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水何潇潇》 海未落·风初起·卷起 拥有紫瞳色大眼睛的少女,静坐在海边一块褐色岩石上。 她深蓝色的长发完全散开,宛若瀑布般倾泻在映衬蓝白相间冰霜花图案的风衣上。风衣上别着本该系在柔顺马尾上的粉红色大蝴蝶结,更是衬托出了其灵动与可爱。只不过刘海下那双神秘却又具吸引力的大眼睛,此刻眼帘却是低垂着的,遮住一半的眸子,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具体在想些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所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是,对着海平面发呆。 她能够透过水面上的倒影,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影像。 那个影像中所呈现的人,貌似不是自己。但,也是一个年纪差不多的可爱少女。 【那会是谁?印象中一直保护我的那个人吗?】 她站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风起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第二天的分割线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安洛洛的脖子上围上了一条用纯白丝线围成的丝巾,丝线的两端的交错处分别缀有两个毛绒绒的小球球。前面的部分则被系成蝴蝶结的形状,垂挂在胸前。她身披一件古茶色的大褂,里面套有学校传统的女式校服,却又不显得古朴。脚蹬一双小巧可爱的系带小靴子,就这样,踏进了教室。 受到老师鼓励的目光,她缓缓开囗: “??大家好,我叫安洛洛,是新转来的学生。” 说完后,她向全班同学同老师行礼。随后,她没有理会老师的安排,直接越过众人的视线,在第二排靠窗位置坐下。 在此过程中,她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窗外。 脑海中闪过不安。她本能地感受到一个箭状物体,正以3.6千米/小时的速度,向这边袭来。还有大约12秒的时间!她的瞳孔迅速增大。来不及多想,便掀起身旁的课桌作为阵引进行抵挡。 “安??”同桌刚想要制止的话刚说出口,便看见一支箭矢穿透过玻璃,朝她们这个方向袭来!顿时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并且为自己祈祷死后一定要进入天国。 五秒、十秒、十五秒??想象中心脏被箭刺破的感觉并未发生过。同桌睁开眼。她看见新来的那个转学生淡然地看着那张正与箭矢相碰触的课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个??安同学,你一一和你的课桌没事吧。” “什么事都没有。”少女轻描淡写地说。 接下来安洛洛无视众人的目光,将倾斜的桌子连同上面的箭,放回到原位置。奇怪的是,移除箭矢后的木制课桌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连上面的木纹都没有发生变形。 众人再次把视线转向可怜的、破碎的钢化小玻璃。(呃,其损伤的程度无法描述) [这一定只是一个巧合,一个巧合而已。这世界上不可能会有如此牛的人类,因为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别。]众人都在心里默默地说服自己。(可怜的众人) 卷二·怀疑·第2章 安洛洛仔细检查从天上射下的这支箭矢。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记,样式只是普通的羽翎箭。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若只是普通的羽翎箭的话,带来的杀伤力不会是那么大。】 她拿出至少能够放大250X倍的放大镜,仔细观察,连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如果不能够及时发现它的秘密,那么她和她身边的人,就会有危险。 终于,她呼了口气,手指尖停留在箭尾的羽根交错处。那里有一个古怪的图腾,若不是仔细找,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上面刻画着一只模样像是大鹏的神兽。说是大鹏,却没有尖锐的利爪,原先该为鹏爪的地方多出了四条马腿状物体。而且上面原本衰的脸现在换上了老鹰那英资洒爽的脸,屁股后面还多了一条狮子尾巴。 她的目光又扫向《山海经》的索引(目录),最终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名词来形容这尊大神一一狮鹫。 “是狮鹫的话,错不了的。”安洛洛合上《山海经》,自言自语道。 记得在下午放学的路上,神情恍惚的安洛洛生平第一次把别人撞到。被撞的少女跌倒,手中厚厚的语文练习薄散落了一地。她刚想道歉,却听到软软糯糯的抽泣声:“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面那位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 安洛洛蹲下身,与她一起拾并散落在地的练习薄。“那个,呃,其实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她看到拥有像湖水一样澄澈含水眸子的少女笑着回望她,完全是以二次元萌萌哒小萝莉的形态,让人想要摸摸头上可爱的呆毛。 “没事,姐姐。谢谢你,我叫吟雨。” “??” 一 一一现实中一一一 “呼,”少女瘫软在大水床上,“真希望明天能够变得地好一些。” 卷三·陨落·第3章 空间内,两道光在互相交错碰撞。每一次的交错,都会引起空间内时空格的碎裂。 一道光,滴血的御剑,滴血之处,黏稠的液体沾染有大片大片鲜红色的彼岸花,妖娆而邪恶,地狱的使者,已至。 被压制的另一道光,光芒黯淡。只是将其能量全部激发,凭借本能无差别的攻击着靠近的危险。但是它的灵力最终还是敌不过,已临近分离崩散的边缘。 “明明只是个部分原始神识最后残幻出的影像而已,远远不是吾的对手,为什么还不把禁忌的那部分记忆交出来。” 面对御剑的鄙视,那道光芒化作无数飞散的小星芒,在这个平行的空间内消失。 “切,真弱。这样也能逃跑。” “剑,回来。”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那道光漫无目的地,在空中停滞。它没有任何一个法器所拥有的简单神识,之前只是程序般地完成一个小光点的指示命令罢了。经历了这场所谓空间的战斗之后,最后的像也变了虚无,让空气能够穿过透明的身躯。 在人们不时响起的喧嚣中,最后的光芒又分裂散作无数小光点,虚无渐渐变为实体。 永绚的星光在没有外界制衡的情况下,会一直在永无循环转化着,不停息。 但是就在这时,它却快要将全部的力量耗尽,无法去适应这个世界里所带来的微弱变化。 哪怕只是一点点。 下一秒似乎都会看到星芒坠落在地,化为虚无的场景。 但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光点所呈现出的影像,努力着不让它去破灭,在空中时隐时现。 光点汇变成了一个透光的透明泡泡,宛若轻易就会破灭的梦。泡泡里的人影,在竭力地说着什么,使得泡泡在不停地浮动。 “我会帮你传达的。”对上那对清澈的眸子,人影便停止了动作,五色的透明泡泡,也随之消失。 就像未曾出现过一样。 只有夏风悲哀地叹息着,连同那对清澈而又略显忧伤的眸子,在和煦的阳光下,与周围的景色格格不入。 卷四·神秘的湖1·第4章 纯白的风衣游刃于旁边杂乱的堆积物,少女越过了看似岌岌可危的废弃场,最终来到了学校东南尽头里的忘忧湖边。 如果真的以为那名少女只是过来看湖,那就不能解释她接下来的行为了。 因为谁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个被荒弃的地方。 就连学校里最年高望重的老者,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的来缘。 距湖方圆十里地,围着一圈已斑驳的铁栅栏,此刻都被深绿色的青藤缠绕,紧紧裏在其中,暗示着它的危险。 总有些学生按捺不住好奇心想要进入,但被发现的最终结果就是一一开除学籍,永远不再踏入此校。他们在进去被发现时总是保持睁大眼睛,疯疯癫癫的形态,并口吐白沫,嘴里激动地在说些什么。再后来,他们好像再也回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太久无人的缘故,使得湖面泛起一股幽绿。湖面开阔,雾笼罩着,向远看去,一片朦胧,像是要极力掩盖湖中央那朦胧的剪影。 她面对这片湖,将脚上的鞋子脱下,将脚尖轻轻点至湖面。 湖面上泛起了涟漪,倒映出她的整个影像,以脚与水面中脚为对称点,整个身子,都呈现在水面上。 “喂。”她拿起手机,轻声低语。 “听你这声音,明明最近感冒还没好,多吃点药。" “下一场比赛什么时间。” “哪场?” “雪樱学姐那场。”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那场的话,是在周日下午,我算的。” “我一定得去,不然胜利会倒在对方那边的。” “也对,你临场分析能力太强了,只要记得开外挂不要开出作弊的极限就可以了。对了,你有没有有关风之鹫的线索。” “真要说线索的话,”她愣了下,“我在昨天,就已经遭到了一次暗杀呢。凶器是一支羽翎箭,上面刻的图案大概就是狮之鹫。” “最近小心点,以防他们再来。毕竟你现在只处于有无灵气之间,那些人可不好对付。” “哦。”她并没有告诉电话里的人关于狮鹫的另一条可有可无的线索。那个女生看起来很单纯,但好像也跟狮之鹫有着一丝关联。 她的目光再次望向湖面。刚才来,是想干什么的说? 卷五·神秘的湖2·第5章 呃,所以她这次闯入校园中的无人区,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来着? 安洛洛摇摇头发。她看着这湖水,陷人了深想中。至少一刻钟左右,她站起身来,将脚放置水面上,然后,压下整个身子的重力。 奇怪的是,当整个重心抵制湖面时,却仅仅泛起一圈圈涟漪,并没有向下沉,更别提校园传说中忘忧湖底有绿色的触手了。 只是一片幽绿在脚底看似蔓延开来,呈现出幽静的美,还有那清幽的香气,在空中散发。 还说什么幽底深触,在这里连根触毛都没有看见,更谈不上有什么别的了。 不过,她的目的好像不是这个。所谓的精神失常,大概只是平时爱看武侠魔幻小说的同学们在这里看到了什么不能够用所能认知范围的东西而引起的,而之后又不记得此事,乃是因为有人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了清除而已。 如果是特指记忆清除的话,那么附近一定会潜伏有人吧,不会过度放任她这个学生。或者是进入了什么沉睡,需要某种过激行为才能够惊醒。而触发条件,每个人都有可能会碰的,就是一一 但,她都累计进来1小时零7分了,竟然都没有什么动静。 如果有触发条件,按照这种情况的话,那就一定会有封闭条件。 封闭条件的话,不好说啊。安洛洛看向湖水,此刻竟发现不远处湖面上漂浮着一个人影。 而且那个人影,看起来有些熟悉。 安洛洛从湖面上走过,径直走向那个人的面前。那个人大部分面容都被波浪似的蓝色长发掩盖住。只看得见她的面容紧闭,长长的睫毛将眼帘盖住,一双手垂至校裙前。一幅已悄然睡去的姿态,倒在了湖面上。 那是??吟雨! 记得昨天刚见面时,这个少女还很脱欢的说,今天??怎么会误人禁地搞成这个样子?看样子,是刚刚被人除去记忆 的说。 这么说的话,那么应该是那个人刚处理完一件事情,就无暇顾及她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就太幸运了。 但,目前的状况是,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会不定时会爆发危险 。无论如何,在她完成那件事情之前,一定要先把吟雨给送出去。 卷六·湖中人·第6章 当正处于熟睡中的吟雨向上卷动长长的睫毛,眼皮微睁,露出藏在里面水灵灵的大眼睛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前面正在沉思的一个人的背影。拥有这个背影的人,她好像见到过一次。 是在那天,碰掉她作业本的那个年纪相仿的少女吗? 犹念到这里,脸上露出一股不自觉的笑容,这与平常在镜子旁训练机械化的标准礼仪有所不同。 那是凄苦的笑容,像是什么都会在预期之中,预料到最后悲惨的结局但却无能为力去改变的笑颜,绽开在这个眼前看似儒弱、束手无擒鸡之力的女孩身上,不符合这个实际年龄。 只不过,那个笑容宛如昙花一现般。尤其是当浅紫的目光向这边看时,眼眸呈半闭合,整个地浑身散发着刚睡醒时慵懒的气息。 “唔,这里不是学校的禁地之一,忘忧湖。你、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快走。” 安洛洛能够隔着黄昏时太阳隐没的光线,看那苍白的脸在风中越发单薄,眸子里隐藏不了的惊恐。不知怎地,这使她心里感到一阵刺痛。心头有什么东西正在涌上来,但在关键时刻,却像镜子一样被阻断在不同的时空里。 这种感觉,她曾深刻体会到。灵魂被撕裂刻苦铭心的痛,即使记忆被封锁,安洛洛也能够时刻回想起。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如果有可能,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你为什么会倒在这里?还有,在你昏迷前,曾经遭遇过什么事情吗” “嗯,让我想想。”吟雨坐起身来,用手托着脸,若有所思地思考着,显得更加可爱“我知道这是学校里不能待的地方,但面对没有去过的地方总是怀着好奇心。但是当我进来时,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失去了知觉。只是在昏迷之前,有听到过这样的琴声。” 琴声!? 此刻,悠扬的琴声从湖中央的迷雾传来,化作一串串动人的乐符,洒满了整个忘忧湖。仔细听,则会听到有安抚的乐音游荡于湖面。 卷七·夜的昭示·第7章 琴声悠扬,环绕在耳畔,令人沉醉其中,迷失了自我,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浑然不觉。仔细倾听,躁动的灵魂便得到安抚,心境深处没有了波动。倾听着这乐音的万物都小幅度地起伏,忘却世间忧愁,下一秒就像是要坠入美好梦境,永远不会醒来。 滴答、滴答。 远处轻微的流水声传过,与琴声相振出灵魂的共鸣,彻人心绯。天上的夕阳迅速变换,这意味着第一缕黑夜快要来临。如果不马上离开,黑夜中的忘忧湖畔不保未知的事情发生。 安洛洛看着身旁摇摇欲坠的吟雨,很显然,她又一次在琴声中沉沉入睡。优美动听的旋律却让她感觉可怕,但身体失去了力量,如断线的风筝般。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才使自己不至于晕倒,然后牵着睡梦中的吟雨的手,想要走出禁地。此刻的她并不确定不远处是否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她们。 琴声大概对有灵力的人没有任何影响,却能使普通的人沉眠,化作点点星辰,孤独的忘忧湖陪伴它们,成为永恒的存在。 她也深受它的束缚,目前的力气全快耗尽了。现在和普通人差不多,只能依靠仅剩的准确的直觉,也就是第六感,辨别危险存不存在,判断接下来应该做的计划。安洛洛有感知,倘若夜晚到来,会发生一些无法估测的事情,这最像是硬币的两面,她没有办法测量好与不好。 安洛洛眨眨眼,记得以前看过壁画中忘忧湖里的鱼不是这样子。它们失去了印象中的通体透明,变为更浑浊的颜色,眼睛也迅速转为嗜血的红色,一团青绿色火焰燃烧,想将四周均燃为灰烬。 三级魔兽幽于鱼成功进阶成为四级魔兽幽墨子鱼。而且还不是一个,是一群。 安洛洛看着眼前飞奔成群的幽墨子鱼,初步猜测是被生人的气息惊扰,关于它们的记载在古史中只留下模糊的图案和名字。 她曾在书上阅读关于这种远古生物的记载,但当时只是粗略地翻阅,毕竟它们的存在太过久远,蕴含的魔力无人敢探寻,又在数千年前消失,化为历史长河中的一小部分。过去太过久远,似乎没有要得知的必要。 安洛洛屏住了呼吸,她听到不知名鸟儿发出尖锐短促的啸声,林间停栖的鸟儿受惊,飞出诡异黑暗的树林,扑向广茅夜幕的怀抱。 带着花木香气的风将远处泽木的声音传来,却让人感到害怕。鱼群散开又汇聚,按照湖水荡漾的波纹游动。忘忧湖湖水莫名躁动起来,原本平静的湖面翻涌着。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水面正在下降,往湖中心涌去,琴声消失,雾气也退散,但今夜无月,也依稀辩出湖中亭的轮廓。 这一处的空间约莫被切割开,安洛洛异常地平静,她眼中没有恐惧,长发倾泻在柔和的月光下,镀上了一层银边,美好如同一幅夜色之画。 吟雨不知何时醒来,站在安洛洛身后。她的目光清冷,眸子中目光淡然清澈如幽深的海,能看到底,豪无杂质,但不知道这海有多深。此刻,这双眸子里无情感,带着神邸惯有看惯人世间红尘的淡漠。 吟雨轻吟,声音的惊奇,与她眸中的淡漠全然不符:“你……” 眼前的少女并未回复她的疑问,她静默着,与夜色融为一体。 夜色中,命运丝线飞舞着,在夜幕中又伸向何处。 安洛洛感觉到无数丝线从楼亭琼宇伸出,交织,编绘成一个又一个线格,交替伸向何处迷惘位置的夜,伸向迷雾重重的前方。 绿纱飞扬,安洛洛伸手想要触碰那些丝线,它们交织的边缘处若隐若现,似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只是把它们的身影投射在此,是美好的影像,多年前偶然错过的迷失了自己的背影。 带她伸手触摸的那一刻,丝线消失在天际,裙裾飘扬,衣诀飞舞,长发少女,倒在了月际之台。 吟雨扶住昏迷不醒的安洛洛,她抬头看天,天上的风吟唱着远古的歌谣。星辰莫测,各种古怪星辰组合,昭示不可获的前方。命运有时并不随着特定趋向发展,它是可以改变的。 夜,正在昭示着,不久之后的异变,就在这忘忧湖畔。 卷八·金发的莫名坏感敌·第8章 印象中,有模糊的金色身影,与太阳站成一条统一的队列。给她的背影只是披散的金色长发,覆盖住整个后背,令来人看不出他(她)的身形。 金发人微微偏头,安洛洛便看到勾勒出的线条组合在一起,它们组合成紧密的侧脸,玲珑面纱遮住了脸颊优美的曲线,然而她能够感觉到面纱遮不住的刺骨寒意! 他(她)也看向安洛洛,阳光越发刺眼,整个人阴晴不定,冰冷的语句从口中吐出,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道: “你……,去死吧!” 安洛洛正疑惑着她哪里得罪了这位尊大神,直到风刃划过她耳旁,割下了几缕深蓝色碎发时,才回过神。 “这是你的梦境,我的空间,反正感官迟钝是很正常的,顺便提醒一句,”清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是冬日里绝望伤痕。“不要总想着逃跑,因为你已经无路可逃。” 安洛洛心里充满绝望的感觉,这是风之刃绝技效果。她面上波澜不惊,压抑内心恐惧感,用极轻的声音轻轻说: “这样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用?无端赔了条人命罢了。” 风之刃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 梦中的人智商总是暂时性下降且对梦境之中的一切拥有模糊的感觉,安洛洛皱眉,却想不出起,只记得一个拥有风之刃技能的人很招人厌,却拥有不寻常的天赋。 书上有句话,大概是……如果在梦境之中将人击溃,他(她)在现实中的灵魂会进一步削弱。 她想竭力保持清醒,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处于被动状态,硬生生接受接下来毁灭性的一击。 远处不知何时传来仙籁般乐音,一切,包括那个带有恶意的人,都化为一片虚无。 安洛洛睁眼,第一眼是刺目的阳光。 怪不得刚刚会做那样的梦,但,为何自己会躺在草坪中。昨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 她做起身,发现披在身上的外套有两件,一件是她的。 另一件是谁的? 此时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同学们成群结队地走进校园,有规律避开中央大道,排成两队。 安洛洛内心不解,揪住一个随行去教学楼女生的衣角: “ 大家为什么不走中央大道?是在躲避什么吗?” 女生神情不耐烦地瞪她一眼,语气恶劣,明显拉低声线: “你这人有病吧,连贴校门口的告示不看就敢进来!”说罢,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门口告示?安洛洛毅然踏上中央大道,无视(没有看见)旁人敬畏的目光。 待安洛洛站在校门外,看见有一个半她高的巨幅告示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告示近一半印有照片,照片上是一位容貌美艳的少女,正张扬地笑着,娇嫩似火红的名贵唇妆远远超出了唇瓣的范围,一张脸因为花里胡哨的打扮直接降低一个档次,实在对不起长得还算好看的脸蛋。金发瀑布般披散到腰际,上头编的还算精巧,扮成长绾髻发,半披半散。由于只拍上半身,只看到红得有些刺眼的衣领。 话说,这世间有谁喜欢这样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啊!? 为此,安洛洛同学给出的结论是一一庸俗富贵娇嫩身的公家小姐。 而照片上的“公家小姐”红杏目圆睁,视线好巧不巧对准安洛洛,好像恨不得要把她吃了。 她安慰道:这只是幻觉。 “公家小姐”还很眼熟,不过这人是谁。 连同下面几个彩色字体也是大大的,不过安洛洛习惯性忽略掉。 她看向照片上少女额间被金发遮挡一半的符案,心中了然。 原来是个打不死的小强啊!是不知道学院里有什么,还敢硬来,不是找茬还能做什么? 既然是来找茬的,还是来找她茬的。想到这儿,安洛洛勇敢迎上刚从车上下车、款款走来“公家小姐”恼怒的目光,对方却突然趴下身,吐出一大口脓血。 而后,为了验证自己是吐血机一般,“公家小姐”接连吐了好几口血。她脸色苍白,红褐是小眼珠直勾勾盯着安落落,不带任何拐弯抹角。 安洛洛觉得四周开始旋转,阵阵眩晕涌上,天上地下都在打转儿。晕的来源于似火的血,她具有强烈晕血症,强烈到探查过火红的东西就会犯病。安洛洛面色也是惨白如雪,一时之间感到头脑要炸裂成无数碎片。 “公家小姐”从兜间掏出印叶手帕勉强捂嘴,厉声喝道: “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得到自家主子指令,车里钻出数名护卫,将安洛洛围成一圈围在圈内,各自掏出一根棍子,大有要把安洛洛打死之势。时间紧迫,安洛洛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者巨大的眩晕,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不至于过日伤到要害部分。 已经进入校门口的同学们纷纷折回,但都小心翼翼,怕落得同这个运泽不好的女生相似的下场。 他们静静观看着眼前可能会发生的血况,熟视无睹。毕竟传说中这位姬蒂大人从外面的世界过来,而听闻外面世界的人都拥有他们这些人没有的灵力,那些人守护世界神器,保护内部这些没有丝毫灵气的城市及人民,他们对此已充满敬畏、尊重。那里强者为尊、弱肉强食,说的一切都要被他们遵守。 对他们来说,规则要被无条件执行。 他们对此已然麻木。 那名女生有错在先,只是奉命捉拿她,并不严重。他们只在心底默默祝福她来生找个好人家。 许被人用棍子毫无章法砸了几下,安洛洛吃痛,吐出血沫,脑袋清醒了不少。她强忍着不去看自己吐出的血沫和伤痕累累的身体。若不是紧护住头部和要害部位,会被砸成什么样子也说不定。 拥有此等狠辣手段的,再熟悉不过了。没有想到,过去这么久,她早已放下的事情,难道这位“姬蒂大人”还不打算放过她吗? 可以想象,一介凡人身份,死去并不会引起灵陆上层重视。若想除掉毫无灵力却又深谙一部分世间法则对上层帮助极大的人,只能趁上层未注意时趁机将对方杀死。 一种,她被乱棍活活打死,方解对方心头之恨。 二种,出示那块黑金令牌。 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血的气息弥漫四周,愈来愈浓。新的去眩晕感涌上来,令安洛洛不能自己,护住头部的双手无力松开,垂落在地。她不想死,也不能去死。 “哐当。” 烫手的刻金铭字“令”向上翻露于空气。安洛洛艰难睁开眼,看见了黑金令牌。 命运已替她做好决定。 谁让今天出校门不看黄历的,真倒霉。 卷九·就这么出去玩了·第9章 月色似旋,隔一层轻纱吟舞,窗帘半掩。 纱幕对头,黑衣少年单腿屈膝下跪,神情面含庄重。地平面有流星划过,烟花背景定格在最绚烂的一秒钟,人世间最盛大烟火,仿佛永不坠落。让人不忍心将脚放在地上,沾污美好的画面。 他记得这幅绝画的主人,也是这处府邸的主人,当初花了怎样的代价,在七年一遇夕星流雨快要消失时,用秘法留住它,并制作成地画命人镶嵌在大厅地面,每日看它熠熠生辉只为一睹物思人。 如今夕星流雨图前几日却被一个浪**子长长高跟鞋粗暴地踩在脚下,别说主人,就连他这个下人都想把高跟鞋的主人打包扔出去,主子是什么样的脸色,更加明了。 没感觉到他问他话时全过程黑着脸吗!气场比平常高冷了不少。 黑衣少年不禁打了个哆嗦。 上面的语气明显不耐烦:“黑河,问你话呢!” 黑河赶紧回过神来,连连点头:“是、是、是,具我多方观察,事情就是这样。确认无疑,仗着邮家的优势,邮小姐在昨晚打包跑了。” “我得到消息,她目前跑到无桐市。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可以恭喜主上,最近总算消停一下了。” “哦,她又跑那里去骚扰人了。”坐在宽阔椅子上人的面色终于缓了缓。 “不管她跑到哪里,只要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就行。” 黑河嘴角可疑地抽动,又接着汇报: “容我多问一句,既然这么不待见邮小姐,为何之前还要让她在你眼底下作威作福?” 叶观柒瞪他一眼:“黑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嚼别人舌头根子了?” 转顺淡淡道:“人有失策。我说过,对她身上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兴趣。那是别人的事情,与我无关。若不是母上执意要留她住几日,人我早就撵走了。你可懂!?” 黑河嘴里嘀咕:“我只不过觉得,邮小姐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粘着你,而是跑到别的地方去?这不符合她的无脑逻辑思维。” “鸟不拉屎的地方。” 饶是如此,叶观柒还不打算放过他, 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黑河,盯得他心里一阵惊恐。 “柒大爷,我做错什么事我改可以吗,别再用杀人的眼神盯着我了。” 卷十·群星祈祭·第10章 夜幕下,星铃悦舞,奏咡月离华章。纱帘外,何时出现的人影若隐若现。她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坐在白玉栏杆上有节奏轻摆纤细的双腿,聆听周境一切响动。双眸,却不安分地搜索星空中别样恒星。 白玉上倒映出模糊的影像,像是它的主人要故意隐去自己容貌般,只流泻些许优美的轮廓,同这夜空般明亮动人,神秘莫测。 她微微一笑,扬起手握独特的家族图腾玉佩。玉佩发出耀眼光芒,恒星在空中按家族图腾顺次排列,与之相呼应! 人们都晓得,群星祈祭,快要到了。 每三十年,帝星运转一周。为巩固统治,各大家族应邀聚集,祭献自身灵力,共同帮助帝王镇压天地之力。天空中每颗都代表一个繁盛的家族,族起,星燃;族灭,星陨,是为见证。 没人知道这其中的黑色秘密,隐藏于繁盛不灭景象中,作为潜伏的毒蛇,一点点儿地收缩、盘紧。 献祭的可不止是灵力。 何只是生命。 远处,一众人身袭青衣,飘飘然等候在月光下,他们的脸上,此刻无不露出诧异之情。 “早就听说过了,本家家主天赋卓绝,今日一见,能全身从叶府脱身,果真如此。” “可惜,”青衣中一少女眼中满是惋息,“家主会死的。凡继承本家家主之位的,年过二十,必死。” “也不知她年纪轻轻的为何要急着寻死。” “群星祈祭,家主本就身躯娇弱,再外放灵力,较其他家族家主,会吃不消的。” “住嘴。家主之意,岂容尔等小辈随意猜测。”站在首位的青衣男子微微蹙眉,四周的声响立刻静下来。大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许是今晚的月色太冷了。众人心里默默的安慰。 然而心中也知道是自欺。 何尧眸中闪过一抹寒光,直勾勾盯住远在星际近在眼前的星腾,九菱星颤抖,光影忽闪忽暗,很快又各自散开,回至本位。 维持家腾的形状只用了9秒钟,希望不要被有心人察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素衣少女轻轻地跳下台旋,还未落地,转瞬一个呼吸,消失不见。 下一个瞬间,她出现在何尧面前,一双脚轻轻落地,无视其余低着头的人,半咪着眼眸。 她的眼生得极其好看,但叫常人不敢直视。何尧颔首,他知道,她的眼眸即使半眯着,也是在询问他。 少顷,她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任何感**彩,清泛而空灵:“何尧,你们是在淬集月光吗?” “是,今天是十五,月泽最纯粹之时。”他淡淡地抱拳说。 “哦,原来如此。”素衣少女毫不在意地把玩垂至胸间的细发,神态慵懒而惬意。 “有件事情。桑西皇族翌日将会到达,你们要做的,在他们到来之前,出关。否则,一旦群星祈祭启动,便会无法脱身。这次的祭会,非同往日。” 他们点点头。 “那家主你呢?” 她微微扬起笑颜,消失在夜幕中。 夜风中传来她漫不经心的声音: “我会一直呆在这里欣赏,直至这场血色的杀戮结束” (ps:最后今天是大年三十,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红包拿到手软。) 卷十一· 安洛洛的令牌,代表有她背后从属的家族。 如此,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让邮姬蒂明面上不好动她。 可,这比预计的,也太早了些。 她倒下前,轻轻一笑。 众人看到的,是一个少女倒下的身影。她惨然一笑,任由自己摔落地面,溅出绯色烟花。 他们对姫蒂大人好感度下降了10% 。 人本来长得挺漂亮的,化成那样 心肠挺狠毒,这样虐待人家同学(妹子) 这要是嫁人 不知谁会这么惨 邮姬蒂冷冷吩咐:“拖走,去医务室治疗。” 手下愣住了:“咦?” 刚刚不是要把人打死的节奏吗?这就要治疗了? 难道自家大人看上人家了? 邮姬蒂脸拉下来,万分不情愿,赤眸中闪过不甘。没想到,真的没想到,自己随意揪出来待宰的鸡,本想好好教训一顿,杀鸡给猴看,结果事实却狠狠地抽了她一耳光。 但现在不是在外面,她的灵力,被法则限制,她跟普通人毫无区别。 立威是立威,但若做得太过分,激起民怨,就不好办了。 这些为人处事的方法,自然不能由邮姬蒂想出,而是姐姐邮姬纱在出嫁前事无巨细地教她的。 邮姬蒂冷哼一声:“还不快去。” 四个大汉得令,将旁边车上的车门拆下,把安洛洛放到上面。 昏迷中的安洛洛没有挣扎,她轻哼一声,将脸无意识埋进臂弯。 黑暗里,无人看到她的双眼慢慢睁开。 紫眸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带着些许狡黠,些许忧伤 ,又有孩童不知世事的天真,令人看不透。 总之,不是一个昏迷初醒之人、一个15岁少女该有的眼神。 邮姬蒂眼神漫过离她越来越远的点,心中突然感到不安。 她嗅到了生锈的味道,又一个法则即将消失。可惜了,削弱灵力的法则还要再继续延续千万年。 她感到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自己的心脏,一下,又一下。随后,剧烈的痛意从脑神经传向四肢。 不对。邮姬蒂已无法思考,她的头犹如被无数根棍子敲打一样疼痛难忍。不得已,发出痛苦的**。 随行侍女法启赶忙扶住快要昏倒的邮姬蒂:“快来人,大人马上就要昏迷了!” 法启自小跟着邮姬蒂,自然了解她的脾气。 大人若醒了,满屋子的东西都不够她摔的。若是再摔坏了老爷子最宝贵的东西,即使那是临时赠予,以邮姬蒂在家里受宠程度,也不够刷。 真有意思,那个女孩子。法启嘴角轻挑,但她的微笑转瞬即逝。 “那么,”法启轻轻说“劳烦各位安顿好姬蒂大人了。” 然后,我去会会那个人。看谁,敢明面上抵制邮家嫡女。 楔子 夜已静。 柔和的月光倾泻在广阔大地上。于是,万物都沉寂了,陷入那个永轮回的梦境之中,直至第二天阳光普照大地。 马蹄声,似乎是由远及近地,终将沉寂打破。 一抹残影在草丛中快速移动并躲避着不时射近的箭矢。那一抹残影看起来摇揺欲坠,却又在拼尽全力坚持着。哪怕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到达大陆的最南端。 【前面就是大陆的最南端,海??就快要到了??】 黑色斗篷向两旁被风掀起,草正在变少。【快了??快到了】斗篷下隐现的是疲惫至极但又略显神釆的双眸。脚上刚结好的伤口禁不住剧烈的运动,又一次裂开。鲜红的血液顺着本该娇巧的小脚滴落在地面上,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只有回到海,才能获得最后的赐福吧。 一道箭影划破天际,就像是,月亮被划开了一道血色的裂口。 鲜红的血液溅出血花,就像是,月亮最后的叹息。 在草与海滩的交界处,黑色的身影倒下了。 【耳旁,能够听到滚滚的波涛声,是海的哀鸣吗。只可惜,手抬不起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侧着脸看见四条请一色的马腿立在身旁。马上的是谁,她并不关心。肯定是来追杀的。落音璧是她能得知自己身世,找到那个人的最后法器了。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它被不相干的人所玷污。 第一次见到落音璧时,她似乎能透过厚厚的水晶外壁,和它建立起某种联系。她第一次能感受到一个法器的情绪。被用禁术囚禁在水晶里上亿万年,从可逆忆改神的逆天法器沦落到一个供人观赏的“废品”,真的很不甘。她能理解。 马上的人的瞳孔剧烈收缩,呈现的景象是躺在血泊中穿着黑斗篷奄奄一息的少女,用左手吃力地从头上饰戴的木鱼发卡中掏出一个玻璃球状会发光的物体,抿着塞进嘴里。他的身体向前倾着,想要抢回。但已经太迟了。 他的眼珠布满了血丝,其他的骑手也都呆呆看着少女从草地上升起,一团显得很诡异的蓝光笼罩在其周身。她的双眸慢慢睁开,显现出愤怒时才有的血红色,直直盯那些脸上布满了惊慌的人。 “居然??还没有死。” 分辩不出这是她的,还是谁的声音。一直盘旋在海域上方,久久挥之不去。 少女的嘴角微微向上扬,带着些许血色的玩弄之意。落音璧,竟然开启了她的一些浅能与被封锁的记忆。这与泛星灵有什么一定的联系。说不定,也能带领她找到回去的道路。至于这些人一一与她之前的灵力被废有一定的联系。她不会再是被姐姐保护的小女孩了。 【“姐姐”,是谁?】自己的记忆中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一个人。【会是谁?】少女感到有些头痛,时间不多了。落璧音被封印囚禁了这么多年,余下的灵力维持不了多久。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你愿意,要以自己的记忆为代价吗?”“我愿意” “落音璧一一惟落惊鸿式。” 少女眼里的神釆被空洞所替代,声音也变得平淡无奇。大约几千米的巨浪从海面凭空而起。 巨浪扑面而起,掩盖了一切,吞噬了一切。 当巨浪退去时,那些人早已消失。 当太阳升起时,一个穿着素色连衣裙样式的少女正半浸在海水里。那是一个可爱的少女。 只不过,少女的身体是冰冷的,她貌似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传说,一个生命的陨落,也是一个生命返回至最初诞生之时。 阡陌百转初伊始·卷起 (一) 当月亮陨落,太阳升起时。 生命还未形成,宇宙是静态,初始的形态。 数道光被折射成阡陌百转的空间。渐渐地,虚影出现了。一开始还只是个无形的、虚幻的影子。 无尽的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说不出的婉转、动听,宛若流水般的轻柔,又似银铃般响彻,能够透到人的心里去。 虚影里渐渐出现了人的形状。能看出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被周围映衬着宇宙恒星图案的光索绕着。随着小女孩精巧可爱的轮廓显现,虚影正变得越来越淡薄,直至消散。 “呜一一”小女孩粉嫩如婴儿般的小脸动了动,朝着最上方的图案,张开了樱桃红的唇,算是响应了回答。 图案渐渐隐去。(空间传送的法阵) (二) 小小的人儿,在来到这群空间中的主世界之前,不知道自己已多少次轮回过春夏秋冬。 轮回过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了那个人的陪同,她不知该如何面对。 【姐姐、苒德加尔、雪屋??他们也处在不同的空间吧。 隔着一个似乎永远无法逾越的空间呢。这辈子,如果没有主上本命水象神器之一溯水镜的指引,根本连空间的裂口都无法被撕裂,更从何谈起,是否会在空间中迷失真我。 记忆,在消散呢。会跟那些影像一样么】 小女孩长长的睫毛微微轻颤着,抖落泪珠,她的眼眸在闭合。 一一沉睡了。 (三) 当水汪汪呈紫瞳色的大眼睛睁开,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面前看不清面孔的人,莫名地在抖。阳光好刺眼,她揉揉眼,觉得面前的世界在不停旋转着,不禁眯起双眸。 【刚才还是一个人的,现在,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那人站在一片炫烂的阳光之间,仿佛出身于贵族的王子,朵朵光晕投照到脸上,显得更加迷离。旁边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女,正望向这里。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果然,少女伸手指向她。少女披散在胸间的银色长发因愤怒而不时起伏着。若不是少年出手挡住,说不定,情况会持续有所恶化: “必须要把这个孩子处理掉!若不是因为她,这个世界可能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还只是个孩子。” “翎,你还不明白吗?当这个孩子睁开她的眼睛时,天气出现了极其罕见的现象。对于这事情,你应该会比我更加清楚!” “她??只是碰巧遇见这种极端的恶劣天气而已,不能够因此去证明什么。”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抬高的手放下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往上报了。不过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会替你作担保。” 说着,银发少女大步跨出用榆木搭建而成的千年古屋。只是为了不让少年看见,她眼角处飘逸而出出的泪珠。 [翎,你真的很傻。根本就不会知道,这个女孩,最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握着手中已经破碎的水晶碎片。白晢的手被尖锐的碎片划破,渗出了点点血丝。她苦笑。 [窥探未来之事,而且是如此事关重要的大事,本就是死路一条。换来的,只不过是遗传上千年的家族占卜法器被毀,这已算是很好了。] 泪“滴答”溅落在水晶碎片上,与鲜血所融合。 [只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未来有什么风雨,就让我们一起来面对。] 屋里的小人儿茫然看向窗外。 是的,茫然而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显露在拥有紫色瞳孔的大眼睛里。 【是??血?】 卷二·零碎的片段 (一) 小女孩从手牵手的三人行列中探出头,好奇地盯着面颊略显粉红色的两个人。 “你们在做什么?”(小女孩满脸的天真无邪) “咳,咳。没有的说。”回过神来的银色长发少女不自觉地干笑了两声,随后便低下头默默去数在河里游动的小鱼儿,为的就是不想让其余两人看到她此刻脸上两团绯红的烟云。 现在的气氛??呃,好尴尬的说。 几秒钟后,小女孩破坏了目前这尴尬的气氛,使它突破了一个新的层次: “还说没有,晓烟姐姐头顶都能看到火烧云升起唉!” “才没有呢,小洛洛。你要是再敢胡说的话,信不信我揍扁你!” 小女孩看看银发少女扬起挙头,作势要打她,便躲到了棕发少年的衣角下,探出头,冲少女吐吐舌头。 深蓝色的发丝在3月的樱花雨下不停地旋转着,旋转着,连同那鼓起的蓬蓬裙,转出了一个在雨季下盛开的未解的谜。 (二) 少女,常显出困惑的神情。尤其是在她看到这个小女孩时。 这个孩子,关于她的一切,都是个谜。 当峡谷间的野百合盛开的季节,远游在外的翎,回来了。不同的是,一个双螺旋式卷发,外用粉红色大蝴蝶结扎成大单马尾的3岁**,正蜷缩着依偎依在他的怀里,呢喃看,只是一直闭合着眼。 她站在族人中,感到寒冷,心中的恐惧袭来。第一反应是,少时的约定,难道他忘记了吗? “咔嚓”手中肆意开放的六月玫瑰被折断在地,结束了它烂漫年华中的生命。花瓣在落地时早已被散开,已飘走,她的心也跟着消散。 因为,那是一位少女的青春、年华,也是一生之中最珍贵的回忆。就这样,没有了。 晓烟抬起头,看见族人纷纷以自己为中心,让出一条道路。路的尽头,是一个少年。 此刻,少年正望向她,满脸的笑容。 [他没有忘。]晓烟心里念到。 (三) 晩宴的钟声已经响起,但小女孩还是看着眼前的水晶,没有挪动步伐。 她看着眼前水晶里的东西,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思。脸紧贴在厚厚的水晶璧上,眼眸却是空洞无神的。 当她清醒过来时,正被抱在屋子的边缘。看见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这是她印象中从未有过的。 “小洛洛,以后别再靠近这里,很危险,出了事情该怎么办!” “不是??” “这里面是被囚禁了上亿年的东西。因为它是可以逆忆改神的逆天神器,被压制了这么多年,靠近它,你的神智会被汲走。所以,不要再来了,好吗?” “哦.” 小女孩似乎有些失落。慢慢从身上滑下来,朝着日落的方向踱步。 其实,她刚刚,只是感觉到一股灵力。 【并不是像翎哥哥说会被取神志,只是有些熟罢了】 卷三·犹记祭祀时1 午后的阳光,沉闷而又略显孤怯。 一旁小女孩的视线从书中转移,见室里无人,眸子便向上微抬,视线随即转向鸟巢状编织而成的袋子里盛着的宝石饰品。 听说,这可是待会举行仪式的祭品之一呢。 在大会结束的时候,大家最纯净的祈祷之力会被封入宝石饰品中。只有最为纯粹、不带一丝杂念的力量,才是那样东西本身的根源,才能以此加强对那样东西的封禁。 小女孩用红润如玫瑰花瓣嫣红的双唇轻含粉嫩的手指,唇角微起,渐渐扩大了嘴,露出了只属于这个年代天真无邪的笑容。 “好漂亮!”她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地捧起在午后经阳光反射而耀耀生辉的宝石饰品,一如她同样闪烁着小星星光芒的大眼睛。 它的中心是雕刻着勿望我和蒲公英的双向型镂空金冠,其周身被无数星钻所环绕。每绕动一次,便闪起五色的光芒。低垂着的水晶链四下垂散在鸟巢状袋子里。 漂亮物体所具有美丽亮闪闪的诱惑,每一个人都拒绝不了,更何况,是这样没有分辨意识的孩子。 屋外的影子被拉长了,门外的人大概是想要通知她,时候就快要到了。 仪式快要开始了。小女孩将那顶星冠郑重地戴在头顶,并从底下抽出了一个同样大小的面具。 经历过这次仪式,她就可以正式地成为离栾的人了。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小女孩牵着一个戴面具男人的手,戴着星冠,并排出现在祭台上。 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她不敢通过面具去看台下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们的目光,于是就用另一只手缠绕住发丝,用左手紧紧地握住身边男子的手。那只手有余温,热热的,使得她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些。 然后就听见底下孩子的喧闹声,主要是在针对她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的。 “没有爸妈的孩子,还敢为你举办仪式!” “根本就是从外面进来的野孩子,凭什么要有和我们一样的祭礼!” “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是不是我们的正统血脉都不知道呢!” “??” 小女孩的眼里此刻已经蓄满了泪水,但还是努力地不让它流下来。因为如果连眼泪都控制不住的话,就真的是太懦弱了。 【不要哭??不能哭。如果哭了的话??安洛洛,你忘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是怎么保护你了??因为你的懦弱?虽然最后难免会分别】 右手抬起,拭去眼角的泪珠,尽力去克制即将溢出的眼泪,她抬起头,眼睛正视着前方。 前面是一样东西,虽然被布盖住,但凭借着微弱的气息,她还是能够凭直觉判断出这样东西。 【原来是你,命运和我差不多呢。】 都是被锁住,被束缚,但却有些不同。一个是被抑制住,锁制住源力,终年遭受封缚,永远在无尽黑暗的牢笼里存活。另一个则受到小孩终日的鄙视、嘲笑,想要结交朋友却因为血缘不合孤独自一人,从小便整日刻苦修炼,像机器一般,却不懂得自己为何而生。 看来,这世道终会有所打乱。 卷四·七夕佳缘定三生(特别篇) 明天,真是个好日子呢。 所谓七夕节,姐姐说过,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关于男女之间的。 她懵懂地听着,紫眸中泛起一阵水雾。 【哈––好困】 这种节日,跟自己没关系吧,所以说, “姐姐,我去睡觉了,晚安。”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双手不停地拉拽自己披散至胸间的深蓝色发稍,得到后者首肯,带着鞋扑向柔软舒适的床。 她闭上眼,露出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这样的日子,真好。我希望,它所预言的事情,永远都不要出现。】 晓烟轻叹,她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不明白,七夕的意义。 无论她之后如何,晓烟只希望,她能给予她眼前的快乐。属于她孩提时代的快乐。 安洛洛不属于离栾族,祭祀后只是暂时留在这里。她是未知之人,成年礼后命运会将她送向远方,但至少,她还有八年时光可以留在这里。 晓烟终究是把那个秘密埋藏心底。她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她的一点一滴牵动她的心弦。不管命运如何,她还只是个孩子。 命运又如何?我会尽全力改变它。让那命运,偏离轨道,驶向新的远方。 也改变离栾既定的命运。 她握紧拳头,手被另一个大手握住。那上面,有她安心的味道。 “小洛洛,今天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唔,我不要这个。”她嘟起嘴,小声抗议。 “乖,”晓烟忍不住皱眉,这孩子也太难哄了,“每个离栾的孩子都要带上本命法器的。” “可人那么多,它会丢的。” “它和你有着很深的羁绊,当初认定你后,除你之外,无人可用。” “真的?”她认真地捧起星冠,庄重地,戴在头上,像祭祀之时。 最后,她独自一人,走在繁华人海。 【真是的,姐姐去哪了?】 想着,她却嘴角上扬,微笑流露自心尖。 【好久好久了,原来,七夕是这样过的,开心、快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喜欢的人吗?】 安洛洛迷茫了。 她虽是小孩,可有时,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思想。 突然,无寂时空中,有人在低低呢喃:“阿洛––” 下意识的,她抬头,目光透过人群,间隙中看到命运的身影。 一个男子,正倚在花树下,微笑看着她。 他的声音传来,清悦动人: “阿洛,终于等到你了,或者说,我们在无尽时光洪流中,久别重逢。” 久别...重逢吗? 脑海命运初成的丝线,紧绷,她的灵识仿佛穿过日后无尽岁月,锁定有关他的身影。一瞬间,命运叫她窥视,它最大的秘密。 “你的名字,我该叫你阿柒。对不对?” 她原本不希冀得到的回答,他替她肯定了: “是的。” 安洛洛抿嘴,知道他会是她未来心中重要的存在,能够和自己心中的那个她,同等地位。 可是,当她透析结局时,线断了,她的结局不得而知,直接跃至万年后,和他的丝线交重,而后化为碎屑消失。 她的命运线,消失了。 她愣住了,直到他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没想到,亿年前离栾真的存在着。更没有想到,灯火阑珊处,人群中,我还能再次见到你” “要吃东西么?” 她抬头看着他,现在的时空还未形成他的生命,他却兀自跨时空前来。半晌,一个糯软的声音响起: “好。” 两只手放在一起,一大一小,走进莫测的未来。身后升起的绚烂的烟花,昭示这一刻无悔。 线,也在彼此交织着,构成壮观透明的桥,两边,谁在低低私语。淹没在人海喧嚣间,茫然于尘世。 世人只知道,珍惜此时的美好。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