让你死你就死!” 姚天强一脚踹翻了陈志峰,可陈志峰却丝毫不敢反抗,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任由姚天强左一脚,右一脚地肆意发泄着他的怒火...... 而刚刚还‘打抱不平’的罗菲儿和苏苏此刻却都一言不发了,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倒是韩永杰和老陈想上去阻拦下,却被一阵欢快的笑声所打断。 “是谁!”姚天强扭头一看,却是赵新捧着肚子在笑。 滑稽,实在是太滑稽了!赵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数小时前还互相称兄道弟的,却只因一言不合就内讧了。而你侬我侬的小情人和青梅竹马的发小还不如几个外人有用。人性,友谊这些东西实在太过脆弱了!脆弱到赵新忍不住想笑。 一直以来跪舔姚天强的陈志峰,贪图的不过是姚天强的财富与权势罢了。跟随姚天强的那些朋友,在姚天强的眼里也不过是奴才罢了! 罗菲儿,苏苏和陈志峰,他们会是那种善良懦弱的人嘛?显然不是!赵新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欺负一个普通人而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只可惜姚天强是个富二代,所以面对姚天强的殴打,他们不敢还手,也不会伸出援手,而只敢观望。因为他们畏惧,他们畏惧的不是姚天强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背后的权势和金钱。 多么可笑,难道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在这样一个封闭空间内,外界的权势和金钱已经不重要了吗? 陈志峰虽然瘦弱但好歹比姚天强高出整整一个头,姚天强那矮小肥胖的个头完全没法比。可以说,只要陈志峰敢还手,虽然谈不上吊打姚天强,但打败姚天强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儿,赵新不禁暗道叹息:如果他们打起来的话,自己就有好戏看了。不过看陈志峰这怂样,估计是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了。 赵新在一旁不管不顾的胡思乱想,可把姚天强给气坏了。他眼瞅着赵新先是笑得前俯后仰,而后又是长吁短叹的样子,显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他现在发觉这个赵新是越来越不对劲了,原本的他像只绵羊一样,可以肆意揉捏。而现在的他却如同刺猬一般,让人无法掌控。 这让姚天强的心里十分的不痛快,他十分讨厌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刚刚自己狠命的揍陈志峰,就是愤怒与郁闷情绪的一种宣泄。而刚刚陈志峰逆来顺受的表现也让姚天强恢复了些许自信。即使在这与世隔绝的空间内,自己也应该是那个说一不二的人。这点并没有改变! 而现在赵新却公然藐视他的权威,这让姚天强原本已经有些愉悦的心再次变得暴躁起来,他丢下了已经鼻青脸肿的韩永杰,咄咄逼人地朝着赵新走去...... 待走到赵新面前,刚想要挥拳打向赵新时......却不料被赵新抢先一拳,只打得他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稳了。 受到重击的姚天强一边捂住红肿的腮帮,一边惊诧地看着赵新,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赵新竟然敢动手打自己。赵新心里冷哼了一声,其实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毫无打架经验的他,只会利用自己的蛮力将姚天强逼到窗户旁的墙角,然后一拳又一拳的挥打上去。这是他第一次和人打架,但却没想到竟如此的酣畅淋漓。 第十一章悔恨 其他人一下子就看懵了,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姚天强此刻竟如同癞皮狗一样被赵新按在地上狂虐。 看看赵新那瘦弱的身材好像还不如陈志峰,大家心里现在普遍的想法就是,这姚天强也太菜了吧! 其实他们这样想也不全对,姚天强虽然体格一般,但也不至于被赵新这样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姚天强昨晚彻夜狂欢,身体本来就比较疲惫了,而刚刚他打陈志峰的时候,几乎将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完了,整个人基本上已经有点虚脱了,自然不是已经憋了不知道多少怒气的赵新的对手了。 但赵新毕竟也是气力有限,昨天同样也是一夜未眠的他,疲惫程度不见得比姚天强好到哪里去。而且他的每一拳几乎都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打上去的,根本没有保存体力的意识和想法,所以很快他出拳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最初的几拳打过以后,赵新心里的那团火似乎一下消散了不少,意识也慢慢清醒了,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双臂肌肉的酸痛感一下就涌现出来了,后面的几拳完全是象征意义般的缓慢地锤在了姚天强的脸上。 姚天强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他感到自己的鼻腔内有股强烈的血腥味和粘稠感,应该是刚刚赵新一拳打到了自己的鼻子了。 不过此刻的姚天强身体上反倒没有感受到多少痛楚,被赵新锤到在地后,他的心里先是不甘而后又是屈辱。接着,他竟然觉得自己心里有了......一点后悔?自己长久以来的做法真的就是对的吗?如果自己没有搞恶作剧的话,赵新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而自己也不用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是这样的吧。 姚天强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从小自己的父母就为了生意而到处奔波,从来就没有管过自己。只知道给自己很多很多钱,他们仿佛认为这个世界上,只要父母给了孩子足够的钱就等于给了孩子足够的幸福一般,但却没想过孩子的愿望其实就想与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能和父母在周末的时候一起去次游乐园,平时能在家一起吃顿饭唠唠家常罢了。这样想来,似乎自己从小到大,便只有一个人,偌大的家庭,就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罢了。 姚天强的内心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落寞,他有些迷茫了,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么?他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认识罗菲儿,会认识陈志峰等人,他们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嘛? 其实姚天强的内心像明镜似的。他不傻,他知道这些朋友恐怕也只是贪图自己的钱财,为了攀上这座城市有名的富二代的关系才这样讨好自己的。而自己呢,一方面是为了填补自己内心的空虚,用疯狂的玩耍来‘充实’自己的生活;而另一方面呢,则是为了表现自己叛逆的一面,来获取自己父母的关注罢了。 姚天强很希望自己父母能和自己说上几句话,能训斥自己,能管着自己,能让自己理解下什么是家庭就足够了!自己做错了嘛?为什么自己变成了今天这样,父母也不愿意回来多看自己一眼呢? 赵新?他那么懦弱,那么没用,连被人打了也不敢反抗。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赵新这样的人,也有一个妈妈能给他带来家庭的温暖。而自己呢,从出生到现在,能见到自己母亲的日子,用手指扳扳也能数得清楚。上天可真是不公平!他之所以不遗余力,变着花样地去欺负赵新,是因为他认为那么懦落的赵新不配拥有那份连自己都未曾感受到的母爱。可每次赵新对待自己的欺侮都不吭不响的,让他的内心十分的恼火。他认为这是赵新对他的不屑。所以,他要给赵新一个深刻的记忆,让赵新意识到他是个连母亲都保护不了的废物! 可姚天强现在扪心自问:“如今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嘛?自己最初不就是只想得到家人的关注和温暖嘛?可自己为何会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呢,又为什么......不能多想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呢?”..... 赵新双眼通红,筋疲力尽,但仍执着地举起拳头无力地挥打在姚天强的脸上......心头的怒火虽然消散了,但内心的怨恨却仍旧没有消失。虽然赵新自己也清楚,这样的捶打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他也必须这样做下去...... “我去阻止他们!”韩永杰看不下去了,他想走过去制止赵新这种无意义的行为,却没想到被老陈拉住了。 “让他们去吧。”看着韩永杰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他时,老陈语气平淡的说道:“那个叫赵新的少年和我家少爷的恩怨,我也是了解过的。所以我能理解赵新的痛苦,这个少年一定在心里积压了太多痛苦才会这样的,所以让他们都发泄一下吧,对他们都有好处。” “发泄?姚天强都被赵新打得满脸是血了.....会出人命的!我还是去拉开他们吧。”韩永杰稍稍犹豫了下说道。 “没事的,天强少爷只是鼻子出了点血罢了,那个叫赵新的也已经耗尽了力气,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了。”老陈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家少爷我是清楚的,其实他的本性是善良的,只是误入歧途了。诶......此外,你也不用担心,天强少爷并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现在之所也没有反抗,恐怕是因为内心有所触动了。所以,就这样看着吧。” 韩永杰听了老陈的话,虽然有些不理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 另一边,躺在地上被‘殴打’的姚天强突然咧嘴笑了。把众人吓了一跳,连赵新都愣了一下,心想该不是把姚天强给打傻了吧? “对不起。”姚天强笑完后,泪水却不经意的从脸颊两侧滑落,他勉力睁开眼睛对着赵新轻轻的说道。 “什......什么!?”在听到了姚天强的话后,赵新举起的拳头却无论如何也砸不下去了,他怀疑是自己刚刚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天强。 姚天强的嘴角泛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看着赵新再次说道:“对不起......” 泪水从赵新的眼睛中夺眶而出,姚天强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犹如千斤重锤一般砸在他的胸口上。他连做梦都没想过他能从姚天强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刹那间,所有的委屈、不甘与怨恨似乎都化成了泪珠...... “这一切不是梦吧?” 赵新放下了拳头,这样想着。随即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姚天强的身边,两个人这回都真的累了,他们眼皮耷拉着,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卧槽!这啥情况?”陈志峰有些搞不懂眼前的状况了,随即一拍脑袋,对着其他人劝说道:“我说这两个人都和暴力狂一样,说不定我们当中的凶手就在他们两个人中间,不如我们将他们绑起来吧!” 陈志峰的话立刻引起了两个女人的附和,而老陈却冷冷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说杀人凶手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是呀,你耳朵聋了听不见吗?”陈志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我看不见得吧。”老陈捏了捏拳头,对着陈志峰道:“我怎么觉得你更像凶手呢?” 陈志峰看着老陈一副想打人的模样,感觉自己的脸又痛了,他有些畏惧的说道:“你......你有什么证据?怎么能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老陈笑了笑,说:“刚刚爆炸的时候,赵新怎么会从被子里出来的,这点,你比我清楚吧?”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陈志峰拉扯了下领口,有些心虚的回应道。 “你以为你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吗?”老陈不知从哪里找了条绳子,朝着陈志峰走来,并说道:“刚刚爆炸的时候,赵新的身后站着的是你和天强少爷。而很不巧的是我用眼神瞥见了你伸脚将赵新踢出了被子。我想你之所也这样做是想激化姚天强和赵新间的矛盾吧,虽然不是很懂你可以从中获得什么好处,但是......我觉得你此时应该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说话间,老陈走到了陈志峰的面前,又接着道:“还有,我知道天强少爷之所以会给赵新母亲发那样的短信,也是你唆使的,不是吗?所以.......” “啊……”老陈的话没有说完,便闷哼了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陈志峰的身上。陈志峰嫌弃的将老陈往旁边一推,对着手里拿着一个残缺的花瓶瓶嘴的罗菲儿笑了笑。夸道:“还是菲儿厉害!” “那是,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罗菲儿得意的将手中的花瓶瓶嘴丢掉,刚刚正是她用一个花瓶砸晕了老陈。 “哼!”一旁的苏苏噘着嘴,一脸嫉妒的看着罗菲儿。 陈志峰看到苏苏吃醋的模样,忙宽慰道:“好啦!我的好苏苏,你也很棒!快帮忙一起把这个老东西绑起来吧。对了,还有那边两个一起绑起来。” “好呀,陈志峰,我砸晕了那老东西,你也就夸我一句。苏苏啥都没做,你也夸她一句。早知道,我还不如让那老东西绑了你才好。”罗菲儿看见陈志峰夸苏苏,气不打一处来,鼓起腮帮子嗔怪道。 陈志峰无奈,只好来回劝说罗菲儿,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一脸发懵的韩永杰说道:“永杰,快,一起过来帮忙把他们都绑起来!我可以确定凶手就在他们中间。” 韩永杰警惕的说道:“你怎么能那么确定!刚刚老陈还说......” “你傻呀!赵新和姚天强的那些恩怨你还不清楚吗?他们很有可能都是为了那恩怨而杀人的。你想想赵新厕所里的尸体是叫景超吧!你最后见到景超的时候他不是和赵新在一起吗?那么会不会是赵新想拜托景超给他做点事情来报复姚天强,而景超不肯答应,于是赵新就痛下杀手了!所以才会发生赵新房间内的那些零部件他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情况。再或者,景超和赵新在一起的时候,赵新对景超说了些他与姚天强的恩怨,被姚天强知道了。姚天强那么好面子的人,肯定会恼羞成怒呀。那么姚天强也有作案动机呢!如果姚天强想要杀掉景超,老陈肯定也会帮姚天强的,因为他们是一伙的呀。所以他们才会想诬陷我,目的是将我们一起杀掉。那么姚天强这档子丑事就会永远被掩盖起来了,不是嘛?” 陈志峰舔了舔嘴唇,又神秘兮兮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赵新住的这一片区域,都被姚天强的野马集团给收购了。他们准备把这里拆了,然后盖一个商业中心,这几天小区的人都被野马集团的人赶走得七七八八了。所以说姚天强他们想要在赵新住的地方做点手脚实在是太容易了。” “这么说,姚天强是最有嫌疑的人咯。”韩永杰紧蹙着眉头说道。 陈志峰摇了摇头,说道:“不,我是说他们俩,不,是他们仨都有嫌疑。所以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先把他们绑起来,然后剩下的事情我们再一起商量着办。” 罗菲儿也点头说道:“是呀,姚天强这几天一直和我说他睡不着,肯定是怕事情东窗事发了才铤而走险的。至于赵新,你不觉得他现在性情大变了吗?所以说他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奇怪。总之,就像陈志峰说的,他们俩都有嫌疑!” “可是,你们说的都只是推测,没有任何证据呀!”韩永杰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说,你们绑了他们可是非法拘禁!” “什么非法拘禁,难道你觉得不是他们三个男人做的,而是我们这俩柔弱的女生和陈志峰做的,告诉你,陈志峰昨天晚上可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倒是姚天强中间出去过几次,不知道去干了什么。回来后也奇奇怪怪的,拼命喝酒,我看他就是做贼心虚!”苏苏这时候一跺脚,威胁道。“你要是不帮忙,我们就只好把你也一起绑起来!” “那好吧,你们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出去,反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吧,我不管这件事情了!”韩永杰说罢,便赌气一般的坐在了旁边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墙发呆。 陈志峰拉住了还想上前争论的两个女友,说道:“随他的便,我们忙我们的,他不捣乱就行。” 陈志峰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三个人什么时候会苏醒过来,要是有人醒过来,他可就麻烦了。 第十二章各怀鬼胎 陈志峰吩咐着苏苏去把赵新与姚天强绑椅子上,自己则拖着老陈进了厕所,准备把他绑在厕所的水管上。 随着陈志峰一同进来的罗菲儿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抗议道:“绑椅子上不好吗?非要绑这里,里面臭死了,还有具尸体,吓人到怪的。” “你懂什么?我进来自然是有我的理由。”陈志峰一边用绳子将老陈的双手绑在马桶旁的水管上,一边说道:“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外面的椅子都破破烂烂的,老陈当过兵,把他绑椅子上,一点作用也没有。这水管看上去还挺结实牢靠的,把他绑在这儿我放心点。” “这第二嘛......”陈志峰卖了个关子,指了指门,对着罗菲儿说道:“你把门关上,我告诉你。” “故弄玄虚!”罗菲儿白了陈志峰一眼,但还是乖乖的站起来朝门边走去,边走边抱怨道:“讨厌死了,这厕所小的要死不说,地上还躺着具尸体,还有那么多杂物。” 说话间,罗菲儿发泄般的将地上的一个绿色塑料盆踹翻在地后,便重重的将门关上。对着陈志峰不满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嘿嘿,你过来,我凑着耳朵告诉你。”陈志峰一脸奸笑的朝罗菲儿招手。 罗菲儿瞪了陈志峰一眼,便将头凑了过去...... “啵”的一声,陈志峰趁着罗菲儿没注意,狠狠的朝着她的脸蛋亲了一下。 “诶呀,你干嘛呀!坏死了,你也不看看场合。”罗菲儿佯装恼怒的样子,作势要打陈志峰。 陈志峰一把抱着罗菲儿低声笑道:“放心吧,这里没其他人,老陈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你还怕景超诈尸不成?” “你说话吓死人了,快放开我!”罗菲儿扭着身子想要‘挣脱’陈志峰的怀抱,却反而勾起了陈志峰内心的**。 温香软玉抱满怀的陈志峰再以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粗重的喘息喷洒在罗菲儿光滑的脖颈上,两只手不安分的抚摸着罗菲儿丰腴的胸口,对着她说道:“有什么关系嘛,之前也没背着姚天强少做这事。现在还有时间,不如......” “呸,我才不要。指不定老陈什么时候就醒了。”罗菲儿在陈志峰的挑逗下,脸色潮红的拒绝道。 “嘿嘿......”陈志峰一下就看透了罗菲儿的想法,便朝着罗菲儿的红唇动情的吻去...... 俩人温存了一会儿后,罗菲儿起身整理起有些凌乱的衣衫,对着陈志峰嗔道:“你个大骗子,天天装神弄鬼的,还以为你把老陈搬进厕所有什么正经事。原来是想占我便宜,如果苏苏他们突然推门进来,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陈志峰哈哈一笑,一拍脑袋道:“谁叫你太有魅力了呢,都害我忘了正经事,这就告诉你我来厕所的第二个原因是啥。” 说完,陈志峰便在老陈的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朝着罗菲儿晃了晃,说:“第二个原因就是它。” 罗菲儿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国外进口的强效安眠药,比***片都有效!”陈志峰得意的说道:“刚刚在外面不好拿,现在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就好拿出来派用处了。” 罗菲儿依旧有些困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老陈身上放了瓶安眠药,而且你要它干什么?” 陈志峰解释道:“这药自然是从姚天强嘴里得知的,他昨天轰趴的时候,中间不是出去过一段时间嘛。然后过了会,他发了条短信叫我出来,我便出来找他了。结果找到他后不知为何他就抱着我痛哭流涕,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其中就说道了他最近天天晚上睡不好,就让老陈从国外随身携带着一瓶强效安眠药,以备不时之需。” “怪不得那天你们回来后,他眼眶都红了,原来是哭过了呀!”罗菲儿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陈志峰轻蔑的笑了笑:“嗯,我也没想到这家伙戏还挺多的。却连自己女朋友给他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都不知道。” “去你的,你怎么不说是他给你戴了绿帽子!还是说说你想拿这药干嘛吧。”罗菲儿佯怒道。 陈志峰对着罗菲儿的耳朵,小声道:“自然是想迷晕韩永杰那小子。” 罗菲儿下意识的大呼了一声:“呀!” 陈志峰赶忙捂住了罗菲儿的口鼻,对着她低声道:“我的姑奶奶,小点声,这儿隔音不好!别被苏苏他们听见了!” “知道了,我说你想迷晕韩永杰干嘛,他不是也没碍着我们什么嘛?”罗菲儿甩开陈志峰的说,压低了声音不满的说道。 陈志峰冷哼了一声道:“这样做不也是为了保险点嘛!你想想,如果这儿真有什么杀人凶手,也不可能是你我和苏苏。但从头到尾都没人喊韩永杰参加葬礼,他昨天却不知从哪里打探到了消息打姚天强电话死皮赖脸的要过来,这不显得十分可疑吗?我看这小子也有嫌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干脆把他也迷晕了,一了百了。等会我们把药泡在水里,你递给他喝。” “噢,我知道了。”罗菲儿点了点头,道:“这点小忙包我身上,没问题。那你说的第三个原因是什么呢?” “嘿嘿”陈志峰腆着脸道:“刚刚不已经做过了嘛。” “啊!?”罗菲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突然醒悟到陈志峰指的是什么。脸庞霎时间又变得通红了,娇羞道:“讨厌!” 自然,俩人免不了又是一阵快活...... 而另一边的苏苏正费力的将赵新和姚天强一人搬到一个椅子上,将他们绑好。期间,还不时的能听到厕所里传来的一些打闹声,不免发起了牢骚。 “真是的,他们两个也不知道在厕所里干什么,我一个人都快绑好两个人了。他们就一个人,怎么还没好!真是的,等会姚天强醒来了,要是知道是我绑的他,他会不会生气,要是生气了,那我下次还能不能去他家拿零花钱了。” 苏苏一边碎碎念着,一边还不忘记把姚天强和赵新身上的财物揣进兜里...... “在姚天强身上的收获倒是挺不错的!”苏苏从姚天强身上拿取了好几样值钱的东西,还把他的金表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虽然表带有些宽大,但并不妨碍苏苏如同花痴一般欣赏着自己的‘战利品’。 看了会后便依依不舍的揣进了自己的LV小包里,然后继续翻弄着姚天强的衣服口袋。 “装那么多,背得动吗?”这时,坐在一旁的韩永杰有些看不下去了,对着苏苏冷冷的说道。 “你管得着嘛!?本姑娘是怕他们身上的手表戒指什么的磕着自己,才帮他们代为保管的。就算是在姚天强的家里,我看中什么都是当着他的面拿的,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苏一听怒了,立刻鼓起腮帮子,对着韩永杰撒泼道。 韩永杰无奈的摇了摇头,把头别到了一旁,眼不见心不烦。相比于苏苏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他更苦恼现在的处境和伤感好友的离去...... 苏苏盯着韩永杰骂了好一会儿,却发现韩永杰如同一个坐定的僧侣一般,对她不理不睬的。顿时也感觉没了意思,还是收集自己的‘劳务费’要紧。 于是,他继续翻弄着姚天强的口袋,却发现姚天强身上的口袋被她翻弄得连一粒灰尘都没有了。顿时撇了撇嘴,目光移到了赵新那儿,心想这种穷鬼能有什么好东西,别什么都没翻到,还脏了本姑娘的手。 苏苏犹豫了一会,还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欲望,便将贼手伸向了赵新的口袋...... “咦,这是什么?”苏苏从赵新的裤子口袋里摸到了一小块冰凉的东西,有些四四方方的感觉。于是,便将那东西拿了出来,粗一看发现只是颗骰子罢了。 “真是穷鬼!”苏苏低声骂了句,随手将那骰子一丢。却又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又鬼使神差般的将那骰子拾起,细细端详着......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苏苏感觉自己的心脏正猛烈的颤抖着。因为她发现这颗骰子的材质很不一般。通体莹润,光泽柔和,竟然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这一颗骰子光材质保守估计至少也有5万以上。 苏苏的心紧张得砰砰直跳,暗自揣测这骰子应该是赵新家传家宝之类的物件。万一是古董的话,那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她做贼心虚的朝着韩永杰看了眼,发现对方正在发呆,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骰子,她赶紧将那骰子放入自己的小包里。 这边苏苏刚将骰子放好,那边陈志峰和罗菲儿也恰好从厕所里出来了。 陈志峰将厕所门关好后给罗菲儿使了个眼神,罗菲儿便将已经加过料的水拿出来,朝着韩永杰走去,并笑道:“永杰,今天吓到了吧。先喝口水缓缓。” “没事,我不渴。你放那儿吧。”韩永杰回头看了看,淡淡的说道。 “他不渴,我渴,我一个人干了半天活呢。怎么没见你们给我弄点水来喝?”苏苏有些恼怒罗菲儿跟陈志峰的亲密样,故意找茬道。 罗菲儿的神情有些尴尬,对着苏苏道:“我的好闺蜜,别生气呀。等会我再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我觉得这杯就挺好的,你等会给韩永杰再倒一杯好了。”苏苏根本没给罗菲儿反应的机会,夺过杯子就是咕咕几口下肚,一口气喝掉了半杯的水。还吐槽道:“这什么水呀,怎么那么难喝?” “苏苏你!”陈志峰有些生气了,几步过去将杯子抢回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对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罗菲儿,无奈的说道:“你再给韩永杰倒一杯吧。” 罗菲儿朝着陈志峰翻了翻白眼,生气地走开了。 陈志峰转身看了看同样一脸怒容的苏苏,害怕药效万一发作不好收拾,便想找个借口支走苏苏。 他踟蹰了一会,笑道:“苏苏,你也累了,要不等会去房间休息下吧!” “免了!本姑娘不累,天生就是个干活的命!”苏苏有些赌气的坐在了一把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那好,你想干活是吧?那你就帮我把他们都搬进卧室吧!”陈志峰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觉得苏苏有些蹬鼻子上脸了,好说好话的不听是吧?那好,老子不管了,大不了等你药效上来了再说。 苏苏一听,就跳脚了,骂道:“陈志峰,你脑子有问题吧?放这里和放卧室有什么区别?” “放这边,等他们醒来了大吵大闹怎么办?我们等会还要在这客厅里商量事情呢,我可不想好几个人一起挤在狭小的卧室里谈事情。” “随便你,哼!”苏苏愤怒的起身,将赵新卧室的门甩开,负气道:“我把门锁了,等会谁都别来烦我!” 说罢,便“啪”的一声,将门锁上了...... “傻X!”陈志峰回骂了一句。 “算了算了,你们别吵了,我帮你把他们搬进房间里,然后再一起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办吧。”韩永杰有些看不过眼了,叹了口气,对着陈志峰说道。 “那感情好呀!”陈志峰挑了挑眉,心想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其实陈志峰也无所谓赵新他们在卧室还是在客厅,刚刚只是为了气苏苏胡诌的,却没想到韩永杰会主动提出要帮忙搬运。别看赵新和姚天强体格都不算大,可重量全都不轻,将赵新这俩人搬来搬去的,也得耗费不少体力。搬完后肯定会口渴,正好喝了掺杂着安眠药的水! 韩永杰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只是不想看见眼前的人吵来吵去的。见陈志峰同意后,便开始动手搬运..... “哟,这是干什么呢?看不出来力气倒是挺大的。”罗菲儿重新倒了杯水,当然也是加过料的,正好碰见韩永杰搬起绑着赵新的椅子往赵新母亲的卧室走去。 “那是,永杰兄怎么说也是田径队出生。力气想必是差不到哪里去的。”陈志峰自然是不介意给韩永杰戴几顶高帽的,好让他继续卖力干活。 没多久,韩永杰就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道:“搬好了!” “那辛苦了,来!喝点水吧!”陈志峰殷勤的将水奉上。 韩永杰不疑有他,道了声谢,便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 第十三章床底的人头 赵新房内的空间被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占据了大半,使得可以供人站立的空间更少了。在昏暗灯光的渲染下,整个房间呈现出一种朦胧的感觉。 “真是又小又难闻!”苏苏将门关好后,第一件事就是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抱怨道。 她感觉赵新房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腐烂发臭的味道,令人作呕。可事到如今,苏苏也没其他办法,总不能刚耍完脾气就走出去吧,那样也太没面子了。总之,先在这儿委屈下自己吧。 可让苏苏犯难的是赵新房间内连把椅子都没有,可以坐哪里呢? 她将目光缓缓移向了那张单人床,又赶忙摇了摇头。自己情愿就怎么一直站着,也不会坐在那儿。天知道那床上的褥子会有多脏...... 可话虽如此,这站了一会。苏苏却感到自己的头变得有些晕了。 “真是的,一定是从昨天玩到现在太劳累了!本姑娘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呀!”苏苏对着门外故意大声的抱怨着。想引起陈志峰的注意,最好他赶紧悔过请她出来,不然过会用八抬大轿来抬都不出去。 可令苏苏诧异的是,过了好一会,外面连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更别说会有人来请她出去。 “该死的,人都死哪里去了?”苏苏气极了,拉着门把手就像推门出去。可转念一想这该不会是陈志峰他们故意这样冷漠自己,等着自己出去好嘲讽自己。不行,自己决不能让他们得逞! “哼,谁怕谁!”苏苏头一扭,有些扭捏的坐在了床上。 别说,这被褥看上去又破又旧的,坐上去却有股淡淡的芬芳与房间本身的味道产生了鲜明的对比。更加深了苏苏想睡觉的念头。 她打了个哈欠,自语道:“算了,实在不行就先睡会,大不了等会从这该死的鬼地方出去后,好好洗个澡。” 说完,苏苏就突破了内心的防线,一改之前扭捏的姿态。落落大方的将自己的鞋子脱掉,然后整个人就躺在了床上。没过多久,就渐渐进入了梦乡,呼吸也逐渐变得匀称起来...... “嘭......嘭......” 睡梦之中的苏苏正挽着陈志峰的手,一起在海边漫步着......却总感觉自己能听到一阵有一阵的怪响,像是皮球拍打地面的声音,打断了美梦还吵得她烦不胜烦! “别吵了!”她眉头紧蹙着,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声后,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觉。可仍可以听到那可恶的声音如跗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 “你们有毛病吧,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苏苏愤怒的起身,破口大骂道。 然而门外仍旧一点声响都没有,就好像自己的房间已经与世隔绝了一般。不过好在那拍打的皮球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苏苏包内手表的滴答声。 “神经!”苏苏低声骂了句,睡意全无的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老旧的羊皮灯发呆......却陡然间感到一只冰凉的手覆盖在了自己光滑的小腿上! “谁?”苏苏惊讶的大呼了一声,小腿本能的一蹬,快速的坐起身子朝着床边四周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难道刚刚是错觉? 苏苏咽了口口水,将被子裹在了自己身上,让自己稍稍有了些安全感。随后,又小心的将身子躺平,心里默念着阿弥陀佛。 许久,四周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苏苏便暗嘲自己是太累了,有些疑神疑鬼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苏苏摇了摇头,伸手将包里的金表取出,却发现金表指示的时间竟然是晚上的三点! 苏苏刚怀疑是不是表坏了,却感到自己的脚环被什么东西箍住了,然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猛地向外一拉。 苏苏大叫了一声,赶紧将床边能够得到的东西,都使劲的朝外丢去,方才感到那股拖着她的力消失了。 她赶紧将腿收回,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陈志峰,你别玩了,我错了,你别和我开玩笑了!”苏苏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无助的大喊着。她怕了,刚刚那股把她向外拉的力,绝不是用一句自己的错觉可以解释的! 她噙着泪水,恐惧的看向空空如也的床边,心里想到了厕所的那具尸体。难道真正的杀人凶手正躲在自己的床下? “陈志峰,陈志峰!”她不顾一切的大声嚷嚷着,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紧接着,她又听见了“嘭嘭嘭”的跳动声。这次她听得真真切切的,正是从她的床底下传来的! “怎么办?”苏苏反问着自己,惊恐的泪水正从她的眼眶中不断滑落。她目光警惕着看向四周,生怕杀人凶手突然蹿出! “门!”苏苏目光移到了离她不远处的房门,心想着如果跑过去,速度足够快的话,应该可以赶在那个杀人凶手从床底钻出来前逃走......可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嘛? 刚刚苏苏还嫌弃赵新的房间小,可现在看来这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仿佛如万丈深渊般遥不可及。 苏苏犹豫了会,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她咬紧嘴唇,奋力的朝床下一跃,便向往门口奔去...... 然而悲剧的是,她的双脚一落地,便被自己刚刚扔出的包给绊倒了,整个人也是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苏苏的心更是猛然一揪。她抬起头,一道白影从她眼前闪过。她下意识的扭头朝着白影消逝的方向看去,却发现床底下一颗人头,正死死的盯着她看...... 数小时前,在大厅的韩永杰正喝着罗菲儿给的水,根本没人想起来去关心下刚刚负气而走的苏苏。 看着韩永杰的喉结上下蠕动着,陈志峰彻底放下了心,与罗菲儿对视了一眼,笑了。 “这水味道的确是怪怪的。”韩永杰将水杯放下,皱着眉头道。 “没什么,可能赵新家的水水质不好。”陈志峰打了个哈哈。 “是吗?”韩永杰不禁狐疑起来,但也没过多纠结于此,又说道:“我们还是坐下来讨论下接下来怎么办吧?” “那好,你说,我们都听你的。”陈志峰点了点头,顺从的坐下。 “呃......”韩永杰有些诧异这陈志峰怎么那么乖巧,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头晕晕的。 “怎么了?”陈志峰问道。 “没事,突然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韩永杰扶了下额头道。 “可能是太累了吧,还是赶紧躺着休息休息吧。”罗菲儿在一旁劝道。 韩永杰有些不解的喃喃道:“真奇怪,刚刚还好好的,一点都没有犯困的感觉。怎么突然......” “没事,我有时也会有这种感觉,很快就好了!”陈志峰在一旁打断了韩永杰的话,并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和罗菲儿在这儿看着,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我们再继续讨论。” 韩永杰揉了揉眼睛道:“那好吧,我就趴椅子上眯一会好了。过会你们叫我。” 说罢,便双目一闭仰着头躺在椅子上,没过多久,就鼾声大作。 “韩永杰,韩永杰!”陈志峰推了推韩永杰,并叫唤着他的名字。然而韩永杰的身子只是随着陈志峰的推动摇晃了两下后,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成了,我去拿绳子,这下我们安全了!”陈志峰大喜道。 而罗菲儿却忧心忡忡的说道:“我说,我们把他们都绑了。算不算犯罪呀?” “这儿都出人命了,还管什么犯罪不犯罪的。”陈志峰一边绑着韩永杰一边得意的笑道:“你看吧,凶手肯定就在他们这几个人中间。把他们都控制住了,就不会再有人像景超那样死掉了。现在只要等楼下的老朱发现不对,带人来救援我们就可以解脱了。说不定他们还会因为我的机智给我颁发个见义勇为奖呢!” “想得倒美!”罗菲儿白了陈志峰一眼,带着玩味的语气道:“我倒是好奇,等姚天强醒来后,你准备怎么面对他?” 听着罗菲儿的话,陈志峰感到自己脸上的淤青又痛起来了,便冷哼了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他今天竟然敢当着你们的面这样打我,那么我也要让他知道知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陈志峰嘿嘿笑了一声,压低着声音说道:“老实说,我可有点内幕消息。姚天强的家族快不行了......” “呀!”罗菲儿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道:“你说的真的假的?我可不相信!” 陈志峰骄傲的说道:“哼,你忘记我爸爸是干什么的了吗?” “切,不就是一看大门的嘛!”罗菲儿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志峰,不屑的说道。 “哼,你懂什么!别看我爸只是野马集团的一个保安,可你不知道嘛?一个单位里消息最灵通的也是保安!”陈志峰提高了嗓门,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哦!”罗菲儿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明显是不相信陈志峰说的话。 陈志峰急了,说道:“真的,我的好菲儿。我爸平时的爱好就是炒股,这几天发现野马集团的股价正不断的下跌,跌得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露出了一丝端倪。” “就凭这?” “别急呀,让我把话说完。起先我爸和我说这个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不屑一顾的。但我爸爸还和我说,他发现最近野马集团的几个高层和中层领导有不少都凭空消失了,还有平时市里经常来的几个领导也不来了……” “好了好了,我当你能说出什么劲爆的八卦呢。原来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切,没劲。”罗菲儿打断了陈志峰的絮叨,鄙视道。 “欸,好吧,给你看!”陈志峰取出自己的手机,对着罗菲儿道。 “你这是干什么?”罗菲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自己看,这是我昨天偷拍的姚天强手机里的短信。”陈志峰将自己手机里的相册打开,对着罗菲儿道:“这是昨天姚天强喝醉酒后,他爸给他发的一条短信。他昨天喝得醉醺醺的,都没注意到。但是我给偷偷拍下来了。” 罗菲儿眯着眼睛,看着图片上短信内容,一字一句的读到:“儿子,爸爸对不起你。” “嗯......这是什么意思?”罗菲儿不解地问道。 “傻呀!结合我爸之前在公司观察到的蛛丝马迹,不难推测出姚天强的爸爸和他的野马集团都快不行了,说不定是上面有人要整他或是其他什么的。反正他的家族企业感觉是快玩完了。” 罗菲儿听罢后,还是摇了摇头道:“真的假的,我还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大不了鱼死网破罢了。如果他敢对我怎么样,大不了我们三个人就一口咬定姚天强是凶手。” “切,我可没说要帮你。万一他家还没失势,我还可以嫁入豪门,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凭什么和你去趟这浑水。” 陈志峰听了这话,心头不免恼火。但还是对着罗菲儿笑嘻嘻的说道:“凭咱俩的交情,到时候你帮我在姚天强面前美言几句,还不是妥妥的。到时候他忙他的,咱俩玩咱俩的,不也一样是神仙般的日子。” 罗菲儿玩弄着自己的手指,笑道:“也是,打狗也得看主人。不过即使要保狗,也要看那狗舔得主人舒不舒服,是不是条好狗。” 陈志峰尴尬的笑了笑,捏着罗菲儿的香肩道:“我的好菲儿,不,我的好主人。我陈志峰一定把你伺候得服服帖帖的,做条好狗!” “这还差不多!”罗菲儿得意的昂起了头,说:“真奇怪,这苏苏一直都有洁癖。这回怎么进入了赵新的房间那么久了,还没出来?” “我去听听!”陈志峰似是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一般,赶忙跑到赵新的房门前贴着耳朵听着...... 听了一会儿,陈志峰摇了摇头道:“怎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呀?” 罗菲儿不满的说道:“不可能呀,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你再听听。要是苏苏没睡着,她肯定没什么耐心待着里面,如果睡着了,她肯定会打呼噜的!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陈志峰无奈,刚想趴着门缝继续听,却听到一记怒吼。竟然是姚天强发出的! “陈志峰,你给我滚进来!” 陈志峰和罗菲儿闻声立马站起,瞪大着眼睛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满脸的惊讶与恐慌。 心里都想着:“卧槽,刚刚那些话不会都被他听见了吧!” 第十四章人性 陈志峰对罗菲儿使了个眼神,示意她先进去探下路,可罗菲儿又不傻,她才不会去做那冲头呢。 于是她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陈志峰气极,说实话他内心还是有些惧怕姚天强的,不想面对他。背后说人坏话本身就有些心虚。 再加上毕竟他也不能断定姚天强家是否已经破产。如果姚天强家里根本就没有失势,那么自己爸爸的工作可能就保不住了。 那么到时候不用姚天强出手整自己,他爸爸就能打死他。 “陈志峰,我给你三秒钟时间,你给我滚进来!”就在陈志峰仍在筹措的当口,姚天强又对着门外大叫了一声。 “来......来了!”陈志峰努力调整了下自己哭丧着脸的表情,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甫一进门,便看见赵新和姚天强都已经醒了。赵新低着脑袋不知在想点什么,而姚天强则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看。 陈志峰咽了口口水,吞吞吐吐的说道:“姚天强,不,天强少爷。不是我要绑你的,都是韩永杰建议的!说这样安全不过。” 姚天强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问你,你刚刚说的短信。是什么意思!?” “呃......什么短信?我不知道呀?”虽然陈志峰内心已经狂颤不已,但还是死不承认。想要糊弄过去。 “少废话,就是我爸给我发的短信。把手机给我!我要给他打电话!” “这......”陈志峰有些犹豫。 这时候,罗菲儿缓缓走进了房,笑道:“不就是一条短信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昨天陈志峰扶着喝醉的你进房间,看到你的手机掉地上了,就想帮你捡起来。正好看见你爸给你发了条短信,刚想看就不小心给你删掉了。这不是怕你怪罪嘛!再说,你们父子俩有什么话想说的,一通电话就能解决,误不了什么事的。” 罗菲儿这一番话,大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并且还不露声色的怂恿姚天强去和他的父亲直接对话,以了解先前传闻的真伪。 “手机给我。”姚天强表情依旧冰冷的说道。 “天强少爷,你忘了?如果我们能打通电话的话,我们还能被困在这儿嘛。”陈志峰哭笑不得的说道。 然而,仿佛是老天爷故意作弄一般,陈志峰裤袋里的手机突然传出了一阵铃声。一下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嘿嘿,代为保管的。”陈志峰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尴尬的掏出了那部手机。因为那部手机竟然是姚天强的。然而当他看了来电显示后,又吃惊的说道:“天强少爷,是董事长的电话!” 姚天强一听这话,愣了愣道:“他从来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给我放了!手机也给我!!” 陈志峰闻言,刚想走过去将手机递给姚天强,却被罗菲儿一把夺过道:“你爸找你肯定大事,现在就听吧,不然来不及了!” 说罢,便将手机免提打来。 罗菲儿此刻的心里在想,姚天强的父亲很有可能是因为不得了的大事来找他,她无论如何也要听一听,到底是不是发生了和传闻一样的事情,姚天强家如果真的破产了,自己还需早作打算才是...... 不管众人心中现在是作何想法,电话那头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显得急促而又沧桑。 “天强?是你吗?” “是我。”姚天强听出了自己爸爸的声音,他胸口起伏着,显得很是激动。于是他努力提高自己说话的音量。 “天强,昨天我发你的短信,你看了吗?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有些事要亲自和你说才是。” “爸爸,什么事?” “诶,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吧。爸爸现在在登机口,马上就要上飞机了。这回去的是美国,可能......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天强,对不起,爸爸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了这个下场。” “爸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妈妈和你在一起嘛?你们为什么要跑到美国?”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很多事情一句俩句说不清,我尽量长话短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姚天强的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丝不详的预感,但还是点了点头道:“说吧。”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家破产了,而我正在被**通缉。而你的母亲她......她其实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姚天强显得万分激动的嘶吼道:“你说什么!我的母亲......她去世了!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嘛!?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 “天强,对不起。你的母亲临走时和我说我们平时只想着做生意,忽视了你的成长,她和我都一直对你十分的愧疚。她临走时嘱咐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怕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和学习,给你压力,让你不快乐。并说这可能是她作为母亲最后能为你做到的事情了。” “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我不信!”姚天强感觉自己的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姚殊,你在搞什么?这个时候了还通电话,快走吧!” “好的,我知道了,让我和儿子再说几句......天强,你需要冷静。现在我们家道中落了。以后......家......靠你......”电话里姚天强父亲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的。随后,滴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随之,姚天强的内心也一瞬间跌入了谷底....... “把手机给我......”姚天强抬起空洞的眼神对着罗菲儿呢喃道。 罗菲儿闻言却没有赶忙将手机还给姚天强,而是自己拨弄了一阵对着陈志峰说道:“陈志峰,你看看你手机有信号没有?” 陈志峰将自己手机拿出,同样拨弄了一番,摇了摇头说:“试了,没有信号。” 罗菲儿骂道:“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打不出去了嘛,早知道刚刚趁着有信号,我们赶忙打一个电话求救也好呀!” “把手机给我!!”姚天强歇斯底里的吼着。 “你吵的我耳朵都痛了!”罗菲儿撅了撅嘴,满脸嫌弃的说道。随后走到姚天强身边,将手机直接丢在了他的身上说道:“诺,还你。” 姚天强想要伸手去拿手机,却被绳子束缚着无法动弹,于是便要求道:“将我松开!” “松开?那可不行!谁知道你是不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杀人凶手。”罗菲儿摇头道。 姚天强愤怒的骂道:“罗菲儿!你TM赶紧给老子松开!!”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甩在了姚天强的脸上...... “姓姚的!你TM再敢骂一句试试?”罗菲儿盛气凌人的说道:“你还以为你是野马集团的大少爷嘛?” “你!”姚天强愤恨不已的看着罗菲儿。 罗菲儿则讥笑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刚刚没听出来嘛?以后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少爷了。而是一个底层的可怜虫,真白瞎了老娘那么多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是呀,天强少爷,不,姚天强。还是收起你的神气劲,以后好好学学怎么夹着尾巴做人吧!”陈志峰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罗菲儿,对着姚天强神气的说道。 “你们!”姚天强眼睁睁的看着罗菲儿摆出一副娇羞的姿态斜躺在陈志峰的胸膛上,他的心里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陈志峰怂了怂肩道:“嘿嘿,没想到吧。其实我和罗菲儿早就在一起了,我们根本不是什么青梅竹马的发小,而是恋人呀!只是你一直不知道而已。现在好了,我们俩不用在隐隐藏藏了。” 姚天强闻言剧烈的咳嗽了几下,然后如同一只发狂的狮子一般,将他所能想到的人世间最恶毒的语言一一骂出,然后很快就哑火了。 因为陈志峰不知从哪里找了块抹布塞进了姚天强的嘴里,导致了姚天强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些单调的哼唧声。 陈志峰得意的笑了笑,同样找了块抹布想要塞进赵新嘴里。赵新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反抗,反倒是主动张开了嘴,让陈志峰顺利的将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陈志峰塞完后,转身拍了拍姚天强的脸说:“你看看人家赵新,以后要学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然等回到学校,有你好看的!” 说罢,便和罗菲儿一同走出了房间,留下了姚天强一个人在那儿悲愤不已...... “菲儿,现在终于清静了,我们来干点想干的事情庆祝下怎么样?”走出房门后,陈志峰嘿嘿一笑道。 罗菲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去你的,你还有这心情?姚天强的家都这样了,我都伤心死了。” “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再物色下新的目标。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陈志峰不以为然的说道。 罗菲儿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倒是轻巧。什么都不用做,老娘我可是付出了多年的青春。” “嘿嘿,让我亲一口,心情就好了。”陈志峰完全没有理会罗菲儿的抱怨,腆着脸就想亲上去,却被罗菲儿一把推开。 “别神经兮兮的,这儿还有一个人呢,难道你想给他看活春宫?” 陈志峰看了看还处于昏睡状态的韩永杰,想了想便笑道:“这还不简单,我这就把他也放房间里。” 说完,便撸起袖子,准备将韩永杰也搬入了房间...... “好了,菲儿,现在大厅没人了。”过了会,陈志峰气喘嘘嘘的回到了大厅,对着罗菲儿笑道。 罗菲儿则甩了甩头道:“苏苏还在房间呢,万一等会出来怎么办?” 陈志峰闻言,又跑到了苏苏的房门前,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才说道:“奇怪呀,苏苏房间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管它呢,出来不也正好嘛,我们三个人一起玩!” 罗菲儿冷哼了一声道:“你想的倒美,但很抱歉,我没兴趣。你自个儿玩吧。” “你!”陈志峰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刚想发怒,却听到了大门门口传来了一阵嘭嘭嘭的声音。 这毫无节奏感的叩门声却一下将众人的心提到了胸口...... 陈志峰率先反应过来,焦急的对着门口喊道:“别,别敲了!这门被反锁了,我们被困住了,门外的人听得到我说话嘛?听得到的话请找人来救救我们!出去后必有重谢!!” 门外的人似乎听到了陈志峰的话,很快敲门声就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捣鼓声...... 陈志峰和罗菲儿互视了一眼,内心皆是狂喜不已。心想外面的人必是警察无疑,自己终于可以从这儿该死的鬼地方离开了。 没过多久,大门果然伴随着嘎吱的声音缓缓打开了。而映入陈志峰俩人眼帘的却不是什么身穿制服的警察,反倒是一个穿着十分怪异的大叔。 只见那名大叔约莫三四十岁的模样,拎着被一块红布盖着的鸟笼,面容邋遢。头戴着一顶藏青色的僧帽,却罩了一件黄色的道袍,而道袍里面还穿着一件带着白领的神父衣裳。脖颈处更是挂满了大蒜头,十字架,佛珠和平安符......这如同神经病一般的打扮,一下子就陈志峰等人镇住了。 而后那人竟然一脚将身后好不容易打开的门给踢回去了。 “卧槽!”随着大门的关闭,陈志峰感觉自己要抓狂了,他大骂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那人却丝毫不理会陈志峰的愤怒,四周环顾了一圈,走到了赵新母亲的棺木前鞠了一躬,而后又在那儿喃喃自语着。 过了段时间方才回过头道:“你们好,我是总理基督降临安啦现世玉皇大帝如来佛等事物公司的创业宗师兼业务员葛炎。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陈志峰:“......” 罗菲儿:“......” 此刻他们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搞了半天,还真是个神经病...... 而葛炎却毫不在意陈志峰他们用如同看弱智的眼光看着自己,毕竟,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开口道:“难呀,有大难了。我的外甥赵新呢,你们是他的朋友嘛?” 陈志峰一愣,没想到这个神经病竟然是赵新的舅舅,但还是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开玩笑,难道要让自己和一个神经病沟通? 葛炎见陈志峰他们毫无反应,便用鼻子嗅了嗅,脸色却猛然一变。不管不顾的朝着苏苏所在的房间大步走去...... 第十五章大师 陈志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任由葛炎走近房门,方才想起阻止。 可惜已经晚了,只见葛炎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符贴在了门上,嘴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那黄符便爆发出一阵炫目的光芒。光芒过后,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原本想要跑来阻止葛炎的陈志峰与罗菲儿瞬时就愣住了,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对方...... 葛炎自顾自的走近了房内,松了口气道:“还好,总算赶得及时。” “赶得及什么?苏苏呢?”陈志峰立马问道。 “你们自个儿进来看吧。”葛炎侧了下身,示意陈志峰他们进去。 陈志峰和罗菲儿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走了进去,结果眼前的一幕却让罗菲儿等人汗毛倒竖...... 只见苏苏躺在床边双目无神,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左右摇晃着身子。整个人就仿佛痴呆了一般。 “苏苏,你怎么了?”罗菲儿问道。 听到了罗菲儿的问话,苏苏整个人如发疯一般,手舞足蹈的叫囔道:“人头!人头!!” “苏苏!”罗菲儿又大喊了一声。 苏苏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罗菲儿看,然后一字一顿的问道:“你……不……相……信……我?” 苏苏那眼神让罗菲儿十分的难受,她对着苏苏不悦的说道:“你有病吧?你让我相信你什么?” 没想到罗菲儿带着恼怒语气的话语不仅没激怒苏苏,反而使她咧开了嘴笑道:“人头呀!我给你们看!” 说罢,苏苏便从床底下摸索了一阵,然后转身将一样东西抛给了罗菲儿。 罗菲儿本能的伸手去接,但当她看到苏苏抛给她的东西后,瞬间吓得魂飞魄散,因为那东西竟然真是个男人的头颅!! 罗菲儿吓得赶紧将那头颅往地上一丢,然后整个人便蜷缩在了陈志峰身后瑟瑟发抖。 同样被吓到的陈志峰,竟觉得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有些熟悉,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看了会,便面色苍白的说道:“这是......老朱的头颅!?” “嗯......看样子还是晚了一两步。”葛炎若有所思的说道。 “大师!你要救救我们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陈志峰听到了葛炎的话,就仿佛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般,双手死死攥住葛炎的肩膀。 之前大家都怀疑凶手是隐藏在众人之间的想法在见到这颗人头后显然就不能成立了。难道凶手还能去楼下杀了人,然后再割下老朱的头颅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这如同密室一般的房间里?这不科学呀!那么既然科学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只能相信迷信了。显然,眼前这位有些神神叨叨的大叔似乎就有些门道。 葛炎诶呦了一声,甩开了陈志峰的手说道:“你弄疼我了!先放手,让我把你们的朋友弄清醒了再说!” 陈志峰讪笑道:“对不起,大师,冒犯您了,您别见谅。呃,我朋友还有得救?” 陈志峰看着眼前疯疯癫癫的苏苏,心想着就这幅样子,恐怕送进正规医院找专家治疗也没用了。 那葛炎走近苏苏,得意的说道:“这点小事,看我的!” 说罢,便从自己的手腕处取下一串佛珠,用力的印在了苏苏的额头上。苏苏顿时眼珠向上一翻,双目随之一闭,晕了过去...... “搞定收工!”葛炎将苏苏抱回到床上笑道。 “大师,她这就没事了?”陈志峰问道。 “只是受了些惊吓而已,佛珠有凝神的功效,很管用的。施主要不要买一串,算你便宜点!” 看着葛炎一脸市侩的模样,陈志峰有些无语......这家伙,真的是什么高人嘛,怎么看着像骗子呢?..... 说话间,苏苏却扶着额头,缓缓苏醒了过来。 “是你救了我嘛?”苏苏睁开眼睛看向葛炎问道。 “当然是......”葛炎刚想夸耀下自己,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的嘴被炙热的红唇所堵住了,苏苏竟然吻了他!陈志峰和罗菲儿在一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良久,苏苏才放开面色通红的葛炎,噙着泪水呜咽道:“太好了!有温度,是真的,我得救了。” “咳咳!”看着葛炎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陈志峰咳嗽了两声道:“大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呃......”葛炎仍没有任何反应,一脸痴呆的看着苏苏。 “大师!”陈志峰忍不住又叫唤了一声。 葛炎完全没有搭理陈志峰,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将手中的笼子放下,拿了杯水一饮而尽,而后又回到床边看着苏苏一言不发。 陈志峰:“......” 罗菲儿:“......” “刚刚可吓死我了!感觉脑袋就蹦的一下失去了意识,还好你们来了。欸,你们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倒是苏苏第一个反应过来疑惑道:“还有这位邋遢大叔是谁呀?怎么脸那么红?像个猴屁股似的。” 罗菲儿怕苏苏的话惹怒葛炎,忙提醒道:“苏苏,你是得了健忘症嘛?你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这位大师可是刚刚救了你的恩人呀!” 对于罗菲儿他们来说,可是见识过葛炎的本领的。还指望着葛炎能带他们脱离困境呢,不是常说世外高人的脾气比较怪异嘛?万一苏苏这小妮子不小心惹得葛炎不开心,葛炎一个甩手跑路了怎么办? 但罗菲儿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葛炎并没有因为苏苏的话而生气,而是如同情窦初开的小男生般,害羞的伸出手道:“你好,我叫葛炎,是赵新的舅舅。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葛炎觉得自己的手不仅有点脏还有点油,于是又将自己的手缩回去在道袍上蹭了蹭并露出尴尬的笑容。 看着葛炎这举动,苏苏噗嗤一声笑了,她说:“你这大叔真有劲,放心吧。我还记得是你救了我,刚刚亲了你一下就当是回报吧!我说看你这样子好歹四五十岁了,怎么还那么害羞?该不会是处男吧!” 葛炎的脸更红了...... 一旁的陈志峰看不下去了,好歹苏苏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正牌女友’。看着这俩人好似打情骂俏一般,真让人受不了。可葛炎又轻易得罪不起,便看向苏苏问道:“苏苏,快讲讲刚刚屋里面发生了什么?我刚刚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听到。进来后却发现你变了副模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可能!我刚刚明明在屋里大声呼救了好几次,明明是你们在外面一点反应都没有。”苏苏生气的说道。 随后,她又将刚刚在房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说到白影时她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头颅道:“当我回头时,我就看见了那颗头颅上下跳动着,发出了嘭嘭嘭的响声。而那人头眼球突出的样子,就像是在死死的盯着我看一般。当时我吓坏了,以为就要死在这儿了。谁知那白影又一闪而过,将那人头拍了一下,那人头便停止不跳了,眼睛也闭合上了。而我则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等我再次醒来时,便看见了你们。” “是鬼掩嘴!”葛炎露出了一丝凝重的神色道。 “什么?”众人不解的问道。 葛炎解释道:“简单来说,就是有邪灵作祟,在房内造就了一个绝对静音的领域。以至于当事人无论多么激动的呐喊,发出声响,外面的人都听不到。” 陈志峰被吓得面色惨白,立马说道:“这才短短几个小时的工夫,怎么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 “什么短短几小时,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白天来过,但是有施工队入驻,将这儿围了起来,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我才溜了进来。我来的时候已经约莫晚上十二点了。”葛炎皱着眉头道。 “是野马集团的施工队,我曾记得姚天强和我说过。他要将这一片区域重新拆掉,然后将这儿重新规划成一个商业步行街。”罗菲儿接过葛炎的话说道。 陈志峰疑惑道:“可是时间怎么会过得那么快,我们明明早上才来的,怎么算也不可能已经过去了一天呀!就算真的一整天过去了,他们工地上那么多人难道没人注意到我们吗?窗户外的墙也是他们砌上去的吗?还有他们没看到老朱和我们的车子嘛?那可是他们少董事的车,他们一个公司的怎么会不认得?” “嗯......”葛炎沉吟了片刻道:“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几个穿着野马集团工作服的建筑工人在附近烧烤店撸串,然后他们说这儿的居民前几天就被安置到其他地方了。今天已经确认了这个小区里没有其他人了,正准备开工,却接到包工头的通知,告知他们先待命不干了。据说是野马集团拨付的资金出了什么问题。工地上的工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后便一哄而散,连临时的居所都没搭建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葛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古铜色的西洋怀表递给苏苏,接着说道:“至于你们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恐怕也与这个房间内的邪灵有关。这块表受过有威望的神父祝福,可以抵挡邪灵的入侵,看到真正的时间。” 苏苏接过怀表,打开一看,讶异的说道:“上面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两点了......” 葛炎紧蹙着眉说道:“我来的时候才差不多十二点半左右,没想到这里的脏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竟然能让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果真有鬼呀!那大师快带我们出去吧!!”陈志峰的声音颤抖着。 葛炎断然拒绝道:“不行,我要先找到我的外甥赵新。” “大师,你放心吧,他们都好好的。我等会带他们来你这儿,罗菲儿你们照顾好大师,等等我就回来!” 陈志峰心虚地跑出了房门,害怕等会葛炎看见他的外甥被绑着后勃然大怒,自己将吃不了兜着走。 陈志峰现在要跑到赵新那儿和他晓以利害,并博取他的同情,然后一同逃出去。赵新这种老实人,陈志峰有把握吃得死死的,至于姚天强、老朱和韩永杰......他们要是识相就带他们走,不然大不了等自己跑出来后,找警察或者谁来救他们就行,毕竟自己还是个孩子,碰到这种令人恐慌的事情,忘记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 再说,赵新和姚天强还有仇,说不定抛弃了姚天强他们还能博取赵新的好感,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想着想着便让陈志峰恢复了自信,他果决的推开房门,正准备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赵新。却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而后当他进入房内正准备开灯时,却感到两眼一黑,自己的头似乎被什么布罩着了。而后就感觉自己的脖颈处挨了一闷棍,自己整个人的意识就瞬间没有了...... 陈志峰并没有昏迷多久,没过一会,他就再次睁开了双眼。却看见了赵新和姚天强都带着玩味的神情看着他。 陈志峰想要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而自己脚边的不远处,还留下了一滩呕吐物,便大惊失色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怎么挣脱掉绳子的?” 姚天强冷哼了一声道:“哼,就你绑的那绳子,又不是什么死结。两个人互相帮助下就能解开。” “怎么可能,你和赵新?两个人互相帮助?”陈志峰看了眼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韩永杰,愕然道。 姚天强冷笑了一声,一拳挥打在韩永杰的脸上,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快说,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我说!”陈志峰吃痛**道。 随即,便把刚刚遇到葛炎的事和苏苏在房内所遭受到的事情一股脑的说出。然后,望向赵新和姚天强恳求道:“所以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越是这个时候我们就越要同舟共济才是呀!所以,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对天发誓,一定听你们的!” 姚天强看向赵新,神色复杂的说道:“没想到,你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诶,你来决定吧,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赵新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对着姚天强说道:“好吧,放了他,让他背着韩永杰一起去见我舅舅。我舅舅说不定会有办法帮助我们脱困。” 姚天强咬了咬牙,对着陈志峰说道:“好吧,放了你。但你最好老实点,别耍什么心眼,不然让你好看!” 陈志峰忙点头应是。 第十六章迟来的悔恨 “对了,陈志峰,我和赵新晕过去后,你们都干了什么?韩永杰怎么昏迷的,还有老陈人呢?怎么不见你提起,他和罗菲儿他们在一个房间吗?”姚天强将其解绑后问道。 “韩永杰是我用你的强效安眠药迷晕的。”陈志峰支支吾吾的答道:“老陈他......被我绑在了厕所里......” “什么?你在开什么玩笑!老陈怎么可能被你这家伙绑起来?”姚天强满脸不屑地说道。 “是真的!”陈志峰看见姚天强又将拳头高高举起,立马一五一十的说道:“我们是趁老陈不注意,把他敲晕的。而迷翻韩永杰的药正是从老陈的兜里翻出来的。” 姚天强将陈志峰推倒在床,满脸焦急的骂道:“该死的!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早说,如果这房子真有邪灵作祟。那老陈一个人在厕所可就危险了!还不快带我们去给老陈松绑?” 姚天强此刻的内心是焦灼的。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他寂寥的童年里,是老陈在生活上对他无微不至的关照才能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对于姚天强来说,他始终没有将老陈看作是一个保镖或一个员工,而更像是一个亲人,一个长辈。 若是老陈有什么不测......姚天强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内心将会多么痛苦。 姚天强越想越怕越想越气,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畏惧的韩永杰,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刚想上去揍他,却听到门口传来了一阵既洪亮又熟悉的声音。 “不必了!” 房内的众人扭头看去,竟发现老陈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处。仔细打量他,除了衣服有些潮湿,手腕上有几道绳子留下的深红印记外。倒也没什么异常...... “老陈?你怎么出来的!?”陈志峰惊呼道。 姚天强狠狠的瞪了陈志峰一眼,吓得陈志峰赶忙捂住了嘴。 而后,姚天强关切的问道:“老陈,怎么样,没事吧?” 老陈摇了摇头说:“没事,就是挣脱绳子时稍稍废了点时间。不过刚刚你们说话的时候我就已经醒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听了个大概。我觉得现在还是一起去见赵新的那位舅舅要紧。” 姚天强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时,苏苏却突然跑了进来,大声说道:“不好啦!大师晕过去了!!” “你说什么!我舅舅晕过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新立马询问道,眼睛还朝着陈志峰的方向瞄了瞄...... 兴许是注意到了赵新的眼神,陈志峰赶忙摇手否认道:“这可不管我的事呀!害了大师对我有什么好处?” “不是你还有谁!陈志峰,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陈志峰不说话倒也罢了,这一说话便又勾起了姚天强的火气,他一个转身将陈志峰按在床上,砰砰就是俩拳砸在了陈志峰的脸上。 “真不是我呀!苏苏,救命呀!”陈志峰一边用手抵挡着姚天强的拳头,一边哀嚎道。 苏苏赶忙上前拉着姚天强,着急的说道:“姚天强,你这是干嘛呀!你有证据嘛,你就动手打人!” “哼,我没有证据?韩永杰不就是他迷翻的嘛,说不定这家伙又使了什么肮脏的伎俩迷翻了赵新的舅舅,想要达成什么目的。” “天地良心呀!这回可真不是我!”陈志峰觉得自己很委屈,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指着苏苏说:“等等!我想起来了,大师先前跑到桌子那儿喝了半杯水。而那半杯水先前是你喝剩下的!!” “我喝剩下的?那有什么问题吗?”苏苏满脸的疑惑不解。 “这个......”陈志峰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在姚天强拳头的威胁下,吞吞吐吐的说出了真相。 “那水里......掺了点安眠药,原本是拿来给韩永杰喝的......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苏苏听罢后,先是一脸震惊,而后又愤怒的说道:“好呀,陈志峰!我说为什么我进房后就感觉头晕乎乎的,原来都是你搞的鬼,你害死我了!” 说罢,便狠狠的走上前去扇了陈志峰一耳光后走开了! “你!”陈志峰捂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俊俏的脸就已经被姚天强打的像“猪头”一般了。现在又添了一道巴掌印,这还让靠脸吃饭的他怎么活...... “该!”姚天强冷笑一声放开了陈志峰,毕竟自己体力也没恢复多少,打了几拳,自己也有些累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去和舅舅他们会合吧。”赵新提议道,毕竟他还是有些牵挂自己舅舅的。 众人默默的点了点头,由陈志峰背着韩永杰一起往赵新的卧室走去...... 原本就狭小的房间一下子又涌入了六个人,使得房间瞬间变得拥挤不堪。罗菲儿抱怨道:“你们这是要干嘛呀!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房间的确太小挤不下了,不如我们还是来大厅商量吧。”老陈提议道。 众人连忙应允,将还在呼呼大睡的韩永杰和葛炎留在了床上,剩余的人都来到了大厅。 只听老陈说道:“现在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都大致清楚了。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或许要等到大师苏醒后才有解决的办法。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这儿时间流逝得飞快,按照先前的流逝速度,陈志峰刚刚去找赵新他们的那段时间就用了起码几个小时。但当我盯着赵新舅舅给我的西洋表时,却发现时间过的很缓慢,到现在也才不过三点左右。”苏苏掏出怀表并打开看了看,然后惊讶的说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刚刚才关了一小会,怎么就已经凌晨五点了!” 赵新皱眉道:“看样子,我们是陷入时间的怪圈了,我们必须紧盯着这块表才能制止房内飞快流逝的时间。” 姚天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赵新,对着众人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在这儿一起盯着表看,等着他们醒来!” 罗菲儿一听,立马抗议道:“那怎么行!你们不说什么时间流逝,我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按照你们的说话,都已经过了一天了,我现在感觉又累又饿的。再过会儿,恐怕你们也不用等什么鬼怪杀人了,大家都饿死累死了!” “菲儿,要懂得以大局为重嘛!”陈志峰对着姚天强谄笑了一声,又转过头来对着罗菲儿说道。 “哼!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个男人嘛?怎么脸上又添了几道淤青,啧啧,还有一个大巴掌的印记。怕不是又被打了吧。我说陈志峰你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想着用你那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呢,我劝你还是现实点吧,都已经撕破脸皮了,还跑到我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罗菲儿带着揶揄的口吻嘲讽道。 陈志峰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刚想发作,却看见老陈站起来说道。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这样吧,你们先盯着这块怀表看。我去给大家弄点吃的,然后吃饱后我们轮流看这块表。” “我来帮忙吧!”赵新站起来说道。 老陈摇了摇头道:“不需要了,你告诉我冰箱在哪里就可以了。” 赵新无奈只能指了指冰箱道:“那里还有些鸡蛋和白菜之类的东西,可以烧点汤或是其他什么的。” 老陈点了点头,便不再理会众人,自顾自的忙碌去了...... 而其余人此刻只能围在一起百般无聊的盯着那块西洋表看。此刻的赵新虽然眼镜盯着那块表看,思绪却飞回了数小时前...... 葛炎刚进门时,赵新就听见了动静。而当赵新辨认出自己舅舅的声音后,内心就开始焦急起来。 一开始被仇恨所蒙蔽的他并没有想到许多,而景超的死无疑是给他内心的一记重拳。他开始怕了,害怕与他有所联系的人,尤其是他所在乎的人牵扯进这件事。他必须提醒自己的舅舅,让他赶紧离开这儿! 于是赵新的舌尖稍稍动了动,将口中的抹布往自己的喉咙处推移...... 没多久,赵新就感到腹中有一股不可压制的力量往上涌,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从他的喉咙口冲出,甚至可以刺激到鼻囊,抹布与那呕吐物被一起吐了出来......呕完后,赵新直感觉脑袋有些发涨,脑门处布满了一层细汗,喉咙还有一丝干干辣辣的感觉。 这样的举动其实很危险,赵新将抹布向前推移,是为了让抹布压迫并刺激舌根。这样做会让自己有呕吐的反应,但很有可能使呕吐物呛到自己的气管,从而导致窒息。 赵新之所以如此冒险,不仅因为葛炎是他的舅舅,更是他的唯一亲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有事。 他大声呼救了几声,可奇怪的是大厅里的人对于他的呼救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的舅舅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赵新急了,他必须想一个赶紧脱身的办法,可是自己被绳子绑着,又该怎么办呢? 他这样想着,目光逐渐飘逸到了姚天强那儿。可能是感受到了赵新的目光,姚天强抬头看了看,眼神闪烁不定,复又低下了头。 赵新同样神情复杂地审视着姚天强,对他而言,现在的姚天强从某些方面来讲和自己十分的相似。同样是没了母亲,父亲跑了。也同样感受到了自己所信任之人的背叛。 这样的滋味究竟好不好受,赵新是最有体会的。赵新做梦也不会想到,事态的发展竟会如此的诡异。姚天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先后失去了亲人、朋友、财富和地位。或许已经使姚天强感受到了赵新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自己还有必要将所谓的赌局进行下去吗?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毕竟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自己该原谅吗?赵新十分的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姚天强,你抬起头。”赵新长吁了一口气道。 姚天强闻言将头抬起,眼神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遂又恢复到了空洞的目光。 “你别动。”赵新将头向前探去,用嘴将姚天强口中的抹布拖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姚天强满脸迷惑之色。 “刚刚进去的人是我舅舅,我得去提醒他离开。这里太危险了。” 姚天强皱了皱眉:“危险?你说的是陈志峰他们嘛?那你大可放心,陈志峰这个人色厉内荏,最多在别人背后玩点阴的,还不至于能伤害你舅舅。” 赵新摇了摇头道:“别说那么多了,先帮我解开绳子,待会我也帮你解开。” “好吧,我帮你解开。” 姚天强不再赘言,两人背靠着背,一言不发。 “好了。”捣鼓了一会儿,绑在赵新手上的绳子便坠在了地上。 “现在轮到你了,我来帮你解开。” “不,没这个必要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赵新不理解的看着一脸落寞的姚天强问道:“为什么?” 姚天强惨然一笑道:“因为......我很愧疚,我认为只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当然,这点惩罚还算不了什么,但却能使我的内心好受点。” 赵新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攥着,十分的难受,他问道:“你说的愧疚是指什么!?” 姚天强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的母亲,我很对不起他。其实......诶,对不起!” 这是赵新第二次听到了姚天强的道歉,可是这简单的三个字丝毫不比第一次听见时的冲击力要小...... 赵新的内心再一次痛苦了起来,他扬起了自己的手掌。而姚天强见状,也只是默默的闭上了双眼。 “啪!”的一声。 姚天强感到十分的奇怪,因为自己根本没感觉到痛苦。似乎那记清脆的耳光并不是甩在了自己的脸上。 他睁开双眼,只见赵新双目通红,而脸颊处还能隐约看到一个巴掌的印记。 “你这是!”姚天强不禁讶异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你,这是真的。可是事到如今我却感到我不那么恨你了。这也是真的,所以我决定先将你放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这一巴掌是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我对你的仇恨,但现在我......我需要你的帮助。”赵新一边说一边将姚天强的绳索解开。 姚天强的绳索解开了,可他却没有动,这俩人都沉默着,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良久,姚天强抬起头说道:“我会投案的。” “什么!?”赵新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我说我会投案的,让法律来判断我的对错。在我们离开这儿后。” 赵新感到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终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并对着姚天强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我把前几日我做的事情告诉你,你再决定要不要帮我吧。” 姚天强闻言,有些困惑的点了点头...... 第十七章杀人疑犯 赵新一五一十的将如何去胧寻求复仇的事情告知给姚天强。姚天强听罢后,先是震惊而后又是愤怒再然后变成了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 “好了,不用说了。”姚天强打断了赵新的话,苦涩的笑道:“其实,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为母亲报仇的。只是你所说的东西太过玄幻了,我不太相信。你确定景超的死和这儿发生的一切怪异事件,都与你说的青蛙瓷器有关,而不是人为的嘛?” “嗯,我拿出来给你看看!骰盅在外面的台子上,但三颗骰子都在我身上。这三颗骰子初次看的话感觉和普通骰子没什么区别。但当你仔细看的话,你就会发现这几个骰子的材质都很特殊。似乎是玉石制作的,我的家境你也是知道的,我既没有钱也没有必要特地去买几块玉石雕琢成的骰子来欺骗你。” 赵新摸索着口袋,突然惊异地说道:“奇怪了,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随身带在身上的,难道掉了?” 姚天强摇头道:“我知道事到如今,你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来骗我。可是到现在除了景超的死和房屋被封住外,并没有什么太过玄幻的事情发生,不是嘛?” 赵新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等会,我们可以去外面看骰盅,只要将骰盅放到镜子那儿,就能通过镜子看到那脏东西了。” 姚天强点了点头道:“那等我们出房门再说吧。可现在外面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得先做点准备。” 赵新表示同意:“好!他们不可能就这样放任我们不管,过会肯定会有人过来看我们。我们趁这个机会,先想办法制住一个人,再做打算!” 于是俩人便开始利用手边的工具准备起来…… 就在这时,“咣当”一个大锅扣在了桌子上,打断了赵新的思绪。原来是老陈煮了一锅番茄鸡蛋粉丝汤。 只见老陈与众人说道:“大家都先吃点,垫垫饥吧,我盯着表看好了。” “老陈......”姚天强有些郁闷的用筷子拨弄着汤里的食材道:“为什么你会放番茄呢?” “有什么问题吗?”老陈有些不解。 “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不吃番茄的呀!”姚天强随手将汤一推道:“算了,你们吃吧。” 罗菲儿在一旁奚落道:“我说都什么时候了,天强少爷还挑三拣四的。真是惯出来的毛病。” “你!”姚天强不禁为之气结。 “好了好了,别吵了。是我一下大意了,把这茬给忘记了。这样吧,我重新去做点菜。”老陈站出来打着圆场。 “算了没事,等会我饿了自己去弄点吃的好了。你们先吃吧,我来看表。”姚天强从老陈手里拿过表,招呼着老陈先吃。 于是大家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喝着各自碗里的汤...... 喝完汤后,大家都感觉有些困了,于是互相商议了下,决定在大厅里留两个人看表,女生睡赵新母亲的房间,男生睡赵新的房间,都将各自房门打开以备不测。 大家决定以抽签的形式来决定看表的人选。老陈撕了与在场人数同等多的纸片,在其中的两张纸上做了标记,然后放入盒内摇匀,告知众人哪两个人抽到有标记的纸哪两个人就要留下来看表。 最后抽到有标记的纸的是陈志峰和姚天强...... 陈志峰拿到纸后就哭丧着脸道:“我的天,我才不想和姚天强待在一起,你们有没有想和我换纸的?” “我们才不和你换呢,拜拜!”罗菲儿牵着苏苏的手走进了房内,还不忘回头给陈志峰做个鬼脸。 陈志峰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对着老陈说道:“老陈,要不你和我换。这样你还能照顾下你们家的少爷。” “老陈,你归你休息好了。陈志峰你也安分点,我不想在这儿听你絮叨,我们的事等我们出去后会一一清算的。”老陈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姚天强截断了话语。 “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陈志峰撇了撇嘴,在一旁小声咕哝着。 “嗯,那好吧。两个小时后,我会和赵新来接替你们的。”老陈拍了拍赵新的肩旁。赵新也同样点了点头。 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赵新刚回到房间便感到头有一阵晕眩感。便不再管其他事情,稍稍靠了点床边就呼呼大睡起来...... “赵新,赵新!快醒醒!”在睡梦之中的赵新,模糊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以为是换班的时间到了。 于是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竟然是韩永杰的面庞,于是大喜道:“韩永杰,是你!你醒啦?” 韩永杰的脸上却毫无惊喜可言,有的只是一脸的凝重。他说道:“赵新,你先起来,做好心理准备和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赵新从韩永杰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于是他“嗖”的一下坐起,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了?” “赵新......你的舅舅他......”韩永杰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说道:“被杀了。” “不!不可能!”赵新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的舅舅怎么可能...... 他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只见自己的舅舅葛炎头无力的耷拉着,喉结处有一道深深的口子,还不时的有鲜血向下流淌着,不远处还有一把沾染了污血的匕首躺在地上...... “怎么会......”赵新一屁股跌倒在了地上。喃喃道:“不是有人看着吗?怎么会?” “是他杀的,一定是他!”一阵激烈的争吵将赵新从茫然中唤醒,只见陈志峰朝着姚天强情绪激动的喊着。 “不!不是我!!”姚天强否认道。 陈志峰在言辞上对着韩永杰穷追猛打:“你还狡辩嘛?当时只有你一个人和大师在一起,你回来后大师就被谋害了,我和韩永杰都看到了。” “你血口喷人!”姚天强的脸色青紫得如同猪肝一般。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随着赵新的一声大喝,陈姚俩人暂时停止了纷争。但没多久,俩人又争吵了起来,周围帮腔的,拉架的声音如同苍蝇在嗡叫一般,吵得赵新的脑壳都痛了。 “啪”赵新一巴掌拍向桌子,瞪着赤红的眼睛怒道:“葛炎是我的舅舅,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我有权力也有必要知道事情的真相。陈志峰你先来说,其他人不准说话,谁说话我对谁不客气!” 兴许是陈志峰被赵新的眼神吓到了,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我先说,事情是这样的......” 根据陈志峰的描述,当时他们俩人同时盯着表看,倒也相安无事。可没过多久,韩永杰醒来了,陈志峰就把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然后陈志峰便想把看表的事情交给韩永杰,好让自己也能进房间休息休息。结果却被姚天强一阵冷嘲热讽,并要求陈志峰不要搭理他。 陈志峰气不过,就和姚天强争论了一两句,韩永杰怕他俩打起来,就将陈志峰拉到房间劝了两句,结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师被谋害了,而姚天强手上拿着沾血的刀正站在大师的身后...... 众人听罢后,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姚天强,姚天强怒极:“开什么玩笑,当时陈志峰想要偷懒,我看不过去,就和他吵了俩句。当时韩永杰将陈志峰拉到了房间后,我感觉有些气闷,就想去厕所找老陈要根烟,结果敲了几下厕所门,发现厕所里没反应,回头却发现地上有把带血的刀。等我将刀捡起来后,就看见葛炎躺在了那儿,正巧还被他们看见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说的比唱的好听!”陈志峰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你!”姚天强怒形于色,却突然灵光一闪,说道:“对了!不是说有邪灵作祟嘛!那可能是脏东西干的!” “姚天强,你脑子烧坏掉了吧?”罗菲儿露出了讥讽的表情:“且不说真有鬼还是假有鬼,一码事归一码事,鬼杀人用得着刀?再说你也没证据证明是鬼杀的呀!” 姚天强咬了咬牙道:“或许我无法证明是不是鬼杀的人,但是我可以证明鬼的存在!” “怎么可能?”众人惊呼不已! 陈志峰满脸质疑的说道:“你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吧,你怎么能证明有鬼?” 姚天强言之凿凿的说道:“用那个就可以。” 他用手拿起桌子上的骰盅,告诉众人:“镜子可以照出这个骰盅里的邪灵!” “如果这是真的,你是怎么知道的?”苏苏抿着嘴问道。 听到苏苏的疑问,赵新心里咯噔一下:骰盅的事情除了姚天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清楚,如果姚天强此刻将骰盅的挑明的话,那么大家很有可能会将景超的死和这一系列发生的怪事都算在他头上,到那时候...... 赵新不敢想象,他将头别过去看向姚天强,却见姚天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有阴阳眼不可以吗?我早看出来了,这个骰盅不同寻常!” 赵新:“......” 众人:“......” “咳咳......”老陈出面打了个圆场,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相信下天强少爷,按少爷的说法,证明下骰盅里有没有邪灵也不费什么事,找面镜子就可以了,我去拿块镜子碎片,大家一起看看。苏苏,你过来帮我一下好吗?” 苏苏闻言点了点头道:“不知道你要我帮什么忙呢?” “你帮我一起找下稍微大点的镜片好吗?”老陈走过去拍了拍苏苏的肩膀道。 “啊?”苏苏满不情愿的说道,“这种事情找陈志峰他们做不行嘛?” 老陈怂了怂肩道:“没关系,我来吧。” 说罢,便朝着厕所走去,也没人在意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沉默着,等着老陈拿镜子过来。 “这块应该可以了。”老陈没花费多少时间,就从厕所里拿出一块几英寸大小的玻璃碎片。 “赶紧放上去吧!”陈志峰显得有些不耐烦,又对着姚天强不怀好意的说道:“如果骰盅里出现了所谓的脏东西,那你说的话还是有点可信度的。但如果没有出现你所谓的邪灵,哼哼!” “肯定会有的!”姚天强像是在回答陈志峰的话,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般。 老陈一只手扶着镜子,另一只手接过骰盅,对着众人说道:“都做好准备了嘛?准备好了我就放了。” 大家虽然打心里不太相信姚天强的话,但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等待着老陈将骰盅放在镜子面前...... 赵新则深深吸了口气,内心颇为复杂,如果真的是青蛙瓷器里的邪灵作祟杀害了自己的舅舅,自己岂不是成了杀害自己舅舅的帮凶了。但如果不是鬼怪杀害的话,自己又该不该相信姚天强的话,他真的可信吗? 想到这儿,赵新偷瞄了一眼姚天强,却见姚天强的眼珠赤红,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如同一个赌桌上疯狂的赌徒盯着自己的筹码一般盯着镜子...... 骰盅放在了桌上,赵新也不再关注姚天强的表情,默默攥紧拳头朝着镜子那儿看去,身子却往镜子的盲区稍稍侧了侧。他可是经历过一次被脏东西掐脖子的经历的。那可怖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这次他肯定可以再次看见那脏东西,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先要自保,只有自己活下来了,才能为自己的母亲和舅舅讨回一个公道。 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赵新联想了很多,但现实似乎是给他开了个玩笑......因为镜子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血手或是其他什么,有的只有众人或疑惑或恼怒的表情。 他们认为自己都被姚天强戏耍了,陈志峰更是暴躁的揪着姚天强的衣领道:“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便想抡起拳头打姚天强,众人见状,有的上前劝架,有的上前拉偏架,乱成了一团。 可赵新却是眉头紧锁,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还记得牧晨将骰盅交给他时所说的话。 他确信骰盅中的邪灵是有的,并且他也亲眼见过,可是现在去哪里了呢?他的内心有一股预感,似乎自己舅舅的死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他仔细打量着舅舅的尸体,却发现他的左手很刻意的垂下,似乎是想要遮掩什么东西...... 第十八章惊变 赵新走上前去,将葛炎的手扳开,发现他在椅子腿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用血画了个方块。 椅子腿上的毛刺很多,也很锋利,想必葛炎就是利用这些毛刺划开了自己的手指,特意留下了这个符号。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赵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另一边,姚天强等人正‘打’得如火如荼,苏苏也被夹杂在了其中。她本不想掺和进这件事情,却被一旁看热闹的罗菲儿拉了进去。 众人推推搡搡的,使得苏苏更加小心的想要护住自己的包。这包里可都是她的‘战利品’,不容有失...... 然而世事就是那么奇妙,当你越在意越想保护一样东西时,事情往往会向相反的一面发展。 “呀!”在混乱的人群中,不知是谁推了一把苏苏,将她推倒在了地上,随后她所一直牵挂的LV小包也掉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都滚落出来...... 苏苏顾不得检查自己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赶忙将倾洒出来的东西悉数捡回包内:“手表、打火机、钞票......咦,那个东西在哪里?” 就在苏苏如数家珍般的将东西一一拾回时,却发现她价值最高的战利品不见了! 她赶紧又翻了翻包......没有!又来回扫视着地面......还是没有! “啊啊啊!是谁偷了我的骰子!!”情急之下,苏苏顾不得其他,大声尖叫着。 却没想到这一下,倒使得众人都停了下来,面带不解的看向苏苏。 陈志峰喘着粗气道:“苏苏,你丢了啥?骰子?你怎么会带那玩意儿?” 正在沉思中的赵新也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苏苏说道:“骰子?你说的是我的骰子嘛?它刚刚是在你那儿?” 苏苏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方才想起那颗骰子来路不正,于是她有些心虚的说道:“那个......我是看见你掉了颗骰子,所以......本姑娘可是好心,帮你代为保管下!只是现在......不见了......” 赵新可不管苏苏是不是偷了这颗骰子,他所在意的是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其中一颗骰子的下落了。而且他似乎也明白了葛炎临死前所留下的神秘符号究竟是何意思了...... “大家听我说,我想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赵新看着众人,中气十足的说道。 “什么!?” 罗菲儿等人都捂着嘴巴,不敢相信赵新所说的话......刚刚是发生了什么嘛?赵新这就知道了? “赵新,你这话什么意思?”韩永杰疑惑道。 “是骰子!刚刚姚天强说的没有错,我可以给他证明。那骰盅的确不干净。所以这骰子上也极有可能沾染了脏东西。只要带着他的人就会发生不幸,就例如......苏苏在房间里的遭遇!所以我猜想会不会是骰子上的脏东西控制住了我们当中的一个人,然后杀掉我舅舅的。”赵新解释道:“我舅舅,临死前在凳子腿那儿画了一个方块形状的神秘符号!想必是可以佐证这一点的!” “赵新,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给我说人话!”陈志峰挠了挠头说道。 “是这样的,我觉得我舅舅临死前留下的符号是想暗示我们凶手是谁。所以我觉得杀人凶手肯定和这骰子有关,我们只要找到谁的身上有骰子,就能找到下一步线索了。”赵新急切的说道。 韩永杰走到了赵新身边,看了看做了记号的凳子腿,说道:“的确有个方形符号,可是你说的都是你的猜想,而且这猜想太不切合实际了。你怎么能断定骰盅和骰子有问题?而且还能断定杀人凶手必定就和骰子有关呢?” 赵新咬了下嘴唇,低声道:“或许是男人的......第六感吧?” “第六感,那东西能可靠嘛?”陈志峰嘲讽道。 姚天强怒视着陈志峰,反驳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只是找一下谁的身上有骰子,并不妨碍我们什么。” “既然如此,大家就相信赵新这一回,让他试试吧!说不定……”韩永杰盯着赵新,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好在刚刚的争斗使得大家都有些疲倦了,虽然没多少人相信赵新的话,但借这个机会休息休息似乎也不错,至于结果嘛......走一步看一步吧!于是想了想便都同意了。 赵新首先招呼姚天强,把他的口袋来来回回的,仔仔细细的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对着众人说道:“接下来,男的都由姚天强来检查衣领口袋,女的回房间里自己互相检查下对方的口袋。” “凭什么?”陈志峰质疑道:“为什么让姚天强来检查,他公报私仇怎么办?” “不会的,我刚刚已经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个遍,姚天强的身上不可能夹藏任何物件的。我是被害人的亲属,姚天强他......和我还有恩怨,我是不可能袒护他的。”赵新看了眼姚天强,继续说道:“而且,如果没有检查出骰子,他就是嫌疑最大的人,因此他也会认真细致的检查你们的物品。基于以上几点考虑,我才让他去检查的。” 韩永杰听完后,在一旁帮腔道:“我觉得赵新的话说的不无道理,我愿意让姚天强来检查我。” “切!”陈志峰不屑的说道:“既然如此,就让姚天强先来检查我好了!他要是想栽赃我,我就和他拼了!” 赵新见陈志峰和其他人都点了点头,便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还要补充一点,希望大家在检查的过程中要尽量配合姚天强。在检查过程中,大家都站开点距离,不要和其他人包括姚天强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如果有人有其他小动作,我就不得不怀疑是他做贼心虚了。我会在这儿盯着大家的!” 姚天强神色复杂的和赵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朝陈志峰走去...... 一阵摸索过后,姚天强摇了摇头,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道:“陈志峰身上没有骰子。” “我就说吧,身正不怕影子斜!”陈志峰的表情逐渐得意起来。 “我们也好了,没有问题!”罗菲儿和苏苏也打开房门说道。 姚天强没有理会他们,朝着下一个人走去,一个、两个......随着嫌疑目标被一个个的排除,姚天强的脑门开始渗出汗水...... “老陈......到你了。”终于,姚天强走到了最后一个人的面前。 “少爷,我看这就没必要了吧,我没有任何缘由去害人吧?”老陈笑了笑道。 姚天强不为所动:“不,正相反,我觉得你很可疑。” “少爷?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呀!你连我都不相信?而且案发时,我一直在房间,就中途去了下厕所,完全没有作案的时间呀!”老陈显得有些不满。 姚天强抬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怀疑你的。第一,当时我和陈志峰在看表的时候,除了韩永杰外只有你走出了房门要上厕所。但我们却没人关注过你有没有进过厕所,后来我们发现大师死后,由于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大师和我身上,从而没有人在意过你有没有从厕所出来。” 姚天强又接着说道:“第二,正如你所说,我是你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你对我的生活习惯和各种癖好都应该了如指掌,包括食物!可是你却连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吃的食物是番茄都不知道。这根本就不像我所认识的老陈。” “第三,你曾经触碰过苏苏,而后在苏苏那儿的骰子就不见了,可能不是你偷的,但你也有嫌疑。并且我们都在镜子里看有没有脏东西的时候,你是手持着镜子唯一一个镜子照不到的人。我很怀疑这是你刻意为之的做法。” “最后,如果你是真的老陈的话,是不会拒绝我要搜身的要求的。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是不太相信赵新所说的骰子里的脏东西会控制人之类的鬼话,但是事到如今,我反倒有些相信了。所以,老陈,为了你的清白,还是让我搜一下吧!” 姚天强情真意切的说完这些话后,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观察着老陈的表情,只见老陈的嘴角抽搐了下。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老陈突然单手掐着姚天强的脖子并将他举起,接着,又从兜里掏出了两枚骰子,冷笑道:“我看就没有必要浪费大家时间了,不错,我承认我就是杀害大师的凶手,因为这个葛炎确实有点三脚猫的工夫,我不能让他坏了我的大事!” “老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姚天强被掐着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认识的老陈呀!”老陈说罢,将自己的墨镜摘下。大家看见老陈的眼珠突出,几乎都要爆裂出来了,然而却没有黑色的瞳仁,浑浊的眼白占据了整个眼眶......大家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活人的眼珠! “啪!”正在这时,不知赵新从哪里顺了一块木条,用力的砸在了老陈的后脑勺上,却没想到老陈完全没有反应,反倒是木条因用力过猛断裂成了两截。 “这?……怎么会?……”赵新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哈哈哈哈”老陈却发出了一阵渗人的笑声,将姚天强猛地甩了出去,正好砸中赵新,俩人便齐齐飞了出去。 老陈扭动着身姿,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态反身向上一跳,四肢竟牢牢贴合在了天花板上,就如同壁虎一般。 而此时可以通过平躺在桌子上的镜子看清老陈的真实面目,竟然是一只面目狰狞,浑身鲜血的怪物! 而这只怪物的形象正是赵新先前在胧的时候所看到的,尤其是那只不似人形的大爪子,完全一致。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想必刚刚老陈也是用了这种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在了天花板上,并杀害了葛炎。 “NB呀!”陈志峰突然发出一阵惊呼。众人用看智障的眼神鄙视了他一下,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老陈身上。 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是恐慌的,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老陈会变得这般模样,也不知道老陈接下来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只听老陈用一种阴森的语调对着众人说道:“不赌就死!”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不理解老陈话中的意思。 却看见老陈突然以极快的速度爬到罗菲儿等人的头顶上,脚尖贴着天花板,垂下身体伸出双臂一把将陈志峰抓起,将他抱在怀里。而后老陈整个人又贴回到了天花板上。 陈志峰吓坏了,他浑身颤抖着面色也苍白极了。被这样一个‘怪物’抱在怀里,想必是谁都不会好过的。 “给我把笼子上的红布掀开!不然我就扭断你的脖子!!”老陈用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鸟笼说道。 “不行!不能让他得逞!”赵新挣扎的站了起来,他认出了这个鸟笼。这个鸟笼正是他舅舅葛炎的。 老陈竟然让陈志峰代劳揭开红布还不是自己去,想必那红布必定是让他极为忌惮而不敢触碰的物件,而红布包裹下的鸟笼里面虽然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也绝不能让老陈这般轻易的得逞! “去你妈的!”陈志峰涕泪纵横的嘶吼道:“可能被扭断脖子的又不是你们!你们凭什么给我做决定?我凭什么要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的砸在了赵新的心上。是呀!自己决定去复仇的那一刻,有没有想到过会牵扯到这么多无辜的人,即使自己对陈志峰其实也没有多少好感。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权利去草率的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自己这样做......和从前的姚天强比又有什么区别?景超,葛炎舅舅......都因自己而死,自己真的好好想过用这种灵异器皿去复仇的代价嘛?自己的母亲如果在天有灵,会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很失望...... 赵新转头看了看躺在棺木里的母亲,那安详的面容在赵新的眼里似乎正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看样子,是时候去做点正确事情了。 “放开他!”赵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天花板上的老陈说道。“我来揭开这块红布,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听你的。但前提是你必须要向我保证,让无辜的人都离开!!” “有意思!”老陈那浑白的眼珠不断颤抖着,兴奋的说道:“那么,先展示下你的诚意吧!只要你揭开红布,我就好好考虑考虑!” “一言为定!”赵新点了点头。 径直走到了被红布包裹着的鸟笼那儿,并伸手将那块红布缓缓的揭开...... 第十九章复活的尸体 红布揭开后,只看见有一只体形硕大通体灰蓝的青蛙正盯着自己,发出如同小孩啼哭一般的怪异叫声...... 众人听着这怪异的声音,都不禁捂住了耳朵,实在是太难听也太诡异了。 赵新却抬头面色如常的对着已经变成怪物的老陈说道:“我已经展示出我的诚意了,现在该你了!” “诚意?这自然是应该展示的。”怪物怪笑一声,一只胳膊夹着陈志峰的脖颈,另一只手捏住陈志峰的脑袋,只听得几声清脆的响声......陈志峰就从天花板跌落了下来。 他的脖子如同麻花一般,被拧了一圈又一圈,瞪大的双眼正巧盯向赵新,了无生机的眼眸中透露着惊恐与不甘,似乎还有一点对赵新的仇恨...... “怎么会......”赵新被吓到了,他愣愣的说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不是答应过不伤害他们的吗?” 怪物作出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你在说什么?我答应过你什么?我不过是答应过你考虑考虑嘛。可是我现在不是考虑好了嘛,为了让你们早日参与赌局,我不得已只能先杀一个人以儆效尤咯。” “你卑鄙无耻!”一旁的苏苏眼角泛着泪水骂道,而后又对着赵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红布罩上呀!不能让志峰这样白白的死了!!” 赵新方才如梦初醒,刚想扬起攥在手中的红布......却不曾想,怪物的速度要比他们想象的更快,一把夺过笼子抱在了怀里,并发出桀桀怪笑道:“太晚了,待我的兄弟也进入这具躯体,与我融合后,我就无人可挡了!” 说罢,怪物便将手伸进笼子一把捏住那灰蓝色的青蛙,并张开嘴巴,想要将那怪异的青蛙塞进嘴里...... 说来也奇怪,那怪异的青蛙在面对赵新等人时会露出凶恶的面相,似乎想要咬人一般。而面对怪物时,却安静得出奇,就仿佛变成了一只洋娃娃一般,一动不动的。 此刻众人的内心都绷得紧紧的,因为他们虽然不知道怪物的话究竟是何含义,但却知道要是怪物如果吞了这只怪蛙,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或许......大家都得死在这儿? 眼看着怪蛙离怪物的嘴巴越来越近了,就在大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当口,一道金光不知从何处射出,一下便击中了怪物的腹部,怪物惨叫一声便跌落在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立刻四下搜寻,想要寻找到金光的来源,却发现赵新的舅舅葛炎,竟然和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右臂向上抬起左臂微微向后,摆出了一个极为夸张的动作。 想必刚刚发出的金光就是葛炎的杰作,这时候大家都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的杵在原地。 尸体竟然复活了!? “呃......舅舅?”赵新更不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没事了?我是在做梦嘛!?” 葛炎咳嗽了几声回答道:“谁说抹脖子就一定会死的,我不还好好的活着了吗,说这种话咒你舅舅死,是想要继承舅舅的公司吗?” 赵新一想起那个神一样的公司名字,立即满脑袋都挂满了黑线...... “考虑一下嘛,你舅舅没什么后代,是把你当接班人看待的。只要你想学,舅舅家那儿有的是书让你学!”葛炎如同神经质一般,拉着赵新絮叨着。 赵新:“......” 聊着聊着葛炎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夺过赵新攥在手里的红布,说道:“对了,不说这个了,赶紧把布给我,让我把那蛊蛙抓回来。这小东西上次可差点也要了我的命。” 那灰蓝色的青蛙刚刚在摔落的过程中似乎跌坏了一条腿,此刻正一瘸一拐的往怪物的方向爬去......但为时已晚,葛炎抢先一步用红布将它兜住,那怪蛙挣扎了几下后,悄无声息了...... 姚天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这究竟是什么?” 葛炎开口解释道:“这叫蛊蛙,和犬神一样属于怨灵的一种,常常寄于蛊物之中,以人的欲望怨念为食。一般有红蓝黄三种颜色的蛊蛙,能分泌出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黑汁,还都拥有制造幻觉和控人身躯的能力,而当红黄蓝三种颜色的蛊蛙出现在同一地方时,他们可以互相吞食融合成一只黑色的巨蛙。而巨蛙就不再属于怨灵,而是变成了妖怪。一旦他们成了妖怪,就连我也无法抵挡了。” “这......怎么会那么可怕!”苏苏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葛炎说道:“对了,大师,我们之前在厕所里还看到一只通体血红的青蛙,要不要......处理一下?” “恐怕已经晚了。”葛炎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佛珠拆开,用珠子在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蛊蛙身旁围了一圈道:“现在已经有俩只蛊蛙进了这个男人的躯体,以我现在的修为无法再分割开他们了,只能先用这办法暂时性的困住他们。” “可,可这玩意儿是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还有刚刚‘蛊蛙’嘴里一直嘟囔的赌博究竟是什么意思呀!”罗菲儿焦急的想要得到答案。 葛炎摇头道:“这蛊蛙是人为培养的怨灵,出现在这儿,自然也是有人‘请’进来的。” “舅舅,我......”赵新此刻心乱如麻,想要开诚布公的承认一件事,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是......”赵新认为:景超和陈志峰的死,自己理应负上责任。陈志峰说的没错,他恐怕到死的那一刻,都是不明不白的,所以才会那么怨恨的看着自己。自己以前发过誓不再逃避的,这次......也应该一样,不会再逃避了...... “其实,这蛊蛙寄附的器皿叫做青蛙瓷器,是我带回来的......” 不知为什么,当赵新将第一句话吐出后,面对众人或愤怒或不解的表情,自己的内心反倒轻松了。 “你说什么,蛊蛙是你请进来的?是真的吗?”罗菲儿走近赵新问道。 赵新沉默不语,但还是点了点头。罗菲儿扬起右手,想要狠狠的甩在赵新的脸上,但最终还是放下了,她揪着赵新的领口,随后又趴在了赵新的胸口上呜咽道:“你知不知道,陈志峰他被你害死了,你知不知道......” 赵新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他无法回答罗菲儿的问题。纵然他再不喜欢陈志峰,可......毕竟是一条生命呀,而且这条生命的逝去与自己是不无关系的...... 葛炎这时劝道:“小姑娘,能先往后靠靠嘛,这毕竟是我的外甥,无论他做得对还是错。还是先让他把真相讲出来,好吗?” 苏苏随即上前将罗菲儿扶到了葛炎身旁小声的劝慰着她...... 赵新稍稍整理了下思绪,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大家没有像赵新预想中的那样义愤填膺的上前辱骂他殴打他,有的只是沉默...... “其实,我早料到了。”葛炎叹息了一声,拍了拍赵新的肩膀道:“其实那天你去了我家,我就觉得你很反常。突如其来的巨款和那充满仇恨的眼神都使我感到深深的不安。不过......刚刚你能勇敢的站出来将真相告知众人,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舅舅很欣慰,相信你的母亲也会欣慰的。” 赵新神情落寞的说道:“舅舅......我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两条人命了,待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后,我愿意听候大家的处理。” “不,实际上,你现在背负的是六条人命。”葛炎一脸凝重的说道。 赵新不解:“怎么可能?” “除了你认识的两个年轻人外,还有老陈、老朱和与我做邻居的老王加上你母亲。” “是的,应该还算上怪物。并且听舅舅的意思,那蛊蛙还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可是,我母亲也是我背负的人命?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新,你相信因果嘛?” “嗯......舅舅你想说什么?” “本来,你的母亲一辈子行善积德,任劳任怨,即使死于非命,亦可再次转世为人。可你是她的直系亲属,你在人间为报母仇请蛊害人,便使得你母亲丧失了转世轮回的资格,变成了孤魂野鬼。” “怎......么会这样......” 赵新的心像是被数万根钢针穿刺扎透一般痛苦,明明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走到了这一步,但......自己的所作所为反而连累了自己的母亲。他悔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巴不得就此死在这儿才好!可是......自己就算是死了,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自己的母亲...... “舅舅,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赵新抱着头,蜷缩在了地上,痛苦的**着。 葛炎蹲下用手轻抚着赵新的脑袋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没事的,你的母亲已经原谅你了。待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会想办法帮助你的母亲度过劫难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舅舅,你一定要帮我,我愿意承担起我所有的过错与罪孽,以救赎我的母亲。她一辈子为了我都没享过福,我不能!不能......”赵新紧紧抓住葛炎的胳膊,因情绪过于激动,竟突然晕厥了过去。 葛炎赶忙招呼韩永杰和姚天强将赵新扶进房内休息一下,而后用低如蚊呐的声音喃喃道:“其实你愿意这样为你母亲而牺牲,你的母亲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更何况,你现在背负的何止是六条人命呀,而是七条呀......” “呜呜呜......”一阵哭声打破了尴尬的沉寂,苏苏突然蹲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葛大师,你过来下!”哭着哭着,苏苏突然点名道姓的要求葛炎过来。 葛炎无奈,只好走了过去...... “咦,你这衣服上的血好脏呀!”苏苏晃了晃葛炎沾满血迹的道袍,哼哼道。 葛炎:“......” “不过我不介意的......”说话间,苏苏轻轻的靠在了葛炎的胸膛上。 葛炎瞬时闹了个大红脸道:“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出家人。正经的那种......那个,男女授受不亲......” “那你喜欢我吗?” “这个......”苏苏的举动让葛炎有些促狭,不知如何是好。 “哼,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在忘年恋的。还有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要带我离开这儿!”苏苏先是摆出一副刁蛮的模样而后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像是发泄似的喊道:“脸上的粉都被泪水冲掉了,难看死了!我真的不能死在这儿,我家里人还要靠我寄钱回去......我也有个妈妈,瘫痪在了床上,家里还有个弟弟要读大学。爸爸走得也早,你们都觉得我不要脸,就知道拿人家东西,可我也是父母养大的呀!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我家里人吗......我知道我做得不对,做的不好。可我也没其他办法呀!” “办法总会有的,放心吧,你能活着出去的,你们都能活着出去的。”葛炎苦笑一声,对着众人说道。 而后轻轻拍了拍苏苏的头道说道:“答应我,出去以后不要再干这些不好的事情了,总会有第二种办法去解决问题的。” “嗯,我答应你!”苏苏猛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不想扫你们的兴,可是我得提醒你们时间不多了!”不知何时,蛊蛙突然起身说道。 “糟糕!”葛炎想起了什么,捡起了地上的怀表,突然面色一沉...... 蛊蛙露出阴森的笑容:“抱歉,已经是最后一天了,离第八天已经只有几个小时了。等时间一到,你们都得死!我已经百余年没有尝过人肉的味道了,甚是怀念呀!” 众人闻言一片惊恐,苏苏钻到葛炎的怀中,韩永杰躲到桌子底下,罗菲儿慌忙退到墙根处蜷缩成一团…… 姚天强大骂道:“你不会得逞的,我一定会为老陈报仇的!” 听了姚天强愤怒的话语,蛊蛙却露出了贪婪的表情:“来吧,我感受到你们愤怒的欲望、求生的欲望还有各种各样的欲望。人类的欲望刺激了我的味蕾,等时间一到我会好好的享用你们的,你们的味道一定比厕所里的那位更加美味。” “厕所里的那位?是谁?”韩永杰闻言,立马拉开了厕所的门,一股恶臭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其他人也捂着口鼻跑到厕所那儿一看究竟,却瞬间吐了。 因为他们看到厕所里,一具挂着些许血肉的骷髅正静静的躺在瓷砖上,而且不难猜出那具尸体的主人正是…… 第二十章还有希望 “景超?……”姚天强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其实不光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再过几个小时,他们都会成为和眼前的景超一样的骷髅。 “救我,救我,我不要变成这样!”罗菲儿呕吐了一遍又一遍,她拉扯着葛炎,哀求道:“求求你,大师,救救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蛊蛙打了个饱嗝,揶揄道:“你还想让他来救你?他恐怕自身都难保了,就那么点道行还想与我斗?不自量力!求他还不如求我,求我第一个吃你,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我们还有希望吗?......”苏苏怔怔地看着葛炎,希望能从对方的嘴中得到肯定的回答。 但葛炎还是摇了摇头:“单单依靠我没办法消灭他亦或是抵挡他。如果另一只血蛙落入他的手中,又或者时间到了,他将变成无可匹敌的妖怪。” 闻听此言,众人皆默默无语,他们感到死亡的气息正在一步步的逼近,感受到一切都无能为力,只有等死。 “但是......我们仍然还有希望!”就在众人即将陷入绝望之际,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赵新扶着房门说道。 赵新又对着葛炎淡淡的说:“将怀表给我!” 葛炎从赵新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决绝,他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怀表递给了赵新。 众人都盯着赵新,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却看见赵新接过怀表后,露出凄惨的一笑,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怀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齿轮四溅...... “赵新,你要干什么,你是想让我们快点死吗?”罗菲儿揪着头发,发疯般的呐喊着。 “赵新,你想干什么?”同样的话语,却是蛊蛙说出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是一脸凝重的。 赵新笑了笑,对着蛊蛙和其他人说道:“现在时间已经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了。” “赵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永杰问道。 “因为......我要和你赌!”赵新指着蛊蛙道:“我记得我们签订的条款中,有一条是只要参加了赌局,除了我可以宣布结束赌局外,其他人都不可退出,包括你!” 蛊蛙干笑道:“赵新,你何必搞得那么绝?你不是一直想要报仇吗?你放心好了,等时间一到我就帮你吃掉在场的所有人,至于你和你舅舅,我保证不伤害。” “是,曾经的我被复仇遮蔽了双眼,使我忘记了这个世界上不仅有仇恨,还有......一些更为珍贵的东西。我犯下的错,就由我来终结好了。你这个怪物,你不是一直想要赌吗?来呀!!!”赵新怒吼着。 蛊蛙先是沉默,而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轻蔑与嘲讽,他说:“赌博?你觉得你真能赌赢嘛?人类下的注,玩的局,在我看来不过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你要真的想和我赌,可是要做好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都通通押上的心理准备的!” 赵新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蛊蛙用力的舔了舔嘴唇,贪婪的说道:“坐下吧,我已经等不及来品尝你的肉体与灵魂了,数百年来,甚至更久,我可从来都没尝过宿主的味道是什么,想必会更加美味吧!” “等等,如果赵新要和你赌博,那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来。”姚天强走过去坐到了赵新的身旁,对着赵新说道:“赵新,如果我在赌博的过程中输掉了,希望你能不那么恨我。” 赵新心潮腾涌,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天强,我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你,但我已经不那么恨你了,我们的恩怨等出去后再解决吧。” “一言为定。”姚天强仿佛得到了解脱似的,一脸轻松。 “等等,还有我!我要给景超报仇。”韩永杰也走了过去...... 葛炎怂了怂肩:“你们外姓旁人都上了,没理由落下我这个做舅舅的。” 苏苏挽着葛炎的肩膀,身体有些颤抖,但还是说道:“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葛炎无言的笑了笑,便和苏苏一起走到赵新他们身旁坐下...... 此刻,大家都看着罗菲儿,她的神情透露着慌张与恐惧...... 韩永杰对着他说道:“菲儿,如果你觉得害怕,可以不用来的,帮我们加油就好!” “我......我明白了!”罗菲儿先是抱着脑袋显得极为痛苦,而后又将头抬起,语气呆滞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也参加,我不会将我的命运交到你们手上的......” 说罢,罗菲儿便坐在了苏苏旁边,离着蛊蛙最近。 蛊蛙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参加,那么就在开始前,下注吧!”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可以下什么赌注。 葛炎说道:“在我们下赌注前,先说说你能下什么赌注。” “我嘛,自然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如果你们赢了,我就乖乖的回到青蛙瓷器里好了。当然,你们是不可能赢我的,赌博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我可从来没有输过。”蛊蛙张狂的说道。 “不,我们想要的不是这个。”葛炎指了指赵新他们,说道:“他们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太多了,所以如果我们赢了,你要自我了结,形神俱灭!” 被蛊蛙控制的蛊蛙怒极反笑道:“哈哈哈哈,你是在开玩笑吗?要我形神俱灭?可以!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下什么样的赌注敢跟我谈这样的条件。” “我的血肉够不够!”姚天强突然抬头道。 “你!”赵新讶异的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姚天强笑道:“既然是由我开始的悲剧,就由我来结束好了。再说我好歹也算有钱人,肉比你们这些人要好吃的多。就由我来做赌注吧!” 蛊蛙狡黠的笑道:“就你一个人的血肉可不够,不过作为开胃菜,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们,我给你们下三次赌注的机会。第一次就赌你的血肉;第二次,就赌在场俩位女性的血肉;这第三次嘛,就是你们全部人的血肉与灵魂,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你们相信我,我一定能赢过他的。”姚天强看着众人有些犹豫的面孔,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没问题!”赵新说道。 韩永杰和葛炎也分别表示了自己没有问题。苏苏和罗菲儿则有些犹豫...;.. “我答应了!”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发生了,罗菲儿竟然点头答应了。 “那么......我也......”苏苏闭上眼睛,狠狠的点了几下头。 “既然如此,赌局就开始了。你们想怎么玩,掷骰子吗?”蛊蛙怪笑道。 “不,这里的骰盅和骰子都是你寄宿的器皿,如果玩骰子,谁知道你会不会作弊?”姚天强否决道。 一旁的赵新也附议道:“不错,当时我得到青蛙瓷器时,就见识过你的‘本领’了,不能和你玩骰子。” 蛊蛙生气的咆哮道:“你们竟然说我会作弊,太可恶了。那好,你们说怎么玩?” 姚天强起身拿了个杯子,在杯子里灌满了水,然后又走到一个储蓄罐面前,将储蓄罐砸碎,拿走一堆一元面值的硬币,对着蛊蛙说道:“很简单的一个玩法,这水看似已经灌满了杯子,但离溢出杯口实际上还有一段距离。我们俩轮流在杯子里投硬币,每局一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一次性拿多少硬币就得投多少硬币。在投入硬币的过程中不能使水溢出杯外,如果谁投的硬币使得杯子里的水溢出了杯外,谁就是输家!” “这倒是很新奇的玩法,那么就开始吧!我已经有点等不及了”蛊蛙亢奋道。 “小伙子,你有必胜的把握吗?”葛炎有些担忧的对着姚天强说道。 “放心吧,这个游戏可没法作弊,比拼的是胆气、运气和一点眼力罢了。说起来,我玩这个游戏还从来没输过呢!”虽然看得出姚天强有些紧张,但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些许自信。“当然,我必须要提醒你,在赌局结束前任何外部因素弄洒出来的水可都不作数,谁弄洒的就算谁输!所以到时候你要是赌输了,将水杯弄翻,那还是你输。” 蛊蛙则不屑一顾的说道:“人类就只会玩这点小伎俩。放心吧,你之所以一直没输过,是因为你还没遇见我,你有没有想过水可是我的老朋友了!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我给你先手的机会。” 姚天强也不客气,只见他捏了十个硬币说道:“如果你对游戏没有任何疑问了,那么我就先投十个!” 说罢,便小心翼翼的将第一枚硬币放入水中。水平面的上升程度几乎微不可见。 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第八枚硬币分别放入水中,杯子的水平面有了明显的上升。 众人开始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杯子的水位,生怕有水溢出杯口...... 当姚天强将第十枚硬币放入水中后,杯子的水平面已经十分接近杯口了。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葛炎更是得意道:“怎么样,丑八怪。认输了吧,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杯子的水位已经达到了极限,即使放入一枚硬币也会溢出。” “一枚硬币就会溢出?老东西,你在开什么玩笑!?”蛊蛙带着鄙夷的语气道:“人类的肉眼天生就有缺陷,明明还有放入一枚硬币的空间,却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们马上就要输了!” 说罢,蛊蛙拿起一枚硬币,稳稳当当的放入水中,随着硬币逐渐沉入杯中,众人的心也一下跌入了谷底...... 因为杯中的水并没有溢出,而是真的已经涨满了杯口,已经绝无可能放入另外一枚硬币了。 大家面如死灰地看向姚天强,却发现他的嘴角竟还微微上扬起来...... “怪物!你觉得你赢了嘛?”姚天强问道。 “难道你觉得你还能放下另一枚硬币吗”蛊蛙面露戏谑的表情。 “当然可以!”姚天强冷笑一声道:“怪物,你太自大了,然而你已经输了!” 姚天强在众人的注视下,先用一只手稳住杯子,再用另一只手探向杯子外面的底部,从中缓缓抠出了一团粘稠的物体。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小团嚼过的口香糖...... “不好意思,刚刚一不小心没注意,让杯底粘了块口香糖。”姚天强得意的笑了笑。 葛炎的脸色瞬间也变得红润了起来:“这下赢了!” “葛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赢了?”在葛炎身旁的苏苏有些不解的问道。 葛炎笑了笑,解释道:“可别小看这块口香糖,刚刚由于它粘在了杯底,使得整个杯子微微倾斜了一些。造成我们看到的水位实际上会比正常的水位略高一点。而一旦将杯底的口香糖取掉,杯子回到水平位置后,我们看到的水位就会比现在稍稍降下来点。你看......” 姚天强将口香糖取出后,小心的将杯子放平,果然,杯子的水位稍稍降下了点! “这和你刚刚投入一个硬币时的水位差不多,所以怪物,你输在了你的自傲上。你一直看不上人类的小伎俩,却没想到小伎俩也能彻底将你打败!”姚天强拿起一个硬币缓缓放入水中,而当硬币沉入杯底后,水位也微微上升了一点,达到了之前涨满的程度...... 众人顿时欢呼不已,现在任谁都知道水位涨到这样的程度是不可能再投入一枚硬币的。 “我说,你们在欢呼什么呢?还没轮到我呢,如果不小心把杯子碰倒了,可是算你们输的。”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蛊蛙并没有任何挫败的表情,他的表情显得既悠闲又平静。 “事到如今,你还能强撑什么呢?怪物,你身上的血债是要用血来偿还的。”赵新愤怒的握拳道。 “赵新,你可别忘记了,是你把我请进这屋子里来的,先前死掉的那些人都和你脱不了干系。他们同样都有家庭,你觉得他们的家人不会把你当成杀人凶手寻你复仇?你明明可以利用我赢取他们的财富、名声,以及一切你想要得到的东西,甚至我还可以帮你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让你大仇得报,如今你又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呢?现在你醒悟还来得及,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你今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住嘴吧……”赵新愤恨的说道,“怪物,你不要再花言巧语扰乱我们的心智了,你已经黔驴技穷啦,还是快履行你的诺言吧!” “我?黔驴技穷?开什么玩笑?你们只不过是耍老千罢了,真是恬不知耻!”蛊蛙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姚天强回敬道:“耍老千?笑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口香糖粘上去,而且你也没要求检查道具,这锅我不背。” “我没打算追究你耍老千的责任,反正你们人类最大的特长不就是会狡辩吗?”蛊蛙故意摆出一副大度的姿态道:“以现在的水位来看,我还是能放入一枚硬币的,不是吗?” 葛炎质疑道:“这怎么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以现在的水位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一枚硬币的。你还是快快认输吧。” “认输?我的字典里可不存在认输这个词。人类,可别小看我的赌技。” 蛊蛙说得云淡风轻,却使在场人的内心一紧,难道这老怪物还有什么后手?这必定能够获胜的一局不应该存在任何变数才对啊! 蛊蛙满意的看着众人表情上的变化,他们变得逐渐迷惘、彷徨、担忧甚至恐慌起来。 这正是他所想要达到的效果,只有经过负面情绪的发酵,人肉才能变得更美味。 只见他慢悠悠的拿起一枚硬币,将其放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又放到姚天强的眼前晃了晃,挑衅道:“看好了,人类。这枚硬币马上就要放入杯中了,准备见证奇迹吧!” 众人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枚硬币,只见那硬币被蛊蛙小心的放入水中...... 第二十一章无法终止的赌局 硬币刚一接触水面,就激起了无数水泡,那水泡竟然鬼使神差般的迅速的向中间聚拢,使得原本胀满的水面变成了四周低中间高的凸面形状,那凸面虽然始终保持着摇摇欲坠的姿态,但......杯中之水始终没有渗出,哪怕一滴! “这......怎么可能!?”姚天强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举起颤抖的胳膊道:“你作弊,你肯定作弊了!这水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再放入一枚硬币的。” 蛊蛙轻蔑地说道:“说我作弊?太无理取闹了吧!难道只许人类耍小聪明,却不许我略施小计吗?” “我们要求检查硬币,你肯定做了手脚!”葛炎抗议道。 “开什么玩笑?硬币是你们提供的,此外我还是在你们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拿取的硬币,相比与你们人类的偷偷摸摸,我甚至拿硬币在你们眼前晃了一圈又一圈,以证明我的坦诚。如果当时你们要求检查硬币,我肯定二话不说将硬币拿给你们验证,可你们却在赌输后要求检查硬币,这明显就是耍赖,你们还要不要脸?!” 蛊蛙继续理直气壮的说道:“想要检查硬币?可以呀,你们大可以自己从杯中拿出硬币检查,可我也必须提醒你们,规则规定的是在赌局结束前任何因外部因素弄洒出来的水可都不作数,谁弄洒的就算谁输!如果你们从水中取出硬币,水必然会洒出的,到时候也是你们输!你们自己想清楚。” 赵新沉思了会儿,对着蛊蛙说道:“让我们复盘!我们自己再打几杯同等水位的水,放入同等数量的硬币,就知道你有没有作弊了!” 蛊蛙冷哼不屑道:“且不说这水位有丝毫的偏差就会造成结果的偏差。就凭你们人类的这点拙劣手段,如果刚刚放入硬币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都会使水渗出的,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你们是不可能复制我这伟大的杰作的!” “怎么办!”姚天强开始变得惶恐起来,他颤颤巍巍的拿起一枚硬币,双眼瞪得圆圆的,他知道自己如果想要取出那枚硬币,必然会使水溢出。 可是杯中的水位经达到了极限,怎么可能再放入一枚硬币?......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怪物手里? “都已经输定了,还纠结什么呢?爽快点吧!投币吧!别扭扭捏捏的,像个老娘们似的。哈哈哈……”蛊蛙得意地狂笑起来。 “啊——”姚天强突然长啸了一声,疯了似的将水倒出,将硬币一枚又一枚的拾起...... “怎么会?”他哆哆嗦嗦的举起其中的一枚硬币,喃喃自语道,“怎么会那么轻?......” “我来看看!”赵新将姚天强手中的硬币拿过来,稍一用力,竟然就将那枚硬币给扳开了! “这......怎么可能,里面竟然是镂空的!”赵新又摸了摸硬币的表面,还能感受到很多肉眼看不到的小气孔。 “糟糕!”葛炎惊呼了一声:“大意了!我们都忘记了这种蛊蛙是可以快速地分泌强腐蚀的体液的。想必刚刚是他先将那强腐蚀的体液集中在了舌头上,然后通过舔舐的方式渗透进了硬币。他在我们面前晃动硬币,既是为了消除我们对他动过手脚的怀疑,也是为了争取时间好让腐蚀性液体能彻底侵蚀掉硬币的内部。好阴毒啊!” “嘎噶噶!”蛊蛙怪笑道:“现在才发现?太晚了!现在你们已经弄洒了杯中之水,彻底输掉了赌局,该是我饕餮一顿的时候了!” 蛊蛙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青筋暴露。而原本人类的牙齿也开始掉落,露出了鲨鱼一般的排排尖牙,张开着血盆大口朝着姚天强扑去…… 葛炎急忙从袖子中取出一柄桃木剑,朝着蛊蛙劈砍过去,想以此阻止蛊蛙,然而却被一道无形的空气墙所弹飞。 蛊蛙嘲笑道:“没用的,规则已经判定我赢了赌局,除非让我得到事先下好的赌注,否则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 “只要......让你得到赌注就可以了吗!”姚天强悲愤的说道。 “是的,你就乖乖的让我享用吧。愿赌服输,现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蛊蛙面露贪婪之色,张口咬向姚天强...... “等等!”姚天强突然一声断喝。 “怎么?还有话想说?是遗言吗?”蛊蛙倒是不急,对于他来说,能看着猎物临死前的各种挣扎,也是一种享受...... 姚天强说道:“你口口声声说的规则,是不是所有人都不能违背的,包括你!” 蛊蛙一愣,却下意识的答道:“没错。” “既然如此!”姚天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只是答应给你血肉,却没有说是身体的哪一部分,我现在决定只给你一根手指,同样是有血有肉还有骨头,这并没有违反规则。” 姚天强的话,让众人心中一颤,这样玩也可以? 蛊蛙的脸色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对着姚天强咆哮道:“你这是耍赖!” 姚天强淡定的看着蛊蛙那双浑白的双眼,他的内心安定下来了。因为蛊蛙的咆哮足以说明他已经无法反驳他说的话,这说明......他赌赢了! “好!一根手指,就拿你一根手指!”蛊蛙表情逐渐变得癫狂,他猛地扑上去,抓住姚天强右手的大拇指。 “啊——”姚天强感受到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痛苦…… 蛊蛙并没有着急将他的大拇指直接扳扯了下来,而是尽量放慢了扳扯手指的进程,他肆意扭曲着姚天强的骨骼、经脉与血肉,以冀望能让姚天强获得更大的痛苦。 “够了!”离着姚天强最近的赵新再也看不下去了,他跑到厨房取出一把菜刀,挥刀将姚天强那残破的大拇指砍了下来...... “没劲......”蛊蛙拿着姚天强的手指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便放入嘴中吸吮起拇指上的血肉...... 这一画面是令人作呕与惊恐的,躺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的姚天强抱着残缺的右手痛苦的**着......对他而言,整个世界都是血红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终,他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他最终没有看见自己的大拇指被啃食的画面,也不知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幸运...... “你们的好运,到此为止了!”蛊蛙拿着指骨剔着牙齿,含糊不清的说道:“你们成功戏耍了我,也惹怒了我,现在我要拿出我的全部实力并重新规范你们赌注的定义!下一把我要赢取的是在场两位女性的全部血肉与灵魂!” 说完,还对着苏苏和罗菲儿露出诡异的一笑。当即便把两女吓得花容失色,瘫倒在地...... “够了,下一把我来和你赌!”赵新将刀一撇捏紧拳头,悲愤地说道:“我一定会亲手终结你的!” “不!”罗菲儿突然出言,涕泪并下的反对道:“我拒绝......我拒绝将我和苏苏的生命作为赌注交给你来赌。我!要!退!出!” “小姑娘,你真的考虑好要退出了吗?”蛊蛙眉毛一挑,玩味的说道。 “不,你们不能退出!”赵新急了:“规则里说过,一旦开始了赌局,就再也不能退出!否则后果将难以想象!” “那规则里不是说过,你可以宣布退出赌局的吗?你快宣布退出呀!赵新,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不想就这样被吃掉,求求你了,宣布结束吧!”罗菲儿跪在地上,摇晃着赵新的胳膊哀求道。 “已经晚了。”赵新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他摇着头道:“现在宣布退出,我们就更无法制止这个怪物了。” “你就是个骗子!!”听了赵新的话,罗菲儿抄起地上的刀,像是疯了一般嘶吼道:“快!快宣布结束!!不然我就杀了你!!” “小姑娘你先冷静下来,有话慢慢说。”葛炎站起来劝道。 “是呀,菲儿,你先冷静下来。你吓到我了!”苏苏也在一旁附和道。 “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罗菲儿面向众人挥舞着刀子:“我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赵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想报复我们,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快!宣布结束,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你先将刀放下!我说过了,我们的恩怨等我们出去再说!”赵新伸手尝试着将刀夺走。 罗菲儿见状,狠狠的挥出一刀。赵新见状立马向后闪躲,但还是晚了一点,罗菲儿的刀还是划中了赵新的手心,殷殷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流出...... “够了!她已经魔楞了。现在无论你们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她现在只相信她自己的想法。”韩永杰拉住了还想继续劝阻罗菲儿的葛炎和赵新。 “喂喂,你们商量好了没有,没有赌注的赌局我可是不会赌的。我给你们提个建议好了,不如你们将这个聒噪的女人敲晕或者干脆弄死,我这个人宽宏大量,是不介意吃刚死不久的尸体的。”蛊蛙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闹剧,继续说道,“怎么样,这样一来,我们的赌局就可以继续了,这样你们还有点机会。如果按照这个傻女人的说法去做,你们可都要死。按我的说法去做,你们还能多活那么一小会。哈哈哈……” “你闭嘴!”赵新怒斥道。 “吆,好心当成驴肝肺了?”蛊蛙无所谓的说道,“但是我得提醒你们最好注意点时间,你们自然是可以一直像这样争论下去的,但是我已经将这个房间封闭住了,并且会很快让这个房间充满瘴气。到时候,即使你们不被我吃掉,也会因吸入过量瘴气而死,结果都一样。” 赵新四周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臭味。 赵新、葛炎和苏苏三人都知道这怪物并没有说假话,脸上不免都露出了焦灼之色。 这时候,韩永杰突然站出来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是她恢复正常。” “是什么?”赵新皱眉道。 韩永杰没有理会赵新,径直走到了蛊蛙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退-出!” “什么!?” 众人惊呼不已。 “你真的想好了吗?真的要退出吗?”蛊蛙依旧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你不能!”赵新冲过去想要阻止韩永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韩永杰突然轰然倒地,重重地摔倒了地板上,只哼了一声,便七窍流血,一动也不动了。因为就在赵新阻止的那一刻,韩永杰已经说出:“无需再次确认,我已决定退出。” “韩永杰!”赵新抱着韩永杰痛哭流涕,但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呼吸。 “啧啧,真是可惜呀,这样一死,就连灵魂也消散了。”蛊蛙摸着下巴道:“这样的肉待会可就不好吃了呀!” “罗菲儿,你现在能明白吗?我们的仇怨在此时此刻并不重要。”赵新没有理会蛊蛙的挑衅,他低着头对着罗菲儿平淡的说道:“韩永杰已经用生命作为代价让你知道了退出的后果,不但生命终结,灵魂也会随之消散,没有了灵魂就不能转世轮回,就再也做不了人了,你真的确定要放弃唯一的机会吗?” “咣当——”罗菲儿手中的刀跌落了...... 第二十二章捉迷藏 “这样的死,至少可以死得不那么痛苦!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呀!”罗菲儿啼哭道。 “菲儿......”受到罗菲儿的感染,苏苏也不禁潸然泪下。 赵新欲言又止,而葛炎也是表露出一副既痛苦又懊悔的表情。 “怎么?斗志已失?难道都想要退出赌局?”蛊蛙开口道,“那样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不如这样吧,由我来设一个极其有利于你们的赌局怎么样。嗯......我觉得捉迷藏就不错,我来当鬼。” 赵新反诘道:“捉迷藏?怪物,你这是在戏耍我们吗?这儿总共就那么巴掌大点的地方,能藏到哪里去?” “年轻人,不要着急,等我说完嘛。这儿地方的确是小,你们那么大的人的确也没几个地方可以躲藏的。但是......如果你们是纸片呢?” “什么意思?”赵新疑惑道。 蛊蛙显得十分自信:“你们可以自己找几张纸片,写上你们各自的姓名,那么这张纸就可以代替你这个人躲到任何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将纸片塞到桌角下、壁橱的夹缝中甚至地板的缝隙间等等。怎么样,如果这样做的话,虽然这间房子很小,但实际上可以躲藏的地方却一下变得很多!而且为了能让这个游戏更富挑战性,我只给自己三次找错的机会怎么样?” 赵新:“三次机会?” 蛊蛙肯定的回答道:“没错,三次机会,也就是说等你们将纸片藏好后,我必须一次性说出你们藏纸的准确位置,如果说错了,我就将抵消掉一次机会。如果说错三次后还没找到你们藏纸的位置,我就认输。” “舅舅,这......”赵新疑惑的看向葛炎,他打死也不相信这蛊蛙会那么好心,在生死之局中却另外设计出一个对他们如此有利的赌局。 葛炎厉声驳斥道:“蛊蛙!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怨灵的眼睛和我们常人不一样。你实际上是可以透视物体的。所以无论我们将纸片藏在何处,你都是可以像如数家珍般报出的。” 赵新心中一凛,心想这蛊蛙果然没安好心,看似给了他们一条平坦的大路实际上却早已给他们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他们跳进去。 蛊蛙低头沉吟了片刻,对着葛炎道:“嗯......你说的倒也不错,不过想问问你听说过鬼遮眼吗?” 葛炎回答道:“当然听过,不就是怨灵利用怨气将人的视觉‘闭上’嘛。为什么这样问?” 蛊蛙怪笑道:“因为不仅仅鬼可以遮人眼,人也可以遮鬼眼呀。” 葛炎犹豫道:“你的意思是......想让人遮住你的眼睛?” “没错!”蛊蛙肯定道。 “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赵新感觉被他们说得头有点晕。 葛炎则耐心解释道:“怨灵有怨气,相对应的人身上自然也是有人气的。其实世人常误以为人怕鬼是常理,殊不知鬼也有怕人的。因为人身上的人气对他们来说同样具有破坏扰乱的作用。当然,蛊蛙是较为强大的怨灵,我们几个人的人气无法破坏他的怨气,但却同样可以扰乱他的感官意识。” “所以舅舅,只要我们当中的一个人去遮住那怪物的眼睛......就可以封闭他的感官意识了?” 葛炎点头道:“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这蛊蛙怎么会那么好心......我们赢的几率实在太大了,这对于蛊蛙来说,简直是送分题......不!是送命题呀!”赵新内心隐约的感到一丝不安。 “我是因为看腻了你们人类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想玩点刺激的。稳赢不输可谈不上真正的赌博呀!”蛊蛙语气中带着讥讽:“这么说,即使在赌局大大有利于你们的情况下,你们也不敢玩?既然这么一点胆量都没有,又何必上赌桌呢?还不如趁早投降,我还能让你们死得轻松点儿。” 赵新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便说道:“住嘴!就算在游戏过程中遮住眼睛,但你在寻找我们的藏纸时,不还是得恢复眼睛的功能?到那时,你想找到几片小纸条还不是轻而易举?这一切的说辞不过是你想诱骗我们上当,故意释放的***罢了。” “哈哈哈,你想了半天,就只想到这种可能吗?所以说你们人类都太过自作聪明了。我说的遮住眼睛,自然是全程都遮住,直到我们这局分出胜负。”蛊蛙不屑的说道:“至于你说的寻找纸片,我也早就想好了。如果你们怕我作弊,就由我第三个兄弟,血蛙来做公证人好了。等你们将纸片藏好,再将他放出,他自会根据我的指示去寻找你们藏好的纸片。” 赵新对着葛炎忧虑的说道:“这当中不会有什么蹊跷吧?我总感觉这蛊蛙可能会在其他地方做些手脚......” 葛炎犹豫了会儿道:“待会我给他和另一只蛊蛙身上加点制约,倒是可以保证他没法在视力和另一只蛊蛙上做手脚。至于他有没有其他阴谋,我倒是不敢保证。” “要不然我们大家再商量下?”赵新对着其他人说道。 葛炎咳嗽了两声说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一个赌局,是肯定可以获胜的......” 然而,葛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罗菲儿打断了,她激动地叫嚷道:“还商量什么?难道你们要去和蛊蛙玩牌九或者掷骰子?你们想出来的方法能赌赢蛊蛙!?别开玩笑了,我觉得这个捉迷藏的方法已经很不错了。这样吧,由我来遮住他的眼睛,你们想好藏纸片的地方就可以了。只要赢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了!!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看着葛炎和赵新没有反应,于是她又一脸期盼的对着苏苏说道:“苏苏,难道你不想离开,你想被这样活生生的吃掉吗?你是相信他们提出的所谓新的游戏规则还是愿意参加这个胜率已经很大的赌局?” 赵新忍不住道:“罗菲儿,我们为什么不先听一下我舅舅提出的赌局是怎么样的再作出决定呢?说不定获胜的几率要比现在这怪物提出的赌局大得多呢?你听都没听,就作出了新赌局不如藏纸片的赌局的结论,不觉得这结论下得过早了吗?你能不能先安静一下,先听听舅舅怎么说?”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拿我做赌注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现在我也看出来了,你们所谓的赌局,不彻底分出个胜负来,我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的。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今天老娘就豁出去了陪你们玩到底!”罗菲儿再次将刀拾起,对着众人咆哮道:“我不在乎你们是怎样想的,也听不懂你们所谓的阴谋论。我现在就觉得对于我们来说,只有这个藏纸片的赌局才有获胜的希望,如果你们想断绝我这个希望!我就......我就杀了他!” 谁也没有料想到,罗菲儿会突然发难。不仅如此,她还趁人不备,一把拉过苏苏,将刀架在了苏苏的脖子上! “罗菲儿,你放手!”赵新急道。 葛炎也劝说道:“罗菲儿,别激动,你把苏苏放开,不要伤害无辜。你还很年轻,千万别做傻事,否则后悔都来不及。” 罗菲儿轻蔑的说道:“老东西你放屁!少给我上什么教育课!好,我可以放了我闺蜜,但是你得先答应我玩藏纸片的赌局,只要答应了,我就放人!” 葛炎和赵新相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蛊蛙在一旁笑道:“既然如此,赌约就达成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们随时可以和我开赌。” “苏苏,对不起了!”罗菲儿也将刀往地上一撇,将苏苏推了回去。 苏苏摸着脖子浑身哆嗦的不停,指着罗菲儿两泪汪汪的说道:“罗菲儿,我恨你!” “恨?恨就恨吧......能活着出去才能谈恨。”罗菲儿颓废的回了句,又说道,“既然已经和你们撕破了脸皮,就由我来遮眼睛好了,你们将纸片藏好就可以了。” “凭什么相信你?……”赵新有些愤恨,但却被葛炎拉住了。 葛炎摇了摇头,一脸疲惫的说道:“随她去吧,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争吵了。” 说着说着,葛炎竟然‘哇’的一声吐了...... 赵新立马扶住葛炎,关切的问道:“舅舅,你怎么了?别吓我呀!” “一定是这难闻的瘴气,吸的太多就会使人脑袋发晕,现在我的头也晕得不行。”苏苏也帮忙扶住葛炎,对着赵新说道。 赵新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舅舅你还撑得住吗?” 葛炎点了点头道:“不用管我,我们把名字写好,就开始吧!” 赵新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已经支起身子的葛炎,无奈的叹了口气。 葛炎又对着罗菲儿说道:“女子属阴,你身上的人气不一定可以克制住这怨灵的怨气。你过来下,让我在你的手上写道符文,增加你的元阳真火,如此方可保证万无一失。” 罗菲儿有些犹豫,倒是那蛊蛙显得十分的洒脱,允许她直接过去。 于是罗菲儿便走过去不情不愿的将手伸出,葛炎从袍里取出一根沾着朱砂的毛笔,在她的两只手上分别画了两个符篆。嘱咐道:“这两个符篆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你的人气,但记得一定要十指紧密闭合时才会有效。去吧!” “开始吧!”此刻赵新也将众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对着蛊蛙说道。 蛊蛙点了点头,罗菲儿随之回到了蛊蛙身边将他的眼睛蒙上,赌局便开始了...... “藏在哪里比较好呢?”赵新对藏纸的地点有些犹豫,他不停的在屋子四周游走,想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并且将房门反复多次的关闭打开。 队友也在不断制造着各种杂音,舅舅边走边哼着歌,苏苏则走到厕所那儿按了好几下抽水马桶的开关。 可能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利用声音来迷惑蛊蛙,让这怪物不能准确地利用听觉来判断他们藏纸的位置。 然而赵新觉得这还不够,自己绝不能大意。于是他将各种家具抬起,将纸条放进缝隙中停止了一两秒后又将纸条收回...... 反复多次后,赵新心里也有了一个比较理想的藏纸地方。 “如果藏在这儿,一定是万无一失的。”赵新咽了咽口水将纸张藏好后,又去了其他地方徘徊了好一会儿,方才走到大厅处,表示自己已经藏好了。 此时,葛炎和苏苏也已藏好了纸条,回到了客厅。 这时蛊蛙说道:“嗯......听动静你们应该都已经将纸条藏好了。既然如此,就把我兄弟放开吧,让他来寻找纸条是最公平的。” 葛炎点了点头,将包裹着的红布打开,那只血蛙还是那副一瘸一拐的模样。但却是很乖巧的将头转向蛊蛙那儿,“呱呱”叫了俩声,便不再动弹了。 葛炎顺带着在血蛙背上也画了个符咒,和赵新他们说:“这样,蛊蛙他们就没办法制造幻觉或者做其他手脚了。” 蛊蛙没有理会葛炎的动作,只是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刚刚听到了很响的水流声,所以我猜你们应该......将纸条藏在了马桶的水箱里!” 话音刚落,那只血红色的蛊蛙就拖着残废的腿努力的朝厕所方向爬去......赵新他们也赶忙跟了过去...... 此刻赵新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当时自己和舅舅在一间房间的时候,听到了厕所传来的一阵水流声,应该是苏苏弄出来的。难道苏苏是准备将纸片藏在水箱内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抽水开关? 真相很快就揭晓了,那只血蛙爬到厕所后,只轻轻一跳,便跳到了马桶上。而后又一跳竟直接用腿将水箱上的盖子蹬开,还差点砸到赵新他们。 但赵新他们此刻也没闲心关注这件事,而是紧随其后的朝水箱内一瞅...... 果然,什么都没有,仅仅是虚惊一场罢了。 “老怪物,水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你的兄弟还在里面仔仔细细的游了一圈。”赵新嘲讽道:“你听到了水流声就这样断定我们将纸藏在马桶附近,真是笑掉大牙了,看样子你也不过如此嘛!” “哦,我已经知道没有了,看样子是我浪费了一次机会呐。”不料,蛊蛙的语气却显得十分风淡云轻“没关系,那就让我再想想这次会藏在哪里好了,反正还有整整两次机会,不是吗?” 赵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老东西显得那么淡定自若,难道还有什么后手不成? 却听见蛊蛙悠然的说道:“这回嘛......我猜这纸条已经......” 第二十三章只想活下去 赵新反驳道:“这怎么可能,你这怪物再说什么胡话呢。你连窗户都四处封死了,这里已经成了一间密室,怎么可能把纸条藏在外面?” 蛊蛙笃定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一个人出不去的地方,借用纸片却可以代劳。” “少故弄玄虚的,你还有两次机会,快说吧,你这次准备猜我们将纸片藏在了什么地方?” 赵新显得有些不耐烦,他认定蛊蛙根本就猜不出他们将纸片藏在哪里,只是在装腔作势罢了。 蛊蛙说道:“这个嘛......我觉得纸片应该冲走了。” “这......简直是在开玩笑!”赵新眼睛朝苏苏的方向一撇,却看见苏苏的表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自己心中也不由得一凛,难道真如这怪物所言,苏苏将纸片冲进了下水道? “如果冲进了下水道,我们也拿不回来呀!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赵新显然是准备打定主意赖皮到底了。 蛊蛙笑道:“这个简单!只要让苏苏将她藏好的纸片交出来就可以了,不是嘛?如果她拿的出来,这次不就算我输了吗?” “开什么玩笑!你凭什么认定就是苏苏将纸条冲进的下水道。”赵新拉了下想要说话的苏苏,开口说道:“而且你别忘记了,如果你这次也猜错了,那么你就只有一次机会了。我们如果拿出纸条,不是平白无故的暴露了一个位置给你嘛!你明明可能一个纸片的位置都猜不出的。” 赵新有些怀疑这怪物是不是只是想诈出他们的藏纸的真实位置,可是他为什么那么笃定是苏苏将纸片冲进下水道的呢?难道是他用耳朵辨认出只有苏苏去过厕所冲过水? “好吧,既然你们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辛苦下好了。” 蛊蛙刚刚说完,血蛙就‘噗通’一声跳进了马桶钻进了下水道内...... 众人神色紧张的互视了一眼。没过多久,那血蛙就又钻了回来,面对着赵新他们,将舌头吐出,里面有一张潮湿的纸片,而纸片上的字迹虽然被水泡的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看清苏苏两个字的。 蛊蛙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嘛?” “苏苏......”赵新看向苏苏。 苏苏嗫嚅着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第一张纸可就找到了。我还有两次机会。” “没关系,仅仅被你找到一张罢了。”赵新不服气的回道。 “既然如此,我猜葛炎的纸藏在了......”蛊蛙缓缓道:“你自己身上。” 葛炎皱了皱眉道:“不用搜了,纸片的确藏在我的身上。” 他不顾赵新和苏苏惊讶的目光,将纸片从衣服中取出扣在了洗漱台上,又接着说道:“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够如此精准的说出我藏纸的位置。”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 “不相信!”葛炎摇了摇头:“虽然你努力装出一副踌躇良久的样子,但实际上我听得出来你语气的坚决,你报出的藏纸位置绝不是随口胡诌的。” “依靠我灵敏的听觉不行嘛?虽然当时你一直哼着小调,却并没有频繁移动过家具。我存活的时间要比你们人类久远太多了,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我认定你不是属于那种草率的人,绝对不会将对你们如此重要的卡片随便藏在那个家具的缝隙中。所以我猜你最有可能藏纸的地方,应该是你自己身上。不可以吗?” 葛炎的这一番话,引起了赵新的怀疑,虽然蛊蛙的辩驳也是有理有据,可是......赵新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虽然蛊蛙第一次找错了地方,可这找错地方的行为也太像刻意为之了...... 蛊蛙没有理会赵新他们的想法,依旧咄咄逼人的说道:“总之,你们没有证据,就不要说我只赢不输可以吗!好啦,我已经找到两张纸片了,这第三张纸片嘛......你们舅甥俩想必是一个德行的,所以我猜纸片就在赵新的身上!” 赵新听到这话时,多少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并没有将纸片藏在身上,难道这蛊蛙的确像自己所宣称的那样,依靠的仅仅是自己的听觉、判断与直觉? 另一边的蛊蛙讶异道:“奇怪,竟然没有!” 刚刚血蛙在赵新身上爬来爬去的,激起了赵新一身的鸡皮疙瘩。让这样一个外观可怖还刚刚钻过下水道的畸形生物与自己零距离接触,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赵新心里不怀好意的想着,或许葛炎舅舅正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才主动将纸片交出的。 但所幸,这血蛙不出意料的无功而返。 “你又用掉了一次机会,现在的你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浪费!”赵新强忍着恶心说道。 “呜......竟然是我想岔了,不在你身上的话,会藏在哪里呢?” 赵新走出厕所,看着陷入沉思的蛊蛙,心中不免得意。自己频繁的搬动着各种家具,每个地方还都停留了差不多点的时间,任你听觉如何灵敏也不可能判断出我将东西藏在何处的。 “我猜......你一定是将东西藏在了很隐秘的地方!” “这不废话嘛!”赵新有些无语。 “而且一定是一个一般人想不到的地方。” 赵新不置可否道:“哼,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就随便藏在了犄角旮旯里。和你赌赌运气。” 蛊蛙笑了笑说:“所以,我觉得你将纸片藏在了你妈的遗体里!” 看着血蛙已经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母亲那儿挪动,赵新急了:“怪物,你别乱来!我告诉你,你已经猜错了。我从来都没去过我妈棺材那儿,又从何藏起!” 蛊蛙怪笑道:“那可不一定!在我眼里,你看似老实却暗藏心机。刚刚在藏纸时,你是动静闹的最大,对我听觉判断的影响也是最大的人。所以谁知道你会不会想出什么暗度陈仓之计,将纸片神不知鬼不觉的藏在你母亲的遗体上。更何况,眼见为实嘛!如果我猜错了,浪费机会的也是我,对你们可是有大大好处的。何乐而不为呢?” “怪物!我说过我没有将纸片藏在我妈的遗体上,如果你敢亵渎我妈的遗体,我就和你拼了!”赵新抢先一步,护住棺木激动的吼叫道。 血蛙应声停下了脚步,蛊蛙将头转向赵新道:“赌局的规则从一开始就制定好了。你自然可以选择拒绝让我检查你母亲的遗体,但由于我坚持认为你将纸片藏在了你母亲的遗体上。这种情况下,如果你拿不出纸片证明你是对的,你就输了。可你拿出纸片证明你是对的,也是你输。输掉的后果,不用我多说什么了,你自己决定吧。” “赵新......”苏苏看向赵新,欲言又止...... 葛炎又剧烈咳嗽了几声,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罗菲儿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赵新又看了看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姚天强,内心像是被一把钝刀残忍的割开一般,痛苦不已...... 良久,他狠狠的咬着自己紧握的拳头,一声不吭的将步子挪开了。而后他又将身子转过,对着蛊蛙怒喝道:“你一定会后悔,你接下来准备干的事情的。我一定会报复你的!” 蛊蛙笑了笑:“在你找我帮助的时候,也一定是这样想的,不是嘛?” 赵新懵了,他呆呆的看向众人,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苦涩,就好像全世界的苦胆都被自己咬破了一般...... “这不一样。”姚天强不知何时苏醒了过来,他费力的挣扎着,将身体支起说道:“你这怪物怎么可能懂得人类的感情,愤恨、不甘、怨怼等这些人类的负面情绪却是因爱而激发的。赵新怨恨我,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能感受他对自己母亲的爱意。因为我......也渴望得到这样的母爱。所以他的怨恨是你这样的怪物所理解不了的。” “姚天强......”赵新有种恍惚的感觉...... “他说的不错,蛊蛙,你想用言语瓦解我们的斗志嘛,那是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你不能理解人类的爱自然也是不能理解人类的怨恨的。”葛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舅舅,大家,对不起!”赵新跪了下来,他对着众人用力的磕下了头:“带着无辜的你们进入这样的险境是我的错。这是源于我的自私所造成的,我......对不起大家!” 葛炎笑了笑,对着众人说道:“你们还有明天,大家都还年轻,能从这里出去的话,是有时间和机会去弥补你们内心的罪孽并创造新的未来的。大家,一起加油!”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以前的我只想赚钱,拼命的赚钱,哪怕这钱赚的不光彩。可没办法,谁让我的家庭条件就是这样的。”苏苏摇了摇头,苦笑道:“曾经的我从来不知道生命对于我是那么珍贵,我甚至想过轻生,可是我真真切切的见识过了死亡,所以......现在的我......我想活下去!” “苏苏......”葛炎拍了拍苏苏的肩膀,刚想安慰几句,苏苏却对着葛炎的脸颊一口亲了上去。 她笑道:“对不起,我感觉我有点喜欢你了。所以......我不会放弃的,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可以吗?” “苏苏,我......”葛炎支吾不言,一脸为难。 姚天强打趣道:“可以的,这门亲事我同意了。赵新,我觉得人应该在有限的年华去追求所有美好的事物,你觉得呢?” “舅舅,我觉得也是。只不过以后要喊和我同龄的人舅妈,倒是挺奇怪的。”赵新觉得自己的泪水正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可他真的很开心,记得上次那么开心的时候,好像还是给自己的母亲过生日...... 一旁的蛊蛙冷哼了一声,将这难得美好的氛围打破了:“好了,别家常里断的瞎扯了,我可以让血蛙去检查了。” “哼,去吧!怪物,你会后悔的,一定!”赵新擦了擦眼泪,决绝道。 血蛙在自己母亲的身上检查的很慢......赵新知道这是蛊蛙想要刺激自己,自己也的确被刺激到了,他很愤怒,可他知道自己要学会控制愤怒,因为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活着,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从始至终,赵新的脸都是涨红的,身体也是不断的在颤抖,可到底还是抑制住了愤怒。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恨一个人,就会不顾一切的却报复了。 最终,蛊蛙也没能从赵新母亲的遗体上寻到纸片。 于是赵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说道。“怪物,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三次机会已经用完了,如果你不能说出纸片的准确位置,你可就输了!” “着什么急,赌局这才刚刚开始。”蛊蛙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猜......纸片还是藏在你的身上。” 赵新道:“你再开什么玩笑?刚刚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了,难道你已经忘了?” 蛊蛙摇头道:“不不不,我说的在你身上,可不是指在你的衣服上,而是在......你的体内!” 赵新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让血蛙钻进我的身体嘛?我不接受!” 赵新此刻的内心是震撼的,因为他知道蛊蛙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的将自己的纸片给咽了下去。如果蛊蛙真的进去搜索出纸片,那一切可都完了! “有什么不可以接受的!”蛊蛙暴躁的驳斥道:“你连自己母亲的尸体都可以让人肆无忌惮的去检查,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看你这表情,我应该是说对了!” “谁知道,你的血蛙进入我身体后,是不是想鱼死网破!” 赵新此刻能做的只有尽力拖延时间,以期望自己的胃液可以将纸片消化掉。 “不放心的话,就让我来帮帮你好了!”蛊蛙脱开了罗菲儿附在他眼上的手,猛地跑到赵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的打在了赵新的腹部。 赵新吃痛跪在了地上,刹那间,便呕了出来...... 蛊蛙俯身将散发着恶臭味的纸片拾起,对着众人露出渗人的笑容:“诸位,胜负已分!该是你们兑现赌注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苏苏便吓得瘫倒在了地上,并用哀求的眼光看向众人...... 第二十四章人彘(一) “不,不要!”苏苏用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住手!”葛炎手持着念珠与十字架挡在了老陈面前。 “愿赌服输!怎么,还想赖账不成?”老陈轻蔑的笑了笑:“赌局之内,规则最大。你那些破玩意对我没用!” 老陈一把夺过念珠与十字架,当着葛炎的面,将珠子囫囵吞枣的给咽了下去,又把十字架给一把扳断。 “看见没用,现在你的这些法器对我而言等同于垃圾。给我滚开!你的命等着下一把输给我吧!” 葛炎坚定的说道:“不!想要吃了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老陈蔑笑了一声,直接伸手将葛炎扇飞了出去:“不自量力!” “舅舅!”赵新赶紧跑过去扶住葛炎。 葛炎嘴里流淌着鲜血,指着老陈咳嗽道:“别......咳咳......别管我,快......快去!阻止!!” 赵新重重的点了下头,也跑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了老陈的面前...... 赵新同样不出意外的被扇飞了,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刚刚老陈坐过的椅子上。 “你!噗......”赵新感觉自己的喉口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还是想要挣扎着起身去阻止老陈。 “罗菲儿?你为什么在发笑?”赵新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勉力将身体支起,却无意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罗菲儿嘴角勾勒出了一丝微笑,好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似的。 罗菲儿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癫狂的叫嚣道:“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什么了,我和你们不一样,傻子们。我马上就能回家了!” 姚天强不解道:“你再胡说些什么,你也是赌注的一部分呀!?” “抱歉,我是特例。想知道为什么嘛?因为我只会站在胜利者的身边。”罗菲儿走到老陈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盈盈一笑道。 “我明白了!”赵新指着老陈说道:“你作弊了!刚刚在厕所时,我就应该发现的。你派了血蛙跟我们过去确认纸条的位置,而我们什么话都没说,你却在大厅都知道结果了,这说明你是可以通过非语言的方式与生物进行交流的,也说明了你的怨力并没有消失!而罗菲儿的一系列举动无疑是佐证了我这一判断。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伙同了罗菲儿与你一起作弊!” “没错!可是赌局已经结束了,就算你现在发现也已经晚了!”罗菲儿看了眼似笑非笑的老陈,见他并没有想制止自己的意思,便面露得意之色的解释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参加这场赌局,老陈已经告诉过我了,只要我配合他的赌局就能活命。说实话,当时他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的时候,倒吓了我一跳。不过,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双手手指不并拢就可以了,何乐而不为呢。” 姚天强对着罗菲儿咆哮道:“你疯了嘛!他不是什么老陈!他是蛊蛙,是个怪物!你忘了陈志峰他们可都死在他的手里了吗?” 提及陈志峰时,罗菲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但她仍旧反驳道:“不错,我忘记了!现在的我只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你告诉我呀!!!想要活下去有错嘛!” 罗菲儿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起来,她双手环抱着,浑然不知自己的指甲已经嵌入了肉中...... “菲儿,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也想活下去......我也想活下去......”苏苏呢喃道:“以前我们是好闺蜜,你背着我和陈志峰在一起,其实我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不还是好闺蜜嘛,我想可能是因为比起与陈志峰之间的情感,我更看重与你的友谊。所以......我忍了,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什么真正的朋友,却唯独想和你做姐妹,所以我什么事都知道,但我假装不在乎,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你分享。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连条活路都不给我......你说呀!这是为什么!” “苏苏......”面对苏苏的质问,罗菲儿根本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她也没有机会再作出回答了,她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老陈撕下了一条她的胳膊,那胳膊在点点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白暂...... “为什么!”姚天强呆呆的望着这一切,他不明白蛊蛙已经答应饶罗菲儿一命了,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此刻不仅仅是姚天强震惊万分,在场所有人都抱着类似的疑问并惊惧万分的看着老陈。罗菲儿的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疑惑、不安、恐惧与愤怒...... “你们心里一定很疑惑吧,为什么我要这样做!”老陈狠狠的咬了一口罗菲儿雪白的臂膀,笑道:“可是谁也没说过,断了手脚不能活呀!人彘你们听说过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终于知道这蛊蛙要做什么了。人彘西汉开国皇帝刘邦的皇后吕雉发明出来的一种把人变成猪的恶毒刑法。 受刑人的四肢会被全部剁掉,眼睛也会被挖出,耳朵里注入铜水,使其失聪;再用喑药灌进喉咙里并割去舌头,破坏声带,使其不能言语后塞入一个容器中。 这样的酷刑就连在脑海中想一想都会感到万分的恐怖,而更恐怖的是受刑人再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对待后还能活下来。 恐怕被制成人彘之人是最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而那些人最渴望的也无非就是速死罢了...... 赵新他们想上前阻止,可奈何老陈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迅速扯开了罗菲儿的四肢,并将她塞入一个纸箱中,而后蛊蛙那儿自然是没有铜水和暗药的。他直接将罗菲儿的舌头拔出,又用手指分别伸进她的两只耳朵,将她的耳朵弄聋。就这样,一个‘简易版’的人彘就被老陈完成了。 面对如此残忍的手法,众人无不心惊胆战,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下一个就该你了!”老陈抹了抹唇间的鲜血,朝着苏苏笑道。 第二十五章人彘(二) “不,决不能让此事发生!”葛炎死死的抱着老陈的双腿哀嚎道。 “那可由不得你!”老陈一脚便将葛炎踹到了赵新母亲的棺木那儿,差点把棺木给掀倒在地。 赵新颓丧的看着一步一步走近苏苏的老陈,又望向自己的舅舅,眼里透露着绝望,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不断涌现心头。 葛炎突然朝着赵新喊道:“赵新,现在只有你可以挽回这场悲剧!” 赵新不明所以,疑惑道:“什么?” “想想蛊蛙要求的赌注究竟是什么!他要的是在场两位女性的肉体与灵魂!” 赵新心里不免焦急,都什么时候了,舅舅还有闲心跟自己打哑谜......不过他说的两位女性的......难道舅舅的意思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赵新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另一种他根本想都不敢去想的可能性,可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舅舅,后者则肯定的点了点头:“去做正确的事就好。” 赵新犹豫了...... 而另一边,苏苏的背已经贴在了墙上,早已无路可退的她无助的哭喊着:“救我......救救我......不要......不要过来......” “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乖乖的让我享用吧。”老陈邪笑道。 “等等!”赵新终究还是做出了决断,他站出来说道:“怪物,我问你!你之前的赌注是不是在场两个女性的血肉与灵魂,那么罗菲儿她算不算在这个行列中!” 老陈指了指苏苏道:“自然是算的,现在只缺她的灵魂与肉体了,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赵新继续说道:“那么好,你说的只是两个女性的灵魂与肉体,可没指定过谁,不是嘛?” “怎么?难道这儿还有其他女性不成?还是吸入的瘴气太多,让你们脑子不清醒了?”老陈不禁哑然失笑。 却没想到赵新坚定的说道:“没错,还有一个可以代替苏苏的女性!” “什么!?” 当赵新说出这句话时,除了葛炎依旧保持淡定的神态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惊讶万分。 只见赵新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痛苦的说道:“还有我妈妈她......她可以替代苏苏......” 再说这句话时候,赵新仿佛时间已经渡过了万年之久,而当他将话说完后,又感觉心头在滴血...... 虽然很痛苦,但赵新知道这就是葛炎口中所说的正确的事,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的母亲在天有灵的话,也是一定会那么做的。 无论如何,活人的命要比死人重要的多...... “赵新!你安敢拿具尸体来糊弄我!”老陈显然被气的不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随后又笑道:“赵新,你可考虑清楚了,肉体没了,尚可转世投胎。灵魂若是没了,你母亲可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失去了。” 赵新死死咬着嘴唇,不知如何作答。就在这时,葛炎说话了:“他母亲的灵魂本就因其子的所作所为而游离于人世间徘徊,现已不知去向。我们就将他母亲的灵魂输给你,你也不一定找得到他母亲的灵魂!” 赵新听到舅舅这般说法,心里一下安定了不少。但老陈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喜忧交织。 老陈冷笑着指着苏苏道:“你以为要找到他母亲的灵魂很难嘛?老实告诉你们,他母亲的灵魂可一直都在这房间内徘徊,如果不是他母亲的灵魂碍事,这个女人早在房间里就被我解决了。” 赵新内心激动万分,自己的母亲原来一直都在房间里陪伴着自己......而后他又忍不住担忧起来,只盼望自己母亲的灵魂赶紧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可千万别被蛊蛙抓住...... 老陈冷哼道:“你在担忧是吗,哼!我这就将你母亲的灵魂找出来!然后当着你的面吃掉她的灵魂!” 说罢,老陈的鼻子朝着四周嗅了嗅,面色却是一变,小声嘀咕着:“奇怪,怎么会这样......难道走了?” “怪物,我母亲究竟怎么样了!”赵新听见了老陈嘀咕的话语,赶紧询问道。 “哼,你的母亲恐怕已经跑了,房间里只有她残留的气息还在,但灵魂的主体已经找不到了。果然相比于他人的性命,还是自己的灵魂更加重要,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老陈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人类果然都是自私的,身为母亲却丝毫不关心自己儿子接下来可能送命的赌局,真是可恼!” “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母亲!”赵新气愤的吼道:“我的母亲之所以离开了,只是因为她比你聪明罢了。她才不会做无意义的牺牲!” “是吗?”老陈意味深长的说道。 而后看着赵新母亲的遗体,嘴角抽了抽道:“我对死了几天的尸体没有兴趣,这样吧,把那只血蛙交给我,我就暂时放过这个叫苏苏的女人。反正第三局你们所有人的肉体和灵魂都会输给我!” 葛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既如此,就准备第三轮赌局吧!” 老陈走到血蛙那儿,将它吞了进去,而后他全身上下的皮都裂了开来,露出满是疙瘩的滑腻皮肤,手掌炸开伸出巨大的血手,面部肌肉逐渐脱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蛙头......这回,众人再也不用借助镜子才能看到蛊蛙的真身了。 已经进化完全的蛊蛙闷声道:“来吧,第三轮赌局,吞食你们的一切!” “舅舅,你先前提过的可以必胜的赌局说出来吧,我们都相信你!”赵新对着葛炎说道。 葛炎叹了一口气道:“蛊蛙,第三轮我和你赌在场的人数!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只要你将全部正确的数字说出来,你就赢了!”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葛炎简直是拿众人的性命开玩笑! “就这样?那么简单的赌局规则,老东西你是想自杀嘛?”蛊蛙嘲讽道。 “就这样!”葛炎重重的点了点头。 看着葛炎坚定的神色,倒弄得大家心里都直犯嘀咕,难道这老东西是设了什么陷阱?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