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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四年春》


 第一章人人都会修炼的世界

单身了一辈子，是杨兴在原来世界最大的遗憾；但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是杨兴上辈子累积的最宝贵的经历，这对现在的修炼心性有很大帮助。可心性再好，杨兴此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自从来到丹立城，身边的人都找到了适合自己起步的功法，但杨兴还是一无所获。
在丹力城，城主府旁设立了知命堂，每个尚未修炼的人都可以在此测试灵根属性，知道自己的属性之后，就可以去步云楼购买相应属性的入门功法；有些人灵根属性驳杂，不适合修行五行灵气的功法，但可以修炼雷、风、冰等异灵根功法，修炼有成后较于常人更能大有作为；但还有少部分人灵根属性复杂，目前还没有地方收录有相应属性功法的，只能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勉强可以契合灵根属性从而修炼的功法，否则一辈子都无法引气入体。
不同于在原来世界看过的修仙文，灵根不拘于几种特定的情况，而是有数不胜数的可能。但显而易见的是，越普通的灵根越容易找到功法修炼，而属性特殊的灵根则只能靠自己寻找机缘感悟天地方能找到修炼之道。
好巧不巧的是，杨兴正是属于特殊灵根——一种青灰色又带有墨香的灵根属性，杨兴从步云楼一直到坊间黑市，一共试了一百多本功法，只有木属性的功法能引起一点点灵气波动，可显然这功法拿来修炼一辈子都不能升到炼气期第二层。好在丹力城的功法可先做引气模拟再购买，否则带来的钱还真不够杨兴试用这么多功法的。
回到客栈，杨兴一眼就看见步语手里拿着一本功法。步语是杨兴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在宁村帮助杨兴最多的人。
杨兴初来时落入捕猎人的陷阱里，和一只受伤的豪兽共处一地。那因被陷阱里尖刺划伤而奄奄一息的豪兽，不知怎地被突然出现的杨兴一惊，竟是回光返照一般突然站了起来，作势就要撕咬一番。杨兴来此之前当了十几年的老年人，除了去广场上看老姑娘跳舞再没有别的体育活动了，即使来到这个世界换了副年轻的身体，但对上豪兽也是根本没有万分之一的胜算。
好在步语耳根灵敏，最擅长闻声辩物，远远便听到陷阱处有异动，这才在最后关头赶到，救了杨兴一命。?
“怎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功法吗？要不你还是回宁村吧？趁现在还没有入冬，多做几个合适的陷阱捕猎，要不然冬天换不到柴可就要冻死了呢。”
说话的是同在宁村猎团的张路，他是猎团年轻一代的首领，和团花吴月关系颇好，也是此行最顺利找到功法的人，他在知命堂测出了雷属性灵根，而丹力城城主正是雷属性灵根，由城主所立阵法，在丹力城的人修炼雷属性功法事半功倍，也对雷属性灵根的人才格外厚待，因此张路被城主府的人赠予了一本功法，如今已经成功引气入体，过几日等宁村的家人回了信交代好诸多事宜，便可以破格被城主府录取培养了。
“这就不劳烦路兄挂心了。”杨兴没心情回应同行人的奚落。张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此次被引荐来丹力城不能顺利留下来，那么自己重生来到这个世界，也再无意义了。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麦子并不排斥，但已经知道了精彩纷呈的修炼世界，即使迈出这一步千难万险，也注定要一试。
“路哥别这么说嘛，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朋友。虽然阿兴灵根属性特殊一些，但如果能引气入体，以后说不定也能成为名动一方的特殊灵根，建立自己的灵根体系呢。”吴月拽了拽张路的袖子。
张路神色一缓，但片刻后又皱起眉头道：“阿月，你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己吧，趁早找一个能引气入体的功法算了，挑挑捡捡的也不一定能遇到共鸣度更高的了。你还是早些修炼，接点任务换取资源去吧。”
吴月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从张路袖子上放下来的手渐渐握紧：“张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以后修炼路途艰险，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张路顿了片刻，“要不然你找个大方的前辈照顾你一二也不是不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替你引荐……”
“够了！”吴月打断了张路，“我懂你意思了。我吴月从来不靠什么别人，以后修行之路我们各奔前程，祝你修炼有成！”
说罢，吴月红着眼眶回了包厢。
“我此次是来拿东西的。今天我就要去城主府了，以后有缘再见吧。”言毕，张路匆匆出了客栈。
步语叹了口气，随手将功法揣进怀里：“阿兴，事到如今你作何打算？”
对于步语，杨兴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打算：“我听说瀚海书屋藏书无数，打算下午去那里看看。”
瀚海书屋是杨兴在丹力城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这里虽然不是主卖功法的地方，但胜在书目齐全，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功法，杨兴正好在此查阅这个世界的更多资料，来确定下一个目的地。再不济，能留在丹力城找个谋生的行当，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有机会遇到适合的功法，一旦回了宁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呢？你的功法怎么样？”
步语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是本琴法，和我的灵根很符合，在黑市淘到的。”
杨兴点点头，步语的灵根主属性是微弱的风属性，大家都以为步语会找一本攻击性的风属性功法，没想到其实步语的灵根是罕见的声属性。特殊灵根的作用千变万化，很少像五行灵根一样有自己的体系，作用和手段也往往出其不意。步语的属性看似没有攻击力，但在前世读过无数小说的杨兴却知道，是这个世界的人太没有想象力了，也不了解声音是振动产生的这一基本物理常识，所以才不能灵活运用声属性灵根。虽然声灵根罕见，但好歹也是有记载的，步语还找了这么多天才找到，那自己这种连记载都没有的灵根希望岂不是更渺茫。


 第二章墨灵根

来到瀚海书屋已经是傍晚，杨兴在门前顿足片刻，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店家，还请问书屋怎么收费？”
店主是一个身着湖蓝锦袍的年轻人，看起来年龄和杨兴相差无几，周身却围绕着一股令人看不穿的气势，竟是个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看书四十文一个时辰，借书买书另算。”那人头也不抬，只细细把玩着手中的玉简。
杨兴随手从荷包里捻出一颗碎银，放到柜台上：“看书。”
“咣当”一声，那人扔出一枚木牌，依旧是没有抬起头来。
杨兴接过木牌，先是上了三楼的功法区。试了一整天，五行功法中还是只有木系功法能引起微弱反应。
“我的灵根明显不是偏向纯五行属性类的灵根，再试下去估计也没什么作用了。还是看看特殊灵根功法吧，或许能给我的灵根感应天地法则带来灵感。”打定主意后，杨兴在特殊功法区翻找起来。
特殊功法区的灵根属性五花八门，有些杨兴也是今天第一次听说：云灵根，变异水灵根的一种，夹杂特殊灵根风灵根，与雷灵根或电灵根修行者配合法术出击威力更甚，修行精神力高深后可灵活使用幻术；光灵根，可修炼方向有类似火灵根的炽热攻击、类似水灵根无孔不入的攻击方式但有所不同，也可修行特殊幻术；沙灵根，变异土灵根的一种，不具有土灵根力大厚重之势，但更灵活，同样可以衍化出幻术攻击……
杨兴合上书一看——幻术灵根功法大全，似乎完全偏离目标了……正准备将书放回原处，杨兴突然福至心灵，又翻到刚才看到的下一页：墨灵根，以木灵根与少部分水灵根为基础，伴有火灵根和土灵根的气息，目前尚未知道具体的直接攻击手段，但可将墨法作品具象化，实为幻术的一种，与天地法则感应高深者可画地为牢、在纸上开创乾坤……
杨兴不禁想起自己灵根模拟引气入体后激发出的那一缕墨香……
“以木灵根与水灵根为基础……”怪不得自己只有木属性功法能修炼。
……
在书中开创乾坤？这似乎是这本书里介绍的最为高深的灵根了。
想到此处，杨兴不免一阵激动。
瀚海书屋同样配有模拟引气入体的功法室，就在门口右转第一间屋子。杨兴付了少许费用，便顺利进入。
室内中心的圆台上有一枚瞩目的光点，这光点是从精纯的灵石精里引出来的。灵石精比各类灵石气息都更为纯净，但无法作为修行的灵气储存在丹田内，精纯的灵气可以不产生任何伤害地在未修炼过的人体内运行自如，运行结束后还可以通过特殊方式被吸纳回灵石精内，模拟引气入体的过程还能使从未修炼过的新手们更快适应修炼方法，只要能激起足够的共鸣，模拟过引气入体的人几乎是必然能踏入修炼一途。因为有此等物品，元石大陆得以命名，并且能几乎无成本的发掘出无数特殊灵根的人才，使大陆上修行者的种类和数量都远超其他大陆，所以灵石精的出产地和相关信息都作为绝密资料被保存在大陆的几大势力手中，市面上流通的灵石精产品都十分有限，可以说是有价无市，不过售卖功法的店铺自然有他们的背景和渠道罢了。
摒弃诸多杂念，杨兴盘腿端坐在灵气产生的光点前方，将双手放置于台上激发灵石精，待感受到自灵台涌入丹田的一股令通体舒畅之感后，便开始按照功法中所描述的步骤缓缓推动灵力在体内运转。
忽的，一阵浓郁的墨香自丹田涌了上来。
杨兴心中一喜，待再要运转功法之时，身上却骤然一沉，那幽香的墨气似是来自黄泉一般，沉郁艰涩不能活动。杨兴只感到丹田空有庞大的力量，却无法运转出来。但几经波折才找到合适的功法，杨兴又怎甘心就此放弃？沉住气后，杨兴再次进入了模拟引气入体的过程。不出所料，灵气在丹田内稳如磐石，任凭杨兴怎样运转功法都无法撼动。
这足以说明，杨兴的灵根属性并非与墨灵根完全相符。即使如此，杨兴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激动，引气入体时丹田内那庞大的力量已经足够证明杨兴所具有的特殊灵根的无穷潜力。而且虽然还没有确定自己灵根的具体属性，但基本可以锁定在与墨灵根属性相似的灵根中了。对于上午已经快要失去希望的杨兴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对这个世界的修行者来说，任何灵根都能找到与天地法则共鸣的修炼方式。但这对有些特殊属性灵根的人来说其实更为残酷，他们知道自己身负灵根可以修行，但却因属性太过特殊而不能分辨自己的灵根属性，不要说能找到适合的功法，连自己穷尽一生感应天地法则的方向都不能探明。有人在晚年才能察觉到自己灵根属性的修炼方式，但因为大限将至无法再修行下去，因而这世上也就没有人开创出这种属性灵根的功法；有人知道自己是特殊灵根且无任何记载后，干脆就放弃了修炼，找些别的行当谋生；还有人勉强拿着能引气入体的功法修炼，但因为属性吻合度太差，一辈子也无法筑基。
杨兴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功法，勉强修炼一本能引气入体的，至少这辈子在有生之年能感受到自己成为了一名修行者，也不枉来这世界活了一遭。可如今有了墨属性灵根功法的鼓舞，杨兴也下定决心势必要找到最契合的修炼方式，哪怕要用毕生的时间去感悟天地，杨兴也不打算放弃。
更何况在阅读了众多描述灵根的书籍后，杨兴心里有了新的想法。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学过物理化学生物，很多自己在21世纪非常了解的现象，他们都是通过灵气波动来模拟和描述，这无疑是一种非常抽象的方式。而且很多人一辈子不能感悟出自己的灵根到底是什么属性，也和他们对自然现象的不理解有关。
杨兴还了解到，一个水灵根的属性就可以千变万化出成千上万种特殊灵根，即使有时人们所用的功法可以顺利修炼，但也无法达到百分百符合的程度，这说明人体内的灵根属性远比现在人们所描述的更为细致——为什么有些人的冰属性灵根外放灵气时有水冰交杂的现象，可能命名为雹灵根或者雪灵根更为贴切，虽然这种人无论修炼水属性功法还是冰属性功法都效果不错，但却没有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



 第三章龚家

杨兴不知道的是，在他丹田内骤然涌现出那阵墨香之际，一直把玩着手中玉简的书屋屋主却眯起了眼睛。
……
“呼——”杨兴平复了心情片刻。
幻术类属性往往和精神类属性密不可分，按照这个思路寻找或许会有意外之喜。只是精神类功法向来稀有，刚才寻找功法之时竟未看到有此类目。
待杨兴走出模拟室，一本书横空而来，直朝着杨兴脸上落去。杨兴抬手将书接住，过目一看，正是一心想寻找的精神类功法介绍。
杨兴连忙向屋主作揖：“前辈……”
“不必叫我前辈。我姓龚，名海，单字一个蓝。”
“龚兄，今日之恩，杨兴必涌泉相报。”杨兴改口。
龚海点点头：“你叫杨兴？倒也无须感谢我，以后我可能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杨兴一愣：“若有能帮上龚兄之时，杨兴定全力相助。”
见龚海不再出言，杨兴连忙走回了模拟室。
精神类功法中同样记载了墨属性灵根，与之前杨兴所了解的别无二致，看来这个世界的人对墨属性灵根也仅限于此了。此外，杨兴还找到了“文灵根”、“书灵根”和“字灵根”，文灵根和书灵根十分相似，除功法有略微差别之外不作其他区分，而字灵根则有落笔成“符”的高阶法术。书中记载墨属性灵根也可修行这三种灵根的功法。杨兴依次试了一遍，令人激动的是，每一种都比墨灵根功法共鸣程度更高。，杨兴能感觉到自己并不是这几种属性灵根之一，但按照这几种办法吸纳灵气，支撑到筑基而不出岔子足矣。如果迟迟不能明确自己灵根的具体属性，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毕竟修行到更高境界、拥有更长的寿命，才能有更长的时间去感悟自己的灵根属性，也有人在修行其他属性功法时，因为境界高深能领悟到更多天地法则的原因而明确自己的灵根属性，开创自己的灵根体系的经历，否则如果一直不曾修炼，还未踏入修行之路，只为了感悟自己的灵根属性就白白蹉跎一生，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的结果。
但杨兴还顾虑到了另外一层。查阅如此多的书籍，杨兴明白，查明自己灵根属性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要天地间灵根也有不同的属性，用不同的运转方法吸纳灵气，便会在体内产生不同的效果，只有完全按照自己的灵根属性比例来吸纳灵气，才能保证体内灵气的纯粹和运行的流畅，否则即使吸纳灵气再多，也是驳杂不纯的无用之灵气，即便勉强可以修炼到更高的境界，也很容易在运转时走火入魔，或者面临冲关突破、战斗或其他需要大量灵气时出现灵气不足而危及生命的情况。
所以如果按照这几本功法修炼，以上几种风险杨兴就难以避免。思索了一会儿，杨兴决定买下“字”属性灵根功法。
“龚兄，这功法如何收费？”
龚海伸出左手，一只晶莹剔透的玉简凭空出现在他手心。只见他右手从玉简上虚空一划，一列目录纸便拉伸开来在他双手间。目录纸上的“字灵根”三个字骤然一亮，这一切又凭空消失，只留一本“字灵根初阶功法”静静躺在桌面上。
龚海淡淡道：“不必如此客气，杨兄日后能谨记承诺便是。”
杨兴再次拱手作揖，便挥袖离去。
……
客栈大厅内，一名身姿绰约、样貌姣好的女子正慢悠悠地夹着菜，她邻座的男子五官温润、举止文雅，正是与杨兴一道同在宁村被引荐来的吴月和步语。
“阿月，如今你已找到合适的功法，也有了自己的前程，我敬你一杯！”步语举杯。
吴月浅浅一笑：“谢谢步大哥。步大哥的灵根甚少有人修炼，若有需要丹药的时候尽管来找我便是，我会给你打个折的。”
步语失笑：“阿月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还没引气入体就夸下如此海口，我可是当真了！”
“我吴月从不妄自菲薄。”吴月仰头把酒饮下，脸颊上晕染出一抹红霞。
“咕咚”——包厢内的马文才一直关注着大厅的吴月，此时见到此景竟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马文才身旁的管家最是会察言观色：“少爷，要不我们……”
马文才被打扰了兴致，颇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快说！”
“少爷别急，我看这两人体内毫无灵气波动，也不似是修为高深之辈，八成是还没引气入体的凡人，像是刚从下属辖区引荐到城里来的。这样的年轻人都没见过什么世面，少爷亮出我们马家的身份，抬了她做个妾室，给她几本五行属性灵根的功法，他们哪还有不感激少爷的道理啊！”管家讲得绘声绘色，但却没告诉马文才，他已经看到两人袖中不离身的功法，而二人意气风发的神色不似作伪，气质俱佳，可能已经在丹力城找好了后台。掩去眼中莫名的情绪，管家恰到好处的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
“哎！管家你看他们又多了个人！”马文才又大叫起来。
管家这回清清楚楚看到了杨兴手中那本标着“龙”符印章的蓝色封面特殊属性灵根功法。步语和吴月朝杨兴招呼了几句，杨兴也坐下一同用了餐。
“少爷别急，此人穿着简陋，与那原来的两个人想必来自同一处。少爷不妨一试我刚才所言的方法，那女子定会欣然答应少爷的要求，到时候少爷就可以……”管家不怀好意地笑着。
马文才听了深以为然，忙说：“那管家快去替我办成此事。”
管家心想，我才不会替你背这黑锅。
“少爷，话虽如此，但若少爷亲自出马，单凭气势便可让人信服，小人不及少爷，怕不能让姑娘新姨娘信服啊……”
“好，那就看本少爷出马！你们几个跟我来！”马文才竟是急不可耐到话一出口就朝着三人走去了。
……



 第四章丹阁

“阿兴，你的功法找的怎么样了？”吴月笑意盈盈地问。
杨兴闻言一笑：“算是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没有拿定主意。”
“阿兴说有眉目，那一定是有不小的收获。”步语此时也开口了。
“那是自然，阿兴向来是咱们几个里最稳重的。”吴月接话，“来，我敬你一杯！”
步语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吴月还没有真正放下，平时她断然不会放肆喝这么多杯酒的。
杨兴有些犹豫，但看吴月一脸真诚的表情，还是饮下一杯。
正要劝说两句，只听耳旁传来一个令人心生不喜的声音：“美人，这么喜欢喝酒，不如同我回府，与我日日喝个痛快！”
三人侧目望去，不正是那臭名昭著的马家嫡系大少爷马文才！
刚才马文才那一嗓子，引得客栈大厅十之有九的人都好整以暇的转向这边，一副看戏的表情。
吴月此时双颊染上一抹霞红，已然是带了几分醉意，听闻此言竟是不恼，反而戏谑道：“你？你配吗？”
“你！”马文才气的不轻，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你别不知好歹！”管家对此早有预料，但他深知马文才所想，如此替他接话道，“我们家少爷能看上你，是你八辈子积来的福分！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我们少爷兴许心情一好，赏你几本功法。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步语面色愠怒：“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若现在离开，我可以不追究你们打扰我们用餐。”
“哎呦！这小子还真不识抬举！管家，你说……怎么办！”马文才气势汹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众人都等着他的下文，谁料他一转头，问起了身旁的管家。
“少爷别气！”管家安抚了马文才片刻又道，“看你们也不像不通情达理的。我们是丹力城副城主府马家的人，这位就是副城主的嫡长子马文才少爷！这位姑娘若是从了我们少爷，尔等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啊！”
“诸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件事没得商量，各位请回吧。”杨兴淡淡道。与龚海结交一番后，龚海留了传讯符给杨兴，告知若是在丹力城有人为难，可求助于他。杨兴本不想劳烦龚海，但若这件事无回旋余地，也只能如此了。
管家自是知道有的功法给钱也是买不到的，即使元石大陆对开发修炼者这件事无比尽心尽力，可各大家各大族搜寻功法也是费尽心思，谁也不能张口让人家白拿出来与人共享，愿意低价卖出去已经是元石大陆的特殊福利了。“龙”字标是整个天元大陆龚家独一份儿的标识，若与龚家没有些关系，是不可能拿到带有龚家特有的家族标记的功法的。此时管家见杨兴宠辱不惊的样子，心中已有几分了然，但这些他是不可能告诉马文才的。
“看来你们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马文才已经习惯了被拒绝，此时仍在发愣，而管家已经先一步发话了，马文才愣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管家继续喝道。
瞬间管家身后的几人便围住了杨兴三人。
吴月静坐在桌上看着这一出好戏，酒已经醒了九分，此时她脸色平静，表情不悲不喜，却底气十足道：“我听说你们马家有一处上好的地火炼丹房？”
管家正准备让双方大打出手，不料吴月竟来了这么一句。那炼丹房处地火难得，即使是对副城主府来说也尤为珍贵，这样的资源在大家族中都是互相心知肚明，但绝不是普通凡人能触及到的，难道这吴月的身份比想象中更棘手？管家一时间有些犹豫起来，比起上面的安排来说，似乎小心谨慎一些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危，否则实在是得不偿失。
正当管家犹豫之际，那不争气的马文才已经出口回答了吴月：“自然是有，你若需要我即刻差人替你安排！”
吴月随即浅浅一笑，当下便可见大厅中不少男子已经看直了眼，马文才自然也不例外，见状忙道：“你……你这是同意了吗？”
管家暗叹这马文才实在是不成器，又有些庆幸此番没有真的闹出事来，不然怕是不好收场了。
“你若将那炼丹房与我用上几日，我便陪你去你府上喝上几杯酒也无妨。”吴月答道。
“喝……喝酒？”
吴月反问：“这不是你刚才的请求吗？我已开出我的条件，其他便是你自己的事了。”
看着马文才被吴月三下两下套进去，管家心中摇了摇头。
杨兴与步语对视一眼，见步语并不担心的样子，还报以自己一个安抚的眼神，便也不再多言，静观其变。
那马文才果真一个庸才，也不知是真的痴傻还是对吴月有几分真情，呆愣几秒后答道：“姑娘愿意同我喝几杯酒也甚好，甚好。”
“噗嗤”一声，吴月颇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
大厅中诸人更不免露出嗤笑之意，一开始看马文才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都有些为副城主府威名所震慑的意思，但眼下看到这嫡长子也不过草包一个，都为这副城主府的家教幸灾乐祸起来，只是碍于不愿惹上麻烦，所以才不好出声嘲笑罢了，至于心中是如何鄙夷，自然也没有人管得着了。
吴月这才正色起来，仔细打量了马文才好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般轻轻挑起了一下眉毛，紧接着便恢复如常，只是语气还是漫不经心：“那我随你去看看，带路吧。”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杨兴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到步语暗中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没能将话说出口。
只有马文才欣喜若狂，极为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姑……姑娘说的可是真的？”马文才此时似乎与那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判若两人，说话都有些支支吾吾，“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吴月，丹阁亲传弟子。能邀请我入府炼丹，是你们副城主府的荣幸。”
这下大厅里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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