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文明末班车》 第一章肥美世界 今年五月一种被命名为“原罪”的病毒席卷华夏西部,各地出现一座座丧尸城,为安抚人心,军队决定封锁消息,撤离幸存者,建立救援区,以保全华夏五千载文明火种! 河倾月落,时维七月,整个华夏只有东平省、汉南省、辽沈省、河石省、琼南省、魔都、京城,这七省成为人类最后的家园。 但 国土苍茫,阴霾压抑之际,仍不乏肩鸿任钧之士,在安全线上用一痕痕鲜血筑起万里血肉长城。 生命洪流中我只是末世中的一点寸心,但我不怕死,我只怕没有为爱而死的勇气。 因为我深深明白: 守住,文明以继;失守,情无所系。 文明末班车已经启程,谁也不知道它一站会驶向繁华街头、还是会穿过村闾小巷,但我知道它的路线没有尽头,只有方向。 九月初,东平省滨东市 那时, 我还只是聚源高中的一名学生。 “我带你们进入一个肥美丰富的国度,来享用果实和食物,然而你们却玷污了我的土地。” 我也不知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圣经》中的这句话。 “李默,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慕连凤打断了我的神游。 我当然不知道要回答什么问题,只好推了推眼镜,起身的一刻用后背撞了撞后排老肥的桌子,希望他能明白。 我磨蹭着起身,直到站起来也没听到老肥的回答,也就死了心,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慕连凤。 慕连凤也知道我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开口骂道:“李默,你知不知道……” “人饥己饥,人溺己溺的意思是看到他人饥饿如同自己饥饿,看到他人溺水如同自己溺水,出自《孟子.离娄下》。”说完,我长舒了一口气。 我的回答当然没有错误,慕连凤也只能压着火气,说了声:“坐下吧,注意认真听讲。” “同学们,这句话体现了孟子的仁爱思想,为我们描绘了人人和谐的大同世界,孟子认为人人拥有为他人着想的同理心,世界才可能变的更美好。”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同理心?如果世界是一块肥美的肉,谁他妈愿意忍着自己饥饿,给别人吃肉?孟子也就能糊弄糊弄一些愚民了! 无聊的课堂总是在神游中溜走,伟大的思想总是在琐碎中出现。 一到下课,我轻轻拍了拍前面的徐菲的肩膀,徐菲转过头来,“谢了”我还配上了自认为最帅的笑容。 “互相关照嘛。”徐菲将长发撇到耳后“还有你刚才拍我这么轻,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叫我呢。”说完,笑着回了头。 留下了我满头黑线。 我跟徐菲从小学就是同学,还曾同桌过,虽然徐菲成绩不太好,但也毕竟凭实力考上了高中,好巧不巧的二人又分到了一个班。 徐菲长的很好看了,聚源一中的高一部的级花一枚,鹅蛋脸,丹凤眼,竖着一个长马尾,柔顺如黑瀑般的垂到腰间,加上一双细长腿,显得体型纤长。当然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她白得像雪一样晶莹的皮肤。 当然,这一切跟我并没什么太大关系,毕竟学校里追徐菲的人都能排一个加强连,虽然自己也很想试试,但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这时我看见老肥正在教室门外向我招手,就向老肥走去。 “你丫,行不行,上课问你个题都不告诉我。”我质问道。 “我这不睡觉呢嘛,再说了……”老肥嘿嘿一笑,“看样子徐大美女还是挺关心你的呀。” “去你的。” 课间对每一个高中生来说都是十分宝贵的,从学海中抽身,给自己的大脑一个缓冲。 这一事实对老师同样适用。 我正跟老肥聊着,眼角瞥到了一位美女,“我去,应该还是个老师。”我暗自惊诧到。 我自然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的瞳孔清澈明亮,眉毛弯弯,气质沉静,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我感觉到她好像也看到了自己,便低下头去。 放完尿回到教室后,我发现全班都把目光投向自己,便摸了摸鼻子,感觉很奇怪。 一坐下位子,徐菲立马转过来,“你可以啊,英语又是倒一。” 我有点尴尬了,“这又不是啥好事,有什么的。” 下了课,我也自觉的到了英语办公室,一进门就发现秦宇也正翘着二郎腿等着自己,目露凶光,很不友好! “李默,你这英语连60都上不了,就一百分你都及不了格,你在看看你同桌赵文慧,人家考了142,你刚够人家个零头!”秦宇怒不可遏道。 我也知道自己英语确实差劲,只能低着个头挨训。 秦宇喝了口水,正准备继续骂,突然门被推开了。 我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那个老师身着一件黑色套裙,开口适中,里面一件黑领白衬衣,露出白皙的天鹅颈,显得整个人娉娉婷婷,绰绰约约。我意识到这是上厕所时遇到的那个美女老师。 美女老师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去,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到来。 “李默说你呢,卷子改好后交给我”秦宇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我走。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在经过美女老师时,特意瞄了一眼桌子,发现一本教案上清秀的写上了江镜清三个小楷。 “江镜清、江镜清”我心里默念着。 月凉如水,白光静静地倾泻在大地上,让人觉得有些清凉。 已是晚上十点,不过校门前仍是车水马龙,接孩子的家长的车把学校围了个水泄不通。 “哈” “喂,要不要这么吓人”我意料之中的挪开徐菲拍向自己肩膀的手。 “喂,今天晚自习的那个数学题你会吗?还有那个历史……”徐菲在一旁问个不停。 我只是偶尔回上一句,使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直到徐菲上了她妈妈的马自达。 其实自己也很想跟她好好聊,但总是不太好意思,所以只能故作高冷。有时候想想,感觉老肥说的还是有道理,“你就是自卑。” 跟徐菲分开后,我穿过校门口东面的马路,蹲下身,系好鞋带,开始调整呼吸。 从初中开始,我每晚都会跑步回家,并不是家里没条件,只是为了练身体。我还特意挑了这条几乎没人的小路,希望不会引起别人的注目。 沿着小路一直向南跑,距我家大约六里地,我一直采用变速跑,十分钟慢跑活跃血液,十分钟快跑锻炼大腿肌肉。 每天看着路灯昏黄下自己的身影就十分有成就感,每到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真正属于这座城市。 “别人骑牛我骑马,另辟蹊径独自行。”算得上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 一回到家,发现母亲的房门已经关上了,我就小心翼翼地回到卧室,继续打起了五步拳。 这套初级入门拳种我已经练了快十年,不是我不想练别的,只是我师傅只教了我这一种拳。 一套拳后,我微微呼出一口气,看向窗外,华灯依旧,但总感觉有些不对。灰暗的天空一无所有,给不了人任何慰藉,远处的塔吊上闪烁着的红灯成为天空唯一的点缀,看久了,仿佛一只独眼野兽在与我对视,我在它猩红的眼中看到了残忍和凶狠,看到了它对天空下一切的仇恨。 睡梦中我又想起了《圣经》中的肥美世界,我身处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徐菲正依偎在我的怀里,我眯着眼,细嗅着嫩草独有的清香,可突然间穹隆一阵巨响,紧接着云彩像碎石一样倾泻,火热的骄阳被震下,疯狂燃烧着灼热的地皮,天空中我又一次看到了那只独眼野兽在云间咆哮。 第二章放不下一张安静的书桌 月亮悄悄落下,远处的太阳渐渐露出眉梢,接着又探出少女般的笑脸。 我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嚼着白馒头,好不自在。 “好好吃饭,是不能别老摆弄手机”老妈说着就要拿掉我的手机。 “哎,我这不是收集作文素材吗。” 我食指百无聊赖的划着手机屏,这几天不知怎么了手机只能查看东平省的新闻,什么明星八卦,花边新闻变少了很多,突然间一条新闻吸引了我。 “目前滨东市出现首起不明症状死亡案例患者为男性,52岁,因呼吸衰竭,重症肺炎入院,同时患有腹部肿瘤及慢性肝病……” “我去,老妈,滨西也出现不明死亡案例了。”我有点慌了,毕竟滨西市到我们滨东市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 “哎,我也听说了,你在学校也得多注意卫生啊!”老妈叮嘱到。 “知道了,话说这都什么形势了,还得天天上学。”我不耐烦的嘟囔道,吞下了最后一口馒头。 九月的清晨,即清爽怡人,又透着一丝冬天里西北风的寒意。 我一路小跑,忍着冻赶到了学校。 早自习是学生自主支配的时间,我就拿出了那张40分的英语卷改了起来。 人只要投入一件事情,时间总会过的很快。 但改到了语法填空,我实在是下不去笔了,10个空,我错了九个,就冠词an算是填对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有题做不出来,我就浑身发痒,这个人变得急躁起来。 “需要帮忙吗?”身旁响起了一声娴静的声音。 我朝右看向赵文慧,点了点头,也不知怎么了,这声音让我心变得安稳下来。 一般我是绝不会主动问女生题目,咱好歹也是一爷们怎么能求女人? 但这英语实在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毕竟我再牛逼,也不能造语法啊! 不过也不可否认,赵文慧对英语语法的掌握确实比我不知透彻多少倍,一个with复合结构给我讲的深入浅出,让我颇有豁然贯通之感。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过我闭门造车一早上啊。”我笑着谢谢她。“看样子以后还得多多麻烦你了。” 我说这话,当然不是客气,毕竟谁也不想刚上高中就拉下。 “ 嗯”赵文慧说完就继续写起了数学卷,也不知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有点脸红了。 高中生活不比初中,一上午的时间倏忽而过。到了饭点,老肥一个蹦高来到我面前,催我快走 。 可我这英语笔记还没记好,还想借赵文慧的抄一抄,只好让老肥自己先去,我随后赶上。 突然徐菲从我面前站起来: “啧啧,朱丰算了吧,人家忙着呢!”头也没回,留给了我一潇洒的背影,她今天穿的纯白提花毛衣,挺仙的。 抄了一会, 我也觉得抄下去没啥意思,就借了赵文慧的笔记本,准备回宿舍抄。 刚一抬脚准备走,忽然赵文慧叫住了我:“你的字认真写挺好看的。” “还好吧。”我故作谦虚的回复道。 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我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 毕竟我自小跟着我师傅临摹王右军的《圣教序》,那毛笔字写的都一溜溜的,更何况那硬笔字。不过后来我又偷练了文徴明的小楷,落得了个四不像的地步。 有一次被师傅发现了,他气得眼都瞪圆了,骂我是无可救药、自甘堕落。 我一生气就再也懒得好好写了,但好歹童子功还在,比一般人的字还是强上不少。 …… 我快跑断了腿,才在饭堂前赶上了老肥,刚想叫住老肥,发现他被一小伙人给堵在饭堂门前。 “朱丰,李默那小子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啊?”问话的那个人叫常子龙,是我一初中同学,一小混子,估计也是拿钱上了高中。 “怎么了常子龙,还真他妈当自己是常山赵子龙啊,赶紧给老子滚。” 我还真没想到老肥能这么硬气,但我跟这常子龙也不熟,找我做什么。 “少废话,你跟李默说清楚,让他离你王哥的马子远点”常子龙叫嚣道,还摆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不然,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人家都点名道姓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我要是再忍可真成活王八了! 我一个箭步上前,扒拉开常子龙的一个小弟,右手直接拽住常子龙的衣领:“告诉你主子,有事冲我来,下次要是还搞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我一定好好让他知道醋是打哪酸的,盐是打哪咸的。” “ 听懂了吗?”我用力提了提他的衣领。 “去你的。”常子龙趁我不注意向我的左颊挥拳,我挥拳格挡,顺势左脚上步,勾住他的右脚,在他站立不稳的瞬间,给了他胸口一拳。 他的两个小弟看到自己的老大被我三下五除二的撂倒在地,也没敢再上前,只好赶紧去扶常子龙。 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对付这种混子,你不敲打敲打他,他就会像个橡皮糖甩都甩不掉。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怎么了子龙,反射弧长脚背上了,非得我强制给你刺激刺激?” “李默,你给我等着,你动了王浩的马子,他迟早弄废你。” “你回去告诉他,他怎么来,我怎么接,明的暗的我都奉陪到底,只要他别脚底拌蒜被自己踩掉鞋!”说完,我站起身朝他的嘴巴狠狠来了一脚。 “这一脚,是教你要学会尊重女人,下次再让我听见,我踢的绝对不是脸了。” 说完我朝他的老二那比划了一下 。 “老肥,我们走。” 一进饭堂,老肥邀功道:“咋样哥刚才没给你丢人吧,我跟你讲要不是你上手太快,哥非的让他分分大小王,不过可惜了这机会。”老肥故作失落。 “不行不行,你得补偿我,这顿饭你请。” 我他妈突然怀疑这货早看到我了才表现的这么大义凛然。 “默儿,你行啊你,三打一你都不带怂的。”老肥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塞鸡腿 。 “呵,那种人你只要打服一个,其他也就老实了。”我对常子龙这种小喽喽根本不在意,倒是那个王浩让我挺恼火。 “别烦了,来吃肉。”老肥给我夹了块醋溜肉,话说:“王浩那小子也真有意思,竟然以为你和徐菲有事,他是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有色心没色胆啊。” “快吃你的吧!” “我都吃撑了!” “那你他妈点两份肉!” 走出饭堂,我突然瞄到徐菲正和闺蜜向宿舍走去,一袭白衣煞是惹眼,虽然没有任何装饰,但还是仙气十足,走在正午阳光下,又平添了几份柔和。 看到这, 我心里不禁一动,原来这偌大的校园竟放不下我一张安静的书桌。 第三章夜斗蹦迪高加索 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真是不假,常子龙那帮小人,整整在饭堂恶心了我和老肥一个月。 要不是饭堂人多眼杂,加上学校对聚众斗殴的极其重视,我绝对撕了这孙子。 又眼看着快高一第一次模拟考,我也就忍了,可我后来才明白,对待蚂蚱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挫骨扬灰。 晚上七点,教室内灯火通明,学生们都安安静静地听着慕连凤布置班级事务。 “明天就是我们高一级部的第一次月考,重要程度我想大家都明白,自己这段时间到底学的怎么样,立马高下立判。”慕连凤提高了几个声调,目光在全班扫视了一圈。 全班鸦雀无声,倒不是习以为常,一是慕连凤气场实在太足,二是高中压力确实是初中的几个量级,考试难度可想而知。 初中紧,高中严,大学生,对每一个学子都是一样。 我偷偷瞄向身旁的赵文慧,发现她的神情有些凝重,鼻尖微微红润。 其实以她的实力前五是肯定没问题的,估计是有更高的要求。 “还有我宣布一个事,这次考试会加测体育男子三千米和女子一千五百米,考核成绩计入总成绩。” 慕连凤这句话想一盆凉水浇向油锅,这个班当场炸开了,叽叽喳喳,叫苦连天。 “搞什么嘛,体育还有考试呀!” “就是,三千米,这是大学生的标准吧!” 这次体测难度对我而言并不大,关键是体测做什么,高中生主要任务是学习,这么抓体育是不是太大题小做了? 当然,我想了一会也就释然了,反正对我没什么难度,尽力就好了。 笔舌在白纸上倾泻这笔墨,在一道道笔触中,晚自习也悄然流逝。 “嘀嘀———” 快到了下晚自习的时间,校门外又发出了鸣笛声,一声高过一声,似要划破天空。 陆陆续续的同学们开始收拾书包,我跟赵文慧打完招呼后,也准备离开,突然被徐菲叫住了。 “那个,明天的考试……”徐菲抱着书包坐在课桌上,笑眯眯的问道。 那一瞬间,我有点失神了,精致的面容,小巧的唇,还有那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足以让很多女人自惭形愧。 有人说,男人天生就有一种保护欲,尤其是对漂亮女人。 我自然也不例外,就爽快的答应了。 “放心好了,和以前一样。” “嘿嘿,就知道你肯定答应,走吧!”徐菲蹦跳着走到我前面,马尾一甩一甩,煞是好看。 夜深,清风送爽,沁人心脾,尤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走在一起。 也许是想到了初中那段互抄作业的好时光,今天我和徐菲聊的很多,很快就从以前的同学到对方。 “你还没谈过恋爱吧?”徐菲粉嫩的耳朵忽然动了动,不经意的问道。 “还说我,你不也一样,跟郑青分了,不也没再谈过!” 郑青青也是我的初中同学,名字听起来挺娘,但干的事都挺爷们。初中的时候跟徐菲好过一段时间,当时我是相当恼火自己,连个女人都不敢追,这下好了,成别人的了。不过,好在最后俩人还是分了。 “我跟你不一样好不好,我有人追,你可没人追哦!”徐菲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揭我短。 我当然不甘示弱:“谁说的,也是有的好吧!” “那你说是谁!” 我们两个人突然都停下了脚步,我抬头看向她,没想到她也正看着我,我不知道是她在等什么,还是我在等什么。 相顾无言,尴尬得我浑身难受,我想或许我需要一个台阶走出这种气氛。 “咦,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妈妈的马自达。”我强牵着嘴角笑着问道,不敢于她的目光对视,只能看向她的嘴唇。 不可否认,今夜她是迷人的,但,今夜我是自私的。我认为有些话说出口就得承担责任,而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 她低下头,又抬起头望向我,长睫毛下的眸子含着星辰,轻轻说到:“我告诉妈妈,今晚我要跑步回去。” 语调很轻,像是询问,又像通知。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挖走了,“你,都看见了?” “嗯,不介意我也锻炼锻炼身体吧。” 不得不说,徐菲的体力确实好,跑了接近一半的路程,也没有丝毫减速,胸前那对美好正起起伏伏,不禁让人浮想翩翩。 “看着点路。”徐菲显然注意到了我的小心思,打破了尴尬。 “休息会吧。”我看她额头上沁出了几点细汗,担心她吃不消,就放慢了速度。 “你个大男人喊停,真是的!”徐菲故作鄙视状,但还是慢了下来。 忽然,我浑身一紧,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席卷了全身,我放低重心,开始观察四周。 徐菲也注意到我的异样,抓了抓我的袖口,“怎么了,你这样怪吓人的。” 这时背后呜呜的一股劲风袭来, “趴下”我右手按住她的脑袋向下躲去,只感到书包上被什么东西蹬了一下,力道很猛,瞬间感觉五脏要吐了出来。我抓住机会,趁势卸力,把一道黑影甩出几米远。 不过那黑影很是敏捷,并没有摔倒,稳稳的立在了我们面前。在月光的照射下,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家伙,一头黑棕色的巨型高加索,正呲着牙,看向我和徐菲。 我紧张到了极点,高加索我不是没见过,这只高加索绝对是我见过最大只的,身长一米多的样子,我毫不怀疑它站起来能直接把我压到地下。 紧接着这高加索四肢微微弯曲,俯下身子,脊背高高隆起,头低到底面,一双红眼紧紧锁住我。 我吞了吞口水,这宽阔的下颚,就可想象它的咬肌有多发达,要是被它要上一口的话,估计骨头都能被咬穿,想到这,我毛骨耸立。 “这狗还在试探我们,你先到菜根香饭店门前石狮子上。”我悄声对身旁的徐菲说道。 我自然不知道,这狗到底是不是在试探我们,不过要是它敢扑向徐菲,我就能抓住它中线的破绽,要是它按兵不动,我也能保证徐翊菲的安全,放开手脚与这高加索一搏。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不过我赌对了,这狗果然在试探我们,当徐菲爬上石狮子,它丝毫没有注意,一双眼仍死死勾住我。 我吐出一口气,摆了一个弓步冲拳的起手式,说那时迟那时快,那高加索后腿一蹬,一跃两米多高,没有给我留丝毫时间考虑,一双黑掌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提臂格挡,感觉像被一砖头狠狠拍了一下,整个小臂瞬时麻了。只能侧身向右翻滚卸掉这股夯力。 “小心啊!”徐菲在我身后关心道,声音十分焦急。 听到她这么关心我,我就忽然觉得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护她周全。 顿时一股豪情从丹田冲到天灵盖,借着这股子力,我立起上身,双腿屈膝,右腿臂扣住左腿,接着起身左转,右脚内扣撑住重心,右掌顺势成拳,借着腰马合一之力,朝着高加索的左腰狠狠一拳,整套歇步冲拳一气呵成,打得我是酣畅淋漓。 “嗷呜,呜” 高加索正躺在了地上哀嚎着,一双后腿怪异地抽搐着,看起来很痛苦。 卧槽,这给我弄蒙了,我看看自己的拳头,有点怀疑自己这拳真有这么大威力? “这年头狗也会碰瓷?” “哇,李默你这也太牛了吧,这二百多斤的狗你也能放倒了。”徐菲兴高采烈地从石狮子蹦下来,跑过来给我了个大大的拥抱。 我不好意思的推开她,做摊手状:“这纯属意外,我真没想到会这样。” 徐菲微微勾起樱唇,露出了洁白的贝齿,说道:“我不管,这真是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李默揍狗。” 我满头黑线:“搞得我欺负小动物似的。” 我和徐菲正聊的欢,这高加索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不断的点着头,四条腿也抽搐的抖动着,样子滑稽极了。 “它这是在蹦迪?”徐菲捂着肚子,弯下腰呵呵地笑道。 第四章疫情紧急 徐菲 看到眼前这只高加索像磕药的人一样抽搐着,快笑断了气。 “李默,你到底打哪了,这狗的任督二脉是不是让你打开了啊?” 我吐出一口气,转向她说道:“是狗瘟晚期,这狗应该是犯病了。” “啊,那还有救吗?”徐菲秀眉微蹙,显然动了恻隐之心。 哎,女人就是心太弱,刚才这狗还要咬她,这会反而关心上这条狗。 我耸耸肩,摇了摇头:“肌肉抽搐成这样,显然神经已经被破坏了,只能自生自灭了。” 倒不是我不想救它,这狗瘟晚期就是送宠物医院也只能等死。不过倒是可惜了这高加索,长这么大,血统肯定纯正,要是老爸看见绝对喜欢。 我叹了口气,拉了拉徐菲的衣袖,“走吧,别看了。” 但我没把握好位置,反而握住了她细嫩的手,手指修长,皮肤嫩滑,我突然理解为什么会有手模这个职业了。 一抹火烧云从她的脖子飞到了脸颊,她缓缓地把手抽了出来,又指着我的右臂,惊呼道:“你流血了呀。” 听徐菲这么一说,我抬起右臂一看,确实多了两道血痕,不过并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渗出了点小血珠。 想来是战斗太激烈,我也就没注意到受了伤。不过看到徐菲眼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关心,我还是很开心的。 “没事吧,要不要打个疫苗啊!” “没事,狗瘟不传染人。” “万一,这狗有狂犬病怎么办啊?” “姐,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 刚要走,可徐菲还是不放心那条高加索,非要给那条死狗点东西吃。 我也只能同意, 她从书包掏出一包饼干,蹲下身细心地掰碎,额前的一缕细发调皮地垂到侧脸,颇有几分江湖侠女的风采,惊艳地让我一时挪不开眼睛。 都说人的美貌是靠不住的,人的美丑是发自内心的,往往美丽的面孔太多,而独特的灵魂太少。但真不知道我有什么福气,可以认识这么一个人美心又善的姑娘。 掰好后,她还想亲手喂那只高加索,我害怕出事,就严厉制止了。一番规劝下她才同意把饼干渣撒到地面上让那只狗吃。 最后她直到亲眼看着那条狗吃下了,才恋恋不舍同我地离开了。 …… 和徐菲 漫步在微凉的夜色中,我总是有点紧张,想聊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 我只好无边无际地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老爹满中国的跑业务去了,也不知道会喝了多少酒。又想起我也好久没去看师傅了。” 不知不觉也来到了徐菲小区的楼下,零星的几盏灯亮着,在等待归人。 “我到了。” “嗯,早点上楼吧。” 十月的夜风已有些许凉意,徐菲莹白的脸颊沁出了微红,像极了寒冬里盛开的三角梅。 “你的伤别忘了擦一下酒精,最好打个疫苗。”徐菲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但还是能听出关心之意。 “好了,回家吧。” 我目送着她走进楼梯口,就在她即将一个转身消失在我的眼前时,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等一下。”我下定决心地叫住了她。 她停下了即将迈出的右脚,可并没有转身。 “我……”我很想说出那句话,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我,我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给不了她。 我紧紧攥着双手,口水咽了一次又一次,她的马尾微微动了,也许她也在等我说出口。 “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做个好梦,忘了今晚的事吧。”最终我还是只嗫嚅出这几句话。 影影绰绰中我好像看到她的肩头抖动,一言不发的走入黑暗中。 一个人回到家,头一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朦胧中我又想起了今晚消失在楼道的落寞背影,我在梦中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狠自己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懦夫。”我用力一捶床铺,突然惊醒了,“呼,原来是梦啊。” 我抬起小臂,伤口微微有些发痒,我想起徐菲的叮嘱,默默的翻找出酒精,用棉棒擦拭着。 脑子 一边回想着今晚这场恶战,这高加索是吃错药了吗? “不对。”一个想法划过我的脑子,“双眼发直,耳朵竖起,暴起伤人。” “卧槽,这死狗应该还有狂犬病。”想到这,我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我抬头看了看钟,临晨四点,我十一点回来,才过了五个小时,还来得及去打疫苗。想到这,我提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一晚上恶战,让我筋疲力尽,我无暇思考,又蒙起被子睡了过去。 睁眼, 又是新的一天。 我收拾好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 走出房门,强打着精神吃着饭。 这时电视机里,滨东市的早间新闻正播报着疫情的最新情况。 近一个月来,老妈每天都会准时收看,自从疫情开始在滨西市大规模传播,每家每户都人心惶惶,而且就在昨天滨东已经发现了两例疑似病例。 播音员小姐一改以往甜美的音调,语调严肃,“观众朋友们,距本台前线记者传回的报道,滨西市不明肺炎已大规模扩散,早期患者已出现呼吸困难,神志不清的症状……” 这次报道十分奇怪,并没有播放前线传回的视频或图片报道,只有播音员的寥寥数言,并且这次不明肺炎晚期会怎么样,也没有说明白,这都让我疑惑不解。 “本台在这里提醒广大市民群众,备好生活必需品,医用药品,同时减少外出,严禁私自出离本市。”播音员小姐再次提醒道。 “下面让滨东市军分区的唐司令,为大家介绍一下这次的疫情。”突然镜头一转,一个身穿军装的国字脸出现在电视机前。 “市民们,这次疫情确实很严重,但完全在**的可控范围之内,大家没有必要造成恐慌。” 这时播音员小姐接过话:“唐司令,有市民通过热线电话询问道,如果只是疫情为什么还要派出军队呢,是不是出现了—”播音员小姐顿了顿,艰难的说出“丧尸”两个字。 唐司令的国字脸微微一笑: “这位市民一定是美国大片看多了,军队之所以出动完全是出于对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考虑,更好的组建抗疫战线,减少疫情的扩散……” 接下来就是一大段官话,什么要相信**,要相信科学,总之这位唐司令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又配上铿锵有力的声音,确实听起来很有信服力。 尽管疫情严峻,工厂,超市依旧照常运作,高等学校和普通高中依旧照常上课,只有中小学生算是真正得到了解放。 不过,这都跟我没啥关系,我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注射狂犬疫苗。 吃完饭,匆匆跟老妈说了声拜拜,我就跑了出去。 我并不打算告诉老妈这件事,毕竟也还没发病,也就打个疫苗的事,在加上自从老爸天天出差,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我也是报喜不报忧。 来到离家最近的防疫站,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看了看我的伤口,摇摇头:“你们现在的学生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我也没答话,问道:“怎么了医生,不能打吗?” “当然不是了,但你也知道最近国生制药的事吧。”女医生向我挤挤眼睛。 我当然知道这事了,国生疫苗制造假疫苗,上半年老总还被抓起来了啊。 “不会吧,你的意思是你们这的疫苗是那一批的?”我恍然大悟。 “没错,所以这疫苗到底管不管用,我也说不好。” “你们这么大一防疫站就不会进一批新货吗?”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一事实。 “哎,从七月份整个滨东市的物资用品就停止进入了。”女医生说到这叹了口气。 “这疫苗你还打吗?” 听到这我的心是凉了半截,“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可不敢拿那点钱赌明天。” 打完疫苗,女医生的叮嘱了我几句,顺便给我留了个电话,让我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她。 离开防疫站,我一看时间,第二节课数学课已经下了,剩下的课是一些文科,耽误一节半节也无妨,我想索性就逃一上午的课,等着下午考试再去就行 。 第五章谁也不能动她 也许是因为疫情的原因,大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只有寥寥几个带着白口罩低头快走的行人。 我一路小跑来到了“四知堂”,这是师傅的药馆,推开门就能看见一排药架子,药香味立刻扑面而来,不过也是清净的很。 “爸,小默来了。” 说话的人是谌圣文,我师傅的儿子也是我师哥,他一边抓着药一边招呼着我 。 “师哥,我师父呢?”我倚在药架子前的柜台上问道。 “楼上呢。” 说话间,就听到楼梯噼噼啪啪地作响,师傅一边伸展着身体,一边朝我走过来。 我师傅个头不高,但却有泰岳之气,慈眉善目却不失威严,从小我除了怕我爸,就是怕我师傅了。 我立马从柜台起身,直了直腰板,问候道:“师傅早!” 师傅点点头,并未搭话,小臂微屈,发力前伸,直冲我的面门。 我来不及闪躲,就打算硬碰硬,右手攥紧,一个王八拳就向师傅的面颊抡去。但没想到,师傅突然变招一个抖腕崩拳击中了我的胸口,我直接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师傅,你这算偷袭!”我捂着发疼的胸口抗议道,但还是握住师傅伸来的手,让师傅拉了起来 。 师傅的手掌绵软但筋骨却强劲有力,练武所谓的“刚而不僵,强刚即柔”应该就是如此。 师傅又拍了拍我的肩头,“你这拳的力量全在拳面,不在肩膀,力道轻的很啊。” “师傅你还说我,你也没教过我七星螳螂拳的拳法啊!我能打成这样很不容易了。”我吐槽道。 “臭小子你还有脸提,一套五步拳你练了十年,也没打出个样子来,歇步让你不要膝盖碰地你偏碰,虚步让你前脚三分力,你是后脚掌着地……” 师傅越说越上火,我怕他再说下去非揍我不可,就赶紧叉开话题,把昨晚被疯狗咬和假疫苗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师傅的气消了大半,“你这臭小子是不能省点心,让你爸妈知道了不得担心死?” 说归说,师傅还是为我把了把脉,看了看舌苔,摇摇头,低声说道:“这病我也是瞧不出端倪啊。” 确实,这狂犬病要没发病,就和正常人一样,但只要出现症状是任他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爸,我有几个医院的朋友,要不我问问他们有没有疫苗?”谌圣文也放下手中的活,过来帮我想着办法。 过了一会,谌圣文打完电话,愁眉苦脸地说道:“小默,疫苗有是有,可你也知道现在货根本进不来滨东市。” 我知道师哥也尽力了,便故作无所谓,大义凛然道:“哎,没事师哥,说不定那狗没得狂犬病呢,就算有,那也是生死有命嘛!” “你在那瞎说什么呢!”师傅瞪了我一眼,不过可以看到师傅的眼眶还是红了。 我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一股说不出的感受,师傅和师哥从小就带我极好,我小时候老生病,师傅因为我是他徒弟,开药从来不要我的钱…… 往事一一浮现在我的眼前,我真的很想哭,大声的哭。 为了不让师傅师哥替我担心,我急忙说道:“师傅师哥,我还得上课就先走了,有空再来看你们。” 师傅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眉头皱在一起,看样子还是在替我担心。 我刚推开门,师哥就叫住了我,“小默,你等下。” 师哥关上门,神情严肃地把我拉到一旁,对我说道:“小默,这阵子好好在学校呆着,疫情这么严重,别乱跑了。” “知道了师哥,你放心吧,我能照顾好我自己。” “听说过丧尸吧!”师哥眼神微眯,从口袋掏出一根烟要递给我。 我摆了摆手,吃惊地问道:“师哥,你这什么意思,这次的疫情难道是丧尸?” 师哥吐出的一口烟圈,低声说道:“说不好,总之你要小心点,别再惹事了。” 我刚想再问下去,师哥却摆了摆手,阻止我问了下去,我只好作罢。 “这个东西给你。”师哥掀起外套,将腰上的psk腰包解下递给我。“说不定用得着,拿着吧。” psk英文全称就是personal survival kit,个人求生装备,生存狂的必备品。 师哥给我的腰包鼓鼓的,应该装备很齐全,我就爱不释手的收到了书包里。 “师哥,我就先走了。” “不着急,学校那边假已经帮你请好了。”师哥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 原来师哥刚才打电话时就帮我请好了假,我感激地看了师哥一眼,同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向前走了十多步后,回头就看见师哥还站在“四知堂”那块用水曲柳做的牌匾下,一边向我挥着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刚走到学校门口发现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就决定去校外的黄焖鸡米饭那吃一顿。 刚进门,我就被一股子烟味冲了一下,仔细一看靠近门的桌子上,正有三个社会青年在那吞云吐雾,高谈阔论。 看到这,我确实想拔脚就走,刚要转身的一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公鸭嗓,“程哥,姓江那娘们什么时候来啊?” “子龙说她这几天都来这家店吃饭,再等等吧。”我转会身,看到一个黑塔一样的大汉,瓮声瓮气的说道。 “大哥,我再去续碗米饭。”三个人中最矮的小胖墩,拍了拍肚子,站起身。 这小胖墩看到了我,就端着个饭碗,朝我走过来,凶神恶煞地威胁我道:“一会好好吃你的饭,不该管的别管。”说完还抛给我一个让我识相的眼神。 我自然懒得理他,在他们旁边的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一份米饭和一份小酥肉。” “好嘞!” 点完菜,我开始打量着这三个人,一个个都穿着盘龙黑体恤加黑色收腿裤,活脱脱一帮混子。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隔壁职专的几个渣滓。 我本来是不想管这事的,但既然是他常子龙想干的事,那我肯定得给他搅黄。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姓江,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江镜清,但转念一想应该不会是,江镜清跟常子龙怎么可能扯的上关系。 这开学一个月来,我没少去英语办公室问问题,学习倒是其次,主要还是去办公室看看江镜清在不在,老肥说我是英语学魔怔了,可他哪知道我是乐在其中呢? 运气好的话,可以在秦宇给我讲题时,无意看到,她在用心低着头写着教案,挡在额前的一缕细发也来不及撩,一勾一摇,像窗缝中迷路的阳光,暖柔地扣开我的心窗。 她跟那个人真的很像,我默默对自己说道。 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试图抚平我的心绪。 “吱嘎”,门被推开了。 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一回头就看见了江镜清,皱着眉头,素手轻掩鼻子,应该也是被这满屋子烟味呛住了。 她看见了我,眼眸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惊讶,但还是朝我点了点头。 我很想告诉她赶紧跑,这三个人是来堵你的,但我还不能打草惊蛇,因为这三个人也注意到江镜清,公鸭嗓和小胖墩都缓缓站起身。 这家店铺很小,也就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在这我实在施展不开拳脚,只能坐着静观其变。 “美女,你就是江镜清江老师吧。”公鸭嗓猥琐地笑着,一双贼眼在江镜清身上乱瞟着。 公鸭嗓刚说完,江镜清感觉到不对,推开门就想走,可那个小胖墩正牢牢地把这门,不让江镜清出去。 老板这时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饭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这场面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给我放下饭后,只留下一句:“你们有事出去解决,店里东西砸坏了可得赔偿。”说完头也不回地回到厨房。 “怎么样,江老师?出去谈谈吧。”那个叫程哥的大汉站起身,对江镜清说道。 这家伙真是发育过剩,我看这样子起码一米九,一会动起手我是真没把握能收拾的了他。 令我吃惊的是,江镜清一句话也没说,面向小胖墩,等到程哥摆了摆手后,小胖墩才让开身子,跟着江镜清出去了。 我自然不能让江镜清脱离我的视线,等到那三个人都出去后,我就在桌子上甩下五十块,然后急忙跟了出去。 他们把江镜清堵在饭馆旁的胡同里,我躲在墙后暗中观察,隐隐约约地听到“批评常子龙、精神损失费”之类的话。 听到这些,我气不打一出来, 妈的,就这货还精神损失,智商损失我看是真的。 江镜清并没有被吓到,将额前的细发撩到耳后,平静地说道:“我是常子龙的老师,他是我的学生,我怎么教育他是我的事,你们凭什么指手画脚?” “嘿,老大,这娘们还问我们凭什么,咱们今天就好好告诉告诉她什么叫指手画脚。”那个公鸭嗓一脸淫相,下流地说道。 看到那个公鸭嗓就要伸出手摸到江镜清,我是再也忍不住了,去他妈的狗屁程哥,谁也不能动她! 抄起一块半截砖头,朝着那个公鸭嗓的后背扔去。 不过我没掌握好高度,只打到了公鸭嗓的屁股,但也足够他疼上一会了。 我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快速接近他的身后,手臂死死地勒住他的脖子,接着抬起脚结结实实地给他的腿弯来了一下。公鸭嗓直接被我放倒在地。 那个程哥也反应过来了,一个大摆拳就要朝我的鼻梁攻过来,就当我以为要鼻腔一热的时候,江镜清直接一脚踹到了程哥的下体。 一个男人被踹到下体,肯定会不自主地弯下腰去捂蛋,我趁着程哥低下头的瞬间,一记下勾拳正中他的下巴。 正当我要继续打时,只听到那小胖墩站在胡同口大喊,“常哥,他们在这,快来啊。” 第六章叫我江姐吧 顺着小胖墩的目光,我看到常子龙带着七八个学生从校门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显然是还没听到小胖墩的求救。 我又接着给了那个程哥一拳之后,拉起江镜清的胳膊就向胡同里跑去。 江镜清也没反抗,我们两个人朝着胡同里面跑去,胡同里岔口很多,只好在胡同里七拐八拐。 穿过胡同,我们来到一个百货批发市场,因为疫情的原因,店家们也都关了门,偌大的市场冷冷清清,显得十分萧瑟。 我回头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看样子常子龙他们还没追过来,我心下松了一口气。当然不是怕了常子龙那帮杂碎,重要是他们人多,真打起来我肯定顾不上江镜清了。 一旁的江镜清弯下腰,用手抚着胸口,轻轻地喘着粗气,刚才跑的太着急了,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确实有点累了。 “江老师,对不起,刚才实在是不得已才跑这么快的?”我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老师还得谢谢你呢。”江镜清也缓过劲来,一对桃花眼弯弯地眯成月牙,笑着对我说道。 她笑起来很好看,暖暖的,让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一般,有那么一刹那,真的好像我记忆中的那个身影,一样的清澈明亮,一样的温柔优雅。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穿着一件黑白条纹的阿迪外套,内衬着一件白色的连帽衫,下身由一条黛蓝色的牛仔裤勾勒出一双修长的铅笔腿,俏脸略施粉黛,再加上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让整个人显得简约知性。 我不由得有些痴了,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继续欣赏下去的欲望,赶紧找了个话题:“江老师,常子龙为什么要堵你呢?” 刚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两巴掌,问什么不好,偏偏问这个,就常子龙那种货色干坏事还需要理由吗? “哎,他上课天天说小话,也不交作业,那天上课我实在太生气,就批评了他几句,没想到就记恨上我了,这几天还总是在食堂骚扰我。”江镜清秀眉微蹙,生气地说道。 难怪江镜清要到校外吃饭,原来都是让常子龙逼的,我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这笔账,有一天新账老账我一定跟他算清楚。 江镜清突然话题一转,好奇地问道:“你上课会不会也不认真听讲?” 我其实很想坦白,我上课表现比常子龙好不了多少,但看到她明眸闪烁,我实在不忍心在她心中毁坏我的高大形象,就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上课听讲可专心了,老师都表扬的那种。” “噗!” 江镜清突然捂住嘴,嫣然一笑,这么一通笑,更显得面如桃花,清丽无比,“跟你开玩笑的啦,真这么认真,还天天跑到英语办公室喝茶?” 我尴尬地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活泼可爱的一面。 “常哥,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隐隐约约地听到胡同里传来一阵声音。 江镜清也听到了他们的声音,面露紧张之色,明眸中眼波流转似在问我怎么办。 周围店家都关上了门,进去躲躲的想法算是没戏了,我又扫了扫周围,看到一辆流动的 小吃车靠在墙边。 只能赌一把了。我让她跟我来到车边,很遗憾侧门被锁死了,万幸的是车窗还能打开,我招呼着江镜清先进去。 江镜清一脚蹬上窗沿,将牛仔裤下包裹的健美的臀部完美的勾勒出来,我强忍着冲动别过头,等待着江镜清进去。 江镜清翻好后,我也利落的翻了进去,小吃车里空间不大,幸好窗沿的桌台下有一个大约八十厘米高的空间,勉强够我们俩藏身。 车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离我们应该还比较远,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从窗缝可以隐隐看到常子龙一帮人乌泱乌泱地走在一起,有几个人手上还挥舞着钢管。 我缩回头,缓缓地将窗户关上,沉声说道:“他们人多还都带着家伙,快躲到这儿。” 我指了指桌子下的空当,江镜清也立刻会意,蹲下身藏到了右边,见她藏好后,我也就只能藏到左边。 这空当看着挺大,真的蹲下身,就感觉十分挤,我们两个人的腿一点都伸不开,为了避免和她的额头接触,我试着向上抬抬头,谁知 碰得一声撞到了桌子。 江镜清把头埋在膝盖上,肩头一颤一颤,显然是在憋着笑。 车外常子龙一行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桌沿下我甚至能听到江镜清微微起伏的呼吸声。 “胖子,你丫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常子龙在教训着那个小胖墩。 “常哥,别打了,别打了。”小胖墩求饶道。 “子龙,也不能全怪胖子,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一个小兔崽子呢。”听声音,应该是那个叫程哥的人。 “对啊对啊,那小兔崽子下手贼阴,专门招呼下三路。”公鸭嗓也给小胖墩求情。 “滚吧。” “谢谢常哥,谢谢常哥。” “大家给我搜,我就不信这两个人还能插翅膀跑咯!”常子龙大声吩咐道。 看样子这常子龙是非要抓住我们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外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应该是那帮人拿着钢管在敲山震虎,有好几次他们都敲在我们藏身的小吃车,我真的是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过好在都是虚惊一场。 我望了一眼江镜清,脸色有点苍白,小腿也在轻微的颤抖着,身体蜷缩在一起,像一只即将要被大灰狼吃掉的小白兔。 看到这,我也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她的手上微微沁出细汗,我轻轻捏了捏,对她摆了个口型:相信我,没事。 她点了点头,也捏了捏我的手作为回应。 “常哥,要不算了吧,他们可能真跑了。” “对呀,常哥一会就要午休查寝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来日方长啊。” 常子龙手下的小弟七嘴八舌地劝着,估计常子龙也是找烦了,说道:“都散了吧。” 等了几分钟,车外再也没有动静后,我和江镜清才从车上跳了下来,她随便找了个地就坐了下去,捶着有些发麻的双腿。 今天让我对江镜清的印象大有改观,我以为她是个娴静又知性的御姐,没想到也有可爱又爽利的一面。 休息了一会,我们一起走回了校园,午休的铃早就响了,校园里空旷无人,只剩下我和江镜清。 眼看着来到了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的岔路口上,我开口道:“江老师,我先走了。” 这时江镜清叫住我,嘴角上扬带着笑意:“今天谢谢你的保护,李默同学!” 我刚听到还有些吃惊她会知道我的名字,不过转眼就想明白了,我天天跑英语办公室,想不知道我也难吧。 和江镜清分手后,我顺着下水管爬会了宿舍,各位别误会,我们宿舍就在二楼,顶多四米的样子。 …… 午休后来到教室,老肥来到我身旁问道:“默儿,这一上午去哪玩了啊?” 我刚要回答,徐菲就拽了拽我的衣袖,老肥也就一副“我懂的”表情回到了座位。 “疫苗打了没?”徐菲小声问道。 “嗯。”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故意装作很冷漠的样子 “你能不能别这样?”徐菲提高了声调。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我就这个样子。” 哼的一声她转回身,没再理我,一场聊天不欢而散。 老肥拍了我肩膀一下,顺便还竖了个大拇指:“默儿 ,还是你牛逼呀,都敢给校花甩脸子,不过因为啥啊?”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就拍掉了他搭在我肩上的手,闭上眼想了想这一个月发生的事,先校霸威胁、后被疯狗咬、今天还注射了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假疫苗,一切的破事就像藤蔓似的一股脑全缠绕在我身上了。 我偏过头看向窗外,日头还是一成不变的高悬在天上,阳光透过窗帘斑驳的洒在我的桌前、左手、还有徐菲的长发,一切真挺好,如果明天还可以看到的话。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碎。 我连自己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何必再去跟徐菲纠缠呢?如果给她或给我一种不切实际的希望,最后只会留下一地鸡毛的绝望。 对死亡的恐惧,让我学会了实际地对待生活,先善待好自己就是对别人最好的善待。 …… 前两节的语文和历史对我来说没有丝毫的难度,说喝凉水也不过分。但老肥应该是愁的可不轻,把桌子椅子弄得咯吱响,叹气声一个接一个。 哎,考前不背,做题不会,干瞅还累说的就是老肥这号了,替他悲哀了会后,我就又投入到试题中了。 离数学考试还有二十分钟时,徐菲并没有给我任何要答案的暗号,我的手心握了又握写满答案的纸团,不断犹豫着是不是要扔给她,徘徊中我还是选择了放弃。 收完卷,大部分同学都去食堂吃饭了,老肥也一把搂住我,让我跟他一起去。刚出教学楼,我无意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王浩,这次数学多亏你了。” “你跟我还客气,晚自习的英语答案要吗?” 剩下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传来的是银铃般的笑声,我只想快步走开,远离这里。 看吧,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你喜欢的永远不是别人的必需品,我疯狂的告诫自己。 老肥拍了拍我的肩膀:“默儿,别伤心了,看清楚一个人也是件好事。” “没事,我没怪她,我们本来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我说道:“你自己去食堂吧,我自己走会。”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一个人走啊?”老肥说道。 “放心,我又不是去殉情,我走一会就回去复习英语了。”我解释道。 老肥又劝了我几次去吃饭,但我还是拒绝了。 都说最贱的不过是感情,最薄凉的不过是人心,我不知道她的心是冷是暖,但我的心是凉了,如饮冰。 …… 一个人走在校园小径上还别有一番幽静,我抬起头看向教学楼,零星还亮着几盏灯,看位置应该是教师办公室的灯。 我心头一热,江镜清应该也还没吃晚饭,晚自习就考英语,她应该在分卷。她中午也被常子龙她们搅的没吃上饭,这会肯定还饿着肚子。 我看了看表,离自习开始还有三十五分钟,去买个黄焖鸡米饭还来得及。 我一路小跑来到中午那家小饭馆,店内的灯光昏黄,隐隐的还能看到柜台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在等着餐。 我来到她身旁,冲着还在厨房的老板喊了一声:“老板,两份黄焖鸡米饭,一份加辣一份不要辣,带走。” “好嘞。”厨房传来一句话。 “李默?”身旁的女人朝我说道。 我定睛一看,张大了嘴巴:“江老师……你也在啊?” 江镜清刚要回答我,老板就端着两份包好的黄焖鸡米饭出来了,“小姐,您的黄焖鸡米饭,一份加辣,一份不加辣。” 老板刚说完,又对我说道:“小伙子,刚才是你点的餐吗?”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字还没说出口,江镜清就替我说道:“不用了,老板他跟我一起的。” “坐下来,吃吧!”江镜清对我说道:“喏,你的辣份。” “江老师,你是特意为我点的吗?”我小声地嗫嚅道。我知道自己确实很自作多情,但内心的声音还是驱使着我问道,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碰碰”的心跳。 “对呀,不然我可吃不了两份。”江镜清略带俏皮地说道:“你呢?不好好到学校食堂吃饭,来这带两份饭,给小女朋友吗?” 我急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江老师,我没有女朋友,我是给……给别人带的。”说到最后我的声音越来越小。 “逗你玩的啦,好好吃饭吧。” 接下来就是安安静静地吃饭,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有一种舒心的感觉。 “李默。”江镜清仰起头对我说道。 “嗯?” “叫我江姐吧。” 灯光昏暗,她长长的睫毛却在我眼前耀眼的闪烁着,我啊的,说不出话来。 第七章军事化管理 江镜清说完后,我一时间脑子有点晕,是兴奋的有些痴了,从只能时不时的到办公室偷偷看一眼她,到今天可以一起吃晚饭,我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江镜清看到我没反应,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你还好吧,不愿意就算了。” “江老师,愿意我愿意。”我有些激动的喊出来。 “那你还叫江老师?”江镜清有些俏皮地说道。 “嗯,江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嗯,默默。”我能感受到她正看着我说道。 我埋下头,不敢和她对视,心里涌上一阵欢欣,渐渐地又生起一丝不甘。 过了一会儿,我大胆起来,映着灯光 ,我竟看到她如墨似的眸子中跳出一丝欢愉。我刚准备收回目光时,惊讶地发现她原来有一颗泪痣,不经意的落在她右眼的眼尾处。 …… 吃完后,我们刚准备起身离开,老板叫住我,往我手里塞了五六十块钱,说道:“小伙子,今天中午的饭钱你给多了,这是找你的钱。” 我收下钱,再三向老板道谢。还说了几句类似以后会多叫几个朋友捧场的客套话。 谁知老板听了后,却摇了摇头,“小兄弟,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会在哪,命如飘蓬啊。” 听到这话,我隐隐感觉这老板和谌圣文一样知道一些有关这次疫情的事,我刚想打听,却被老板截过话头:“走吧小伙子,那女娃在外面等着你呢。”说完老板转身走进了厨房。 出了店门,夜风习习,吹拂在身上,让人惬意无比。我看了看表,离开考还有十五分钟,时间还算宽裕,便不觉间放慢了步子。 “刚才老板跟你说了什么呀?”江镜清好奇地问道。 我刚想说没什么,但突然想逗一逗她,故作随意说道:“他说你长的漂亮还喜欢我,让我好好跟你处。” “老板才不会这么说,这肯定是你胡编的,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骗子。”江镜清低下头,有些微愠地啐道。 “虽然可能有一点点小小的添加成分,但江姐,我感觉他说你漂亮还是比较实事求是的。”我顿了顿,偷偷瞄了瞄身旁的江镜清。 她虽然低着头但个子还是到了我的眉间,还穿着一双浅跟运动鞋,这么看怎么也有个一米七了,我这一米七六的个子瞬间感受到了压力。 江镜清还是低头不语,一头柔顺的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明月的清辉氤氲过她的发梢,如带了一顶纯银头饰,让人赏心悦目。 很快就来到了教学楼,我说道:“江姐,我先去教室了。” 江镜清还是兴致不高的回答道:“嗯,你快回去准备吧。”说完就转身离去。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是真想给自己一嘴巴,人家就把我当成弟弟,我却在想什么,李默啊李默,你这自作多情的毛病真该改改了! 我越想越自责,气的我握紧拳头狠狠地锤了自己大腿一下。 “默默。”江镜清突然转回头,柔声说道:“英语考试要加油,会有惊喜呦!”说完,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微笑。 “Yes,Miss Jiang.” 记得曾经摘抄过一句话:月色与夜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今夜我好像终于明白了。 刚一进教室,徐菲就叫住了我,把我拉到门外,塞给我一个纸片,“李默,这是英语考试 答案。” 我冷笑一声,“谢谢了,不过王浩的答案我真不需要。”说完,我就撕碎了那张纸片,抛到了地上。 “李默,你能不能和我好好说话,你到底怎么了?”徐菲的声音有些沙哑。 “女人自重,方为人重。”我从牙齿缝中吐出这几个字。 我本想再说几句,但看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我实在是不忍心说出任何狠话了,只好缓声道:“我要先回去准备考试了,你也快回去吧。”说着,我就要挪开她抓住我衣袖的手。 “你等等李默,我跟王浩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跟他什么怎么样,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以松开我了吗?”我实在忍不住吼了出来。 说实话看到她和王浩在一起有说有笑,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很痛很痛,可我又转念一想,就算没有王浩,我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再去追求她了。 正当我要拿开徐菲的手时,一抬头就看见了正抱着卷的江镜清站在一旁,瞬间我有一种被闪电劈的里焦外嫩的感觉,慌得我赶紧松开了手,一声江姐还没叫出口,就听到江镜清严肃地说道:“快考试了,你们还不赶紧进去坐好。”语调严肃,和跟吃饭时的那个江姐简直判若两人。 我刚来到座位正要坐下,老肥就探过头小声说道,但语调中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去李默,我她娘的恋爱了,这老师也太美了吧!” 我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出老肥的一脸猪哥样,但我正烦着呢,就回了他一句:“朱丰,你赶快找块镜子照照,洗洗睡吧。” “嘿,李默,你不能因为你跟徐菲的事吹了,就来打击我啊!” “请保持安静。”江镜清冷冰冰地对我和老肥说道。 我现在真的是欲哭无泪,这都跟我有啥关系啊。 “冰山美人,我喜欢。”老肥在我后面喃喃道。 很显然,这次英语考试我是又砸了,满脑子是该怎么和江姐解释我和徐菲的事,那破题是一点也看不进去了。 一收完卷,我刚想追出去跟江镜清解释,却发现慕连凤正站在门外,只好悻悻地而归。 “都坐好,我来布置个事情。”慕连凤走上讲台,环顾四周说道。 等到大家都安静后,慕连凤说道:“最近疫情这么严重,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 慕连凤顿了顿:“所以学校决定,全体学生都留校住宿,所以走读生明天记得带好铺盖和生活用品……” 慕连凤刚布置完,全班就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老师,昨天体测,今天又全体住宿,学校到底要闹哪样啊。” 慕连凤没回答,反而说道:“同学们,特殊期间学校自然要特殊对待,况且现在我们学校直属滨东市警备区,自然会实施军事化管理。” 听到这同学们都张大了嘴巴,这几天学校的消息都太过劲爆,一个比一个厉害,挑战这每一个人的神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让我这几日本就不安的心更加不安了,莫名其妙地封锁消息、封城,现在又可以说是封校,学校到底要做什么?又或者是军队要做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我肯定一切绝对不像今早新闻中说的那么简单。但不会真的和师兄说的那样吧,这次疫情和丧尸有关,要真的是丧尸的话……想到这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今晚回到家,我立刻翻查手机新闻,我发现从七月初开始,手机上就只有关于东平省的新闻了,但从十月份也就是这几天,连滨西市的新闻都销声匿迹了。 原来手机头条上充斥着各种明星绯闻、花边八卦,导致我对这些事也并没关心,但今天一查实在是胆战心惊,从十月份开始滨西市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有两种可能,要不是上面有意而为之;要么是这座城市已经瘫痪,没办法传递任何消息了。 看完后,我瘫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股深深的绝望和压抑包裹着我。 突然我的脑子像被一个刀片切过,对了,老爸现在怎么样了? 一股恐惧笼罩了我,我想起自己好像也有一个多月没有给他打电话了,我只隐隐记得上一次他打给我的时候好像在辽沈省的丹市。 “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嘴里小声嗫嚅道,手指颤抖地拨出号码,紧紧地把手机贴在耳旁,“嘟嘟”几声后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女声,我把手机丢到一边,完了完了,老爸难道也被感染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太晚了老爸手机关机了,我安慰自己道。 一周后。 十一月的天空是死一般的沉寂,天上没有一丝云朵,清晨的风夹杂冷意灌到了操场上每一个人的军训服里。 操场上密密麻麻,整齐地排列着聚源高中的每一位学生,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军人了。我们学校也换了名字叫“聚源预备一旅”,全面实行军事化管理。 操场上的主席台上身着深绿军服的唐司令中气十足的讲着话。 “大家好,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讲了,我这个人只喜欢单刀直入。我相信一个周的时间大家都已明白了我们到底在打一场什么样的战争!”说完他虎视四方。 唐司令刚说完,操场上有的人就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哭声伴着寒风让整个操场更加凄冷。 一个周前,我们的敌人还只是高考,但一个周后一切都变了,我们的敌人变成了狰狞的丧尸,那是一具具没有感情的尸体,它们的眼中只有死人和活人之分,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畏惧,只有鲜血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唐司令继续说道:“同学们,丧尸围城已成定局,但说白了那不过是一群死人的骨架子,危险却不至于让我们放弃希望,放弃文明。” 唐司令越说越激动:“同学们,城外我三千健儿已牺牲殆尽,每一抔土上都沾染上了我袍泽的鲜血,但我能退后吗?” “答案是不能!滨东市已经退无可退了!如今之局,乃是聚源存,吾存;聚源亡,吾亡,丧尸不死,便成仁的绝境。”唐司令震人发聩地吼道。 “同学们,今日我唐龙不再视你们为孩子、为学生,而视你们为我的袍泽,华夏的军人!你们将会是聚源的希望、滨东乃至华夏的希望,我相信文明之火一定会在你们面前重燃。” “一抔热血一抔土,金瓯已缺总须补,望我聚源袍泽,一本此志,护佑育汝之故土。”唐龙雄浑悠长地说道。 唐龙刚说完,操场上响起了波涛拍岸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卖力地鼓着,掌声经久不息,为苍茫大地献上了一股生气。 唐龙的演讲确实十分有渲染力,听得人热血沸腾,在加上我们这些毛头小子也都正是血气方刚,侠义恩仇的年纪,杀丧尸护家园的事确实很有吸引力。 因为丧尸的原因学校的上课计划全面调整,文化课的时间大大缩减,一天只有晚自习那可怜的三小时,白天的时间都变成了军事训练。 由于场地和教员限制,两个班合并为一个班进行军训。不过庆幸的是,我竟然和常子龙、王正分到了一个班,这下终于可以新帐老帐一起算算了。 这节军训课,教员有事,让赵文慧和我分别带领男女生先做准备活动,一开始都还算老实,尽管常子龙几个人窃窃私语,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做到一半时,王浩竟然当着我的面,大摇大摆地走到徐菲身旁,意思是他要在那做准备活动。 “王浩,请你回到你的位置上做操。”赵文慧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些气愤地说道。 我看到一旁的徐菲也推了推王浩,心底还是一喜:“看样子她真的不喜欢王浩。” 不过王浩一副全然没听到的样子,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文慧实在忍不住了,走上前去,说道:“王浩,你别打扰大家训练好吗。” “你别挡着我看徐菲。”王浩一边说着,一只手就要扒拉开赵文慧。 赵文慧一个趔趄没站稳,就跌坐在地上。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先不说赵文慧学习上帮助了我很多,就凭她是我同桌这一点我他妈也不能让他王浩这么欺负。 我快步上前扶起赵文慧,还好到了冬天,赵文慧穿的比较多,没有什么大碍。 老肥也走过来指着王浩的鼻子骂道:“王八蛋,你就这么对待女生吗?” “我又没使劲,你怎么能怪我呢。”王浩一副错不在我的样子,但可能考虑到徐菲也在场,又改口道:“就算是我推的,说声对不起行了吧。” “去你大爷的。”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推了他胸口一下,他显然也没预料到,一屁股就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你这么不经推。”我低下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你他妈找死。”王浩站起来,拽住我的衣领说道 。 “哦,要打吗?” 我推开赵文慧拉住我的手,转头对她说道:“放心,他打不过我。” 说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浩身后的徐菲一眼。 第八章咱们逃吧 她的眼神中透着担心,但我不知道是为我还是为王浩! 我正说完,常子龙就带着他们班七个人把我、赵文慧、老肥围了起来,一群人像一道城墙似的密不透风。 打过群架的都知道,一旦被包围了想反打是一点戏也没有了,看着常子龙几个人一个个摩拳擦掌的走过来,我知道今天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我又看了看周围的同学,一个个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都不愿意出手相助,只是冷眼相对。不过我也能理解他们,毕竟谁也不愿刚一分班就得罪王浩这一伙人。 今天这事显然是王正他们设的局,故意激我出手,只是白白连累了赵文慧。 “王浩,今天这事跟赵文慧没什么关系,放她走。”想通后,我对王浩说道。 王浩摆摆手,人圈让开条路,我示意赵文慧赶紧走,但她脚下好像生了根一动不动。 “我不走,今天这事也跟我有关,要打连我也一块打好了。”赵文慧重重地说道,像一朵风雨中的小白花一样坚韧。 “快走,你在这只会连累我们。”我示意着老肥,让他也劝劝。 “李默说得对,你就先走吧,这有我和默儿你放心就行,这帮垃圾我还没放在眼里。”老肥一手搭住我的肩膀,一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大无畏地说道。 “行了,不愿意走就都留下吧!” 话音刚落,我的腰眼就被踢了一脚,下半身瞬间麻木了,接着拳头如雨点般的打到我身上,我只好蜷缩起身子,双臂护住头部。 余光中我看到老肥还在旁边奋力反抗,这家伙皮糙肉厚,十分抗揍,在四个人的围殴下,凭借一身蛮力,还能抽出手反击,愣是打趴两个人。 “别打了,别打了。” “快停手呀” 赵文慧和徐菲两个人在身后拼命拽着正围殴我的三个人。 虽然那三个人的攻势并没有减弱,但我心中还是一股暖流涌过,心中盘算着怎么反击。 “哎,你个死娘们敢抓我。”其中一个人被徐菲抓了一下,反身就要一拳往她脸上招呼。 王浩并没有让他得逞,上前一步,一脚踢在那人的肚子上,嘴里骂道:“你找死吗,敢动她?” 现在王浩跟我也就一个身位的距离,我抓住机会,一个低扫,直接绊倒了他。 目的只有一个,只要控制了他,其他人就好说了。 想到这我也顾不得什么疼了,突然一声大喝,正围殴我的两人也吓懵了一秒,但这一秒就足够了,我侧身扑倒王浩身上,双拳朝他的脸上左右开弓,这孙子还想反抗,我直接给他来了一记“胃锤”,瞬间就老实了。 “都给我停手!” 话音刚落,有一个人从背后抓住我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给我甩了出去。 一阵天昏地暗后,我看清楚了站在我面前的人,身材魁梧,一身深绿教官服,个子少说也一米九,像个黑塔一样站在我面前。 “哥,就是他动手打的我。”王浩恶人先告状,直接反咬我一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哥?听到这儿,我和老肥对视一眼,显然他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个靠山。 而且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他弟被打趴下的时候来,这明白的是要包庇呀!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黑塔一样的大汉并没有理会王正,反而大手一挥:“刚才参与打架的人,全给我去保卫科做笔录。” …… 保卫科空间不大,也就二十平米,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个柜子里面杂乱地放着安保八件套。 房间虽小也硬是塞满了十来号人,让本就散不出去的烟味更加郁结在了屋内。 保卫科科长应该以前在派出所干过,一听说我们聚众斗殴,吐出一缕烟圈后,将烟碾灭,抽出了皮带。这动作可以说是派出所约束人的标准动作了。 接着又谄媚地给王浩他哥递上一根红塔山,说道:“王连长您有事先走就行,这有我您放心就行。” 我忍不住想笑,连用两个“您”,您还真他妈会装孙子。 但王连长根本没接烟,粗声说道:“我今天正好有空,再说了打架我弟弟王浩也参与了,我这个当哥哥也有责任,我就在一旁听着,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完,就找了个椅子在一旁坐着。 保卫科长讪讪的收起烟,陪笑道:“您放心,这事我一定秉公处理。” 我信他个鬼,姓王的都暗示成这个样子,就差说往死里整我和老肥了。 “你说说你们这帮小同学,外头都什么情况了,还搞内斗,这不是破坏团结吗。”又抽了口烟,继续说道:“知道你们年轻火气旺,有劲出去对丧尸使啊!”说完,抡起皮鞭就朝桌子抽了一下 。 “叔,您消消气,虽然这事我和李默有错,但我们恰恰是为了维护班级团结才动的手啊!”老肥理直气壮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不忘上前挡住王正那帮人的目光,偷偷地往保安科长手里塞了盒黄鹤楼。 我可以想象老肥心里在滴血,所以就从眼神中给他传递了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 “咳咳,你说说你们是怎么维护班级团结的。”保卫科长收下后,态度稍稍好转。 赵文慧抢过话头:“老师,是王浩他们先不遵守上课秩序,还推了我一把,李默朱丰他们这才动了手。” 要不说学习好就是有用,几句话就把事说明白了,是王正他们不遵守秩序在先,还动手推人,我和老肥不仅没错,还属于见义勇为,扶危济困呢。 赵文慧说的事实,王浩一帮人自然没法反驳,都一言不吭的低着头。 保卫科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向王连长。 “小浩,是你先动的手吗。” 王浩艰难地点着他那鼻青脸肿的头。 “你等着,回去我就收拾你。”说完,王连长怒气冲冲地就拉着王正向外走。 “等等,挑完事就想走吗?”我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他走,放虎归山可是会遗祸无穷,这一次运气好才没事,下次他王浩要是再叫上几十号人,我和老肥非被打死不可。 “李默是吧,你把我弟弟打成这样,就算是他的不对,这事也扯平了吧!” “给赵文慧道个歉,这事就算了!”我说道。虽然我心里也不想这样放过王浩,但也只能作罢。 王浩被他哥推了一把,来到了赵文慧身前,十分不情愿的嘟哝了句对不起。 赵文慧点了点头,也算是原谅了他。 “小子,听好了我叫王威。” 留下这句话王威带着王浩离开了保卫科。 “一山更有一山高,做人低调弯点腰。”老肥冲着王威哥俩的背影喊道。 哎,人家王浩有后台,怎么着都好说,但常子龙一伙人就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被罚在禁闭室关一个月。 事处理完,我和老肥来到医务室,两个人身上都是青一片紫一片,校医说是软组织挫伤,给了点云南白雾一喷,就让我们俩回宿舍休息了。 宿舍门前,赵文慧和徐菲给我和老肥捎来了午饭,徐菲似乎有话对我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但我还是在为她和王浩的事赌气,就装作没看见和老肥上了楼。 从那以后我很久很久都没有再遇到她,时光兜兜转转中,终于等到再见的时候,我才明白她已经不会是那个陪我夜跑的姑娘了,那个只属于我的三角梅姑娘了。 多年后我顿悟, 三角梅姑娘也需要盛开的季节,可我不是她的花期。 很遗憾,现在的我还没有明白。 “哎,天天白菜划水土豆裸泳,这咋吃啊!”老肥看到饭盒里的饭抱怨道。 “ 得了吧,有吃的就不错了。” “ 默儿,问你个事。”老肥神神秘秘地关上门,郑重其事的问道:“你跟爸妈有多久没联系了?” “大约一个周吧,自从住宿就没联系了。”我咬着馒头,回答道。 “你觉得他们还会活着吗?”老肥语气沉重地说道。 “朱丰,你什么意思?”我停下筷子,质问道。 “默儿这就咱俩,外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猜不出来吗?”老肥咬了口馒头,继续说道:“滨东市有多少兵力你不会不清楚吧?” 我心里暗暗盘算道,一个地级市撑死三个边防团,外加一个汽车营,能有个五千人就顶天了。 “今早那个姓唐的说已经牺牲了三千人,那么现在城内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两千个人。”老肥继续分析道:“我想光从滨西市来的丧尸也不止十万吧!” 老肥的目光紧紧盯着我,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你也看过不少丧尸小说,这玩意肯定会感染,所以我保守估计滨东现在至少有二十万丧尸。”老肥说道。 老肥的分析的确很中肯,但有一点我不太认同:“你就那么肯定军队不会转移市民吗?” “不肯定。”老肥摊摊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批兵源会从哪来。” “我们!”我深吸一口气,回答道。 老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向阳台点了根烟。 说到这儿,我大概猜到老肥的意思了,我决定跟老肥摊牌。 “朱丰,我被疯狗咬了,可能得了狂犬病。” 老肥惊讶地回过头,问道“默儿,你说什么!你怎么不去打疫苗啊” 我苦笑一下:“整个滨东都是假疫苗,我能怎么办。” 老肥听到后,一下瘫坐在地上,手中的烟在无声地燃着,眼睛里默默流出眼泪。 看到老肥能这般为我担心,我也很是感动,安慰道老肥:“没事,兄弟都看开了,这世道早死和晚死没什么区别了。” “默儿,可你还年轻啊!”说完老肥抱住我哭道。 我跟老肥俩从小学玩到高中,可以说不是亲兄弟也胜似亲兄弟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他这么一个为我担心的兄弟,是死也值得了。 我拍拍他的后背,笑道:“行了,说说你的计划吧。” 老肥抹了抹泪,说道:“咱们逃出聚源吧!” 其实就算老肥不说我也猜到了,滨东市现在兵源不足,想要守城只能靠学生兵。 而今天我和老肥得罪了王威,他要是想给我们穿小鞋,日后上战场估计我和老肥得第一批去送死。 “哦?逃出去后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反问道。 “我想去滨西市先去找我爸妈。”老肥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 “找不到怎么办?” “找不到的话,我初步打算去京城,那的防守肯定万无一失,而且说不定我爸妈会被军队撤离到那里呢。”老肥回答道。 老肥和我的想法差不多,不管怎么样去京城总是个不错的选择。 “ 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问道。 老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默儿,你想个办法,看看咱俩先咋逃出聚源呗。” 我差点没气个半死,你丫连第一步都不知道咋办,在哪瞎扯个屁啊。 “ 咚咚 。” “喂,李默在吗?”有人在敲着门。 我透过门窗一看,正是一个周来我朝思暮想的江姐! 第九章别了,我的江姐 透过门窗,我看到江姐今天扎了个马尾,嘴角洋溢着青春靓丽的笑容。 老肥看到是江姐后,一个蹦高从地上跳起来。 “来了来了。”老肥飞一般地去开了门。 “美女老师,你是来李默的?”老肥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 “嗯。” 这时老肥用一双幽怨的眼看着我,好像在怪我为啥没跟他交代我跟江镜清的事。 为了不让老肥再说出一些不三不四的话,我赶紧向江镜清介绍道:“江姐,这是朱丰我死党。” 江镜清走进来,点点头,微笑道:“听说了,是刚刚和默默一块英雄救美的那个吧!” “呃,是我,不过……”老肥张大了嘴巴,吃惊地问道:“江老师,你……是李默的姐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江镜清笑了笑,把问题抛给了我:“你问他。” 我也懒得跟老肥多费口舌解释我和江镜清的关系,一心只想把他打发走。 “是是是,你先出去,让我跟我姐说会悄悄话行吗?”一边说着,我一边把老肥推向门口。 “哎,你让我再跟江老师聊会嘛!”老肥浑身抗拒地说道。 最终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老肥给打发走了,我倚在门上喘着粗气。 江镜清站在宿舍的桌子旁,轻笑着说:“你这小伙伴还蛮有意思的呀。” “有意思?”我也不知怎么了,听到这话没来由的有点难受,说道:“要不我再给你请回来。”说着我就故作开门状。 “行了,别贫了。”江镜清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冰盒放在桌子上,问道:“哪受伤了?” “已经没事了江姐。”我摆摆手,回答道。 毕竟我的伤都在后背,让江姐帮我处理,我怕我把持不住会出洋相。 “冰敷一下会好得快些的。” “那你放在那吧,我晚些时候自己来就行。”我实在不忍心拒绝江姐的好意。 “也行,你得早些,冰块很快就会化了。”江镜清叮嘱道。 她把冰盒放到抽屉里后,又幽幽地说道:“还有以后不要总是为女孩子打架了。” 听到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江姐吃醋了!但转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李默啊李默别自作多情了,难道你还想像上一次那样惹她生气吗。 但我又有些不甘,默默走到她身边,开口问道:“江姐,上次的事你还在生气吗。”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会,我开始担心我是不是又惹到她了? “当然了,小骗子。”江姐用食指轻轻点过我的额头,嘴角漾着淡淡的笑。 刚才沉闷的气氛像冬日溪涧的冰被她的笑容荡开了。 …… 正午的阳光懒散地洒向床单,我静静地趴在床上。江姐还是为我冰敷了伤口,冰块很冷,她的掌心和指腹却无比温暖,我的每一个毛孔都贪婪地吸收着她掌心的每一寸余温。 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我总感觉她手中的冰块每磨过一下,都会缭绕出一阵馥郁的七里香的香气,氤氲地进入我的鼻腔,最后落入我的心房,渐渐地渐渐地我躁动的心变得静谧下来。 我的眸子看向窗外,心中无比希望日头落地慢一点,这样就可以再多给我这个可怜人几响贪欢了。 思及此,我感受到身后的手停了下来,指尖微凉,有些颤抖。 “那个女孩子真的值得你这样吗?”江姐一边用毛巾为我擦拭着融化的冰水,一边说道,声音有些哽咽。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我还拿不出勇气与她泛红的眼眶对视。我真的很想给现在的自己两个嘴巴,说啊,快说啊,你身后的女人就在等你的一句话啊! 我还是没有说出来, 沉默了一会后,她说道:“ 敷好了,我先走了。”声音轻的像是风中的一片枯叶落到地面。 她为我放下了衣摆,留下了一段渐远的跟鞋声。 她走了,似乎带走了周围的空气,我的眼前切换成了默片模式没有一丝色彩,周围静得只剩下了我的心跳,我开始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来过。 我看到了桌子上有老肥落下的烟,听他说这玩意比酒消愁,但我不会,我只能闭上眼睡上一觉 。 睡梦中我又看到了江姐把头发慵懒地散披到肩上的样子,一颦一笑都优雅如天使。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就发现老肥在我对面嚼着馒头。 被打后千万不能休息,这肌肉只要一松下来,起来后肯定会浑身酸痛。 我强忍着酸痛,撑起了身子,坐好后问道:“老肥,几点了。” “五点多,过一会就该上晚自习了。”老肥觍着脸笑眯眯地说道:“默儿,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啊!” “怎么着你查户口啊?”我反问道。 “不是,我就是……”老肥吞吐地说道:“我就是看上你姐了。” “你给我滚蛋!”我指着门口,瞪着老肥怒吼道。 我很少这么对老肥吼道,只是老肥的话我听起来实在有些刺耳。也可以说我现在对江镜清身边的男人都有敌意,有点像小孩护住自己的糖果,不想与别人分享。 她当然不是我的糖果,更不是我的那个她。但我总觉得她对我是有好感的,不然为什么让我叫她江姐呢? 心底有一种强烈的声音在告诉我,我不想一直叫她江姐!但很快又被一种声音淹没,李默你个快死的人了,就别自作多情了! 想到这我泄了气,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压抑住对江镜清的感觉,至少是现在。 “默儿,我错了行吧,别生气了。”老肥说道。 “没事。”我强咧开嘴笑了一下。 “默儿,我想咱们今晚就走吧!”老肥话题一转,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今晚!这么快?”我有点没反应过来,就算着急也不用这么快吧。 “今晚的值日班长是赵文慧啊。”老肥提醒道。 我反应过来,晚自习要想出班必须有值日班长的同意,但现在学校对于出班情况查的极严,所以值日班长很少会同意。不过如果是赵文慧的话,就没有大问题了,毕竟我们今天也算帮了她。 “我跟你讲,一个周可就这么一次机会,你要是拖到下个周赵文慧值班的时候,我估计咱俩早都成丧尸了个屁!”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那你现在还有什么顾虑?” “你是知道的,学校门口只有一个保安,我们很容易通过,但是……”老肥顿了顿,说道:“学校外的安全关卡上已经站了一排带家伙的兵,沙袋堆成的掩体跟小山包似的,能有三十十米长,把出口围的死死的,根本出不去呀。” 老肥说的情况和我掌握的差不多,逃出聚源倒是简单,难的是如何安全逃出军队设的安全关卡。 其实我比老肥还想早些逃出聚源,首先我妈现在是生死未卜,我得先回家确定她的安全。再加上我的身体也是个定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病了,所以陪老肥去滨西市,我也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发病之前找到真疫苗。 “办法倒不是没有,就看你敢不敢了。”我说道。 “哼,就没有我朱丰不敢的,你大胆说。” “硬闯!” “默儿,你是不是狂犬病发作,烧到脑子了。” 我拍开老肥伸向我额头的手,把我的大致思路告诉了他。 “默儿,你这还是有点冒险啊。”老肥听完后还是有些担忧。 “这点险都不敢冒,那我劝你还是待在这吧,就天天别想着小蝌蚪找妈妈了,出去后危险只会更大!”我故意刺激老肥。 “敢,怎么不敢,就照你说的办。”老肥咬下最后一口馒头,豪气干云地说道。 敲定细节后,我和老肥各自准备随身携带的东西,我就只准备带上师哥送我的psk腰包,而老肥则带上了一个双肩背包。 老肥收拾完后就先行一步了,留下我锁上宿舍门,我刚要关门上锁,突然透过门窗看到桌子上还放着那个冰盒,我推开门走到桌旁,拿起来看到里面的冰都化成了水。 从中散发出 的浓郁的七里香让我有些微醺,我不禁沉醉其中。 我决定带上这个冰盒就像江姐在我的身旁一样。我倒空冰盒里的水,又从腰包中取出医疗盒,把里面的东西都放到了冰盒里,又将冰盒装回到腰包。 做好一切后我的心情变得舒畅了许多,不为别的,只为我也拥有了一件本属于江姐的小物件,这样总算能让我有个念想了。 第十章这是尸王吧 来到教室坐下后,我发现徐菲还没来,不过晚自习还没开始,也就没在意。一旁的赵文慧却已经开始埋头做题了,我和老肥把一会自习要出班的事和她一说,她就爽快的同意了。 直到晚自习徐菲也没来,赵文慧说是不舒服请假了,知晓后我便开始安下心来思考今晚的计划。 思考了一会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我却有些后悔了,明知道继续待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但心中还是升起了一丝舍不得。 舍不得,其实有什么舍不得的呢,徐菲?我很清楚不是,自从那天听到她和王浩的对话后,我就没有那么喜欢她了,虽然会有担心,但那终究不是喜欢。尽管他们之间可能真的如徐菲说的那样,并没什么。 越是这样想下去,我脑海中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越是愈发清晰,就在那道迷蒙的白雾要消散时,忽然又有一道身影与她重合,渐渐地身影的面纱被揭开,是江姐的样子。 我不知道因为我的消失她会难过还是毫不在意,但我能想象到没有她的日子我会多么难受,就像优游的鱼儿失去了水吧。 想着想着心中的一切情绪化作了笔下的千千言,写完后我细心的折好,在背面工整的落墨:江姐谨启,弟默默承,八个楷字。我写下这封信并不奢求什么,因为我深知不拖累她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碰了碰赵文慧的胳膊,从桌子下把这封信递给了她,轻声说道:“麻烦帮我转交给英语组的江老师。” “好的。”赵文慧又说道,“李默有件事我还是想告诉你一下,前几天我看到徐菲和江老师在女生宿舍楼下吵了起来,好像跟你有关。” “哒哒哒哒。”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 窗外就传来一阵枪声,不过同学们并没有抬头张望,毕竟一个周都这样也都见怪不怪了。 枪声是校门口传来的,我不用猜也知道是那帮大头兵正在抵御尸潮。 这些丧尸说来也怪邪门的很,白天很少活动,夜晚却兴奋异常,我留意了一下差不多每晚都会有三轮尸潮进攻聚源。 所以今晚我和老肥就要趁尸潮的乱逃出聚源。我们计划是第二波枪响再出班,赶在第三波尸潮前抵达校门,以静观其变,伺机而逃。 约莫差不多十分钟后,第二波枪响了,我给赵文慧打了个招呼后,就立刻和老肥同时离开座位,从后门出了班。 一路小跑着离开了教学楼,还没到校门口跟前,就远远地望见电动伸缩门正牢牢地关着。 相视一眼后,我们来到校门口旁的保卫科室,敲了敲门。那门卫估计也是玩忽职守型的,外头枪声震天,这货还打着哈欠呢就给我俩开了门。 我和老肥一人一拳就把这货给揍晕了,我从他身上扒拉下一串钥匙,挨个试那个正锁着安保八件套的箱子。 好在运气不错,吧嗒一声箱子就开了,里面的装备一股脑地都滚了出来。我挑了个橡胶棍拿在手里,挥了几下,重量适中很趁手,就随手挂到了腰间。 一旁的老肥却拉开书包,把什么强光手电筒、防刺手套、对讲机一股脑的往里装,嘴里还嘟囔着这下发了,把一个瘪背包撑得鼓囊囊的。 接着换好防刺背心后,老肥又拿了个防暴盾牌,还给自己套了个头盔。但那头盔对我来说大一号老晃荡,我就没戴。至于钢叉 我们俩都没拿,一是杀伤力不够,二是太笨重,一点也不顺手。 收拾好后我小心翼翼地按开了电动伸缩门的开关,留出了一个人能进出的缝。好在枪声盖过了开门声,这才没引起那些大头兵的注意。 就在我们俩准备推门出去的时候,我感觉脚下好像碰到个东西,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催泪喷射器。 “我去,默儿这就是传说中的防狼喷雾吧。”老肥凑到我身边说道。 “还传说中,这不就是吗。”我朝着老肥比划了两下,要不给你试试。 老肥吓得直摆手,“别闹了,哥又不是色狼,喷那玩意干啥,快走吧。”我笑了一下,随手把喷雾器放到了裤兜。 我和老肥蹑手蹑脚的来到校门前雕塑的身后,探出头观察现在的局势。 现在隔安全关卡也就不过十米的距离,枪声更是震耳不绝,清一色的九五式自动步枪向东西两侧喷吐着火舌,每一发子弹都会引来一阵硝烟弥漫。 安全关卡大概有三十米长,把整个校门口封地死死的,每个兵间隔一米差不多有十五个大头兵。 而聚源一中的门前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干道, 安全关卡的对面是一排关着门的店铺,所以丧尸只能源源不断的从东西两侧过来,不过丧尸在牛也是血肉之躯,在火力压制下也是一个个地倒下。这不,才不过十来秒两面的丧尸都堆成了个小山包。 看到这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猜测,滨东市的丧尸并没有末世小说中写的那么可怕,几发子弹就足以让它们死翘翘,估计身体强度比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 这样的话就算一会我们冲出去碰到第三波尸潮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我也算吃了颗定心丸,一晚上的压抑心情算稍稍缓解了。 那帮兵看到丧尸被压制住了,也渐渐减弱了火力,而我和老肥就只需静静等待他们换弹 夹。 众所周知九五式自动步枪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没有设置空仓挂机,使用者根本无法及时发现弹药剩余量,就更甭提及时换弹 夹了。就凭这一个缺点就足足可以给我和老肥4秒的机会冲出防线,而我和老肥从这冲到放线连两秒都用不上,准能让他们措手不及。 过了会枪声逐渐小了很多,零星的几枪后, 那帮兵准备低头换弹 夹, 我们运气还不错,他们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打空了弹 夹。 我立刻吼道:“冲。” 话音刚落,老肥嗷的一声顶着个盾牌和个卡车似的冲了岀去。卧槽,我真没想到这货能跑这么快,稳稳地将我甩在后头。奶奶的,真是惯性越大速度越大。 那帮大头兵回头看到我俩冲了出来,都是一脸惊愕,还准备举枪扣扳机,可弹 夹都还没换好呢,举枪有什么用呢? “你们想干什么?快回去!” 回去?事已至此,回去就真的完了! 然后只听“ 轰”的一声老肥从东侧直接把沙包垒出的掩体撞开了,连人带盾牌滚出能有五米远。我不敢有丝毫迟疑,顺着口子从人行道夺路而逃。 “碰。” 一颗子弹从我鞋边擦过,打到土里。他大爷,这帮兵是真打啊,我也顾不得什么了,生死时速啊,谁停谁死啊! “卧槽,李默你大爷倒是拉我一把啊!”老肥趴在地上,被他那全副武装的背包压的起不来身。 我根本不敢弯身拉他, 还好关键时刻灵机一动,从他侧包快速抽出黑色保温杯就扔了回去:“吃爷爷一手 榴 弹!”虽然没扔进去,但还是把这帮兵吓得猫在了掩体里。 “快走啊”,我拉起老肥后,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哒哒哒”又有几发子弹穿耳而过,透入身旁的行道树里。 其实 这子弹打着你还好,最可怕的就是你根本不知道他下一枪会不会打中你,被秒准往往比被打中更让人恐惧。 在恐惧中我 一边防着被脚底的丧尸绊倒,一边飞速思考着,去哪儿啊?南面是一排子关着门的店铺根本进不去,再往东跑还不知道有多少丧尸啊! 无奈下我只能招呼着老肥向东跑,不过到底他是不运动,向东跑了能有不到五十米,就在我屁股后面气喘吁吁了。 “快跑啊!”我顶着死丧尸发出的尸臭,回头催促道。就着月光,可以看到黑黢黢的枪口正对准我们,我一低头发现老肥的防暴盾牌已经有了四五个弹洞。 “老肥,你……中弹了?” “没事,还没打透。”老肥摆摆手,满头大汗,“我还能跑。” “ 算了,先躲躲吧。”我掺着老肥躲到了一辆大众身后。 我大致看了看老肥身后并没有流血,应该没有大碍。猫了一会后,那帮兵也并追来,老肥问道:“默儿,应该可以走了吧。” 我表示同意,可等我俩刚一抬起头,就是一阵枪声,吓得我直接趴了下去。 不过听了一会枪声好像并不是朝我们来的,而且还伴随这呜呜的瘆人声,我就又大着胆子探头向西看去,好家伙黑压压一群丧尸正朝着安全关卡冲去。 老肥拉了拉我的袖子,“默儿,东边也来了一批啊!” 我依声望去,果不其然,那丧尸也就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了,看样子能有一二百个的样子。 今天真是倒霉倒煤堆里了,好不容易跑出来这还赶上了第三波尸潮。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了对面的那个胡同,“老肥,到那个胡同里。” 估计老肥也看到了那个胡同,还没等我说完,又是一阵狂奔冲了过去。 我真的是满头黑线,这货到底能不能跑啊! 我扭头看向东面,那帮丧尸移动速度并不快,走路一摇一晃的,像小脑不协调似的。 我还准备再观察会,可老肥在胡同口招呼着我,我也只能作罢。 知道这丧尸没这么可怕后,我就准备悠哉地走过去,可没成想刚走到马路中间,那帮丧尸像打了鸡血,弯着身子就朝我奔了过来。 我也不敢浪了,撒丫子就往胡同口跑,等我跑到胡同里我回头一看,好家伙那帮丧尸又和没事的人似的慢悠悠地走了起来。 “默儿,看样子你挺着丧尸喜欢啊!”我正扶着墙壁喘着气,老肥拍着我的后背说道。 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捯过来,“滚!” “哎,你别看不起丧尸,我看有几个那生前的模样也是俊的很啊!”老肥满脸淫笑地挪揄道。 “行啊,看不出来你不是想出来找妈妈,你想找个丧尸老婆啊!”我也戏谑道,“你是不是还想再生几个丧尸宝宝,好遗传你那二百斤的大白膘。” “哼,不解风情。”老肥很骚包地一扭头,往胡同里走去。 有了上一次和江镜清的经历,这一次再走这个胡同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月黑风高,阴风厉厉,这胡同今晚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裹了裹身上的棉服,还好刚才换上了件防刺背心,还算暖和。再看身旁的老肥吹着口哨敞着个衣服,直面寒风。 七拐八拐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批发市场,店铺也都是紧锁着门,地方空旷地有些凄凉。 “默儿,咱这算逃出来了吧!”老肥看了看身后,“一个丧尸都没追过来。” 天空中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枪响,看样子那帮大头兵把尸潮吸引了过去。 我对着老肥一笑,“嗯,逃出来了!” 老肥激动地抱住我,他比我高上半个头,我只能仰起头下巴搭在他的肩头,但就在那一刹那,我看到老肥身后的房顶上有一双猩红的眼睛! “躲开。” 我一把推开老肥,但那道黑影极为灵活,纵身一跃便轻松的从三米多高的房顶上跳了下来,来到了我和老肥面前。 它跟我和老肥也不过三米的距离,正张着他腥臭的巨口,估计是把我和老肥当成了他的猎物。 映着月光我和老肥彻彻底底的看清楚这只丧尸,如果抛去全身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不谈,这丧尸四肢发达,蜂腰宽肩,体形健美,整一个完美身形 ,跟刚才那些枯瘦的丧尸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默儿,这他妈是尸王吧。”老肥的声音有些颤抖。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