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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狂潮》


 故事的开始

曾记得一位老人对我说过：人的一生早就已经被安排好，无论你怎么挣扎都不会逃脱既定的命运。
“这就是你的开场白？”年轻的警察放下手中记录的笔：“你这种人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怎么让我感觉这么俗套。难道是想说你犯的罪都是命中注定。”
他支起身子双手交叉靠在椅子背上显的很悠闲，然而他心里并不轻松，毕竟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曾经在滨江市的黑暗中兴风作浪，叱咤风云。
警察名叫秦正，从国家知名警校毕业一年后就被调来了滨江这个边线小城，按照道理来讲名校毕业前途无量，不管怎样都不应该调来滨江。凡事总有万一，显然秦正就是那个万一。
同事明里暗里都说他在之前的任职地得罪了领导才会有如此下场，秦正人如其名正直的有些过了头，他对流言完全不在乎，这种态度却被同事们认为是默认的态度。
正是因为他的正直才成功抓捕了此时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
此时坐在他对面的人年纪看起来与秦正差不多，板寸头，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很深邃，黑色的衬衫丢了好几个扣子，这是在和秦正扭打的时候被拽掉的。
秦正很意外没想到这次抓捕这么轻松又这么困难，秦正无奈的笑笑，自相矛盾的想法。轻松的是这样一个名字在滨江如雷贯耳的人，名副其实的黑道枭雄，在秦正遇到他的时候居然只有他自己，身边连一个手下都没有，意外的让人觉得这是个阴谋。困难的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并不强壮的年轻人居然有一定的格斗基础，并且体力惊人，整个抓捕过程就像是一场马拉松，整整绕着东城跑到了新城最后是在郊区才抓到了他，两个人足足跑了一整天。这段抓捕的传奇经历被滨江公安局从上到下口口传颂。
这个人被带到警局后的一周里并不配合，无论你问他什么一言不发只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你。似乎很和善，然而谁都知道那和善的外边下藏着的是一只食人的恶魔。他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背地里做了多少罪恶的勾当没人知道。
今天这个笑面虎却意外的开口了：“我要见抓我的那个警察。”只有这一句话，至于为什么问了之后还是摆出一张和善的笑脸一言不发。
接到消息的秦正也很意外，但总算是肯开口了这也就意味着有突破口了，滨江很多起凶杀案，帮派械斗，走私，贩毒案都与这个人有关，很多非法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影子，然而却没有实质的证据，这才让他一直逍遥法外。知道从他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就可以将他绳之以法。
秦正兴奋的想着，兴冲冲的来到审讯室。之后的两个小时不得不让秦正怀疑这个人再和他开玩笑，依旧一脸微笑，虽然肯开口却只是说些有的没得。比如说“你是怎么来到滨江的？”再比如说“你身体不错，追着我跑了那么远，有几次差点就被抓住了。”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就在秦正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支起了什么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正说道：“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秦正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闻言暴怒的站起身：“你这不耍我呢吗？”然而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那个人打断了。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秦正坐下，那个动作很轻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压力，秦正看着他慢慢的坐了下来。这么荒唐的举动秦正也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人看着秦正微笑这开口了：“我刚来到滨江的时候也是你这样年纪的警察接待的我”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从哪说起呢？你们做笔录也要有个流程吧。”
“自我介绍一下吧，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大家都叫我小鬼。”听到这里秦正拿起了笔，小鬼开始了他的叙述。
“七年前。”在一段小鬼对于命运的阐述之后这个遥远又并不遥远的时间点成了整个故事的开始。
七年前初次来到滨江的小鬼那叫一个凄惨，刚下火车就被扒手摸了腰包，走出火车站的那一刻就已经身无分文，被摸走的还有夹在人民币中亲戚的住址。车站的派出所初对于这种盗窃案出工不出力，原本打算投奔亲属小鬼只能露宿街头。
小鬼蹲在路边叹了一口气拿出袋子里火车上吃剩的鸡腿自我开导着：起码这顿不用挨饿了。正准备享用着最后的晚餐一道黑影闪过手中的鸡腿竟然凭空消失了！回过神来的小鬼四处张望发现不远处一条大黑狗正叼着他的鸡腿欢快的跑进一条巷子里。
小鬼欲哭无泪他无奈的想着：果真是点背狗都欺负人，看来今天只好饿着肚子了。
忍着饥饿挨到了晚上，夜晚的滨江虽然灯红酒绿但对可怜的小鬼并不温柔，蚊虫成群结队，躺在街角挨饿的小鬼成了他们饱腹的粮食。在蚊虫一波又一波的叮咬中小鬼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深夜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小鬼不远处的街面上响起，人不少，听声音二三十人的样子。这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让这个可怜人觉得不安，他睁开眼睛四下查看，搜索着声音的来源。之间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人从黑暗中走到了昏暗的路灯下，他们无一例外的光着上身，手上拿着砍刀，身上纹着各种凶兽，一时间这么多纹身大汉聚在一起有一种动物园的既视感。
就在这时巷子里又走出一伙手里带着家伙的大汉，两伙人在黑夜的路灯下站定。小鬼心道一声不好，飞快的起身躲到了附近的垃圾箱后面。果然两伙人用互相问候家族女性的方式交涉了没多大一会就开始大打出手，怒吼着冲向对方，手里各式各样的家伙疯狂的往对方身上招呼。
躲在垃圾箱后边的小鬼瑟瑟发抖有几次飞过的啤酒瓶，碎砖头差点就砸在他的身上。远处一声尖锐的警笛声响起打断了这场持续了十几分钟的械斗。
双方不约而同的停手，不约而同的开始咒骂对方：你们这群死了爹妈，狗娘养的孬种居然叫了条子。咒骂的内容虽然用词丰富脏话横飞，中心思想却出奇的一致。并在留下下次要你狗命之类的告别用语之后纷纷四散逃窜。
没多大一会飞奔的警车停在了路灯下，这黑夜里疯狂的一幕居然有那么一丝丝戏剧的感觉，你方唱罢我登场！警察从车上冲下来像猫捉老鼠一样追赶着械斗的流氓。然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显然这两边的人马都是老手，一番追赶之后警察也只是抓到了几个因为受伤来不及撤退的械斗人员。
风波停息，小鬼从垃圾箱后探出脑袋，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这还漏下一个！”三四个已经准备回到车上的警察冲着小鬼的方向飞奔而来，二话不说抓着小鬼就往警车上送，任由小鬼怎么解释依旧推推搡搡的把他带上了警车，警车里已经坐满了浑身纹满龙虎的流氓，此时的小鬼百口莫辩，欲哭无泪。这是他一天中第二次感觉这么无助。
警车驶进警局，小鬼被一同带到了牢房。两伙黑社会成员很默契的各自占据牢房的一边，小鬼很尴尬，他不属于任何一伙人只好蹲在牢房的中间。
即使在牢房里双方依然剑拔弩张，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但是两伙人的眼神大战从未停歇过，你瞪我一下我回你一个眼神，你剜我一眼我瞟你全身，谁都不肯吃亏你来我往，有来有往，不亦乐乎。夹在中间的小鬼很尴尬，就好比两个大国疯狂的炮火对轰，他是被两国夹在中间倒霉的小国，位置尴尬，处境危险，随时可能被战火牵连。
小鬼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警察的训话让小鬼在紧张的七分钟得到了喘气的机会，那警察年级不大，嗓门却很高不停的喊着：你们这群社会败类，破坏治安之类的，同时盯着蹲在牢房中间的小鬼。也许是小鬼所处的位置过于显眼，那年轻的警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看着警察，警察看着他，两伙人也看着他！小鬼成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此时的他恨不能直接人间蒸发。
半个小时之后那年轻警察终于喊累了，停止了训话，小鬼在他的眼神拷问中得以解脱，此时他却没有丝毫如临大赦的感觉，因为他已经是那个焦点，牢房两边的人马依然死死的盯着他。
这让小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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