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流浪的打工者》 第一章 初中毕业的路明哲,身材不高,只有一米七,散乱的头发看不出头型,长的浓眉大眼,透着本分老实。 九几年初中毕业以后,大部分男孩女孩都融入的打工的行列,路明哲收拾好行囊踏上北去的长途汽车。进入了国家的首都,在一个大爷的介绍下,进入了位于安定门附近的工地,做了一名水暖工。 首都楼道林立,此起彼伏,马路上车流如梭,繁忙的公交车总有上不完的人,立交桥横亘,公园柳绿花红。路明哲没有见过,呆呆地站在工地门口,眼睛不够用的了。 “路明哲!”随着叫声,身后走过一个胖子,看年岁在四十左右,小平头,深邃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嘴唇厚的翻出来,不苟于言笑,很是严肃,走到路明哲近前说道:“我姓盛,叫我叔就可以了,给我走!”路明哲随口叫了声叔! 路明哲随着姓盛的走进工地,接过递过来的安全帽,“安全帽不能摘掉,注意安全!”这是一栋十八层的住宅楼,楼号是一零八,由安全通道进入顺着楼梯到在五层,找到带班长。带班长姓张,身体偏瘦,头小留着平头,头发上有一点白色的东西,也许是未发觉。带班长看了路明哲一眼就和老板说了几句。 路明哲没仔细听说的什么,眼睛不停的到处看,第一天来上班一切都是那么新鲜,一层是八户住宅,两部电梯,中间是水井电井,正看着带班长走过来说道:“跟我走,带你去十楼!”楼梯里没有装灯,看不清踏步,走到十层,路明哲上气不接下气,腿酸痛,心跳的厉害,不容歇息,到在西南面的一户内。 房子了空荡荡,在客厅有一个铁质的架子,不知道做什么的。这时在一间卧室里走出一个人,带班长说道:“小邱,带个徒弟,好好的教一下!”。小邱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有点猪腰子脸,蓬松的头发粘满了灰尘,手里拿着一把管钳,放在铁架子上点了点头。带班长转身离开了。路明哲随口问道:“邱师傅,我做点什么呀?邱师傅用手指着地上一段铁管说:“去下面扛一根六分管去!”路明哲有点摸不到头脑。不认识什么是六分管,也没说什么,拿起管子看了一眼,放到地上。走下楼来。 楼西面堆积着建筑材料,各种型号的管材,路明哲蹲下去仔细的看,分辨不出那个是六分管,看着这根像,那根也像。路明哲拿起一根,六米长有三十斤左右,走楼梯由于管子太长,上碰下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扛到十层。刚放到地上,邱师傅骂道:“长眼睛做什么的,这是一吋的,不是六分的!”“啊!”路明哲心里一凉,又的跑一次了。 过来一个小时,管子换过来,虽然天气有点冷,但是出了一身的汗。等了一会儿又觉得冷起来。水暖工的三大件,钢锯,管钳,绞丝板,把管子按照尺寸锯开,在头上绞丝,一天下来路明哲觉得骨头架子都散了。 中午饭和晚上饭老板娘做的,无非是省事的菜,中午绿豆芽,晚上黄豆芽,馒头管够,菜只有一碗,路明哲吃了五个馒头,洗了碗,随着人群走向宿舍。班组有十几人,认识的只有邱师傅和带班长,没有床,是用木板搭建的通铺,里面空气中充盈着汗臭,脚臭,带着一股霉味。路明哲皱着眉,在里面靠墙的位置打开被褥,一头扎进去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章 路明哲被吵声惊醒了,天没有完全亮,农历二月的天气,六点钟起床。路明哲急忙整理一下衣服,头发顾不得梳一下,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好多人的头发很脏,衣服很臭了。 走出宿舍,北京的天气有点冷,路明哲走到水管前,水冰冷的沁人骨肉,刷牙水含在口里冷的有点麻木了,没有办法了只得强忍着刷牙,洗脸。六分半上班没有多长时间,只得急急忙忙的走到路边摊吃点早餐,无非是油条,油炸糕,油饼之类的,进入工地上路明哲比昨天状态要好一些,有点适应了。邱师傅态度也缓和了一些,明白了暖气片的理论,怎么去安装,还要去学习技术。 暖气安装完了要打压试水,带班长拿过几把笤帚,分给路明哲师兄弟三个,说道:“去十八层开始,地面有水的地方扫开!”三个人答应一声到在楼顶,情况要比想象的复杂的多,地面上的水有五厘米深,布鞋踩上去不一会儿脚下全是水,扫过四层以后脚已经没有知觉。可是没有人敢休息,老板上来了一脸的严肃,看着我们说:“快点扫,这种活很好做的!”师兄弟看着老板的旅游鞋无语了,只能弯下身快速的扫水。 中午下了班,路明哲急忙把鞋脱掉,袜子脱掉,放在太阳下晒一会儿,脚掌被水泡的泛白色,褶皱丛生,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又要上班。等路明哲穿袜子的时候感觉脚放在冰水里,脚再次麻木觉不到冷,走上楼开始下午的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老板叫住路明哲说:“明天把身份证带来,要登记入册!”路明哲说声好的!急忙走开,不愿见到老板严肃的表情,似乎都欠他钱,没有高兴的时候。 第二天把身份证交给老板,老板看了一下说:“有人问多大了?就说十八岁!”其实路明哲刚十七周岁,因为不到十八岁是童工,是不能录用的,随后又给了一张消防安全试卷,就是一些在工地怎么注意安全防护的问题。路哲明拿起笔却不知道怎么做,不是不会写字,而是面对没有见到的问题不明白怎么回答。老板又拿过一张答案放在桌上,路明哲很近写完了。 晚上回到宿舍里,其他人都睡着了,路明哲肚子痛醒了,顾不得寒冷去了卫生间,卫生间是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上面铺上两块木板,氨水味,臭味混合成作呕的气味。路明哲也顾不了很多解决完了,肚子稍稍好些,回到宿舍过了没有两个小时又去了卫生间。一晚上去了四次,早上路明哲浑身无力,强忍着 穿好衣服,早餐都不想吃。直接到了工地。 没去扫水和邱师傅去楼房上卫生间安装自来水,区别就是自来水管用的是镀锌管,暖气则用黑铁管,做法比暖气简单的多,陆哲明因为做过心里高兴,可是肚子又痛起来了!和邱师傅打了招呼去下面的卫生间,这样又去了四次。本来腿有点软跑了几次,感觉腿在发抖。老板看到了,路明哲说出了原因,这边老板没生气,拿出五十块钱让路明哲去医院看一下。 三章 路明哲接过钱,放在破口袋里,怕丢了用右手捂着,不敢问老板医院在那里,一个人走出大门。看路牌是和平里北路,穿过安定门大街,路明哲看左右路边想找个门诊,走了一公里没看到,心里在想放假了多有一段路程也是散心了,也没在意,又走了半里路。和平里医院出现在眼前。 三层的建筑,土黄色的外墙十分的不起眼,路明哲走进来,门厅不大,收费处,拿药处,还有不大的急诊科。路明哲不知道去那里,正在犹豫,一个护士走过问道“请问您有事吗?”路明哲忙说“大姐,我闹肚子,在那里看呀?”护士一笑,温柔的说道:“跟我来吧!”转过拿药处,有一间胃肠科。里面坐着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医生,白衣白帽一身的消毒水的味道,面目慈祥,路明哲坐到椅子上,护士离开了,医生问道:“怎么了?小伙子!” 路明哲稳了下心神,肚子没有那么痛了,回答道:“医生,我闹肚子!”医生拿起笔在处方笺上边问边写,等到路明哲说完了去了几次卫生间,药方已经写好了递给路明哲。路明哲站起身说了声谢谢,走到拿药处,里面的护士很是委婉的说“先生,先去交钱!”路明哲歉意的一笑又来到划价收费处,没想到竟然花了四十元,两个月的早餐钱没有了,但是没有办法,病还是要看的。 到在拿药处换了一方便袋的药品,怅然的往回走。无心看路上的风景,只想赶紧回去吃上药,肚子不在疼痛。 到在工地上,已是十点多钟了,看到老板正和二师兄在说话,二师兄姓李,比路明哲早来了半个月,老板对他很好!说了一会儿师兄出去了,老板还是一脸的严肃说:“明哲!好好做,这个行业有发展的,有了技术可以做大老板挣更多的钱!”路明哲答应了一声“我会的!” 下午没做事,好在肚子不怎么痛了。看到对面的公园,路明哲想去走走,花了两毛钱进了柳荫公园,再好的风景也没有心思去看,坐在湖心岛的石头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太阳已经西下,落幕的余晖放出橙色光芒。路明哲不想吃黄豆芽了,看到豆芽有点抵触情绪。顺着甬路走西门,在路边买了一袋榨菜,两个馒头也就是晚餐了。今天没有工作,要轻松一点,用冷水洗了一下头发,没有拖鞋,在水管上冲了一下脚,便回宿舍休息了。 接下来一个月路明哲算是明白了一些技术,但是差的远,邱师傅还是照顾一下徒弟,焊接角铁支架,需要看火人!北京三建要求比较严格,下面的项目部也是令行禁止,路明哲坐在旁边,面前是一个装满了水铁桶。 四章 用了一天的时间支架焊接完毕,路明哲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而且有点发热。也没在意,回到宿舍睡觉的时候眼睛刺痛,睁不开了,泪流不止。 旁边睡的是位老工人,看到这样情况说:“用湿毛巾敷一下,可以减轻疼痛!”路明哲急忙起身,用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去外面把毛巾浇湿,回到床上放到眼睛上,刚放上去湿冷的过了一会儿,毛巾变得热起来,又开始刺痛。这样往复五次,路明哲太困了,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待到工地结束了,时间过去了三个月,路明哲和其他三人一起到在和平里,一栋板楼里替换暖气片,老板没在时间要轻松一些,住在一户没有人居住的楼房里。 每天工作是组装暖气片,每一片重六公斤,而且铸铁暖气片上有很多的毛刺,不小心就会割到手。没个片子之间加用机油泡过的石棉垫,用对丝连接之后,抬到一边放好。十几片组在一起,抬着也是费力。心情好了干活也没觉得怎么累。 一日三餐都在路边摊吃,是个安徽的夫妻店,男人嘴很会说,女人性格固执,带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晚饭吃完了时间有点早,路明哲和师兄坐在桌上说话。老板没有了什么事坐过来问路明哲“兄弟!讨老婆了没有?”路明哲摇摇头,老板又说“我老婆有个妹妹,在北京打工一年多了,有时间可以见一下吗?” 路明哲没有反应过来,太出乎意料了,感觉自己太小了,找女朋友的事情离自己太遥远了。师兄随口答应“可以的,好事呀!”老板考虑一下说:“后天星期六,下了班见面可以吗?”路明哲没有遇到这种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师兄捅了路明哲一下,回答“可以的!”老板看了一眼路明哲,脸上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路明哲忙说“谢谢你老板,我不想这么早讨老婆!”一句话说出去老板也有点意外。 老板脸上转变成了笑容说“可以先处一下,觉得可以在说,现在只是认识!”路明哲只好点头说“后天在那里见面?”老板似乎早就考虑好了,随口答应“在这里吃完了饭,在出去走一下!”路明哲点点头!走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两盒小威龙,一盒给了师兄,一盒给了老板,老板脸上恢复的往日的笑容。 师兄很是高兴,小路要请客的!路明哲叹了口气,“师哥,还是你去吧!”路明哲知道师哥家庭条件不好,二十三岁了还没有订婚所以这么说,师哥故意的叹气“看中的是你,我老了,怎么去抢师弟的老婆!”路明哲苦笑了一声“师哥,这有什么经验吗?我该怎么说呀,要花多少钱呀!”师哥胖嘟嘟的脸上,小眼睛里流露出坏笑回答道:“好说呀,看姑娘怎么说,傻呀,我都没有老婆,我有什么经验呀!”路明哲无奈的说:“师哥,还是后天我说给你吧!” 五章 路明哲对于相亲的事没有放在心上,一天很快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板还提醒了一下,路明哲随口说了没有忘记。心里确实很紧张,见到女人有点害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怎么去见面谈恋爱!路明哲想到最后头有点大。 晚上下了班,路明哲换好了衣服,身上难掩油漆味,带一股铁绣味,自己感觉有点受不了,皮鞋有点脱皮了,擦不上鞋油。头发随便梳理一下,后面几绺头发还是翘起来的。路明哲看不到,觉得自我感觉良好,走向路边摊。 秋天的天气有些凉爽,六点钟下班天气没有完全黑,路明哲到在路边摊,老板已经把灯开开,看的很清楚,只有一桌客人,在一边的桌子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年龄在二十左右,皮肤有点黑,没有施粉妆,大眼睛黑白分明,鼻子有点像蒜头,嘴巴不是很大,虽不是很漂亮,但不令人反感。路明哲猜的出来就是相亲的对象。 老板看到路明哲停下手里的活,手上带着面粉,问道:“今天吃什么呀?”路明哲笑了笑“老样子!”老板忙说“还是多炒个菜吧,今天多了一个人呀!”路明哲只好点头,老板把路明哲引到女孩的桌上,以前老板才不去管这样事,自己找桌坐下喊一声需要什么,甚至于不说老板也会端上一碗面。 “我介绍一下!我妹妹肖慧慧!”没等路明哲坐下,老板指着姑娘介绍道。路明哲也不知道说什么,脸臊的像一块红布,平时觉得自己还能说,关键的时候搜肚刮肠也想不起该说什么。 路明哲呼啦想起电影上的桥段,试探着伸出手说:“你好!我是路明哲,很高兴认识你!”肖慧慧莞尔一笑,也站起来,没有伸手,手扶在小挎包上。路明哲没有在意,也许是有点矜持,老板去做菜。两个人坐下,路明哲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知道什么原因,觉得圆凳上有细小的针在不停的刺,坐不稳也呆不牢,两个腿不自觉的伸屈。 肖慧慧低着头,偶尔抬起头,目光一对,路明哲也低下头。老板把菜端过来放到桌上,看到尴尬的场景,坏笑着把两双筷子放下说:“二位吃饭吧!一会儿还有事情!”路明哲好想逃离这拘束环境,饭钱要出饭还要吃,只得鼓足勇气说:“肖小姐,吃饭吧!”明显感觉说出的话速度变慢了。 肖慧慧拿起筷子,米饭放在面前,夹起土豆丝放在碗里回敬了一句“你也吃吧!”动人心弦的声音里有一丝温柔,对于路明哲来说更加的窘迫。“好的!我在吃!”随便吃了几口,实在是压抑的吃不下去。站起身在案板下面拿了一瓶二锅头,拿了一个杯子,回到桌上。肖慧慧眼中掠过不满,老板走过来说:“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说完把杯子酒都拿走了,路明哲明白了老板的意思。 半个小时后肖慧慧放下筷子说“我吃完了!”路明哲只吃了半碗,像是在数米粒,放下筷子说“我也吃饱了!”老板走过来说“慧慧,去大街逛逛吧!明天我炖排骨,几个星期没过来了!”肖慧慧点点头,老板冲着路明哲使眼色,路明哲随着站起身说“我送送你!” 六章 两个人出来路边摊,天气暗下来。华灯初上,五彩霓虹闪烁不停,车辆灯光晃动疾驰而过,留下重重的汽油的味道。行人脚步慢了下了,有说有笑的走着。路边的椅子上坐满了年轻的男女,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高歌一曲,还有的傻笑不停。看到这里路明哲看了一眼肖慧慧。两个人一前一后,肖慧慧离着有一米多远,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偶尔抬起头看一下路边,又低下头看路,路明哲看路边一对年轻人刚走开忙说“肖小姐,坐一下休息一会儿!”肖慧慧点点头没有说话,随着路明哲坐到椅子上。 肖慧慧笑了笑问道:“感觉怎么样呀?”路明哲不知道怎么回答,呆呆着看着,又觉得脸火辣辣的!肖慧慧竟然笑出声来,这下路明哲更加的困窘,真想站起身跑开。又听到肖慧慧说“怎么对我没有感觉吗?”“不是!”路明哲嘴里挤出两个字。说完路明哲低下了头,不敢看肖慧慧。 肖慧慧用手掩口,才没有笑出声来,看着路明哲呆滞的样子,不像男人倒像一个害羞的女孩。肖慧慧站起身说:“你不要送我了,我要到厂子了,有时间我们在见面!”“好的!”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站起身看着肖慧慧走远。路明哲长舒了一口气,心里不明白这次见面成功了吗?回到宿舍,师哥没有睡,脸上有点惊讶“怎么怎么快,没去看电影吗?” 路明哲摇摇头,电影院不知道在哪里,心里也没有想到去看电影,躺在床上睡不着思绪万千,心里说不出喜欢还是厌恶。 第二天路边摊老板凑过来问:“怎么样?喜欢我妹妹吗?”路明哲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老板笑到“害羞了,有没有感觉呀,先处一段时间再说吧!”路明哲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女孩的感觉。 又到星期六了,吃完饭的时候路明哲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肖慧慧坐在桌前,饭已经做好了,而且还有一瓶二锅头。是怕路明哲看不到,叫了一声,“路明哲!到这里!”路明哲坐下说:“我不喝酒的!”肖慧慧有点生气的样子说:“喝点酒我不反对的,男人有几个不喝酒的呀!”路明哲觉得肖慧慧很通情达理,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感觉吗? 吃过饭,肖慧慧拉起路明哲的手说:“我们去走走可以吗?”路明哲心里咚咚直跳,不知道说什么,机械的抓紧了肖慧慧的手,肩并肩走在路上。看着路人有异样的表情,路明哲低下头。肖慧慧笑着说“不要害羞嘛,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说错了我不会生气的!” 路明哲鼓起勇气看着肖慧慧说:“我看到你就不会说话,真的怕说错了!我写了首诗给你!”肖慧慧接过没有看放在挎包里,“我回去看,我们去公园吧!” 两个人不知道走了有多远,路明哲抬头看到了地坛。“慧慧!我们可以去公园玩吗?”路明哲第一次这样叫还是有点害羞。肖慧慧没有说话点点头好像有什么心情。两个人走进了地坛公园,苍松翠柏,古树林立,明清两代皇帝祭地的所在,解放以后增加了公共设施,改成了公园,一条条甬路通向林子深处。 路灯有些昏暗,路边的座椅上大多都坐着人。路明哲只好向前走,在甬路的转弯处有一把木制的躺椅。两个人坐下,肖慧慧身子靠过来,依偎在路明哲身上。路明哲刚想用胳膊去抱肖慧慧,身后传来一声吼叫“干什么的!” 七章 随着叫声路明哲面前出现了三个人,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穿戴整齐。站到椅子前面,为首的说“兄弟!借点钱花!”路明哲心里一惊,怎么在首都还有抢劫的,再看肖慧慧脸色苍白,不敢看这三个人,听口音不是北京人。 路明哲站起身压制住心里惊慌,最后面的人过来说“兄弟!我们不是要钱的,以后离肖慧慧远点!”路明哲明白了三个人的目的,有人在追肖慧慧,让自己退出。路明哲笑了笑“兄弟,我尊重肖慧慧的选择,如果她不放弃我,我不会放弃的!”“找死!”一记耳光路明哲没有防备,左脸火辣辣的疼。 路明哲咬紧牙没有冲动,而是笑了笑“可以了吗?”说完拉起肖慧慧想要走。“站住,话还没说完!”这时甬路上来了一对恋人,三个人没有动,借着这个机会路明哲,肖慧慧出了公园。 “没事吧!去医院看一下吧!你怎么不打他们?”路明哲平复一下心里说:“我没事的,打架没有好处的,真的打起来谁来照顾你呀!还是忍一下,这样不是很好吗?你认识他们吗?”肖慧慧低下头说“不认识,在工厂里有老乡在追我,我没同意!”路明哲明白了,肯定是他找人警告一次心里觉得好笑,这样追女孩子第一次见,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天长日久了肖慧慧会不会答应,路明哲又追问了一句“你喜欢他吗?” 肖慧慧抬起头肯定的回答“我对他没有感觉!在怀疑我吗?”“不是怀疑,是了解,如果你确定了就不会来见我了!”路明哲心里不相信肖慧慧会做出一点种事情。 时间过的很快,经过了半个月,每到星期六肖慧慧就来见面。路明哲觉得感情再加深的时候,工地上材料短缺,只得休息一天。路明哲睡到九点钟起床,师哥他们早去玩去了。路明哲打算去肖慧慧的工厂,依稀记得是范氏制衣厂。走出很远也没看到,问了一下路人,有位老大爷告诉路明哲要做三站地。 路明哲下了公交车,到在制衣厂的门口对面,时间邻近中午,厂里出现了下班的工人。路明哲没过马路,道边有几家饭店,不大不小,很是干净,路明哲早就选好了一家等着肖慧慧出来。 半个小时后肖慧慧出现在厂子门口,路明哲刚想喊,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肖慧慧和几个姐妹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三个男子,正是那天晚上公园出现的三个人。 路明哲明白了,快速转过身,慢慢走到一辆箱式货车后面。 肖慧慧没有发现路明哲,径直走向职工餐厅,路明哲看清楚了是那三个人。心里盘算这件事怎么办?是继续下去,还是就这样结束。路明哲无精打采进了一家餐厅,要了一瓶二锅头,打算一醉方休。 八章 路明哲回到宿舍,坐在床上,屋顶在旋转,地板高低不平,站起身走向卫生间,墙壁竟然倾斜仿佛压在身体之上。路明哲一个踉跄,用双手按在地上,身子敷在地板上。师哥可能是听到声音了,出现在旁边,扶起路明哲。路明哲也听不清师哥说的什么。 等到第二天醒来,已是九点一刻,师哥上班也没喊!路明哲觉得头有点痛,口干舌燥,穿好了衣服,走到路边摊。此时一个吃饭的也没有,老板正在和面,见路明哲走过来,停下手走过来。 路明哲坐到凳子上,看了一眼老板,真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心里在劝自己,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老板脸上带有笑容,有点和蔼可亲“兄弟!相处的怎么样?”路明哲笑了笑“还好!觉得挺投缘的!”老板又说“还有一个多月就到春节了,恋爱关系能确定下来吗?”路明哲说道“我会和慧慧商量一下的!” 接下来几天路明哲无精打采,食无味,人无力。中午休息的时候师哥坐到床边问“兄弟!怎么了?”路明哲很信任师哥,就把事情起因说了。没想到师哥笑了“她在试探你,通过了你就是她的男朋友了!”路明哲反感此等行为说“师哥,这样就是不信任我,侮辱我的人格!” 师哥笑着看路明哲说完叹口气“女人的心,天上的云,琢磨不透的,觉得喜欢,就勇敢去追!”路明哲陷入沉思,师哥又说“人都有缺点,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要包容对方的缺点!肯为自己而改变,那就是爱你的,问清楚了原因在去考虑!”师哥的话触动了路明哲。 过了许久路明哲木讷的点点头,师哥拍了肩头一下“兄弟!加油!” 星期六到了,肖慧慧穿了紧身衣,外面披了一件棕色呢子披风,路明哲才发觉肖慧慧的身材很好,自己有点呆愣。肖慧慧走过来拉住路明哲右手说“明哲,我发工资了,我请你吃大餐!”路明哲心里想好了第一句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呆了会才说“还是我出钱吧!” 肖慧慧拉起路明哲走到街上,路明哲明显感觉肖慧慧的手抓的很紧。路明哲右手也用力握住肖慧慧的手,肖慧慧脸上也是绯红一片。 两个人由肖慧慧带领到了一家西式快餐店。诱人的奶香味扑面而来,统一的红色服装,客气的服务。路明哲觉得不自在,第一次到快餐店,也不知道吃什么。肖慧慧松开手,问道“明哲!你想吃什么呀?”路明哲看了上面挂的食品牌子,上面有汉堡,鸡翅,鸡腿,三明治,可乐,还有叫不上名字的。看一下价格路明哲吐了下舌头,一个汉堡要买十几个包子呀!肖慧慧看到路明哲的表情没说什么,点了两份鸡肉汉堡,两个鸡腿,两份可乐,一份薯条。分成两个盘子。 肖慧慧叫了声“明哲!拿着走了!”路明哲看是两份,知道有自己的,端起托盘随着肖慧慧坐在靠里面的座位上。里面人少,比较清净,是四人座,两个人对面坐着很宽松,肖慧慧脱衣风衣,放在座位上。 九章 肖慧慧完美的身材暴露出来,路明哲有点不敢看,咬了一口汉堡,闻起来味道不错,也许是第一次吃,有点适应不了味道。肖慧慧问道“明哲,觉得不好吃吗?”“还可以,我是第一次吃!”路明哲有点不好意思。 肖慧慧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我也是第一次吃,听姐妹们说过好吃,我发了工资就来尝一下!”路明哲喝了一口可乐说“慧慧!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肖慧慧收住笑容看路明哲有点严肃,点点头“问吧!”“你…你喜欢我吗?”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听的见,头低的更深了。 没有想到肖慧慧竟然笑出声,花枝乱颤,看着路明哲害羞的样子反问“明哲,你觉得我喜欢你吗?”“我…我觉得喜欢的!”路明哲头也没抬,不敢看肖慧慧的脸。“那就是了,不喜欢你,星期天我就不会来了,明哲要有自信!”路明哲抬起头四目相对,在眼神中看到了肖慧慧的温柔,少女特有的纯情,也读懂了内心。 路明哲觉得自己有的底气,有了勇气,“慧慧!我觉得你温柔贤惠!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见到你就害羞!”肖慧慧怕路明哲难看,没有笑而是安慰到“明哲,不要害羞,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烦心事,心里想的都可以说,我喜欢听!” 旁边桌上没有人,路明哲抓住肖慧慧的左手,肖慧慧右手也搭在路明哲手上,让路明哲觉得肖慧慧很在乎自己,“我知道你的压力大,有好多事想说!” 此时附近的桌上人多了起来,路明哲赶紧把手收回,肖慧慧又拉过来说“明哲。你有什么怕的呀!我们是男女朋友,恋爱自由!”“快点吃,我想请你看电影可以吗?”明显感觉到肖慧慧惊异,嘴里汉堡没有咽下去,深深的点点头。等吃下去肖慧慧说“明哲,怎么想起看电影了?”路明哲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听他们说的要带着喜欢的人看电影!”肖慧慧脸上洋溢着笑,像是春天的桃花,白中带粉。 出来西餐厅,进了东方电影院,正在播放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里面很黑,顺着椅子间的空隙在后面找到了座位。路明哲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小的时候在家里都是露天放电影,是一群孩子打闹不会静下来看。两个人挨着坐下,淡淡的香味钻入鼻孔,令人陶醉。肖慧慧自然的依偎在路明哲身上,路明哲手扶在肖慧慧的肩头上静静的看着电影。 故事很精彩,结局凄美,没想到肖慧慧脸颊上挂着泪水,路明哲轻轻的擦掉问道“怎么了?慧慧?”肖慧慧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是看到这凄美的爱情,有点接受不了!”路明哲紧紧的抱着肖慧慧说:“我也感动了,女孩子多愁善感,人间的悲欢离合是很多人的经历!”“能遇到相爱的人很难,有珍惜也不一定能得到!”肖慧慧伤感的说。 电影结束了,路明哲牵着手走的很慢,看肖慧慧还有点忧伤,便说“我们路边坐会儿吧!”肖慧慧点点头,路明哲劝道:“电影是艺术加工的,实际上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下次我们看喜剧片吧!太伤感了我怕你忧伤!”肖慧慧打开小挎包取出纸擦了脸说:“明哲不要多想,我没事了!” 十章 回到宿舍快十点钟了,路明哲心情很好,徜徉在幸福之中。肖慧慧的笑容,举止不停的在眼前晃动,路明哲摸出笔在记工本上写下来一段话“春风丝丝入心扉,微雨洒洒燕双飞。默待春风化丝雨,花伞扶的佳人归。” 第二天路明哲起床很早,师哥用羡慕嫉妒的眼神,说话的口气里带着关怀,“兄弟!发展的怎么样了?”路明哲在师哥面前很自然,故意的说:“师哥,我手都没拉过!”师哥有点惊讶,看路明哲的脸色不像说谎问道:“她没给你机会吗?” 路明哲憋不住笑了,师哥明白了,“你小子骗我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今天把暖气片补齐!”六层的板楼是老建筑没有电梯。原来的老暖气片陈旧,时间长了里面有铁绣,杂质都堵掉了。需要拆除后换新的,有一张列表上面陈列着,每户客厅,卧室,卫生间是几片。 两个人用六分铁管抬上去,原来抬过几天,这次是有缺少的补几组上去。路明哲和师哥一起在四单元。 抬暖气片前面的人轻松点,后面用双手推着暖气片不至于滑到后面,路明哲在后面,上六楼对于路明哲来说已经适应了。楼道里放着好多杂物,所以走的时候小心不要碰到。 六楼抬完,师哥看了一眼说:“五楼还有三组,一组十片,一组十二,一组八片!”路明哲在暖气片里找到了十二片一组的,穿好钢管向五楼进发。 等走到四楼,在楼梯休息平台上在墙角处立着一块木板。师哥在后面,路明哲转弯没留神钢管碰了一下,没等走过去,木板倒下来。重重的砸在路明哲脚上,一阵剧痛传来,路明哲咬住牙,师哥见状喊到,“放下暖气片!”路明哲慢慢下蹲放好暖气片。 师哥走过来把木板拿开,问道:“怎么样?”路明哲想站起来,可是刺心的疼痛,不得不坐到地上。师哥脸上紧张起来,“去医院检查一下,是不是骨折了?” 路明哲倒没在乎,“不会吧,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等了半个小时,路明哲还是站不起来。师哥没说什么,扶起路明哲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是第一跖骨断裂,内测楔骨有裂痕。医院要求住院治疗三天。路明哲坐在走廊椅子上说:“师哥,我不住院,我的脚没事的!”师哥摇摇头,“兄弟,脚要治好,治不好走路都是问题,我去拿钱等着我。” 半天时间师哥办好了住院手续,先期就是消炎消肿,而后打石膏暂时用木板固定。路明哲一个人望着天花板,看烦了就睡。等到醒来已经是晚上,师哥拿开饭菜。路明哲说:“师哥,不要和路边摊老板说我受伤了,我怕她知道!” 师哥看看路明哲说:“知道了更好,她来照顾你我轻松多了!”“师哥,不要说,我怕她担心,请假要扣全勤奖的!”路明哲有点着急,师哥无奈的点头,:“好,我不说,我回去拿件衣服陪你!”路明哲忙说:“不用的师哥,我的伤没事的!”师哥没有说话,起身回去了。 这间病房有四个床位,三个都是空的,路明哲在最里面,看不到走廊,没有什么事就是睡觉。 等到醒过来,床边坐着一个人,正在打瞌。路明哲大吃一惊失口道:“慧慧!你怎么来了?”肖慧慧睁开眼,眼圈有点红,应该哭过,急忙抓起路明哲的手,眼泪在眼圈里“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路明哲起身拿纸刚想替肖慧慧擦泪,肖慧慧一把按住关切的说:“不要乱动,我自己来!”拿过路明哲手中的纸擦了眼泪。 路明哲心里想不明白是谁走漏了风声,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安慰的说道:“没事的,不要担心,三天就可以出院了!”肖慧慧眼里含着泪,强忍着不落下来。路明哲拉着肖慧慧的手心里激动万千,真的不想让她知道,但是又有几分心思,想让肖慧慧知道看一下她的表现,心里有点乱。看肖慧慧路明哲读懂了内心,知道这才是一生值得爱护的人。 十一章 “你来医院的时候。我姐夫看到了,师哥回去就问了师哥,你为什么不要我知道?”肖慧慧说完脸上带出几分怒气,。路明哲握抓紧了肖慧慧的手说:“真的怕你到担心,不能安心上班,这点小伤几天就好了!”肖慧慧抬起右手,看似很重,轻轻的打在路明哲前心,说话声音里有撒娇的味道。 “傻瓜!过几天我知道了,还是要担心!”路明哲觉得自己也很幸福。微笑着说:“过几天我就好了,这点小伤算不的什么!”肖慧慧俯下身在床下拿出一个苹果问道:“明哲吃苹果吗?”路明哲摇摇头抓过肖慧慧的手说:“不想吃,只想就这样抓着你的手!” 路明哲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慧慧,明天上班吗?太晚了回去吧!” 肖慧慧点点头,说了声“我回去了!”站起身就走。路明哲心里有些失落,但也不好说什么,复杂的表情刚想说话,没想到肖慧慧笑出声来,走回来坐到窗前看着路明哲。 路明哲不明白怎么了,肖慧慧忍住笑说:“骗你的,我请假了照顾你!”一股暖流涌入路明哲心里,不觉中泪水充盈在眼里,怕肖慧慧看到借坐起的时候擦掉。“那全勤奖没有了?”路明哲无奈的说。 肖慧慧满不在乎的样子,“那算得什么!”路明哲看到墙壁上的钟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身子往里靠了靠说“慧慧!白天上班也累了,休息一会儿!”肖慧慧问道:“让我在床上睡呀,我不放心你!”路明哲故意叹口气“好心没有人领呀!”肖慧慧看了一眼钟表说:“明哲你睡吧,我怕碰到你的脚!”路明哲用手拍拍前心说:“我健康的很,小伤没事的,你睡吧!” 肖慧慧刚做到床上,路明哲在脸颊上轻吻一下。肖慧慧害羞的说道:“不要让别人看到,快睡吧!” 白天路明哲睡觉太多了,也许是兴奋的原因,一点睡意都没有。肖慧慧面朝向路明哲,睡的很香,脸上带有淡淡的笑意。路明哲侧身看着那张不是很漂亮的脸,对于路明哲来说漂亮没有什么意义,能与自己同甘共苦就知足了。 早上五点钟,路明哲眯了一会儿。感觉到肖慧慧翻身,睁开眼肖慧慧已经起来了。整理一下衣服,看路明哲醒了柔声说:“多睡会儿,我怕别人看到不好的!”说完在床下取出牙刷出去了。 师哥提着一个方便袋走进病房,坏笑着问:“兄弟!休息的怎么样了?”路明哲没有正面回答师哥的话,问师哥怎么说给她姐夫!师哥放下包子说:“兄弟,老板问我,我说给他不要说,我没想到会打电话呀!”“不要怪师哥了!”肖慧慧走进来说。见了师哥肖慧慧叫了声师哥,又说:“明哲,师哥也是好心!”路明哲又看到师哥羡慕嫉妒的眼神,也不好说什么。 呆了一会儿师哥说:“今天消了肿,明天打石膏就可以出院了,老板说了工资照样给,安心养伤!弟妹,你辛苦一点了,我回去了!”肖慧慧羞得脸转向一旁,师哥笑着走了。 消炎消肿无非就是挂盐水,二十多的女护士流露出的也是羡慕的眼光说:“你女朋友对你真好!我都觉得羡慕!” 十二章 路明哲也觉得,自己能找到对自己好的女朋友很幸福的。听到护士这么说,以充满幸福的眼神望着肖慧慧说:“能遇到彼此喜欢珍惜的人是上辈子的缘分!” 上午两瓶盐水挂完,躺在床上时间长了腰酸痛,脚不敢多动。肖慧慧看出路明哲不舒服关切的问:“明哲,那里不舒服?”路明哲做了个笑脸,不想让肖慧慧担心,“没有,躺的时间长了想出去!但是我又怕你不陪我了!” 肖慧慧坐到床边欲言又止,路明哲看出来了,拉住肖慧慧的手说:“慧慧你有什么话说吧!我愿意倾听!”肖慧慧有点不好意思声音有点小:“明哲,我做错了事情你会原谅我吗,我不说出来觉得对不起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路明哲扬了扬握着的手。“那天是我找了三个老乡在公园里试探你的!”肖慧慧说完把头低下,在也不敢看路明哲。 路明哲松开手用被子把脸盖上,肖慧慧看到这个情形,心里自责急切说:“我知道不该这样的,明哲不要生气好吗?”说着打开被子,发现路明哲在偷笑。肖慧慧脸色通红,不知道是气还是恼,伸手在路明哲胸前打了几下。 路明哲拉住肖慧慧的手求饶:“我错了,我改了,其实我都知道的!”说完用力拉近肖慧慧轻吻一下。路明哲又说:“傻瓜!那天我看到你的老乡,和你是一个厂的,口音差不多!”“你不生气吗?”肖慧慧等待路明哲准确的答复。 此时靠门口的床位上来了病号,是位老人。陪护的是老头的老伴,白发苍苍,精神很好,看样子可能是退休职工。肖慧慧挣脱了手坐到床边,路明哲小声说:“我不会生气的,我了解的,见面的时间短,不了解我怎么谈恋爱!” 肖慧慧满意的点点头,起身说:“明哲我去卫生间!”说着走出房间。下午打好石膏,可以轻微活动了。 第三天出院,回到宿舍,肖慧慧上班去了。路明哲静静的养病。一个人闲的无聊,让师哥买了几本书。无非三言二拍,四大名著之类。 一个月后,拆了石膏,恢复差不多,让路明哲奇怪的是肖慧慧来的次数少了起来。每次看到肖慧慧有点不高兴的样子。路明哲没好意思问,等到恢复好了再说。 路明哲去了制衣厂,肖慧慧找了一家僻静的饭店,肖慧慧问道:“好多了吗?明哲!”路明哲看的出来脸上带着犹豫,心里很矛盾,“好多了,慧慧你有什么事吗?”肖慧慧没有回答,眼里含着泪,低头不语。 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很是急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肖慧慧问道:“明哲会恨我吗?”路明哲心里翻腾几下,手脚有点慌乱,急问:“慧慧,到底是怎么了,我不会怪你的!” 肖慧慧平复一下心情说:“你的伤没好,我没敢说,父母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让我回老家定亲!”话不多,像天空中打了一个响雷,头脑一片空白。慢慢的靠在椅子上看着肖慧慧,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路明哲强忍住泪水,肖慧慧已经哭成泪人,抽泣的说不出话来。 路明哲擦了一下泪水,劝导肖慧慧:“我们有缘无份,我不怪你,我没有福分。祝你幸福!” 十三章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都没有吃饭,空气似乎凝滞在伤悲,肖慧慧面前的餐巾纸堆起了小山,依然止不住泪水。心里不舍但是又能怎么样那,自己不忍心违背父母意愿,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女儿,不让远嫁也在情里之中。 路明哲心里明白这些道理,一段感情不可能说放下就能放下,这是自己的初恋。记忆深刻,爱情美丽但也是双刃剑,把握好游刃有余,把握不好自己被割的体无完肤。自己想到带肖慧慧离开,又怎么忍心强加于人让肖慧慧心里受更大的伤,只有自己放手。 路明哲恢复一下情欲,依然劝道:“慧慧不要哭了,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冷静下来重新面对生活,我会永远祝福你的!”肖慧慧泪眼婆娑,把餐巾纸放进垃圾桶里,心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怎么说,路明哲又说:“放弃代表新的开始,把这段感情隐藏起来,让时间磨灭掉吧!” 肖慧慧止住泪水,有点愤怒问道:“明哲,你不爱我吗?怎么不阻止我定亲!”路明哲苦苦的无奈的说:“慧慧!我爱你不忍心让你做出过激行为,给自己心里增加压力!坚定自己的信念,我了解你的!” 路明哲站起身走到门口付了饭钱,转过身回到桌前没有坐下。肖慧慧说了句:“明哲,带身份证了吗?我想去住宾馆!”这种想法肖慧慧应该考虑好长时间了。路明哲明白肖慧慧的苦心,自己怎么会伤害自己爱的人,木讷的摇摇头:“不必了,自己好自为之吧!此生无悔,来生再见!”说完路明哲转身走出饭馆。留下肖慧慧独自哭泣。 回到宿舍,路明哲摸出笔写下了一段话。“一曲相思,初听不识意,在听已是曲中人。情付流水,失去满惆怅,落花残叶皆消沉。纳衣而暖,展禽不为动,我辈难为无情欲。人终消散,空自留遗憾,待花叶茂亦自赏。” 真想去找路边摊老板说一下,又考虑到也是出现好心,他也不愿意出现这种事情。路明哲需要倾诉,叫师哥出来吃饭,把这样事情都说了。师哥脸上凝重,路明哲说:“师哥我想离开这里!”师哥知道路明哲心里难受劝道:“明哲,等一段时间就好了,离开这里去那里?”路明哲没有想好去那里,一心想离开伤心的地方。 师哥看到路明哲伤心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只好说:“我村里有人在淄博做水电工程,我说给你地址可以去找他!”路明哲点点头,心里还在期盼肖慧慧的家庭改变主意。 等了三天,路明哲去了制衣厂,没有见到肖慧慧。见到了三个老乡,知道了肖慧慧已经辞职回家了。路明哲彻底的心凉了,机械的回到宿舍,写了一封长信,交给路边摊老板,留下了十块钱,让他寄给肖慧慧。 路明哲打理行李,南下去淄博。 火车穿行无垠的夜幕中,偶尔的灯光带来只是瞬间惊鸿一瞥。车厢的人都在沉睡,富有节奏的铁轨声,一下一下重重的敲在路明哲的头上。强忍着不去想,知道外面没有景色可看,还是望向窗外,去看一闪而过的灯光带来的心情放松。累了想睡,思绪又涌上心头。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路程,在八点半到达淄博,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路明哲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又在哪里。 十四章 淄博处于鲁中,开始以重工业为主,特别是陶瓷,煤矿,铝矿。后来着重发现轻纺,制药,经济发展很快,淄博也是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所在地,足球的发源地,文化气息很浓。 路明哲走出火车站,天青色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随着风慢慢游动,变化多端。太阳放出耀眼的光芒,把大地染成了金色。车站门口人流涌动,背着重重的行李匆匆忙忙,或是寻找车辆,或是检票进站。 路明哲把行李放在一边,拿出笔记本,想到了师哥说给的地址,是在张店区。默念几遍把地址记清楚了,而后找了一个脚蹬三轮说了一下地址。蹬三轮车的年龄在五十左右,要了五块钱。路明哲不知道在哪里,只得让他带自己去,多花多少钱不得而知。 二十分钟左右,三轮车停在一个工地门口说:“小伙子,到了!”付了钱,走到门口,把行李放在路边,门口站着一位老大爷。路明哲走过来问:“大爷,这个工地上有个叫王洪涛的水电工吗?”老大爷想了片刻,说:“我刚来时间不长,有些人认识不到!”“大爷,我可以进去问一下吗?”路明哲想进工地里面多问几个人,会有知道的。 老大爷摇摇头说:“不是工地上的人,领导不让进的!你也没有安全帽,更不能进!”路明哲心里急迫,王洪涛不在这里做,自己赶紧去找。老大爷看着路明哲很是着急的样子,看了一眼门卫室的石英钟说:“还有三个小时就下班了,你在门外等一下,下了班就能看到他了!”路明哲一点办法都没有,尽管肚子饿早饭不想吃,坐在行李上等着工地下班。 三个小时时间不长,等人觉得很是漫长。索性路明哲拿出书聚精会神的看起来。等到工地门口三三两两的人往外走,知道是下班了。路明哲收起书,迎上去见人就问:“认识王洪涛吗,做水电的!”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一个认识王洪涛的。 路明哲有点泄气,看工地里面还有人,每个班组上下班时间不太统一,路明哲知道的,可能水电工下班要晚一点。又等下去,待门口出现七八个人的时候,路明哲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有认识王洪涛的吗?做水电的!”这几个人都摇摇头,其中有一个人说:“不认识,我们是木工!那边还有一个门,去那边问一下!”路明哲忙说了声谢谢,提着行李转到另外一个大门口。 下班的时间都超过了,工地里面已经没有了人。门卫处的老大爷坐在窗户前吃饭,路明哲走过来问:“大爷。你认识王洪涛吗,做水电的!”大爷停下来,放下筷子出的门卫室说:“工地人太多了,我认不好,这样吧,你在这里等一下吧,等到他们上班找一下!”路明哲很是感激:“谢谢大爷!” 行李也拿进来,大爷又问:“吃饭了没有?我给你下点面条!”路明哲一点胃口都没有,感知到老大爷的好心,站起身说:“谢谢大爷,我吃过了!”老大爷低头吃饭。 下午一点,陆陆续续有上班的。路明哲来了精神,问了几个人都不认识。这时过来一个人,身高一米七,一身的灰色工作服,带一定红色安全帽,有可能是风吹日晒的原因皮肤黝黑。一张长脸,五官不是很协调。路明哲到在近前问道:“请问你认识王洪涛吗?做水电的!” 来人打量路明哲,等了片刻问道:“我是这里水电带班的,是有个叫王洪涛的人,肥城人!”路明哲知道师哥是肥城人,急忙说:“是肥城人!”带班长又说:“他不在这里做了,走了五天了!”路明哲大失所望,依然不死心又问道:“那你知道王洪涛去那里做了吗?” 十五章 看着路明哲着急的样子,带班长想了一会儿说:“他说过一次,去黄家庄做,你在车站可以问一下做几路车可以到的!”路明哲万分感谢,谢过了门卫大爷,提着行李又回到火车站左侧的公交车站。看到每个车上都有牌子写着去那里,路明哲问了一下售票员坐那趟车。 售票员递出一张三元的票,说了声内线啊!路明哲要做到淄川的车,找到内线的车上车找个座位坐好,心里也不知道去黄家庄能找到人吗,说给了跟车员到黄家庄停一下,自己要下车。路明哲觉得有些累了,肚子也有点饿了,想着下车在吃点,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人喊叫“到站了,都下车了!”路明哲抬头看车上没有几个人了,也提着行李随着人走下公交车,问跟车员:“请问这是那里呀!”跟车员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冷的说:“淄川!”路明哲只有怪自己睡过了,钱没多花却坐到终点了。看时间下午五点了,回张店的车子没有了,路明哲没有办法,出来车站顺着大街想找一家宾馆住一夜。 走了几十米,看到一家不大的宾馆,价格不是很贵。路明哲要了一桶方便面拿到房间里,好好的洗了个澡,太累了路明哲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嘈杂的声音影响了路明哲,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钟表,真的不想起床,想到还去找王洪涛。爬起来很快穿好衣服,提着行李到在车站,这次知道了坐车要内线,路明哲一点没敢睡,而是不断提醒跟车员。 最后跟车员无奈的说道:“大哥,我知道了,不会错过的,到了我会提醒你的!”路明哲放心了一点,但也不敢完全放松,一个半小时左右,跟车员叫到“黄家庄到了,下车吧!” 路明哲现在一条小公路旁边,里面通向一个村子,这条路有半公里就到村里了。路明哲提着行李慢慢走下来,问了一位老大爷,黄家建安公司,老大爷指明了方向,路明哲看到的是老式红砖磊砌的门墩,侧面有一个小门,大门关闭着,小门开着。 靠着小门旁边是两间老式砖房,门外面一张藤椅上坐着一位老大爷。右手拿着一个烟袋锅,已经抽完了,人在昏昏欲睡,头深深的低下去。路明哲放下行李叫到:“大爷!醒一下!”老人睁开眼打量的一会儿,没有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问道:“你有事吗?” 路明哲想到马上能找到王洪涛了,心里激动不已,语速有点快:“大爷,这里做水电的有叫王洪涛的吗?刚来几天!”大爷想了想说:“做水电的人不多,前几天是来了一个,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路明哲听到王洪涛在,放下心来。 院子很大,有小型的楼板厂,路边堆满了各种型号的楼板。靠右侧是一家纸箱印刷厂,有几个工人在忙碌。路明哲等到工地下班,老大爷用手指着一个人说:“就是他!” 来人骑着自行车,皮肤很黑,长脸,眉毛比较淡细,眼睛不大,单眼皮。鼻子不大,薄片嘴,肯定能说。路明哲走上前问道:“请问你是王洪涛吗?” 王洪涛停下自行车,上下打量路明哲不认识。路明哲又说:“我是师哥邱士礼介绍来的!”王洪涛听到是师哥笑容满面,有点眉飞色舞的说:“我和士礼关系很好,没得说,跟我来吧!” 十六章 路明哲把行李放在自行车上往里面走,转过两个弯到在一排房前面,看建筑在七几年的老式砖房,砖缝里面的白灰都已经脱落,深度都在两厘米。院中有一颗杨树,下面有用楼板搭建的桌子。 走到第二个房间,只有王洪涛一个人在住,里面走三张单人床,靠窗位置有燃气灶,炊具,下了班自己做饭。路明哲放下行李,王洪涛说:“下午休息一下,我和老板说一下!明天可以上班!”路明哲很是感激说:“谢谢!”没有想到到了淄博还算顺利,吃过饭王洪涛上班去了。路明哲关上门躺在床上,想睡觉却睡不着,明天可以工作了没有了担心。此刻想的多的是肖慧慧,心里上下起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离开了北京要好了很多,自己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迷迷糊糊中有人推开了门,路明哲做起来。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张不漂亮女人的脸,圆圆的脸蛋,细眉圆眼单眼皮,鼻子不大,嘴角微微上翘,梳马尾辫,上身一件粉色正装。身高有一米五左右,骑着一辆山地车,年岁在二十多岁。看到路明哲有点吃惊,又看了看房间,确认没有走错房间问道:“王洪涛那?” 路明哲看清来人之后,收回目光说:“上班去了!”“你是刚来的吗?”女子问。“是的,我下午刚到,明天就上班了!”路明哲不知道女子是什么人,没有多想回答到。 女子没有说什么,骑车走开了。路明哲没有在意,等到醒来,王洪涛下班了说“可以了,我和老板说过了,明天可以上班了!”路明哲感谢不止,王洪涛笑着说:“太客气了,会做电吗?” 路明哲摇摇头说:“不会的!”路明哲知道水暖工与电工属于安装工程,但不是一个工种,专业性很强的。 王洪涛又说道:“这里安装水电是一门技术,要学一下电器维修,官道预埋!”路明哲觉得没有什么难事,只要自己用心去做。答应一声我会好好学的。 第二天,路明哲跟随王洪涛到在办公室,队长让工人领着路明哲,到仓库找了一辆自行车。一行五个人骑车去工地,在路上路明哲问王洪涛那个女子是谁?王洪涛小声说:“那是老板的小姨子!怎么你感兴趣吗?”路明哲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在村头的两栋连体别墅停下,放好自行车。女子说道:“路明哲!我们两个是一组,跟我来!”别墅是二层,上面有半层的隔热层,刚砌好一层的砖块,正在上楼板。路明哲很是新鲜,也不知道怎么做。问女子:“大姐贵姓呀?”“我呀姓黄,不会做电路,跟我学吧!”路明哲有点瞧不起她,一个女人怎么会做工程的。 楼板放平了以后,楼板头之间有四厘米的距离,有黄小姐指挥着路明哲下管,具体不明白为什么这样放管。路明哲干活的速度很快,黄美珍很是满意夸赞到:“你学的很快,不出半年就能全部学会了!”路明哲觉得很简单,有可能没有接触到更深的技术,既然水电是一家,都得要学习,不断的充实自己壮大自己,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十七章 由于是村里的别墅,质量要求要低一些。工作时间也要长着,几天下来路明哲觉得有点累。王洪涛也是刚做了时间不长,有些技术还是不懂,没有办法沟通。好在黄美珍很是用心的说,为什么这样做,以后怎么处理。路明哲记在心里。 上班的早上,天有点阴,低垂的乌云就像在头顶上,让人觉得窒息。偶尔阵阵的风,变成了冷风,夹杂着水汽扑面而来。远处云里一闪一闪,把浓云分做两层,一层是黑色,一层是黄色。这是大雨的信号,路明哲没有雨衣,不想去上班,外面工作要淋雨的。 王洪涛说:“要去的,不然要耽误工程进度的!”路明哲没有办法,到在工地上。上在二层楼面上,敷设电器管线。没过半小时瓢泼大雨已至。工人顾不得工具,急忙顺着楼梯往下走,楼板之间的缝隙没有封堵,雨水顺着缝隙留下来,楼板宽五十厘米的地方可以避雨。 路明哲身上衣服没有湿透,暴雨持续时间不长,雨点小了,变成了小雨。工人又开始上去工作。 没有雨衣,路明哲找了个纸箱披上,布鞋早已经湿透了。不一会儿纸箱掉在地上,没法在披了,只能这样做了。雨水顺着头发流下,眼睛有些睁不开,衣服早已经湿透了,紧紧的贴在身体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风刮过打几个寒战。 快到下班的时候,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不一会儿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团白雾。热气袭来却驱不走寒气,身体有点颤抖,湿衣服带走了身体的热量。走下楼面到在一层,地面的松软的土地变成了泥巴,布鞋成了黄色的泥巴鞋。踩进去很深,脚提出来鞋在泥里,只能用手拿出来。 回到宿舍里把衣服换掉,干衣服接触皮肤带来愉悦的感觉。下午温度到了二十五度,上面的雨水很快蒸发。布鞋踩上去感觉踩在锅底上,有些烫脚。身上大汗淋漓,手不停的擦脸上的汗水,要不然流到眼睛里很痛的。蹲在楼面上,好似坐在蒸笼里,炙烤着路明哲。衣服再次湿透,要比雨水好的多,最起码不冷。 站起来走动,衣服就要干一些,汗渍形成的地图状的图案,在次湿透了,再次蒸干,汗渍和大树的年轮差不多了,工具都像用火烤过的。真的好想在一把大的太阳伞下,坐在躺椅上吃雪糕,那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两个月的时间接近尾声了,公司又接到铝厂居民楼的工程,需要骑车十五分钟才能到达。这边预埋对于路明哲来说要轻松了许多,黄美珍的态度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路明哲没有感觉到,心里慢慢的隐藏那份真爱,伤痕没有愈合,不想在接受新的感情。 四个单元六层楼要复杂一些,路明哲看到黄美珍在弯管,问道:“黄师傅,卫生间的灯电源要有两个卧室吗?”黄美珍点点头说:“南面,北面两个卧室要相通的!”路明哲刚想走,黄美珍看着路明哲半开玩笑的说:“学会了技术,不请我吃顿饭吗?”路明哲随口说道:“可以的,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黄美珍表情很是自然,放下管子说:“我怕什么呀,吃顿饭又能怎么样了!” 十八章 看着黄美珍认真的样子,路明哲没有觉得有什么,随口说:“可以呀!就是今天晚上吧!可以吗?”黄美珍一脸的不屑,继而有些不高兴的说:“就这样邀请我吃饭吗?这态度不诚恳!”路明哲放下工具问:“怎么了师傅!这么样的态度诚恳呀?” 黄美珍平时心思很重,眼睛里不揉沙子。路明哲有点了解,有些事情不去想。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影子存在,有些模糊了但是看的很清楚。多少个夜里音容笑貌浮现在面前,想忘掉却怎么也忘不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定亲了没有,过的幸福吗。 “请人吃饭要正式一点了,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不要叫师傅!”一句话把路明哲拉回到现实中。看着黄美珍脸上有些高兴了,想看一下路明哲的态度。路明哲收起笑脸很庄重的说:“黄小姐,今天有时间可以吃饭吗?喜欢吃什么呀?”黄美珍忍不住笑出声来,过了一会儿说:“搞得和开会差不多了,下了班我等你,不要让别人看到!” 下了班,路明哲身上衣服很脏。脱下来抖了几下,很大的灰尘在眼前飘动。王洪涛在门口等着,路明哲说:“你先走吧,我去张店一趟!”王洪涛很是奇怪,出于关心的说:“有点远,自己注意一下!”“好的,骑车很快的!”路明哲点点头。 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黄美珍方才推着自行车出来说:“去那边,有几家餐馆!”两个人骑自行车走出有二里多地。路边出现了几家餐馆,都是路边摊,。路明哲停下自行车问:“就在这里吃吗?”黄美珍点点头说:“随便吃点就可以,挣钱不容易的!” 路明哲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餐馆,要了四盘菜一瓶白酒。路明哲问:“喝什么呀?”黄美珍坐下看了门口的货架,摆的有可乐,雪碧,果汁,要了一听可乐。路明哲倒了一杯酒说:“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喝酒了,今天破戒了!” “路明哲你受过伤害吗?”黄美珍不解的问道。路明哲不敢去想过去的事,更是怕别人说起感情的事情。路明哲没有说话喝了一口酒,慢慢的说:“不算受伤,是一次爱情的经历,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说来听听,我很想知道你的经历!”黄美珍有点过于的关心的问。 “其实没什么了,认识一个女孩,不到一个月家里不同意就分开了,是我想不开!”路明哲没有说实话,自己不想触碰往事。黄美珍听完叹口气说:“哎!没想到你是这么重感情的呀!”路明哲苦笑了几声,也当做回复了话。 晚上八点饭吃完了,路明哲白酒没敢多喝,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回到宿舍里王洪涛已经睡着了。路明哲打开收音机,放小了声音,是收音机的声音伴着度过不眠之夜。听到了很多的情感故事,放在自己身上,也好慢慢忘掉过去。 第二天天没有亮就得起床做饭,王洪涛没有起床,往日早起床做饭了。路明哲走到床前问道:“洪涛,怎么样了?”王洪涛睁开眼说:“明哲,你在这里做吧,我要回家做了,以后有可能见不到面了!”路明哲觉得心里有点难过,宿舍里只有自己了,孤寂的夜怎样度过。 十九章 路明哲心里多了几分落寞,独自骑车去上班。本地的还有两个人,在路口遇到一起说着话觉得好多了。黄美珍面带微笑看着路明哲有点不高兴开玩笑的说:“怎么了,请吃饭心痛了!”路明哲反驳说:“我是那小气人吗?王洪涛要回家了,剩下我一个人了!”黄美珍低声说道:“队长说他干活不好,说过找个机会不让他做了!” 路明哲知道黄美珍的关系,有些事情是知道的,又问道:“找机会是不是也把我辞退了呀!”黄美珍白了路明哲一眼,骄傲的说:“我的徒弟怎么会辞退呢,怎么不想做了吗?”路明哲暂时没有离开的想法。 路对面过来几辆自行车,二十多岁的女子,有说有笑,走在前面的皮肤有点黑,五官不是很清秀也很端正,在左脸颊上有一块黄豆粒大小的胎记,不是很明显。看到路明哲嘴里上扬露出笑容,一笑而过,路明哲没有在意。 住宅楼的主体是砖混楼板结构,建造的速度不是很快。要把电路管道埋在墙体里面,这需要配合砌砖的瓦匠师傅配合。一天都是跑来跑去,看着瓦工怕漏掉了管道。 下了班回到宿舍,王洪涛已经走了,空空的床上没有了被褥。地址固定下来了,路明哲给师哥写了一封信,说明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心里有点担心肖慧慧。没有她的地址,即便是有也不想打扰她了。 收音机解了几分寂寞,也认识好几个笔友。从开始的问好了解,再到后来的无话不谈。对于感情的问题路明哲学到了很多,每当有歌曲响起,心灵沉浸在美妙的氛围中,一个人是寂寞的,重要的是如何的去化解寂寞,让寂寞变成一个人的天地,学会在天地之中徜徉。 公司的工资发的很准时,发了工资路明哲请了一天假,独自去了张店。不是去游玩,想去书店看一下书。 书店在金晶大道上,两层是书店,书本放在木板架子上,摆的满满当当,****很窄,在书店的一角的座位上,早已经坐满了看书的人。路明哲喜欢古典小说,明清的白话文是最爱,文笔优美,辞藻华丽,收益匪浅,一个人静静的看书也是自己心最静的时候。 第二天,本地的兄弟王真让去帮忙,家里把偏房拆掉,整理一下。路明哲二话没说,虽然关系不算太好,必竟一起工作帮忙是可以的。忙了一天总算搞好了,晚上叫了他姐夫陪酒。 路明哲不想喝酒,王真很实在,不容分说倒了一高脚杯,有二两左右。“还是按淄博的酒规矩来吧!喝!”他姐夫说,路明哲看桌上一个菜都没有,只有自己的筷子摆在面前。有些不解的问:“这酒有名堂吗?”“这叫白桌酒喝一个,每个菜带一个酒!”他姐夫说。 路明哲觉得自己的酒量还可以,但是十一道菜过后,有点超量了。最后一道糖醋鲤鱼端上来,路明哲想着要结束了。王真的姐夫说道:“大件有说法,按方位分,头三,尾四,腹五,背六,那个位置自己喝吧!” 王真也有点超量,脸色通红,吐着气谁也闻不到谁的酒气了。路明哲觉得还好出现鱼的后背位置,喝了五个下去,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走路觉得地有点不平,踉踉跄跄的走出房门。 二十章 对于酒的评判说法很多,无酒不成席,酒是穿肠的毒药,最高境界饮酒不醉。醉酒者百态,或哭,或笑,或静,或动,诠释了人生。 路明哲饭都吃不下,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凉风习习头觉得很大,幸好离宿舍不远。天有点晚了,路上没有什么人了,偶尔的几个人在路灯下闲聊。走了一段路,扶着墙停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离着有二十几米有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吸引路明哲的不是白裙子,是女孩的体态很像肖慧慧。路明哲紧走几步,到在女孩的身后。女孩听到了声音,回过身看着路明哲,脸上带着惊异。路明哲看到不是自己所想的人,对着女孩笑了笑,快步走过去。 回到宿舍已经九点钟了,外面漆黑的夜似乎把思念都推到了灯下的路明哲。蛐蛐儿的叫声更让人放松了一天紧张的工作,放飞了梦想。到了十一点多,路明哲睡着了,脸上带着笑,在梦里也许好事成真了。 早上路明哲起床了,生物钟很准时的,按部就班的刷牙,做饭,吃饭,上班。头有点痛,精神不是太好。时间早了一点,路明哲也没等王真他们,自己骑车走在路上,因为早速度不是很快。 后面响自行车响动的声音传过来,很是自然的,路明哲回头看到的是脸上有胎记的女孩。女孩还是笑容,眼神中带着不宜察觉的柔情。路明哲没有在意细节,自己也笑了笑。没想到女孩说了声,你好!路明哲对于不认识的女孩很是腼腆,只是又一笑。女孩没有快走了意思,两辆自行车速度一样,路明哲在外面,女孩在里面,并排着走。 女孩也有点不好意思,问路明哲:“你有女朋友吗?”路明哲心里明白什么意思,没怎么考虑太多,不想很快的接受新的感情,伤口还在痛不是不敢,而是痛楚的领悟。一本正经的答道:“我有女朋友了,您怎么问这种事情呀!” 女孩有点黑色的脸也挡不住泛红的颜色,没有再说什么,脚快速的蹬自行车踏板,超过路明哲留下了背影。 下了班门卫老大爷看到路明哲叫到“小路,有你一封信!”路明哲说了声谢谢,在大爷手里接过一封信,看信皮是北京的是师哥写来的。路明哲快速的骑车回到宿舍,饭都没做撕开信皮仔细的阅读起来。 信是师哥写的,路明哲认识的,信里说师哥在北京很好,路边摊老板接到了肖慧慧的回信。肖慧慧在家里已经定亲了,年底就要结婚了。让路明哲忘了她,好好的生活。爱过没有后悔,还要祝你早日找到自己喜欢的人。 泪水早已经流下来,路明哲放好了信,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大哭起来释放了压在心头的痛,涌出的不只是泪水,还有世间的无奈,更是自己没有勇气,留不住一生的爱情。 收音机里音悦台里放着许茹芸的泪海“该有什么值得我心痛,想你的天空下起雨来,没人心疼的黑夜,脸颊两行咸咸的泪水…………” 二十一章 随着鸡鸣路明哲发觉自己衣服都没有脱,搜了一下没有睡醒的眼睛。有些疲倦但也不愿意误工,强打着精神早饭没吃,骑着自行车到了工地。 队长站在工地门口,脸色铁青没有一点笑模样。路明哲叫了一声队长,打算走过去。队长叫到:“路明哲,等一下,我说点事!”路明哲知道什么事,站在路边等着队长的训话。 “路明哲!最近怎么了,干活不积极了,你是知道的我接这个工程也是不容易的,想做就好好的做,我很看中你的,不要让我失望的!”队长的话刺激了路明哲,心里怨言很多,想说出来但还是忍了,没有说话头低下。 “干活去吧!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队长说完了走出了工地。路明哲知道做什么活,起主体就是预埋。搭档还是自己的师傅,心里也想到是谁说的。见了黄美珍一句话都没说,闷着头自己做。 黄美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在一旁说个不停,无非是生活琐事。路明哲始终没有搭理黄美珍,看都没看一眼。黄美珍生气了,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怒气冲冲的说:“怎么了,怎么不理我?”路明哲也是一肚子气没好气的说:“不敢不搭理你了,背面下刀我是怕的!” 没有想到黄美珍一把抢过路明哲手里的弯管器。再看黄美珍身子有些抖动,脸色铁青眼睛瞪的溜圆。路明哲冷笑一声:“不要干扰我干活,队长会说我的!” 停了有十几分钟,黄美珍又说:“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这种人吗?你一点不了解我吗?”说完不在搭理路明哲,拿起榔头錾子在一边打槽。路明哲本来心情不好,这样一闹心情糟透了。慢慢的做着自己的活。 下午吃完了饭,路明哲找了个纸箱想休息一会儿。中午不想回去吃饭了,公司的总管走过来说道:“小路,有点事情,我想和你说一下!”两个人坐在树下,总管说道:“能在这里做个上门女婿吗?”路明哲摇摇头。总管笑了笑又说:“我有一个表侄女,姊妹三人,想招一个上门女婿!”路明哲明白了,应该是那个有胎记的女孩子。“你认识的,考虑一下如果同意了我说去!” 说完起身离开了,路明哲没有放在心上,接着睡自己的觉。黄美珍怒气还是未消,一句话都不说,路明哲懒得说话。“路明哲去拿分线盒!”黄美珍说完了,似乎要打破僵局。路明哲知道没有线盒了。仓库在一间民房里,距离有一百多米,平时都是黄美珍去拿,这次也明白有点气愤的原因。 路明哲故意把手里的工具扔的乱响,转身去了仓库。扛了一箱线盒回来,黄美珍有些得意的正坐在墙下影子乘凉。路明哲把箱子扔在地上,尘土飞扬起来,箱子破开掉落几个线盒。黄美珍没有生气的样子,更是得意的笑了。 “世界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路明哲自叹道。黄美珍更是不饶人“你们男人离得开女人吗,还有小人还是男人多!也包括你!”路明哲拿起榔头在墙上敲了一下说:“不做小人,不讨老婆!”没想到黄美珍站起身扔下一句话,你就是一个人过下去吧! 二十二章 路明哲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沉浸在自己孤独的世界中。找不到懂自己的人,封闭了心房不在去想。 “路明哲,我们去拉管材!”黄美珍找到路明哲说。收回工具放在仓库里,骑上一辆三轮车回公司的仓库。黄美珍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在生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路明哲开玩笑说:“怎么了,谁惹到你了?” 黄美珍瞟了一眼路明哲气更大了,明显感觉到呼吸有点重。“你觉得还有别人能气着我吗?”黄美珍说完甩了一下头发,风拂起刘海露出不漂亮的脸。 到在仓库装好铁管,三轮车蹬起来很是吃力。人要站到车蹬子上奋力,才能让三轮车走起来。没走五十米额头上汗滴落在地上,身上的汗湿透了后背的衣服。黄美珍一只手抓住三轮车车把,骑着自行车向前拉,路明哲觉得轻松了一些。这样的生活对于路明哲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平时工作的一瞥。 楼房到了六层封了顶,到了四月天气热了起来。不用干活在太阳下一站,汗水就流个不停。路明哲买了一个五升的塑料杯子,一天要喝三杯水。 还好封顶以后就去楼层里面去做,相对来说好了很多。三个人已经做不过来了,经人介绍又来了十几个人。其中四个人和路明哲住在一起。路明哲自然很高兴,没有人喜欢孤独,只是无奈中的无奈。 这下房间里热闹起来,路明哲带着忙碌着。三个月时间,楼房的活做的差不多了。路明哲转到淄川的工地,说是工地其实是瓷砖厂的仓库,外面是砖围墙,里面是混凝土柱子,上面是用钢框架搭建覆盖石棉瓦。 工地上经人介绍来了新的搭档,他姓花,滨州沾化人,一米七五的个头,皮肤有点黑。性格直爽,不会勾心斗角,嫉恶如仇充满了正气。路明哲觉得遇到了知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宿舍在杨树林了搭建了临时板房,六月末的天气,气温在二十六七度,中午房间里的温度也有三十几度,不敢在里面呆着,找不到纸箱就躺在树下草地上。 钢框架的材料不是角铁就是钢板,摸上去有六十几度,放个鸡蛋的话也能烫熟。钢板用气割割成需要的形状,用角铁焊接成人字梁的形状。本来气温高在用电焊滋味可想而知,火星四射,衣服快变成筛子底了,还得忍受灼热带来的痛处。 路明哲本来电焊技术不怎么样,也借着这个机会认真学习,没有师傅的点传,都是自己在摸索。有好多事情都是这样的,在自己努力下学习,学的很扎实,经过了无数次失败,找到了失败的原因,在想办法去弥补改进自己的水平。而气割是有花兄来做的,路明哲都是这么叫他的。 在路明哲看来最快乐的时候是下了班洗个冷水澡,换好衣服去街边看录像。录像厅很多,鱼龙混杂有正规的,还有隐藏在角落里不正规的。路明哲喜欢看恐怖,故事片,花兄倒是无所谓, 看完录像晚上十点钟左右,回到宿舍,两个人谈论录像的情节,交流一下感情不同的见解。同样一件事每个人看法都不一样的,基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性格,不同嗜好。这也是事事如棋局局新的道理。 二十三章 心结是一个点,也是情感结束后的终点,也是开始新的感情的出发点。心结也是一个障碍,锁住了不会接受新的,更不会明白还有爱的人在不远处等待。而打开心结的人也不一定是珍爱的人,封闭了太久了感觉不到爱在身边,也不去接受和珍惜,失去的有时候感觉不到,也许以后在也不会回来了。 情有很多种,都是爱的心结,只有自己平静下来,考虑错在哪里,该不该坚持下去。有些事情别人不会理解的,对于情感的对待不会一样的。幸福的界线都是差不多,而不幸有千万种不同。 路明哲现在的心态有点自暴自弃,对待朋友是另外性格的表现,人都有双重性格,为了爱的人把自己改变隐藏自己的另一面。 有一个故事对于路明哲触动很大,有一个男孩烟瘾很大,爱上了一个女孩。一次男孩抽烟女孩轻轻的咳嗦两声,男孩二话没说把烟掐灭了,从此没在抽烟。 五十年过去了,有两个老人走在摇椅上,老头得意的说:“当年为了你,把烟戒掉了。”老太太轻声笑道:“哦!那次啊,我咳嗦是想让你给我一根,看到你把烟掐了,索性就陪你一起戒了。” 爱一个人,就是互相包容,心甘情愿的改掉缺点,陪他爱的人一起变好,一直到老。为自己改变的人也是自己一生的爱人,值得改变,值得爱护。 路明哲放下了心里的压力,觉得生活有很多的快乐。过了半个月黄美珍也过来了,有些材料需要去买,多的是耗材(焊条,切割片,扎丝)。 路明哲正在焊接角铁,黄美珍站在面前用手挡着焊光。花兄停下了割炬,叫到:“明哲,有人来看你了!”路明哲把一根焊条焊完,摘下焊帽看到的是一双平底花鞋,放好了焊帽。给了花兄一根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根说:“怎么你也追来了!” 黄美珍嗤之以鼻,一脸的鄙视哼了一声:“我是工作!谁来追你了,你有这么大的魅力吗?”花兄也凑过来说:“怎么回事,要请客吗?”黄美珍没有搭理花兄转身去了板房。花兄问:“你们怎么回事呀?我有点不明白的!”路明哲苦笑者说:“有什么事呀!这是老大!恭敬加从命!” 花兄坏笑着看着路明哲,伸出右手大拇指说:“你厉害,我服了!” 钢梁焊接完毕了,剩下的是连接钢梁的角铁檩条,两条三乘三的角铁,中间是四十乘四的扁铁连接。一米一个连接,檩条的长度在六米五,焊口太多了。衣服还是那件黑中带眼的长袖上衣,焊光把裸露的皮肤灼烧成红色,在过两天成了黑色继而脱皮。 太阳好像一个火炬,烘烤着大地。水泥地面温度有五十几度,坐在几块砖头上焊接。熔焊的温度在八百到一千四百多度,热气升腾,身上没有多少汗,外面温度高蒸发量大,留下的只是如同牡丹花瓣似的汗迹。 二十四章 上衣的领扣没有扣,因为汗水太多,扣子扣好了很不舒服。路明哲解开了两个,没觉得怎么样,一天下来皮肤被灼烧成红色。两天以后褪皮,没想到第二次又被灼伤,皮肤变成了血红色,出现了点式的出血。汗水流下来疼痛难忍,拿毛巾不敢用力擦,轻轻的蘸一下汗水。 路明哲咬牙坚持着,锻炼着自己的耐力。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带来快乐也要忍受困苦。 气温高,出汗多相对的喝水就多,黄美珍在烧开水,又增加了两个工人,用热得快在暖瓶里烧开,倒进铁通里加上了茉莉花茶,四个人一天要三桶水。 上百架檩条焊接了十多天,水泥柱子已经建筑完成,过了养护期可以上人字梁了。队长找来车吊把梁提上去,路明哲和一个工友一边一个,顺着柱子爬上六米多高的竹梯子,把梁焊接在柱顶的预埋件上。两天下来路明哲觉得两条腿有点发抖,不是胆小而是在梯子上站的时间长了,力量过于的用在腿上所致。 梁固定结束了,檩条该登场了,没有了车吊只能用两条绳子往上拉,路明哲和花兄坐在梁上,和坐在火炉上差不多,时间长了不知道屁股是什么形状的,失去了感觉。 又是焊接,檩条顺着人字梁一架挨着一架的固定。坐在人字梁斜面的下面,焊渣向下滚。裤子可就遭了殃,就连内裤也出现了小洞。在上面喝水没有办法带杯子,在铁桶里放上舀子用绳子提上来,喝完了在放下去。路明哲擦了一把汗水,看着对面梁上的花兄说:“花兄,感觉怎么样了?” 花兄没有在乎,烟瘾有点大,拿出烟点燃一根,在兜里装的烟盒都扁了,抽起来感觉不怎么通透。吐了几口烟花兄说:“小意思!我在船上的时候比这里累多了!”路明哲听花兄说起过船上的生活,水上湿气重,捕捞作业的时候没有正点休息,起网都得起床作业。路明哲心里知道觉得这是苦,做过了才知道还有更苦的,面对困难不是逃避和萎缩,想办法克服困难,学会适应经历困难的过程,这都是人生的经验与财富。 “路明哲,先下来一下!”黄美珍在下面喊叫,“什么事?”路明哲很不情愿的爬着到梁头,踩着梯子下到地面上。黄美珍这才说:“我买材料了,三轮车在那边过不来了,我推不动帮忙推一下!”“那怎么不叫花兄呀!好不容易坐一会儿!”路明哲半开玩笑的说。黄美珍没生气扔下一句“我喜欢你行不行,快走吧!” 十几箱焊条,几箱切割片,几百斤重在一个土坡下,踩踏上去是很难的,三个人好不容易的推上来。送货的分了一支烟,怎么卸货不用管。路明哲回到梁的上面,花兄眉飞色舞的问:“怎么,叫你肯定有好事情了!”“花兄,不要这么八卦好不,有什么好事,推三轮车。”路明哲没有好气的说。 第二天早上下起雨来,路明哲起床看到下雨了,知道要过星期天了。花兄换好了衣服说:“走吧,录像厅!”路明哲问道:“这里这么多焊机,氧气瓶,乙炔瓶怎么办?”“没事的,谁来这里偷东西。”路明哲来了精神:“走就走!大胆的向前走!” 二十五章 路明哲走出板房,工具太多了说了声,花兄我找个人。旁边是土建的仓库,路明哲拿出烟给了一根看仓库的老大爷,说了一下。老大爷很好说话答应下来。 录像厅其实是电影院,电影不是天天放,偶尔在晚上放几场,白天都是在放录像,只有四部电影,上午放完了,下午在重复一遍。花兄倒是看的入迷,路明哲不想看第二遍了问道:“花兄,去别处看吗?”“走!”。 出来电影院的门口,雨小多了,微风吹得小雨密密交错,天空压的很低,彤云密布,几片乌云似乎没有容身之地在下面飘荡,车轮带起路上积水散落车后,像是彗星有一条条水尾巴。行人五颜六色的花伞,如鲜花满地的在游荡。冷饮店没有了什么生意,托着头在打瞌睡。看远处云仿佛压在小山顶上,升腾起的白雾将山笼罩起来,好似蓬莱仙境,美不胜收。 路明哲看到路边餐馆走进去,该吃中午饭了,“老板,炒菜了!”花兄说着看了看墙上的菜谱又说道:“土豆丝,肉炒芹菜!”路明哲拿了一瓶酒问:“花兄,来点吗?”“可以不过只能喝三两!”花兄的酒量还可以,就是爱红脸,说是与肝有关系。 两个人正喝着,外面走进一人,个子不高却很胖,小平头,黄脸堂,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一条缝,小鼻子,大片嘴,一身黑色运动服,有点湿了,看来在雨中走了很长时间。坐在旁边的桌子上要了一碗面。看着路明哲问:“你们是装卸工吗?我那里有两车瓷砖要走货!” 路明哲看这模样的有些反感说:“我们是水电工,不是装卸工!”胖子没有做声。出了餐馆花兄说:“没事的时候可以做的,听他们说工资很高的!”“那肯定累了,装卸一天吃不消的!”路明哲不想去做,这里也不会让自己走的,只能这样说了。 人错过的机会有很多,回头在看时,当时选择可能是对的,也可能失去了成功的机会,对于一个人来说,只要努力工作,做好自己的工作,机会还会有的,机会是给勤奋的人准备的,不会给不工作在等待的人。 一天的休息结束了,雨也结束了。又恢复了骄阳似火,地面上的积水成了水蒸气,愈发的炎热,对于路明哲来说不十分的感冒,习惯了挥汗如雨,脸上的皮肤脱离一层又一层,像外骨骼的生物蜕变代表了长大,成熟。 几天的时间檩条都固定好了,三乘三的角铁很软下垂,中间要拉一根十四的圆钢,中间的两根固定好,在下面一根一根的焊接上来,花兄坐在中间用绳子拉直檩条焊接到钢筋上面,路明哲提着焊把线手抓住上面的檩条,脚踩下面一根檩条,好像在打秋千。 安全带背在身上没地方挂,到在中间花兄扔下绳子,前面带有钢筋钩,要凭一个人的力气拉直檩条,路明哲没有地方站,还得踩在上面。黄美珍在下面看着衡平的程度,“可以了”说过之后路明哲焊接很快,固定好了一根上面的就轻松多了,下面的都可以踩踏。 花兄坐在中间显得悠然自得,点燃一根烟说:“梁上君子做的好!”路明哲放下焊把叹口气说:“问天下人,有几个愿做梁上君子,迫于无奈才做出不耻行为!” 二十六章 知心,知音的朋友没有几个,不牵扯利益,保持纯洁的友谊。在利益面前多数迷失自我,为了蝇头小利挣得不亦乐乎。 路明哲爬习惯了檩条也不觉累,只有坚定自己的信念,为以后的生活更好,坚持在坚持。由于没在公司里住,队长带来三封信,都是笔友的来信。没有见过面的朋友存在神秘感,只能意境中感知心灵的碰撞。其中一封是宋雅丽的书信,路明哲觉得共同语言很多,思想上存在着共鸣。 一个人静下来细细品味,这已经是第三封信了,没有了喧嚣,没有了纷扰,才能品味人生。宋雅丽对生活的感悟很深刻,对生活美好的憧憬溢于言表。 路明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拿出来信纸刚写好“雅丽你好:”花兄凑过来问:“写情书了,那个大美女?”路明哲诡秘的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大美女,感觉是很温柔!笔友呀!”花兄很是现实,有点奇怪的说:“那你要求见面看她答应吗?”路明哲陷入沉思中,神秘的面纱该不该揭开。说实话对宋雅丽是有好感,仅仅是笔友之间的友谊,很单纯的友谊。 第二天路明哲把信发出去了,信上也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由于是本市的信件两天的时间就能收到,但是队长不天天去公司,接到宋雅丽的信已是五天以后了。白天上班,路明哲没有去看信,放在床上用枕头压住。 路明哲带好了安全带刚想向上爬,黄美珍走过来带着讽刺口吻说:“路明哲,还会给小姑娘写情书呀!没见过面就热恋呀!没看出来你还是多情种!”路明哲看了一眼已经坐在梁上的花兄,平常花兄不八卦呀,这次是怎么了。路明哲干笑的一声说:“笔友啊!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纯洁的友谊!”“不信,男女之间有纯洁的友谊吗?明天你给我写封信看看纯洁吗?”说完黄美珍走向了板房。 “花兄,是你说给她的吧!”路明哲上到梁上就问,不用问也知道的,心里有点不高兴。花兄不以为然,没觉得自己办的不妥,叼着烟看着路明哲,把烟拿到手里慢慢悠悠的说:“早上来到她就问晚上你做什么了,我看她关心你就说了!”路明哲用手指了指脸上带点笑容与无奈:“花兄,在以前你就是优秀的间谍!” 路明哲自己也觉得奇怪,黄美珍怎么突然间问起自己来了,在眼神中带着怒意。路明哲考虑不明白自己怎么了,让黄美珍做出如此的行为。花兄笑起来,把烟蒂扔下去说:“过奖了,我做的还不够好!”“气我吧!以后不知道怎么说我,她的嘴巴不饶人的!”路明哲没有在意这些事。 吃过中午饭要休息三个小时,路明哲拿出信件撕开封头,展开信纸那熟悉的字体呈现在面前。宋雅丽的字很规整漂亮,字里行间流露出浓浓的友情,措辞严谨,朴实无华。信里提到男朋友的标准,要求不高只要能爱护她,理解她就可以了,还夸路明哲善解人意,有爱心,有理想抱负。路明哲看完了有点困倦了,没有收起来,放在床上就睡着了。 等到醒过来看不到信纸了,只有信封在。黄美珍走进来手里拿着信纸放到床上淡淡的说:“没看出来,你这么善解人意,有爱心,有理想和抱负!” 二十七章 路明哲心里一阵伤痛,自己的秘密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心灵的净土不容别人践踏,在自己的空间里已经容不下太多的伤痛,掩心盾爱尽量不去触碰尘封的记忆,所有的事不是一成不变,只是自己不觉得为一个人慢慢的改变。看到黄美珍的表情,有点醋意。在路明哲心里黄美珍只是师傅,朋友,达不到无话不谈的知己。 黄美珍看路明哲没有说话,把信纸重重的扔说扔不如说摔,没有一丝温柔,失去了往日的巧话多语。路明哲收起信纸塞进信封里,点点滴滴的积累便是人生的意义。 下午黄美珍故意躲着路明哲,甚至于不肯多看一眼,好在路明哲还是在梁架上,花兄很是奇怪,低声的问:“怎么得罪你师傅了?”路明哲苦笑了几声,透着无奈与不解,没有正面回答说:“谁敢得罪她呀!”花兄爬到檩条的中间坐下说:“你呀别逗她,女人很敏感的!”路明哲觉得没有去招惹,只不过是普通的工作关系,教过自己技术,心存感激其他没有什么了。 路明哲索性不去想,在高处作业不容的多想,专心致志的工作,半天时间最后檩条都固定完毕了,下面石棉瓦已经拉到,预示着下一阶段的工作要开始了。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吃饭的地方在街上,还有一段距离。 换好了衣服,穿过两块农田转过一个弯,就到在街上,打工者们都出动了,大街上人很多,路边上又多了些卡拉OK,一台十九吋的彩色电视机摆在柜子上,功放在旁边有人控制,音响放在地上,传出的超重低音震人心弦。有歌曲发烧友拿着话筒高歌一曲,释放豪情壮志,舒缓精神工作压力,其中不乏佼佼者,引得阵阵喝彩。 花兄本来就喜欢热闹,这个地方看一下,那边看一下,忙的脚步飞起来了,路明哲不喜欢吵闹,看着花兄的表情也理解的,喜欢是一种享受,放松了心情觉不到劳累。 建陶厂很多,女孩很多,更是吸引了远一点的工人来到街上,人多了就有商机,小吃车,小吃摊逐渐多起来,“帅哥!让一下!”路明哲回头看有几个女孩在自己的身后,路明哲站的地方不是路中央,是一家卡拉OK的外面,看意思女孩们要进去。路明哲退到一边,说话的女孩个子不高,皮肤偏黑,长脸尖下巴,眼眉没有修理,大致是细弯眉,颜色很淡,眼睛不大单眼皮,鼻子两侧有几点雀斑,薄嘴片涂着淡口红,质量一般有蹭点的痕迹。 路明哲晃了一眼,专心的看里面唱歌的女孩。这几个女孩又向前面挤了一段距离,快到前面了,路明哲发现有几个男人故意的挤了几下,人群有点骚动,看几个男人年龄在三十多岁看气质不像工人,扒手这个词出现在脑海中,路明哲赶紧退出人群到了最外面。女孩们的尖叫声没有阻止这几个人。 几个男人很快的退出去,前后五个人又走向人多的地方。“我的钱没有了!谁偷了我的钱!”随着女孩的喊叫声,身上聚集了好多目光,继而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人会管这样的事,打工者有些胆小怕事,尽量不去惹这些麻烦。 二十八章 钱包被偷的就是刚才那个女孩,脸上带着哭相,也顾不得矜持呀,淑女呀。旁边的女孩们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路明哲想着下了班出来玩能带多少钱,至于吗大哭小叫的。 唱歌的人们好多躲开了,有好事的询问丢了多少钱,是怎么丢的,路明哲这才知道,女孩丢了1000多,要知道一个女孩子挣1000块钱也要半个多月,能不心疼吗。 花兄也凑上去打听清楚了才回来,路明哲刚想回仓库,不远处又有人钱被偷了,街上有点乱。不知道是谁报的警,民警找到女孩,“有谁看到了案发经过,麻烦一下去派出所做一下笔录!”民警对着周围的人喊叫。这一喊不要紧,本来人不多,这下人都走了,都不愿意找这麻烦。 “我看到经过了!”路明哲让花兄回去睡觉,自己走向民警,女孩看是路明哲投来好感的目光,那个被偷的是个男孩,三个人被带回派出所。 民警询问路明哲什么时间到的,看到了几个人,大致长的什么模样,十好几个问题,路明哲一一回复,到在十点半才结束,民警又送回路明哲和女孩到原地点,街上的人少多了,女孩说:“谢谢你,我发了工资请你吃饭!”路明哲没在意,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请客吃饭,不过当时的说辞。路明哲觉得困了就说:“我该回去了!再见!”女孩还想说什么,路明哲转身回了宿舍。 花兄有点不放心还亮着灯,躺在床上发呆,看到路明哲进来就说:“大英雄,事情怎么样了?”“能怎么样了,调查一下,民警去抓贼!睡觉了,困死我了。”路明哲没有精神的说。 第二天开始固定石棉瓦,用手枪钻打好孔,用倒钩螺丝拉住檩条上的角铁,一米乘以两米的石棉瓦固定起来很快的。 工作一天天的推进,材料库在自己的手中逐渐成长起来,路明哲感到了自豪,看到了自己的成绩,给自己一个成就感,满足一下虚荣心,可以平复舒缓压抑,压力,要学会发泄,释压,维持自己正常的生活。 路明哲心里明白今天的经历,就是明天的经验和阅历,要学的技术还有很多,要走的路还很长,习惯了漂泊,忍受了寂寞,在人生的道路上只是惊鸿一瞥。蓦然回首中,感念的只有深刻的经历,怀念的只有美好的青春。 石棉瓦固定结束了,代表着这一段的工作竣工了,队长很高兴,下面还有一个敞篷也要搭建,“晚上都是吃酒去!”队长发话了,工人们都很高兴,好长时间没有聚会了,也不是单纯的为了喝酒,借着喝酒的机会聊天,交流经验和感情。 下午下班早了一个小时,换好了衣服,随着几个人在路边不大的饭店里,总共六个人,花兄忙前忙后,路明哲不想喝酒,但是花兄的舅舅不依不饶,他叫邵广安,个子不高很胖,走路稳稳当当,一脸的横丝肉,也听花兄说过他这个舅舅,年轻的时候爱打架,进派出所和回家差不多,年龄大了改变了好多。 路明哲不怎么和他打交道,碍于花兄的面子,只得勉强喝了一杯,一杯下去还有一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的,有了开始就控制不住结局。 二十九章 没想到黄美珍来了,刚才去买材料去了,靠着路明哲坐下,路明哲挪了一下椅子,离着远一点,黄美珍异样的眼神看着路明哲说:“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没有,明哲怕你坐不开,挤到你!”花兄没有喝酒插言道,路明哲心里有点烦她,不想说话。 “小路,公司里还有几封信,明天我带过来,你可以,那里找到这么多女孩子!”队长有点佩服,路明哲放下酒杯说:“队长,没事的时候听收音机,有交友台!”路明哲听到有信心里高兴,脸上带着笑容,黄美珍一句话没说,吃完了饭就离开了。路明哲喝了三杯酒,没觉得有事,酒入愁肠,酒入欢肠,借酒浇愁酒容易喝多了,愁反而越多。高兴的事借着喝酒可以放大开心,喜欢与人分享。 饭吃完了不太晚,九点多街上人少了,正往回走,后面跑过一个人,拦住了道路,路明哲看清楚了是丢钱的女孩。路明哲有点呆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女孩跑得有点气喘,稍微平静了一会儿说:“我找了你三天了,没看到你,以为你走了那,明天我请你吃饭!”路明哲问道:“钱找到了吗?” 女孩很是高兴的样子,说话声音有点激动:“是啊!两天警察就把那几个人抓到了,钱追回来了!所以我要好好谢谢你!”路明哲脸上带着笑说:“钱找到就好!以后出来不要带这么多钱,我不用请的,举手之劳,不敢叨扰!”女孩伸手抓住路明哲的胳膊说:“不行,你一定要来!明天我在这里等你!”路明哲想着打发走了她说:“好,明天我来好吧!”女孩还提醒了一下:“明天,就在这个地方!”说完随着几个女孩一起走了。 “明哲!可以啊!做好事有好报!明天又可以喝酒了!”花兄带有几分羡慕的说,路明哲停了一分钟才说:“我明天不会来的,女孩子挣钱不易,我吃不下去!”花兄表现的有点过分,伸出大拇指说:“高,你不吃我去吃,好人真是好人!”“花兄,我听着怎么像损我呀?”“夸你了,女孩也是真心请你吃饭,你再请她看场电影,我看挺合适!”花兄越说越离谱,怎么扯到看电影上了。 “花哥,我叫你大哥,你太有想象力了,还是你来吧!”路明哲觉得花兄说的是谈恋爱的时候,吃顿饭就成了恋爱了,花兄一听,有点自豪的说:“我有媳妇结婚了,要不然我真去,明天你不来,女孩肯定在这里等,你觉得合适吗,大不了你出钱吗!”路明哲考虑一下也有道理。 第二天开始了一天的工作,队长扔给路明哲几封信,放在自己的包里。 这次搭建的是半圆梁,十乘十的角铁需要用割炬烘烤弯曲,尽量保持弧度一致,需要不停的对照第一根,再抬到架子上弯曲。一天下来胳膊酸痛,腿也跑细了,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花兄换好了衣服说:“吃饭去了,女孩在等你了!”路明哲硬着头皮来到街上,女孩穿了一件白色T恤衫,一条浅色牛仔裤,粉红色凉鞋,嘴唇没有涂唇膏,也许是要吃饭的原因。女孩看到路明哲说:“我也是刚来,你想吃什么!”路明哲对于吃不怎么挑剔,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很随便的说:“我什么都可以的,随你吧!”女孩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走进去。 三十章 饭店主要以东北菜为主,有十几张桌子,地板桌子擦的很干净,吃饭的人不多,只有一张桌子上有四个人。路明哲刚坐下老板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拿着菜谱放到桌上说:“二位吃点什么?我们的特色猪肉炖粉条子,乱炖,血肠,看一下吧!” 路明哲没点菜,把菜谱推给女孩说:“你要菜吧!我没有忌口的!”女孩翻开菜谱逐页的看着,老板提来一壶水,也许是价格贵的原因,都看完了也没选出来菜品。“我不知道吃什么,还是你要菜,不要客气!”把菜谱推给路明哲。路明哲拿起菜谱东北菜炖菜为多,东北人豪爽,所以菜品量大用料也多,价格相对也高一点。路明哲对于肉不怎么喜欢,就问女孩“你吃肉吗?” 女孩点点头,路明哲要了一份杀猪菜,一份地三鲜,一盘土豆丝,半斤瓶装酒。“我叫黄露滨州的,你叫什么名字呀?”没等路明哲说话黄露打开了话匣子,路明哲知道自己的缺点,不怎么喜欢交流,喜欢沉浸在自己的文化氛围中。 听到黄露问自己,回答道:“我叫路明哲,德州人。” 黄露脸上带着笑,拿着筷子不怎么吃菜,眼睛不停的看着路明哲,看的路明哲心里有点紧张,“你有女朋友吗?”路明哲对于女朋友这个词汇很是伤感,心里的熟悉而陌生影子始终在晃动,随着时间累积,影子模糊起来,但是也不愿意提及。黄露不知道路明哲的伤,路明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摇摇头。没想到黄露很高兴,可以说有点手舞足蹈,“太巧了,我没有男朋友,你在哪里上班呀?”路明哲觉得黄露语速有点快,声音带着锐利,“我是水电工,在工地上打工!” “那很辛苦了!我们村里有在工地做的,挣钱挺多的!”黄露打算进一步了解路明哲,“还好,我已经习惯了。”“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我觉得你人好,富有正义感,我都有点喜欢你了!”路明哲对于黄露一见面就说喜欢难以想象,女孩子就这么开放吗,黄露也不是路明哲所期待的人选,回答黄露的问题时有些心不在焉,“找女朋友当然是温柔贤惠,大方得体,孝敬父母的了,对于貌相要求不高!” 路明哲的话一出口没想到黄露更开心了,“我有一个弟弟读初中,你兄弟几个?”“我有一个妹妹在读书!”路明哲觉得黄露好像查户口,打听的太详细了,看样子真想交男朋友,路明哲坚定的说:“我们不适合的,现在我不想找女朋友,能耽误你终身大事!”“没有相处怎么知道不合适呀,我对自己有信心!”黄露没有气恼,还是说着,路明哲莞尔一笑说:“我喜欢静,喜欢一个人听歌,不善于交际,性格暴躁,真的不适合你的!” 沉吟了几分钟,黄露没有说话,看着路明哲,为了尽快的结束,白酒喝的很快,“真的谢谢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呀!你吃好了吗?我吃好了。”路明哲吃了几口菜,馒头都不想吃了。黄露说了声我吃好了,走向吧台要去结账。 “我来结账!”路明哲几步走过来拦住了黄露。 三十一章 黄露在口袋里拿出钱,放在吧台上,路明哲拿起钱交给黄露,看了一眼吧台上的单据,一共一百三十六元,拿出二百递给老板。黄露急忙说:“说好的我请你,第一次我付账,下次你在付账!”路明哲笑了笑,坚持的付了款说:“和朋友吃饭,当然是男士优先付账了,女孩子挣钱更辛苦!” 走出饭店,黄露又说:“今天还早,去看唱歌的吗?”路明哲透过饭店的窗户,看到了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刚八点钟时间有点早,便问黄露:“你会唱歌吗?”黄露自豪的说:“当然会唱了,不过唱的不好!”“那好呀!我不会唱歌,但是我会听!”路明哲说完黄露显得有点遗憾,心里想着点一首对唱情歌。唱歌费用不贵,两块钱一首,黄露很痛快的交了十块钱给老板,选了三首歌。 随着悠扬小提琴的前凑,是一首抒情的慢歌,黄露的声音很纯净,娇而不妖,柔而不媚,初听如黄莺出山谷,凤鸣击磬,婉转千回。在听好像流水细细,风拂春柳,和风细雨。心觉天阔,知高山流水,伯牙绝弦,十面埋伏,韩信独萧,但比不了绕梁三日知音。 路明哲听得入迷了,音符跳跃中,虽然有瑕疵,后缀处理不如意,但博得大家的认同,掌声雷动,路明哲站在黄露旁边,觉得小看了黄露,人都有长处,评论一个人不是找人的短板,而是看长处怎么样弥补自己的短处,以长处炫耀无视自己的短处,那长处也会变成短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之能改,善莫大焉。 一首歌唱完了,黄露放低了话筒问:“我唱的不好,让你见笑了!”“想听真话吗?”路明哲问道,“说吧,我能承受!”“我听着很好,相信自己加油!”黄露左手抓住路明哲的手,路明哲没有躲闪,很自然的变主动抓着黄露的手。 第二首歌开始了,许茹芸的歌,伤感缠绵,熟悉的旋律响起,一字一句,一伤一愁,随着黄露的唱出在敲打路明哲的心坎,仿佛之间回到了以前,牵着手逛街,畅谈美好的将来,只是此手非彼手。不觉中泪水充盈着眼眶。黄露满满的幸福感,因为要看歌词没有看到路明哲的表情,感觉到手抓得很紧。 在路明哲看来听这个歌是伤痛的开始,快速的擦了一下泪水,黄露唱完了回头看时,发现了路明哲的动作问道:“怎么了?明哲!”“没什么了,听你唱的感动了!”路明哲掩饰的说,黄露松开手走到老板跟前说了几句,换了一首欢快的歌。 唱完了最后一首歌,又是掌声,黄露拿回了四块钱。老板又说了几句话,路明哲离得有点远,听不清楚,见黄露摇摇头,回来拉起路明哲的手走出人群。“老板还让我唱,说下次再来会给我便宜点,我说不唱了,刚才为什么哭了?”路明哲看着黄露说:“你唱的好听,我想起了一些事,你唱的这么好去电视台报名呀!”黄露笑了,摇了一下抓住的手开心的说:“我不想去,我的相貌平平,唱歌不够好,很难选上的,我有自知之明,也就是打工的命了!” 路边有公交车站牌,旁边有雨棚,座椅,“坐会儿吧,累了吗?”路明哲问,黄露看了看站牌说:“有点累了,那就坐会儿!”“吆,黄露我们找你一个多小时了!”路明哲面前出现了四个女孩。 三十二章 黄露显得很高兴,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出来,自己向路明哲靠了靠坐下说:“是你们呀!坐下了我介绍一下,这是路明哲,这四个是我的好姐妹,徐萍,张菊,吴连弟,胡三妹!”路明哲也记不住这几个名字,只是打了声招呼。 这四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吵得头有点大,吴连弟长的还可以,靠着黄露坐着问:“黄露,什么时候也请我们吃饭呀?” “等着吧!以后会有机会!”黄露推开话头说道,“不是结婚的时候吧!黄露!你的男朋友好帅呀!明天就请我们吃饭!”“别难为黄露了,要多挣钱养家了!”“也太早了吧!”“不行买喜糖吃吧,一人二斤!”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路明哲有点烦感站起身,“哎!服了你们了,我们只是朋友,你们想多了!”黄露看出路明哲不高兴赶紧解围。“走了,免得妨碍别人约会!”徐萍说。 说完四个人融入了人群中,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路明哲耳朵清静了很多对黄露说:“我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好吧!我也回去了,明天我还是在这里等你了!”说完分开了,各自回宿舍。 回到宿舍,路明哲拿出信件,借着灯光看到宋雅丽的信,开头是感叹,过客相遇得到一段不了了之的情感,是何等的伤人,也许是有所留恋。情多伤心,义多伤财。没有空穴来风,人心向往美好的生活,这没有错,错只是找错了对象。 自己受的伤只能自己慢慢疗伤,失去的不只是热情,还有一份痴心,再去执着的等待怎奈天高云淡,离开是如此的绝情,怪自己执迷不悟,幸福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何必苦苦强求。 人生多磨难,回首往事竟然如此的可笑,付出了真情换来的确是满身伤痕。 陷入沉思的路明哲觉得宋雅丽的伤和自己的伤有点神似,有些共同的伤或者共同的喜好两个人才有共同语言。以前的宋雅丽对待生活是充满了希望,开朗活泼,也许与心里以为美好的感情有关系。路明哲抑制不住情绪,随即写了回信,在宋雅丽心里把路明哲当做了,可以触碰伤痛的知己。 其他三封信达不到只是朋友,到不了知己的等级,无非是互相勉励祝福之类的话,路明哲只回了两封信,包括宋雅丽的一封。 黄露倒是每天都在等着路明哲,开始的定位就是朋友,也注定了走不长的,路明哲也不愿意再伤害她,随着工地的结束,路明哲回到了公司宿舍,这段友情也划上了句号。 这次又是村里的连体别墅工程,眼看快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天气冷了起来,买了厚点的衣服。 对于黄美珍,路明哲不冷不热的对待,若即若离让人琢磨不透,而与宋雅丽的信间隔时间越来越多,写到第八封信的时候,路明哲提出了见面,没想到宋雅丽很爽快的答应了。路明哲请了一天假坐车去淄川,说好了在般阳路的新华书店里见面。 路明哲走进书店,在古典小说里拿出一本《镜花缘》坐在休息区,在桌上放了一枚一角的硬币,然后津津有味的看起来,《镜花缘》是以徐敬业,骆宾王起兵反对武则天统治为引线,众花神被贬凡间的事。 刚看了三回,路明哲旁边做下了一个人。抬头映入眼帘是一张带有忧郁的脸,梳着马尾辫,园脸肤色很白,眉毛很浓,单眼皮有点像媚眼,鼻子上毛孔粗大,嘴巴涂着淡色的口红,上身一件粉红色外套,两个人相视一笑,女孩手里拿了一本书,是一本《如何对待爱情》。 “你是路明哲?”女孩带着点疑问,路明哲笑了笑说:“我是,你是宋雅丽吧!”女孩点点头,“我是路明哲,很高兴认识你,最熟悉的陌生人!” 三十三章 宋雅丽笑了,很大方的问:“笔友是不见面的,怎么想起来要求见面了?”“就是第五封信,我觉得经历有点相同,觉得还是多了解,共同探讨人生的意义!”“男朋友从小就认识了,一个村子的在一起长大的,确定了关系以后,随着人慢慢长大,幼稚的爱情是经不住风雨的,矛盾也就多起来,到了最后是争吵,分手。”宋雅丽有些心不甘,在心里还是珍惜这段缘分的,也明白爱情是强留不住的。 “女人的感性是天性,想象过于美好的爱情是不长久的,两个人最大的守则是信任,包容。”路明哲也想到了自己的经历,过于美好很可能是美丽的泡沫。宋雅丽苦笑一声,没有心情看书,似在想自己的事情,沉默了许久说:“爱情开始多是美好的,真正的在一起了,面对的是如何维持生活的钱财,家庭琐事,往往是矛盾的交点。” “走吧!去吃饭去吗?”路明哲征求宋雅丽的意见,宋雅丽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把书放到书架上,走出来书店。 早上的太阳光芒万丈,不知道什么时候乌云在东北方向涌上来,铺满了天空,没有铺满的地方还露着蔚蓝的底色,远处传来风声,乌云与地面之间变成了土黄色,浓浓的土腥的味道。风努力的推进着乌云向前疾跑,穿过街道扬起的垃圾,纸张,尘土,带向远方。 预示着暴雨就要来了,行人匆匆躲避,商家急着收拾怕水的货物,路上不时有太阳伞刮的乱飞,风声鹤唳不绝于耳。天空的乌云里不时的有电光闪过,几秒钟以后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路明哲看到旁边有一家饭店,看了宋雅丽一眼说:“去这里吃饭吧!”说着疾步跑进去,宋雅丽也跟随进了饭店。 大雨倾盆,雨点击打在雨棚上,金属招牌上,汽车顶上,组合成了重金属交响乐,加之雷声,风声这便是大自然的呐喊。 饭店服务员走过来,饭店的装修朴实无华,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有六张桌子,路明哲没有在靠门的位置坐下,因为风带着雨在玻璃门缝里吹进来,在最里面的桌子坐下,宋雅丽整理一下被风刮乱的头发对面坐下。 没有菜谱。只是一张菜单,路明哲放到宋雅丽前面说:“你点菜吧!女士优先!”宋雅丽开玩笑的说:“我喜欢吃什么说过呀!难道忘了吗?”路明哲得意的说:“熟记在心,不好这里只有四种,还是你选择一下!”宋雅丽没客气,点了四盘菜,路明哲没有喝酒,外面在下雨路不太好走。宋雅丽知道路明哲喝酒,自己走到吧台拿了小瓶红星二锅头,放到桌上说:“路明哲,嗜酒重义,岂能无酒!我买单给你吃!” “酒者,席之主,见笑了!”路明哲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宋雅丽没有正面回答,有点夸赞的味道说:“路明哲,路者,经过路过,明,明白,知晓,哲,哲理,人生的道理,好名字!”“过奖了,雅,和规矩,高尚不俗,乐者之雅,丽者,美好,以附雅!”宋雅丽开心的笑出声,看着路明哲说:“雅丽重名多,我觉得有点俗,父母取的名字也是父母对儿女的爱称。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样!” 门外面又进来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看到宋雅丽喊叫道:“雅丽!是你呀!” 三十四章 路明哲回过头看到是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身上的衣服有点湿,看状态是在工厂里上班的工人,宋雅丽笑着说:“青智,战力是你们呀,下班了吗?”前面的青智说:“下班了,雅丽现在做什么了呀?”“我在大爷的厂里做了!”宋雅丽认真的回答。“男朋友呀!瞿涛那?”战力看着路明哲问,“分手了!”宋雅丽很平静的说,心里那份感情也许埋在心灵最深处。战力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看宋雅丽的眼神不一般。 吃完了饭两个人走出饭店,雨停了,天空更加的蓝,在西面呈现出一抹虹霓,淡淡的七色给人美好的回忆。宋雅丽幸福的闭上了眼,似在心里祷告,而后睁开眼说:“那我回家了,书信联系,可以打电话的!”路明哲没有觉得留恋,笔友之间就是纯洁的友谊,心灵之间的碰撞。 走到车站坐上去张店的车,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公司。望着窗外移动的风景,路明哲陷入沉思之中。人生如白马过隙,转眼蹉跎,走过的路或直或弯,没有一生的坦途。在磨难中成长变得更坚强,在拼搏中体会幸福来的不易。生活太平淡经不起风浪,生活太枯燥失去了人生意义,都在憧憬美好生活,到底在那里了? 三点多钟到了公司宿舍,随手打开收音机,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动人心弦的音乐响起,路明哲带着倦意进入了梦乡。“明哲,醒醒,去吃饭了!”有人在喊,没睁眼就听出是花兄,“几点了吃饭,我在睡一会儿!”路明哲又要睡,花兄又说:“我舅舅回来了!带来好东西了,去喝酒了!”路明哲坐起来问:“什么好东西?”“去了就知道了!”花兄换好了衣服说,“走着!”两个人一起除了门。 花兄的舅舅在村里租的房子,离着不很远,路明哲平时叫老邵,在外面肩膀头齐为弟兄,自己论自己的,不可能以花兄的关系去叫舅舅。老邵是个酒鬼,天天喝酒没有休息的时间。 出租房是四间北房,老式砖房显得陈旧不堪,院子是用土坯砌成,时间长了墙根处粉化成土,凹了进入,低矮的门楼上面长满了荒草,老式的榆木门,涂着黑油漆,照北坍塌了一半。只有一条路通向房门,其他地方绿绿的青草长的旺盛。 还没到门口,声音传出来,“你小子,怎么才来!”老邵出现在门口。路明哲很是客气的说:“谢谢邵哥!我不好意思来!”“有酒就喝,有肉就吃,客气什么了!”老邵说着拿起地上的网兜说:“这是好东西!”路明哲仔细看是毛蟹,北方叫毛爪,南方到了三四两叫做大闸蟹,品种叫中华绒螯蟹。 “这个怎么吃呀?”路明哲看到毛蟹不大,比衣扣稍微大点。“外行吧!生吃螃蟹,活吃虾!”老邵说着拿出来几只碗放在桌上,把毛蟹拿出来洗干净放到碗里,桌子上已经炒好了四个菜,拉下一根蟹腿放在嘴里嚼。路明哲坐下没动,看着老邵的表情似在享受美味。“茹毛饮血时代过来的吧,好吃吗?”路明哲忍不住问,老邵把白酒倒了三杯说:“好吃呀,自己尝一尝就知道了!” 路明哲好奇的按住一只蟹,拉下腿放在嘴里,开始浓浓的腥味涌出,继而淡淡的咸味,开始咀嚼,随着蟹壳的破碎,感觉不到蟹肉的存在,把汤汁咽下去,吐掉蟹壳,口里留有一股腥味,路明哲觉得味道受不了,吃了几口菜说:“味道很好,就是有点受不了!我还是吃菜吧!” 三十五章 “明哲,宋雅丽漂亮吗?”花兄抑制不住好奇问道,“漂亮!怎么了花兄,你有想法吗?”“去!我是没戏了,还是留给你吧!”“笔友之间是纯洁的友谊,不可亵渎!”路明哲认真的说。老邵没听明白问:“怎么了?什么笔友?”路明哲花兄相视一笑,对于老邵的文化程度是理解不了笔友的含义。 老邵的酒量很好,眼看着半斤喝下去了,还没有结束的意思。“邵哥,该结束了吧!我觉得喝好了!”路明哲不想喝了才这样说,那知道老邵喝的正高兴看着路明哲说:“你小子怎么了?喝这么点就想溜!”路明哲暗自叫苦,没有办法只有慢慢的喝,到在十点多结束了白酒毛蟹。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了,下了点面条,放了点酱油,当感觉面条还有点夹生的时候,已经吃到肚子里了,打了个饱嗝,酱油味出来了。好在工地就在村里,几分钟就到了。穿线结束进入安装阶段,一个人负责一户的灯口,开关插座的安装。 连体别墅的工程要求不高,开关插座不多,十几个灯口,二层上面有隔热层,中间有一米八高,能放些杂物,每个房间有一盏灯,路明哲专心致志的安装,灯口质量一般,力气大了容易破碎。 脚步声响起,黄美珍在二楼上来,眼神中的含义有些猜不透,到在三楼平息了一会儿说:“我心里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你拦我!你是怎么想的?”“说心里话美珍,你男朋友对你很好,我不想阻止你幸福,有些爱是要埋藏一辈子的!”“你一点都没有想过我们以后吗?”黄美珍有点气愤,上面很静没有什么声音,似乎听到了心跳和呼吸声。 路明哲心里觉得难受,这段感情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没考虑过以后,在心目中黄美珍不适合做老婆,就是开始表露的时候没有接受。路明哲苦笑着说:“我是怕你难做,爱一个人只要她幸福,不一定在自己身边,心中永远祝福她就足够了!”黄美珍没有说话,等到路明哲走下楼梯到在二楼的时候,就听到黄美珍说:“小路,我叫你你会回来吗?” 听到这句话路明哲转身回来,看着黄美珍心情有点沉重,没有了一丝笑容。路明哲站到台阶上,几乎是与黄美珍平视问道:“有事吗?”黄美珍一句话没说,冷冷的看着路明哲,沉默了十几分钟,路明哲说了声,没事我走了,还要去干活。而后走下楼梯。 路明哲心里明白,结束一段不该发生的爱情,只有下定决心斩断情丝,对待双方来说都是解脱。心不是铁石,都能感觉到感情,有的只是隐藏,埋在最深处,有的是表达出来,不能接受的早点放弃,这也是对待爱情的不同的见解。 晚上下了班,没到公司门口,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孩,路明哲急忙下了自行车,调过头回街上去,花兄一把拉住说:“躲的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有些事情要处理必须处理的,躲避不是办法!” 路明哲没办法硬着头皮到在门口,黄露有些生气,穿了一件米黄色风衣,皮肤比原来有点白了,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但是语气比较生硬,“明哲,回来也不是找我了,忘了我了吗?” 三十六章 经这么一问路明哲有点觉得不好意思,脸上有点发烧,肯定是脸红了。“没有,这几天太忙了,想去可又怕找不到你!”黄露持怀疑的态度看着路明哲,又追问:“真的吗?那今天有时间吗?我学了两首歌唱给你听!”花兄这回知趣的回了宿舍,路明哲听到这样说,身体像过了一股电流,说不出的感觉,看着黄露比原来漂亮了许多。 离着唱歌的地方有三里多地,还是骑自行车去,“我去和花兄说一下,你等我一会儿!”路明哲撑好了自行车,到了宿舍和花兄说明了情况,载着黄露到在街上,“吃点饭,你吃饭了吗?”“我下班就去找你了,没吃饭!”“一起吃吧,还是东北菜可以吗?”“那里太贵了,随便吃点我不在乎吃的!”黄露看着路边的几家小饭店说。 路明哲走进那家熟悉的饭店,老板高兴的说:“好久没见了,回家了吗?”“没回家,这里工程做完了,回公司了!”路明哲找张桌子坐下,老板看着黄露问路明哲:“这是女朋友吗?”没等路明哲说话。黄露大方的说:“是呀,老板好眼力!”“还是两样吗?”“多加两盘菜,都要加肉的!”路明哲说道,黄露没明白两样是什么菜,看着老板炒菜去了方才问:“以前经常来吃呀,两样是什么菜?” “每次和花兄来,一个人一个菜,两个都是素菜,有什么菜就吃什么菜,也不去点菜了!”路明哲说,黄露又说:“明哲,我跟我妈说了,我妈让我带你回老家看看!”“啊,这也太快了吧!”路明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也明确了在一起不适合,黄露怎么还这样做。 没有找到了解自己的人,不想再谈论情感。和不了解自己内心的人在一起,那怕是朝旦相处,分秒不离,内心也是孤独的。没有共同的语言和思维,好像是两条路上的人,说的不是一个方向,很难做到协调。都是忍受着寂寞,对于彼此是一生煎熬。 “我不说我妈要给我定亲了!我没有办法了,你不会怪我吧!”黄露看路明哲的表情不太自然,说出来自己的无奈。“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我们还不了解彼此,应该交流一段时间看看合适吗?”“是要了解的,这是一辈子的事,要考虑清楚的!”黄露认同了观点若有所思的说。 老板炒好了四个菜放到桌上,带过一瓶酒说:“还喝吗?”“今天不喝了,一会儿去听话了!”路明哲拿起馒头啃了几口,淡淡的麦香充满了口腔。黄露心里高兴,对于这段缘分很珍惜,爱情的懵懂也是感觉最美好的。 还是老地方,还是那台电视机。黄露经常来唱老板很高兴,轻柔的歌声飘出拨弄心弦引起共鸣,周围的人多了起来,黄露喜欢这种感觉,满足一下虚荣心。尤其路明哲在身边,手不由自主的抓住路明哲的手,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黄露很喜欢许茹芸的歌,伤感而悲切,沉浸在其中勾起多少往事,伤感带来的不止是心情的沉重,能让心冷静下来痛定思痛,再次思量怎么去更好的理解生活。 三十七章 唱了三首歌之后,黄露放下话筒就要走,旁边的有几个二十几岁的男孩,起哄道:“美女,在唱两首,我们出钱!”黄露看了看没有搭理。其中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身体魁梧头大腰粗,冒出一句:“怎么了美女,我哥喜欢你,晚上陪我哥吃饭!” “滚!让你妈陪你哥吃饭去!”黄露那嘴不饶人,身边有路明哲也有些底气,以前也遇到过,有的是羡慕真的喜欢黄露唱歌,也有的带有嫉妒的心里纯粹起哄,嘴上找点便宜。多次黄露都是不理他们快点离开。黄露这样说出来,男人脸上有点挂不住,听歌的还没有散场,有的在耻笑,还有的在讽刺。 “呀!丫头片子找事,今天必须跟我走!”男子走过来,路明哲快步挡在黄露身前说:“哥们,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样做太过分了吧!”“别在这里闹事,想打架上一边去!”放卡拉OK的老板走过来说,因为老板是本地人,说话声音大语气冲。“老板我有男朋友,他去让我陪他们吃饭,这样的人太可气了!”黄露觉得老板会管管这件事,也觉得在这里唱歌好长时间了,会有点面子。 谁知道老板谁也不得罪,主要是劝走了他们,不想影响自己的生意,至于什么原因才不会去管,“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别在这里闹事,再这样我叫人来了!”声音不大却有震慑力,几个男人灰溜溜的退出去了,“什么人呀!追女孩子就是这样追呀!”黄露望着几个人的背影又说了几句。 路明哲拉起黄露走出人群,走到僻静的地方说:“这种人多,不要理他们,看他们不会完事的!”“你怕了吗?我等着他们,看能把我怎么样?”黄露不以为事,反而以怀疑的眼光看着路明哲,心里在想是不是路明哲怕那几个人,看刚才的表现,脸上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色,黄露打算以这件事考验一下,看看自己在路明哲心里的地位。 “明哲,你会保护我吗?”说完两只眼睛紧盯着路明哲的脸,一丝的变化都难逃过洞察秋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路明哲脸上带着笑,没有其他复杂的表情的说:“我会保护你的,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黄露满意的说:“好吧,我还没玩够,明天再来!” 建陶厂离大街有一千多米,走出四百多米以后大街上的人很少了。两面商铺都是些卖建陶的,黑天就关门了,偶尔有几个回厂休息的行人。又走出二百多米。两个人的身后追过几个人,挡住了去路说:“小子多管闲事,我们讨个说法!”这回又换成了瘦子说话。 路明哲心里明白了,他们心里那口气没出来,倚仗人多想给自己点教训,手松开黄露说:“你先躲到一边!”黄露有点呆愣住了,对面已经下手了,一拳打在路明哲的前心,身子没有倒退强挺着站稳,没有还手心里更清楚。真的打在一起什么便宜也讨不到,好汉不吃眼前亏,脸上露出笑容说:“怎么样?完事了吗兄弟!” 对面几个人多数是站队的。营造气势路明哲心里明白,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的说:“没完,我还要打你!”“老三,不要闹了,不要太过分了!”在前面站着一位,年龄在三十多岁。也是很魁梧,和打架的胖子模样差不多,喊了一声之后,胖子真的停下来,看了看路明哲而后走了。 三十八章 黄露快速的跑过来,急切的问:“没事吧明哲,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没事,我们走吧!”路明哲没在乎的说。黄露的表情没有了刚才的开心,变得心情沉重,一个女人对男人特有的关心,只有路明哲能感觉到。这一刻路明哲感知到来自黄露的焦急与关心。心里很感动,自从肖慧慧在心里留下伤痕以后,不敢再奢求什么爱情,更没有了那份冲动。 路明哲不由自主的拉起黄露的手安慰的说:“露露,我没事的!”没想到黄露眼泪流出来,看到这个场景肖慧慧的影子一闪,路明哲抬了两下手,想给黄露擦去泪水,心里说不清的感觉。黄露很自然的依偎在路明哲身上,轻轻的在肩头上抽泣,拉着的手松开抱住黄露。 许久没有放开,路明哲觉得黄露的泪水湿透了衣服,肩头有点冷冷的感觉,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出于内心的关心。 “露露,明天还要上班,回宿舍早点休息好吗?”“我不,还想这样抱着!”黄露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路明哲慢慢的推开黄露,用手擦去泪水说:“露露!我也该回去了!明天我来找你可以吗?”黄露难以掩饰心中的高兴,破涕为笑带着几分天真的说:“真的,不许骗我!”“不会的,我怎么会骗你呀!”“我不信,拉勾!”路明哲也笑了,觉得黄露有点幼稚,也许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能放开自我展现不为人知的一面。 “露露,我不会骗你的,拉勾!”路明哲配合着伸出小拇指,黄露满意写在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看着路明哲说:“明哲,我睡觉去了,记得明天要来呀!”黄露说完快速的在路明哲脸上吻过,而后欢悦的走进的厂子。 回到宿舍快十点了,花兄没有睡,看到路明哲进来坏笑着说:“我以为不回来在外面住旅馆了!”路明哲对于这种玩笑有点生气,有点侮辱性的攻击,没有说话脱掉衣服放到旁边闲置的床上,花兄看着路明哲没说话,又问:“怎么了明哲?”“没有什么,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花兄一愣,说了声睡觉了,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第二天没去工地,在仓库里制作吊扇圆形钩,用十个盘条绕在一吋的铁管上,用钢锯割开用榔头敲平,在用钢筋焊好。一天下来路明哲觉得胳膊酸痛,晚饭没吃换好了衣服去找黄露。 天气有点转凉,没有手套两只手有点麻,路明哲放慢速度觉得好一点,心里有点矛盾不知道这段感情,是不是该维持下去。有时候觉得黄露不适合自己,性格泼辣而且急于近利。人都有性格的缺陷,两个人能否克服适应彼此,时间是最好的磨合剂。 看到黄露穿了一件米黄色风衣,里面一件红色薄毛衣,领口处点缀着几朵黄色绒花。脸上淡妆恰到好处,口红也是淡淡的粉色。脸上慢慢的幸福感,“明哲,吃饭了吗?”黄露走过来问道,路明哲停好自行车锁好,看了对面的路边摊说:“露露!吃麻辣烫吗?”“吃呀!不过不怎么吃辣的!”黄露有点迟疑的回答? “那吃别的吧!”路明哲没考虑的说,黄露斩钉截铁的说:“吃麻辣烫,我能吃,你喜欢吃的我在锻炼着吃!” 三十九章 瞬间的感动空气中嗅到了幸福的味道,心里明白有些做作,能为自己付出证明在黄露的心里的位置。路明哲看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就在悠忽之间有了心动,但是熟悉的影子又出现在脑海中,只不过是物是人非。 黄露拉着路明哲的手走到麻辣烫前面,有两排架子上面放着食材,都用竹签穿好整整齐齐码好,青菜一类,泡发一类,肉品一类,价格也不一样,黄露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红色塑料篮筐,拿了几串五花肉卷,平菇,鱿鱼须,墨鱼丸,然后问路明哲:“明哲,想吃什么呀,我替你拿!”路明哲急忙拿起一个红色的篮筐说:“不用的露露,我自己拿!” 路明哲拿了三串五花肉卷,在青菜前面拿了十几串不同种类的菜,鱿鱼须弹牙咸鲜适口也拿了三串,黄露观察的很仔细似乎要记住菜的品种,从侧面了解路明哲。生意很好夫妻都有点忙不过来,面前的桌子上摆满装了食材的篮筐。要排队算账路明哲说:“露露,你先坐下等,我来排队!”黄露没有动看着路明哲说:“明哲你坐下,我来排队!”路明哲看到了黄露手里拿着钱,在口袋里拿出钱放在黄露手里说:“露露!我付账!”黄露没有推让,而是把自己的钱和在一起,放到路明哲手里找了一点张桌子坐下,仿佛身边没有旁人,静静的看着路明哲。 付完了帐路明哲特意的嘱咐老板:“老板我要微辣,不要太咸了!”说完坐到黄露身边,把剩下的钱整理好说:“露露,还是我来付钱!”说着把剩余的钱交道黄露手里。没想到黄露有些生气的说:“明哲,我的钱怎么了?”路明哲笑着说:“露露,陪美女吃饭应该是男士付账,自己留着买点好吃的!”“明哲你觉得我是美女吗?”黄露听到路明哲这样说,心花怒放有点抑制不住情绪,随口问了一句。 路明哲看着黄露的状态,黄露算不上美女,也就是一般人,人相处时间长了,有些丑也会随着彼此感情的加深,会改变自己的审美观。麻辣烫做好了放在不锈钢盘里,放到桌上香气扑鼻,黄露拿了一瓶酒和一个杯子放到桌上,打开瓶盖倒了一杯酒放到路明哲面前。 “我不喝了,你不是生气喝酒的吗?”路明哲不明白黄露是怎么想的,但在眼神里看到了柔情绵绵。“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的!”说着拿起一串五花肉递给路明哲,自己又拿了一串吃了一口,路明哲发觉黄露嚼了几口,眉头一皱而后咽下去,拿起水杯喝了两口。微辣在路明哲的嘴里没有辣味的,中辣还差不多。 黄露又喝了几口说:“好辣!”路明哲心里更为感动,黄露一点辣也不能吃,陪自己吃饭就是在受罪,“露露,我给要点不辣的!”黄露一把抓住路明哲的胳膊说:“不要!我吃这个可以的可以的!”而后把一串都吃下去,能看的出来在克制辣味带来灼烧的感觉,舌头整个木掉了。 四十章 有些刻骨铭心的情感该放下,内心的不舍迫于无奈不得不放弃,人生中的遗憾在心里,都会留下或多或少的阴影。情感世界里没有对与错,错的只是选错了倾诉的对象。放弃的只是当时的伤痛,维持是一生的伤痛。 路明哲看到黄露有点痛苦的样子,心里不忍想要说什么,又看到黄露还是坚持的没说,说多了怕伤到自尊心,又多了几分感动。路明哲拿过几个玻璃杯,倒满了白开水放到旁边。 辣椒素带来的辣味能刺激全身,引起的心跳加速,汗液,唾液增加分泌,大脑中枢为了克制疼痛,指令脑垂体分泌内啡肽,带来的欣快和愉悦感。 不喜欢吃辣的人觉得是一种煎熬,不一会儿黄露脸上汗水淋漓,粉面挂香汗,宛若梨花带雨时。路明哲拿过纸巾说:“不要吃了,我看着都有点难受!”黄露扯下几块纸巾擦干,又有汗迹冒出来,脸色发红掩盖了鼻子两侧边的斑点。表情有点高兴的说:“以前不敢吃,没想到吃辣还可以的!”说着又拿起一串平菇,过了油的平菇焦边酥脆,里面有肉质感,一盘二十几串只剩下几串蔬菜静静的等待。 “够了吗?不够我再去要几串!”路明哲知道黄露喜欢吃肉,这几串蔬菜也不够自己吃的,“我去拿!”黄露擦了一把汗走到菜摊前,拿菜速度很快似乎早就考虑好了。 回到座位上黄露问道:“明哲,被我的吃相吓坏了吗?”路明哲微笑着看着黄露说:“没有,我觉得很好看,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真的呀!”黄露显得有点羞涩,本来脸带红更罩上一片红晕。 酒喝的很快路明哲还想听黄露唱歌,“明哲,你喜欢我吗?”黄露突然的问了一句,路明哲心里没有准备,最怕问道这样的话。虽然解开心结能够接受新的感情,对于黄露说不上正真的喜欢,只是产生的好感,更谈不上爱情。 “你觉得那?”路明哲反问了一句,“我觉得呀你有一点了,不在拒绝我了,我真的很知足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黄露有点天真无邪的味道,眼睛里充满柔情片片。路明哲想把自己的苦全部说过黄露,可是没有到那个地步。除了感叹没有人真正的了解自己,剩下的就是孤寂。 “露!说句实话开始没有感觉,我真的怕伤到你,时间长了感情慢慢增加了!”“不会的明哲,上次我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要见你!”黄露没有思虑说了出来。路明哲心里打翻了五味瓶,杂陈在一起说不出具体的味道。黄露说完了盯着,似乎在路明哲眼神里能读懂心思,也在听心里话。 “等你有了时间再说,走!我们唱歌去。”黄露没有难为路明哲,拉起手走向熟悉的卡拉OK。明显感觉到黄露的心情很好,点了两首快歌,灵动的歌声飘出,如同丝绸拂过体肤,柔柔弱弱带来的愉快。洗涤着灵魂,陶冶着情操,仿佛在春花灿烂的春天走过,沐浴微风在情感的世界里充满阳光。 四十一章 “明哲,还想听什么歌?我唱给你听!”陶醉在歌声里的路明哲,经这么一问随口说:“露露你唱的歌我就喜欢!”“真的呀!”黄露有点撒娇的表情,能得到喜欢的人夸奖,激动加感动一起涌来,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表达。 当那首熟悉的旋律响起,路明哲带着深深的情感看着黄露,人可以通过歌声交流,敞开心扉赶走心底的阴霾,交换彼此最真挚的情感。美妙的东西也许是短暂的,四分钟的歌曲还没听够,就结束了黄露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能看出来是用心在歌唱,有些伤痛也许不会明白,没有经历过离别,又怎么理解落寞孤寂。 时间过的很快,已是晚上十点多了,黄露没有回宿舍睡觉的意思,拉着手顺着大街走出很远,直到路边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路面显得高低不平。“露露,我们还是回去吧!明天上班别太累了!”“我还想待一会儿,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上班不觉得累,她们都说我变了!”语气里带着自豪感,继而又问:“明哲你累了吗?” “我不累,我是怕你累!”路明哲左臂揽住腰肢说:“心情的关系,高兴觉得轻松,烦恼则消沉!露露回去睡觉了,以后时间很多了!”黄露没有办法的说:“好吧!明天我等你!” 夜色浓沉,一个弯弯的下弦月挂在天空,稀疏的星星格外的明亮,无名的小虫奋力的欢叫,灰白的小路如隐若现通向远处,远处几盏灯忽明忽暗衬托出静谧。独自走在路上路明哲没有感觉到孤单,心里肖慧慧的影子渐渐的淡起来,虽然不是完全的忘记,没有了心情负累人轻松了很多。 每天都沉浸在美好的时光里,时间也过的很快,一个月过去了,黄露突然说:“明哲,我妈老是催我带你回家,考虑好了吗?”路明哲看到黄露眼睛里充满期盼,真的很想确定男女朋友关系。路明哲问道:“露露我需要做什么呀,不能让你难堪,有些事情我不明白的!”黄露雀跃起来,连忙说:“不用的,我会买好东西的,不会叫别人的只有我爸妈!那后天可以吗?” “可以的,明天我请几天假!”路明哲没有犹豫的答应,黄露没觉得意外,只是心里很高兴,这么多天了黄露觉得今天晚上最开心。也许是第一段自己认为的爱情,已经倾出大部分的感情,妈妈也多次催促见面,也是为了女儿不能委身歹人。这也是大多数父母的态度,人之常情路明哲也没有和父母说,怕父母为自己操心。 第二天路明哲请了几天假,支取的三百块钱。路明哲不修边幅不在意着装,也去理发馆整理一下,买了包洗衣粉把衣服洗过,男人洗衣服也就那么回事,不是洗的很干净。路明哲拿出信纸给笔友回信,有了情感的依托,回信的速度也慢起来。宋雅丽也问过路明哲,在字里行间里能觉察到细小的变化,路明哲把功劳算在笔友身上。 淄博到滨州大巴车很多,十几块钱就能到。黄露提着几个盒子,是淄博的特产,路明哲接到手里放到售票处门口说:“露露,我去买票!”没想到黄露没得路明哲说完,直接走进去排队买了两张票,找到去家乡县城的大巴上了车。 四十二章 大巴车座位设计很合理,人坐上去很舒服。路明哲找了中间的位置,把三箱土特产放到行李架子上面说:“露露,你坐到里面,我在外面。”“明哲,我晕车!”黄露觉得不好意思,路明哲走到司机跟前问道:“司机师傅还有多长时间发车?”“马上就发车!”司机看也没看扔下一句话。 “我买点东西马上回来!”路明哲没等司机回答,快速的跳下车,在客运站的门口处有两家小型超市,挂着纸板的牌子写着晕车药,路明哲买了两片,拿了二瓶矿泉水,迅速的返回到车里。来回也就是二分钟,黄露不知道怎么回事,站起身正然观望见路明哲问:“怎么了明哲?” “晕车药,先吃上吧!”路明哲平息了呼吸说道。黄露接过药坐到座位上,深情的望着路明哲,真情是没法用语言来表达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默契的配合,是心与心之间没有了距离。最远的距离是陌生,咫尺天涯不相见。最近的距离是相思,天各一方亦有浓浓柔情相伴。 吃完了药,大巴车司机查点人数,确认之后启动车子。黄露紧紧的依偎在路明哲肩头,轻轻的说:“明哲,我妈脾气不好,你不要生气!”路明哲心里明白父母只是参与者,主要在黄露自己是怎么样去做。“放心露露,为了以后我会忍的!” 大巴车穿过繁华的中心路,正是上班的时候,交通有点拥堵,大巴车走走停停,不停的刹车加油向前走,这来回的晃动影响到黄露,可能是晕车药还没有散开,效果不是很明显。头深深埋在路明哲怀里,路明哲用两只手抱住黄露,减少晃动的幅度。 过了二十几分钟,车子走出市区平稳了很多,黄露依然享受的倒在路明哲身上,有轻微的重呼吸,感觉黄露睡着了。睡觉也是对付晕车最好的办法,路明哲坐车也是喜欢睡觉,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滨州山东省的一个地级市,濒临渤海湾故名,五代后周改渤海县为滨州,二百多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随着司机的叫声惊醒了路明哲,黄露也抬起头,头有点晕看了一眼窗外说:“到了,我们下车吧!”“没事吧露露,下了车休息一会儿!”拿好土特产走下车,车门口聚集了摩的,脚蹬三轮车司机,不停的问:“去那里。”“需要送吗?”“我的车在外面!”就在下车脚刚落地,黄露摇晃了一下,路明哲急忙用身体挡住,左手扶住慢慢走到一边。 黄露长舒几口气说:“好多了,我们还要做公交车才能到村里!”“不行在歇会儿,时间还早!”“可以了,到家还需要半个小时。”路明哲不知道坐那辆车,看到的是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冬枣之乡,沾化欢迎您。”黄露走向停在路边的一辆中巴,车子很快启动出了县城。 道路在农田中穿过,麦苗不高,好像绿地毯上经线,一排排一行行在眼前过往,有了黄色田埂阻隔,把大地毯分割成一个个小绿锻。不时远处出现的枣树虬首苍古,枝丫交叉,却有着柔曼身材,好似长袖飘飘的舞者,排好队伍施展各自的身姿。 车子在一个村落前停下,黄露拉起路明哲走下车。眼看就要到家了,路明哲觉得心里紧张,不知道怎么去和老人交流,也担心自己做不好会让黄露为难。此正是:身配吴钩逞英豪,儿女情长心若水。 四十三章 黄露看出路明哲的表情不自然,也想到了紧张拉起路明哲的手说:“明哲,不要紧张家里就是我爸妈,有我那!”说着走进胡同背面第二家。 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十几米的院子,铁门砖墙,门楼用楼板盖住上面浇筑混凝土,四周用w形瓦做出散水檐,正房是五间瓦房,推开大门黄露叫了一声妈,路明哲松开黄露的手,看到西面有三间厢房,角落里是厕所,四间房有两个门,靠西第二间有房门,第四间又开了一个门,院子用砖铺地,扫的很干净,靠近东墙停着一辆自行车。 房门一开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路明哲刚想叫婶婶,黄露嘴快叫道:“二婶!明哲这是二婶!”“二婶!”路明哲木然的叫了一声,“二婶这是路明哲!”“露露,真有眼光,这小伙子可以!”二婶说着不停的打量,路明哲觉得脸很烫,有转身回去的冲动。“二婶,说什么了,侄女相中的人错不了,屋里坐呀二婶!”“不了我家里有事,我先走了!”说着二婶走出了大门,路明哲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时房门里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身高一米六左右,身体肥胖,头发有点灰色,圆脸额头宽耸,眼睛不大却有震慑力,看着鼻子和嘴和黄露很像,“妈!我说给你不要让别人来!”“露露,你二婶叫我去赶集,我没叫别人!”黄露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你是明哲吧!”黄露的妈妈没搭理黄露,对着路明哲说。 “婶子,我是路明哲!”说话的时候路明哲头低下来,不敢看黄露的妈妈。 黄露拉起十分窘迫的路明哲走向屋里,“我爸那,说好了今天回来的!”“你爸去地里叠一下畦梗,马上就回来!”黄露的妈妈跟在后面说,“就知道让我爸干活!”“露露不干活那里有饭吃,指着你那点工资要吃不起饭了!” 客厅里摆设没有突出的地方,北面是火灶,靠东墙是碗厨,有一个木制架子分为两层,上面是菜板,下面是放的盆子一类的厨房用具。里屋是一个北炕,上面摆着炕柜。迎着房门是书桌,靠窗位置有一张榆木的桌子,看着时间又有些长了,几把椅子放在周围。 “明哲,坐下!”黄露让路明哲坐到椅子上,此时大门开了走进一位五十来岁的人,肩头扛着镐头,身上穿着灰色老式工作服,原来是青色时间长了洗的次数多了,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个头有一米七,有些轻微的驼背,黄露透过玻璃看到急忙跑出去。 “爸!你回来了!”老人看了看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露露回来了,回屋了,爸去做饭!”黄露有点生气妈,心疼爸爸整日劳苦,眼泪差点掉出来,“爸!我带男朋友回来了!你看看可以吗?”拉着老人进了里屋,“明哲这是爸!”黄露介绍说,路明哲急忙站起身叫了一声叔叔,老人笑得比刚才更灿烂了,“好啊,我家露露也有婆家了!有人要了!”说着眼睛有些湿润,“老头子说的什么呀,咱俩露露怎么会没人要呀,快去做饭,明哲你叔不会说话,不要怪他!”黄露的妈妈急忙截住话头对路明哲说。 “不会的婶子!”“妈你也去做饭,我饿了!”“好,我去做饭!”黄露看着妈妈去了外屋,“明哲,这是小时的我!”黄露指着墙上相框说,靠门侧挂着两个相框,里面摆放着老照片,还有几张是黑白泛黄的。 四十四章 一张老相片能勾起很多的回忆,更是记录着那段美好的过往。感知到四季的轮回和岁月的沧桑,感叹青春的点滴和流逝。当定格在那一刻,留下的是天马行空的意境和千金散去还复来的豪爽。 泛黄的老相片里,后面是幕布,前面站着一个女孩,看上去也就是二岁的样子。家做的花棉袄黑棉裤,脚上黑棉鞋,头发稀松,脸很黑,在五官上能找到黄露的影子。“现在比原来漂亮多了!”路明哲故意的说了一句,“就知道骗人,都说我长的丑,有人喜欢就好呗!”黄露宽慰自己。“这是我弟弟!”黄露指着照片上的男孩说。 “露露,我去帮忙做饭吧!”“不用的,我爸妈会做的,一会儿我说过去就行了!”黄露没拿当回事,对于黄露介绍起照片来滔滔不绝。说的手舞足蹈,路明哲脸上挂笑看着,现在只是一个听众。 ”傻丫头,不说了,水也不给明哲倒一杯!”黄露的妈妈端着菜进门就说,黄露感觉有点失态,脸微红的去倒水,路明哲下去端菜。总共六个菜,一个烧鸡和一条鱼是荤菜,素菜里肉量有点大。“爸!酒那?明哲要喝酒的!”黄露在柜子里没看到酒问道。 “在这里了,我拿了两瓶好酒!”门外面走进黄露的爸爸,手里提着红色盒装酒,放到桌上。“吃饭了,明哲!”黄露拉着路明哲坐下自己靠着坐下。“让人笑话,大姑娘家没结婚不能靠这么近!”黄露妈妈不高兴的说,“谁喜欢笑就笑,没事做了,我就喜欢!”黄露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喝了一杯酒之后,黄露妈妈开了言:“明哲,我看的出来露露喜欢你,我们这边要过号,彩礼,你要有心里准备,风俗要按我们这边!”“妈,那需要多少钱呀?”黄露有点不满意的问。“这边全部加起来要六万!”“啊!这么多,我一年才几千块钱工资!”路明哲听说过这边钱要的多,凭自己的能力在有五年也凑不齐,不是不挣钱而是自己手大。 黄露看到路明哲没有说话,怕路明哲难堪马上说:“妈,明哲第一次来,钱的事以后在说!”黄露妈妈狠狠的疯了一眼黄露,怪黄露话多,娶媳妇花钱是必然的,姑娘出了门以后就要不到钱。路明哲酒有点喝不下去了,也说不出什么。脸上表情不自然,看黄露表情有点气愤,撅起嘴筷子在菜盘里乱插。 “你这丫头,别人还怎么吃呀!”“好了,这个事到以后在说!”黄露爸爸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完了发觉有一双眼睛瞪着,不敢看心里知道,拿起酒杯说:“明哲喝酒!”路明哲举起杯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说:“叔,婶我也要回家和我爸妈商量一下,这是人生的大事,最终还是要父母决定!”“好,尽快吧,露露不小了,如果不成谁也别耽误谁,你说是吧明哲!” “就知道钱,钱,钱,不考虑我的感情!”黄露嘟囔着。“什么话呀!露露,我就是为你考虑,天下父母那个不为儿女着想!”“我就是喜欢明哲,我嫁给他一分钱不要!”“露露,你怎么了,怪妈管你了吗?我的个天呀!养大了姑娘是个白眼狼!”黄露妈妈坐到炕撒泼起来。 黄露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有点习以为常的感觉,黄露的爸爸依然在喝酒,也没放在心上。 黄露妈妈闹了一会,黄露走到炕边说:“妈,你要钱我不反对,女儿也不是不疼你,这么多年我打工挣得钱都给你了,供弟弟上学我知道你苦!”“还算你有良心!”“妈,女儿遇到喜欢的人,你应该高兴,也要为女儿的幸福着想!” 四十五章 几句话说不动妈妈,黄露了解妈的脾气性格。转过身问:“明哲!你打算怎么办呀?”路明哲还是那就话,与黄露所期盼的有些出入,“我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我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黄露妈妈觉得不为过,婚姻大事要通过父母,“明哲,那你回家商量好了再说,露露,你不要出去打工了,在镇上找个活做!”“我不,我的工资还有,我的衣服还在淄博!”“那你爸和你一起去,这件事没得商量。” 路明哲明白是什么意思,黄露妈妈怕人财两失,等着自己做出抉择。黄露为了自己也能做出冲动的行为。再次回淄博同行的还有黄露的爸爸,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黄露心里有被桎梏的感觉,同时感到了不安与失落。黄露爸爸倒是给了两个人一点空间,看两个人坐在一起,有暧昧行为知趣的坐在最后面。 黄露晕车倒在路明哲的肩头轻声说:“明哲,我会等着你的!希望你早点来提亲。”“别说话了,睡会觉吧,我会尽快来的!”路明哲心里没底,对于这段感情有预感,不会有结果的,虽然说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也需要金钱的支撑。也是现实和无奈。 到了车站黄露紧紧抱着路明哲,难分难舍好像以后再也见不到的感觉,路明哲安慰着说:“露露,有缘再见,无缘不识,我不敢承诺什么,但是我会努力得到我的爱情!”黄露流着泪走了。望着背影路明哲一阵心酸,不知道结局是怎么样的。 回到宿舍路明哲静静的想了半天,摸出笔写了一段话。不知道结局,更不知道下一段路程,通向何方,没有的情感生活,充满了阴霾的天空,再也没有了灿烂的阳光。思念是美好的延续,思念是对于往事的留恋,挥之不去刻在心里。 路明哲回了家乡,回到了熟悉的村庄,那一片麦田中的村落。爸妈对于黄露的事情赞同,可是听到条件后沉默不语。妈妈说:“明哲,离得太远了,到以后好多事不好处理的,还是在家里找,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和你爸年轻的时候经常打架,现在不也很好吗!”“妈,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先订婚,处一段时间在结婚,你不要管了,我去安排相亲!” 路明哲心里不高兴,没有反驳妈妈,不是不敢而是对于妈妈的亏欠和对于父母的爱。对于黄露只能藏在心里,也理解一个女孩子等待的心情,路明哲写了一封信,寄给了黄露。 妈妈做事效率很高,塞给路明哲一盒烟说:“明哲今天去相亲,到女方家要倒水,让烟分糖,总之不要露怯。”路明哲心情糟糕的很,机械的点点头说:“放心妈,我会的!” 女方在邻村,十几分钟就到了,走进不大的院落,路明哲没有心思看院里的布置,进到房间里,里屋的人不是很多,媒人一一介绍,路明哲男的分烟,妇女分糖,然后问路明哲做什么工作,在哪里做,和调查户口差不多。 女孩回来了,也是故意的躲岀去,先是父母看过在与女孩见面,在女孩房间里,路明哲看了女孩几眼,不是很漂亮个头一米六,“坐下吧!”女孩很大方的让路明哲坐到凳子上,女孩坐到床边开口问:“你觉得怎么样?”路明哲摇摇头。 四十六章 这么直白路明哲也不怕女孩伤心,没想到女孩笑了,“你心里什么样女孩是首选?”路明哲没有想到女孩会这样问,觉得女孩不适合自己,没有第一面的感动,所遇到人的其中一个,注定没有交集。 “心目中的女孩没有完美的,漂亮对我来说算不上优点,性格的缺点彼此都能容忍,爱需要磨合,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每个人心中都渴望美满的爱情,那有可能是完美的。”女孩对于爱情感悟也很深的,出乎路明哲的意料之外,平稳的说:“现实与思想是有距离的,会在自己的人生路上遇到的!” 谈话结束了,路明哲和妈妈往回走,妈妈就问:“明哲,看不中吗?”“不适合我,太过于的忧伤。”妈妈没说话婚姻的事没法劝解,路明哲打定主意,不想这么快的结束单身。连续相亲两次都是无疾而终。 过了年路明哲收到了黄露的信,这也许是最后一封信了,黄露已经订婚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的结局。一生错过的人太多了,多的是无奈和可惜。一个人又踏上去北京的大巴车,辗转到了海淀区,老板是原来老板的师弟。这里接触了更多了人,路明哲暂时放下了情感的纠葛,冷静下来工作。 日以继日的工作,路明哲觉得很快乐,工地在半年之后结束,转去了另外一个工地,带班长姓江,人很好,比路明哲小一岁,路明哲叫他小江。早上起床后小江说:“明哲,我们出去帮忙!”“需要什么工具吗?”“我拿好了,背着包就可以了!”小江带着路明哲走出工地。 路明哲一个人不愿意逛街,转过一条街,走进一栋老式楼房,年代长了,显得斑驳不堪,楼道里的线路有点乱,没有人整理。走到三层,敲开了房门,开门的是三十多岁的大姐,看到路明哲一愣,仔细的打量一番,路明哲不知道怎么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干净,还算是整齐。“进来吧!”两个人走进来,是装了一个燃气热水器。 热水器安装很快,接进水,出水管有点麻烦,没有绞丝板,量好尺寸还得去工地套丝,好在离工地不算太远,小江去套丝去了。大姐已经泡了两杯茶,路明哲在拧紧管道,大姐走过来说道:“你特别长的像我弟弟!”路明哲很好奇,大姐拿过几张照片,路明哲擦了擦手,接过相片是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眉毛,眼睛。 大姐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说:“很像吧,我看到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是我弟弟!” 小江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根4分的钢管,看到大姐笑得很开心,就问路明哲:“怎么了?明哲!”大姐接过话头说道:“我想认个弟弟,怎么样啊!”“好事呀,大姐!”小江很赞同的说,两个人都看着路明哲,在等路明哲的态度。 路明哲心里在不想认个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妥,以后对自己会有帮助。“我没什么意见,还需要什么仪式吗?”“不用什么仪式,同意了接算认下了!”大姐急忙说,看着路明哲不是很高兴。小江也说:“明哲,还不叫姐姐!”“啊,这么快呀,可以吗,大姐!”路明哲觉得有点突然,孤独的心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一种有了家的感觉。 四十七章 “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路明哲乖巧的说:“姐,我叫路明哲,山东德州人!”“真巧啊,我叫金巧云,我弟弟叫金文哲,都带哲字!”大姐说着笑容灿烂的像一朵花。 “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我出去买菜!”大姐是真心的让吃饭,路明哲觉得什么东西也没买,不好意思在家里吃饭。小江倒是没在意,停下手里的活说:“大姐,我去买菜!”“不用的,看着家我买菜去!”说完大姐披上外套走下楼去了。 两个人配合很好,管子接到卫生间里,明装的混合洗浴阀体,按照左热右冷的顺序接好。 大姐买回菜就在厨房里忙着,动作很快择菜,洗菜一气呵成,切好的菜很均匀,放在小盆里。一共四样菜,半个小时过后,炖肉的香气飘过来,发觉有点饿了。平常在外面吃面,小炒,很少自己做饭吃。小江喜欢吃肉,闻到肉香恨不得当时咬两口。有了好饭菜,干活的劲头也足起来。 管子装好在厨房里路明哲打开进水阀门,热水阀门打开,热水器启动点火装置。过了有五六分钟,热水流出来,大姐饭菜做好放到桌上,看着能洗热水澡了,心里的高兴忍耐不住,“这回好了,原来的集体热水坏了好几天了,要每户分摊费用,有几家不交没个结果,快吃饭吧!”小江洗了手,大姐又说:“明哲,能在厨房里接出来热水吗?放一个水龙头冬天用!” “可以的!”路明哲没有考虑说完看小江的表情。 小江想了一会儿说:“下午你自己装吧,我去项目部开会!”本来上午完成,下午回工地安装暖气,因为技术工有两个,路明哲和一个尹师傅,听路明哲答应了,也不好说不同意了。路明哲也觉得有点过分,没有征求带班长的意思,自做主张是有点越权了,想说下午工资不要了,看小江态度没怎么生气,也没说什么。 吃过饭小江回去了,“弟弟,休息一会儿再做,没事的我和你们经理认识,我说一声可以了!”“不用的姐,带班长人很好!”路明哲没有麻烦大姐。停了自来水,放干净的热水,拆开热水在出口加了一个三通,还要去工地配管,跑了两次把热水龙头装好。 “弟弟,有时间就来玩,我星期六,日都在家,晚上在家,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大姐我会的!”路明哲收拾好工具回到工地。甲方聘请的监理姓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个子不高,身材偏胖,带着一顶毡帽,说话慢悠悠的。 “小路,这组暖气片不合格!”“雷公,我都量过了,误差在允许范围之内的!”路明哲看着雷公手里提着一把水平尺,应该是测量过几组暖气片。“那你过来看吗!”雷公领着路明哲到在另一个房间。 这栋八层的刚混结构的楼房,名字是战士楼,是武警官兵的休息场所,房间很多每个房间面积在二十多平,每个房间里有两个窗户,窗户下面是暖气片,雷公走向一组暖气片,把水平尺搭在上面,水珠稍微的跑向左侧,误差在两毫米,路明哲有点无语了,这在允许误差之间。 “雷公,你懂不懂,图集规定允许误差是多少?图集看过没有!”路明哲最恨不懂装懂的人,说话声音有点大,雷公没生气,脸上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路明哲慢慢悠悠的说:“不要和我撒火,我也是学习,错了我可以改!”路明哲没了脾气,往往是这样的,吵架发火两个人都发泄,能打起来,而有一个人谦让也没事了,谦让是涵养的显现,不是惧怕不是无理,事情都要冷静的处理,不是慌乱焦急中迷乱的方向。 四十八章 路明哲觉得有点过分,以笑容相对的说:“雷公,工程都有允许误差,在允许的范围之内都是合格的,吹毛求疵不是做工程的行为。”雷公拿起水平尺走向了立管,测量过叫起来“这个要改,误差太大了!”路明哲真是服了火气又有点大,“雷大爷,立管的误差是1000毫米三毫米,你用500的水平尺怎么确定误差是多少?” 雷公没说什么,路明哲接着安装暖气,适应了严格要求,能改变自己成为一丝不苟的人,好多人做不下去,就是适应不了。时间是最好的考验,坚持下去就一定会成功。 小江走过来,路明哲正好在套丝,后面还有一个人,“大姐,你怎么来了!”金巧云笑了,带着关爱的表情,看到路明哲身上衣服,分辨不出本尊的颜色,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的说:“明哲,我来看看你,衣服拿过去我洗,我留了小江的BP机号码,我能找到你的!” 路明哲腼腆的一笑,自己不好意思让大姐洗衣服,大姐来看自己心里喜悦的说:“大姐,我自己洗衣服就可以了,这几天活累没来的急!”大姐又说:“有时间了去看大姐,别不好意思,过几天我弟弟回来,一家人见见面!”“好的,大姐!”“弟弟,我走了,有时间姐来看你!”“大姐,我不送你了!”大姐走了。 等了几分钟,小江回来用羡慕的表情说:“还是认个干姐好,有人关心!”“那你也认个姐,也是一样的,不说这个了,雷公上来说暖气不合格!”小江有点生气的说:“我去找他,没事找事干!”说着小江下去了。 下了班小江笑容灿烂,眼睛露出得意之色,路明哲小声的说:“你媳妇来了,这么高兴!”“去你的,我把雷公数落了一顿,笑死我了,他退休了是回聘过来的,有些事情不懂,这回说了实话了!”“就这么点事呀,至于吗!”路明哲觉得没什么。 暖气片安装完了要试压,总体来说还可以,路明哲有了成就感,对于自己是磨练和技术的考验,学无止境在学习中逐渐强大自己。试压结束了,小江神秘的说:“做完这个工地,我跟着公司去半壁店做了!你一起去吧!”路明哲觉得与小江投缘就说:“可以呀,不过工资到时能结清吗?”“这个放心吧,公司没有问题的!今年不回家过年了,在这里过年!” 路明哲飘荡习惯了,不回家过年也有的,也答应下来和小江一起过年。搬到半壁店工地,到年还有一个多月,小江自己觉得能力不够,把工地给了原来的老板,路明哲有点不高兴,不是没有能力,而是不敢迈出第一步,没有胆量与魄力。也不好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过年没人给了200块钱的过年费,工地上有煤气灶,坐到腊月二十九才停掉。一共六个人去街上买菜,大部分都回去过年了,街上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像一座空城。蔬菜有点贵,六个人AA制,也都没在乎。 几个男人在一起,炒菜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十几个菜,5瓶白酒,四包啤酒,说的最多的是过年,每个人心情都不好。没有电视看,只有几台收音机,传出的欢歌笑语更加重了思乡之情。 四十九章 思乡是中国人亘古不变的情感,文人墨客,士农工商都在其列。想念的不只是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家乡的一草一木,还有家乡熟悉的味道,浓浓的乡音,更多的是对于家乡的留恋。身居天涯海角难忘却的是家的温暖,他乡再多的荣华富贵也难动摇回家的的欲望。 路明哲喝了半斤白酒,再也支撑不住酒力,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地下室,一吐为快放去的还有辛酸。停了有十几分钟,减少了头脑的晕转,多了几分思乡情。回到宿舍小江还在喝啤酒,打开一瓶放到路明哲座位前说:“明哲,在喝几杯!”旁边的兄弟酒兴正浓,路明哲说了声好,再次坐到小板凳上。 酒喝到零点,北京不能燃放烟花爆竹,也有零星的爆竹声响起。小江举杯说:“兄弟们,新年快乐!”几只杯子碰在一起,简单的一句祝福心情好了很多,“新年快乐!”共同的喊出,代表了最美好的祝愿,十几瓶啤酒很快喝完了,都没有吃饭去睡觉。 路明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想念家乡,脑子里浮现出模糊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埋藏在心里的是刻骨铭心的记忆,知道一切都是过去,心里深深的祝福她过的幸福。 第二天不用上班,醒来的时间已经是九点多了。透过玻璃看到了阳光,头有点痛不想起床,打开收音机正播放着《泪海》。耳旁那悠扬的歌声,模糊的眼前有一个女孩,拿着话筒在唱歌,自己却泪水涌动。 “起床了,出去玩!怎么了明哲?”小江在床上弹起,看到路明哲问道,路明哲急忙擦了眼泪,笑了笑说:“没事的,想家了!”“出去玩一会儿就好了,今年过年就可以回家了!”小江宽慰了一句。 其实出去玩就是压马路,没有几家店面开门,去了大点的超市,买了几袋速冻水饺,虽然吃不到父母包的饺子,用速冻的代替吧,路过一家书店,竟然来着门,书店不大只有三十几个平方,书架上的书摆的满满的,连地面上都放了一排,在里面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带着一副眼镜,前面有一张很破旧的小书桌,男子正聚精会神的看书。 路明哲走路放轻了脚步,对于现代文学不感兴趣,喜欢的是古典文学。目光快速的扫过书名,在最上层看到了一本山海经,看样子是老版的平装书,提着脚取下来。翻动了几页,注释很明晰,以至于后来的禹王骑龙引二十八宿除害的故事,都写的很清楚措辞也很优美。 拿着书放到桌上说:“这本书不少钱!”路明哲这才发现桌子里面有一对拐杖,原来是个残疾人开的书店,“这本是七块钱!”路明哲拿出了十块放到桌上,男人打量路明哲,虽然穿的衣服整洁,很明显的没有城里人的气质。 男人问道:“小伙子,文言文能看懂吗?”路明哲感觉到男人不是小看自己,而是有点惊奇的成分。“还行,我会慢慢看的!”男人笑了把面前的书调转一下,书面朝着路明哲,是一本线装竖文的老书,纸张有点黄暗,但是保存的很好,书名是《酌中志》。 五十章 生涩的繁体文字,有好多的生僻字,句子有些都读不通顺,路明哲看来一页不好意思的说:“有些看不懂,白话文还好点!”男人笑了,看着路明哲说:“我看这本书也是一知半解,有时间共同的交流交流!”路明哲很高兴的答应下来,处在书籍的海洋里,路明哲觉得真正的找到了自我,放飞了理想,把一切的烦恼都抛弃了。 正月初三开始干活,做楼层内排水,承插铸铁管捻口,一米有三十几斤。两根倒捻在一起,扛到楼上安装好,水泥素灰摸上去冰凉,手都有点脱皮。路明哲努力的做好,在垂直度上严格要求自己。 小江对于自己也很严格,要做出个样子,有一天说:“明哲,过几天我媳妇要来了!”“好事呀,来了以后我请客!”路明哲为小江高兴,吃顿饭是需要的,小江没有喜悦激动,甚者有心烦意乱的状态。“怎么了?小江,媳妇来了不高兴吗?”小江看旁边没有人,低声说道:“我不愿意这门亲事,想分手可是女方要两万块钱的分手费!”“啊,你小子做坏事了吧!” 小江一脸的无奈,心情更是糟糕,慢慢悠悠的说:“我没有,我有心上人,家里不同意,给我定了亲,我没办法了!”“哎,既然这样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要知道娶媳妇才花两万多!”路明哲也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小江选择了妥协,自己还是妥协。 等了几分钟,路明哲看小江没说话又接着说:“人在一起时间长了,都会有感情的,你有了心上人,必定对现在身边人不珍惜,也就感觉不到女孩对你的爱,你没有给过她机会,这样来了处一段时间再说吧!”“没办法了,只能这样了。” 三天之后小江的媳妇真的来了,临时宿舍准备好了,女孩个头有一米六,身体微胖,皮肤有点黑,五官端正,就是眼睛有点小,穿着很朴素,路明哲不好意思开玩笑,也没怎么说话。等着都安排好了,三个人去了一家餐馆,路明哲让小江点菜,小江点了四道菜。 做好之后路明哲就问:“兄弟媳妇,别客气,我和小江是好兄弟!贵姓呀!”小江媳妇有可能初次见面的原因有点腼腆,“我姓胡!”“那我叫你小胡!”“是呀,我们是好兄弟!”小江态度有些改变,人已经来了,就说明小胡是真心真意的喜欢小江,路明哲欣慰的看着小江说:“这就对了,喝酒!” “明哲,过几天可能你去丰台,那边刚接了一个工地!”“可以的,到那里都是一样的!”挪工地很正常的事情,路明哲也没有在意,两个人喝了一斤酒,小江回去了。路明哲一个人来到了小书屋,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和人。 “过几天我要去丰台了!”路明哲对老板说,老板心态还是那么平和的说:“打工的人,多流浪,经过的不只是美景,还有自己的阅历。有时间回来看看小书屋。”“我会的,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的知识,真的感谢你!”“太客气了,受益的是我们两个人!”路明哲心里万分的感动,心里有些不舍,自己是个初中毕业,只是平时的爱好,没有真才实学,老板没有嫌弃自己,路明哲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离开了小书屋,以后再也没有了回来的机会。 由于没时间去,路明哲给大姐打了个电话,觉得大姐语气里带着伤感。“弟弟,到家里吃饭吧!”“大姐,今天不走我晚上就去,如果走了我打电话给您的!”“好吧,弟弟,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 五十一章 路明哲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掉出来,等大姐说完了也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回到工地,金杯车在等待。抱上行李和被褥,五个人被送到叉车总厂。 老厂房改造,增加工业管道,加装暖气片,开始就是在柱子之间搭建脚手架,方便到以后施工。吋半的铁管都是黑的,没有刷漆。出了汗用手一擦,晚上都快找不到人了,和包公脸色差不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忍不住笑了。 路明哲按着老板的交代负责领材料,缺什么材料去仓库领。管仓库的老大爷姓李,对待工作很认真,每次领材料都要数过三遍,路明哲也耐心的数过。这有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 工业管道全部是焊接,也用不了几个人,一共五个人,包括一个焊工。管道焊接有立焊的功底,路明哲不太熟练,也偷着学了点。主要工作还是制作U型卡,十个圆的盘条用圆板牙套丝,而后在用钢管弯曲,看着简单但是也要掌握长度,要不然两边的长度不同,是没办法用的。 足足做了十天才做完,还得做角铁支架,固定在柱子上,而后在上面铺设管道。在每个管道中间设有涨力弯,路明哲没看到过图纸,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作用,是后来看到外线图纸才明白。学徒没有师傅教,要花很多的时间去学,技术要领没有人会说的,古代多叫偷艺。 路明哲觉得没什么自己在做,就能学到技术,不论什么活自己做过,才有实践经验。下了班吃完饭,路明哲刚想睡觉,睡在旁边的小李说:“又睡觉呀,去卢沟桥玩吗?”路明哲愣住了,自己很少出去,卢沟桥名声在外,就问道:“离这里远吗?”“不远,有四里地,走路一会儿就到!”“走,早想看一下北京著名的景点了卢沟晓月!”路明哲起身随着小李走出叉车总厂。 小李去了好几次,对于道路很熟悉,过了宛平城的城门,路明哲对于那段屈辱的历史铭记在心,厚厚红色城门和旁边砖墙上,留下的印记诉说着不堪回首的往事。卢沟桥早不通汽车了,在旁边修建的卢沟新桥。只允许行人和自行车通过,桥面是用石头铺就,中间踩踏的高低不平,但是都很光滑,两面的人行道很平整。 桥栏杆很厚重,立柱子上雕刻着形态各异的狮子,永定河里没有了水,下面有一个小型的跑马场。都传闻说是狮子个数不过来,路明哲看是一个狮子,在仔细打量发现身子上,身子旁边更甚者在腿下面都有小狮子。有些已经分辨不出是狮毛还是小狮子,说着卢沟桥数到头,小李在对面数,加起来才四百多个,其实也没法数清楚,书上也是大体五百多个。 路明哲又走向了对面,接着往回数,加上天色有点暗,更加的看不清楚了。只能大体的数一下,还是四百多个,离着五百还有几十个的差距。“回去了,明天再来数!”“我白天来数!”路明哲心里想要数清楚就说来了。小李笑着说:“只有下班的时候免费,正常上班时间要收费的!”“这样的,下次早点来!”路明哲觉得能数清楚了个数,那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情。 五十二章 回到住处路明哲看时间还早,旁边还在下象棋,有几个象棋高手,说下棋不如说切磋技艺。悔棋很是严重,一盘棋王一个多小时才能下完。路明哲很喜欢下,但是有点臭棋。过于的快速走出一步看不出对方的意图。 象棋的学问太多了,幸好有个李广金师傅,人很聪明,象棋技艺高强。在家里的时候,亲戚家开了一家棋牌室,李广金没事就在里面当一个小裁判,日积月累学到了包括残局的技艺。路明哲没事就学,十盘输九盘心服口服,再去虚心领教输的主要原因。 李广金喜欢笑,看上去一点脾气也没有,“明哲,下象棋要审棋,每走一步要考虑出对方的三步,自己的棋考虑防守然后进攻,能攻则攻,不能攻则退守!千万稳住心神,莫要操之过急!”路明哲默默记下,熟能生巧。那种技艺都是通过磨练得到的,理论只是指导思想。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出自于《增广贤文》,说的是棋局没有固定的套路可用,要审时度势,还要熟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路明哲受益匪浅,人在社会的大家庭里,什么都要去学习。每个人都可能成为自己的师傅,学到的不只是技艺,还有人生的百味。 工地还在继续,炎炎夏日到了。在厂房里看外面热气蒸腾,暗自庆幸在里面。热风吹过来化成凉风,眼看着周围的管道宿舍完毕,工地又要结束了。人员陆续撤走,只留下了路明哲和小李,负责最后的打压试水。工业管道现在是探伤,那时候没有这个设备,只能是灌满水在用手动打压泵加压。 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路明哲才加压到1.6兆帕,两条膀臂酸痛。要经过24个小时让甲方查看才算合格,这些事情路明哲明白。小李看时间还早就说:“明哲,出去玩去,反正也要下班了!”路明哲把加压泵前的两个阀门关闭,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顺着爬梯下来。 还没走到厂区门口,保管仓库的大爷走过来说:“小路,材料还有几张没有签字!”路明哲没有办法,仓库里没有太多材料。最后几张领料单当时太忙,没来的急写名字。也知道老大爷的做事态度,没怎么看就签了字。 工地验收之后,又来到朝阳区的工地。刚开始做只有七八个人,带班长换成了姓吕的,开班会的时候说:“今天去帮个忙,下午回来再去楼上做!”拿着着工具,抬着压力钳案子,走在街上路人都躲开,怕碰到一身的泥土,同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以为是去那里打架还是抢劫,农民工没有什么低贱,凭着劳动吃饭挣钱。以衣着打扮评论一个人的素质那是大错特错,建筑行业离不开务工的农民。是他们撑起了座座高楼大厦,也是他们干着最苦的活,才给城市旧貌换新颜。 帮忙的是一家饭店,安装三组土暖气,挂装暖气,配管,套丝一气呵成,带班长老吕说:“慢点,要做到吃饭点,老板说的中午要吃涮羊肉!”看过不少的招牌写着涮羊肉,可是没有几个舍得去吃。那感觉就是天上的食物,又岂是我们吃的。 五十三章 临近十一点半,都停下手里的活要吃饭了。几个人被安排在一个大包厢里。桌子中间有一个瓷盘里放着水,上面有一个紫铜火锅,木炭燃烧的正旺,里面的汤汁滚动。每个人面前有两盘羊肉卷和一小碗蘸料,火锅周围还有几盘蔬菜。 大多数人没动,不是不想吃而是不知道怎么吃。老吕是行家,夹起一片肉放在火锅的汤汁,左右的摇晃了三下,然后放到蘸料碗里轻轻的点了两下吃下去。大家才明白是这样吃呀,几双筷子启动征程。 当第一片肉放到口中,羊肉的清香通过味蕾传道大脑,产生了愉悦感。肥瘦相间的肉片紧致弹牙,羊油的香加上麻酱的香味感觉不到油腻。韭花酱的含硫物质中和了羊肉的膻味,还有腐乳糟性的味道,几种味道融合有了鲜,咸,辣的感觉。 没有多长时间,每人面前的羊肉卷都吃光了,还有点没吃饱,饭店又端过几盘肉。很快被扫光,空白的盘子诉说着无奈。遇到了一群吃货,服务员又端上两个盘子,不是羊肉而是芝麻烧饼。路明哲觉得没吃饱,拿过烧饼啃起来。 其他人看没有羊肉了,烧饼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喝水。喝过水肚子有点涨,路明哲坐了一会儿,老吕让大家干完活就回工地。没有了多少活,半个多小时结束战斗。回去的路上路明哲看到路边的公用电话,想起了大姐过去打了个电话。 熟悉的声音带着疲倦,路明哲不安的问:“大姐!你怎么了?”“我没事的,上班的时候被车刮了一下!”大姐说的有点忧伤,“大姐,我还有事,先挂了!”路明哲心里着急,追上前面的老吕说:“吕哥,我下午休息,我看看我大姐去!”老吕点点头说:“可以,知道做那趟车吗?”“我做地铁去,方便的!” 路明哲急急忙忙回到宿舍,换好了衣服,用手划拉两下头发出发了。公交车倒地铁,地铁倒公交车。用了近一个小时,路明哲在超市门口买了箱牛奶。敲门过后等了有几分钟,门才打开,大姐拄着单拐右脚到小腿上包着石膏。 “大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路明哲眼泪差点掉出来,大姐有些惊喜,当时说两句话就挂了,心里有点伤心,也没怪路明哲。打工不容易的也许真的有事,没有道回来看她。看到路明哲真的心疼自己,大姐忙说:“弟弟,大姐好的很,快进屋里来!”路明哲把门关好,把牛奶放到厨房里。 大姐又说:“弟弟,挣钱很难不要花钱给我买东西,家里有的!能来看大姐我就高兴。”路明哲走过来扶着大姐说:“大姐,我扶您休息!”大姐忙说:“我自己能走,没有那么严重!弟弟陪我说会话,姐快闷死了!”路明哲扶着大姐坐到床上,自己拿过凳子放在床边坐下。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时间多给姐打电话,我好放心!”大姐心里拿路明哲当成了亲弟弟看待,路明哲感动万分,能在他乡结识大姐也是一种缘分。心里感觉到离开家后的温暖,知道自己在城市里,没人看的起自己。更觉得孤独与落寞,那怕是一丝丝的关心,也能带来最大的精神支柱。 五十四章 “大姐,我会的,大姐也要爱护自己!”路明哲又问道:“大姐,菜市场在那边,我买菜做饭!”大姐看着路明哲,心里也感到温暖。弟弟走了以后家里只剩下一个人,内心世界里是孤独,没有人嘘寒问暖的关心。大姐忙说:“不用,我自己能做饭!”“我做吧大姐,还客气什么了!”路明哲知道大姐的意思。 大姐也没在说下去,算是默许了路明哲做饭的要求。“出了小区,直走200米左转走200米,那里有个小市场,明哲拿着家里的钥匙!给…”路明哲没等大姐说完已经出了门,知道大姐要给钱的,自己怎么能要钱的。 到了市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只有买菜的两个摊位,临时搭建的棚子。各式各样的菜摆在案板上,人们还没下班,因此没有几个人买菜。旁边有几家门面,都是小院改建而成。路边停着几辆三轮车,把不宽的路挤成了羊肠小路。 路明哲站到菜摊位前,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操着带方言口音的普通话:“大兄弟,买啥咧!”路明哲现在想起来没问大姐喜欢吃什么,自己也不知道买什么菜,自己做菜的手艺太差了,还担心大姐能吃的下吗。想了一会儿,知道大姐喜欢吃肉,买了六样菜故意多要的,余下的让大姐自己吃。 旁边的店铺有肉摊,买了三斤肉,花了五十多,等于两天的工资。到在家里路明哲就忙开了,大姐起来又要帮忙,“大姐,您休息好了,我会做饭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大姐扫尽脸上的阴翳,阳光的像是青春的少女,放开了压抑太久的心扉,“弟弟,换个工作吧,我给你找个别的工作,就住在大姐这里!”“谢谢大姐,我觉得做这个很好的,做一行时间久了有了感情。” 大姐也没强求,坐在椅子上看着路明哲做饭,要说做饭路明哲不怎么会做,学着厨师的模样,火候掌握不够。切肉片不均匀,加酱油有点多菜有点黑了,油菜炒肉出锅以后路明哲觉得味道好不了。自己不好意思的说:“大姐,菜炒的不好吃,不知道合您的口味吗?”大姐装模作样的闻了闻说:“可以,我觉得味道很好。” 味道好不好自己清楚的,路明哲想了想说:“大姐,能教给我做红烧肉吗?”大姐想站起来,到厨房指点一下,路明哲急忙走出来扶住大姐,把椅子搬到门口说:“大姐您就坐到这里指挥,我学着做!”“好,大姐教你!” 路明哲觉得有点难,以前从来没有做过。吃过大姐做的北京式红烧肉,很好吃香而不腻。自己也想学习,有时间可以自己坐着吃。 开始做红烧肉,路明哲幸好是买的五花肉,切成块,在锅里加水烧开,焯水后放在漏勺里沥干水分。最关键的一步是炒糖色,加植物油油温到60多度放白糖,快速的搅动,这是掌握火候关键,过了糖糊了就苦,不够肉的颜色太淡。沥干水分的肉放进去翻炒,上色均匀之后加料酒,老抽,再次翻炒,添加八角,葱段,姜片炒出香味,然后去点多余的油脂,放水漫过肉块,耗油,葱结放到锅里,等待的只是时间。 五十五章 武火超过300度,有半个小时就改成文火,150度左右,肉香味就出来了。路明哲觉得很满意,吐出的只是肉的本香,不是材料的调和。人生也是如此,本质所带来的是天然,是任何外界的干预影响不了本质。荷花出于污而自洁,梅花于寒冬而自傲。 红烧肉炖煮时间两个小时关停燃气,路明哲用勺舀汤尝了一下,这才发觉没放盐。在旁边的盐壶里点了几下。大姐去接电话去了,把三盘菜端上来,路明哲自己也泄气了,油菜太黑,芹菜无绿,豆芽太酸,唯一的指望就是红烧肉了。 大姐放下电话说:“明哲,你哥的电话!”路明哲对于这个哥哥印象不深,只是见过一次面,对于大姐认干弟弟这件事有点不高兴,路明哲心里明白有几个能看的起农民工,受苦受累收入低,给农民工冠上了贫穷与低素质的帽子,一生都是甩不掉的。 路明哲没有在乎这些,明白的是金子到那里都会发光,煤炭到那里都是黑的,本质不同不能相提并论。自己知道大姐的心情,不可能去片面的考虑,路明哲把不知道做的好不好的红烧肉,盛了一碗放在大姐的面前。大姐接着路明哲拿过的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看大姐有点陶醉,更多的是满足。 等了有五分钟,路明哲也没动筷子,看着大姐的表情也分辨不出味道怎么样,毕竟是第一次做心里没底。“弟弟,你出师了,比我做的好吃!”“大姐,别夸我了,我做不好的!”大姐又夹起油菜放到嘴里,表情有点难为情,皱了一下眉头咽下去。 路明哲也吃了一片菜叶,自己也觉得难以下咽,又苦又涩浓重的酱油味。大姐说:“明哲,把菜放在开水里,过一下加点香油,时间不要太长了!”路明哲有点无地自容,心里难受没法和大姐去说客气话,听到大姐这样说没有迟疑,在开水里走了一下点了几滴香油。 就在路明哲焯水的时候,大姐尝过其他两个菜,味道路明哲知道好不了。 “明哲,芹菜炒的很好,豆芽更好!””大姐,本来就是不好吃!”“明哲,大姐是吃菜,也是在品心!”路明哲感知到的不只是温暖,还有那份敬意。是呀有多少人,不顾别人的感受而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广义的大和心里的小都是活下去的理由。没有办法改变一个人,那就适应它,适应不了那就离开他。 电话铃声又响了,路明哲拿起话筒给了大姐。“你好,哪位?”电话声音有点小,路明哲故意的躲开,去厨房把刀具清洗好,等大姐挂了电话才出来。“弟弟,开车的司机打来电话,说赔偿的事情!”路明哲这才问道:“大姐,误工费,医药费都有给的吧!”大姐笑着摇摇头说:“是买菜的机动三轮车,没有多少钱的,也没有保险,医药费给了在适当的给点钱就好了!” 路明哲觉得大姐太善良了,不考虑自己的身体还在为别人考虑,她那善良的心就像一潭清澈而又甘甜的泉水,滋润着每个接触到的人。善良的人是快乐的,不计较个人得失,别人的快乐也是自己的快乐,用自己的快乐去驱逐别人的痛苦。人还是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做一个快乐的人。 五十六章 吃过饭时间已经是六点了,路明哲想回工地和大姐道别,大姐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问路明哲:“弟弟,有女朋友吗?”路明哲明白了大姐的意思,为自己的亲事操心,“大姐,我有女朋友了!” 大姐没说什么,路明哲不是不想找女朋友,而是怕自己在受伤,有点因噎废食的行为。大姐脸上带着不高兴,也没办法要上班挣钱的。大姐祝福说道:“弟弟,快到八月十五了,来陪大姐过中秋可以吗?”“大姐我会来的,大姐安心养伤吧,我回去了!”路明哲倒车回了工地宿舍。 宿舍在一片空地上,搭建的临时板房。地面上排水系统不太好,到处是污浊的水渍。成堆的垃圾发出恶心了味道。每个板房后面挂着洗过的衣服,像是仪仗兵整齐的排列在执行任务。这里居住着很多工种,包括油漆工,瓦工,木工,钢筋工,粉刷工等等。这样人来自****,操着不同的口音,说着家乡的方言,就像临时聚拢起来的大家庭。 大门是用钢管焊接而成的,一年四季没有关过,也没有值班的门卫,路明哲刚到大门口,迎面走来两个妖艳的女人,与环境形成巨大的反差,宿舍里有带家眷的,可是这两个人不像正常人,有一个看到路明哲就说:“大哥,有需要吗?” 路明哲看了一眼没搭理她,刚才有点怀疑现在确认了。这也难怪农民工一个人长期在外,也有生理需求,偶尔的发泄也是正常的。但是这种职业却让人所不耻,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灵魂与肉体。路明哲走过去,女子也没停走出大门。 路明哲回到了宿舍,时间不是很晚,睡觉的地方是两面的通铺,用钢管扣件搭建,洗澡很不方便,大多数破衣服一脱就睡觉。没有闲情雅致去逛街,睡觉也是经济实惠的,最起码不花钱。睡在路明哲旁边的,是刚来工地不长时间,也姓吕和带班长是同族的兄弟。 老吕没睡觉在看书,路明哲瞟一眼是一本《阅微草堂笔记》,听说过这本书是清代才子纪昀所留,主修过《四库全书》。路明哲来了雅兴问:“吕哥,这本书是志怪小说吧!”老吕放下书笑着说:“我来到就听说了,你也喜欢读书!”路明哲豁然开朗能遇到知己,互相交流能提升自己造诣和文化修养。 “是呀,我看的不多,古典小说看了基本!”路明哲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文化,初中的文凭就是半文盲。老吕想了一会儿说:“小路,知道五胡乱华吗!”路明哲一愣,只是知道简单的几个人物,谈不上了解,也想不到那本书能看的到。 “吕哥,我只是知道一点,不知道买什么书看!”路明哲觉得遇到了知己,遇到兴趣相同的人就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明显感觉到老吕心里的喜悦,发自内心在脸上流露出来。“买本北魏崔鸿著《十六国春秋》,还有蔡东藩的《中国历代通俗演义》都可以看到的!” 路明哲有点激动,在书店看过通俗演义,整套的太贵了,要两百多块钱还是平装书。《十六国春秋》应该不太贵的,路明哲也不能错过机会就问老吕:“吕哥,你看过吗,你给我说一下!”老吕索性坐起来,开始了长篇大论。 五十七章 老吕知道的很多,路明哲接触到没有看过的知识,从氐族首领李特说起直到宣昭帝苻坚兵败淝水,时间太晚了没在说下去。路明哲满意的入睡,每天老吕都在讲,路明哲听得精精有味,乱世英雄现,国破存忠贤。路明哲有了写小说的冲动,就以五胡十六国为背景。 工地做到年底,时间到了1999年。路明哲装点好行囊。走进熙熙攘攘的北京站,这也是第一次做火车,感到很新鲜。当时绿皮车很多,快车有点少,找到自己的座位,随着车轮的转动,离开了北京城。 车窗外夜幕降临,车轮通过钢轨缝隙发出,富有节奏感咯噔咯噔的响声,火车在夜幕中穿行,没有了白天的风景,偶尔经过的村庄,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光。车里很多人进入了梦乡,还有人低声的说话。售货员推着车子边走边吆喝,路明哲看了一眼无非是啤酒,火腿肠之类的,没有胃口也知道火车上的东西有点贵。 心里突然回家的迫切浓厚起来,两年没有回家了。爸妈的身体很好不是路明哲所担心的,打工的时候没时间去想,心静下来感知到家的温暖,浓浓的乡音挥之不去。 火车在早上的八点钟到了德州站,听着地道的冀鲁官话,路明哲仿佛回到家的感觉。穿出人群还要坐客车到家,路明哲挤上车,大背包没处放,只能在放在脚下。别说座位了,就是站着也挤的难受。 中巴车司机年龄不小了,头发花白还有的秃头顶,车开起来四平八稳,估计人小跑都能追的上,路明哲越是心急越是感觉车慢。200多里路走了将近三个小时。 下了车看到了熟悉的土路,黛青色的麦苗,还有那条承载着童年欢笑的小河。路明哲长舒一口气,不论过了多少年,也离不开自己的根。沿着土路一步步数到家,推开熟悉的木门,吱扭一声门打开了,在路明哲听来竟是那么的美妙动听。 “妈!我回来了!”路明哲喊了一声,还没走到正房门口,妈妈已经接出来了。“明哲,你可回来了,在北京很好吧!”“好,妈你身体很好吧!”“好着了,快进屋休息一会儿。”“妈,我爸那?”路明哲没看到爸爸的身影,妈妈把行李放到一边说:“你爸去帮忙去了!你妹妹要回来了!”“真的呀!” 妹妹在三河打工,有三年没回家了,路明哲很高兴,和妹妹的感情很好,都在外面打工不经常见面。晚上爸爸回来了,路明哲说着自己的经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白发爬上了爸爸了两鬓。岁月的刀无情的在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路明哲一阵心酸,话没在说下去。 “明哲,你妹妹说给你找了一个媳妇,回来去看一下。”爸爸说完了去睡觉了,路明哲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火炕上想这件事,放下了两段情感,下一个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样的结局。 两天以后妹妹真的回来了,妹妹也介绍了女方的情况,姐妹两个她的妹妹,和路明哲的妹妹关系很好,说起话来有了介绍两个人认识的意向,她妈死的早只有一个父亲。妹妹的性格有点刚强,眼睛里不揉沙子,做事雷利风行,就在回来的第二天妹妹和路明哲去了镇上。 路明哲心里很是紧张,妹妹看出来了劝道:“哥,不要紧张,我没让她叫别人。只有她的姑姑!”“妹妹,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见到女孩子就是紧张。”妹妹看着路明哲笑了,没到女方家脸就有点红,其实就是不自信的表现。 五十八章 走进大门明显的看出来门口是刚修过的,绛红色的瓷砖闪着光。铁红色的大铁门开着,水泥浇筑的坡道,压出防滑的横纹。大门里是照壁,又叫萧墙,镶着黄金满地的瓷砖,恢宏大气。 院落很大,南面一排土质矮房,破旧的门窗说明时间够长,前面有一盘石磨,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现在没人用石磨去磨谷物,都被电动化所代替。照壁后面去年的丝瓜秧已经干枯,还没有撤掉竹竿。 正房是四间跨度很大,木制门窗做工有些粗糙,木板拼接不规格透着缝隙,房子很高有四步台阶。上面一米多宽的平台,在平台上放置着扫帚,两个长条凳。“大爷!”妹妹在院子里喊起来。 房门开了走出一位老者,五十多岁的年纪,身高一米七八稀疏的头发露着红润的头皮,本来头发少还有点秃头顶,长脸庞眼睛不大,眯成了一条线。鼻子不大薄嘴唇,刚刮过胡子,嘴角处有血点可能是刮破的。一身黑色衣服,洗的很干净。 妹妹又叫了一声大爷,走上台阶介绍说:“哥,这是大爷,大爷这是我哥路明哲!”“大爷!”路明哲随声叫了一声。大爷说话有点结巴,不是严重,“进屋吧!”屋里还有一个妇女,年龄在五十来岁,皮肤较黑,一眼能记住的是她的眼睛,一条眼肌紧眼球有点向外偏。 “这是姑姑!”大爷指着妇女说,“姑姑!”路明哲乖巧的叫了一声,妹妹把方便袋拿过来,放到桌上。路明哲在口袋里拿出香烟,一个人一根,路明哲没有烟瘾,随手把烟放在桌子上。大爷简单的问了几句,无非是做什么工作,多少钱的工资之类的话。 “去西屋说会儿话,我们没有意见,这都要看缘分!”大爷说完打开西面的屋门。路明哲走进来关好门,靠西墙有大木柜,基本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露出了木头的本色呈现出牙黄色。柜盖上摆置各式的瓶,铁盒,靠窗位置一台缝纫机特别的显眼。北面一张双人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尾。 缝纫机前面的凳子上坐着一位,个子不高有一米六,有点方脸下巴有点尖,黑色短发蓬松的刘海散在前额。眉毛很黑明显的修过,又好像是纹过眉,黑的不自然,眼睛不大目光中带着敏锐,颧骨有点高,在左颧骨下面有一块圆形的青印,不像黑痣不知道什么原因造成的。鼻子嘴巴都是很协调,一件灰色的上衣,黑裤子一双保暖的拖鞋。 “来了!坐下吧!”路明哲坐到床上,知道了这位是贾丽,听妹妹说过名字,“你觉得怎么样?”贾丽首先开口就问。路明哲有点没法回答,刚见面就问感觉,对于她没什么感觉,但是又不能说出来,含糊其辞的说:“还可以!”没想到贾丽笑了,看着路明哲有些腼腆和困囧,“不要腼腆,放开点就好多了!”路明哲哑然含笑,难已驱逐心里的羞涩感。 “我要养我爸,这件事你怎么看!”贾丽以这件事考验一下路明哲,收回笑容变得严肃。“很对,你作为长女养老责无旁贷,每个人都有双重父母,孝敬父母是做儿女的责任和义务!”贾丽满意的点点头又说:“我原来找过婆家,我发现那个男人不务正业退了亲,我也不瞒你!”“过去就过去了,结束一段感情开始新的生活,这也是人之常情!” 路明哲没说自己的经历,那段感情已经深深的埋在心里,不想在被提及。伤痛随着时间轮转,慢慢的淡化了,留下的只有淡淡的背影和那份最美好的回忆。 五十九章 贾丽似乎很高兴,看着路明哲说:“中午吃完饭回去吧!”“不吃了,下次吧,家里还有事!”路明哲肯定不能在这里吃饭,只不过是谦让一下罢了。也能看的出来贾丽对自己很满意,其实还是很难了解自己的,从性格来说并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离开镇上妹妹问:“哥,说的怎么样了!”“也就是这样了,觉得不适合我。”路明哲很随便的说出来。“哥,你的年龄不小了,爸妈为你的事给我说了好多次,差不多就得了!”妹妹有点心急,主要也是为了爸妈考虑,儿女不成家是父母最大的心事,不为人父母不知父母恩。看着比路明哲年龄大的小的都结婚了,父母着急也是正常的,但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也要慎重的考虑。 路明哲没说话,妹妹也没劝下去,回到家妈妈更是着急的问路明哲:“明哲,这么样啊!”“妈,贾丽同意了,就等我哥的态度了!”妹妹在一旁说,“好吧,我去打听一下那边的家庭的情况!”妈妈骑着单车出了门。 两个小时之后,妈妈回来了开了个家庭会议,妈妈简单的介绍了贾丽的家庭情况,着重的说了贾丽的父亲,吃喝赌抽全套的手艺,这与农村的观点格格不入,也许是太前卫了让一般人接受不了。路明哲也没说什么,看意思妈妈很不满意未来的亲家,过家之道的家庭是接受不了的。 “明哲,你是什么意思呀?”妈妈征求路明哲的意见,“妈,那就算了,我没什么意见!”“这孩子,这件事还是看你的态度。”妈妈脸上带着焦急,有这件事的原因,还有就是这个不成还要为下一个考虑。路明哲没觉得怎么样,虽然是自己的事,但是也要为父母考虑一下。“妈,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真的够了,大不了打一辈子光棍!”妈妈脸上多了些无奈,家庭会议可以说不欢而散。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这件事暂时放下。腊月三十上午,爸爸在家里把家谱拿出来,挂在北墙上。前面一张八仙桌放着上供物品,拿着鞭炮和香支带着路明哲去了祖坟,请列祖列祖的一个仪式,也是过年的一个风俗。在坟前点燃了一把香,放了一挂鞭炮,都是这样的说法过年来请列祖列祖回家过年,这个香火要燃到正月初二上午,在送回到祖坟上。 对于民宿路明哲不懂得,爸爸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回家的路上还要往路边插香,这叫引路香,所表达的意思是怕老祖宗迷了路,找不到后代的家。到家最后几根插在香碗里,这个仪式才算结束。然后一家人包饺子,路明哲不是不会包,而是站不起来,不愿意去学了,没有什么事还是去看书。 吃过了晚饭,等待着春节晚会的开始,一家人在一起路明哲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有了父母才算是家。往往是忽略了父母的感受,子欲养而亲不待,等到真正的感知父母的恩情,也许父母已经离去。等到自己真正的理解的父母,自己的孩子也长大了,处在父母的角度才能明白了父母的经历,又是何等的不容易。 电视里缤彩纷呈的节目,路明哲只是偶尔看一下,对自己的吸引力不是太大。爸爸每天睡觉很早,早上起的很早。晚会看到十点多路明哲熬不住了,回屋睡觉,忽然想起大姐,路明哲很是伤心,回家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话本丢了,没有办法打电话。路明哲暗叹了几口气只得这样了。 六十章 新年的第一天全家人起的很早,听老人说谁家起的早,谁家过的日子好,不愁吃喝。虽然是代表了美好的祝愿,仔细想来也是有道理的。俗语说的好,早起三光,晚起三慌,早点起床什么事情有条不紊的处理,有充分的时间去考虑。晚起床则慌慌张张,忙中多错事。 天明之前下上了水饺,北方人的最爱,水饺起源于东汉医圣张仲景所创。起始是药用以面皮包裹祛寒食材,抵御寒冷和防止耳朵生冻疮。后汉三国时期饺子成为了一种食品,三国时期称作“月牙馄饨”,南北朝时期称“馄饨”,唐代称饺子为“偃月形馄饨”,宋代称为“角子”,元代、明代称为“扁食”;清朝则称为“饺子”。 饺子熟了先装了一碗放在供桌上,孝敬列祖列祖,而后在装一碗祭天地,在院子里放上一张炕八仙,放上饺子在前面化纸钱,保佑一家人平平安安,给一家人送上最美好的祝愿。人不求荣华富贵,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过的平安,一家人其乐融融,这是最基础的幸福,最朴实无华的愿望。 仪式结束之后一家人团座,随着噼啪的鞭炮声中,开始享用新年的第一顿饭,没有大鱼大肉,没有山珍御馔,最多的是一家人洋溢着开心的笑,这也就足够了。吃过饭等待着天明,还要去拜年。 路明哲没有亲兄弟,有堂兄弟几人都是哥哥。天刚放亮打开大门,路明哲去了两位大爷家去拜年,两年没见面围系的纽带就是同宗,大体的说一下自己的经历,问询一下哥哥的情况,大爷大妈的身体。 堂兄弟几个聚集全了,要去同家族去拜年,路上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村子不大只有五十几户,二百多口人。走下一圈来用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家同族的兄弟在和爸爸说话,虽然是同辈,哥哥的年龄和爸爸年龄差不多。原来的说法是辈分越大,老辈越穷结婚时间晚,久而久之孩子的年龄差距太大,最后能拉来历代人的距离。 “明哲,我刚才看了写的小说,题材是可以,但是情节过于的精简!”哥哥说的是事实,路明哲很是赞同,“是的哥,写这些也是练手,文凭有限,每个段落衔接也有问题!”“不要心急,故事的穿插,语言的能力都要加强,有这个爱好就要努力去做好!”哥哥给的意见很真切,年龄上的代沟,路明哲没办法去进一步的交流,去把心里的想法合盘托出。 初二起早爸爸叫起路明哲,去送列祖列祖到坟地,在家里引香拿着三挂鞭炮到在祖坟。爷爷辈兄弟三个葬在一起,每个坟头前化了纸钱,放鞭炮也是对亲人的哀思和心灵的寄托,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缅怀祖辈。 今天也是去姥姥家的日子,奶奶七十多了,身体很好,自从爷爷走后,奶奶自己住在前面的老宅子里。路明哲对奶奶很是关心。每到初二奶奶换好新衣服,等着三位姑姑的到来。 路明哲心里挂念的是二姑,从小路明哲在二姑家住的时间最长,姑姑拿自己当成儿子看待。感情上有些时候超过了妈妈,这次是表弟骑摩托车带姑姑过来的。正月的天气有点冷,摩托车飞驰风很大,所以穿的衣服也多,里三层外三层,走起路来很笨重。路明哲赶紧的走上去,“二姑,快到屋里暖和一会儿!”说着拉起二姑的手。 六十一章 “侄子,二姑身体好着了,还用不着扶。”“二姑,侄儿就要扶一下。”路明哲眼睛有些湿润,眼圈有点发红,二姑带着棉手套的手拍了一下路明哲说:“侄子,有心二姑就知足了!去屋里二姑有点冷!”表弟家教很严,要需要在家谱前面磕头,姥姥家是正根,这也是母系氏族传下来的,上古八姓姬,姜,姒,嬴,妘,妫,姚,妊。带女字旁的姓,后来随着社会的发现,分封列候或以分封地,水,为氏,(姓氏源流太过于复杂,就不一一详解,一带而过。)后人姓氏合为一潭。 妈妈拉着不让表达拜年,表弟还是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奶奶高兴的不得了,露出仅剩下的两颗上下的门牙,加上笑纹皱纹很多了。说了没有几句话三姑也到了,三姑家离得近只有三里地。是三姑带表弟来的,也是路明哲最小的表弟,也是看着长起来的。 二姑,三姑带着烧纸,带着上坟的贡品,但是不需要带多了,自古就是上供人吃,也就是表示一下敬意。爸爸不需要去因为有儿子成年了,路明哲提着贡品走在前面,按照老辈姑姑大也不能走在前面,长子长孙是要引路,随着社会发展没有在乎这些事情。 “表哥,今年去那里呀!”大表弟说,话外一句,大姑结婚早,有一个儿子是路明哲的表哥,还有一个表妹,过年大姑基本是不会来的,都习惯了见怪不怪了。“还没考虑好了,到得了时间了再说!”“表哥,能和我去吗,我想自己单干做装修!”“这个呀,我不会做呀。”“没事的表哥,小表弟也去呀!” 路明哲本来不想去,考虑到二姑也应该帮表弟一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也知道二姑家的日子也不好过,有亲情在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说的清楚了那就没有了亲情。 说着到在祖坟前,路明哲把纸分作三份,大爷爷,二爷爷有两份,看到活人烧纸,没看到死人花钱,也是对逝去的老人怀念,爷爷的坟前纸钱留得多,这也是人之常情,是人都有私心,虽然知道只是仪式,但是对于自己的爷爷感情要多于大爷爷,二爷爷。 每次路明哲不愿意和二姑一起上坟,爷爷活着的时候对二姑最好,不单是二姑最疼爷爷,还有另外的原因。以前爷爷的成分不好,是中农,在那个时代讨个媳妇很困难,没有办法了爷爷做了一件至死也解不开的决定。那就是转亲以这种方式给爸爸讨了媳妇,爷爷觉得二姑命不好,没有选择自己的幸福。后来证实都过的很好,老人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 二姑哭的很伤心,女儿比较细心,疼老人是不打折扣的,那怕对父母再好也是觉得老人没有享福,为儿女操劳一辈子不容易。其实有父母不涂儿女尽多大的孝道,能看着儿女们幸福,心里再苦也觉得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 “二姑,不哭了!”路明哲跪在二姑身后,用手扶住二姑,眼泪早已忍不住滚落下来,不光是对于逝去的亲人,还有亲人的泪。 六十二章 过了有十几分钟二姑止住悲声,待纸钱化尽磕头,几个人都站起来。正月的天气有点冷,小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地里的麦苗此时感知到春天的到来,黛青色慢慢的在改变,拿出最养眼的翠绿色。几棵古老的柳树列立于路边,摆弄着柔软的枝条,脱掉了棕黑的的外套,换上了黄绿色的服装。 沟边上向阳的地方,野菜迫不及待的展示自己的容貌,挥舞着嫩嫩的叶子,在向路人诉说着春天来了。小湖里的冰还没融化,白白的颜色暗淡下来。春天也是憧憬的季节,放飞梦想的季节和一年美好愿望开始实现的季节! 回到家妈妈正在做菜,小时的记忆里爸爸是不做家务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性格也转变了不少,也在帮妈妈做菜。路明哲负责炒菜,八个菜很快炒好了,“明哲,你陪你表弟喝酒去,我炖上鸡肉就好了!”“好的妈,我去了!”酒杯洗干净,以前的风俗是三钱杯,客人喝一口倒一口,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路明哲拿的却是三两的玻璃杯,免去了一些繁文缛节,知道表弟的酒量。一斤酒不在话下,路明哲喝不了太快的酒,喜欢细水长流。“表哥,今年我们一起去吧,我想自己成立队伍做装修活!”路明哲能和表弟合的来,开始是肯定挣不到钱的,基本工资也许都保证不了,但是话说到这里了有二姑在,也要帮表弟一把。对装修可以说一窍不通,能尽力去做相信能做的好。 “爸,我今年和我表弟一起去吧!”爸爸不好说什么,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什么时候走表弟?”“过了初八就走!表哥你也准备一下!”“好的,到时我去二姑家汇合!”“还有我大姑家的表弟!”(表弟大姑是路明哲的舅母,转亲区别与换亲,也是路明哲的表弟)表弟又说了一句,“也好,兄弟三个能做到一起的,好好干有发展前途的!” 表弟高兴的不得了,频频举杯一旁的二姑笑着说:“儿子,别喝了,一会儿快回不去了!”“没事的妈,这点小酒才到那里!”表弟满不在乎的样子。酒入愁肠,酒入欢肠,举杯消愁愁更愁,解不了愁事反而更加的忧愁。高兴了多贪几杯,精神更加的亢奋,觉察不到酒意。 下午三点钟才结束,路明哲觉得酒喝的有点多,接下来几天走亲访友都要喝酒,等于泡在酒里,浑身的酒味挥之不去。等到初七路明哲去了二姑家,确定好了地点河北省廊坊市三河。拥挤的大巴车,混浊的气味这一切路明哲早已习惯了。 大巴车停在一个村落里,天已经黑下来,下来车有点分辨不出方向,“表弟,到三河了吗?”“没有,这里是大厂,明天去三河今天在我哥这里住一晚上。”路明哲才发现同行的还有一个人,上车的时候表弟没介绍,路明哲也没多问,“表哥,我是你表妹的未婚夫!”“是妹夫呀,幸会幸会!” 妹夫的脸有点长,翘下巴眼睛不大,有点趴鼻子,说话的时候嘴巴呈不规则形状,而且说话有点哏,显得有些另类,这样的人性格古怪。衣着朴素对路明哲但是尊敬。妹夫也是装修出身,在村里给人家做木工装修。“先吃饭吧,羊汤可以吗?”表弟问了一句,“我什么都可以!”“表哥这是回族自治县,有些忌讳的!” 路明哲点点头,回族信奉的是***教,也是阿拉伯国家的国教,大体是三个教派,逊尼派,什叶派和苏菲派,传入中国由逊尼派又发展出五个派别,就不一一列举了。 羊汤是一大特色,由于回族不吃下水,羊杂汤是没有的,是羊肉汤价格有点高。大铁锅里的汤是炖羊肉的汤,味道醇香,没有羊肉的膻气,表弟拿过一瓶白酒说:“表哥,喝一杯吧!”“好,沙晴草软羔羊肥,玉肪与酒还相宜。”说出了晁公溯的诗句。 六十三章 妹夫酒量也可以的,四个人两瓶白酒没觉得怎么样,表弟又要了一瓶。路明哲加了一碗羊汤,汤随便自己加,白色的汤汁上面一层羊油。气泡涌上撑开羊油,咕嘟嘟作响,锅里有一把长柄的不锈钢舀子,炖煮的时间长有点热。 路明哲撇了羊油倒在碗里,带着浓浓的香气,羊肉有点冷,加热汤匀和,对于寒冷的天气,一碗热汤无疑是一种惬意,和开怀畅饮最好的伴侣。 三瓶酒喝完,回到妹夫的居住地,条件肯定是简陋的。用几个木板排成了床的形状,上面铺着纸箱板,感觉房间里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没有什么温暖可言。打开被褥脱掉外面的厚衣服,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里。冰冷迅速传遍全身,腿都不敢伸直蜷着腿,待有点暖意慢慢的伸开,半个小时之后心才放松下来。 “表哥,先把小表弟留在这里,明天我们表兄弟三个人过去!”大表弟也就是二姑家的表弟,因为三个表弟都在,只能是大表弟,二表弟和小表弟。“可以的!”路明哲没考虑太多,“那边的活说好了,没事的!”二表弟说完看着路明哲,小时候表兄弟一起玩过,大了性格肯定有所改变,都忙于打工相聚的时间少了。现在也不知道二表弟的性格,“那就好,有活做就饿不着!”心里明白出来闯,能坚持下去混上饭就可以了。 第二天天刚亮,三个人做公交车到了三河,三河处在北京正东,燕山脚下,因临近泃(ju)河,洳河和鲍邱河故名三河。二表弟原来在这里做过,暂时住在原来的房东家里。在马路对面有一家吊顶,路明哲第一次接触,不知道怎么做。搭好脚手架在下面负责下料,钢锯用习惯了,木工锯用不太好。 中午吃饭就在房东家里吃,在外地装修一天三顿饭都在东家吃,所谓的吃百家饭。菜质量一般,关键是喝酒,和两个表弟在一起还说要少喝,结果三个人喝了有二斤。吃饭的规矩路明哲也有点接受不了,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的筷子不放下,边吃边喝边聊。等吃了几餐之后,也只得入乡随俗。 吊顶木架子订好,剩下的是帖面板,用的是白橡三合板,墙纸刀裁成所需要的尺寸,而后用小钉钉牢,两步的顶上板用了一天的时间。路明哲知道了木线条的用法,什么豆线,阴角线,帽线常用的也就是三种。对角的尺度要掌握好,达不到45度角对起来会有缝隙,切割的事情大表弟做了,等到木线上完整体效果还不错。这回知道了装修的步骤,和一些基础的知识。 最后还有刷两道清漆,为的是保护面板的褪色。吃饭的时候来了一位大爷,看了一遍就问:“你们窗户门会做吗?”“会呀,我们是专业的队伍!”大表弟接过话,下了脚手架,别看表弟有点公鸭嗓能说的很。老头点点头说:“你是领作的,跟我去看一下,商量一下价格问题!”“我们价格合理,活比别人丝质”表弟说着随老头走出去。 路明哲对于一些方言还没理解,仔细想一下有点还是不明白,比如昨天称列个,仔细称丝质,下地称上坡,口音有点北京味儿,还有些许的唐山腔。听习惯了是一样的,但是开始是別扭的。 活说的很顺利,表弟满面春风的回来。唱起了调子偏离歌词也错的歌曲,“表弟呀,少制造噪音吧,没人能享受的了这美妙的歌曲!”“表哥,我还有收费的,这动人的小曲在别处听不到的!”路明哲懒得搭理他。 六十四章 老头家的房子很矮,房子的年龄也不小了,把原来的老式木格窗改成大玻璃窗,提吊窗改为推扇。用的材料是樟松板材,木质软且不易走形,极好好操作。 新电锯派上用场,破料的活还得大表弟指挥,包括划线也是,木工,瓦工,石匠都是供奉一个祖师爷,那就是公输班。石匠是师兄吃白线,木匠吃黑线也就是墨线,瓦匠是小师弟。 大表弟划线很快,打卯不是原来的木凿,是12个圆的钻头,按照铅笔线穿通,路明哲只是扶一下,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做。 二表弟倒是很熟悉这套,一米七五的个头,膀大腰圆,有的是力气。开榫是用双锯片锯到黑线,在用手锯去掉双肩,因为是双槽玻璃,反正的开两次,路明哲觉得很难,掌握不了尺度所以不敢尝试。三间房两间窗框,中间是门框挂耳窗,三个人用了一天就做好了。 晚上吃饭坐在凳子上,路明哲觉得有点累,腿酸痛手指有点分不开。老头不怎么会做饭,还是上一家的东家婆来做饭,这才知道是老头的侄媳妇。老头提出一塑料桶酒,有十斤酒是二锅头,不一会儿老头的侄子也过来了,也就是上一家的东家。 路明哲累了话很少,闷着头喝酒不知不觉中喝了三杯,六两酒不算多,可是喝不下去了,“表哥,怎么了?累了吗?”大表弟关切的问。“不累,这又算的什么?”“在喝一杯表哥,这点酒到那里呀!”二表弟给倒了一杯,“好,喝完了睡觉去了!”“不急,慢慢来我还没喝好了!”二表弟接着说。 “晚上没有什么事,多喝点!”老头天生的一副板面孔,不怎么笑也看不出虚情假意,过百家门,吃百家饭什么人都能遇到,路明哲端起酒杯说:“酒适量而饮,过乱心智!”也不知道老头听明白没有,只是答应了一声。 吃过饭,住的地方还是刚开始到三河住的地方,房东没睡觉坐在客厅里一家人说话,两个表弟进去说话去了。 路明哲回到厢房,几天没洗澡了,身上有点刺痒,也不好意思用东家的洗澡间。刚把袜子脱掉,东家婆进来说:“我看过你写的小说,字写的很好,能教一下我的孩子吗?他的字太烂了!”“可以的,只不过要等到我下班!”“那是自然,回来吃饭可以的!” 等东家婆出去,路明哲快速的脱下带着木屑的衣服,放到被子上,盖好被子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等到醒来,外面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几点,没有昆虫的鸣叫显得格外的宁静。在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是一个颜色。闭上眼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再也清晰不起来了,错过了也许是一辈子不会再回来了,动人的歌声已经飘远了,也许失去的是最美好的,也许是忘不掉的痛。 翻了几次身,大表弟的呼噜声音响起,也吃也喝,属于二胡的推拉都有声音。路明哲尽量的平息一下,尽量不要想过去,还是考虑一下眼前。 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还是睡不着,也不敢坐起来,那样有点冷气袭人。不知道过了多久路明哲睡着了。 六十五章 随着几声鸡鸣又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窗框组装完毕,用手刨找平,断尾安装到位。剩下的就是门和窗扇的制作,比起框的制作要麻烦了很多。用的材料要十分精准,容不得办点马虎。 最后是刷漆,门窗的颜色是用朱红,市场上没有这种颜色,需要自己调色。路明哲对眼色的搭配不外行,大红加铁红漆就是朱红。颜色有三个基色红,绿,蓝(真正的科学意义上的基色是红,黄,青)有了这几种颜色可以调出不同的颜色。 醇酸漆的气味刺鼻,稀料味道更是浓。顾不得气味,上底漆补腻子粉,两遍过后干燥以后,360目水砂纸磨光。面漆是关键的一道,路明哲刷的很仔细。过厚则易流淌,过薄则掩盖不住木料。三天之后交活,村里没有活了,还得出去找活做,借了一辆自行车和大表弟,开始了漫漫的征程。 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没有方向感,看到那里有村子就进,看到新房就问。好多人看着兄弟两个二十几岁的年龄,多是不信任的眼光,就是想做门窗也打消了念头。也不知道跑出来多远,路明哲身上的汗冒出来。骑着单车要带着一个人,也问了十几家,无一例外的不做。 临近中午,“表哥,吃点饭吧!有点饿了!”“找个小饭店吧!”路明哲觉得比干活还要累,腿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一步都不想走。土路两边是麦田,几棵秃丫丫的树站在远处,路上根本没有人,抬头望去最近的村庄也有三里多路。 “表哥,我骑车,你休息一会儿!”大表弟接过自行车继续前行。一阵阵鼓乐声传来,在村的中间位置搭着灵棚,有人家在办丧事。令人费劲的是居然还有歌唱团,一个年龄少女扭动着腰肢,唱着火辣辣的情歌。 家里老了人一家人沉浸在悲痛之中,这个场景难以理解。围观的人还不少,乱乱哄哄的不是欣赏歌曲,对少女倒是感兴趣。灵棚里偶尔出来披着重孝的人,脸上没有悲痛之色。“表哥,看一会儿吗?”大表弟喜欢看热闹,“还看呀,赶紧吃饭了!” 表弟走出一段路回头看一下,路明哲笑着问:“表弟,看上唱歌的美女了!”“表哥,说什么了,听歌!”看不到表弟的表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之长情。出来村庄前面是一条不宽的柏油马路,路边有小卖店,只有两间房子,透过门看进去也没有什么东西。旁边有一家小吃摊,看到有吃的反而更饿了。 三张桌子摆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上面盖的塑料布,大铁通做的炉子,上面有大铁锅里面放着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老板是四十来岁的妇女,衣着打扮典型的农家人,白色的围裙快染成灰色,一个客人也没有,坐在凳子包混沌。 “老板,有什么吃的呀!”表弟问了一句。“冷面,面条,混沌,馒头!”“有酒吗?”表弟还没忘了喝酒,路明哲坐到凳子说:“先吃点再说吧!”听说过冷面,是朝鲜族的特色小吃,路明哲没吃过,就要了一碗。 妇女打开用白布盖着的盆子,里面是有点淡青的圆面条,应该是提前煮过,放在漏勺里在铁锅里烫了几下,放在大碗里。在一个小炉子上一个小锅里,舀了一勺黑色的汤汁,放了点葱花就端上来。 路明哲仔细的看着每一步,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很筋道弹牙,汤汁中酱油的味道很重,在小锅里看到了煮的雪白的骨头,这也是所为的骨头汤呀,放进两勺辣椒,调和一下味道稍微可以了。 冷面是用荞麦面,小麦粉加淀粉做成。由于荞麦面价格高,改为玉米面,高粱米面和土豆淀粉。注重的是汤料的制作,猪骨,鸡骨炖煮,再加自己喜欢的口味。这里吃的味道不怎么样,也算是吃过一道特色小吃。 六十六章 表弟拿过一瓶酒放在桌子上,没有下酒菜,“老板有花生米吗?”“有,要多少?”老板在一个小木柜里拿出半袋花生米,“一盘,够吃的就好!”老板拿出一个盘子倒了半满不浅,“老板,多给点,以后我们经常来这里吃饭的!”又加了十几粒进去,表弟有点不满意,喝酒的杯子没有就用碗喝。 一瓶酒分作两碗,就着花生米喝起来。喝酒的速度很快,路明哲吃了冷面,肚子里走了底。半个小时喝完吃好,付了钱走出小吃摊。推过自行车向前骑行。又走出几十里地,还是一无所获。眼看太阳偏西了,两个人蔫不出溜的回来,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二表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晚上在路边随便吃了一点,回到住的地方。路明哲还要教东家的孩子写字,爱玩是孩子的天性,学会如何引导学习。有时候写着字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不专注,厌烦是孩子普遍的表现。路明哲没有心思引导,只是指点一下写字注意的事项。 八点多钟二表弟还没回来,路明哲问:“表弟,二表弟说给你去哪里了吗?”“说去找活去,具体地址也没说!”“现在没回来,恐怕今天不回来了吧!”路明哲有点担心,一起出来了表兄弟,肯定要关心的。“没事的表哥,他在这里做了好几年了,熟人多在那里都能吃饭睡觉!”路明哲还有一些担心,但是没有联系方法,只能听之任之。 这一天下来躺下就睡着了,睡到半夜路明哲腿痛醒了,小腿的肌肉扭动剧烈的疼痛,慢慢的伸直了腿,咬牙忍着过了有十几分钟,疼痛有所减轻。 墙上的表看不太清楚,外面月光朦胧,通过表针上的反光条,大体上看出是两点。表弟的呼噜声正浓,吵得有点睡不着。翻了几次身,迷迷糊糊中听到鸡脚的声音。 在看天已经亮了,灰蒙蒙的天有点压抑。看样子要下雨,也没有什么雨具,拿了一片塑料布又出发了。这次改变了方向,向蓟县的位置走下来。穿村庄过小巷,费了半天口舌还是如故。 雨没有下天上的云薄了很多,蒙眬的太阳在云中穿行,黑色的云,黄色的云,像拉洋片似的一帧一帧的拉过。偶尔天空的底色露出来,不是蔚蓝,而是浅浅的蓝色,宛若丹青水笔所描绘。 天气闷热的很,怕下雨多穿了一件毛裤,这下浑身的燥热难忍受,路明哲找个僻静地方脱下来,奋力的踩踏着自行车。走出三十多里路,还得返回,在走下去天黑之前回不去了。在陌生的地方连落脚点都没有,没有地方吃饭住宿,转过自行车往回走。 开始创业的难处路明哲也理解,心里担心表弟能否坚持下去。感觉的出来心情有点沉重,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心烦意乱的回到住处。二表弟回来了,“大表哥,二表哥,这里没活做,去帮几天忙,我们错了大林在这里做了好多年了。”“那得说好了,我们有活马上就走!”二表弟说出了担心,怕的是不让走。 “我说好了,明天就去!”真的没活做吃饭都是问题,也没办法了只能如此。 六十七章 第二天的早上,雇佣的一辆汽油三轮车,把工具,行李全部拉到城里。五间正房的装修工程,石膏板加木制墙围。施工的人本来有三个,人员的增加进展的速度快起来。 老板是路明哲舅舅村里的,个头不高很胖,圆脸小眼睛,脸蛋向两边鼓着。走路一步三摇,带着几分和气,几分的精明。还是一个边师傅也是一个村的,看上去带着诚实,性格不太好,对路明哲倒是很尊重。 卸下工具和行李放在宿舍里,一般的顺序是由上而下。先吊顶因为要用到脚手架,怕损伤了下面。路明哲做过一次,不十分的手生。“小路,把木料递给我一根!”边师傅在脚手架上说了一声。 路明哲弯腰拿起一捆方料,推到架子上,自己也爬上脚手架,配合边师傅工作。木料的间隔是按照石膏板的尺寸决定的,一般情况下常用的石膏板是1200X2400,也要计算房间的长度和宽度,横向或者纵向上板。三步顶下圈粘接石膏线,二步卧槽式飞边,操作起来有点不同。 边师傅干活很仔细,速度相对来说要慢。打工的心态也是很正常的,和自己的工程做法是有差别的,路明哲觉得是在混天度日,慢工出巧匠,在学习中记住顺序,增加自己的技术。 中午东家婆菜早摆在桌子上,旁边的柜子上放着大桶酒。“小路,喝酒吗?”“我喝一点的,边师傅。”边师傅拿过几个杯子倒满分开,居民家装修基本都喝酒。大表弟更是厉害,不像是吃工作餐更像聚会。老板不在也没人管,路明哲喝酒两杯不想喝了,推脱到晚上喝。 天气很好,太阳晒的暖烘烘的,吃过饭有点困乏。躺在石膏板上有点凉,脑袋下面垫着几块木料头,顾不得许多很快就睡着了。“干活了!”大表弟喊了一声,路明哲睁开眼,感觉精神好多了。迅速的爬上架子,看起二表弟的做工很是卖力气。动作不是很娴熟,但是很忙叼着烟也不停。 木龙骨安装完毕,用自攻螺丝固定石膏板,用手枪钻固定批头,比手拧快了很多。尺度不好掌握,太深了把石膏板的面纸破坏掉,太浅了露着螺丝钉冒,以后批白无法操作。路明哲和二表弟托着石膏板,两个人上螺丝。 石膏板上好整体的效果呈现在眼前,接下来的工序是用快粘粉固定石膏线,技术要领是对角,角尺画出印记锯开,涂上快粘粉按压牢固。速度还得快,固定时间很快。 正房的最后一间吊顶,是平面设计。东家要求加快速度,没办法晚上加班施工。门口处挂着一盏白炽灯,二表弟不小心在脚手架掉下来。大胯扭了一下,就回去休息一会儿。路明哲知道了到在屋里,“表弟,休息一天,我去跟老板说工资问题!”“表哥,不要去说,我休息一会儿能干活!” “干什么干!休息,明天看一下严重不,不行去医院!”路明哲火气往上撞,二表弟脸上有点变颜色,有点怯懦的说:“表哥,他在这里好多年了,实力很强大!”“实力在强大,人伤了难道不给去看病吗,你休息就好了!”说完路明哲出来走到正房接着做工。 六十八章 人的性格注定了人的一生,虽然性格能随环境或者为了爱的人改变自己,但是本性所带来的很难改变。表现出来的是人的另外一面,内心的世界里是孤单的,幸福是的标准很好确定,但是不幸却是难以预料和千差万别的。 过了半个小时,二表弟爬上脚手架,“表弟,你上来干嘛?”路明哲有点生气,有点鄙视的眼神看着二表弟,在看二表弟的神情不自然,还振振有词的说:“表哥,我没事了,打工的要听老板的安排,活这么忙要做的!”“好吧,以后的事自己看着处理吧!” 路明哲懒得搭理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知道表弟这样性格,肯定也不会听进去的。“表哥,不说了,不听就算了!”大表弟见路明哲生气,劝说了一句。路明哲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二表弟摇摇头。 晚上加班把最后一间做完,拆掉脚手架做木制墙围,一米高的墙围,下面是二十厘米的踢脚线,白橡板的大面,踢脚用红榉板。墙围内衬密度板,用钢钉固定拉线找直。密度板涂胶水粘合板材,帽线盖顶豆线段块,一系列工作做下来,路明哲大体上知道了流程。 “表哥,那边有个装修的活,我去看过了,我们明天就过去了!”大表弟把路明哲拉到一边说,“二表弟去不去!”“我们先过去做一天,我叫二表弟再过去!”“可以的,你和大林说过没有?”“我说过了!”路明哲点点头,有机会肯定不能放过,后来才得知这家老头去看活,大林没在大表弟借机承揽下来。 晚饭的时间大林来了,阴沉沉的脸,本来脸色有点黑,快成了猪肝的颜色了。饭桌上大林就问大表弟:“小王,老兰家的装修活本来就是我的,你为什么拿了去!”“是老兰找到的我,又不是我找的他,东家喜欢用谁,是他个人的问题,怎么说活是你的呀!”二表弟也没让话。 路明哲喝着酒,不时的看着大林,心里在想好好说话可以,想在这里耍威风门都没有,虽然在外地也不能受欺负。大林放下这件事把话题转移开,路明哲不想听,举起杯子碰了一下边师傅的酒杯说:“边师傅,喝一个!”“好,大点口,今天喝个痛快,明天就要走了!” 大林瞪了边师傅一眼,路明哲看到心里不舒服,想给他两句又忍住了,明天要走了得罪他没有用的,主要还是在这里做了几天了,牵扯到工资的问题。路明哲晚上喝的不少,足有八两。大林走了边师傅也放开了酒量,直喝到晚上十点才结束。 第二天早早的起床,把工具,行李装好。距离不远五分钟就到了,房子不算太老,三间正房,厢房,倒坐,典型的北京建筑的一进院。正房的东西早就搬干净,只留下了几株花,和墙角处两张钢丝床。 放好行李开始行动,扎脚手架做预备工作。房子的高度有四米左右,架子不是很高。“表哥,我又叫来一个人,下午就到!”“人多力量大,活做完了还要尽快找活做!”“活能连上手就可以了!”大表弟信心满满。 六十九章 下午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个子不高面色圆润,深邃的目光中可以看出精明,问了姓名才知道姓张。三个人睡在刚丝床上,可以用蓬头垢面来形容,晚上做到十点才结束,来不及洗脸拖着疲惫的身躯倒头就睡。 半夜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看到二表弟正往花盆里撒尿,路明哲哭笑不得,花盆很大,里面的玉树有胳膊粗细,用竹竿竹篾撑着。二表弟回到床上,路明哲也起来去外面的厕所里方便,觉得屋里的味道不太好。 三间正房吊顶只做了四天,东家是做水电的,客厅里的筒灯,反射灯带的电源都理的一清二楚。路明哲也帮忙跑线,行家里手并不陌生,东家问:“小路,做过水电安装吗?”“叔,我做过的,而且做了好几年了!”路明哲老老实实的说,对于同行没有利益的纷争,可以是很好的朋友,有些时候甚至是尊重。 “那在这里自己包点小活做可以的!”东家出现好意,路明哲看了一眼二表弟很确定的告诉东家:“我不能去,还要帮表弟做,等到表弟发展起来我在离开!”“到时有可能没有机会了。”东家表现出来很可惜的样子,路明哲没觉什么,说好了出来帮表弟,半路怎么能走开。 石膏板上批白路明哲没做过,成不成装模作样,批刮的不平弧形的檩梗,随着批板的游动呈现出来。“表弟,我二表弟叫回来吧,他批刮的很好的!”“在等两天吧,表哥,我们都要学习着做!”路明哲沉默不语,了解表弟的性格,有股闯劲,但是活做的粗枝大叶。 正常的是两遍批白,打底好说一点,第二遍尤其找平,也需要技术。都是二把刀中的二把刀,没有什么技术可言,高低不平而且檩梗多起来,站在下面望去似一副山水画卷。 “表弟,还是打一下砂纸吧,这样恐怕交不了活。”路明哲自己看着不舒服,灯亮起来更加的明显。表弟没放在心里,“表哥,没事的,那里没有毛病的,十做九病!”路明哲也笑了,“爱表弟,你是真能说!” 中午吃着饭东家婆问:“小王,你给我们家的玉树浇水了,我去看天天是湿的!”路明哲差点笑出声来,表弟不认识那盆是玉树,随口答应说:“我很喜欢花的,浇点水没什么了。”路明哲拿起酒杯说:“喝酒表弟,你了辛苦了!” “表哥,净说这个!”表弟的普通话不标准,这次说的是山东腔,东家有些听不懂,“小王,说话把舌头捋直了,这山东口音我们听不懂!”表弟喝了一口酒,几日的加班眼皮有点抬不起来,“我这是标准的普通话,还听不懂的!”“拉到吧,这普通话没有几个能听懂。”东家半开玩笑的说。 路明哲也有点犯困,赶紧的喝完两杯酒吃饭,稍作休息太疲倦了。睡到下午一点钟才醒过来,觉得轻松多了,表弟让东家去买砂纸,打磨吊顶,白色粉末飞腾,都没有带口罩。鼻子,嘴巴都是白色腻子粉。身上像挂了一层霜,抖一抖能掉下半斤,头发也白了,凌乱的头发像草垛。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开怀大笑,腻子粉乱飞。刷涂料倒是轻松很多,滚刷,排笔月光白的乳胶漆,带着一股土味,地上斑驳的白点诉说着手法的生硬。 七十章 涮完了顶东家还要做墙围,这回表弟卖弄了一下手艺,墙围子做的是菱形块,耗时费力效果不错。最后还铺了地砖,这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天。 东家有辆小摩托车,表弟说:“表哥,东家说想买,我们买下来啊!”“可以,没有个交通工具也不行的!”路明哲觉得是要买辆摩托车,骑单车太累了,做完这一家又无处可去了。有一点好处不用拿钱,直接在装修款里扣除,最后用了700块钱买下了摩托车。 大表弟出去找活了,路明哲带着小张做收尾,无非是刷漆找补。事情往往是这样的,一顺百顺,连着两家的木隔断,活不算大也算是扎根立足了。能有机会去发展,去实现更大的报复。 做了几家以后,表弟出去买了两个传呼机,方便联系。路明哲先往家里打了电话,是村里村委会的电话,这才知道家里已经把亲事定下来了,路明哲眉头一皱,“妈,这件事没和我商量呀!怎么这么随意啊!”“明哲,年龄不小了,也应该结婚了,你不结婚是父母的心事!”妈妈有些无奈,还有几丝焦急。 “妈,我们没有感情,我根本不了解她!”“什么感情呀,我和你爸打架这么多年了,风风雨雨都过来了,现在不是很好吗!”路明哲刚说出口,妈妈语气带着深斥和劝慰。路明哲冷冷的说:“那好吧,妈!”话再也说不下去了,挂了电话。 没有感情基础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先结婚后恋爱,首先面对的是家庭琐事和对待生活不同的理解。封建社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也是一种交易,或者是政治的牺牲品。路明哲心里不舒服,也了解父母此时的心情。 想到贾丽没有怎么接触,在生命中也许是过客,也许是一生的伴侣,谁也看不到将来。路明哲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所幸走到院子里。月亮孤独的挂在天边,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黑色的夜幕中,听到的是虫子欢快的鸣叫,更是扰乱的心情。 路明哲静静的坐在院子里,放荡不羁的性格慢慢显露出来,有些反感婚姻,更是有些惧怕。自己也考虑不清楚怎么去对待婚姻和家庭,怎么去承担家庭带来的繁琐。心里萌生了逃离的想法,又想到父母,又不忍心伤害父母。 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路明哲回到房间里睡觉,二表弟和小表弟都回到队伍中,小张回家了,四个人抱团活做的很快。随着地点的转移,由三河靠近了天津的蓟县。 大表弟发挥了长项,摩托车发挥了重大的作用,这回找到的大活,是一个初建的养鸡场,几间正房的窗户门,和养鸡场的窗子,要求不高能关闭就好。由于需要的材料太多,白天不够用,路明哲提出四个人分两帮,轮流用电锯下材料。上半路明哲和小表弟,下半夜大表弟和二表弟。 东家兄弟五个,大表弟张口五哥,闭口五哥,路明哲也随着叫。五哥人很精明,很能受累,个头不高,身体不胖,但是能吃苦耐劳。特别的能说,而且滴水不漏。 七十一章 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诚,商道酬信,业道酬精。道家论道,道有多层意思。可以说是人行走的道路,也可以说是所信奉的教条。 路明哲体味到五哥的执念,不辞辛苦的劳作,换来的是家庭的殷实。也学到了生活的态度,怎样去实现心里的报复。 时间过的很快,进入了六月,天气热了起来,大表弟说:“表哥,听说盘山很好玩,不如叫上表嫂一起爬山!”路明哲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心里有些担心万一贾丽不来怎么办。也知道她在天津打工,“我问一下,表弟你带谁去呀?” 路明哲也是多此一问,知道带五哥的侄女去,两个人能谈的来,“表哥,我带谁你还不知道呀!”大表弟带着坏笑,处在这个年龄段是得意的时候,知道这样发展下去不出意外的话,能够携手走过一生的。“我打电话问一下,看她来不来,不来我们去玩!” 事情定下来路明哲给贾丽打电话,这也是第一次打电话,贾丽有点意外没想到路明哲会打电话,“贾丽,能来蓟县玩吗,去爬盘山!”贾丽沉默的一会儿说:“我要请假,明天我去蓟县可以吗?”路明哲心里一阵的激动,没想到这么顺利,“好,我明天去车站接你!” 挂了电话,路明哲抑制不住喜悦,露出久违的笑容。表弟也约请了张茹,确定下来之后,路明哲觉得这一天过的太慢了,干活速度也慢了下来,“表哥,想什么了,还不快干活!”表弟开玩笑的说,开玩笑也习惯了,路明哲反击的说:“我没想,有些人在想好事!”“我没想表哥!”“我没说你,着什么急呀,对了明天还带什么东西吗?” “不带东西,我带着钱就好了,需要什么在路上买!”“这里离盘山多远呀?”路明哲转向,分辨不出东西南北,也不知道盘山的具体位置,“不远,听说租个摩的需要十几块钱!”表弟都打听过了,张茹是本地人清楚去盘山的路线。 第二天路明哲早早起床,洗洗头发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好,表弟偷笑不已,路明哲拿着摩托车钥匙说:“有什么好笑的,智者乐水,仁者乐山,我喜欢爬山,心里高兴还不行吗?”“表哥别说了,小心脏突突乱跳了,快去吧去晚了来不及了!”“怎么会来不及,又不会跟别人跑!”表弟一脸的不屑没有说话。 路明哲骑着摩托车到在邦均镇车站,在路边喝了一碗羊汤,看着中巴车进入站里,等到熟悉的身影出现。贾丽一件米黄色的半袖,一条米黄色的半裙,身材有些臃肿,一双白色半根鞋。路明哲几步走过来,贾丽正在张望。“贾丽,我们走吧!” 贾丽笑了笑说:“我在我妹那里住了一晚上,要不然没有这么早的!”路明哲这才知道她的妹妹也在蓟县。“这样的,走吧那边都在等着!”路明哲带着贾丽回到村里,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摩的到了以后四个人上了车。 摩的司机对道路很熟悉,沿着柏油路走进了山沟,两边的山不高,有好多的采石厂,青石比较多,粉碎后做混凝土的骨料。超级大的运输车辆载着石子运出,空气中弥漫着黄色的烟尘,有点窒息的感觉。 七十二章 走过半个多小时摩的停在一个山坡前,四个人下了车,路明哲看到的是一天山路,弯弯曲曲的通向一座山。茂密的山林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绿色的波涛格外的壮观。 盘山属燕山山脉南部分支出系,中低山地貌,海拔高度一般在400~600米。主峰挂月峰,海拔高度864.4米。 盘山位于天津市蓟县西北15公里处,占地面积约106平方公里,因她雄踞北京之东,故有“京东第一山”之誉。后乾隆皇帝留下诗句“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 山旧名无终、徐无、四正、盘龙。相传东汉末年,无终名士田畴不受献帝封赏、隐居于此,因此人称田盘山,简称盘山。 顺着山路往上走,贾丽的半根鞋不适合爬山,行进的速度很慢。路明哲只顾自己看着风景,“表哥,你扶一下我表嫂!就知道自己玩!”“是呀,你看我姐够累了!”张茹也插嘴说道。路明哲发觉自己有点失礼,走回来到在贾丽近前。伸手要去扶着,“不用我自己会走的!”路明哲看上去贾丽没有生气的样子,也许真的不需要帮助。路明哲没说话转身又走在前面。 表弟摇摇头,张茹脾气有点急,有点讽刺的味道说:“不让你扶就真的不扶了呀?你还是真实在!”路明哲刚想说两句,表弟用了一个眼色,又把口闭上了。 过了一架山梁进了盘山,大约处在山腰的位置,望下面沟壑布满了绿色的松柏,几乎看不到裸露的岩石。脚下的路有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变得平整起来。又走出很远,前面行人多起来,风景有人为做成的迹象,没有原生态的粗犷自然。 前面路边有一块巨大的砂岩,上面很干净而且在树下,“休息会儿,有点累了!”路明哲坐下,贾丽坐到一边,离开了一段距离,望着远处起伏连绵的山脉,像是绿龙在大地上穿行。目光向上看去,顶峰就在咫尺。 “走了,到顶峰休息去了!”路明哲来了力气,山路缓和了很多,挂月峰下铺着青石板,边上青石云头石栏杆,走出二十几米,旁边有雕凿出来的台阶。沿着台阶走到盘山最顶端,走到定光舍利塔的下面。 定光佛舍利塔为盘山风景区的标志。塔身呈三级八角形,下为石砌须弥座,塔身砖砌,中空如亭,通高13米。塔的中层檐下每面嵌三佛龛。塔内藏佛舍利六十颗(一说藏戒珠十六颗),佛牙一具。传说每年除夕,或在其他月份的夜晚,有佛灯从通州孤山塔方向或别的方向飘来,绕峰飞旋,至塔止息,因而得名定光佛舍利塔。 站在山顶俯瞰远方,体会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在下面有两张石头椅子,表弟拿出相机,让别人照了一张像,这也是路明哲和贾丽仅有的一张合影。坐了有半个小时之后,时间已经是十二点多了,还得返回去吃饭。 上山气喘,下山腿软,因为是一般速度有点快,有点闯腿,震的腿肚子有点酸疼。回首看到了云罩寺也没时间去了,只能是下一次,再回盘山仔细的游玩了。 七十三章 在山脚下找了一家不大的饭店,卫生条件还算可以。错过了饭点没有人吃饭,一位中年妇女坐在凳子打瞌睡,四个人走进来惊动了妇女,急忙站起身说:“几位吃点什么?” 表弟看了看墙上写着的菜谱,要了四盘菜二荤二素。要了一瓶白酒,两瓶饮料。路明哲和贾丽坐在一边,表弟放下酒,路明哲在桌子上瓷盘里拿出四个杯子。贾丽看了路明哲一眼,带有一丝不高兴的样子。 倒满两杯酒表弟说:“表哥,多喝点!”“什么意思表弟,我为什么多喝呀?”路明哲没明白表弟的意思。表弟笑了笑说:“没有什么了,下午没事呀!”张茹说道:“都是酒神,还是少喝点吧!” 菜端上来了,一盘土豆丝,看土豆丝简单正真的做好了也很吃功底,脆而不面,火候要掌握恰到好处,红色的辣椒丝,绿色的尖椒丝混杂着。格外的好看,饿的时间长了,反而没觉得没有那么饿了。 第二道菜是红烧茄子,鲁味的做法,酱汁红稠,茄子过油炸过,蒜子爆香翻炒停当放入盐,老抽,生抽,醋,糖,鸡精,蒜末,水淀粉拌均匀成的料汁,加麻油提香入味出锅。对于火候的要求没那么严格。味道还算可以,就是茄子炸的有点嫩。 路明哲吃了几口菜,定了定心神喝酒。剩下的两盘菜很快上来,一盘芸豆炒肉和一条糖醋鱼。“你明天走吧,今天来不急了!”路明哲看着贾丽说,“我看一下,要不然去蓟县我妹妹那里住一晚上,明天回天津。”“姐,明天走吧,去我家住,我单独一个房间!”“那好吧,明天再走!”贾丽很爽快的答应下来。 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路明哲吃了一个馒头,酒足饭饱之后,找了一辆车回到村里。这时路明哲觉得两条腿有点酸麻,爬山消耗体力太大,表弟倒是喜气洋洋,晚饭在五哥家里吃,特意的多做了几道菜。路明哲没有喝酒,中午的酒劲还没过去,因为喝多了话要多起来。 张茹带着贾丽去睡觉了,“小路,感觉怎么样了?”五哥一本正经的问,“还可以,没怎么说话!”“那哪行啊,要多交流,多促进感情!”五哥也是出于好意,觉得路明哲这件事做的有点呆板,不像以前都是婚后恋爱,没有结婚要好好的了解彼此,能减少婚后的很多矛盾。 路明哲没放在心上,自从黄露以后,感觉不到男女的爱情有那么美好,诗词歌赋所描绘的场景,离自己太遥远了。心里的孤单,也不在抱有希望。沉浸的自己的世界里,关上了爱的窗户,对于贾丽没有了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完成自己父母的任务。 不知道怎么了,路明哲心里有些恐惧。对于结婚很是反感,自由散漫习惯了,不知道如何对待家庭的问题,路明哲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的难以入睡。 第二天,路明哲送贾丽去了车站,等到看着中巴车离开,慢慢的走远,路明哲才回转。又投入到起早贪黑的工作中。时间过的飞快,中秋节快到了,路明哲想回家看看。表弟有点不高兴,最近活多很忙,总共四个人,“表哥,别回去了,过年一起回家吧!家里有事情吗?”“没有,我只是想回去看看!” 七十四章 路明哲没有办法,装修活有点忙,二表弟又想离开去三河去做。路明哲很不情愿的留下,“表哥,我打算在招收两个人!”“那是必须的,因为我做的时间也太长不了!”“表哥,学这个也有前程的,学好了自己领作包活做!”表弟打算长久下路明哲。路明哲觉得这个行业不适合自己,还是对水电安装有感情。 根基越扎越牢,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这也是路明哲没想到的。临近年底路明哲早早的回家,按照风俗要叫贾丽到家里过阳历年,随带着给几百块钱的过年钱。 贾丽比路明哲晚回来几天,路明哲去了贾丽的家里,贾丽的爸爸路明哲觉得这个人不是善类。路明哲叫大爷,大爷对待路明哲也是不冷不热,所以关系有点紧张。贾丽倒是没怎么在意,对路明哲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家里早就准备好了饭菜,妈妈精神状态很好,忙里忙外的脸上带着笑容。中午饭很丰盛,鱼呀,鸡呀,肉菜摆满了桌子,妈妈炒的菜路明哲吃习惯了,觉得口味很好。贾丽有点接受不了,从表情上能看的出来,路明哲轻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和口味吗?” “还好的,我觉得很好吃的!”贾丽没说真心话,路明哲有点不高兴,脸上没带出来。和爸爸见面喝酒是常规了,路明哲有点遗传爸爸的基因,都喜欢喝酒,这也难怪,山东礼仪之邦酒文化博大精深。 按方桌为例,一般情况下是八个人。“主陪”位置:主陪是请客一方的第一顺位,是请客的最高位者,或陪酒的最尊贵的人。位置在正冲门口的正面。有把握本次宴请的时间,喝酒程度等职责。 副陪是请客一方的第二顺位,是陪客者里面第二位尊贵的人。位置在主陪的对面,即背对门口。传统意义上,这个位置应该坐请客买单的人。由于地区不同,副陪还有一些兼职,包括让烟,倒酒之类的。 主宾是客人一方的第一顺位,是客人里面最高者或地位最尊贵者坐的地方。位置在“主陪”的右手边。由于许多人对山东喝酒的猛烈程度有所顾及,所以对山东规矩略知一二的外地客人,有时会选择让酒量大的人来坐这个位置,其实坐在那个位置酒都少喝不了的。 “副主宾”位置:是客人一方的第二顺位。位置在“主陪”的左手方。是仅次于主宾的地位,是第二个尊贵的客人。下面依次是三陪,四陪,三宾,四宾。如果坐错了位置会被别人说不懂规矩,这仅仅是座次,敬酒,斟酒,布菜都有讲究,就不一一讲解。 爸爸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也能看的出来心里很高兴,酒自然喝的多一点。路明哲放下酒杯,不想在喝了,多是不多只有一杯酒。“爸,我不喝了!”爸爸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路明哲说:“明哲,不舒服吗?”“没有不舒服,酒要少吃,事要多知!”路明哲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 结束了中午饭,“明哲,去东屋休息一会儿!”妈妈早把东屋收拾出来,路明哲家六间北房,东面的三间作为路明哲的婚房,现在没有什么家具,火炕上铺上了新炕单,贾丽也没客气,躺在炕头位置。路明哲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炕边,拿出久违的书仔细阅览。 贾丽并没有睡着,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路明哲,觉得路明哲不懂交流,离着心里期盼嘘寒问暖的男人还很远,对于路明哲不很了解,看上去就是个书呆子,木讷不善言辞。 七十五章 一个能走进内心世界的人,彼此读懂了心灵深处那份孤独,无论相貌与出身,都能携手一生。这也需要时间来磨合,需要珍惜,更需要真心付出,保持那一丝丝的感动,感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和那份纯真的爱。世界上没有百分百完美的爱情,期盼得到心里渴望的爱情,却是遥不可及。 路明哲沉浸在书的海洋里,被书里感人的情节所感动。“能不能看书,说会儿话呀?”贾丽做了起来说道,路明哲看了一眼贾丽,轻轻的合上书。“我以为你睡着了,所以没有打扰你!”“你是怎么看我的?想了解我吗?”路明哲微笑着说:“要彼此了解就得需要时间,我们接触的太少,想了解没有时间的!” 贾丽铁青的面庞上没有了笑容,路明哲并不在意,觉得自己说的是实际。“你觉得我不适合你吗,还是有别的事情。”“怎么说呢,我觉得时间短没有感情基础,日后矛盾在所难免。”“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矛盾是有的看怎么去化解,我要养我爸爸,这一点无可厚非的!” “养老是应该的,看怎么养,也得以家庭的条件而决定。”路明哲有点反感,不是养老的问题,而是如何去养老人的问题。尽孝道是中华儿女的优良传统,古语说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对待孝的理解不同,不只是单单的供养老人的生活,还有老人的精神生活。 停了一会儿,贾丽看着路明哲说:“我知道的,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孝敬我爸的。”路明哲没有说话,“明哲,吃饭了,贾丽还要早点走的!”路明哲答应一声说:“走吧,吃饭去了!”间隔时间短中午饭还没消化,晚饭接着吃,一家人吃的很少,路明哲喝了一杯酒。 四点半左右贾丽骑着摩托车回家了,路明哲没办法送,只是到在了大门口。“明哲,谈的怎么样了?”“妈,我觉得不适合!”妈妈有点生气的样子说:“慢慢就会好了,谁也没和谁过几天,那能知道合适不合适的!” 离除夕还有一个月,路明哲对妈妈说:“妈,我要出去玩几天!”“去哪里?”“我去肥城看望一下师兄弟们!”“那需要多少钱的!”“三百块钱吧!”“好吧,什么时候走?”“明天我走!”妈妈没反对,知道路明哲的性格,在家里呆不住的。 第二天天一亮路明哲准备好了,没有带随身物品,只是一身衣服和一张身份证,走路到路口做到去县城的车。中巴车拥挤不堪,车费不是很贵,只有三块钱,就在车启动的时候,路明哲心里多了一些落寞,多的是对操劳父母一份歉意。 三十七里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到在县里车站已经是七点多了,去肥城没有直达车,要去济南倒车去泰安,在转车到肥城。旅途也是人生的阅历,读懂了艰辛和过程,也许是以后谈话的资本。 两个小时之后到了济南,没有心思去观赏美景和人文,在售票厅买了到泰安的车,大巴车停成一排,像是待检阅的士兵,上面有一道油丝绳挂着白色的木牌写着地址,路明哲停了一下脚步,径直走向去泰安的车子。 大巴车上的人不多,路明哲在中间位置靠左做到里面靠窗,半个小时左右人坐满了。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到旁边,一股茉莉花香钻入鼻孔。 路明哲不自觉的漂了一眼,女子体态中等身体匀称,胸部好似要冲破衣服鼓漏出来。脸上施粉很厚,瓜子脸下巴有点尖,眉毛修过黛黑的眉笔画过,尖尖眉梢下弯,双眼皮有刀削的不自然,眼睛不大有一丝忧郁,鼻子油亮,唇上暗红色有点另类唇纹乱生。 七十六章 路明哲闭上眼睛,大巴车的颠簸习以为常了,晃动着还好入睡。济南到泰安只有90来公里,出了济南城区说话的人少起来,比较的安静。女子也打起瞌睡,身子不觉得向里面靠过来,路明哲收起肩膀靠近窗户,不想女子靠的更近,紧紧的贴在身上。 茉莉花香芬芳浓郁,过于的香有些令人厌恶。路明哲用手推了一下女子,可能是用力有点大,女子醒了轻声的说:“对不起!”路明哲没抬眼皮,手摆动了一下。也许女子太过于的困倦,时间不长又靠过来,路明哲没好意思惊扰她。 车子一个急刹车,乘客身子向前俯身,所有人都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路明哲睁开眼,车子又行驶起来,路边有一辆脚蹬三轮车,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脸惊恐的看着大巴车。 女子也醒了,冲着路明哲歉意的一笑,轻声的说:“你去泰安吗?”路明哲点了点头,从口音上听得出是东北人,普通话里带着东北口音。 “你是泰安人吗?”“不是,我是德州人!”“去泰安做什么呀?”对这个问题路明哲不想回答,随口说:“我去玩!”女子表现的有点兴奋的说:“我也是来玩的,顺便看一下朋友!”路明哲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车窗外,女子又接着说:“在泰安呆几天呀?”“没有确定,高兴了多玩几天,不高兴第二天就走!”“我们可以同路吗,我第一次来泰安,正好做个伴!”“我来看我的师兄弟,我没时间去玩,你还是找别人吧!”路明哲显得有点不耐烦。 女子表现有点大度,“没事的,我留一个我朋友的电话号码,可以找到我的!”“不用了,我没有时间的!”路明哲一口回绝了,女子有点失望。 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大巴车进了客车站,在出站口站满了人,不是接人而是载客的司机,“老师,去泰山吗,我的价格便宜!”“老师,住旅馆吗?环境好收费公道!”路明哲挤出人群,旁边是中巴车,售票员是个中年妇女,斜挎着军绿色的包,不停的揽客。 “请问我去石横大寺是做这趟车吗?”路明哲一次没去过,只能说的比较详细一点,看车前面的牌子是罗庄,中年妇女点头说是,“那到了大寺叫我一声我在大寺村下车!”“可以,老师上车吧!” 等到路明哲坐下,向窗外望去看到了女子正在看中巴车,那忧郁的眼神令路明哲很不舒服,看了有几分钟转身消失在人流中。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中巴车开始启动,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有了有三个多小时,“老师,大寺到了!”中巴车停在一个路口,“老师,向前走就是大寺村!” 下了车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黄土路,远处低矮的小山格外的突兀,小麦田被分割成零散的正方形,长方形,长势喜人。路上行人很少,向远处看有三华里的样子,有一个村子,村头上有一棵粗壮的树,看不出是什么树。 顺着土路走下来,快到村口路明哲认出是一棵白果树(学名银杏),后面来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等到来到跟前,叫了一声“哥,怎么是你呀!”路明哲回头这才认出是师哥的堂兄弟,比路明哲晚去了半年,年龄要小的多。 “兄弟,是你呀,我来看看你们呀!”路明哲兴奋的差点跳起来,“快到家里,我去叫一下华哥!”路明哲知道华哥是师哥,平时师哥的堂兄弟们叫华哥,走进村庄转过一条胡同,走进一家高大的宅院里。 七十七章 院子里停着一辆拖拉机,能看的出来家境不错,正房六间,东面是老人居住的。邱兄弟把路明哲让到正房,只有兄弟的妈妈在家,“婶婶,你好,我是路明哲!”“啊,快坐吧,小伟快倒水!” 坐了有五分钟,“明哲,你来了也不说一声!”随着声音路明哲看到了心里相见的人,是邱师哥,路明哲看师哥又胖了很多,后面跟着一个胖女人,怀里抱着有一周多岁的孩子。不用猜肯定是嫂子,“华哥,我不知道电话呀,知道号码肯定打电话了,这是嫂子吧!” “明哲,这是你的嫂子,怎么样最近在哪里做了!”华哥坐下就问,“华哥,我在帮我表弟做装修了,还在北京做吗?”“不在北京了,在泰安做了,结了婚就没出去!中午去我家吧,好久不见了,兄弟们好好叙叙旧!”“哥,还是让明哲哥在我家吃吧!” 路明哲与这个师弟不太熟悉,有点不好意思在家里吃饭,“华哥,知道陈玉坤的电话吗?”路明哲问起另外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哥们,“有,我打个电话!”说着华哥走到里屋打了个电话,走出来说“玉坤让我们去他那里!”“玉坤家离的远吗?华哥。” “不远,有三里多路,我骑摩托车带你!”“我师傅没回来吗?”“没回来,在河北包了一个工地,要到年底才能回来!”华哥说完出去骑摩托车去了,“兄弟,我走了,改时间在聚!” 摩托车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后面扬起黄色的尘土,犹如一条米色的尾巴。没有十几分钟,摩托车转入一个村庄。看上去房屋排列有点凌乱,只有一条大路,其他的路歪歪扭扭。 左转右转到在一个新房前面,院墙还没修好,正房已经装修好。红色的窗框,玻璃透明度很高,能清晰的看到屋里的摆设。“玉坤,你看谁来了!”“谁呀!”门一开陈玉坤出来,看到路明哲有点惊喜,没想到路明哲会来。 “路哥,快到屋里坐!”陈玉坤紧紧的拉着路明哲的手,路明哲感觉到了温暖,冬日的冷风中带着祥和和温馨,没有了如刺骨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抓住玉坤的手说:“兄弟,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吧!”“哥,华哥快到屋里说!” 陈玉坤右手拉起路明哲,左手拉着华哥走到客厅里,路明哲虽然和陈玉坤处的时间不长,也了解陈玉坤的家庭。母亲几年前就故去了,兄弟三个,陈玉坤是老三,一个找到媳妇的都没有。与家庭有很大的关系,没有了母亲也是缺憾。 客厅里摆设有点简陋,中间有一张大的方桌,坐着三个人,一位老者和两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看面貌和陈玉坤有点想像。老人有五十多岁的年龄,灰色的头发里掺杂着白头发,苍老的面孔皱纹堆磊,一件青色的衣服洗的有点发灰,领袖处的油泥闪着光亮。青筋突兀的双手,裂口很深有的地方在出血。 “哥,这是我爸,这是我大哥,二哥!”“伯父,你好!大哥,二哥!”老人站起身说:“你是小路,我听玉坤说过,快坐!”“兄弟,快坐我去弄菜!”大哥说着走向厨房。 七十八章 师哥陪着路明哲坐下,“路哥,这段时间在哪里做了?”“玉坤,我在天津那里做装修,在帮表弟做!”“我还在北京做,原来的老人都走了,老队伍的人员一个都没有了!”路明哲感叹人生,回想起师兄弟几个在一起,虽然体力劳动重,但是有说有笑过的也很快乐。几年过去了都各奔前程,分散在东西南北,见面都成了奢侈的事情。 大哥把菜端上来,玉坤下去预备好了碗筷酒杯,倒满了酒,老人不喝酒,华哥喝酒也不多,玉坤兄弟三个陪着路明哲,话越说越多心情愈来愈多舒畅,不知不觉中喝下了三杯,已经过了半斤。 “哥,别先回家,在这里玩几天再走,去泰山游玩一圈!”玉坤出于真心的挽留,路明哲能看的出来,想多玩几天可是太麻烦玉坤了,在家里有诸多的不便。想到这里路明哲说道:“不了,玉坤,兄弟们都见面了,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陈玉坤有点失落感,华哥接着说:“明哲,明天还是住一天,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了,兄弟们好好的聚聚!”“华哥,我到这里感受到了兄弟的情义,以后还有时间见面的!”华哥有些无奈的点点头,笑容依旧是满面。 酒喝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路明哲睡在陈玉坤家,家里没有女人清扫,味道有点霉味,被子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成油亮的灰色。被子里很凉,两条腿仿佛处在冰窖里,许久都没暖和过来。 第二天路明哲离开了村子,坐车返回了老家。离着过年还有二十几天,村里有一家老了人,村里人员大多都去帮忙,各地的丧葬习俗不同,路明哲也不太了解。知道习俗的是路明哲五服的爷爷,作为总裁料理各种事宜。 人故去的第一天没有多少事情,在院子里高搭灵棚,还搭建了一个戏棚,请的有民间艺术团,有十几个人搭建,很快的完工,租来的幔帐合围起来,白色的幔帐很脏,上面暗八仙的图案也不十分的清楚。 前面是八字形敞开,两旁幔帐画的是八仙过海,铁拐李、张果老、汉钟离、韩湘子、吕洞宾、蓝采和、何仙姑、曹国舅。 八仙是道教神仙,法器各有千秋,铁拐李铁仗葫芦,张果老持鱼鼓,汉钟离的芭蕉扇,韩湘子的笛子,吕洞宾背纯阳剑,蓝采和挎花篮,何仙姑抱荷花,曹国舅持玉板。 关于八仙的出处众说不一,比较可信的是八仙是八位民间的说唱艺人,虽然身份不同,为了生活聚拢在一起讨口饭吃,八仙原本都是凡人,他有的原本身份尊贵,有的出身下贱,可以说他们分别代表了民间男、女、老、少、贫、富、贵、贱这几种群体。 由于篇幅有限就不一一介绍了,在靠前的位置挂着一个白门帘,写着巨大的寿字,后面是停放棺材的地方,两侧是孝子孝妇守灵的位置,按照男左女右方位。寿材放在长条凳上,材盖放在外面,晚上要入殓。 路明哲吃过饭没回家,七点多进入正房,尸体停在灵床上,青色的寿衣盖着,把头也盖着(有些地方的风俗,盖被子不要盖头的忌讳。)。四个人抬起灵床,由前面进入,在棺材里了摆下三道丝线,每道丝线上摆了五个硬币,原来是圆形方孔钱,后来用硬币代替。后代留一拿一,叫做捡褔钱,寓意着后代更有钱。 七十九章 捡完了褔钱。下面铺上棉褥子,放好了尸体,退到一旁,由孝妇在身体旁边放置棉絮,防止抬棺材的时候尸体乱动。 总裁喊了一声,“材盖上!”路明哲随同三个人抬起材盖,是柳木材质足有三寸多厚,有点沉重,用棺材钉钉牢,灵棚里哭声一片。人是伴着欢笑而来,带着哭声离开。 六点多钟,孝子们出来去村的西南方向,在路口上烧了纸钱,每个陪灵的人手里拿着短香,全部扔在纸堆上,纸糊的牛和车一起焚化。孝子站在椅子上朝西南高喊“娘,西南大路,一路走好!”而后哭着回了灵堂。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等着次日的出殡。 所谓的放三天是按照亡故的那天算起,第三天是出殡的日子,路明哲早早的起来,八点多开丧,吹鼓手七点多就到了,在旁边的空地上有一个人负责放铁炮,响声震耳欲聋。 开丧之前孝子贤孙们,身着重孝,多半是租来的,只有外甥和老太太娘家侄子的孝衣是用白布做成的,显示出对娘家人的尊重。腰里扎着麻绳,男人头上是孝帽,女人头上是孝箍。孝子贤孙拍成一列,吹鼓手吹的是管子,声音低沉带着悲伤沉痛。唢呐不是犀利高亢,而是忧伤婉转,帮子敲得很重,声声击在心头为之动容。 孝子在灵堂前跪拜,谢过庄乡的帮忙。结束之娘家侄子到在坟地,象征性的挖了一下,几个人开始挖坟坑。(我们那里叫开矿)鼓乐班子开始演唱,地处河北交界,一般唱的是河北帮子。 河北梆子由流入河北的山陕梆子蜕变而成,形成于清道光年间。山陕梆子流入河北的历史较久,在清代有关记载中,有的称秦腔、有的称乱弹、有的称西部,有时也叫弋阳梆子。 唱腔属板腔体,唱腔板式有慢板、二六、流水、尖板、哭板和各种引板和收板等。其中,慢板有大慢板、小慢板之分;二六板又有慢二六、快二六、中速二六之分;尖板为无板无眼的散板唱腔;哭板亦是无板无眼的散板唱腔。 路明哲没有心思去仔细听,感觉到唱腔凄美低沉。在一旁设有白柜,谁家有的红白事亲戚朋友都要凑份子。有先生登记在册,日后随份子的根据。 一个小时之后,主人家给了戏者一丈白布,在灵前唱《诸葛亮吊孝》。这段故事路明哲明白,是取自于《三国演义》,诸葛亮三气周瑜,周瑜病死与柴桑,诸葛亮过江柴桑吊孝。男人哭的情真意切,博得阵阵唏嘘之声。议论声不断,张家二哥说:“人死了在伤悲也是无用,不如老人活着多尽孝道!”“话不能这样说,人走的轰轰烈烈,也算是死得其所!”李家大爷接着说。 临近中午,帮忙的先吃饭,开矿的回来了,单独的摆了一桌酒席,而后孝子们吃饭。白事的饭菜多是猪肉白菜粉条豆腐汤,白面馒头放在叵箩里。临时搭建了两个灶台,白菜汤在锅里泛着热气。 路明哲装了一碗,拿了两个馒头。筷子上面还有油渍,用冷水也洗不掉,找了张纸擦了擦,在桌子前面坐下。 八十章 白菜汤炖煮的时间长了,入口即烂。味道的确不错,肉香沁入了白菜和豆腐之中。往往简单的食材却能迸发出诱人的美味,柴锅耐高温,导热均匀,所以做出来的菜好吃。 白事带来的是心情的沉重,哭声和吵闹声充盈着耳朵,路明哲快速的吃完了饭,唢呐声响起,笙管笛箫合鸣,是几首流行歌曲。哪行哪业都是与时俱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下午四点多起灵了,吹鼓手奏着哀乐,孝子谢过庄乡,灵棚前面的布帘撤掉。八个人用手抬起棺材,放到棺罩的架子上,孝子们匍匐在地嚎哭不止。四米多的木头架子,外面绛红色的绒布包裹,把棺材罩起来。最上面有一个金色的罩尖,格外的刺眼。 两条直径三十几公分的松木杠,碗口的耳钉穿透木杠,四个角两条胳膊粗的横杠,需要四个人负责一个角。大约估计重量也有一千多斤,前面吹鼓手引路,棺罩徐徐前行。不是不想快走,而是走不快,协作不太好,压的路明哲肩头痛。 墓地离着村有一里多地,土路很窄几乎放不下棺罩,里面是农田倒是不怕踩,外面是一条不深的排水沟,踩在沟边上用力脸滑,松木杠有点拖地,划出一道深痕。路明哲正好处在沟边,只能咬牙坚持,好在过不了十几分钟就换人。坚持是人生的态度,往往好多事情贵在坚持,其实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到在墓地放下横杆算是解脱了,撤去棺罩。棺材四个角上底围上预留的有孔洞,缆绳穿过缓缓的放到坑底,拉出绳子。上面放了一领席子,不知道是什么说法。孝子拿着铁掀扔了几掀土,而后大家共同的齐动手,坟头不是很大,三天还要圆坟,花圈放在坟头上。 孝子们脱掉孝衣,孝衣是不能穿着回去的,仪式结束,大伙都回了家,吃饭还有点早。路明哲回到家里,父亲依然忙碌着,奶奶的院子里是一片菜园,冬天不种蔬菜了,需要翻开土均匀的撒上绿肥,来年的蔬菜长的格外好。 路明哲不会去做,父亲也不会让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感觉有点困倦,拉出杯子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妈妈在做饭,农村的饭时间比较随意。“妈,村里没喊让吃饭去吗?”“六点就喊了,看你睡的正香没叫你!”“我不想去,还是在家里吃饭比较舒服些!” “明哲,和贾大姑娘感觉怎么样?”妈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啊,也就这样了,妈你也知道的,我比较冷淡了,心里的标准只能保留!”“明哲,怎么这样说,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不比儿戏!”路明哲苦笑了一声走进内屋,透过窗户看到爸爸扛着锄头回来了,在工具间挂好锄头进了外屋门。 “明哲,我和你妈商量过了,明年就结婚了,今年都二十四了,你看杨川比你小,孩子都有了!”路明哲理解老人的心情,儿女结了婚有了好的归宿,也去掉了父母心头的大事。路明哲没有反驳,如果不结婚等于伤了父母的心,可是心有不甘,贾丽在心里可以说格格不入。 “随便吧,爸爸,我听安排就是了!”路明哲无奈的语气说道。“明哲,你不愿意结婚吗?” 八十一章 路明哲没有回答爸爸的问话,心里矛盾的很。用力的点点头,很快的吃了一个馒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年初六表弟来了,过年的风俗是初二去姥姥家,给老人上坟的日子。初三等着媳妇的兄弟来,这天是不能走亲戚的。初四是去岳父家里给岳父拜年,少不了带着礼品。 十里不同俗,在东边的乡镇上,过年要给岳父家里送年货,礼物一般是鱼两条,鸡两只,酒一箱,后腿一个,大约二十几斤。初五是民间的破五,一般不走亲戚,有做生意的很忌讳,但是去朋友家是可以的。 初六是去姑姑家或者姨家,随着时间推移,年轻人抛弃了一些老说法,在外面接触的了更多的风俗,对于老家的传统有些厌烦。孔孟之道,礼仪之乡,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几千年的传统也要与时俱进,一味停留在封建思想里,跟不上社会的发展。 路明哲只是零星的听爷爷说起过,也没理记在心里,爷孙之间的代沟实在是太深太宽了。二姑对路明哲很是的疼爱,路明哲见到二姑显得格外的亲切。三姑和小表弟也到了,进了门就拜年磕头。母亲急忙挡在前面,一手一个拉住表弟两个,让到里屋坐下。 在屋里开始炒菜,奶奶换了一身新衣服,在集市上买的靛青色布料,自己做的斜掩式盘扣上衣,靛青色的裤子有点肥大,老年人喜欢宽大一点的衣服。 平时男人喝酒女人是不能上桌的,奶奶在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路明哲忙着倒水端菜,爸爸拿出平时放着的好酒,知道表弟喝酒外甥来了也高兴的。 妈妈不会坐下的,炒完菜端出一个瓷盆,里面是黄面鸡,(注与黄焖鸡是不同的做法,黄面鸡是山东德州一带的做法,黄焖鸡则是济南菜,属于鲁菜系)年底需要煎炸,藕盒,丸子,扁豆鱼(秋天采摘新鲜扁豆,放在盐水里腌过,打开一面里面放些馅料,然后裹上面浆炸过)。 最后炸黄面鸡,一般是家里宰杀当年的公鸡,洗干净剁成小块,在装有面粉小叵箩里晃动,每个鸡块均匀,有的家庭很是节省,面粉沾的很厚,每个鸡块呈不规则的圆形。后来没有人这样处理,只是在鸡块上洒一层面粉,放在鸡蛋液里而后放到热油里炸熟。 什么时候来了客人在柴锅里放水,加八角,香叶,肉蔻炖熟即可,这是作为吃饭的菜。 酒在继续喝,摒弃掉原来的白瓷酒盅,改成玻璃杯一杯三两多酒。路明哲不敢和表弟平喝,酒量退化了不少,“表哥,今年在帮我一年,刚开始做人员不好找!”这件事在意料之中,路明哲本想不去蓟县,打算去淄博做水电。 “表弟,喝完酒再说,我还没结婚负担要轻一些。”路明哲抹不开情分,人有时候难以抉择有些是亲情,更多的是自己的性格。表弟欲言又止,看不出路明哲心里是怎么想的,端起酒杯说:“表哥,在外面喝酒是痛快的,咱们表兄弟们把几个东家都喝怕了!”路明哲笑了笑,表弟又在打感情牌。 的确不错,做装修期间是很自由,高兴了多做点,到一家就有饭吃,不用考虑生活。也符合路明哲的性情,心里还有一点就是工资没法保障,也不好意思说出来,这件事只能的应允下来。 八十二章 路明哲急忙了的走了两天亲戚,初八就要走了,衣服很简单的装了一个小提包,被子有化肥袋子装好。表弟来接去二姑家住一晚,明天坐车去蓟县。 再次重逢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和陌生,刚过完年,没有什么活可做,小表弟也跟着来了,就在五哥家里住下,算是有个落脚处。表弟到处打听有没有装修的人家,有几家想做门窗,可是时间太早,想过了元宵节动工。 晨起夕睡过来有三天,有一家动工了,老房改造,吊PVC顶,做两个包厢门。活不大总算是开张了,表弟那不太动听的歌声传过来。路明哲无奈的摇摇头,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到了八月十五。 路明哲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这才知道年底就要结婚了。路明哲放下电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表弟高兴起来说:“表哥,结婚是高兴的事呀!”“有什么可高兴的,没有遇到喜欢的人,怎么说高兴!”“结了婚就有感情了,那里有时间去谈恋爱!”表弟没觉得有什么,路明哲陷入了沉思中。 这世界上难道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吗,也许就在某一个角落里等待相遇,也许是自己要求的太完美,向往着小说了的情节。看不到,猜不透以后的路是怎么样的。路明哲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精神状态不好,表弟开玩笑的说:“表哥,看你高兴的,晚上没睡好觉吧!” “别闹了表弟!有些事情是说不明白的!”路明哲苦笑着说。“你的心思也太多了吧,结婚了我舅舅也算是完成任务了!”这句话没错,能安慰自己的理由也就是为了爸妈考虑。 预订结婚日期是十月二十,到了九月底路明哲才回家,到在岳父家里。这次来了贾老头换成了笑脸,有点责怪的口吻说:“结婚是大事,看着你怎么不上心,再晚一点回来呀!”路明哲只得笑着说:“我爸妈都安排好了,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没想到岳父有点生气了,说话有点结巴“什么就,就没事了,结婚证该办吧,还有结婚照要去县城去照吧!这不是事情吗?” “明天就去!结婚证好办的!”路明哲没说完,贾丽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有点生气的样子,劈头盖脸的一通“登记没有登空记的,还要在县城买东西,早点准备好别说我没提醒你!” 路明哲真想甩手离开,感觉到内心收到了侮辱,没有人对自己这样的说话。想起来临来时妈妈的话,尽量的压制住浮躁的情绪,很是谦恭的说道:“这个我知道的,明天可以去登记吗?”“明天去,在这里吃饭吧,我去做饭!”岳父站起身打了个圆场,要去厨房做饭。 “大爷,我不在这里吃了,我回去准备一下!”路明哲说着出来房门,骑自行车回到了家。把起末根由说了一遍,妈点点头说:“明天你去叫上贾丽,我在车站等你们一起去!贾丽不可能一起去,肯定还叫别人的!”“好吧妈!”路明哲心里烦闷,没敢在父母面前流露。 没有美好的开始,也许就没有好的结局。心里那团乱麻始终是解不开的,更是没有了头绪。沉默换来的是无知的误解,不是内心的谅解。内心是孤独的,更多的是对于误解的伤悲。 八十三章 一晚上路明哲没休息好,有晨起的喜欢,六点就醒了,现在这个时间也是正常人睡的正香的时候。天没有亮,院子里爸爸早就起来了,忙着自己的活。 爸爸这一辈子勤劳的很,也可以说为了儿女操劳,没有任何的怨言。在路明哲心里爸爸是一座山,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的,不单单是勤劳,还有对人的态度,不趋势敷衍,不张扬无德,这也影响着路明哲的一生。 路明哲拉着灯,拿出信纸是十本信纸用线订起来的,唯有陶醉在故事的情节里,对于不好的心情是一种宽慰。章节不是严谨紧凑,甚者有点无厘头,也没打算去发表,只是心灵深处那段时光的回忆和留恋。没有几个人能懂,只能侧面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写了不到一回,天色见亮,家里的公鸡叫个不停。路明哲依然留恋于文字之中,对于耳边的声音没怎么在意,“明哲,吃饭了,早点起来今天还有事情的!”妈妈的话提醒了路明哲,“妈,我马上起来!” 吃过早饭,妈妈很高兴的样子。换好了新衣服,“做了婆婆有这么高兴吗?”爸爸平时不来玩笑,也能看的出来心里高兴,和妈妈开起了玩笑。“我做婆婆,你也做了公公了,你不高兴吗?”爸爸脸上带着笑没说话。 路明哲骑车去了贾丽家,看到了贾丽的四婶在,心里明白了,随同人员只有一个四婶。对于四婶路明哲了解不多,普通的农家妇女很是节俭。路明哲叫了一声四婶,“小路,吃饭了吗?”“我吃了四婶,我们走吧!” 贾丽提了一个白色的包,带的应该是身份证,户口本一类的。公交车在乡镇里的十字街,去县城的人不是很多,等了有半个小时公交车慢慢悠悠的启动了。过了三站地路明哲看到了妈妈,打开车窗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妈妈上了车坐在四婶的旁边聊了起来。 三十多公里的路程走了接近一个小时,到了县城已经是九点多了,民政局在振兴西路的路北,三姑父的表弟在等着,路明哲叫表叔。结婚照很好办,半个多小时就好了,贾丽把结婚证给了路明哲,路明哲交给妈妈,妈妈仔细的装进了红布手提袋子里。 旁边是商业大厦,针织鞋帽一应俱全。贾丽似乎早就考虑好了,迈步走进去,买了一床毛巾被,买了几间衣服,当然是妈妈买单。一圈下来快到十一点了,“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在逛街吧!”妈妈看着路边不是很小的饭店说。 “四婶,先吃饭吧!”“好吧,我不怎么饿!”贾丽说完不等着四婶回话,已经走进了饭店。“贾丽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菜吧!”妈妈很是客气的说。贾丽也没客气,要了六个菜三素三荤。 时间不长菜都上来了,贾丽边吃边评论,说那个菜不好吃,味道应该是怎么样的。 路明哲一句话没说,低着头吃饭。妈妈满面春风的听着,“丽丽快吃吧。菜都要凉了!”是在提醒贾丽不要说了,贾丽听明白了停止了说话。 下午又去了家具店,贾丽看中了一张桌子,加上八把椅子1500块钱,“这个还是不要买了吧,家里有桌子。”路明哲忍不住说了一句。没想到贾丽带点火气的说:“我看着这张桌子好,怎么不能买吗?”“喜欢就买,我去付钱!”妈妈说着走向收银台。 八十四章 路明哲心里很烦,脸色铁青没有一点笑容。看着眼前的贾丽和陌生人相差无几,贾丽倒是满面春风,达到了目的结婚用品已经全了。 回到家里路明哲晚饭都没吃,静静的躺在火炕上。妈妈看出路明哲不高兴,“明哲,结婚都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对与不对,该花的钱还要花,父母过半辈子都是为了儿女!”路明哲随便的应付了一句,“我知道的妈,我不想吃饭了,我休息了!” 妹妹也回来了,妹妹也说了很多,也是在劝慰路明哲。对于妹妹的感情很深,只是不善于表达,表面上很冷漠,心里对于妹妹很是尊重。 妈妈去做饭了,妹妹小声的问:“哥!对贾丽不满意吗?”路明哲看爸爸也没在房间里,笑了笑说:“妹妹,家庭给的压力太大了,内心很反对结婚!”“哥,你知道吗,爸妈为你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爸爸心里也是不痛快。” 路明哲心里一阵的酸楚,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心头上像压了千斤巨石,极力的摆脱就像一个鬼魅如影随形。路明哲每日浑浑沉沉,没有结婚前的喜悦。 妹妹倒是很高兴,为哥哥成家高兴,去了县城买了一身灰色的西服,红色的领带,一双皮鞋。路明哲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还有三天就是就是结婚的日子了,爸爸妈妈忙碌起来,还要找总裁,就是本族的爷爷德高望重,对于红白喜事了如指掌。爸爸说话不怎么好听,爸爸进了门开口就说:“叔,我儿子结婚你管不管,如果不管我找别人了!”爷爷看了看爸爸,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有些事情管不了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爸爸临走扔下一句话:“我看你也是管不了了!” 回到家里妈妈似乎知道了结果,爸爸一句话没有,气呼呼的说:“还是用别人当总裁吧,他不管!”妈妈气笑了,没有怨恨之意,二十多年了知道爸爸的性格,走出了家门来到爷爷家。 爷爷对待妈妈的态度明显的要好的多,妈妈开门见山的说:“叔,你孙子结婚你要管!”“我老了,糊涂了,管不了!”爷爷还是方才的话,“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吗,好话到嘴里也不会说,在路氏门中那个能比的上你德高望重的,再者你孙子结婚是为路氏添丁加人,你做为爷爷不高兴吗,您不管也得管!” 爷爷笑了,笑容堆满了大黑脸蛋儿。“叔,晚上有时间让你侄子给你赔礼道歉!”“哎,我这个侄子我了解,我没生气他,晚上后厨,帮忙的亲己叫上,商量一下事情怎么办!”妈妈答应一声回家准备。 喜事酒席多,本来就是喝酒的日子。路明哲不用参加,静静的躲在屋里。第二天下午二姑离的有点远,提前来了住一夜,侄子结婚也是高兴。 一天过的很快,到了结婚这天,路明哲没穿新衣服,身着平时工作服。妹妹看不下去的说:“哥!结婚了还不穿新衣服呀?”路明哲摇摇头:“还是这件衣服好,结婚有什么高兴的!”妹妹更是了解哥哥,性格执拗,对于这些话一点也听不进去。 八十五章 结婚的车子是一辆枣红桑塔纳,后面是红色的夏利,接着是两辆面包车。路明哲坐上车说了声,走吧!司机一愣,在印象中新郎都是西装革履,头发洗的水亮,看路明哲好像去赶集很是随意。 “你是新郎吗?”司机忍不住问了一句,路明哲点点头说:“是呀,怎么新郎还要在脸上写上字吗?”司机挣得是钱,也没有反驳启动了车子出来村子。离着镇上不远,只有两公里的路程,出来的有点早,车子不是很快,半个多小时到了贾丽家。 院子里站满了人,男女老幼,高矮胖瘦,形形**的路明哲根本看不过来,后面的陪郎分糖分烟笑脸相迎。路明哲到在西屋,贾丽穿了一身红色绣花旗袍坐在床上,头上红色的头花格外的扎眼。 屋子里也站满了人,多是些妇女儿童。贾丽的妹妹也就是路明哲的小姨子,性格泼辣心思缜密,而且继承了她爸爸的基因善于言谈,看着路明哲笑了笑说:“姐夫,这边有个规矩,人不能就这样让你娶走了,三拜九叩你知道吗?” 路明哲当然知道,是礼仪最高境界,过三步双膝跪地磕三个头,然后起身再走三步叩三首,继而三次,也叫三跪九叩首,是臣子见皇帝时的礼仪,成熟于清代。 “我读书少,真的不知道!”路明哲想推出去,“不行,不知道教给他!”“那个太难了,还是换个简单的!”旁边的人喊个不停,路明哲看了看贾丽。 贾丽一脸的哭意,眼皮耷拉着,不白的脸上擦的粉不少,有两道轻微的泪痕。路明哲忍了忍,这时伴郎还有陪护走进屋里,又是分糖分烟,“时间不早了,该启程了,改天姑爷来了随便闹!”没想到小姨子爽快的答应了,提出一个条件,“给我姐穿上鞋吧!”左脚的鞋就在床上,可是右脚的鞋却没有了。 小姨子一脸的坏笑,路明哲明白了,对于这种玩笑很正常的,“姐夫!那只鞋要去找!”“别闹了妹妹,时间也不早了,两边都有事情!”“别套近乎,还是找鞋吧!”就在路明哲想穿完鞋,想下床找另外一只鞋的时候,小姨子狠狠的按住路明哲的头,在贾丽面前算是磕头了。 右脚的鞋就在床下,拿出来穿好,“要抱着出门的,不能走路的!”路明哲没办法抱起贾丽,有人提议要给岳父鞠躬,可是没看到岳父,后来才知道岳父已经哭了,躲到一边去了。 上了车路明哲长舒一口气,最烦人多的场合,这也是必须面对的。人有很多的不喜欢做的事情,在特定的环境里不得不做,违背着自己的意愿,硬着头皮也要去做,人生的无奈在此展现。 贾丽一脸的漠然,好像处在观众的角度,看待别人的结婚,不如一个伴娘欢喜的表情。路明哲一声不吭的坐着,随着车子的摇晃,有点晕车的感觉,混混沌沌的疑似在梦里。 有人形容婚姻是坟墓,有人说是围城,更多的人是期待,进了坟墓围城想出去,却发觉身陷其中,看着想进去的人大笑。事情都有双面利害关系,有利有弊,有祸有福,盈则亏,满招损。 八十六章 迷迷糊糊中路明哲好像在梦乡,随着车停下,路明哲睁开眼,在车的前面有一个邋遢的妇女,身旁有几只大小不一的山羊。 遇喜随喜,无非要点喜糖喜烟。侄子打开车门在身旁的黑皮包里拿出一把糖,塞到妇女的手里,妇女知趣的躲开,静静的看着车走向远处。口中呢喃道:“长久不了,长久不了!”没有人理她,村里人都看她是神经不正常的人。 到在家门口,门房顶上站着好几个人,拿着长杆挂着鞭炮,看到新人到了点燃了鞭炮,就在门口燃放。这也是风俗的演化,古代要迈火盆,免得带来煞神,现在听来是愚昧无知,可是在当时形成了风俗。 护驾的三个姑娘保护着新娘,在最后一个鞭炮爆响之后向门里跑去,院子里人很多,形成一道人墙,女方护驾有两名男子,有人领到正席,没有什么人阻拦,只不过走走形式,现在不是闹新娘的时候。 “哥!别穿这身衣服了,太难看了,快点换上西服!”妹妹有点生气的说,路明哲心里一阵酸楚,没有说什么接过衣服,回到后面的房间换下来衣服。人靠衣服马靠鞍,衣服一换人显得精神了很多。 路明哲没有多少事情,院里的人都忙开了,水材都专人负责,洗碗传菜都有安排,在西屋门口设红柜,一个个登记入册,为以后红白喜事随账凑份子的依据。 最高兴的还是至亲,路明哲在表兄弟里不是老大,排到第三,结婚不算是早,年龄大了也是结婚在前,成家立业也是完成了心事。 两个多小时女方的客人走了,下午还有三桌客人,喝酒到四点多才结束,闹新娘的人才上班。路明哲早就听了妈妈的话,怎么闹也不能发火。 村里有一个人,人性还算可以,不过没有人愿意和他交往,人的思想有点问题。坐在椅子上脸通红带着酒气说:“我也不闹新媳妇,让新媳妇给我点一支烟可以吧!”对于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贾丽在里屋里坐着,路明哲叫贾丽出来,随手给了一个打火机。 一支烟点了十几分钟没点着,贾丽打着火,他把烟拿到一边,并不凑上去,往复十几次,爷爷过来了,站到他面前吼道:“杨小,那有这么点烟了,不让点烟回家睡觉!”平时杨小看到爷爷有点怕,谁知道今天哪来的胆子,同样大声说:“我怎么了,点个烟都点不着,怪我吗!” 爷爷手里拿出打火机说:“我给你点,不抽烟滚蛋!别在这里闹事!”“呀,你算什么东西,我不滚你把我怎么样!” “我让你滚可以吧!”路明哲忍无可忍,爷爷一把推开路明哲说:“没你的事,呆着去!”杨小冷笑一声说:“你们路家欺负我是不,你们想怎么样,我一百多斤就在这里,有本事打我!”这是逗气,路明哲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往上冲。 爸爸急忙拖起杨小到在房子外面,知道儿子的脾气,喜事不能闹得不愉快。那知道杨小不依不饶嘴里不干净的说:“你们是什么东西,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算是看透了。” 路明哲冷笑几声大声说:“孙子,我打死你给你对命,今天就是你的忌日!”说完三步并做两步到在杨小面前,在想向前走却走不动,妈妈在后面抱着儿子,有点哭的声音说:“儿子,不闹了,大喜的日子听妈的好不!” 路明哲平复一下心情,对于妈妈的爱是用语言无法形容的,慢慢放下拳头轻轻的说:“妈,我听你的,放手吧!”两个大爷把杨小拉出院去,顺便带了两盒烟给他。 爷爷在一边面沉似水,看着杨小走了,院里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爷爷站在正门口朗声说:“想做英雄就别玩阴的,当面锣对面鼓干一场。”说着在窗台上拿起一把刀子说:“有本事用这把刀在大腿上穿过去,我服你那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是总裁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你又算什么东西,是谁你自己心里有数的!” 八十七章 随着一句话落地,看热闹的人走了有三分之二,还有几个人抱着肩膀,脸上表情带着笑容。路明哲这时明白了爷爷的举动,有震慑力也有辈儿大压差的味道。 随后人又走了二分之一,留下的最显眼的位置是路千臣,有点鄙视的神情。在村里都知道他人性太差唯利是图,很少人与他打交道,可以说隔着窗户吹喇叭—鸣(名)声在外。 人性在差也有臭味相投者,忠奸皆有知己,利益最大化与最小皆是平视。忠着为民,不惜性命,奸者看上司喜好,一味的阿谀奉承,前者与后者的区别是忠臣不过两代,臭名昭著的卢杞,在唐德宗时期做尽了坏事。陷害了不少人其中包括颜真卿,儿子卢元辅也没有好下场,没至于祸灭九族,德宗在处死卢杞之后还是想到了卢杞,提拔卢杞的孙子为官。 多少忠臣干将的后代,多是默默无闻的为民,皇帝几时想起。就是平定安史之乱的郭子仪富贵不过三代,后代郭元亨已是为民。 路明哲剑拔弩张的站在屋檐下,路千臣起哄的说:“怎么不让闹新娘吗?村里的风俗三天不论大小都可以闹!”爷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闹新娘可以,我没说不让闹!” 路千臣领着三个人进了新房,路明哲知道少不了自己,在后面拿了暖水瓶,茶叶,给几个人泡好水。没有人喝水只是出于礼貌,贾丽在路明哲的介绍下认识了三个人。路千臣没话找话说,做为同族的叔叔,也有点不好意思,三天不论大小,话是这样说,真正的做起来有点拘束。 后面的两个人催促着离开,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路千臣看了一眼两个人,带着不满的神情离开。路明哲关上门,整理一下被褥,说了声“睡觉吧!”一天下来太累了,路明哲什么也没想就睡着了。 第三天,岳父来了,风俗是爹叫娘送,父亲来男方带着女儿离开,在娘家住三天之后母亲再送回来,程序简化了,贾丽的婶娘一起来的,就不要麻烦下次。 岳父兄弟四人,老大已经故去,来了兄弟三个,和贾丽的干爸,外加一个司机,一行五人做下,爷爷安排四个人作陪,不乏酒量好的。父亲早早的告诉路明哲,酒过三巡之后还要拜席,只是走走过场,岳父要给钱的,这个钱当然接着,临走的时候还要加倍的拿走。 路明哲心里有点紧张,“明哲,快出来!”爷爷在喊,路明哲赶紧的出来,自己的堂兄弟在右胳膊上搭着一条小褥子,“不要真磕头,你哥说完了看一下!”爷爷交代完了。兄弟两个人走进了餐厅,“叔叔,我弟弟来拜席了!”哥哥的声音很大,说着把褥子放在地上。 “免了!”岳父说着站起来在兜里拿出几百块钱递过来,路明哲接着没说话,哥哥收起褥子说:“叔叔,慢慢喝着,我们下去了!”走出房间路明哲把钱给了父亲。具体往回带多少钱有父亲去做,路明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等送走了岳父,家里平静下来,地里也没有多少活,路明哲悠然悠哉,除了看书就是写字。贾丽两天之后就回来了,看着路明哲说:“你怎么是个书呆子呀?”“看会书就是书呆子,那说会话就是话唠了!”“明年去那里打工,要挣钱养家!” 路明哲合上书想了一会儿说:“我去淄博!”贾丽接着说:“我可不去啊,我要在家里伺候我爸!”“好的,我喜欢一个人去!”路明哲心里有点不高兴,也没表露出一丝。 八十八章 过年还有一个多月,路明哲去淄博看一下朋友,到了黄家庄找到邵广安的租住地,可是已经是人去房空,问了邻居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那里。 路明哲有点失望,既然来了找不到人有点不甘心。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路明哲也不知道去哪里,还是去镇上找个旅馆住下明天回家,打定主意转过一个墙角,穿过一条胡同。 一扇低矮的黑色木门出现在眼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木头,一扇门半开着,院里看不太清楚,不高的照北墙上泥皮脱落,形成一个奇怪的图形。在关着的一扇门上,有几个白色的粉笔字“老邵的家!”路明哲心里有点激动,莫非是邵广安住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当当!”路明哲没有贸然的闯进去,而是敲了三下门,等了有几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老邵!”邵广安一愣仔细看看也叫到“是你呀,你怎么来了?”说着拉着路明哲走进屋里。 三间土坯房,看年龄要比路明哲大,院子里枯草也没人去铲除,任其自然生长,脚下只有一条二十几厘米的路通向屋门。 “吃饭了吗?”老邵问道,“没有那,找不到你我想去张店住店吃饭!”老邵仔细的看着路明哲说:“喝点酒吧,我刚喝完!”老邵在身后的橱子里拿出两样咸菜和一盘炒花生米放在桌子上,脚下提起一个白塑料桶,一个人一个白色茶碗倒满了酒。“最近做什么了,两年没见面了吧!”老邵呷了口酒问道。 路明哲也相对应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到处飘呀,你做什么了,我来想找点活做!”“那是太好了,我连襟承包的水电安装,正好缺人手,你是大师级别的双手欢迎!”有点出乎意料,水电安装还正好对路,“邵哥,工程大吗?” 老邵深深的闷了一口酒,脸上有点得意的表情,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有点余味深长的说:“工地有两个,九级村一个,山铝(山东铝厂的简称)有一个!”路明哲心里有点喜悦,有点急迫的说:“我什么时候来?”“明天我带你去我连襟那里说一下,没有问题,来喝酒!” 酒入愁肠,酒入欢肠,人高兴了喝的自然就多些,但是觉不到酒意,酒色财气之中,无觅愁乡何处。 路明哲晚上就睡在里屋,老邵的老婆上夜班,还有两个孩子早已入睡,路明哲睡觉很轻,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老邵已经起来了,忙着做饭。路明哲想着要去帮忙,身体有点累,昨天晚上酒劲还没走完,索性又睡了一会儿。 “兄弟,吃饭了!”老邵在喊,路明哲坐起来,穿上鞋,老邵的儿女已经起来了,吃完饭各自去上学,路明哲随着老邵走进了一栋二层的连体别墅。迎接的是一个个头不高,留着平头眼睛雪亮三十多岁的人。 看老邵一点客气都没有,大模大样的走进来说:“会明,这是我的一个兄弟,做水电的好手!”会明很客气的说:“那是欢迎,兄弟快坐!”说着领进客厅。 客厅装饰也就是一般,特别显眼的地方放着几箱白酒,第一感觉就是杯中仙。 八十九章 路明哲坐在沙发上,高老板坐在对面也在打量路明哲,过了有两分钟高老板开口说:“兄弟以前和邵哥一起做过是吧!”“是的!老板,那是在九七年一起做过!”“水电都会做吗?”“还行,有接触,都是在学习中成长。”路明哲才仔细的看了老板,相貌不是惊人,眼睛下面一道横丝肉,明显的性格有点暴躁,有点讲义气,又摆脱不了本性。 “我这里工地不少,也缺少人才,会带工吗?”高老板问道,路明哲摇摇头,自己觉得难以胜任,感觉摇头不礼貌接着说:“高老板我没带过!”“什么时候能过来?”“我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回来!”“那去山铝吧,邵哥带兄弟去!”老邵露出一丝笑容满口答应。 结束了谈话,路明哲起身离开,早上还有车回家,和老邵寒暄几句做公交车到在客运站,那时分公家车站和客运联站(也就是个体车站发往各地)。路明哲坐上车一股怀旧的心情涌上心头,淄博这个承载着爱的城市,再次回来又感觉到陌生,甚至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人性本来是美好的,随着环境,年龄,阅历而改变,最多的是在不经意中改变自己,陌生的自己有些不了解自己。更感觉到人性的可怕,也领悟到一句俗语,鬼不可怕,人更可怕,这里说的鬼是内心可怕的自私自利与小腹鸡肠。 往日一幕幕呈现在晚前,那动听的《泪海》萦绕在耳边,一个熟悉而又短暂的身影模糊渐远。 路明哲闭上眼睛,尽量控制自己的思绪,让自己静下来,考虑自己的人生,有了家庭就要担当起自己的责任,过去了就让它过去了。没有什么事比眼前的事更重要,要负担起自己的负担。 回到家里和爸爸妈妈说过要去淄博,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方。爸爸没说什么,妈妈皱了一下眉头说:“明哲,结婚了尽量不要出门打工了,在县城找个活干也很好的,不行在家种地,我和你爸帮你种地!” 路明哲看着妈妈一年比一年苍老的面容,心里一阵酸楚,轻叹了口气说:“妈,我习惯了漂泊,所谓人挪活,树挪死,就着面前我想出去闯一闯!”“你也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自由,过年回来尽量带工资回来!”路明哲点点头。 贾丽没有反对,倒是很通情理的样子。第二天路明哲孤独的背影消失在村庄的尽头,二进淄博。工地不大,一栋两个单元的六层的住宅楼,和十几间商铺。 水电虽然是一个老板,但是是分开做的。做电的是泰安新泰的人员比较多,对于路明哲有点冷漠。做水管的只有三个人,包括老邵和老板一个村的一个,还有老板的同学,加路明哲一共四个人。 做商铺的地埋排水是承插铸铁,路明哲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离开北京自己有好几年没有做了,竟有一点久违的感觉。锤子在手里左右打动,捻刀移动掌握跟半步的节奏,一个灰口十五分钟结束。 “慢点哥,这样干法今天就结束了!”老板一个村的说了话,路明哲只知道他姓高,个头在一米七八,身材中等,卡着一副近视眼镜。路明哲点点头,速度没有慢下来,还是认真的去做。 九十章 在眼神里看出小高心情有点复杂,一时也理不清是羡慕嫉妒恨。路明哲并不在意这些,本分的做人,人在做天在看,并不是任劳任怨别人不知道,众人的眼光是雪亮的。 下班不是很晚,五点钟收拾好工具放下仓库里,本地人都回家了。路明哲走出工地,弹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找吃饭的地方,刚到山铝不太熟悉,走出很远看到一家小店,街上人员不是很多,店面显得冷清。夫妻俩坐在门口,面前有一口十印的铁锅,下面柴火正旺,热气氤氲,天气有些冷正好做为取暖的工具。 旁边服装店外面放着音响,最流行的音乐,超重低音震人心炫,酷男靓女穿梭。和小店比起来也许是两个社会与消费的不同。外面的招牌经过风吹日晒红颜色变成了橙色,白字不是很明显,依稀可见几个黑体字,山西刀削面。 路明哲走到门口问:“有刀削面吗?”老板娘有些冻的通红的脸露出一丝笑意,说话的语速有点快,“当然有了,大碗还是小碗?”“大碗!”说着路明哲走进门店里,是三间民房打通,上面加的钢制梁,有三十多个平方,墙壁上白色的涂料变得有点牙黄金满地,摆了八张桌子,擦的很干净,路明哲把门口坐下,里面摆着辣椒油,蒜瓣,醋瓶。 热气腾腾的刀削面很快上来,老板个子不高,身材宽胖白色的围裙似乎涨破一般。坐在路明哲对面,生意有些冷淡有时间攀谈一下。 “兄弟是那里人?”“我德州人,老板你是山西那个地方的?”“我永济市的!”路明哲并不知道永济在哪里,却知道永济的刀削面很是有名。 的确刀削面味道很好,仔细的咀嚼劲道厚实带着浓浓的麦香,充斥着口腔。“老板有小菜吗?”老板忙说:“有咸菜,浇头太淡了吗?”“不是,我想喝点酒!”“有豆腐皮和花生米可以吗?”路明哲点点头,知道这种小店不卖炒菜,八成是老板自己吃的,一样要了一盘放在面前。 什么牌子的酒路明哲没怎么注意,光瓶21齿盖儿,酒是浓香型的味道还可以,“老板,来一杯!”“不要,现在是工作时间!”老板推脱的时候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脸色不太好看。老板也没说什么,路明哲也没强让,习惯了慢酒,再者心里没有什么事,速度更是慢。 路明哲喝了两杯酒,看时间到了九点多钟了。吃完了饭付了账和老板打声招呼回到了宿舍,宿舍是在未交工的多层楼上,窗户已经安装完毕,天气不是太冷,也能受的了,只是在地面上摆了一张多层板。 晚上睡的很是香甜,早上醒的很早。刷牙洗脸下面有自来水管,早餐选择还是很多的,路明哲在路边吃的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缺少不了的是辣椒,红通通的酱汁格外的有食欲。 路明哲安下心来做事,日子不觉中过了半个月,和老板熟悉起来,和本地的兄弟也无话不谈。 人在和谐的氛围里时间不知不觉中过的很快,出去和兄弟们喝酒的次数也多了起来,老邵本来就喜欢喝酒,路明哲算是遇到了酒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