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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负为婚》


 第1章出手

金秋十月，暮色笼罩下的程家村，此刻，已经是寂静无声了。时而能听到零星的狗叫声，才让人感觉，村子还充满着些许生气。
程辉，站在自家院中，眼睛望像不远处的山上，那里新添了一处小坟包，里面躺着的是他父亲，记忆犹在，转眼物是人非。
他，成了孤儿。母亲早几年就去世了。
“砰”地一声，打破了程辉的沉思。寻声望去，只见一个人影，正猛踹隔壁秀华家的院门，而秀华，此刻，正从堂屋，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是黄毛哥啊，你这是有事吗？”秀华小心翼翼的问道。秀华是个寡妇，才三十多岁，男人在工地干活，不小心摔死了，
“你他妈的有事没事不知道啊？”看来黄毛是来者不善。他是村里有名的无赖、酒鬼。还是偷窥狂，村里很多女人，都被他骚扰过。
“尼玛的，说说赔偿的事吧，今天你孩子在学校，把老子的儿子打了，到现在脑袋还疼的直叫唤，怎么也得万儿八千的，不然，老子今天把你娘儿俩，一块儿解决……”黄毛是有恃无恐，恶狠狠地盯着秀华，好像要一口就要吃掉她一样。
“黄毛哥，你看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家冉冉那么乖。不可能欺负你家孩子的，孩子回来，还在流鼻血呢，她说是跟你家孩子玩游戏，碰在了一起，”秀华颤声说道。
“爸爸，我没事，我没头疼，是我把冉冉弄的流鼻血了还。”说话的是黄毛的儿子。
“小兔崽子，谁让你来的，滚回家去。”
围观的人群中，传出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尼玛的，吃饱了撑的？笑什么笑？”黄毛恼羞成怒。转过身，对着秀华吼道:“快拿钱出来消灾，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黄毛哥，你这样就有点欺负人了吧，明明是你家孩子撞了冉冉，我都没去找你，因为毕竟是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又没有什么大事情，你倒好，还跑过来，找我麻烦？”秀华鼓足勇气，小声地辩解道。
“娘的*，老子今天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着？”黄毛在听到人群里的笑声后，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听到秀华说“欺负”两个字，他脸上挂不住了。
只见黄毛一脚踢在秀华的肚子上，“扑通”一声，秀华仰面而倒。
站在孩子身后，一直躲着的冉冉，“哇”的一声哭出来，撕心裂肺的，扑到秀华的身上，口里大叫:“妈妈，妈妈”……
黄毛冷哼一声，还不解气，抬脚再踢向躺在地上的秀华，却突然感觉到，脚被人踢中，接着，胸前传来一阵让人窒息的感觉，钻心的疼痛感，席卷全身，他蜷缩着身体，“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此刻，鸦雀无声。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好啊”。人群开始沸腾了。
这也许是这个小山村，长期以来，被压抑得太久的欢呼声。
来人就是程辉。只见他双眼冷冽，双手搀扶起秀华，人群里，有人过来，打算将她扶进屋里去。
“小心啊，辉子”，人群中有人惊呼。原来是黄毛，缓过劲来后，爬了起来，捡起身旁的一块青砖，用尽全力，嘴里还恶声骂道:“程辉，我艹你妈的。”然后拍向了程辉。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程辉身形一闪，转身挥拳，击中了黄毛的面门，黄毛肥胖的身体，再一次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瞬间，血流满面。
“黄毛，我警告你，骂我可以，别侮辱我死去的老娘，还有，以后别再猖狂了，收敛点。再敢胡来，当兵五年，我可不是吃素的。”
人群中传来一阵喝彩声，有人在拍巴掌叫好。
黄毛酿酿跄跄地爬起来，此时，他的脸上，不光只有血，还有汗水，混合成了红色，正大滴落下。
他不敢相信，短短几年的时间，程辉这小子，从一个文弱书生，变得这么强悍。更没有想到，在村里，一向横行霸道的他，今晚，竟然栽在了这小子身上。
本想今天能讹点钱，明天去城里风流快活的梦，算是彻底没戏了。
打是打不过了，只能溜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他抬眼看去，只见一辆警车，闪着警灯，正疾驰而来。
原来，在黄毛刚开始闹事的时候，有人偷偷地报警了。
黄毛一看，来了精神，这警察来了，看自己被打成这样，一定会向着自己说话，或许还能让程辉这小子，赔给自己钱。这样，明天又可以去鬼混了。
打定主意，黄毛马上装作一副可怜相，看着走来的两个警察，带着哭腔:“警察同志，你们可要主持公道啊，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说完，伸手指向了程辉。
程辉慢慢走过来，对着其中一个警察，把刚刚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人是你打的？”警察指着黄毛，问道:“看来打的不轻啊！”
黄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敢情这是警察在偏向自己说话啊。他仿佛看见程辉，正搜出一叠钞票，毕恭毕敬地递给他的情景了。
"是的是的，就是这小子打的，妈的，这是往死里打啊，幸亏你们来的及时，不然，我就被他打死了。”
“我问你了吗？”警察转头冷冷对黄毛说。
黄毛一脸尴尬，讪笑一声。
“情况我们已经了解清楚了，你有两种选择，第一，取得被打女同志的谅解，给她道歉，保证不再骚扰;第二，如果被打女同志不谅解你，那我们就拘留你，听明白了吗？”警察对着黄毛说道。
“那我就这样白白被这小子打了？”黄毛一脸无辜。
“因为你擅闯民宅在先，而且还动手打了人，懂不懂？”
这时，急急忙忙跑过来一个人，是老村长。黄毛是他的堂侄。
“混账东西，还不赶紧给秀华跟辉子赔礼道歉，”转身又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这是误会，误会，”
尽管黄毛一万个不愿意，奈何心虚，不得不向秀华和程辉连连道歉。心里早已经是一万个草泥马掠过……



 第2章报答

一行人在镇上的派出所，签完调解书，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此时的黄毛，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了。走出派出所的大门，马上又恢复了凶神恶煞的面目，恶狠狠地对着走在后面的秀华和程辉说:“等着瞧，有你们好看的。”
不等二人答话，拉开一辆出租车门，一溜烟跑了。
程辉和秀华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打算走回家去。
程辉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好，若不是惦记父亲的身体，他还想在部队干下去，却不曾想，刚退役回来一个多月，父亲就走了。
高中毕业后，与大学失之交臂，程辉去干了厨师，两年后，应征入伍。
再回到这个小山村，自己已经是二十六岁的孤家寡人了。父母都走了，带走了他全部的依靠，想想以后，自己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
“辉子，在想啥呢？今天谢谢你啊！”还是秀华打破了沉默。她知道他心情不好。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程辉说完，望向天空，繁星满天，秋风微凉，眼睛，渐渐潮湿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秀华紧跟两步，轻声问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打算去城里打工去。”
望着满腹心事的程辉，这个一米八身材的魁梧汉子的背影，秀华莫名的心疼，甚至有一种想抱抱他的冲动。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羞耻。脸瞬间红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秀华的家门口，秀华转身，看着依旧沉默的程辉说:“要不去我家喝点？心情也许会好点。”
“这么晚了，不太方便吧？”
“你怕什么？怕你嫂子会吃了你不成？”
“不是，不是，这大半夜的，被人看见不好，人言可畏”
“亏你还当过兵，还这么封建，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听嫂子的。”说完，拉住程辉，进了屋。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菜就端上了桌子，程辉才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这一个多月，都是在医院陪着父亲过的，吃饭总是对付。
“嫂子，冉冉呢？”
“哦，她奶奶领她到她那里睡去了。”秀华坐下，倒满两杯酒，一杯递给程辉，一杯留给自己。
“来，嫂子陪你喝点，今天真的多亏有你，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不用客气，嫂子，这几年，你也没少帮我家，我都听我爸说过。”程辉的脸已经红了。他平时滴酒不沾，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想把自己喝醉。
那个房子还是一个家么？父母走了，那个房子，已经没有了烟火气，没有了温度，未来的路，好迷茫……
看着程辉越来越沉默，秀华的心，又扯的生疼，手不自觉地轻轻怕打着程辉的后背，她觉得这样，才是对他无声的慰籍。
程辉抬起头，眼神迷离，看着身旁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面容白皙，身材姣好，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心突突乱跳。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移开视线。
他感觉自己要逃离这个地方了，他感觉气氛有点暧昧，灯光有些朦胧了，他明显的感觉到，秀华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光……
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贴紧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屋外忽然起风了，一股凉风从门缝里，吹进来，程辉打了一个冷战。
就在这时，厨房窗户像是被人推了一下，发出奇怪的声响。
程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开窗户，紧挨着窗户的巷子，一个人影急匆匆跑走了。那不是黄毛，还能是谁？
程辉想去追，秀华一把拉住了，“肯定是那个王八蛋黄毛吧，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偷看了。好几次，都被我发觉了，所以今天，他才故意找茬想欺负我，变态，恶心……”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你看吧，明天我们的事，就会被他添盐加醋的传遍村子。”
“是姐对不起你，姐只是想报答你……”秀华说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看着身旁这个柔弱的女人，程辉知道，她内心的苦痛，不会比自己少。
“没事，嫂子，我该回去了，你早点睡吧。”说完，打开大门。
秀华突然叫住了程辉:“辉子，你告诉嫂子，你跟林玲怎么回事啊？还有联系么？”
林玲跟他们是一个村子的。程辉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是被父辈们指腹为婚的，原因是，两家的父亲，是生死之交。
“最近没怎么联系了，”程辉说完，眼神逐渐暗淡下来，他知道，以他目前的状况，他们显然不合适，跟父亲治病这几年，已经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谁愿意跟一个穷光蛋过日子。这社会太现实了。
“辉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人成家了。要不，我给你牵个线？”
“谢谢嫂子，不必了，我现在一无所有，谁能看上我？谁跟我，谁受苦？”程辉苦笑。
说完，拉开院门，走了出去。
秀华目送程辉走出院子，心中怅然若失……
回到家，拿起陪伴他好多年的吉他，程辉不由自主地拨动了琴弦……
你若是风/我就是浪/爱是我们最后的避风港/你若是云/我便化成鹰/天空是我们最后的飞翔/心爱的姑娘/你在何方/哦，姑娘/你在我心上……
一曲弹唱完，心中早已经是感慨万千。这是他自己学着谱曲作词的歌，所以唱来，特别有感触。
打开窗户，夜，漆黑一片。
这时，手机响了，是同学聂飞打来的:“老同学，你不是让我留意工作的事吗？我这里酒店需要一个后厨，你要不过来？”
“好啊，那我就明天过来，”接着便是一通天南海北的胡扯。
挂断电话，程辉感觉身体突然轻松了许多，长久压抑的阴霾，随着即将要开始的新生活，被瞬间吹散了。
打开微信，翻到林玲的对话框，他打出了一行字:“我明天就要去市里了，”他觉得不妥，迅速删去文字。
程辉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们已开始变得陌生了，时间是不是终会抹杀掉，曾经那么多的美好？……



 第3章巧遇

果然不出程辉所料，第二天，程辉和秀华晚上“幽会”的事，便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
说什么的都有，说程辉为了睡秀华，不惜跟黄毛拼命。还有的说，两个人对酒当歌，喝醉了在秀华家里留宿，风流快活了一晚上……
对于平静的小山村，突然传出来一个桃色新闻，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程辉很早就起床了。
他去山上，给父母的坟头，添了一些新土，烧了一些纸钱。马上要去省城了，他要跟父母告个别。
回来的路上，那些谣言都满天飞了。经过之处，都是背后议论的声音。他懒得听，也懒得辩解，他知道，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
准备去林玲家看一看他的父母的，程辉想想还是算了，去了，肯定一顿数落。
拎着退伍用过的迷彩箱包，程辉走出了院门，眼睛不自觉地望了一眼秀华家，院门紧锁。
犹豫了一下，还是迅速地走向村口。
从村子到省城，必须去县城坐大巴车，村口就有到县城的客车。
那不是秀华么？她怎么来了，好像身边还有行李箱？
程辉远远地就看到秀华在跟他招手，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
“嫂子，这么巧？你去哪里？”程辉很随意地问道。他看到秀华满面红光。
“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我都等你半天了。”秀华漫不经心地说道。
“瞎说，我去省城打工的，你到底去哪儿？”程辉显然不信秀华的话。
“我真跟你一起去省城，我也可以打工啊，冉冉已经交给她奶奶了。”
看到秀华一脸认真的样子，程辉刚喝在口里的水，差点呛出来，他睁大了眼睛。
“真的？”
“真的！”
程辉不再说话。他了解秀华的性格，她决定了事，八头牛都拉不回去了。
“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去了，我也可以找事做啊，有手有脚的，饿不死我。”看来是秀华想打消程辉的顾虑。
程辉知道，秀华跟他一起走的原因，只有一个，村里人言可畏，程辉，成了他最后的依靠了。
像极了私奔吧。两个人只是不愿意这样表述而已，心照不宣。
程辉再次望了望生养他的小山村，愚昧无知，毁了多少人？
上了去往省城的大巴车，不一会儿，秀华靠在程辉的肩膀上睡着了。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对夫妻，有谁知道，他们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尴尬的关系。
程辉没有拒绝秀华的依靠，他是觉得，这个女人也命苦，跟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他必须帮他，因为他是男人。
程辉有些困了，他眯起眼睛，打算睡一觉，眼睛的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并排的一个中年墨镜男，鬼鬼祟祟的，正在用手轻轻地打开旁边一个少年的挎包。
程辉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是小偷。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解锁，点开录像按钮，在手臂的掩护下，将镜头对准了墨镜男。……
“司机，停车。”眼镜男在叫喊。看来得手了。
程辉站起身来，走到那少年身旁，问“小同学，你看你挎包里少了没有吗？”
墨镜男压低声音，在程辉耳边低吼“少他妈管闲事！”
只见少年有点惊慌失措，说:“挎包里有两千块钱，是我妈刚上车塞给我的。”
车厢里立刻炸了锅。此刻，客车停住了，眼镜男想要下车，程辉拍了拍他的肩膀:“拿出来吧！”
说完，打开手机，刚才眼镜男伸手的一幕，被拍的清清楚楚，眼镜男头上开始冒汗了，铁证如山，想抵赖都难。
眼睛男有些不甘，但看到程辉充满杀气的眼神，他立马怂了。丢下一叠钞票，夺门而去。
有人给程辉鼓掌:“小伙子，好样的！”秀华在旁边，看程辉的眼神，又泛起了光。
少年走过来，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朝程辉鞠了一躬，“谢谢你，大哥！”
“没事，以后出门在外，还是不要带现金了。”
“这是我妈上车时塞给我的，说非要给我姐。”
“那你就是去看你姐喽，？”程辉说完，在心底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大哥。你是到省城么？到了。我让我姐好好谢谢你！”
“哥说了没事，不必谢，以后小心就是了！”
到省城已经是傍晚了。下车后，程辉四处张望，原以为聂飞会在这里接他，却看不到他的人影。
倒是看到一个打扮时尚，略施粉黛的女孩，踩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声音，款款而来，身边就是刚才车上的少年。想必女孩就是少年的姐姐吧。
“你好，我是顾岚，谢谢你帮了我弟弟！”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而已。”程辉握了握顾岚伸出来的手。好柔软的手！他心里惊叹，不由得为自己瞬间的想法，感觉自己挺无耻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顾岚看着程辉的军用箱包，眼神闪过一丝异样。有点疑惑。
“我等聂飞那小子来接我，”程辉脱口而出，马上就觉得不妥，改口道:“我等我一个朋友来接我，去那里打工。”
“是鑫源酒店的聂飞？”顾岚说完，掏出手机，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程辉凑过去一看，还真是聂飞，穿着保安服，人模狗样的。不对啊，这女人怎么有聂飞的电话？莫非聂飞这小子走桃花运了？
正思忖着，顾岚说道:“聂飞估计来不了了，他被开除了，这会儿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喝闷酒呢。”
“开除了？不可能，昨天还叫我去他那里啊。”
“我就在鑫源酒店上班，所以认识他。”顾岚解释道。
这也太巧了吧？程辉心里惊叹。
“辉子，这可咋办？”一旁一直不做声的秀华有点心慌了。毕竟她是指望着程辉，现在程辉也没着落了，她能不着急么？
“你当过兵？”顾岚问。
“是的，刚刚退伍回来。”
程辉转过身来:“嫂子，没事，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没有我容身之地的，别担心，有我呢。”
顾岚原以为是两口子，再看程辉一脸坚毅的样子，心莫名的一颤。
“你们先安顿下来再说吧，明天来鑫源酒店上班，怎么样？”
看着顾岚询问的眼神，程辉有点懵了，这女人什么来头？怎么今天发生的，都这么巧？



 第4章重逢

就在这时，跑过来一个人，气喘吁吁的。
人还没到，大嗓门声音就到了:“辉子，不好意思啊，有点事，耽误了一下，来晚了。”
是聂飞。瘦高个，看起来很精神。
聂飞跑过来，转头看见顾岚也在这里。愣了愣神，心里暗道:“这冤家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跑过来了，这会儿不是应该躲哪个旮旯喝闷酒么？”顾岚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说开除就开除啊，信不信我把……”聂飞晃动了一下手机，笑容猥琐。
“你敢？！”顾岚伸手去抢手机，聂飞躲掉了。
“回头收拾你。”顾岚说完，对着程辉，脸上换了笑脸:“为了表示感谢你对我弟弟的仗义执言，也欢迎你加入我们酒店，我请客。给你们接风洗尘。”
聂飞一脸不解。怎么这魔头这会儿这大气，程辉你小子有两下子啊，还说要我帮忙呢？
找了路边的小饭馆，落座点菜。
“聂飞，你怎么跟来了？”顾岚似乎要把聂飞吃了的表情。
“我来接我朋友，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聂飞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回头找你算账。”顾岚凶巴巴的。
聂飞对着程辉说:“辉子，你知不知道，你遇到贵人了，这就是我们鑫源酒店，年轻有为、美若天仙、赛过西施貂蝉的人事部顾总。”
“你小子运气不一般，第一天就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聂飞自顾自说完，一杯酒倒进嘴里。眼睛时不时瞟向秀华。
“把你臭嘴闭上，要不要我弟弟收拾你？”言外之意就是，我弟弟在这里，尼玛的，不要乱喷了。顾岚恨不得上去抽他。
“对了顾总，我这朋友可是全能的，干过厨师，又在部队干过特种兵。”聂飞一脸没正经。
顾岚看着程辉，意思就是问这是真的么？
程辉点点头。
“我做过两年厨师。当过几年特种兵，这次回来，是因为我爸病重，想回来给他尽尽孝，却想不到，回来刚刚一个多月，我爸就走了……”
程辉说完，不觉红了眼眶。秀华拿过来纸巾，递给他。
“这样吧，酒店正好缺个保安队长，明天你去我那里报到，你看……？”顾岚说完，望着程辉。
轮到聂飞张大了嘴巴，程辉也一脸愕然。想不到，刚刚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个这么好的工作，就等着他。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岚听完程辉的过往，以及他帮助他弟，看出来，这个人，有一股一般人所没有的特质，公司不正缺这样的人么？
“还不快谢谢顾总？”聂飞都替程辉高兴。
“那就谢谢顾总了。”程辉并没有喜形于色，多年的军人生涯，使他有一种与人不同的气质。
“什么总不总的，叫我岚姐就好了。”
“对了，你们打算住哪里？”顾岚关切地问。
程辉摇摇头。在这个城市，除了聂飞，没人认识他。
“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现在随父母移居美国了，房子里现在住着一个人，还有两间房，要不就去那里吧。”
“那太好了，谢谢妹子啊。那你们酒店还需要服务员么？”一旁一直没做声的秀华，笑容可掬。
“行，正缺人手呢，”
一切都安排好了。程辉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没想到，自己在班车上再正常不过的举动，竟然回报这么大。起码，省去了很多很多麻烦事。
一旁的聂飞一脸懵逼，他不知道自己同学，怎么能够如此幸运。
“那啥，姐！明天我呢，你真要开除我啊？你开了我，有些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哦？”聂飞说完，又晃动起他的手机，开始嬉皮笑脸了。
“以后老老实实的，不许再惹姐了。”顾岚一脸嫌弃的样子，还不知道为何，突然红了脸。
“是是是，以后保证听姐的话，姐叫我往东，弟弟我绝不敢去西边……”
“别跟我油腔滑调的。”
……
顾岚开车，把程辉跟秀华送到一个小区里单元楼门口，递给了他们钥匙，就走了。
打开屋门，开灯。迎面就吹来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洗发水，或者是女人淡淡的香水味。
倒是秀华藏不住话，叫道:“好香啊。该不是哪个美女住这里吧？”
这是一套收拾得特别干净的三居室，家具电器一应俱全。
进门有一间卧室，里面两间，并排对望。中间就是客厅。
有一个房间锁门了，显然是有人住着的。
秀华去收拾屋子了，一边收拾，一边在想:“这房子若是就只有一个房间就好了，就可以跟辉子住一起了。”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可笑，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欢上了他？唉，我可配不上人家，人家可是没结过婚的……
程辉惬意地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林玲不久前刚给他打了讯息:“听说你来了省城？也不跟我说一声，”刚要回复，听到门外有人说话声。
“就送到这里吧，我到家了。”是个女人的声音。
“你就不请我进去坐一会？”男人问。
“不了，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女人回绝的声音。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程辉猛然想起，这不是林玲么。
接着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
接着便是开门声，果然，是林玲，黑发飘飘，一袭长裙，还是那么美的不可方物。
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里的男人，女孩愣住了，这就是顾岚给自己说的新房客？这不是程辉吗？
空气静止，时间凝固了。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这一天，竟然有太多的不可思议的事发生，程辉仿佛置身于幻觉中？难道冥冥之中，所有的故事，都是老天安排好的？程辉不敢想。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林玲。
五年没见了，想不到再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辉子，真的是你吗？”还是林玲打破了沉默。
秀华走出房间，看到林玲，上前抱住了林玲。“林玲妹妹，还记得秀华姐么？”
看到秀华出来，林玲很是意外，但马上又恢复了笑容:“秀华姐，你怎么也来了。”
“是这样的，秀华姐跟我一同出村的，她说要出来打工。”程辉解释道。
“你们说话，姐去忙了。”秀华转身离开。
留下两个人，默默凝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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