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赛尔号之镜中花》 人物介绍+注意事项 赛尔号缉毒警设定 [其中自创人物来自17k小说网《使命i微光i信仰》] 警方 战联:缉毒精英小队 瑞尔斯:重案组副组长,主要负责组织调查 盖沫雪:重案组组长,副组长的姐姐 瑞莉娅:瑞尔斯妹妹,重案组组员 索伦森:警局局长 威斯克:警局副局长 贩/毒集团 云罗(凌织羽)、伊洛维奇:杀手 [明面上,云罗为该地高校的高一化学老师] 耶里梅斯:制/毒[明面上是美食街一家小吃店老板] 乌力朴:“军师”,与云罗关系不好[明面上是幼儿园的老师] 英卡洛斯:联系买/毒者,也负责走/私 暗联:云罗手下 慕枫:该贩/毒集团boss 玄宇策:慕枫的亲信 中立 菲罗尼:只做交易的万事通,也可雇佣去干雇主想做的事情 阿克希亚:地下界出名的女性人物,菲罗尼、杨紫银(魔花仙子)、尤米娜、芙莉依儿在其麾下听命,身份在文中会细讲。 安瑟:杀手一枚,原是中立,因收了钱听命于他人。 特殊人物 镜中花:当然这只是个代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隶属警方,是所有犯罪集团的噩梦,知道此人真实身份的少之又少。 还有很多别的人物w但是我不想列了hhh很多人后面会写到的 注意事项: 1.星宝第一次写这种文不太会写,若有不足之处或bug请谅解 2.你问我脑洞哪来的?我说我只是坐在车上看着外面雪景想到的吗? 3.接上一条,虽然雪景和这个坑并没有关系? 4.关系比较混乱 5.接上一条,不要轻易把赛尔号里或者《使命i微光i信仰》里的关系套在本书中,因为大多人关系和原作是脱轨的 6.糖和刀子比起来,可能刀子居多 7.该坑较短 8.结局HE请放心食用 9.人物性格ooc【out of character】注意 关于chapter13的一些东西…… 其实木花澪和瑞莉娅起冲突这件事吧……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瑞莉娅是警察,而且他们一家四个人还全是警察,正义感很强烈,也许是家庭原因什么的(毕竟本文并没有提及瑞莉娅等人的父母),都挺恨那些不法分子。 可能是不是要问到瑞尔斯为什么对云罗这么宽容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要凑成cp那些balabala的,其实并没有,瑞尔斯的直觉告诉他云罗不同于慕枫那样的小人…… 怎么还是凑cp呢hhhh,言归正传,瑞尔斯只是觉得你不给我惹上**烦我就不需要太快把你往死里弄,瑞莉娅就是觉得你犯了法得抓,而且要往死里弄,对于帮凶更是不留情。 但是木花澪和瑞莉娅观点不太一样,她就比较善良……因为是医者,立志医济天下,再加上她和云罗关系不错而且有些隐情(后面会提及)自然会选择帮云罗。 木花澪看得很清楚,所以她就说了“你我三观不同”的话。 没错她只是单纯地不想起冲突x她脾气超好。 关于chapter21 chapter21之突然想搞事情的产物…… 在这种身心痛苦的时刻,云罗决定给自己来点心灵鸡汤激励自己。 “我们要实现自我价值的路上砥砺前行……”不行,换一个。 “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娘的我都狗带了,换一个。 “I can't stand!My poor English!”李阳疯狂英语吃多了??????换一个。 “抗/日/战争告诉我们要以史为鉴,面向未来……”话说得非常正确没有任何毛病,可这他娘的跟坚定我的意志有啥关系吗???换一个。 【突然想到《琅琊榜》里有一集梅长苏指着桌子上的木牌,跟黎刚说“翻一个”……嗯很有画面感】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虽然没毛病,但是哪地方有点不太对? 老子去他喵了个咪的不来了(╯‵□′)╯︵┻━┻ 于是云罗在屋顶上躺平了。 云罗,卒,镜中花完。 chapter1 抬手扶了一下墨镜,蓝紫色的眼瞳里满是警惕之色,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在纸醉金迷的赌场里穿梭,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豪华的包间门前,烟味入鼻,女人皱眉,原来轻快的步伐滞住,犹豫片刻后进了包间。 “老大好。”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早呢,”沙发上的男人正了正白色的衣领,俯身将烟头压在烟灰缸中央,露出招牌式微笑,“进来坐吧。” “谢老大。”说着女子解下斗篷,她的真面目随之浮出水面。 那是一袭漂亮的白金色过肩长发,黑色西服自然地贴在整齐地画着灰线的白衬衫上,若不是因为她略微卷曲的头发披下来,恐怕所有人都会认为这个五官精致的美人是个英俊潇洒的男孩子。 但上帝不公,这个女人的左脸庞上竟有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疤。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女人的绝色。 男人从她的蓝紫色瞳孔里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眉头也就舒展开来,回归了严肃。 “怎么样,云罗,事情办成了吗?” “您是第一天知道我云罗的行事效率么?” 这个叫做云罗的女人莞尔,可脸上却写满了不屑,眼底甚至有了一丝愠怒。 “哦呀,真是抱歉,亲爱的云罗小姐,我不应该对你办事效率怀疑的。”男人虽然也有些不满,却也只能无奈地笑笑——没办法,谁叫云罗的能力强呢。 “……虽然说我也遇到了些小麻烦。” “哦?”饶有兴趣地抱臂,看着云罗脸色不太好,男人索性整个身体靠在沙发上,那副样子就好像是在听笑话一样,“说来听听?” “您知道潜入警局,本来就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见男人一副看自己笑话的样子,云罗拼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您猜我碰见了谁?……没错就是那副我无比憎恶的脸。他叫瑞尔斯,那什么狗屁重案组的副组长,嗯没错,我在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撞见他了……” 说着说着,云罗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男人看起来面无表情,但抽搐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他觉得我是入侵者,然后我们两打了一架,惊动了局长大人,”云罗依然在笑,只是那令人胆寒的气场不敢恭维,“还好我之前跟局长沟通了一下表达忠心,不然他们俩可能会拿我开刀……”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查出你新身份的破绽吧?” “没有,”云罗云淡风轻地说着,抚上自己的胸口,桀骜不羁的笑容里满是自信,“若无万全准备,我怎会轻易出入那等修罗之所?”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的,云罗。干得真漂亮。” “老大过奖了。云罗不敢忘恩,老大当年救命之恩云罗无以回报,唯有在这些小事上为老大尽心尽力了。” 去年,也是在这阵子,云罗被当地威名赫赫的黑/道集团——火流星集团所追杀,正在狼狈之时为这个英俊男子所救。从那之后,她的世界从此多了一个叫做慕枫的男人。 慕枫就像从天而降的长留上仙,带给她人生一大惊喜,在她的全世界徘徊。 “老大。” 云罗往门口一瞟,玄宇策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进来吧。云罗,你回房间休息吧。” “是,老大。” 目送云罗消失在走廊尽头,玄宇策松了口气,将门带上。 “宇策,我叫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这个‘镜中花’实在太过神秘,连万事通菲罗尼都不能说出这个人的来历,”看慕枫越来越差的脸色,玄宇策不禁顿了顿,直到和那双血红色的瞳撞上,玄宇策才回过神来继续说了下去,“且不说名字,甚至,连‘镜中花’的性别,都不得而知。” “这个代号叫镜中花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慕枫微笑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玩弄起来,行云流水的动作却令人心惊。 门外传来极轻的嗤笑声——只是,慕枫和玄宇策根本没有察觉到罢了。 …… 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警局里属于重案组的办公室里则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人死了,”蓝色长直发身穿警服的女人将胳膊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一脸严肃地说着,“我派的人去探听,但是到现在都没回来,肯定是死了。果然我还是低估了这伙人的实力。” “瑞莉娅,你也别恼,局长这次算是抽了家底了,缉毒精英小队都被指派给我们使了,可见局长对这伙人的重视,”金发碧眼的女人拍了拍那个女人的肩,随后视线转向深蓝色头发的男人,“瑞尔斯,你调查那边有什么收获没有?” “调查的收获还是有的,”男人点了点头,深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波动,“这个贩//毒集团的boss叫做慕枫,是个老狐狸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弄成了很多笔生意。他身边有两个最得力的助手,一个叫玄宇策,一个叫云罗,玄宇策倒还好,最难缠的是这个叫云罗的,虽然是个女人,但身手不凡,凡是由她亲自训练的手下,身手也都不差。” “我们只能祈祷不碰到云罗这个硬茬子咯,”金发碧眼的女人无奈地摊手,说完顿了一下,又有些无奈地开口,“但这是不可能的。如果可以,瑞尔斯你还是派我去和那个云罗会会吧!” “盖沫雪你是在胡闹啊喂!”瑞尔斯突然炸毛,“你是重案组的组长!还要指挥我们好吧!” “好好好我不去,”盖沫雪笑着一挥手,表示不在意,“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瑞尔斯,云罗这个硬茬子我就交给你啦!”谁知瑞尔斯甩了盖沫雪一个白眼,“我对那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老哥你这样说倒像是长姐在给你说媒一样,”瑞莉娅面目表情抽搐着,强忍住要爆笑的冲动看向瑞尔斯,“不要那么激动嘛。” 瑞尔斯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别过头去,不理姐妹俩了。 “嘿瑞莉娅就开个玩笑还真生气了?” “我没脾气。” “行行行瑞尔斯我说不过你。” 盖沫雪无奈耸肩,歪着头看一脸冰霜的瑞尔斯,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哭。自家的这个弟弟很有脾气,没人治得了他,一天到晚还冷着个脸,虽然说有一堆小迷妹,但他一向嗤之以鼻,所以时至今日依然打光棍,瑞莉娅也很替这个哥哥发愁——毕竟已经27了,但这个哥哥好像并没有看上什么人。 “副组长,查到这伙人的下一步行动了,”扎着黑色长直马尾的女孩走过来,“今天晚上9:45,云罗会去码头与一个叫李思的人交易。” “他们会这样不小心透露行踪?”瑞莉娅有些狐疑地看向盖沫雪。 “也许是以试探为主吧,”瑞尔斯从位子上站起来,扭动几下脖子,骨头摩擦发出的咯拉咯拉声清晰可闻,“我去试试?” 看到弟弟一副要打架的架势,盖沫雪赞许地点点头,“好。注意安全,我会让盖亚他们暗中保护你。” “好。” 夜色渐深,城市里灯火通明,漂亮的霓虹灯在夜空里眨着眼,目不暇接,令人流连忘返。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渐渐散去,繁华的大都市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卡修斯,你那边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让原本集中精力通过瞄准镜里观察码头情况的淡蓝色头发小哥皱紧了眉头,“没问题,一切就位。雷伊,你不要没事就跟我和布莱克说话,狙击手的担子很重的。” “那我不可能把对讲机扔了对吧,”那边的声音有些许无奈,“说到底,要上战场硬碰硬的可是最危险的啊。” “狙击手虽然隐蔽,一旦被发现生还几率非常小的,”冷冷的声音响起,“雷伊亏你还是队长。” “布莱克你可别过分啊,”雷伊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我是队长不假,可你是狙击手。好了别讲话了,继续观察码头情况。”刺啦刺啦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的盖亚和缪斯看向脸色阴沉的雷伊。 “雷伊你还是少说两句吧,”缪斯插了嘴,“布莱克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少说几句能死吗。” “我知道,”雷伊不耐烦地说完,又突然警惕了起来,“现在几点,盖亚?” 盖亚低头看表,“9:30。” “奇怪,”雷伊看着码头上的人影,心里暗暗思忖着,“你们看。” 视线转向码头。 chapter2 码头上。 戴着白色面具的云罗抱着头走到码头尽头,微风吹过,云罗不禁眯起眼望向那边灯火通明的地方,静如明镜的海面泛起一阵阵涟漪,各式各样的船乖巧地停靠在码头,也时不时地上下摇动。 不远处隐匿在黑暗角落里的瑞尔斯突然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下意识转头,什么动静也没有,更别说有人了。 “既然来了,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瑞尔斯猛一回头,云罗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我去你是飘过来的么!” “你说是啥就是啥吧,”云罗颇为不耐烦地说完,锋利的小刀就插到了旁边的柱子上,“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这里只有我啊。” “是嘛?……那还真是不乖啊,不给点教训连最起码说实话都不会了呢。” 话音刚落,云罗上去就是一脚,在黑暗之中瑞尔斯凭借感觉,冷静地抓住了云罗的脚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拽。云罗也不赖,迅速将小刀拔出然后反方向刺出,感觉到寒意的瑞尔斯凭借自身力量的优势将云罗甩了出去,云罗脚向身后的柱子上一蹬,又飞回来,一个空翻到地上稳住了身形。 瑞尔斯眉头一皱,在黑暗的地方作战并不是他的一贯风格。可这个云罗偏偏不上当,不往有光的地方走,以至于瑞尔斯无法目睹这个女人的真容。 黑暗中的云罗稳住身形,腿部的剧烈疼痛令她的神经紧绷。我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瑞尔斯,力气居然这么大,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不过也对,兴许瑞尔斯对女人根本没兴趣呢,那就没办法了,不过他喜欢哪个男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耸耸肩后,云罗想要冲上去,但是腿部的镇痛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我今天来只是试探又不是拼命的,虽然说承认得很不情愿,但瑞尔斯的能力确实应该比我强很多。 不过我也知道瑞尔斯没尽全力,嘛,毕竟我也没尽全力。 收起打架的姿势,云罗转过身去,向身后的瑞尔斯摆了摆手,一面掏出黑色的斗篷披上,“行了,权当出来玩一圈好了,我不动你,也没想把你们怎么样。” 瑞尔斯脸有点黑,但也不想多纠缠,于是回应安云罗道:“好吧。” “你做了个非常英明而伟大的决定,”黑暗中的云罗勾唇浅笑,然后掏出了一个对讲机,“孩子们,放了他们,我们该走了。” 瑞尔斯一惊,慌忙摸了一下装对讲机的口袋,可那口袋里空空如也。愤怒地看向云罗,可她只是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对讲机,然后将对讲机往瑞尔斯那个方向随意一扔,拍了拍手,“我以前是个小偷,拿你的对讲机还不是什么难事。看好自己的东西哟,警——察——大——叔——” 故意拖长了最后几个音,不等气急败坏的瑞尔斯反应过来,云罗转身撒腿就跑。这要是被瑞尔斯追上,我可就要狗带了! 看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从眼皮子底下跑走,瑞尔斯除了气还是气,看见雷伊等人从暗处出来,他不禁大声质问,“你们都在干什么!人为什么都跑掉了!” “这可真的不是队长的锅,”盖亚无奈耸肩,“云罗的那些手下都太强了,我们来不及反应就被制住了。” “来不及反应?”瑞尔斯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云罗还真是相当厉害,恐怕这是他从警生涯中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犯人。 “是啊,”布莱克双手抱臂,一脸不满地看着冷若冰霜的瑞尔斯,“你可别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我看你不爽很久了,成天冷着个脸装什么清高。要不是因为索伦森发话让我等听从于你,我早就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了。” “布莱克!”雷伊的眼神一下子凌厉起来,随后又满怀歉意地向瑞尔斯微微鞠躬,“抱歉,布莱克一向这样口遮无拦,今日语出伤人,还请海涵,我回去一定教训他。” “无碍。反正,我也经常被这么说。” 本以为瑞尔斯会转头就走,听到这个回答的盖亚眼微微眯起,老实说,瑞尔斯的回答令他感到非常意外,但这种表情却没能浮现在他的脸上——多年来的训练早已经让盖亚从阳光活泼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面瘫和“杀手”。 不过也是,眼前的这个哥哥,已经不再是几年前自己认识的哥哥了。 盖亚心里这样想着,眼底浮出悲凉之色,最后却一闪而过。 也许我们都会变成自己所讨厌的人吧。我不就是么。 卡修斯准确地捕捉到了盖亚眼底的那一丝失落,于是悄悄走到他身后,手搭在盖亚的肩上,用力地握住他的右肩以示宽慰。 盖亚浅笑。 “……” 站在集装箱上的男人目睹了全程,叹了口气。 “这五个孩子,都多少年了,关系还是这么不好。”男人身边的女人说道。仔细一看,这女人不正是重案组组长盖沫雪么! “哪里不好了,”男人托腮,饶有兴趣地说道,“你是没见识他们合作时的默契度。关系不好,怎么心意相通。” “也是啊,”盖沫雪笑着抱臂,“索伦森,我想他们并不是这个局的关键吧。” “没错,”男人头也不回,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这个局的成败,全在……啧。” “哦?”盖沫雪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看来你早有准备?” “去年中旬就开始了,”索伦森点了一根烟,便开始了吞云吐雾,“在重案组接手这个案子之前我就在做准备。” 突如其来的沉默。 “看来你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要告诉你了,我所有的努力就白费了,”索伦森掐了烟,随手扔在了集装箱上,脚上去踩灭了火苗,晚风吹过,索伦森苦笑,“快到12月了。” “是啊,”盖沫雪出神地望向远方,“但愿大家能过个好年吧。” …… “什么?!” 慕枫拍案而起,突如其来的响声让所有人僵直了身子。 “我的行踪被泄露了。还好我们提前到了码头,艾辛格发现情况不对及时通知了李思,所以真正交易地点并不在码头,”云罗低着头,那面色阴沉的样子简直可以杀人,沉默片刻,云罗抬起了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慕枫,“老大,你说,会不会是我们内部出了内奸?” “不,”慕枫的脸色极为凝重,显然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想可能是‘镜中花’所为。” “什么‘镜中花’?”云罗皱眉,“是谁?” “所有犯罪集团的噩梦。” “就算如此,那个人也不可能在如此情况下不被发现吧?” 云罗的发问令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如果真的存在内奸,那么…… 究竟是谁呢? 伊洛维奇陷入了沉思。 “看来我们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啊老大。”朵拉格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神色平静地看着慕枫。 “的确。只是我们如何防范内奸?” “耶里梅斯说到重点了,”慕枫双手撑住桌子,身体前倾,犀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么各位以为如何?” “‘镜中花’在暗,我们在明,我认为有必要改变大家的联络方式,”英卡洛斯立刻接过话,“以及,我们密谈时外面得有人守。” “英卡洛斯说得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乌力朴眯起乌黑色的眼睛,深橘色的长发掩住了她的面目表情,抬起头时正撞上英卡洛斯墨绿色的眸,“只是怎么个改法呢?” “不管怎么联络,绝不能发短信打电话,”耶里梅斯笑着看向慕枫,“我倒是想到了个方法。不如,我们挑一个人做我们之间的联络员?” “这样子有点太……太过繁琐了吧?”朵拉格的脸色有些不太好,额上的青筋暴起,怒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耶里梅斯,“你是主负责制/毒的只是听从上面调派,但你这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啊啦,对不起了,我以为会有用,是我鲁莽了。”耶里梅斯挥挥手,依然笑着说话。 “所以说还是有什么话当面说吧,实在不方便的话可以让手下来办这些事,”沉默许久的伊洛维奇开了口,目光转向低头不语的云罗,神色复杂,“不是吗?” “不错,”云罗突然抬了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慕枫,“我觉得可行。” “那就依伊洛维奇的话吧,如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我会派玄宇策告知大家的,地点就定在这里。” “明白。” “散了吧。” 人稀稀拉拉地散去。 黑暗中,有人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chapter3 听到瑞尔斯的叙述,瑞莉娅眉头紧皱,同时在心里也暗暗吃惊,自家哥哥竟会撞见对手,这可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看来这个案子前景不会很好啊。 盖沫雪听完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毕竟,在目睹这一过程的时候她就已经吃惊过了。 “所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盖亚冷静地切入话题,“若总是这样一筹莫展只会变得更被动。” “盖亚说得对,”瑞莉娅点头,“长姐,您怎么看?” “我也没办法啊,”盖沫雪耸肩,整个人靠在家里沙发上,双手抱臂翘起了二郎腿,“索伦森告诉我说,他早在我们重案组接手这个案子之前就做过准备,我问他是什么他又不告诉我,我哪有什么办法。” “他做了准备?!”盖亚这下不淡定了,“莫非……” “他明言不是你们,”盖沫雪瞥了盖亚一眼,示意他冷静坐下,“只是这个准备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依我看,我想他可能安插了什么人进去,而出于安全起见,他不愿意告诉我,怕我们轻举妄动,暴露那个人的行踪吧。” “不告诉我们也对,”瑞莉娅翻了个白眼,“要是按哥哥的性子,早就……” “二姐。”盖亚叫住了瑞莉娅,用眼神示意她看看瑞尔斯不太好看的脸色。 “行了,再不郁闷了,”盖沫雪起身,用力拍了拍瑞尔斯的肩头以示宽慰,“瑞尔斯派人你继续查他们的下落,我们呢,就看他们有何动静好了。” “也是啊。”瑞莉娅起身,懒散地伸个懒腰,捂着嘴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我也去睡了。长姐,哥哥,你们早睡。”盖亚见状,也起身上楼回房间睡觉,客厅里就剩下了瑞尔斯和盖沫雪。 “……”瑞尔斯有些惊讶地看盖沫雪正望着楼上发呆,眼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姐,怎么了?” “瑞尔斯,你不觉得,盖亚变了好多吗?” “什么?……” “也是我这个长姐不称职啊,20岁,大好的青春啊……如果当初,我没有狠下心把盖亚送到索伦森那里,是不是盖亚就不会这么冷漠了?他从前,可是……可是……” 盖沫雪再也说不下去了,低头掩面抽噎,瑞尔斯也许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又或许是一向坚强的盖沫雪竟会流泪,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实……”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瑞尔斯坐在了盖沫雪,轻轻揽过盖沫雪,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不是长姐的错,长姐也没做错。所谓有得必有失,不就是如此?我们姐兄妹三人同属重案组,身份暴露,你不想我们被罪犯抓住把柄打击报复,才把盖亚送到索伦森那里训练。当然,我知道长姐更多是想保护盖亚,不是吗?” “是啊……”盖沫雪擦了擦眼泪,坐起来看向瑞尔斯。 瑞尔斯挤出了一个微笑,“长姐不要太自责了,不是我冷血,作为男人来说我认为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盖亚已经成年了,这些事情他早晚也要面对——毕竟,他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警察。” 说着,瑞尔斯站起身来,面向盖沫雪,眯起眼,那神往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这竟是瑞尔斯本人流露出来的神情。 “我记得那时候,我问他,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啊?他那时候还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拳头说,自己要当一名惩恶扬善的警察抓坏蛋……”说这番话的时候,瑞尔斯满眼温柔,盖沫雪难以置信地揉了揉双眼,晃了晃头,确定眼前真的是瑞尔斯后松了口气。 瑞尔斯没有理会盖沫雪,又接着说道,“虽然我对他严厉了些,但说句心里话,盖亚一直是我的骄傲。” “是我们的骄傲。”盖沫雪眯起眼睛,手指缠绕上金色的头发,微微笑着。 楼上。 “……”盖亚扶着栏杆,静静地听着一切,头低低的,嘴唇紧咬,似乎是在极力抑制着什么东西。半晌,几滴晶莹的泪滴落下,盖亚小声地抽噎起来。 原来……哥哥一直以来……是这样想的啊…… …… 夜渐深,瑞尔斯回想着往事,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干脆坐了起来,穿上便服,摸到随身携带的枪时,瑞尔斯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它装在了身上,随后打开窗户翻出去溜达了。 街上已经没了人,瑞尔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突然一阵寒意袭来,瑞尔斯猛地一回头,一个女人正站在他面前。 “你是谁!”瑞尔斯迅速退后,摆出一副警戒的架势,如临大敌地看着女人。 “菲罗尼,”女人看起来很不耐烦,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纸条,“给你的,顺便说一句,这可不是我给你的,是一个人托我带给你的。我跟你们警察井水不犯河水,再次强调一下,我只做信息的交易,你可别误会,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不等瑞尔斯说话,那个自称菲罗尼的女子就飞快地跑走。 瑞尔斯皱了皱眉头,将纸条打开后,眉头皱得更紧了,随后又舒展开来,飞奔回家。 看来明天又有得忙了。瑞尔斯嘴角上扬,心情不由得愉悦了起来。 …… 接近晌午的阳光照耀大地,透过玻璃照进重案组的会议室,瑞尔斯趴在桌子上,肩膀的缓慢起伏,均匀的呼吸声表明他正在睡觉。 “也真是难为哥哥了,”盖亚坐在瑞尔斯对面,撑着头看这个熟睡的哥哥,“他的生物钟一向很有规律的,这一下子全给打乱了。” 看着与昨天判若两人的盖亚,盖沫雪不禁微笑起来,“是啊。” “唔呃!”瑞尔斯突然抬起头,看到盖沫雪和盖亚后,撂下一句“时间到了叫我”就又趴下睡着了。 “看来真是没睡好,”盖亚一脸同情地看着瑞尔斯,“从早上睡到快中午了。” 瑞莉娅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身边的盖亚,“你昨天可不是这样说的。” “蛤?” “我的意思是,你昨天对老哥可不是以这样的姿态在说话的。” “……”盖沫雪这个旁观者明白了怎么回事,只得微微一笑,起身走向办公的地方。“天逆,红莲,风舞,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伴随着着办公厅里的嘈杂声,会议室立刻陷入了沉默。瑞莉娅在心里琢磨着盖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而盖亚只是望着窗外的金色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盖亚身为一名缉毒警,自然能明白这其中的凶险。曾经索伦森为了训练,甚至秘密派他们中一个人或几个人去执行任务——当然了,关于这些索伦森肯定不会告诉盖沫雪他们三人,毕竟缉毒是一件凶险的事情,他们要是听了那警局还不得被掀翻了?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连盖亚都闭口不言。 “时间到了吗?盖亚?” “哦哦!…还有45分钟!可以动身了!” 远处盖沫雪声音的突然传来打破了沉寂,盖亚也猛然惊醒,忙低头看了眼腕上正闪光的表,报了时间就从位子上起来走到瑞尔斯旁边,摇了摇他。看到瑞尔斯不满地抬起头,本想好好地跟瑞尔斯说,但是…… “喂,狗子,醒醒了。” “哎呀……”瑞尔斯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沉默几秒钟后突然爆出了声音,“哎呀好火大!盖亚你这样子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欠揍啊!” …… 市中心。 “还真是棘手,”缪斯活动一下筋骨,骨骼摩擦产生的声音让人觉得她斗志满满,“在这市中心里头搞事情,还是白天人最多的时候,双方都不好展开拳脚吧?” “交易的话,人多可能会更好地掩人耳目吧,”雷伊靠着身后的墙壁,双手抱臂,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现在就只能看卡修斯和布莱克的了。” “雷伊,千岛服装城西头巷子里,云罗出现了,正在向大屏幕走。” “收到。”不问为什么,雷伊就带着缪斯和盖亚从巷子里穿出去,在茫茫人海中逆流而上。 “他们在干嘛?”在雷伊他们巷子旁边的咖啡馆里坐着喝咖啡的瑞莉娅见雷伊他们出了巷子,下意识地抬手正了正对讲耳机。 “怕是发现了目标,”站在大屏幕前望人流涌动的盖沫雪眸子里闪着亮光,“他们往哪走了?” “嗯……”瑞莉娅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似乎是大屏幕?我隐约看到一个人,据老哥描述,看身材似乎就是云罗。” “看到人了。刚好和这个云罗会会面。”然后盖沫雪没了声。 “长姐,长姐,你在听吗?云罗坐在我这里,往大屏幕走的不是她。” chapter4 “哥,怎么办,长姐已经被支开了。” “让卡修斯和布莱克继续观察,你去找长姐,联系风舞他们三个派一个人出去巡查。” “收到。”那边也没了声。 瑞尔斯脸黑着坐在靠窗的位置,腰间那冰凉的触感没有褪去,这场仗才开始打,他就已经“死了”——此刻他正被身边带着人皮面具的女子持枪威胁。 “说完啦?”女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看看云罗大人的样子,似乎是胜券在握啊。”瑞尔斯阴冷地瞥她一眼,却又做不了什么——他的左手腕被这个女人制住无法动弹,脱身就别想了,就算要脱身,没被打死就很不错了。 “我可不是这场角逐的主角,我只负责你,瑞尔斯,”云罗巧笑嫣然,“我可不想一直制着你,我也很累,所以我有个很好的提议,这酒吧旁边有个巷子,我们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打一架如何?” “你说吧,去哪。” “很爽快嘛……你说去哪就去哪,我没来过这。” 瑞尔斯的神色微微一震,随后冷着脸点头,云罗迅速收起手枪并抓过他的手靠在他胳膊上,瑞尔斯非常冷静地起身,任云罗靠着出了酒吧门。倒不是瑞尔斯不想和她计较什么的,而是……云罗依然死死地掐住他的手腕动弹不得,一旦他反抗,云罗大可以将他胳膊反过来制住。 走的一路上,兴许人家是以为云罗和瑞尔斯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路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云罗倒是没什么,瑞尔斯虽然还是一副高冷的样子,可脸上浮出的迷之红晕让人心中生疑。 可以说瑞尔斯从小到大,除了盖沫雪和瑞莉娅,就没哪个女孩子跟他举动亲密了——但就算是盖沫雪和瑞莉娅,也没有过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啊!所以……云罗还是第一个。 “喂,我说,”靠着自己的云罗突然开了口,抬头盯着瑞尔斯深蓝色的眼眸,“你是不是没有过女朋友?” “嗯。”虽然瑞尔斯非常好奇云罗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并不想和敌人多一句嘴。 “我赌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云罗转过头来,继续靠在瑞尔斯胳膊上,“其实不难,我靠着你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你的轻微颤抖,说明你很紧张。你是聪明人,剩下就不用我说了。” 好吧。 “等下,你不用领我走了,我带你走。” 云罗带着瑞尔斯七扭八拐地来到某个僻静的巷子里。 云罗放开了瑞尔斯的手,靠在身后的墙上,瑞尔斯则是摆出了要打架的架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让云罗忍不住发笑。 “紧张什么,”云罗莞尔,双手抱着臂上下打量着瑞尔斯,“我又不是来约架的。” “不是你说你要跟我找个地方打一架吗?”瑞尔斯的眉头紧缩,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被耍了。 “说那句话是因为有人在监视我,我可不想因为无所事事回去被慕枫骂一顿,”云罗依然保持着方才的神色姿态,“刚才我之所以绕一大圈是想把监视我的那个人顺利甩掉,所幸的是我甩掉了。” “你可是慕枫的身边的女人,还需要有人监视你?” “慕枫生性多疑。就算是我他也会怀疑的,我又那么爱玩,不干点‘正经’的事,我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他杀掉。” 看着云罗无比平静的神色,瑞尔斯心中生疑,但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只得把话题岔过去。 “你既然是贩//毒集团的人,为什么不尽心尽力地为慕枫做事。” “我尽心尽力了啊,”云罗耸肩,一脸无辜地看着瑞尔斯,“我这不是帮他把你制住了吗,我只要把你制住就行了,我干嘛非要跟你打架?浪费我精力。” ……这话没毛病。 “收到。” “什么?”云罗抬头,瑞尔斯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冒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她的脖颈处。 “抱歉。但你必须和我走了。” “是吗?”云罗一脸遗憾,“我原以为能好好跟你聊聊天增进感情的,谁知你执意如此咯。”然后她的眼里寒光一闪,瑞尔斯浑身一颤,持着匕首的手一松,云罗趁机抬手将匕首扔远。血花四溅,斑斑血迹的小刀出现在云罗手中。 顾不得腰间的伤势,瑞尔斯趁机一脚扫过去,正中云罗受过伤的那条腿。这一下他是用了很大力气的,为了达到目的,他也只好不择手段了——毕竟刚才云罗刺了他一下。 “我靠!” 被瑞尔斯擒住的那一瞬间,云罗的内心是崩溃的,原先瑞尔斯在自己心目中的高大形象也瞬间土崩瓦解。 “奶奶个腿的!瑞尔斯你咋那么不知道怜香惜玉!活该你没女朋女!” “有没有女朋友不是你说得算的,”瑞尔斯面无表情地把云罗从地上拎起来,“现在可以跟我走一趟了。” “你等一下你!我腿超疼的!我这条腿上次就被你震伤了,这次你准备让我残废啊!” 听到此番言语,看看云罗痛苦的样子,瑞尔斯将云罗丢了回去。云罗朝着瑞尔斯翻了个白眼,然后又龇牙咧嘴着抱腿打滚痛哭…… 看着云罗的举止,瑞尔斯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心里想,我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但是想要改变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的——比如瑞尔斯习惯性地与女人保持距离并拒绝与女人相处还不怜香惜玉,瑞尔斯明明是个有姐妹的人,却不知道爱屋及乌……也是醉了。 休息片刻,云罗腿上的疼痛缓解了一些,看了眼冷冰冰的瑞尔斯,非常不高兴。人长得不错,有股禁//欲的风范,虽然很对我的口味,但这个人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我不开心! “可以走了……吗?”瑞尔斯的话语里明显多了些迟疑,云罗听毕点头,瑞尔斯又将她拎起来走了。 此刻云罗在暗中偷笑,这个榆木脑袋竟然开窍了,按理来说他刚才那句话不会带那个“吗”字,但他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上去……嘿嘿嘿嘿嘿!虽然还是把我拎起来,但力度明显不如前了!嘿嘿嘿!这样下去肯定又有很多女孩子任他挑了! 等等不对他不是喜欢男的吗!……好吧其实是我瞎说的。 [系统:恭喜云罗调/教瑞尔斯成功(bu)] 捡起了自己的以及云罗带血的刀,顿了顿后瑞尔斯将那把血迹斑斑的刀横在了云罗的脖颈处,云罗也不挣扎,非常听话地跟着瑞尔斯在巷子里穿梭。看瑞尔斯不慌不乱的样子,嘲讽的笑容出现在了云罗脸上。 “嘛,原来你连路线都准备好了,”将头靠在瑞尔斯的胸前,云罗用余光瞥了瑞尔斯那不起眼的耳机一眼,叹了口气,“果然是那两个小鬼想方设法地侦查到他们与慕枫交战的地点了吧?” “嗯……等等,你是说慕枫?” “对啊,”察觉到惊诧的目光,云罗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不禁勾唇浅笑,“想必你的那个长姐正在苦战吧?” “还有三个小鬼在那里。” “你以为,人多就能解决得了一切吗?”云**脆闭起双眼,桀骜嚣张的样子让瑞尔斯感到异常火大,“可不要小瞧慕枫的身手。更何况,慕枫这样重要的人怎么可能孑然一身呢。” 是啊,慕枫那么重要,可我向来孑然一身。 “可恶。”暗骂一声,瑞尔斯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换来的却是云罗不满的叫声,“我的腿啊啊啊啊!你走慢点能死啊!” “吵死了你。受伤了竟然还和警察讲条件,拖延时间。”瑞尔斯非常不耐烦地将云罗扛到肩上,脚步更快了。 行吧,刚才说他开窍的那句话我撤回。 时间回到之前,视线转向盖沫雪这边。 盖沫雪一头扎进人海里,尽管人海茫茫,盖沫雪的个子不算很高,但素有千里眼之称的她在捕寻猎物的方面是非凡的。 盯死了目标,盖沫雪身体在人海中灵巧地穿梭,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目标,但很快盖沫雪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每当她快要接近目标时,都会被人突然撞到,或者是突然撞上什么人,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般。 拖延时间?! 盖沫雪慌忙回头,发现不见了雷伊、盖亚和缪斯的身影,她心里不由得一咯噔。毕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意味着她落单了。 思考要不要返回的时候,盖沫雪猛一抬头,慕枫以及到了很远的地方,于是她一咬牙,打开了耳机。 “瑞尔斯,你那边怎么样?” “嗯。” 完全不着边的答话让盖沫雪立刻明白瑞尔斯遇到了点麻烦,于是废话也不多说,切入正题,“我正在跟踪目标,现在我快到美食街前面了……他在美食街的大门前左转了……我记得应该快到那些七扭八拐的巷子了来着。” 站在美食街旁边一家餐馆的屋顶上,见此情形的卡修斯不由得眉头一皱,盖沫雪的一举一动以及这其中的端倪都被他尽收眼底。 “雷伊,盖亚,缪斯,你们三个在哪?” “我们把盖沫雪跟丢了,现在正在往美食街走……” 卡修斯感觉很无奈,但同时也莫名其妙地感到心中不安。 “我在美食街旁边那家西餐厅那,你们快来找我。” chapter5 “你咋到那的!” “我觉得不放心,跟布莱克说了一声就跟你们一起走了,”卡修斯微眯着眼睛目送目标离开,“我的长腿可不是白长的。” “厉害了我的哥,”卡修斯本来对缪斯有了点好感,下一句却让他对缪斯的好感荡然无存,“虽然我是爸爸。” “!盖亚你把缪斯教坏了!” “???关我啥事?她是你家的跟我有啥关系???” “WTF???我啥时候说缪斯是我家的了???” “刚才缪斯说的怪我咯!” “盖亚你这是欠揍啊!” “咳咳,”听到卡修斯和缪斯异口同声的话,雷伊故作镇静地咳嗽两声,“办案要紧,卡修斯你看到盖沫雪去哪了吗?” “看到了,但是已经越来越远了。” “我们马上就到,你下来吧。” “好。”卡修斯漫不经心地答应后低头转身就走,脖颈处却猝不及防地碰到了冰冷的异物。 “真是不走运呢,又让我撞上你了呢,卡修斯。”格莱奥灿烂地笑着,持枪将卡修斯逼到天台边上,卡修斯见势不妙,不由得紧皱眉头,“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要你乖乖地不动,我什么都不想干。”格莱奥微笑着走上前将卡修斯的压在天台边上,并趁机将他的双手用手铐拷上,娴熟的动作甚至让卡修斯怀疑眼前的人是个抖/S。 “这意思是,我必须束手就擒咯?”卡修斯故作镇定地笑笑,心里也在思索着脱身之法,耳机那边询问的声音让他的笑容更灿烂了,“看来你们对自己的行动很有信心嘛。” “那可不?”格莱奥挑眉,把卡修斯身上的东西尽数扔到了远处后得意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卡修斯,“怎么,现在束手无策了?” “何以见得?我的同伴很快就会过来。” “那就看看咱俩谁先死吧,”谁知格莱奥被卡修斯这番话给惹毛了,他一把抓住卡修斯白衬衫的领子,眼里散发出的寒气让卡修斯不禁小小地打了个寒战,“惹火我可是没好果子吃的。我最不怕的就是威胁,而我最讨厌的就是威胁了,如果你试图激我,我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啧。那可真糟糕。”云淡风轻地说着一切,心里却火急火燎的卡修斯扭头看向靠近这里的雷伊三人,努力地摆头示意他们往盖沫雪那里走。 “那不是卡修斯吗?他好像不愿意让我们靠近,”眼尖的缪斯看到卡修斯的举动后不禁皱眉,“他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那。这样吧,缪斯你去找卡修斯,我和盖亚去那边追盖沫雪,一定要保证卡修斯的安全。” “好的,雷队你和盖亚要当心。” “好的。” 你才应该当心啊,缪斯。 望着缪斯的背影,雷伊叹气,不得不说,缪斯的实力不容小觑,但她最大的缺点就是容易感情用事,这也是索伦森最不能容忍的,她自然也就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现在的情势需要他和盖亚的配合完成,卡修斯有危险,布莱克不在附近,把缪斯支开便成了必然。 “走吧,雷伊。” “好。” 和缪斯分开后,盖亚忍不住问道:“怎么办?黄毛?长姐她走那么远了,我们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呼叫天逆吧,我们没别的选择,”雷伊拿起口袋里的小灵通,拨通了一个号码,“天逆,你们在哪边?” “在美食街旁边。” “哪里?” “左手边。某个巷子里。” “哦感谢上帝。你们亲爱的重案组组长肯定遇到麻烦了,你和红莲在那边找找她,她现在正一个人追目标很危险。我猜目标会把她带进巷子里动手。” “好。”话音刚落,电话那边就变成了忙音。 雷伊回头瞥了憋笑的盖亚一眼,“小灵通怎么了?我是做任务用的,拿个那么大手机不方便携带懂吗狗子。” “那你可真棒棒哦!” “那你说的我可是你雷队。” 无视了盖亚的嘲讽和挑衅,雷伊现在只是一心想找到盖沫雪——虽然派了天逆找盖沫雪,但天逆毕竟不算个合格的打手,那点三脚猫功夫是撑不了多久的。 视线回到布莱克这边。 看着人一个个被调离,布莱克不禁冷笑。 好个调虎离山……望着瑞莉娅远去的背影,想到瑞莉娅孑然一身,又是盖亚的二姐,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布莱克悄悄地从建筑物上下来,没有事先通知任何人就跟了上去。 “喂,布莱克。” 对讲机里熟悉的声音响起,布莱克不禁打了个寒战。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在心中激烈地斗争过后,他犹豫着开了口,“嗯?” “那个地方暂时交给你了,我要去看看雷伊他们。” “好。”对讲机那头没了声音,布莱克也就松了一口气,擅离职守的罪名他担待不起,可孑然一身的瑞莉娅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更担待不起! 布莱克一面去追瑞莉娅,一面思索着找谁在这里部署警力,然后他想起了一个人——他的挚友。 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威斯克?” “怎么了?” “能拜托你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守着吗?” “发生什么事了?”那边的声音明显有了一些迟疑。 “我们没配合好,被这些小人调虎离山了,现在那边没有我们的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在这边部署警力吧,记住不要引人注目。” “这个你放心,副局长不会蠢到那种境界。” “我相信你,威斯克。” 听到那边电话转成了忙音,威斯克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从巷子里出来,进到了瑞尔斯待过的酒吧里。 “先生,调杯朗姆酒,谢谢。” 背对着坐在吧台桌前的椅子上,那双鹰眼好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似的。 确认周围没有可疑人员后,威斯克拨通了一个陌生号码,听到接通的声音后,威斯克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唯有江心江月白。” “怎么了?” “是你啊……人呢?” “人?”菲罗尼站在一富贵人家高高的的院墙上,叉腰凝视着不远处十字口处的人,按平常的音量与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神色自若,“你明知故问吗你?” “好吧,是我的错,”淡淡的微笑出现在这位副局长的脸上,接过酒保递过来的朗姆酒抿了一口,“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拿着别人的手机?” “人家自己给我的。” 威斯克对此表示自己无f.u.c.k说。 “威斯克,你还真是闲得无聊啊,不好好地重新部署警力,还在酒吧里心猿意马?” “?你怎么知道?” “我想你应该看一下你的九点钟方向。” 威斯克顺着那边人指点的方向望去,深红色头发的男子与扎着两条长马尾的紫发女子正微笑着看他。 “怎么到处都是你的人啊菲罗尼,”威斯克的内心不知道已经骂了那边的人几千遍了,可碍于所处场合不得不保持微笑回复菲罗尼,“尤氏兄妹怎么在这?” “他们俩就在那家酒吧打工。威斯克,你也太垃圾了吧?还是我对手呢,你都已经蠢到家了好么。” “你才垃圾。” “哦呀哦呀,才一句话就把你激怒了,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呢威斯克,”电话那边的菲罗尼狡黠地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在手里转着玩,危险的气息从菲罗尼身上散发出来,“我菲罗尼是个坚持自己原则并且恪尽职守的人,所以出于职业道德我不想跟局子扯上太多关系,白中黑,黑中白,你若以对手和挚友的身份和我交谈,那么乐意至极,若反之,还是算了吧。” 电话那头突如其来的一阵忙音惊醒了威斯克。 好吧。看来菲罗尼那里套不出什么了。 不远处的尤尼卡手里把玩着小刀,见威斯克又看向了自己,漫不经心地伸手将小刀遮住了威斯克的身影,刀面白花花得直晃眼,尤尼卡只好作罢。随手将刀扔在了桌子上,金属与木制桌子发出碰撞的声音有些不和谐,尤尼卡的耐心也快到了极限。 “他妈的……!老子要出去找女孩子。” “哥你能不能冷静点?” “老子他妈的好不容易泡到卡西露了,就让菲罗尼给老子毁掉了!” “你小点声……哥。” 看到周围人好奇的眼神,尤尼卡脸部传来灼烧般的温度,不由得降低了音量,“是哥哥我的错。” 尤米娜环顾四周,见大家纷纷收回了视线,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就开始数落尤尼卡,“你到底怎么回事啊哥,女孩子是用来泡的嘛?人家女孩子是要宠的,像你这样子浪,能结婚还鬼了呢。” “哥哥我还有可爱的妹妹过日子啊——” “滚。我嫌弃你。” “诶?!∑∑∑” 警局。 “好,好,我知道了。” 布莱恩从警卫室出来后边走边说,说完随后把电话一挂,就快步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办公室。 “哈莫雷特,有人报案说,咱们一直盯着的那个人今天要在市中心附近进行交易。” “哦?”哈莫雷特眉毛微微上挑,“那可真是不巧,今天重案组追查那些贩子,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布莱恩揣在口袋里的手摩挲着手机屏幕,眼睛微眯。 “是啊,真不巧。” chapter6 菲罗尼气定神闲地坐在墙头。 威斯克不是奈何不了她,而是想要收拾她得顾忌着她的身份,以及给她背后撑腰的势力。 菲罗尼就算没有过硬的身手和聪明的头脑,她身后以阿克西亚为首的冰雪集团也会支撑并保护菲罗尼,让菲罗尼做好坐稳了情报贩子这个行当。 反正也不是那些罪犯,那索性不管她了。于是威斯克和菲罗尼愉快地成为了宿敌。 嗯,的确非常非常“愉快”。 你问我年龄差的问题? 还是让它见鬼去吧。 卡修斯这边。 “卡修斯!” 望着格莱奥胜利的笑容,缪斯开始有些慌,紧握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卡修斯眉头皱紧,脖颈上突然传来的力度让卡修斯的呼吸开始急促。 要坏事啊。 “小鬼,你最好想清楚了啊。” 瑞莉娅持刀挟持着诺伊尔从缪斯后面走出来,眼睛微眯,嘴角的笑意也愈发浓了。 “诺伊尔!…糟了。” “看来布莱克眼力是真不错,就这我居然还拉着他说肯定不是你的同伴,”瑞莉娅耸肩,然后她的脸恢复了从前的冷意,“那么,小鬼,你是选择放开卡修斯呢,还是选择你和诺伊尔一起死?” “你是个聪明人,这是个非常公平的交易。” 格莱奥眼睛微眯,牙关咬紧。 “哐当!” 视角回到瑞尔斯这边。 被瑞尔斯扛在肩上的云罗出人意料地没有反抗,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脸笑意望着倒退的场景,什么话也没说。 虽然云罗不反抗是好事,可这一切着实让瑞尔斯感到有些困扰啊。 万一她突然出个什么幺蛾子?比如趁我不备从后面捅我一刀? 去他妈的。要这样我早去见上帝了。 比起这些,这群人还是早些去见上帝得好。 云罗抬手看了下表,微眯的眼中闪过危险的气息。 差不多了。 瑞尔斯突然感到脖颈一沉,控制住云罗的右臂不自觉松开,云罗上身挺起,双手拍上瑞尔斯右肩后身形暴退,几秒钟的功夫云罗和瑞尔斯就拉开了距离。 “该死!” 瑞尔斯为自己的大意懊恼不已,同时开始去追渐渐跑远的云罗,可腰间的痛楚愈发明显,渐渐滞缓的动作让瑞尔斯突然感到莫名的心惊。 莫非…… “瑞莉娅你在哪呢!” “美食街,怎么了哥哥?” “我现在没时间听你汇报!现在!立刻!以最快速度到他们交易地点!” “好!” 切断联系后,瑞莉娅望着手机上移动的红点皱眉。 “好在我让布莱克追过去了,想必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卡修斯和缪斯跟着瑞莉娅从餐厅下去,继续在人群中穿梭,这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少了许多,高峰期已然过去,瑞莉娅他们的动作自然快了许多。 “话说布莱克为什么回来?” 卡修斯盯着前方,在人群中快速穿梭,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开口问瑞莉娅道。 “还不是盖亚那个傻小子?”提到这些,瑞莉娅嘴角的笑意久久不能褪去,“布莱克离我藏身的地方最近,他拜托布莱克盯着点我怕我乱跑……与其说是拜托布莱克,还不如说是他逼着布莱克盯紧我。” “布莱克还能被盖亚逼到这种地步?”卡修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的智商居然上线了?” “是啊,天知道盖亚是怎么知道布莱克把他那个saber手办看得跟命一样的。” “……” 好吧,这大概是缪斯的锅。 盖沫雪微微喘着气,余光瞥向胸有成竹的慕枫。 果然我还是太乱来了,就凭我、天逆和红莲根本挡不住这些人。 玄宇策的脖颈处传来骨骼摩擦的咔嚓声,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做掉她就行了,你在犹豫啥呢慕混账。” “我留着她有用,你烦不烦啊你玄疯子。” 朵拉格的肩膀微微颤抖,他耳朵仿佛要起茧子了。 好吵啊这两个人。 你以为你们秀恩爱我看不出来?【整句划掉】 耶里梅斯望着表,这个点本该出现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嗡——” 口袋里突如其来的震动让耶里梅斯浑身一震,紧接着他面露喜色地拿起手机,发现是个陌生的号码,这令他的眉头突然皱紧。 谁? “……你好?” 尽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耶里梅斯还是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耶里梅斯是吧,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收了人的钱,现在我告诉你,立刻从你现在的地方离开,到哪都行,有四个条/子正在往你那里赶。” “我凭什么信你?”耶里梅斯皱眉。 “难道你还没有察觉我是个情报贩子?赶快撤,出了事我不负责。” 电话那边的忙音让耶里梅斯开始纠结。 跑不跑? 跑! 耶里梅斯背上包撒腿就跑。 他妈的情报贩子的话我再不当真,等着被条/子宰吗?! 菲罗尼取出崭新的电话卡,换上另一张电话卡后,下一秒那张崭新的电话卡就成了两半。 望着耶里梅斯渐渐被拉长的影子淹没在巷子当中,再看看马上赶到这里的布莱克,菲罗尼从围墙上跳了下来,从容不迫地走到十字路口,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布莱克穿过人群和菲罗尼打了个照面后,他的心中却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猛一回头,菲罗尼早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也许是我想多了。”布莱克如是告诉自己,然后转身就跑。 菲罗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智障玩意。” 老子果然是最聪明的。回头要钱去。 “什么?!” 瑞莉娅接到布莱克的电话后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我来晚了,人早就撤走了。” “靠,”瑞莉娅骂了一声,脸上尽是厌恶之色,“我们快到离你最近的十字路口了,你现在快过来吧,我们去找盖沫雪。” “好。” 布莱克挂了电话,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菲罗尼的身影。 原来一切不对劲的感觉都是因为她么…… 一个只是跟我打了个照面的女人? 布莱克猛一回头,巷子里空空如也。 是从这里出来没错。但她是哪路人? 不,先不想了,瑞莉娅他们还在那里。 布莱克复跑向十字路口。 “慕枫!” 云罗从巷子里冲了出来,见慕枫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脸色有些阴沉。 “慕枫,别闹了,把盖沫雪抓起来,瑞尔斯过来了。” “好啊。” 慕枫眯起眼睛,挥了挥手,朵拉格和玄宇策过去三下两下将天逆和红莲打到一边,不费吹灰之力擒住了仍在挣扎的盖沫雪。 云罗正要松口气,慕枫身上突然爆出的危险因子却让云罗浑身一僵。 “不过云罗……” “你有点令人失望呢。” 惊惧之色在云罗眼中一闪而过,她抬头无奈笑笑,越来越黑的脸和可怕的气场仿佛是和慕枫的气场正面杠上了。 “不能怪我啊老大,真的。说实话我很想把瑞尔斯的手拧下来,但他太强了打不过啊……呵呵……可他居然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呵呵……” 慕枫居高临下地望着随时可能会爆炸的云罗,眉毛向上一挑。这已经是慕枫最惊讶的表情了。 能把我们沉稳的小母老虎气成这个样子啊? 瑞尔斯,我慕枫祝你平安。 看样子,他的疑虑打消了…… 云罗暗暗松了口气。 但其实我还是好气呀。 chapter7 云罗如是想着,瑞尔斯就从她后面出现了,看到这般场景不由得眉头一皱。 “长姐!” 雷伊和盖亚从另一边抵达了这里,见此形状,盖亚的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慕枫你这个卑鄙小人!” “多谢夸奖,小鬼。”尽管慕枫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可“你奈我何”四个字还是大大地写在了慕枫脸上。 “我靠你们不就四个人么咋还那么嚣张?!” “你们三个人我们四个人,我难道就没有嚣张的资本吗?”慕枫笑弯了眼睛道,随即摆出了打架的姿势,“虽然能战斗的只有我和云罗,可我们两个就可以打你们三个。” 云罗的内心突然崩溃。 慕枫哪有你这么乱来的!不过话是这么说,现在瑞尔斯被我捅了一刀,动作总归是会滞缓,打他应该没问题…… 就怕他又踹我腿! 好你个云罗老子今儿要把你的腿给踹废了! 得,好戏开始了。 然后盖沫雪就一脸懵逼地看着瑞尔斯狠劲往云罗腿上踹,云罗一边骂一边拿着刀看准时机往瑞尔斯腰上插。当然了最后谁也没得逞,两个人只是扭打在一起,还……特别吵。 慕枫一面与雷伊盖亚纠缠,一面开始有些忧虑起来。虽然说现在他们的人数多,可一旦有人增援,这样的局面就会被打破,这样脱身就非常困难了。 只是耶里梅斯…… “耶里梅斯已经撤了。” 云罗突然冒出一句话。 那就好。 慕枫和云罗手上的动作同时停住,同时看向了朵拉格和玄宇策,四人会意地点点头。突然,朵拉格和玄宇策放开盖沫雪,与慕枫和云罗一起朝巷子里跑去。 “!糟糕!不能让他们跑了!”盖沫雪最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冲了上去,瑞尔斯本要追上去,奈何腰间伤势加重,他只得拨通了一个电话。 “威斯克!慕枫他们朝你那里跑了!” “好的,准备收网。” 听着渐渐靠近的警笛声,云罗眉毛上挑,“威斯克反应还真快。” “不过想抓住我们,他们还嫩着呢!”朵拉格眼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了出去,精准地扎在迎面而来的一个警察的胸口。 “这边!”慕枫带着三人向旁边的巷道一头扎了进去。 后面叫喊声越来越近,慕枫大喊了一声“在老地方集合”后,四个人突然分散开来,朝不同的方向跑去,不用说,云罗绕的又是远路——没办法谁叫她腿长跑得快。 那追杀云罗的是不是就更不用说了。 “我靠这个混蛋是体考出身??” 云罗有些崩溃,本来她自以为跑得很快了,没想到瑞尔斯更快。 没办法了! 云罗二话不说就冲出巷子一头扎进人群,以最快速度辗转了几个地方后慢了下来,从口袋中掏出黑色口罩和墨镜戴上,并将头发从末尾束起,神情自若,一切都装作只是个路人。 瑞尔斯冲进人群后四处张望,却看不见云罗的身影,有些心急如焚的他扒开人群前进,顾不上旁人的骂咧开始寻找云罗。 看见瑞尔斯逐渐接近的身影,云罗手心有些出汗,但神情之中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只是随着人流走,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当瑞尔斯扒开人群与她擦肩而过时,她低低地笑了一声,转头就扎进了相反方向的人流里。 今天天气不错。 云罗眯眼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将外套裹得更紧了一些,继续向前走去。 废弃仓库。 “抱歉我回来晚了,”云罗关门后摘下了墨镜和口罩,以及那张面具,“虽然甩掉了瑞尔斯,但我担心有人跟踪就又晃了几圈回来。” “无妨,”慕枫坐在首位,拍了拍他右手边的桌面示意云罗先坐下,见人到齐后便继续说话,“乌力朴。” “这儿呢。” “你确定这次行动绝对保密?” “确定,”乌力朴点点头,“按老大吩咐,这次行动我们都只通知了手底下的小头领们,这次消息居然也泄露了,说明我们之间有内奸啊。” “……”一片沉默。 “难道……”云罗顿了顿,面露难色,看看低头不语的大家,复开口,“难道镜中花……在我们这群人中间?又或是……有警方卧底?” “警方卧底倒不大可能,”伊洛维奇摇摇头,“据我们了解,警局还没有这个派卧底的实力。” “那……就是镜中花……” “咣当!” 慕枫突然沉不住气了,一下子站起来将桌上的茶杯摔了个粉碎。 “!”云罗被吓了一跳,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沉默一会儿,玄宇策站起来走到慕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宽慰后便蹲下身子捡拾地上的碎片。空气安静无比,陶瓷碰撞发出清脆声清晰可闻,伴随着碰撞声,玄宇策徐徐开口。 “我希望大家冷静下来,不要因为镜中花的动作自乱阵脚。” “既然怀疑内部有内奸,我们不如分开行动,由慕枫亲自指派任务,防止信息外泄。” “大家少聚聚头吧。” 这个时候就体现了玄宇策在这个集团的必要性了。慕枫有时候头脑会不太清醒,玄宇策不论何时都保持清醒头脑,于慕枫,玄宇策起到了提神醒脑、出谋划策的作用,可以说这个集团的发展同样离不开玄宇策——这个慕枫身边最可靠的男人。 “可行。”云罗点头表示认可,玄宇策捡好了碎片从地上站起来,与云罗的目光对上后,两人同时对对方报以微笑。 “好,就依玄宇策,散了吧。” “好的。” 人稀稀拉拉走掉了,玄宇策走到门旁的垃圾桶前扔掉了陶瓷碎片,然后转身看向仍然坐在那里的慕枫。 “不走吗?” “最近云罗的表现我有点在意,我希望你帮我注意一下。” 玄宇策脸上的笑微微一滞,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变化。 “好,走吧。” …… “呼……” 云罗孑然一身站在路灯下,行人走了一批又一批,她只是望着这条街漆黑的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不论什么路,它总是有尽头的吧。 云罗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攥着的纸,笑着叹了口气。 chapter8 新的一天,到了。 正当大家投入新的一天忙碌之时,瑞尔斯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不是云罗吗!” “云罗?”盖沫雪也一抬头,顿了顿后说道,“我没仔细观察过她,倒是不太认得她的脸。你是不是看错了,云罗怎么会到局子里来啊。” “也是。” 过了一会儿后,索伦森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翩裙、蓝白发色的女子。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成员凌织羽,她现在也在xx高级中学当化学老师,平时不能和大家一起,但可以负责探查情况。来,凌织羽,跟大家打个招呼。” “啊咧,大家好啊~小女子凌织羽,初次见面,望大家多多照应——” “你好凌织羽,我是重案组组长盖沫雪,他是重案组副组长瑞尔斯,很高兴见到你。” “那个,不好意思啊局长大人,今天早上学校那边有课,而且学生跟我有约,要做个小小的心理辅导,我就先去学校啦,下午再来。” “好,去吧。” “……”瑞尔斯平静无比地盯着眼前的这个“新成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老哥。” “虽然脸完全不同,但我直觉告诉我她就是云罗。” “诶?”盖亚透过玻璃望着凌织羽模糊的身影,不解地挠挠头,“如果是云罗的话,局长应该不会蠢到连她底细都查不到吧。” 这个男人的直觉可真可怕…… 耳尖的凌织羽听毕撇撇嘴。 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好玩了。 不。反而更有意思了呢。 “布莱恩。” “我是。怎么了瑞哥?” “帮我查查这个凌织羽的底细。” “OK收到。” …… “的确如索局长所说,凌织羽是我们当地xx高中的一名化学老师,人缘极好也颇受学生欢迎。她取得过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所以偶尔会帮学生做个心理辅导,别的的确没查出什么。不过有个地方让人有些在意。” “什么地方?”瑞尔斯靠在椅子上翻动着资料纸,视线通过纸张落在办公桌前的布莱恩身上。 “凌织羽和威斯克,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举动看起来比较亲密。” “哦?”瑞尔斯挑眉,冷清的面庞上满是轻蔑,“原来是借着情/人的关系上/位?”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布莱恩盯着瑞尔斯的脸,面无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从布莱恩办公室出来瑞尔斯就异常火大。 好你个云罗……你是傻吗?威斯克那个老男人你都看得上?可真是重口味! 瑞尔斯气得摔了资料。 “咋了老弟?” “打你的王者去!” 等等……我他妈生气个什么劲啊??? 瑞莉娅瞥了面色铁青的瑞尔斯一眼,立刻捂脸转过头去。 完了,老哥恋爱了。 (其实瑞莉娅是瞎猜的她才不知道这个大冰山在想啥呢不过恋爱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盖亚和被吼的盖沫雪一脸懵逼。 今天瑞尔斯怎么跟吃了枪炮一样的? “老姐你干啥呢!开辅助啊我都快死了!” “卧槽我也快死了好吧!” “开回城技能啊!” “开你妹啊我都死了!” “喂喂,那边那两个,还打王者?索局长开除你们就舒服了吗?”瑞莉娅撑着脑袋坐在笔记本电脑前,不满地抗议着。 瑞尔斯转身出了重案组,一句话都没说,只留下在重案组一脸茫然的三个人。 …… 凌织羽拔出钥匙转身的一瞬间,猛然发现瑞尔斯正站在她身后,将钥匙收进包的手下意识顿了一下,下一秒将钥匙扔进包里,笑容从脸上绽开。 “先生有什么事吗?” 瑞尔斯面色阴沉地将凌织羽按在门上,门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哐当声。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是凌织羽啊,”凌织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代之的是冰冷,“索局长说得很明白,而且,如果你要再不把你的手从我肩上拿开,我就喊人了。” “你还需要喊人吗?”瑞尔斯只觉得好笑。 “我手无缚鸡之力,自然需要。” “现在周围可没有其他人,云罗,你最好认真回答我。” “好啊,”凌织羽双手抱臂,“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你为什么费尽心思打进局子内部。” “为什么?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凌织羽淡笑,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方便刺探敌情,不是吗?” “这些事明明不需要,也轮不到你来做,云罗。”瑞尔斯皱眉。 “好吧,”凌织羽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松开手臂,以一种舒服的姿态靠门,“因为我是最出色的,没人比我更适合当间谍了。” “你最容易被发觉好么。” “那也仅限于你,”凌织羽轻笑,“所有见过我的人里只有你和威斯克最熟悉我,威斯克那么相信我,自然不会露出马脚。其实重点不是这里。” “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自信。我自信不会被你们局子的人怀疑,我非常有自信,否则我早就窝在慕枫身边不出动了。” 这让人相当火大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呵!那索局长是相信你还是我!” “你拿索伦森威胁我?切,少来,没有确切证据仅靠你一面之词,索伦森会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说我就是云罗!”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起来,瑞尔斯黑着脸,凌织羽脸上尽是不屑,两人就这么沉默了许久。 “喂,”凌织羽照着瑞尔斯的腿踹了一脚,意味深长地笑笑,“再不走,还想跟在市中心一样‘手拉手’过大街?” “滚。” 星期五早晨。 瑞尔斯揉着惺忪的睡眼推开了重案组的门,直直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个声音叫停了他的脚步。 “早安,瑞副组长,看来还没睡醒啊,要不要来杯咖啡提提神?” 瑞尔斯停住脚步循声望去,眉头不由得缩紧,凌织羽似笑非笑地扬起手中冒着热气的杯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呵,来得挺早。” 瑞尔斯的答非所问并没有让凌织羽感到恼火,相反她今天的心情意外地好,没有跟瑞尔斯计较——她也懒得计较。 “你们走之后我就来了,”凌织羽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满脸笑意,“你没必要对我有那么大敌意,我又不会对你们不利……” 说完凌织羽就后悔了,她潜入的目的就是向慕枫走漏风声,虽然不是从内部打击重案组,但破不了案无疑是对重案组最沉重的打击。所以她脱口而出的一个“不会对你们不利”,倒成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果然,瑞尔斯的脸上添了几分怒意。 “啊……啊嘞……”感受到气氛尴尬的凌织羽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果然我说话还是得过过脑子吗。 算了。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感受到来自瑞尔斯的威压,凌织羽故作镇定地起身,将刚冲好的咖啡递到瑞尔斯面前,“喏?” 瑞尔斯扬手打翻了咖啡,陶瓷杯子碎了一地,随后便是重重的关门声。 凌织羽的手滞在空中,可能是惊讶于瑞尔斯如此反应,又似乎是意料之中,凌织羽笑笑,甩了甩手中残留的咖啡。 “还好我没把防晒衣脱掉。”嘀咕着把沾上咖啡的防晒衣脱掉,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开始擦地。 过了一会儿之后,重案组里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鸦雀无声,凌织羽坐在沙发上,望着挂在窗边的防晒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嗡……” 凌织羽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东西后瞳孔紧缩。 妈的。 凌织羽在心里骂了一声,然后起身出了重案组。 chapter9 这种情况下,瑞尔斯理应跟上去,事实上他并没有这么做,因为即使这么做也没什么意义——他只能尽量避免让凌织羽向慕枫透露消息,或者说……传递出一些具有误导性的信息。 瑞尔斯望着手机上移动的红点,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 你不会得逞的,云罗。你要玩,我奉陪到底。 凌织羽握着手中的飞虫跟踪器,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你不会得逞的,瑞尔斯。你要玩,我自当奉陪。 “雷伊?是我,你现在在克洛斯北街?好的,帮我跟着凌织羽,她在南街,一会儿她的位置追踪会发到你手机上。” “亲爱的伊兰迪你现在在哪?哦感谢上帝,麻烦你来下卡兰区行吗?我被人盯上了,身上带着追踪器……哎呀我想跟他们玩玩嘛!我刚刚从克洛斯北街过来看到雷伊了,你不是对他很感兴趣嘛umm……好就这么决定啦~” 挂下电话,伊兰迪的额上青筋暴起。 你特么才对雷伊感兴趣,你全家都对雷伊感兴趣! 没办法,上级的命令不得不从,伊兰迪硬着头皮从诺克萨斯街出发与云罗汇合。 “哟?” 不远处冰蓝色头发的女子见伊兰迪离开,眉毛微微上挑。 “阿克姐在看谁?”站在这个女子对面的青色长发女子笑盈盈地递上了一杯热巧克力,托腮问道。 “云罗的得力手下之一,伊兰迪。” “云罗?就是那个……” “不要在这里乱说话,紫银。” 被阿克希亚冷眼瞪回去的杨紫银有些委屈,“我知道了,阿克姐也没必要那么凶嘛~” 杨紫银嘟着嘴向阿克希亚撒娇,阿克希亚这个大冰山的嘴角竟也有点抽搐,脸上还添了些可疑的红霞。为了掩饰脸红的尴尬,阿克希亚默默转身背对杨紫银。 阿克希亚是当地最有名的几大集团之一——冰雪集团的董事长,更是金融界少有的女精英,近几年的局势略有动荡,阿克希亚在探寻发展道路的时候遇见了落魄的菲罗尼,从此萌生了暗中贩卖情报赚钱的想法。 既然菲罗尼一个女孩子要做情报贩子,没有人给她撑腰保护她是很危险的,杨紫银便是暗中保护菲罗尼的人之一。不过菲罗尼的身手过硬,想袭击她的人没点真功夫还伤不到她什么,所以杨紫银日常的工作基本上就是获取情报。 阿克希亚的身边有那么几个好姐妹,杨紫银是一个,尤米娜是一个,还有一个在棱星高中当音乐老师的芙莉依儿,她们合称“地下界四朵金花”。 “冰雪女王”阿克希亚,“魔灵仙女”杨紫银,“深渊魔女”尤米娜,“腹黑女王”芙莉依儿,在地下世界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毕竟在地下厉害的角色里面,女性仅有十位,不过名头最响亮也是最神秘的那位,当属犯罪集团的噩梦——“镜中花”。 至少对外,“镜中花”称自己是位女性,可没人见过,所以大家连“镜中花”本身的性别都在指指点点,更不要说是别的方面了。虽然是个争议颇多的人物,但毋庸置疑,在整个地下世界中,名头最响亮的应该就是“镜中花”了——毕竟“镜中花”的名头早已为警方所知。 不过这个“镜中花”…… 真的没人知道吗? …… “姐你不能这么坑我!” 伊兰迪对着电话那头咆哮,脚步下意识就转向了推特街。 “哎呀哎呀麻烦你就玩一小会~就拖一小会儿嘛,然后你扔掉它掉头跑就行啦。” “哦。” 伊兰迪一脸冷漠着挂掉电话,看来慕枫没说错,这个头很多时候真的很不靠谱。 老子管你那么多?mmpia你还是自己慢慢玩去吧。 伊兰迪扔了追踪器掉头就跑。 凌织羽悠哉悠哉地拿起手机。 “现在来我家吧,把笔记本和课本拿上,别忘了。” 接到雷伊的电话后,瑞尔斯的脸色已经是青得不能再青了。 “你给我等着!云罗!” 下午。 布莱恩再次推开了瑞尔斯的办公室门,将一张纸扔在瑞尔斯面前,面无表情地坐下。 “我按你说的又查出了点关于这个凌织羽的底子。” “凌织羽从小父母双亡,有位不知名的好心人一直资助她知道她大学毕业。凌织羽毕业于卡伦卡兰大学,成绩优异,是位不折不扣的高材生。” “诶?!”这些信息完全在瑞尔斯意料之外,“那她的专业呢?” “应用化学心理学双修。” “难怪,她是化学老师嘛。” “你怎么突然对凌织羽的这些信息感兴趣了?”布莱克撑着脸看他,“没想到吧。” “早知道当初就再努把力了,要不然我能去上查尔市的大学吗。” “你让我一个大专毕业的说些什么。” #学霸无形装逼最为致命系列 “除此之外呢?” “凌织羽也是一名二级心理咨询师。” 瑞尔斯托腮,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我小看她了。难怪她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已经把我的想法摸清了。” “这样我们会很被动。要想想办法。” “我知道了,谢谢你。” 布莱恩还是转头就走,不说一句话。 “……” 瑞尔斯拿起那张纸,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 居然是个高材生。本以为再也不需要费太多脑力了,没想到再次运转起来竟是在这个情况下。 那我就跟你玩玩吧! 云罗! …… “你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了吧。” “没错,云罗姐,”凯兮轻轻点头,同时又有些疑惑,“不过云罗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不觉得这样很无聊吗?”云罗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看凯兮,“整天和条/子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早就腻了。动脑子是我的本职工作,脑子不动迟早会生锈的,我就是想增加些趣味,仅此而已。” 没办法,谁叫你是高材生呢。 “接下来会好玩许多了,”云罗玩弄着手中的匕首,死死盯着那道刀光,“我可要认真起来了。” “毕竟瑞尔斯可是成绩不亚于我的高材生呢。” chapter10 凯兮摇摇头,走了出去。她表示自己不是很懂云罗姐心中所想,难道这位复旦出来的高材生的想法就是这般怪诞? 管它呢,反正我只听云罗姐的调遣就好。 门被轻轻关上,云罗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从自己前面的抽屉里取出几张印得密密麻麻的纸,随后撑起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布莱恩……” 看着关于布莱恩的资料,不知为何,云罗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寒意,隐隐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云罗表示她的第六感向来很强。 也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 几天后,重案组内部。 “当心小爷我捶死你啊!” “略略略略来捶我啊!我去你还真捶?” “你叫我捶的啊!满足你的需求!” “既然这么听话我让你叫我爸爸你咋不叫呢!” “你这女人是不是欲/求不/满?” “我求啥?我求你?” “欲/求不/满就是你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解决此类问题需要利用合理化、升华、抑制等适应机制暂时地消除心理、生理上的转变。所以我是捶得不够狠不够多啊?” “?什么玩意???”“辣鸡了吧这就不懂了吧?”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盖沫雪和凌织羽,瑞尔斯突然有了种撞墙的冲动。 凌织羽自打来了重案组,这重案组就一天都没清静过——倒不是鸡飞狗跳,而是凌织羽实在是不像她作为人民教师的样子,太过活跃,精力旺盛,还跟重案组内除了他自己所有人关系都特别好,尤其是盖沫雪。 你问凌织羽对瑞尔斯的态度? 凌织羽连fai都不想fai他,每次来了打招呼,直接略!过!他! 所以瑞尔斯现在在重案组已经快待不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凌织羽实在太狡猾了……不过看起来人挺可爱的来着。 这么好一人怎么就淌了毒/品的浑水呢? 凌织羽……恐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也许是难言之隐。 瑞尔斯眯起眼睛望着凌织羽的侧脸,嘴角透露出的些许笑意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凌织羽无意间回头,却发现瑞尔斯微笑着看向自己,身体不由得一顿。 难不成这大事还跟瑞尔斯有关? 凌织羽转头,仅余的思绪并没有考虑到这目光里复杂的情绪。 周五晚上。 “明天有一批货要来这里,”玄宇策抿了口茶后端正坐好,“慕枫说让你来接货。” “开什么国际玩笑,”云罗皱眉,“我和瑞尔斯今天才接到指令去港口协助截那批货,还要抓到人。” “这次是耶里梅斯手上出问题了,所以只能靠你这位高材生来救场了,”玄宇策苦笑,“尽力而为。瑞尔斯既然已经察觉你的身份了,那么只要让他抓不住证据,一切都可以回转。” “……好吧,我尽力,”云罗想了想,复开口,“你通知耶里梅斯,要他们在码头多派人手,我想办法把瑞尔斯带离。” “我倒觉得,不如把事情做绝,”玄宇策眼睛微眯,脸上笑容不减,“耶里梅斯他们包围孤立你们俩,你趁机杀了瑞尔斯,应该不难吧?” 云罗一下子攥紧了茶杯。 “……我没有太大把握,在绝境下,瑞尔斯会做什么事很难说,况且他实力在我之上。” “不行也没关系,如果能的话,就顺手杀掉吧。”玄宇策起身,云罗松了松攥茶杯的手,也起身送他出去。 “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谢谢。” 门关上,云罗咬紧了下唇。 原来那股不祥的预感竟源于此么。 周六。 穿过人山人海,凌织羽和瑞尔斯辗转进入偏僻的巷子里,走向即将接货的码头。 “喂……”“?” 凌织羽很显然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是淡淡地回了下头,看到瑞尔斯一脸窘迫又回过头来,表面冷漠心里却已经嘲笑了瑞尔斯无数次。 “我们去那边吧,”瑞尔斯突然停下来,指向离码头偏远点的地方,“我们最后结束战斗就好。” “好。”凌织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因为她知道那个地方就是她和耶里梅斯约好的截堵的地方。 倒还省了我的事了。 靠在柱子上,凌织羽和瑞尔斯都没出声。 “其实,”凌织羽终于决定开口,“我前几天就有点不太好的感觉……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所以……” “你有点心慌?”瑞尔斯双手抱臂,一副玩味之意,“我们的云罗姐还会有心慌的时候?” “滚,小爷可没开玩笑。” 随后气氛又冷了下来,瑞尔斯却下意识握紧了随身携带的手枪。 紧接着船笛声响起。 船,最终还是靠岸了。 chapter11 “船靠岸了,”瑞尔斯瞥了一脸淡然的凌织羽一眼,“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可知道这批货是给慕枫的。” “什么?”凌织羽好像是听到了个笑话般觉得异常荒唐,“你都知道这是我们的货了,还敢把我带到这里来?你不确定不是在以卵击石吗?” “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出手的,”瑞尔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一批货对慕枫来说是凤毛麟角,只能是能挽回点损失就挽回点,不行就算了。” “所以你就凭这些判断我不会动手?”凌织羽冷笑,“那你可就太天真了,我现在就可以一枪崩了你。” “当然不是,”瑞尔斯掏出枪上了关了保险,一边上膛一边回答,“既然你有心混入这里,肯定要通过我知道什么,就算不是,那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死了,可对你没什么好处。” “哦?说来听听?” “我死了,你却装成重伤回去了,这可真让人起疑呢,”一切准备就绪,瑞尔斯握紧了枪,“等大姐调查完毕,你说你还能在局子里待下去?你还能从局子里活着出去?别傻了,只有我能掩盖你的真实身份。” “真是有趣。” 瑞尔斯冷哼。 居然都给说中了。凌织羽一个大大的白眼翻上去后上膛。 “嗯?”口袋中传来振动后,凌织羽皱眉,这时候怎么有人发消息? “不打算看一下吗?” “不打算,”凌织羽侧身,与瑞尔斯面对面,“马上都要热身了,好歹让我先活动活动筋骨,高高兴兴地干一架再看啊。” 这女人……真是战斗民族。 耶里梅斯从船上走下来,冷眼望着空无一人的码头,不禁冷笑。 “准备好了吗,凯兮。” “好了,伊洛维奇那边呢。” “也好了。你注意看伊洛维奇的指令。” “嗯。” “看到那边的了吗,”凌织羽探出头,指指远处红发英气逼人的男子道,“那个红毛就是耶里梅斯。只可惜带了口罩,看不见脸。” “所以呢?” “没什么,我就是指指,”凌织羽靠了回去,“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内部人吗。” “那你不怕我知道了,去抓他?” “知道又怎么样,”凌织羽狡黠地笑了笑,“不熟还有我在这里吗?” 瑞尔斯眼睛微眯,眼反中映出的危险气息令凌织羽立刻住了嘴,探出头观望码头。 毕竟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为好。 “耶里梅斯,凯兮说情况不太对,”乌力朴神色略显慌乱,“诺伊尔说有批不知道是什么路子的人向码头过来了。” “慌什么,”耶里梅斯皱眉,“我们自己的事就已经很棘手了好吗……让诺伊尔告诉凌织羽,有一路人马向码头过来,身份不明,但肯定没好心。” 而此时尚不知道情况还悠然自得地的凌织羽,却并未感知到危机来临。 “让我猜猜,你请威斯克来帮忙了对吧?” “……这不是废话吗。” “emm别这么冷漠呀。” “?” 瑞尔斯的手机响了一下,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机,看到信息后轻“咦”了一声。 “这不会又是慕枫干的好事吧?”瑞尔斯满脸讽刺,“想把我们连锅端?” 凌织羽一愣,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时她才想起来之前有个信息没有看,掏出手机一看,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是……骆涵的人?!她来凑什么热闹!” “骆涵?”瑞尔斯一怔,凌织羽的反应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对于地下界,你涉足尚浅有所不知,”凌织羽解释着,脑子却在飞速运转思考应对策略,“在‘镜中花’独大之前,有个叫骆涵的女人几乎统领了整个地下界,地下界皆以她为尊。” “但是有一天‘镜中花’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延续了将近十年的局面,她以一己之力,成功在地下界一年一度的盛会中击败骆涵,一时间名声大噪。” “‘镜中花’的出现,无疑断了骆涵的财路,还让骆涵的地位一落千丈,自此以后骆涵消失在了地下界众人的视线里。” “尽管骆涵在那次之后遭到重创,但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她的实力仍然不可小觑。骆涵不过是沉睡的狼罢了,他娘的,话是这么说,狼就算沉睡了,它也还是狼。” “那怎么办?” “你让威斯克和雷伊他们小心点,”凌织羽放回手机,并握紧了手中的枪,“根据我手底下人带来的消息,骆涵正在往这走,并且……她往这走,从她那里一定会发现我们。” “那我们上哪去躲着?”瑞尔斯环顾四周,“除了此处,这儿可再没有比这更好藏身的地方了,而且出去就是暴露身份。” “……”凌织羽沉默了一会儿,掏出了手机,“看来,我们警匪只能暂时站在统一战线了……诺伊尔,骆涵到哪儿了?” “我估摸着再有个两分钟骆涵就能到,”诺伊尔站在集装箱上俯视着骆涵的队伍,又瞥了眼凌织羽所在地,将左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姐,你可别指望着转移阵地了……场地有限,你好好藏着说不定还能……” “吃屁吧你诺伊尔,”凌织羽差点没吼出来了,“你每次这么安慰我是几个意思?嘲笑老娘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你们一个二个怎么都跟白眼狼似的盼着我死呢?” “没没没没没,”诺伊尔忍着笑回答,“那啥姐我先挂了啊!” “白眼狼!老娘真是后悔当初把他从骆涵那里赎回来了!” 凌织羽骂骂咧咧道,突然想起来旁边还有个人,就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而瑞尔斯冷着脸看着她,两人对视几秒后瑞尔斯把头偏过去,一声轻轻的“噗”声让凌织羽瞬间炸毛,“你也嘲笑我是几个意思啊你!” “言归正传,”瑞尔斯偏过头来,“藏哪?” 凌织羽转头盯着草丛,二话没说。 “……”这个女人虽然很强势,但这时候看起来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不是你那一副不信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当然最后,两个人还是窝在了草丛里。 “说实话,”凌织羽垂眸,“对付骆涵,我没有太大的把握,更何况这里还只有我们两个人。” “你这么肯定我们会被发现?”瑞尔斯皱眉。 “诺伊尔的判断一向不会出错,”凌织羽回首望着远处已经交上手的警匪双方,听着枪声,不知道想着什么,“玩笑话归玩笑话,他这么说我们肯定就会被发现,无论如何,我之所以说躲在这里,就是想降低骆涵他们的命中率。” “这样么……” “瑞尔斯,”凌织羽突然严肃了起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重伤跑不动,你就从那边跳下去,”凌织羽指了指这片废墟的尽头,“来的时候我已经大致观察了地形,从这里跳的话,可以跳进浅海区域。” “什么意思?”瑞尔斯怔怔地看她。 “字面意思,”凌织羽苦笑,“我被抓了不关你们局子的事,慕枫解决就行,你被抓就会棘手得多,神仙估计都救不了你。” “不可能,”瑞尔斯隐约看见人影,压低声音道,“我们肯定是一起跑。” “能一起跑我还能说出这些话?”凌织羽也压低了声音,“我们最多跑一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骆涵带了那个如风如影般的人物安瑟。你跳下去之后我动作不论怎么快都会被他抓住。” “那也是我被抓,”瑞尔斯有些怒了,“丢下女孩子一个人在这里算什么?” “你!”“少废话!” 瑞尔斯凶了她一句后,从草丛里一跃而起,朝骆涵开了一枪后跑到了墙体后面,凌织羽一惊,也跟着一起到了墙体后面,本要探头却被子弹堵了回去。 凌织羽这才转过头来,怒视瑞尔斯。 “你敢凶老娘?还有,谁他妈让你开枪了?” “发现我们不是早晚的事吗!你还等他们靠近了给他们当靶子吗?” “去你的我说了数到三一起开枪!他妈的无组织无纪律!” “我管你啊!说到底我才是你上级吧!”瑞尔斯向左探头出去开枪打死了一个人后回过来回答她。 凌织羽伸手出去开枪打死一个人后怒视他,“你!老娘真的是说不过你!” “小心!” 瑞尔斯一把将凌织羽揽进怀中,跪坐起来朝她后方开了一枪。凌织羽也往瑞尔斯身后开了一枪,突然被搂住的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瑞尔斯一眼,他的侧颜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光。 “你连敌人看都不带看的吗?” 瑞尔斯说完本要发怒,一低头,却恰好和凌织羽的眼神交织。 “咳,”凌织羽回过神来,轻轻推开他,“你不也没看?” 瑞尔斯没有多说话,也没时间顾上尴尬,只是默默听着外面的枪声然后选择时机开枪。凌织羽也很默契地没有说话,跟他做着相同的事情。 “我靠。” 凌织羽骂了一声,枪没拿稳掉在了地上,她的眼里闪出恶毒的光芒,将腰间的一把小刀飞了出去,只是划伤了几人的肩膀后落了下来。 “怎……!你受伤了?”瑞尔斯转头过来看她,却发现凌织羽微微皱眉,右肩被血色浸染,手上还滴答滴答着鲜血,伤势看起来很不乐观。 “要不是他们人多,换成以前老娘就把他一巴掌掀翻了……”凌织羽咬紧下唇,脸色发白,“这个如影如风的安瑟,真是名不虚传。” “他打的?” “没错,不过他也没占到太大的便宜,我估计打到了肩膀。” “那也很好了。我听过安瑟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身手不凡,”瑞尔斯一面反击一面回答,“喂,我要是被击中了恐怕枪都拿不稳。” “你这是安慰我的样子吗……” chapter12 枪伴随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瑞尔斯转头去打死几人又回头看凌织羽。 “你的伤……” “不用管我,你现在能打死几个就是几个,避免重创,”凌织羽摆手,“我来想办法对付骆涵和安瑟。” 瑞尔斯想说什么,又觉得现在并不是争吵的时候,便不再多言。虽然两人立场不同,瑞尔斯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凌织羽,然后他没来由地想起了若干年前推特街区那个叫乌力朴的少女。 也不知道她在哪,在干什么呢。 凌织羽缩回来,咝地一下吸口凉气后低头看自己肩上的伤。刚才反应有些过头了,所以鲜红的小蛇又从这里蜿蜒下来。 说实话我还不想死呢,不过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好兆头。 凌织羽又想探出头去,却被来自骆涵的弹雨堵了回去,听弹声渐弱,看尘土渐散,飞沙走石中,凌织羽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起身奔向前面不远处另一面墙体。 枪声再次响起,凌织羽身上又添了新伤,在尘土飞扬中滚了一圈后恰好靠到墙体上。 哦该死的,我就这么受阎王爷的眷顾?凌织羽低头看不断冒出血珠的小腿,心里已经把骆涵骂了不知多少遍。 “云罗你疯了吗!”瑞尔斯回身捂住左臂,转头却发现凌织羽已经不在旁边了,有些惊怒道。 “老娘可不像你们条/子是学校惯出来的,”凌织羽冷笑,“这种情况,我已经不知道应付过多少次了,还用得着你说道我?” 瑞尔斯气得不想跟她说话,一探头出去就崩了好几个人。 凌织羽将手搭在胸前微微喘息着,被血染红的地方格外扎眼。 然后那一瞬间好像就一下子回到了,雷鸣电闪的雨夜她被一对男女护在身下,好不容易拖着身子坐起来的她惊恐地看自己被血染红的白衬衫的场景。 凌织羽挣扎着靠着墙体站起来,平静地盯着瑞尔斯藏身的墙体,再次上了膛。 这次我来护你周全。 远处,安瑟捂着胳膊,脸色有些苍白。 “安瑟,你还好吗?”骆涵一面死死盯着凌织羽藏身的墙体,一面询问道,“虽然说你也打中她了,但你可没占便宜。” “咳咳……这个云罗比我想象中要强很多啊,”安瑟轻轻咳嗽几声,实在是冷静过头的安瑟让骆涵有些摇摆不定,“安瑟?” “掩护我,”安瑟嘴角扬起嗜血的笑,“我要亲自会会她。” 骆涵皱了下眉,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向前缓进,然后看向他,“安瑟,我雇你来不是让你乱来的。” “我一点都不想乱来,”安瑟冷眼瞥她,“我脑子还很清醒,轮不到你提醒我。”说完就奔向那些墙体。 “安瑟!…波斯蒂加!你来替我!”骆涵脸色一沉,然后一咬牙,回头匆匆嘱咐一句就跟了上去。 凌织羽上了膛却没听见动静,尽管有零零散散的枪子儿过来,但无比敏感的她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她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绝不是风吹草动的声音。 凌织羽已经看这个地方很久了,当时她就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探查,于是她将身子侧到另一面,从缝隙之中看见了草丛里的晃影。 果然是这两个人过来了。 凌织羽在朝瑞尔斯那边墙体后面的空位打了一枪,瑞尔斯一惊,随后觉得事情不对,向凌织羽那里探了个头。凌织羽指指墙后,对他做了个口型,瑞尔斯随即明白过来,同时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有人来了。这对于两个孤军奋战的人无疑是致命的,凌织羽心里很清楚,所以早在她和瑞尔斯分开之前,她就已经发信息通知诺伊尔搬救兵。因为时间紧迫,凌织羽必须要撑到诺伊尔带着援军到。 尽管这样可以得救,可她心里也清楚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然后…… 嘁。该来的,总是回来的。 “好久不见。” 安瑟突然闪到了凌织羽身前,挡住了瑞尔斯的视线,惊讶的凌织羽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让安瑟给了一拳,她闷哼一声,口吐鲜血,腿一软就做到了地上。 “凌织羽!”“你还是稍微担心一下自己吧。” 骆涵来到瑞尔斯身后,下一秒瑞尔斯只是闷哼了一声,脸色苍白着跌坐在地上,血从他后脑淌下来,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啊我……靠!”凌织羽颤巍着站起来,却被安瑟一把按了回去,骆涵面无表情地朝瑞尔斯胸膛开了一枪,随后又补了几枪。 “瑞尔斯!” 血花四溅的同时,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金色,那一瞬间凌织羽的眼里闪过了血光。 那种场景我自己经历再一次就是了,这一辈子我他妈的都不想再眼睁睁地看到。 那是她永生的阴影,更是逆鳞。 凌织羽在下定决心之前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眼睁睁地看见了瑞尔斯倒在地上。 所以瑞尔斯在重伤昏迷前,在有生之年目睹了凌织羽发疯的姿态。 瑞尔斯倒地同时,震耳欲聋的怒吼声把他震醒,强撑着抬起头,看见凌织羽扔了枪就冲向骆涵,安瑟大约也没料到凌织羽会有如此大的反应,直接被她给推开,狠狠撞在了墙上,大喷了一口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随后骆涵的头就被凌织羽给按在地上,血花四溅,满脸是血的凌织羽此刻就像个疯子一般徒手暴打骆涵。 “啊!骆涵!” 波斯蒂加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要开枪,凌织羽就好像知道他们下一秒要开枪一样,把被打得面目全非的骆涵拎起来,一把扔进人群中。 “天就他妈的该亡你!!哈哈哈哈哈……” 凌织羽喊完就开始笑,渗人的笑声萦绕在每个人耳边,不绝于耳,所有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女人疯了!”波斯蒂加上膛就朝凌织羽开了几枪,凌织羽闷哼了一声,退后几步站稳,随后强撑着扛起意识模糊的瑞尔斯就跑向崖口。 “还他妈跑?”波斯蒂加暴跳如雷,又朝凌织羽的大腿开了一枪,凌织羽闷哼一声,腿一软就倒在地上。 瑞尔斯也摔在了地上,吃痛地抬头,却发现凌织羽又强撑着跪坐起来,抓住瑞尔斯的一只手,缓缓把浑身浴血动弹不得的瑞尔斯的身体推到崖边,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的下半身推到崖下。 “咳咳咳咳……”凌织羽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她嘴角淌出几缕血丝,“我说过……的……” “不好!”这时恢复了些许意识的骆涵意识到了不对,“不能放那个条/子走!” “云罗你要干什么!”当瑞尔斯的身子完全垂到了崖下时,他突然明白过来凌织羽要干什么,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我说过……不会让你被抓走……咳咳咳……”凌织羽将脸埋在垂下的发丝中,“我死不了的……就是……下次……” 凌织羽已经撑不住了,这时波斯蒂加一枪打过来,凌织羽彻底没了力气,没说完就一下子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瑞尔斯落到了崖下的草丛里。 瑞尔斯的身体重重砸在了草地上,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睛一闭一合间,黑色长发和那一袭丹衣在风中摇曳,他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种想要抓住它的冲动,却又看着它渐行渐远。 就像镜中花,水中月。 “好久不见。” “你个格斗疯子。” 在那个不绝如缕的声中,瑞尔斯彻底失去了意识。 崖上。 “云罗!!” 波斯蒂加脸色阴沉地抓起面色苍白如纸的云罗,刚把枪抵在她的胸口,突然,波斯蒂加持枪的手血流如注,她无比吃惊地看向开枪的来源。 诺伊尔,到了! 终于……到了。 波斯蒂加咬牙看着无比狼狈的云罗,又看了看冲来的那群人,只得扔下云罗说了声“撤退”就率领众人落荒而逃。安瑟有些复杂地看了凌织羽一眼后,转身跟着队伍跑了出去。 chapter13 “云罗姐!……” 诺伊尔一下子闪到摇摇欲坠的凌织羽身边,将她背起来走。 “快走,我们去找花澪医生。” ……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弥漫,瑞尔斯意识恢复之时先是被这气味刺激了神经,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种情况下开始运转,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白晃晃的天花板令他确信了一件事。 感谢上帝。我在医院,我还活着。 悠悠转醒的瑞尔斯试图活动身体,感觉到身体各处隐隐作痛之后就果断放弃了撑着坐起来的想法。好吧,瑞尔斯干脆继续瘫在病床上,回顾之前的事情,他总觉得自己在恍惚之间看到过一个人。 一个,一直被他压在心底的人。 黑色长发风中飘逸,一袭如火丹衣,回眸之时金色遮眼面具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云淡风轻的她优雅地笑着,属于她的一朵标志性的淡蓝色花朵绽放在面具不起眼的边缘处。 和她初遇的时候,她嘴角扬起的,正是那最优雅的弧度。 她说她叫卡狄修斯。 那时正在执行任务的他说他叫覃世轩。 他们在一起并肩作战了不短的时间,可在他即将结束任务的时候,他们两个遭遇敌袭,他逃出生天,卡狄修斯生死不明。 自那之后瑞尔斯非常痛恨地下界的所有人,包括在他离开地下界一段时间之后突然冒出来的令许多犯罪集团闻风丧胆“镜中花”。 不过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小人罢了,什么狗屁的打击犯罪集团?不过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东西。 沉思中的瑞尔斯突然被一个久违的声音打断。 “哥!” “瑞莉娅?”瑞尔斯偏过头来,瑞莉娅推门而入,她一个箭步冲到瑞尔斯面前,“哥你把我们都急坏了,你都已经昏了整整两天了……” “你哥我命大着呢。”瑞尔斯扯出一个勉强算是温柔的笑回答瑞莉娅。 “哥,但是凌织羽去哪了?我们找遍了码头都没找见她。” “……哪有什么凌织羽,她就是云罗。” “云罗?!”瑞莉娅惊叫一声,随后环顾四周,又转头压低了声音,“哥你确定?” “我确定,她就是云罗,但我手里没有证据,”瑞尔斯叹了口气,“但……后来另一路人杀出来,最后她救了我。” “也算她有点良心……不等等?”瑞莉娅刚松了口气,突然又紧张起来,“哥你说她救了你?” “是啊……”瑞尔斯漫不经心地脱口而出,看到瑞莉娅惊讶过后紧张的神情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码头上有云罗的同伙,而云罗是卧底,所以她的同伙们自然会更加关注她。面对第三路人,两人联手没有什么引起他人怀疑的,可在战斗打响之前,听到云罗一席话的瑞尔斯却忽略了一件事。 她救自己的时候,一定会被她的同伙看见,她和瑞尔斯阵营是对立的,所以只要她当个甩手掌柜,自己从崖上跳下去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完全与她无关,可她为什么偏偏就要选择救自己? 这其中有何原因且不提,光是想到她回去之后慕枫会如何处理她,就…… 瑞尔斯和瑞莉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云罗呀,不会有事的。” 身着洁白长衫的女子突然推门而入,让瑞莉娅和瑞尔斯不约而同地眉头微蹙,属于医者的亲和力又让兄妹二人有些迟疑。 “你是谁?” “吾名花澪,随家父姓木,”女子带上门,推着护士推车走了进来,理了理淡蓝色的波浪形短发后如是回应道,“普通的医者罢了。” “你!”瑞莉娅差点没上去揪住花澪的领子,考虑到这里是病房就没有多说,只能咬紧下唇,一副愤恨不已的样子,“你帮云罗那样的毒/贩/子还自称医者了?” “医者仁心,而医道自在心,”木花澪倒是没有一点要发怒的迹象,不紧不慢地准备换药的东西,淡淡地回应着,“治病救人,就是我的职责,你我三观不同,那么请勿多言。喏,瑞尔斯,该换药了。” …… 时间回到事发当天。 云罗被诺伊尔带回去让花澪接手治疗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为什么擅自带她回来?”慕枫面色阴沉地盯着接云罗回来的诺伊尔和格莱奥,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两人。 “老大,不是我们逾越,”诺伊尔仿佛是无视了慕枫身上的戾气一般,冷静地回答道,“而是这件事情超过了预期。我们的确按计划就位了,可是谁都没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骆涵。” “没错,”耶里梅斯点了点头,“我们都没想到,云罗即便与瑞尔斯联手,也没法从那个地方冲出去。那边虽然有崖,下面有草,但草里面几乎是大小不等的石头,一旦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的,”诺伊尔接着耶里梅斯的话茬说了下去,“那种情况只有求助我们是最快的,所以云罗姐暴露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慕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花澪突然从房间走了出来。 “云罗伤得很重,”花澪脸色难看极了,“身上多处中弹,而且不知道被什么人狠狠往她腹部给了一拳……” “我在看到骆涵的时候也看到了另一个人,”诺伊尔补充道,“那人是安瑟,安瑟菲斯·奥弗利斯。” “安瑟?!”慕枫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这…难怪云罗会伤那么重,骆涵和安瑟联手了……花澪,那云罗她……” “要想保命就必须手术,”花澪面色阴沉得快要下出雨来,“不能拖。” “好,”慕枫很快答应,“那就先安排吧。李思那边我会让玄宇策去说的。” “行。”然后花澪关上门去安排了。不一会儿,救护车过来带走了重伤昏迷的云罗。 “老大,那个李思……” “无碍,”慕枫将手揣在外套的兜里,目送救护车离开,平静如水,“那次在码头的事情虽然多少会让他质疑我们消息保密性,可我们的货向来不会让他失望。” “是啊。”耶里梅斯颔首,手里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衣物,发出有些不太和谐的声音。乌力朴美眸微垂,手却攥紧了橘红色的长裙。 瑞尔斯痊愈出院后,重案组便是一如既往地运作着,偶尔有些案子需要处理,但也只是让天逆、红莲和风舞他们去处理了,大的事情和大动作都没有发生。事态也随着云罗离开局子渐渐归于风平浪静。 没错,警局几乎是密不透风的墙,可外面的风从来就没停过。 伊兰迪伸手挡住向眼睛吹来的风,恍若踏风而来般走上顶楼,身着黑色过膝风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白金发色的女子身后。 “云罗姐。” 黑色风衣被风吹得发出清晰可闻的声音。 云罗转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什么事。” “老大他,有事找你,”垂下手的伊兰迪眯起宝石红色的眼瞳,神情之中没有其它情绪,“尽管诺伊尔如实说了,但慕枫还是怀疑到了你身上。” “……说真的,伊兰迪,”云罗走近他,低头笑了笑,伊兰迪望着风中舞动的白金色光芒,没有说话。 “这些,我根本不在乎。” 伊兰迪与云罗对视良久,淡淡开口。 “我知道。” “五个人里,我跟你最久。” “是。” 云罗与伊兰迪擦身而过,眼里却还藏了些东西。 “这卡伦卡兰街区的风,从来就没停过。” chapter14 本章末尾高能(其实就一点点没有很……那啥) 不适者退散 #开了个假车系列 ———————————————————————————————————————————— 如同最开始那般,云罗走进了赌场,但这次她没有急于穿过去。 在被利欲熏心、沉浸于赌/博中的赌局狂热者中,云罗准确地捕捉到了慕枫的位置,她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即使不小心撞到人让人大声骂咧几句也没有移开过视线,径直就挤到了慕枫身边。 “枫。” “是云啊,”慕枫见是她来,喜笑颜开,“稍微替我一下吧。” “好。” 慕枫对云罗的赌术有绝对的信心,包括云罗她自己。就当云罗坐到慕枫方才的位置上时,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这是哪来的黄毛丫头啊?” “小妹妹,这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啊!” “这儿可不适合你,你那么漂亮,还是跟我们出去快活快活吧!” “哈哈哈哈……” 冷眼旁观的玄宇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对面的男人,这么嚣张的话都能说出来,这要是不是赌场而是别的地方,你下面那玩意就没了好么。 云罗微笑着坐下来看着对面那名男子不说话。 赌局开始了。但是不一会儿,对桌的那个男人脸色就变了。 “死婆娘你他妈出千?” “不敢当。” 云罗优雅地笑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让男人的心中烧起了无名火。男人一拍而起,那些嘲笑云罗的男人纷纷靠到这个男人身边,齐刷刷盯着云罗,等待他下令。 “既然玩不起,那就把钱留下滚。” 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云罗一拍桌子掉头就走。 “你个娘们摆什么架子?给我上!” “干什么呀这是,”慕枫冷冷打断男人,“对这个赌场的老板,你有什么不满吗?”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她就是凡域最大赌场的地下界老板?” “居然是她!” “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这么小竟然在赌术排行榜位列第五!” “……” 云罗在人声鼎沸中转身离去,她所过之处,人们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慕枫望着云罗的背影,不可置否地笑笑,三步并做两步跟上云罗。 “等等!”人群中有人怪叫起来,“云罗旁边的不是赌术排名第三的慕枫吗!” “慕枫竟然也在这里!” “今天是走狗屎运了?两大赌王齐聚赌场啊!” “要是搁在别的时间,我们他妈还没那个狗屎运能看到两大赌王亲临赌场呢!” “我靠,刚才那个跟云罗大人叫板的小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片哄笑声中,男人涨红了脸,把钱扔下掉头就带人走。一下子就得罪了两大赌神,不掉头就跑等着人家扇你脸? 云罗跟着慕枫来到楼上光线昏暗的小包间里,玄宇策等两人进去坐下后,便带上了门守在外面。 云罗微微仰头,眯眼看了天花板一眼,然后看向将神情隐匿在黑暗中的慕枫。 “老大……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的确也有些事情,”慕枫一边抬手去下深蓝色的领带,解开了黑色衬衫上两颗扣子,一边说道,“耶里梅斯手上的人带来了点消息,这件事我觉得由你来做最好。” “什么事。” “你在地下界混过,应该知道神域六神兵吧。” “知道。” “下周三,六神兵之一,也是六神兵的核心人物,圣翼神兵达芙妮要亲临我们凡域地下界最大的赌场。” “达芙妮?!”云罗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服,“她来这干什么?” “据耶里梅斯说,达芙妮明面上是神域一方诸侯,但其实地下界的老人们都知道,达芙妮做的是毒/品生意。” “这么说……”云罗略松了下攥紧衣物的手,“她是想在这里‘光明正大’捞一笔?” “没错,”慕枫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达芙妮绝不是一般人就随随便便可以靠近的。所以我想,由你来做这件事更合适。” 云罗深吸一口气,“好,我尽力。” “不过云罗……” “你有点不乖呢……” 慕枫的声音突然沉下来,云罗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起身欲走却被慕枫一把抓住手腕按在沙发上。 被慕枫制在下面的云罗脸色一沉。 手挣脱不开,慕枫的力气远比她一个女人要大得多,云罗心中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几乎是立刻就作出了反应。她抬起左腿就命中慕枫的胯部,但无济于事,慕枫还是拿出了手中的领带绑住了云罗的双手。 “比想象中反应要大得多呢……” 当云罗的双腿被慕枫环在腰上时,云罗终于开始慌了。 “慕枫你他妈的再敢动我一下试试?” 慕枫停止了手上解云罗衣服扣子的动作,眯起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啊,我的云罗小公主,”慕枫背着灯光,与惊怒交加的云罗对视,“我倒是挺希望看到你哭着求我的样子的,就像那年我救你回来的时候。” “可惜你现在很不听话啊。” 慕枫身上突然迸发出的危险气息让云罗身体不由得一僵,慕枫俯身吻住云罗,紧接着就是慕枫铺天盖地地攻城略池。 “别忘了,云罗。当初可是我把你救回来的。” “你的赌术,你现在高绝的身手……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 “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别的想法。” “你只能是我的小公主……” 浑身酥软的云罗意识虽然有些模糊了,但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如果不阻止这个危险的男人,她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就当她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慕枫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下一秒云罗的锁骨附近传来钻心的疼痛。 “咝……”云罗疼得倒吸了口冷气。 慕枫起身,不紧不慢地解开云罗绑住云罗双手的领带,还笑着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慕枫你……这个混蛋。” 慕枫起身将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扣好后,转头看向襟前凌乱无比的云罗。 “我是挺混蛋的,要不然我还是卖毒/品的吗。” 门外。 “慕枫。”玄宇策见慕枫出来了,便跟着他一起走出去。 “嗯,走吧。”慕枫微微颔首,玄宇策在他身后走着。 “话说你怎么进去那么久。” “没什么,就是小公主不太听话而已。” 玄宇策差点没一个白眼翻上去,昏暗的小包间隔音非常不好,当耳朵极灵敏的玄宇隐约听见喘息声时,不由得老脸一红。 哎哟,光天化日之下…… 看不出来啊慕枫你居然是这种人。 云罗整理好了衣领,出门的时候却只看到了慕枫和玄宇策的背影。 然后云罗抓紧了门把手。 chapter15 “云罗姐。” 门被开了一个小缝时,伊兰迪就从桌子上跃下去开门,迎接他的却是面色阴沉的云罗。 “云罗姐?”伊兰迪立刻就觉得云罗情绪不太对劲,紧接着他就注意到了云罗泛红的脖颈,一股无名火就冒了上来,“谁干的?云罗姐?” “慕枫,”云罗转身反锁上了门,然后坐到沙发上,一脸疲惫,“你们不用管那么多。” “为什么不管?”艾辛格已经气到爆炸,“姐你不能因为慕枫救过你的命就任他宰割啊!” “我说了不管,就不用管,”云罗只觉得身心疲惫,一闭眼就躺在了沙发上,“艾辛格,我知道你对推特街是最熟悉的,你帮我,去那里查一下乌力朴的背景,千万注意别被什么人盯上了。” “好。”艾辛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云罗,转身就走。 “凯兮。你知道应该对伊洛维奇比较熟悉,你帮我去查一下伊洛维奇早在慕枫之前干过什么。” “云罗姐,你查乌力朴我还能理解,可你要查这些干什么?”凯兮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因为不查我不放心,”云罗半睁着眼睛,这时诺伊尔小心地为她盖上了衣服,“我和慕枫都怀疑我们内部有奸细。因为乌力朴和伊洛维奇是除了我、慕枫和玄宇策之外,唯二在地下界混的……” 云罗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半晌便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诺伊尔面无表情地望着云罗的睡颜,没有说话,拳头却攥得紧紧的。 “……那我去查,队长你们看好家。” 凯兮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转身出了门。 “嘭!” 房内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伊兰迪,”诺伊尔平静地对上了伊兰迪暗红色眼眸,“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从头到尾都坐在一旁的格莱奥终于抬起了头,看向露出认真严肃神情的诺伊尔。 伊兰迪移开了视线,径直走到窗前,此刻已是黄昏时分,远方发出灼热强烈的红日悬在天边,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伊兰迪的身影以极慢的速度在拉长。 抚上洁净的玻璃,伊兰迪眼眸微垂,然后薄唇微启,“你想说什么,诺伊尔。” 伊兰迪身后传来了轻轻的叹息。 “伊兰迪,”诺伊尔望着伊兰迪的背影,有些怅然,“你跟云罗姐最久,对吗。” “是。”伊兰迪不可置否。 “跟着云罗姐这些年,艾辛格和凯兮看不出来,可我和格莱奥根本不傻。” “既然你们说自己看出来了,”伊兰迪拉上窗帘,遮住刺眼的余晖,开了灯后转过身来,“现在问我有什么意义吗?” “云罗姐她本身,我们并不想追问。大家已经是心照不宣,”格莱奥淡淡道,“那队长你究竟和云罗姐是什么关系呢。” 伊兰迪微微一怔,大约是没想到格莱奥会这么问,但随即轻轻一笑。 “我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没想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伊兰迪黑人问号脸:你是不是皮? 星宝:hhhhh不这段重来!) “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伊兰迪靠在墙上,“从前我是云罗姐的保镖,后来她父母双双遇害,我果断带她离了家。” “竟有这等事。” 诺伊尔和格莱奥显然对这个回答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队长,我记得你好像比云罗姐大不了几岁啊。” “啊……是的,”伊兰迪摸了摸后脑勺,“我出身魔域,自小接受杀手养成训练,后来我跑了,奄奄一息跑到凡域的地界时,被云罗的母亲所救,才免遭灭口。我为了感激,就留在云罗姐身边当保镖。” “杀手?”格莱奥的眼神有些复杂,“这么说你……你……” “没错,我是当年魔域地下界‘疯子’组织里,最后活下来的五个孩子之一。” 然后伊兰迪眼前一闪而过的,是骨瘦如柴、满身鲜血的小男孩持刀杀死了最后一个人的场景。 名震一时的魔域“疯子”组织,专门培养杀人机器,造成多地恐慌,而他们培养的对象就是那些连刀可能还拿不稳的孩子们,伊兰迪很不幸地成为了其中一个。 五个孩子沾着别人的鲜血,踏过别人的尸体,走到了这地狱的尽头。 不过,这其中究竟幸与不幸,又有什么样的界限呢。 伊兰迪不想去想,更不想知道。 因为那个人曾经说过,既然活在当下,就要珍惜现有的光芒。 伊兰迪坐在躺椅上,盯着洁白无尘的天花板,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仿佛那些毫无人性、浑身血腥的事情从未发生在他身上一般,那样自然而从容。 这就是关于伊兰迪的所有故事,但也许不是所有。 警局。 “云罗手下的伊兰迪是魔域人,”红莲将三份资料发给盖沫雪家的三人,解释道,“他是魔域地下界‘疯子’组织中活到最后的五个孩子之一。” “这个组织我早就有所耳闻,”盖沫雪脸色有些难看,“真是心黑手狠,对孩子也下得去手,好在我们凡域、魔域和神域联手,一举端掉了这个组织,不然现在慕枫会更猖狂。” “没错,”天逆微微颔首,“根据调查,伊兰迪所在的那一批是最后一批,恰好赶上我们围剿,他趁乱逃跑,之后就没了影子,没想到混到慕枫手下去了。” “那其他四人呢?”瑞尔斯的神情之中没有半点惊讶的意思,倒像是意料之中。 “余下四人中,诺伊尔从前是多年前地下界所向披靡的骆涵的手下,机缘巧合之下,云罗为诺伊尔所救,她见诺伊尔身手不错又救了她的命,于是从骆涵那赎了诺伊尔,还给他‘自由’。” “至于格莱奥,他本来就是慕枫的人。巧的是格莱奥和诺伊尔交好,所以格莱奥和诺伊尔一起,听命于云罗。” “凯兮,云罗心腹中唯一一位女性,她是慕枫手下一个和云罗地位相当的人——伊洛维奇的小妹,云罗来到慕枫麾下之后,两人关系迅速升温,最后慕枫干脆把凯兮指给了云罗当手下。” 瑞尔斯静静听着,反复琢磨着诺伊尔的来历,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诺伊尔救她?…怕不是云罗自己故意的吧…… 不过谁知道呢,也许是巧合吧。 …… 云罗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还好没睡过。” 云罗嘀咕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望了眼楼梯,坐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便起身走向门口。 “你要去哪。” “……跟你无关。” 云罗打开门要出去,却被伊兰迪拽回来按在墙上。 “给我睡觉去。” “我已经老大不小了,伊兰迪。” “这就是你凌晨三点要去赌/场的原因?” “伊兰迪,”云罗的脸一沉,“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我如果让你乱来,我没法跟你父母交代。” “如果我总是束手束脚的,我就没法给我父母一个交代。” “我……” “伊兰迪,我还是那句话,你少管我。” 云罗一把推开他,开门离开了家。 黑暗中的伊兰迪握紧了拳头。 赌场中。 云罗带着墨镜和黑色口罩在人群中穿梭,径直走上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门前,云罗在门前顿了下脚步,随后敲了敲门。 “进来吧。” 云罗推门而入,白色长发披肩的女人微笑着看她,蓝色的眼眸清澈见底,让云罗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东西。 云罗关上门的功夫,大略扫了一下来的人。其实来的人并不多,但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因为神域六神兵,齐聚在这个凡域最大的赌场! 云罗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人过来,但想到女人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她又觉得带人过来会让自己陷入极度危险中。 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您好,”云罗快步走到女人面前,向她伸出了手,“在下云罗,很高兴见到您。” “你好啊,云罗,”达芙妮微笑着起身,握住了云罗的手,算是还了礼,“叫我达芙妮就好。” “在下不敢,”云罗露出礼节性的笑容,“地下界混的人都知道六神兵大人们的名头,在下可不敢随便称呼大人们的名字。” “嘴还挺会说,”达芙妮笑笑,随后转向其中一个男人,“戈麦斯,去倒些水来。” “好。”其中一个男人转身去倒水。 “听说慕枫想要一批货,”达芙妮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云罗,“他想要什么呢?” “您手上的软/性/毒/品。” “胃口真不小呢,”达芙妮接过戈麦斯的水,笑道,“他付得起吗?” “您既然知道慕枫是凡域手笔最大的毒贩子,就知道他付不付得起了。” 云罗也接过戈麦斯的水,没多想就喝了一半下去,随后她怔了一下,紧接着强烈的晕眩感传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云罗没有说话,她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所以没有回答达芙妮。 “哦呀,”达芙妮看起来意外极了,“不好意思呢,大约是戈麦斯错拿了吧……那就当是验货了哦?” 想起来之前听见极微的叮当声,云罗突然明白了慕枫让她接货的真正目的,不禁后悔自己没有防备眼前这个人。 “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慕枫的提示这么明显,她居然没有注意到,更没有防备这位混迹黑/道和贩/毒多年的老手达芙妮。 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云罗歪歪头,“这么说,您答应了?” “当然,”达芙妮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请你转告慕枫,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那你还真是愉快了,慕枫…… “一定…转达,”云罗脸色苍白,一面克制自己,一面冲着达芙妮笑,“那您…要玩一圈吗?” “没事,我们在此小憩片刻,就回去了,”达芙妮微微颔首,“你明天想必还有事要办吧,就快回去吧。” “好……谢谢您。” chapter16 果咩各位……学习原因也没来得及更新嘤嘤嘤,已经码到20了,今天发到19…… ————————————————————分割线—————————————————— 云罗出了赌场顿时就觉得天旋地转,跌倒在地,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手稳住了她,将她的一条胳膊环住在自己的脖颈。 “你他妈的……慕枫你……敢动我就完蛋了。” 云罗已经看不清楚人了,身体更是绵软无力,最多放放狠话,就再没有多余的事情可做。 那个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揽住她的细腰,将云罗拦腰抱起,云罗本要反抗,却发觉此人动作极温柔,于是她隐隐感觉到是熟人,欲要发问之时,接踵而至的晕眩感却让她彻底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之前只是看到了一个极模糊的轮廓。 “伊兰迪……” 听到云罗呓语声的人顿了顿脚步,沉默了一会儿便大步离去。 “是你?” 伊兰迪开门的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瑞尔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住的? “我怎么知道在这里的,就不必说了,因为这也没意义,”瑞尔斯抱着云罗进了客厅,然后小心将她放在沙发上,直接无视了伊兰迪对他的敌意,“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出来的时候就不行了,脸白得很。” “!”伊兰迪正要说什么,突然想起来不能让瑞尔斯知道关于神域六神兵的事,便及时止住了话头,“云罗姐怎么了?” “所以才让你稍稍看下,”瑞尔斯转身过来看他,“以及,我没有别的意思,她不过是救过我。” “那谢谢你了,请吧。” 瑞尔斯也没有多余的话,与伊兰迪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瞥了眼已经起了杀心的伊兰迪。 正事要紧。 “长姐,好了吗。” “你他娘的跑哪去了你?” “这些过会说,怎么样,达芙妮抓到了吗。” “没有,倒是抓到了神域六神兵的三个人,达芙妮、弗罗多和戈麦斯跑了。” “那也很好了,至少折断了些羽翼。赌场呢?” “已经围起来了,我们人手足够了,能打的都坐镇着,除了你。” “神域的人反应如何。”“估计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毕竟达芙妮还没那么大本事这么短时间内从凡域出去。” “……好,我去看看,马上就到。” 第二天早上。 接到赌场被查封的消息后,慕枫已经是脸色铁青,本想借机用点好东西把云罗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谁成想还倒贴了这个赌场和创世六神兵的三人进去,这样一来,估计不旦连货都拿不到,控制云罗的难度还上了一层楼。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好在云罗手下还不止这一个赌场,但是云罗…… 哼。慕枫不屑地轻哼一声,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搓捻着衣角。 “玄宇策。” “怎么了?” “你去找耶里梅斯和乌力朴,务必和达芙妮联系上,我还有很多事要和他们做…” “好。不过慕枫,他们一下子折了三个人,达芙妮怕是不会再与我们合作吧…” 玄宇策有些迟疑地望着慕枫的背影。 “达芙妮在走/私毒/品的路上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不傻,”慕枫自信地笑笑,“六神兵的感情虽好,但她可还不至于因为折了几个人放弃手里那么大一块肥肉,神域才是她的大本营,她想从凡域出去,只能靠我。” “也是,这样达芙妮和我们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我们还是可以放心合作的。不过警方竟然会查到这个赌场,实在是令人意外。” “也许是前几天的事吧,”慕枫转头看玄宇策,“听说条/子抓了个地下界其中一个大佬,他们说不定是从这个人口中探到的口风。” “你是说落月星羽?倒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她和赌场实在是没什么牵扯啊。” “……” 慕枫听到这番话突然沉默了。 既然毫无牵扯,这落月星羽又是怎么知道这个赌场的? 与此同时,美食街附近的酒吧。 菲罗尼环顾四周,拉上了厚厚的帘子,坐在尤尼卡和尤米娜的对面,把玩起了眼前装了威士忌的酒杯。 “我今天听阿克希亚说了,那个赌场成功被查封了,干得漂亮,辛苦你们了。” “这倒没什么辛苦的,”尤尼卡眼神黯淡了一下,“实在是我们兄妹和慕枫中间这道刺过深。” “说实话,菲罗尼,”尤米娜眼里闪烁着泪光,“我以为再也不能为斯塔奥报仇了。” 菲罗尼听毕停下了手里的一系列动作,抬眼看着对面的兄妹俩,心中百感交集。 说到尤尼卡和尤米娜的来历,总而言之,这两人又是想找慕枫报仇的。 尤米娜和尤尼卡本来好好地在米娜街过着幸福的生活,随着时间流逝,尤米娜和尤尼卡也都有了心上人。 尤米娜喜欢上了街对面名叫斯塔奥的小伙,斯塔奥也喜欢尤米娜,两情相悦,极好。但尤尼卡喜欢隔壁的帕罗狄亚——嗯,其实尤尼卡是喜欢男孩子,不过也没什么啊,帕罗狄亚不还是跟尤尼卡在一起了嘛。 (ps:不要问我谁是攻!我也不知道!个人认为帕罗狄亚是总攻大人x如果哪天想起来大概会补个番外) 尤米娜家长辈涉毒,所以当斯塔奥和帕罗狄亚都在尤米娜家的时候,惨遭慕枫毒手,斯塔奥和帕罗狄亚成功护住了尤米娜和尤尼卡,却不幸双双遇难。 “是我对不起他……我早该让他知道的。” 尤米娜至今都忘不了斯塔奥沾满鲜血的面庞。 “下一世等你。” 尤尼卡紧紧攥住了酒杯,最后只听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此刻尤米娜和尤尼卡都低着头若有所思,并没有发觉坐在对面对面的菲罗尼的手有些颤抖。 站在帘外的安瑟叹了口气。 都是孽缘啊。 “安瑟,我知道你来了。” “抱歉,打扰到你了吧。” “没关系,”菲罗尼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下来,“你进来吧安瑟。” “菲罗尼,他……” “不,”菲罗尼温和地笑笑,“他只是被骆涵雇的杀手,总之还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听到什么话该怎么处理,他心里有数。” 安瑟附和着点头,尤米娜和尤尼卡这才放下心来。 “我按你说的去查了些东西回来,想必某些人会很感兴趣,”安瑟将整个身子靠在沙发上道,“泄露赌场消息的是落月星羽没错,可落月星羽和赌场素无牵扯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落月星羽是警方卧底?”菲罗尼止住了安瑟的话头,皱起了眉。 “没错。”“那花澪……” “花澪也是中间人,但她是个医者,几乎不卖情报,除非是她自愿,否则谁也套不出任何话来,”安瑟打断了尤尼卡,“如果不是知道这些底细,慕枫和落月星羽根本不会放心大胆地去结交。” “这样啊……” “花澪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安瑟坐正敲打着桌面,骨节分明而又纤长的手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个男孩子的手,“可是再聪明,没人保护她也没辙,她知道我的能力,更知道你们背后的人,所以什么话都说了。” “话是这么说,花澪为什么要泄露赌场的消息呢。” “我也想知道,”菲罗尼撑头看着安瑟,“你快说。” “因为‘镜中花’和花澪是生死之交。” 安瑟压低声音说完之后,三人都无比震惊地看着他。 “安瑟,情报可靠?” “花澪亲口讲的。” “这么说,这个‘镜中花’也和慕枫有仇了?”尤米娜眼中闪出惊喜的光芒,但下一秒又黯淡了下来,“不过和慕枫有仇的人太多了,我们怎么知道‘镜中花’究竟是谁啊。” “也不一定非要知道是谁,”安瑟背靠沙发道,“这事就花澪知道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情报不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里就行,既然‘镜中花’黑白都不站,与我们就是朋友。” “这可不一定,”菲罗尼笑盈盈地翘起二郎腿,“万一这就是警方扎在地下界的一根刺呢?” “但其实地下界的人都知道,‘镜中花’向来只断毒贩子的财路。” “的确,这个我查过,”尤米娜虽然觉得菲罗尼说的在理,但又有些迟疑,“‘镜中花’只对他们动手,剩下的人都不碰,除非触碰到自己的利益或者惹到自己,否则人家不会乱杀人。” “话是这么说,我们这位姑爷脾气还是相当的……好啊。”安瑟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仿佛是想起了那个夜晚被“镜中花”支配的恐惧。 “你敢说你今天没在那个赌场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我没有!嗷!” “有没有!” “没有!嗷!!” 安瑟表示自己很委屈,他不过就是在赌场里调戏菲罗尼顺便骂了‘镜中花’几句……嗯你们没看错就是调戏,之后他就被当事人堵在巷子里一阵暴打。 “安瑟,这个地下界必须,也只能以我‘镜中花’为尊。” “其他妄图取代我的人,将皆为我的阶下囚。” “不论是谁,都给我记住了,和我作对,便只有死路一条。” “那如果……如果有比你厉害的呢?” 安瑟看着“镜中花”的背影,低声道。 “依然是死路一条。” “因为…我从来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这时突然起了风,肃杀之气扑面而来,站在月下的镜中花眼中闪出了意义不明的光芒。 “如果有条件了…请允许我回到极北之境吧。” 安瑟虽然不知道镜中花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极北之境他是知道的——也就是魔域和凡域的其中一条边境所在,终年极寒,却是个神秘而美丽的地方。 极北之境几乎是独立出去的一块地方,因为凡域的地界跟它不接壤,原本这片地的归属不是凡域,只是魔域、神域都不愿意管,就划给了凡域。 极北之境…究竟和这个“镜中花”有什么关联呢… “极北之境么……” 菲罗尼撑着头,若有所思地敲着桌板,极有节奏,昏黄灯光下的手骨节分明,却又映得有些苍白。 chapter17 “长姐。” 瑞尔斯拨开人群,不紧不慢地走向盖沫雪。 “落月星羽没骗我们,这就是我们找了几年都没找到的那个大型赌场。据她所说,赌场的东家是慕枫手底下的云罗。” “那就是慕枫的赌场无疑,”瑞尔斯若有所思,随即面向盖沫雪,“除了那三个人,现场抓到什么别的人了没?” “有,”盖沫雪环顾四周,然后凑到瑞尔斯旁边压低了声音,“刚才我一个人下地下室查看时,碰见了个人。” 瑞尔斯闻言眉头一皱,“你又单独行动?” “这不是重点,”盖沫雪瞥了眼赌场门口,又看向瑞尔斯,“那个人只是给我扔了个纸团子,什么话也不说,就躲在地下室里也没走,大概是想等我们撤了再出去。” “纸团上写什么了?” “就写了‘菲罗尼’。” “菲罗尼?”听到这个名字,瑞尔斯隐隐记起了一些事情,上次市区围捕便是此人通风报信,“这人我知道,是个情报贩子。” “这么说,我们想知道的事情,她能告诉我们?” “也许吧,”瑞尔斯将身子挺直,面露犹豫之色,却又很快闪了过去,“那抓到云罗了吗?” “这个倒没有。如果是东家的话,应当是很少露面的,先不说她,我们查到这三人携带了大量毒/品,就放在二楼一个包间里。桌子上有两杯白水,一杯被喝了一半,看来是他们恰巧在进行交易。” “水……” 瑞尔斯起初没在意,可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云罗从赌场出来的样子,他灵机一动,就快步走进赌场上了二楼,看见一个包间的灯大开着,便三步作两步来到那个包间里。 “咦?”见来人是瑞尔斯,哈莫雷特有些意外,“怎么了吗?” “没事,我来看看。喏,那三个就是神域那边来的?”瑞尔斯努嘴,将目光投向角落里一字排开的三个人道。 “是的。左边那个是罗慕洛,中间那个是休伊特,最后一个是卡希尔,可都是神域地下界的大佬。” “可惜还是跑了三个,”瑞尔斯没再看那三人,很随意地拿起那个被喝剩下一半水的杯子,拿在灯光下缓慢地晃着,“不过能抓住三个实属幸运。达芙妮他们三个一时半会跑不出凡域,你是警务和治安方面总署长,通知下去,要把凡域盯紧了。” “这你放心,我会通知下去。只要不让他们进魔域或着极北之境,就没问题。” “好。”瑞尔斯放下杯子,将手揣在黑色外衣的口袋里,转身拍了拍哈莫雷特的肩,就离开了。 “把他们三个带走!” …… “停一下车。” 车子应声而停,坐在后排的盖沫雪将头向前探,“怎么了瑞尔斯?” “我转一圈,你们先回。”说着瑞尔斯就打开车门下去,不轻不重地将车门关上,转身就走。 “老哥这是咋了?”坐在盖沫雪旁边的盖亚有些纳闷。 “谁知道,”瑞莉娅叹了口气,就要发动车子,“我觉得他从那次受了伤以后就一直挺奇怪的。就感觉像是……哎不说了。” “是什么?”盖沫雪却好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追问瑞莉娅。 “……”瑞莉娅没有立刻回答她,到车发动之后才缓缓开口,“还记得那个女人吗。” 闻言,盖沫雪突然攥紧了车垫子,沉默了一会儿,盖亚才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我……我能问下你们在说啥吗?” “你不知道,”瑞莉娅没有回头,平静地目视前方,“你在索伦森那里自然不知道,那段时间哥哥秘密执行了一项任务——那时候他还没进重案组。” “为了执行任务,哥哥混入地下界半年多,认识了一个叫卡狄修斯的女人,她是哥哥初入地下界第一个认识的人,哥哥也和她并肩作战了几个月。” “因为在地下界,所以哥哥半年几乎都在外面,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带着那个女人进了家门。” “卡狄修斯受了伤,不及时处理可能有生命危险,情急之下哥哥带着她回了家想暂时避几天,伤好了再走。” “哥哥一向非常谨慎,尤其是对地下界的人,虽然我们相信他的判断能力,可我们还是很生气——你把这个女人带回家,难道不知道这一切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然后哥哥就跟长姐吵了一架,我从来没见过哥哥情绪波动那么大。这次哥哥又变得很奇怪,再想想他对云罗的态度,所以我想……” “够了!” 盖沫雪突然一声吼把瑞莉娅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一个急刹车,车里三个人差点没飞出去。 “长姐你干嘛啊?!”瑞莉娅有点生气,“我不过就事论事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还开着车,盖亚好歹也在车上呢好吧!” 盖沫雪余怒未消,气冲冲地跟瑞莉娅对峙。 “就事论事?明明就已经是事实了!我真是不知道瑞尔斯怎么想的,非要跟混在地下界的女人纠缠不清!卡狄修斯是一个,现在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个云罗!” “对,还有个什么,乌力朴是吧?对就是她,那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她,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瑞尔斯还非要跟她走得近,最后跟因为她跟毒贩子缠上了,咱们家差点就完了!” “长姐!”瑞莉娅拔了车钥匙回头看她,“你跟哥哥计较这些干什么?这都是哥哥自己的事情。乌力朴那次是因为大家都还小,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可哥哥都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思想了,更不是小孩子,当然有分寸,您不能管他管这么宽吧?” “你……” “好了好了!”盖亚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两个人的话,“吵吵什么呀……老哥是警察又不是别的什么人,跟地下界的人打交道不是在所难免嘛。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我觉得老哥这么做也没毛病啊?” 看了看盖沫雪和瑞莉娅的脸色,盖亚长舒一口气,便继续说了下去。 “老哥说不定真的只是出去转一圈,就算不是,那也可以是有在意的事情要查,不方便告诉我们而已,所以我倒觉得长姐你多心了。” “哼!”瑞莉娅转头将身子重重地靠上靠背,将钥匙插上再次发动车子,“你老说盖亚智商跟我们不在一条线上,这件事情充分证明和我们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是你!” “???????二姐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二姐姐夸你聪明呢,乖,回去给你做红烧肉。” “哇这么一说我也饿了,二姐二姐,回去给我做夜宵啊!” “OK!” “……”盖沫雪没说话,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也对,这都是正常现象,是我多想了。 与此同时,瑞尔斯已经走到了一个别墅门口,先是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便将飞钩甩到墙体上层,身体向上一窜,再一蹬脚便来到墙上。 “哟,我当时谁呢,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爬人家的墙,原来是重案组副组长瑞尔斯啊,幸会幸会,我想说一句,我知道自己魅力大,可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你以为我会让你潜入民房对我行不轨之事吗?呸呸呸,做!梦!” 瑞尔斯蹲下收好了飞钩,一脸冷漠。 “继续你的表演。” “真是不解风情,我还从来……” “菲罗尼,”瑞尔斯面无表情地看她,“我是有事问你,不是看你表演的。” “哎呀——好吧好吧,进来吧。”菲罗尼故意拖长了音,看起来十分扫兴,却又彬彬有礼地将瑞尔斯请进了屋子。房子没有开灯,只是点了些蜡烛照明。 “坐吧,”菲罗尼示意瑞尔斯在沙发上坐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看来迈尔斯的纸条你收到了。” “什么意思?”瑞尔斯眉头微皱,“你是故意……” “嘘,小心隔墙有耳哦。” 菲罗尼莞尔,可在烛光的映衬下,菲罗尼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极为诡异,即使真的是莞尔一笑,却也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瑞尔斯好歹在地下界混了半年多,面对菲罗尼这种阴晴不定的人物也不少了,更何况他是重案组副组长,心理素质就更好了。 瑞尔斯靠在沙发上,一手把玩着雕刻精致的折叠小刀,晃眼的刀光时隐时现,“我当然知道有人监视,不过不是监视你,是负责望风的吧。” 这话不是疑问句,瑞尔斯说得毫不犹豫。 “这倒也是,又让你见笑了,”菲罗尼也不尴尬,似乎刚刚的话就是她故意说出来玩的,“不错,我的确是有些事情想说。” “巧了,我也有。那么谁先说呢?” 两人同时沉默了一阵。瑞尔斯并不着急,眼帘微垂,时不时瞥菲罗尼一眼,看她反应。 “我先说吧,”最后菲罗尼让了步,她不是那个能等的人,“关于云罗的。” 虽然是意料之中,听到这里瑞尔斯手里的动作还是不由自主地一滞,随后继续把玩,“怎么了?” “你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菲罗尼死盯着瑞尔斯的脸,面无表情,“虽然跟我一个情报贩子没什么关系,但我非常看不惯你这种作为。” “那你倒是说说,我什么作为?”瑞尔斯假装听不懂,继续低头把玩,似是漫不经心。 “多年前的乌力朴是,以前的卡狄修斯是,今天的云罗也是,”菲罗尼撑着头微笑起来,“一向被人认作高冷禁/欲不近女色的瑞副组长,当真是好手段啊。” 瑞尔斯的手终于停下来,握紧了小刀。 “那又怎样。大家不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你也一样,你就敢说自己当情报贩子没什么目的?” “有啊,但至少也不会像你这般不择手段,”菲罗尼双手抱臂,将身子靠在沙发上,“云罗虽然跟我签了几年的合同,但也不代表我会选择一直帮她。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做我想做的,比如今天的赌场。” “哦?我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呢。” “你可真能装,你明明就已经查到了好吗,”菲罗尼将腿放下,“瑞尔斯,你知道你这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慕枫已经起疑心了,而且今日赌场的门口你也看到了,云罗的处境已经极度危险,你难道真的连一点点怜悯都没有?” “正如你所说,”瑞尔斯眼神冰冷,“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 “菲罗尼,我觉得我有必要警告你,”瑞尔斯微微昂首,“你和云罗合作没错,可你别忘了自己是情报贩子,自己的事那么多居然还有闲心管别人的?还是跟自己没什么联系的云罗?你似乎,管得太宽了!” “就数你管得窄吗!”菲罗尼脸上已经浮起了怒意,“就说那卡狄修斯,死就死了跟你有啥关系吗?我不相信你没了她还没法在地下界继续混了!” “那是我的事。” “彼此彼此!想过问别人的事那也是我的事!” 瑞尔斯眼皮跳了跳,然后低头一手扶住了太阳穴,不想接菲罗尼的话,似乎是有点生气,菲罗尼也被瑞尔斯气得不轻,长呼出一口气看向别处。于是二人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其实我来,也没什么事,”瑞尔斯起身,将小刀揣进口袋,“我在云罗待过的包间里,看到了些令我在意的事情。” “嗯?”菲罗尼瞬间被瑞尔斯的话头吸引了过去,“什么东西?” “云罗在包间里喝过半杯水,我把它拿起来在灯光下晃了晃,那个液体……是油状的。” 菲罗尼的心突然被揪了起来。 “云罗应该是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多帮她吧,算是道歉,也是还她一命之恩。” “……好。” 瑞尔斯走后,菲罗尼的心情无比复杂。 他……也许是好心的吧。 “菲罗尼,慕枫手下的乌力朴想约你明天午时当面谈。”楼上传下来一个女声,正是杨紫银。 “她估计是想问落月星羽的事情,”菲罗尼回道,“你就如实说,是落月星羽几年前问的我。当时她说她对赌场来了兴趣,想去玩玩,就问了我赌场地点,我就告诉她了。” “好。” chapter18 一夜无眠。 菲罗尼望着天边被阳光渲染出的紫霞,神色似是有些疲惫,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显得有了些病态。 “这一晚上总算是过去了……” “可云罗你,要怎么办呢……” 与此同时,躺在沙发上的云罗悠悠转醒,虽然头不晕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身体哪里不太对劲,有些奇怪。 “你醒了。” 伊兰迪的声音响起,让她感到无比安心,“嗯。” “谢谢你,伊兰迪。” 伊兰迪没有回答她。 她大约以为是我把她送回来的……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说那个人是瑞尔斯了吧。 “慕枫这个……老狐狸,”云罗闭着眼睛,似是有些疲惫,“他想控制住我,把我牢牢地锁在他身边。” “这怎么行,”伊兰迪小心翼翼地问她,虽然他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慕枫他对你做什么了?” “……”云罗沉默了一会儿,“伊兰迪…我现在越来越心惊,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跟瑞尔斯那么多交集?” “这本就在所难免,”伊兰迪平静地看她,“不过现在看来的确不应该。毕竟瑞尔斯只在地下界混了半年就风生水起,可见一斑。” “这瑞尔斯的确不是等闲之辈……托他的福,我彻底被推进火坑了。” 伊兰迪攥紧了衣角。云罗说得一点也没错,而这也正是他看到瑞尔斯后起了杀心的原因。 “慕枫起初是想霸占我,但多次未果,他又想用毒/品把我锁住。” “你是说毒/品??”伊兰迪转头看她苍白的脸色,瞬间明白了过来,“你……” “我千防万防,连之前乌力朴和耶里梅斯给我喝的水里掺杂了**我都察觉到了,我却没想到慕枫会和达芙妮联手。那么看来我的确抓准慕枫的命脉了……” “这有什么可喜可贺的?”伊兰迪声音发颤,“我宁可是我而不是你……你出事了,我在下面怎么向叔叔阿姨交代。” “他们都是温柔的人,不会怪你的,”云罗睁开眼睛看着伊兰迪,笑了笑,“他们只会怪我固执,怎么舍得怪你呢。你跟我们一家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机缘巧合下我母亲救你回来,你为了报恩护我十几年——伊兰迪,该报的恩你早就报完了,何苦执着于此。” “我只知叔叔阿姨是这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伊兰迪鼻子发酸,“我不想让他们伤心。” 那年的凡域边缘地带,雪下得多急多密啊。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伊兰迪拖着受了重伤的身子几乎要冻僵,他坐在街上等啊等,最后,一个起了恻隐之心女人将他带回家好生照料,伊兰迪伤好之后本来要走,这家的女人和她丈夫极力挽留,而且这家的小妹又哭又闹不想让他走,犹豫再三,他留了下来。 可偏偏灾难就降临在这一家身上。小妹眼睁睁看着父母血溅当场,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也不能动,伊兰迪带着不哭不闹的小妹离开了那个地方,小妹也因此性情大变。 “伊兰迪哥哥,我想变得跟你一样厉害!” “哥哥哥哥,你教教我吧……求求你啦……” 伊兰迪拗不过她,便答应了给她极强的身手。 她混迹地下界,又在伊兰迪的指导下展现出极强的攻击力,两个人一起闯荡地下界,同甘共苦,也认识了些人。 遇到慕枫的之前,二人正在躲避骆涵手下的追杀——那个小妹俩习惯性皮了一下,结果万万没想到得罪的人是骆涵手下的红人落月星羽。 “你吃饱了撑的了你,非要皮,你现在皮出问题了开心吗!” “不不不不一般皮,再说啦我那么厉害,上天怎么可能轻易让我狗带!” 后来伊兰迪一个重大的失误让二人陷入危局,濒临死亡的伊兰迪和小妹被碰巧路过的慕枫救了下来。从此,慕枫的得力手下便有了地下界众多大佬中的一个叫做云罗的女人。 从前的信任,如今的猜忌。 真是好手段啊,救了人家,信誓旦旦地说想走便走,结果还是想把人家锁在身边。 这不是很正常嘛,云罗知道了那么多慕枫的事情,锁住她很正常。 正常?呵呵,以这些年来对慕枫的了解,他怕是见到云罗第一眼就打算把她牢牢锁在身边吧,地下界众多大佬之一,也是一个极强的助力了。 “对了,伊兰迪,我差点忘记说了……” “伊兰迪,”云罗神情严肃,眼神透露出少有的认真,“如果,我失联超过四天,你就想尽办法秘密见菲罗尼说明情况。” “有些事情,我已交代给菲罗尼,只有这种情况真实发生时,我与菲罗尼的某个交易才能生效,你去找菲罗尼,有些事情会由她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伊兰迪心中大叫不好,忙问道。 “我没有什么意思,”云罗突然掀开毯子坐起来,起身向外走,“伊兰迪,你听着就行了,那四天后很多事情你也可以交代给凯兮他们了。” “对于凯兮他们,把事情交代完了有问必答,他们任何的行为都与你无关,你都不要管。” “等等,你要去哪!” “伊兰迪,我没自己出过远门!”云罗将手搭在门把手上道,“一个地方待过太久会失去新鲜感,我换个地方玩玩,神域啊魔域我都能去,谢谢你一路照顾我,我感激不尽,从此咱俩谁也不欠谁啦,你也不用去找我了,现在开始按我说的做就好!” “你想干什么?站住!” “我跑了之后你就离开这里,哪里都行,避开慕枫就好!话不多说,走啦!” 门应声关上,伊兰迪正要出门去追,却刚好碰上格莱奥和诺伊尔回来。 “怎么了伊兰迪?”格莱奥有些疑惑,“急什么?” “……没什么,云罗急匆匆走了,我想跟上她看看,不过以她身手应该不会有问题,方才我多虑了。” …… 警察总局里。 手机突如其来的振动将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索伦森吓醒。 “卧槽,吓我一跳,”索伦森拿起手机,发现是陌生号码,犹豫再三最后将电话接通,“你好?” “……” 电话那头起初没有回音,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后响起了敲东西的声音,索伦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整个身子绷紧,专心听着电话那头的节奏,半晌,敲东西的声音停了下来,又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又传来打响指的声音,随后电话挂断。 “嘟……嘟……嘟……” 这回轮到索伦森沉默了,伴随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他笑容渐渐收敛。 过了一会儿,他拨通了威斯克的电话,“威斯克,你来一下。” 又过了一阵子,威斯克推门而入,看见索伦森的面色凝重,他转身将门反锁,“是不是来消息了。” “是,”索伦森双手交叉,撑起下巴,“咱们的人说,局子里有内奸,是慕枫的人。” “这个倒是意料之中,”威斯克看着他脸色,走到桌前一段距离站定,“要不然我们的查封赌场的消息怎么会那么快泄露,还让达芙妮他们三个人都跑了。怎么样,他人呢?” “他说他没事,话是这么说,我总觉得会出事,”索伦森皱眉,“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我觉得要不然还是让他蛰伏一段时间。” “如果他感觉到有麻烦,早早就收手了,”威斯克双手抱臂,“他有说内奸的事吗?” “这就是我为难的地方,”索伦森抬头看他,“他知道内奸是谁了,因为他亲眼看到这名内奸和慕枫身边的玄宇策接头,所以他说的必然没错。” “没错就是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找茬,再光明正大把他揪出来,”威斯克双手叉腰,扭了扭脖子,“是谁,告诉我,这件事我包了。” “他说的人有两个,”索伦森看向他,“一个人是之前突然消失的凌织羽,不过她现在不在局子里可以不管,第二个人是……” “警察总局警务治安副署长,布莱恩。” “……布莱恩???”威斯克大吃一惊,“你确定你没听错?” “错不了的。他表面上敲的是摩斯密码,但翻译出来的真实内容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还没老糊涂到把他的消息用摩斯密码翻,也不可能那样翻译。” “难怪你脸色这么难看,这事的确难办,”威斯克也不叉腰了,神色也有些犹疑,“布莱恩进局子十多年,颇得人心,待人温和,极具亲和力,更何况他是警务治安副署长,身兼要职,就算将他收拾了,也一时找不到人顶替。” “谁来顶替暂时不是我们该操心的问题,”索伦森一手撑头,一手转着笔,“关键是怎么做掉他。” “谈何容易,”威斯克苦笑,“且不说做掉他局子里反响会多大,他既然能潜进来,定有内应,而且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身边也定有人一路保驾护航。” “唯有连根拔起,”索伦森抬眼看他,“他在暗,我们在明。” “顺藤摸瓜,”威斯克与索伦森对视,“压住一切机密消息,必要时候引蛇出洞。” “压住消息交给你,蛇出洞之后就交给我好了。” “这我很放心,”威斯克难得露出了笑容,“毕竟……毕竟泽岳大哥在的时候,我们凡域警局‘铁三角’里,你最擅长追踪。” 索伦森听毕,转到一半的笔突然掉了下来,气氛便随着这支笔的掉落变得沉默起来。 “是啊……” 索伦森靠在座椅上,侧头望向玻璃外的高楼,午后的阳光已经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索伦森的眼瞳里格外幽暗深远,又透出一股血腥的味道,复杂的光芒在他眼中发亮。 “要是泽岳大哥在的话,该有多好。” chapter19 “哇累死了……” 红衣女子停在一个巷子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角渗出些许汗珠,看起来是跑了不小的距离。 “我就不明白了,覃世轩你个混蛋,体型看着像个电线杆,咋重得跟猪一样?” “滚,你才猪。” “嘻嘻,别呀覃世轩小朋友,”红衣女子笑盈盈地将背上的覃世轩放下来,扶着他靠墙坐好,“我要是滚了,可没人给你处理伤口哟。” “没你我也可以很好。”覃世轩瞥了瞥嘴,那一副傲娇的神情倒是和瑞尔斯有几分神似。 “覃世轩……” 然后画面突然扭曲成了熊熊大火,覃世轩浑身是血,又是那个红衣女子,将覃世轩从火海里推了出来。 “走!!!!你走啊你!!!!” “卡狄修斯!!!!” 瑞尔斯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住胸口前的衣服大口喘着粗气。此刻已是深夜,瑞尔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嘭嘭狂跳的心脏。 于是他又想到了梦中被火海埋没了身影的红衣女子,触目惊心的火海更是灼烧着瑞尔斯的内心深处。 方才感知到梦中火海的灼热感听起来虽是虚妄,可瑞尔斯每晚梦到此处,都会冷汗直流。 那片火海,那个身影,都是瑞尔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东西。 “我的一个朋友说过,既然活在阳光下,就要珍惜现有的阳光。” 瑞尔斯不太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清楚卡狄修斯是不是早已知道他警察的身份,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他真的想问,能解答他疑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瑞尔斯觉得她大约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误会了自己混入地下界的目的,便想借此劝他早早从黑暗混沌的地下界脱身出去,去拥抱每天的阳光,而不是舔着刀口过日子。 但是这些真正的感受和想法也只有瑞尔斯自己一个人知道。 瑞尔斯对于男女之事一向嗤之以鼻,对于成双成对的情侣更是视若无睹,他一向自命清高地认为自己不需要依靠谁更不会对谁动所谓暗恋或是喜欢的心思,即使是被女孩子们奉为高冷禁欲系男神或者被各种yy,瑞尔斯都不在意,因为他觉得这是在向他俯首称臣的信号。 高高在上的那种感觉让瑞尔斯一直挺飘的,直到他遇见那个名叫卡狄修斯的红衣女子。 瑞尔斯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克星。所谓一物降一物,他自己飘了这么多年,大约也是时候有个人来“镇压”他了。 瑞尔斯的性子让他从不服软,可单独面对卡狄修斯的时候他就是摆不出平常的架子,对于卡狄修斯的态度更是……恶劣。 瑞尔斯根本不是讨厌她,就是莫名很喜欢用各种方法捉弄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了——毕竟从那之后瑞尔斯的面目表情就丰富了起来。 瑞尔斯的确一开始是想要故伎重演,假装自己对卡狄修斯的各种关心最后把她“追到手”,可万万没想到,卡狄修斯压根没表现出对瑞尔斯的兴趣,他却自己陷了进去。 瑞尔斯感受着渐渐趋于平稳的心跳,两手抚上心口,眼神却有些空洞。 这颗心我只为你一人跳动过。 自那一别,世上再无覃世轩。 随后莫名地,瑞尔斯就想起来了云罗。 云罗的确是个性格相当恶劣的人,他根本不想理会她,但云罗眼里反射出内心深处的光明,着实令他震撼了一把。 那光芒,哪怕是于瑞尔斯而言,都是只可遥望而不能及的。 他混迹地下界,见过形形**的人,那些人眼里大多是污浊的,黑暗的内心从眼睛就可以轻易看出来,就连卡狄修斯眼里都不可避免地有些浑浊和杂碎,云罗眼里的光芒却是无人能及。 那是怎样的光亮啊。 云罗救了他一命的一幕,他忘不了,那时候她眼中的光芒是极盛的——瑞尔斯看人的眼光基本没错。那时他便断定,慕枫,甚至整个地下界,都绝不是她胸中的格局。 其实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而是他从云罗身上看到了卡狄修斯的一点影子,所以才稍稍地帮了她点。 至于她为何要混入这地下界,瑞尔斯想不明白,也不想知道,只是有些遗憾。 也许是身不由己,也许是和慕枫的羁绊吧。 可惜了她眼里的清明和心中的正直。 所以瑞尔斯想尽力将她从地下界拉得远一些,这样至少她将来想要从地下界脱身也容易。至于她领不领情,便是云罗自己的事情了。 睡不着了,瑞尔斯索性也不睡了,便开始琢磨和菲罗尼的对话。 菲罗尼与云罗能签订某种契约,至少证明菲罗尼的本性也并不坏,这也从侧面说明云罗和菲罗尼有共同目的。 瑞尔斯调查过,慕枫那边和菲罗尼联系的人只有乌力朴,云罗根本就没管过这茬事,她又怎么可能和菲罗尼签订契约,显然她和菲罗尼签订契约是有动机的。 问题就在这个目的上。因为菲罗尼和云罗在这上面煞费心机,几乎是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连瑞尔斯这样敏感的人也不能查到一丝痕迹。 于是瑞尔斯隐隐觉得这个事可能就不是在凡域干的。菲罗尼原是神域人,也许他们是因为在神域有过某些渊源,然后做的事情在凡域外,自然凡域内就查不到,而凡域外瑞尔斯的手就伸不到了。 瑞尔斯第一次有了鞭长莫及的挫败感。 罢了,如果不是对凡域安全有害的,就暂且放下不管了吧。 困意再次袭来,瑞尔斯迷迷糊糊地又倒在了床上,此时的天边却翻起了鱼肚白。 云罗一夜未归。 伊兰迪的心却意外地平静。大抵云罗还没有出事,看着没有消息弹出的手机屏幕,这样想着便安心了几分。 与此同时,消失了整整两夜的云罗这边。 云罗坐车走了两天,穿越无数街道,拨开人山人海,逆流而上,从凡域中心地带北上,终于接近了凡域的边缘地带。 “啧。” 云罗远远望着边界严加看守的士兵,冷笑着回身靠在墙上,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军方都已经介入了……看来这是下了决心要把达芙妮他们抓住,不放过任何漏网之鱼呢。” “……我还没傻到跟军方对抗好么,要是警察就算了,士兵可都看着呢,我一跑指不定往我身上砸那么些窟窿眼呢。” “原来是神域介入的原因吗……也罢,我再想想办法,看怎么能出境。” 云罗挂了电话,正了正白色高领,将羽绒衣裹紧,就将手揣进口袋。 “我真是脑子有病…看见焦糖色就买,也不管短款的灌风了。说起来这赛西利亚区还真冷……阿嚏!不过说起来…” 云罗低头看了看编织的白色高领,最后将脸埋了进去。 “母上心灵手巧的,最擅长用棒针了。” 云罗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后,最终走到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决定在这里过上些天。虽然并不是手头没有钱很穷什么的,但云罗并不是很想花那些没意义的钱找宾馆住。 这边消息毕竟比宾馆要发达多啦。 “嗡……嗡……嗡……” 云罗的口袋里又传出了振动,皱了皱眉,云罗闪进胡同里,映入眼帘的是个陌生电话。云罗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接通了它。 意外谨慎地,云罗尽量让自己偏中性的嗓音变得尖了些,将嗓音包装得可爱些,才甜甜地开口,“您好,哪位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云罗心觉不对劲,又试探性地问,“您好?” “闭嘴,你声音恶心到我了,我知道是你。” 云罗的脸忽地一沉。 chapter20 “那还真是抱歉了,”云罗并不打算恢复原来的声音,继续装傻,“我根本不认识你。” 然后挂断。即使手机不停地振动,她也没理会,来到快餐店二楼靠窗的角落处坐下。当手机第八次振动的时候,云罗忍无可忍接起了电话。 “你有毛病啊瑞尔斯?还给我打?” “不不不小妹是我,伊兰迪……” “……”场面一度陷入非常尴尬。 “呃…那个,伊兰迪你有啥事吗?”云罗强装镇定憋笑道。 “嗯…”伊兰迪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是,慕枫知道你跑了。” “居然这么快?”云罗眼睛微眯,危险的神情中又透着一丝狡黠,“那么他怎么说呢?” “其实不是慕枫,因为他在局子里安插的眼线给他报的。” “……云罗?你在听吗?” 云罗没回答他,将手机塞进口袋,起身疾行到楼下,注意到门口人时猛然刹住脚,低头将黑色口罩带上,双手揣进口袋,缓缓走向门口的人。 “我当是谁,原来慕枫安插的眼线就是你嘛。” “凡域治安警务方面的副署长,布莱恩先生。” 云罗冷眼着看眼前的人,眼神里面没有透出丝毫的惊讶。 “我倒是挺好奇……你编了个什么理由蒙混过关,屈尊来请我回去啊?” “你还是好好担心下自己吧,”布莱恩冷眼盯着她看,余光也不忘瞥着缓缓向云罗聚拢的人,“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好。” “说得没错,”云罗微笑着看他,一手将手机屏幕关闭,向后缓缓挪动,“这些事,我也能自己处理。” 然后云罗突然转身,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人的衣领扔向另一个人,趁机飞奔起来,金色的雪花飞扬,云罗鞋子却没有因此打滑,飞快地跑了。 老子对自己逃跑能力超有自信的!除非你能比瑞尔斯快! 云罗超自信地跑开,快到一个岔口时她隐约听到了上膛的声音,云罗下意识右脚一滞,踏在雪地上,激起层层雪浪,身体突然下沉让她打了个趔趄,同时也听到了近在咫尺的子弹呼啸而过。 暗暗松了一口气,云罗爬起来撒腿就跑。 话说,布莱恩居然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安排人? 云罗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来不及细想,她一口气跑到接近市中心的酒吧,要了个包厢,静下心来考虑自己的安危问题。 糟了,中计了。 当时云罗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情急之下便跑到了这里藏匿,但是细细想来……也许从她进局子当所谓的“卧底”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阴谋。 慕枫应该一早就开始怀疑我——这点大概可以肯定,慕枫在告诉我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不太放心,又去让菲罗尼查了查慕枫有没有其他眼线在里面,果不其然查到了人,但菲罗尼多了个心眼,没有就此停手,层层追查上去最后竟然查到了布莱恩。 我当时没在意,只是故意放了点消息给布莱恩,他果然上钩,把资料给了瑞尔斯,虽然慕枫没告诉她,但她已经知道了。 然后这一切就开始了,我一步步被慕枫引入圈套,而进入这个圈套最关键的一环,也许就是骆涵突袭致我重伤的那次,慕枫大约是摸清了我的性子,想借题发挥,更多是试探我,结果我就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还浑然不知…… 那么此次来到赛西利亚,就是他收网的契机? 云罗像是脱了力一般,整个身子瘫在了沙发上。太阳穴处的青筋突突地跳起,令她扶住额角,感到头疼不已。 ……所以我刚刚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啊?!这不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过布莱恩既然能做眼线,而且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获得那么高的声望,肯定是做事谨慎且极其敏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说不定他也知道是自己查的他呢。 这时门外却响起了声音,“先生,这包厢有人了。” “好吧,那就这间吧。” “好的先生。” 这个声音令云罗疑窦丛生。虽然他和布莱恩交集不多,但对于他的声音应该是不会听错的。于是云罗起身,绷紧了神经听外面的动静,随后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云罗立刻打开门循声找去,最后停在了右手边第三个包厢。 “你果然没料错,那个暗中查我的人的确是云罗……她自己傻傻地承认了。” 云罗听到这句话有点绝望。 所以我是傻子吗我! “……好,知道了。” 云罗听毕,便立即离开,刚把自己包厢门关上的时候,布莱恩便开了门,从里面出来,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大步离去。 云罗只感到浑身绵软无力,直直倒在沙发上。 “到底……还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我太嫩,斗不过他。” “自以为很聪明地跳出了他的圈套,死里逃生,想不到外面又是一张更大更精密的网。” “看来如果我不想办法从凡域出逃到神域,便无生机可言。” “只要阻止云罗出凡域,我们就不愁抓不到她。” “那就全权交给你了,布莱恩,记得活捉回来哦。” 慕枫挂下了电话,用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望着警局。 “我想要的,还从来没有说得不到的。” “云罗?你也别想逃出我的掌心……” 警局,重案组。 “这个慕枫……到底想干嘛。” 瑞尔斯皱着眉头,站在窗前看警局不远处的慕枫,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 “大约是示威?挑衅?谁知道呢。”←瑞莉娅 “我倒是挺想下去把他突突了。”←盖沫雪 “冷静点姐。”←瑞莉娅 没来由地,瑞尔斯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布莱恩这个人。 这几天云罗就跟蒸发了一样,前几天布莱恩也因为家里事告假回了赛西利亚区……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过瑞尔斯觉得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这两者怎么可能有联系呢。 云罗点了一瓶伏特加,然后要了瓶雪碧兑进去,仰头灌进喉咙。 “咳咳……咳……” 猛然被呛到的云罗咳出了眼泪,二氧化碳正在催化她体内吸收酒精的速度,胃逐渐开始被灼烧般的疼痛覆盖,云罗咳着咳着,又笑出了眼泪。 “说实话,根本不用查我都知道是你。” “布莱恩,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 “我们一家颠沛流离,还不是拜你所赐!……” 云罗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心里默默估算布莱恩还有多久能查到自己,于是又灌下一口伏特加,酒精上头,云罗已经有了微醺的感觉,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果然来点伏特加……状态就回来了呢。” 虽然是微醺的状态,云罗眼里的锋芒却盛过了喝酒之前,气场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然后云罗拿着手里的伏特加开始纠结。 我带不带? 好吧,虽然云罗喝了伏特加会比往常更清醒些,但唯一缺陷就是容易犯选择恐惧症。 “……算了,带上吧,虽然我手上钱多但我并不想浪费。” 云罗提着伏特加就走出了酒吧,无视旁人投来的诧异目光,冷漠地环顾四周,最终走向更远的地方。 “你们这些小把戏……我还不屑于早早击破。” 云罗走到一个巷子里,掏出自己从警局偷来的飞钩,利用飞钩飞跃到高大的墙上,随后又飞身落在别人家的房顶平地上,冷眼看着形迹可疑的几人。 “一群傻子。” “跟爷比你们还嫩点,还是叫布莱恩来吧。” 云罗用脚扫出一块平地,然后盘腿坐下,收起飞钩,就准备继续喝她的伏特加,结果手机又传来了振动,强行打断了她难得的清静。 又是陌生号码。 这次大约是瑞尔斯的电话。 可是云罗并不是很想接,说不定他只是想打探自己所在地好把自己抓住。不过换个角度来说,云罗倒是比较希望自己能被抓住,这样就不用每天为出神域而奔波了,但不想被抓住则是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没做。 保命为上。 电话自动挂断,云罗低头,闭上眼睛单手撑住太阳穴,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随后手机振动了几下,云罗睁眼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接到了新信息。 云罗倒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瑞尔斯发的信息,然后万万没想到第一句居然是“。。。”…… 然后云罗觉得自己脑袋上的十字路口快爆出来了,忍了又忍之后,云罗发了个颜文字过去。 “ ( ̄ε(# ̄)☆╰╮o( ̄皿 ̄///)” 过了一会儿,瑞尔斯给她的回复让她差点没一口把嘴里的伏特加吐到屏幕上。 “_(:3」∠?)_嘤嘤嘤~不要嘛~” “噗!唔……咳咳咳咳咳咳……”云罗被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伏特加对她来说本来就烈到烧胃,再被这么一刺激,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瑞尔斯的回复一度令云罗怀疑人生。敢情你是个闷骚的? 于是云罗啪嗒啪嗒打字回过去,“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瑞尔斯,是个死宅。” “我不是瑞尔斯啊,我是菲罗尼。” 云罗仔细看了一遍电话号码,发现这个……真的是菲罗尼的号。 场面再度陷入非常尴尬。 所以我今天到底是为什么满脑子瑞尔斯啊?! “妈卖批滚。”害她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结果白期待一场。 “我其实是查到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发现瑞尔斯是个闷骚的。” “哦。”我又没让你帮我查。 “你不惊讶吗??” 云罗简直不想理她,瑞尔斯闷骚关我屁事啊?!然后关了手机一脸冷漠。 突然身上传来不适的感觉,云罗一下子抓紧了心口,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云罗双臂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因为云罗强行抑制住自己肢体上的动作,所以她现在是大汗淋漓,还好今日无风,否则云罗这样下去极容易感冒。 “我……啊……哈……” “真是……没想到……” 是啊,我居然忘了自己毫无防备地就染上了毒/品……也难怪布莱恩如此胸有成竹,我竟然忘了这一点。 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想要返回去也难了,注定是没法活着见菲罗尼了吧。 啊,不过没关系……反正我早就无牵无挂了。 这样想着想着,云罗就渐渐没有了意识,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chapter21 瑞尔斯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大脑深处再次作祟,他又开始做梦,这次他不是亲临其境,而是旁观者。 第一个画面,是戴黑色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的人穿着棉衣独自走在茫茫大雪中。 第二个画面,一个褐色头发的女人倒在血泊中。 第三个画面,又是第一个画面的人,头发散乱,满脸血污地跪在地上,向瑞尔斯伸出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那样,眼中充满希望的火苗几乎消失殆尽。 最后又是那一句话,“呐,我的朋友说过,既然生活在阳光之下,就要好好珍惜阳光。” 几个画面很快闪了过去,瑞尔斯再度被惊醒,不过此时已是白昼。 “这是……” 悠悠转醒,云罗睁开眼睛,却是意料之外的一片光明。 “没有被抓走,还真是……大难不死呢。” “不过也只是徒劳挣扎吧,”云罗搭上了自己有些滚烫的额头,脸上尽是颓然之色,“没多少时日了,能挣扎多久就是多久吧。” 云罗强撑着坐起来,令人上瘾的毒/品因子在她体内作祟。此刻的云罗浑身无力,身体却叫嚣着想要缓解不适,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滑落,冷风吹拂,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后她拿起手机在上面敲击,不一会儿便将手机塞进口袋,等那股劲逐渐消退之后才强撑着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菲罗尼却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娜娜,可能等不及了……不过也不着急,我相信你们的办事速度,今天就要动手。” 坐在黑暗处的菲罗尼神情严肃,望着洒在地上的阳光,眼底竟闪过丝丝含霜的冷意。 “怎么……回事啊,突然就……” “嘛……有些人按捺不住了呗。” 菲罗尼撑着旁边破旧的箱子从地上站起来,从这片废墟的角落缓缓走向光明。空荡荡的废墟内回荡着矮跟皮鞋着地的声响,犹如敲击缓慢却又铿锵有力战鼓声,从始至终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尖上摇摇欲坠的鲜血滴落,仿佛是点染江山的墨色。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一晚上没出来。” 菲罗尼眼里寒光一闪,映入眼帘的是靠在墙边披着头发的安瑟。 “难得啊安瑟,”菲罗尼扬起略带嘲讽的笑容,“你竟然会想到打扮成女孩子出门,我差点以为你出门被门夹了脑袋。” “老子本来就是女的。” 安瑟面无表情地看她,手却撑开了墙壁走向菲罗尼,掏出怀中的手帕低头替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怎么样,受伤了吗。”安瑟捧起菲罗尼的脸,微微侧身,轻轻擦拭她脸那边的血迹,一边询问道。 “我的身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菲罗尼撇撇嘴,“不过我总感觉到这次来的人比以往的要强一些了……怎么样,查到什么没。” “一点点,也不算毫无收获,”安瑟将带血的手帕攥在手里,“可我现在又出不了凡域。” “云罗……已经自身难保了,”菲罗尼轻咬下唇,双手微微蜷起,“这事也不急,等警戒解除,你就动身去神域,把事情办了。” “行……等等,你说云罗?” “是,”菲罗尼点点头,偏头望向别处,“云罗是我在慕枫身边插的眼线,这件事原本我是交给她办的,但现在她自身难保,这件事就只能让你做。” “……知道了。” 警局。 “赛西利亚?”瑞尔斯皱了皱眉,身体却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没错,”索伦森从办公椅上起身,抬头看他,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缉毒小队跟你一起去赛西利亚,抓条大鱼。我想了很多人,本来准备让盖沫雪去,但思来想去,我觉得你更合适一点。” “哦?”瑞尔斯挑眉,“什么大鱼?值得我们警察局总局长这么关心?” 索伦森便知此番话已经勾起了瑞尔斯的兴趣,便也不绕弯子,开口道,“一个‘老朋友’。” “……其实布莱恩就在那里,为什么还要派我去?” “这就是我想说的,”索伦森眼睛一眯,嘴角弯出一个弧度,“你太聪明了,瑞尔斯,我就不多提点了。” “????啥。” “你自己都说出来了啊。”索伦森坐下来,笑盈盈地看着他。 “……!!!不可能!”半晌,瑞尔斯猛地反应过来,一激动拍了桌,“布莱恩绝对不可能是卧底!一定是奸人陷害!” “我的眼线亲眼所见,”索伦森的笑容微敛,“你在怀疑我吗?” “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布莱恩。”瑞尔斯在这件事上出人意料地固执起来。 “瑞尔斯!”索伦森脸上终于没了笑容,换上的却是乌云密布,“卡狄修斯那件事我没追究你,就是警告你,如果你凭感情用事,就不要来我们警局!难道你还想再让我说第三遍?” 瑞尔斯也不起身,也不反驳,就盯着索伦森看,索伦森也不说话,面色阴沉地对上他的眼睛,而气氛也因为二人的沉默变得极为诡异,空气中也颇有剑拔弩张的味道。 最后索伦森用一个叹息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布莱恩是除了家里人跟你关系最好的,”索伦森在抽屉里翻找些什么,瑞尔斯也站直了身子,看着索伦森的动作,“我的眼线先是给我传了信,然后我也搜罗了些证据出来。” “喏,”索伦森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有布莱恩和慕枫接头的照片,以及两个人通话的录音。” “你还有什么要反驳吗,瑞尔斯。” 瑞尔斯一言不发地看着U盘,最后赌气似的扭头看向窗外。 “无话可说。” “我之所以放他去塞西利亚区,就是想趁机把他抓捕归案,”索伦森的神情回到了往日的温和,“瑞尔斯,此行就看你指挥了……切记切记啊。” “……好。” 瑞尔斯觉得这个字是他说得最艰难的一次。 挚爱离他而去,天人永隔,更何况碍于身份,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而现在就连最好的朋友,他最好的兄弟,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除去亲人,他已经一无所有。 塞西利亚区。 “……好,我知道了。” 布莱恩放下电话,整个人瘫在了沙发上,沉默片刻,他突然冷笑几声,随后仰天大笑,笑到最后竟笑出了眼泪,布莱恩仰头捂着双眼,任泪水在手心里肆意流淌。 “不可结缘……不可结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布莱恩的头突然耷拉下来,双手覆上眼帘,“为什么我就不能跟瑞尔斯一样站在阳光下。” “慕枫!!!!!!” 布莱恩突然怒吼出声,一手攥紧了胸口,胸前的痛感传入神经,他竟是半声不响,过了一会儿松开手,布莱恩狼狈地在脸上摸了一把,眼泪又下来了。 “我……真的不想与你为敌啊。” “瑞尔斯。” 云罗拖着身子到宾馆开了间房,反锁了门就来到床上坐下,她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去烧开水,然后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 因为发高烧她的神志已经不太清楚,仅余的思绪开始盘算着。 据威斯克所说,索伦森是个做事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论是谁因为什么事情离开警局一段时间,他都会派人去跟踪。但布莱恩来到塞西利亚区的所作所为,索伦森那边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么他一定知道了布莱恩的身份,所以按兵不动。 但是绝不会按兵不动——他一定会派个能镇住塞西利亚区警方,并能和布莱恩抗衡的人来。 瑞尔斯……对,应该是他,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不过我能想到的,慕枫一定也能想到……想必我的处境会更加危险。虽然我可以透过布莱恩的眼睛,看出来布莱恩对瑞尔斯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会对我网开一面,也不能保证慕枫……会不会出手。 菲罗尼怎么样了? 安瑟……安瑟是怎么回事? 瑞尔斯是不是快到塞西利亚了…… 等等,我在……哪? 云罗晃晃头,眨巴眨巴眼睛,这时水已经烧开,云罗的思绪也如水沸腾一般乱成一团。 喝完水睡一觉再说后面怎么解决吧…… 云罗将外套脱下,然后躺在床上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沉沉睡去。 “嗡……嗡……嗡……” 云罗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但云罗睡得太死就没有接听。 然后云罗现在正满脸怨气地盯着快30个未接电话的通话记录。 第一个拨给伊兰迪。 “天大的事吗!一直打打打打打打了20多个!” “没有,我就问问……” “你给我死一死去!” 第二个拨给瑞尔斯……等一下我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我……” “死一边去!” 云罗又灌下一杯热水,坐在床上,现在她的神志虽然恢复过来了,不过头还是有些难受。然后她拿起手机,突然发现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哎呀这个……好像自己是从快中午那会睡到现在,中间醒过几次,但是都巧妙地避开了手机响的时候。 这么晚瑞尔斯还打电话……所以我刚刚吼了一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云罗纠结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主动给瑞尔斯打个电话道歉,谁知她刚刚拿起手机,瑞尔斯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吓得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我去你mmp……嗯????” 瑞尔斯和云罗同时愣了一下——他们俩刚才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然后屏幕两边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是你……你先说!” 云罗忍不住扶额。完蛋了,又是异口同声,这话题已经进行不下去了。 “好我先说,”瑞尔斯强行按住自己快炸毛的头发,满脸怨气,“你他娘的搞啥呢,打了一天电话也不接,我刚有睡意的时候你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咋那么棒啊你?” “哎哟爸爸能不棒棒吗?”云罗忍不住跟他拌了一嘴,“我刚被手机振动吵醒了,就有点……起床气的感觉,发了一通脾气,对不起啊。” 瑞尔斯那头有些意外,然后又欠揍道,“没关系,对于儿子的错,爸爸我总是包容的。” “你说谁是爸爸?” “我。” “我……咝……” 云罗站起身来,刚要反驳回去,却突然倒吸了口冷气,手一松,手机一下子摔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一头磕在椅子角上,鲜血从云罗的额角流出,然后又是汗如雨下。 “喂?云罗?喂?……” 云罗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强忍着浑身抽搐和恶心的感觉,手颤抖着伸向手机,声音沙哑道,“瑞……瑞尔斯……” “你怎么了!”瑞尔斯已经将衣服穿好,一听云罗的声音心放下了大半,同时又因为云罗突然沙哑的嗓音心揪了起来。 “我……没事,你……呃……”云罗强忍着,手心里满是汗,她终于抓不住了手机,手机再次摔在地上,云罗大口喘着气,趁着这会儿稍稍缓过劲来,便又撑起来接电话,“你……不用管我,忙……自己的事……” 瑞尔斯本要说些什么,却只听见了一阵忙音。 “……” chapter22 「弓在箭要射出之前,低声对箭说道,“你的自由是我的”。」 ——题记 云罗有危险。 这是瑞尔斯脑子里唯一的念头,他又打了个电话回去,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直觉告诉他,赶到赛西利亚的事,应该提上日程了。 挂断电话,云罗再也支持不住,一头磕在了床沿上,顿时额角绽开血红色的花,发作的毒/瘾侵蚀了她的神志,她又听到电话的响声,突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云罗伸手抓向虚空,没有接到现实中的电话。 “救救我……” …… 云罗卧在地上,眼神黯淡。 头发和衣服已经被汗水彻底浸湿,像是洗过澡,云罗脱力般瘫在地上,提不起半分气力,更不要说是简单地坐起来了。 只有脑子还能运转计算,云罗突然又觉得,自己染毒这件事恐怕并不是达芙妮和慕枫联手那么简单。 那水里的剂量虽然很大,但好像不至于一下子染上,云罗想到这里,突然汗毛耸立。 云罗想起那天慕枫问她要不要尝尝好东西,拿着毒/品袋子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她自然是拒绝,慕枫没强迫她,呵呵笑着说“来日方长”。 以她对慕枫的了解程度…说不定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会从各种渠道沾染到毒/品,直到达芙妮亲临凡域,这个天大的阴谋终于浮出水面。 “还真是…呵。” 云罗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慕枫盯上,虽然她自认掩饰很好,但转念一想,另有目的人迟早会露出马脚,她一开始接受慕枫的援助,就有极强的目的性,慕枫那时候察觉不到,现在他应该想通了才是。 杀人灭口的事情太简单了,云罗现在的状态,慕枫抬抬指头都能灭掉,可布莱恩到了赛西利亚也不像是要赶尽杀绝,似乎更倾向于活捉。 为什么一定要活捉呢。 云罗没来由地想到有时候和慕枫单独见面,慕枫会故意挨得特别近,做些不算越界的小动作,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她露出马脚之后,慕枫也显得特别平静,之后却发生了那天包间里的事。 慕枫第一次露出那种凶狠的神情,虽然他全程极力克制,却让云罗产生了骨头快被他捏碎的错觉。 难道…… 云罗的脊背升起一丝凉意。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呢。 云罗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手机的影子,好不容易抓住手机却手一滑,手机离开手的禁锢,飞扑到自己脸上。 “……”云罗拿开砸到脸上的手机,心情复杂地打开通讯记录,发现瑞尔斯的五个未接来电。 云罗望着那个号码,神色复杂。 “嘟——嘟——嘟——” “云罗?你怎么样了?” 瑞尔斯有些气喘吁吁的,云罗皱眉不解,“你干嘛呢。” “我在赶路,”瑞尔斯单刀直入,“你在哪。” “跟你没关系好吗,咱们是对头吧,管得真宽。” 云罗有些颓然,她知道自己不能被活捉,但现在这个形势,她已经快被逼上绝路了,可她不能去求助瑞尔斯,不但会将自己推入火坑,瑞尔斯也很危险。 “……你是不是在赛西利亚。” 云罗握着手机的手一颤,手机又砸到脸上。 “看来我猜对了,”云罗的沉默让瑞尔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么抓你的人,就是布莱恩了?慕枫为什么抓你?” “你……” “不,”瑞尔斯打断她的话,神色凝重,“我应该问,你到底是哪边的,对吧?” “那你说说看吧,”云罗躺在地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宾馆的走廊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罗置若罔闻,“看你能猜到几分?” “我从看到你和威斯克的关系时就怀疑你了,”瑞尔斯跳上快车,云罗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列车开动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你坐什么火车?” “去赛西利亚,”瑞尔斯给一旁列车员查了票,就站在车厢的门前,“我最快三个小时就能到赛西利亚,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你还真要来啊…”电话那头似是叹了口气,“陪你聊聊也无妨,那就谈谈你的猜想?大侦探先生?” “威斯克那个老狐狸虽然挺招人嫌的,对着女孩子又总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但原则性的错误不会犯,”瑞尔斯掏出口袋里的钥匙链子,看得出神,“以前也有过一个女人想从他嘴里套出情报,和威斯克装作是情/人,威斯克查清楚之后,二话不说就把她给做/掉了。” “所以,不论是从哪一个角度出发解释你和威斯克是情人这件事,都不合适,”瑞尔斯说到这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截止目前,我说的都还对吧?” “没错,”云罗将手机放倒,调大了音量,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继续。” “我让布莱恩查过你的底,”瑞尔斯不紧不慢道,“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估计有价值的都被他吞了,那不重要。你是索伦森举荐来的,所以我大胆地揣测一下,你跟索伦森,威斯克的关系不一般。” 电话那头的人叹了口气。 “嗯。” “其实能猜到这些,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瑞尔斯却话锋一转,并不打算再说下去,“可能性太多,疑点也多。我不敢妄下定论,至少我知道你不是慕枫的人。” “这倒是没错,”云罗突然笑了,“难道菲罗尼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没有,她只说自己和你签过几年合同,饶是她这个聪明人,警告我的话一套一套的,”瑞尔斯的目光飘向车窗外,漫不经心道,“过度关心,可不像是你的合作伙伴啊。” “嘁,就允许合作,不允许做朋友了?合同不过是走个形式,看起来更名正言顺,仅此而已。” “综上所述,我更倾向于你是和慕枫有旧怨的中立派,至于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就好。” “嘴好甜啊,”电话这边的云罗快笑成花了,“我都不忍心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了。” “我可不是鬼。” “所以才不想这么说嘛。” “你知不知道,你特别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瑞尔斯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出了心里一直怀着的想法。 “谁啊,哪边的?” “地下界的,是哪边的我不知道。” “叫什么,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找找这个人。” “卡狄修斯。” 云罗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 “没想到你认识她啊,”如果瑞尔斯在的话,一定能发现云罗的表情极不自然,“是个挺好的人,就是突然销声匿迹了。” “我也好多年没见过她了,”瑞尔斯感慨万千,眼里闪着异样的光彩,“可我真的忘不掉她。” “真难得啊,有生之年能听到你瑞尔斯这么深情的时候,啧啧啧,值了。哎,别告诉我你这么多年守身如玉,母胎solo至今吧?” “你不是知道的吗。”瑞尔斯无奈地笑笑,语气竟不自觉地有些宠溺。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静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杂音,风声掺杂着人的吵嚷声,紧接着又是类似打斗的声音,风里又好像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听得瑞尔斯心里一紧。 “砰!” “靠。” 枪声响起,瑞尔斯心里一紧,又听到云罗那边的骂声,更加紧张,“云罗?” 云罗听到口袋里传来的声音,愣了一下,听到脚步声后一咬牙,转身折进巷子,不料抬头看见了探头,暗叫不妙后调转方向,向边境跑去。 被神域的人抓住总比被布莱恩抓住好,云罗打定了主意,向边境靠拢。 “她想出境。” “没事,边境有人,能抓住。” 云罗对危险浑然不觉,依然向边境跑,跑至围墙却没发现巡逻的士兵,强烈的危机和不安感涌上心头。 中招了。 云罗终于放弃了抵抗,听着杂乱不齐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掏出尚未挂断的通话,手颤得厉害。 “瑞尔斯,你知道吗。” “我父亲在的时候说,他希望我一生平安喜乐,对世事万变,有云淡风轻的心态,有可包罗万象的心胸。” “母上说,她希望我拥抱大海。” “因为我家常年只有风雪和黑夜。” 瑞尔斯尚未消化完她的那番话,就听杂乱的脚步更近,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云罗!” “马到成功哦。” “终于抓到你了,云罗。” 瑞尔斯一怔。 “你动作也太慢了点吧,布莱恩。” “属下失职,一时不备,竟让她跑了。” “啧啧,云罗,别露出这么凶狠的表情嘛,当初你投靠我的时候,不是很听话的吗?” 声音不是太清晰,尽管如此,瑞尔斯还是认出了慕枫的声音。 “听话?”云罗靠在围墙上,血从左肩流至手臂,滴滴答答地向地上坠落,面无表情,“这就是你不辞辛苦,一定要活捉我的理由?” “对呀,”慕枫笑容不减,将她按在墙上,“他们说我都把你惯坏了,惯出小公主脾气让我负责。我觉得他们说挺对的,是我的小公主发脾气嘛,当然是我来负责‘教训’不听话的小公主呀。” “能别一口一个小公主叫吗,我恶心得慌,”云罗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面无惧色,“至于你这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切,别了吧。” “说实话慕枫,跟你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无比恶心,更别说你想方设法跟我独处,还有那么些下作,不知廉耻的小动作,你竟然觉得我乐在其中?” 慕枫脸上的笑终于全部淡去,云罗终于说出深埋心底的这些话,挂断了和瑞尔斯的通话,脸上只剩下如释重负的笑。 我要成为大海的一部分了,母上。 那我还能再看见阳光吗? 云罗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黑夜,终是没等来天边泛起的鱼肚白。 chapter23 #本章主亲情线 #过渡章,回忆杀预警 #我居然忘了自己有存稿这回事 ———————————————————————————————————————————————— 忙音响了很久,童话已经自动挂断,瑞尔斯却迟迟放不下手机,好像这样就能听到远在赛西利亚,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号。 云罗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颤的,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像渐近的丧钟,在讴歌勇者的英雄事迹。 云罗被押走的时候神色平静。尽管如此,近在咫尺的丧钟声响,她的脑子里还是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本来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走到今天的,但人只要在世上,哪怕是你以前身在城外,最后还是会流连于围城中的风景,自以为已经出了城门,却仍在城中——里面的阳光总是明媚的,外面还是望不到尽头的迷雾。 简言之,只要人在世上,就一定会有牵挂,一定会有磕绊——一定会有无法忘怀或斩断的羁绊。 那一瞬间云罗被迷雾的恐惧笼罩了。 谁又真的会抱着必死的心情呢。 瑞尔斯怔了良久,还是放下了手机,明亮的屏幕逐渐黯淡,映出他苍白的面色。 像多年前那样,他很快地整理好表情,拨通了电话。 “哇深更半夜的——” “长姐,”瑞尔斯攥紧了扶手,“云罗出事了,我在去赛西利亚的路上。” 盖沫雪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闻言猛然惊醒,“你疯了?”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瑞尔斯的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有关云罗,我已经证实了我的推测。” “别告诉只是她当面承认这么简单吧,瑞尔斯,”盖沫雪瞬间冷静下来,目光却有迟疑,“所以我说你不适合做这活。” “……我的确和她通过话,”瑞尔斯低头看着地板,若有所思,“但我说,我听到布莱恩的声音了,你是不是就不会有此一问?” “布莱恩?”刚想好替他开脱的盖沫雪愣在当场,似乎是没想到瑞尔斯这样回答,“他怎么跟云罗在一起?” “布莱恩就是警局的内奸,他是慕枫的人——昨天索局告诉我的,”瑞尔斯靠在车窗上,一手敲打着车门,“我接了索局的任务,要逮捕他。” “这么说……”盖沫雪莫名开始紧张,焦虑和不安涌上心头,“云罗身份,确实有假?” “至少可以肯定,她和我们在同一立场,所以我去救她……和任务并不冲突,我说的对吗,长姐。” 那边的盖沫雪沉默了许久,瑞尔斯并不着急,等待对方开口。 “她被布莱恩抓了,是吗。” “是,”见盖沫雪理清了思路,瑞尔斯又接上自己要说的话,“盖亚也接了这次任务,他醒了就吱一声。” “好,”盖沫雪点头,随即追问,“既然盖亚接了,为什么不打给他?” 电话那头的人默了一下,长叹出声。 “我不想让你和瑞莉娅担心,”瑞尔斯抬头望到皎洁的月光,“我是说如果…如果云罗注定要重蹈卡狄修斯的覆辙,我也只能接受现实。” “我已经没什么再能失去的了,长姐。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一生平安喜乐。” 滴答。 电话那边传来微弱的哽咽声。 盖沫雪的脸埋进被褥,将整个人蜷成一团,起伏的肩头,紧攥被褥的双手,抽泣的声音,和屏幕上晶亮的一点,都在这一瞬间汇入时间的长流。 “……打扰你休息了,长姐,我先挂了。还有,做个好梦。” 瑞尔斯挂了电话,手机传来一阵忙音,盖沫雪再也压抑不住抽泣,在宁谧的黑夜中静静地回响。 父母早亡,盖沫雪作为四位兄弟姐妹中的老大,早早地挑起了一家之主的担子,在警局里好心人的帮助下,四个人相互扶持,共同成长,身份的特殊性让他们在这二十多年里经历了常人所不知的困苦。 排行老二的瑞尔斯冷静又成熟,做什么事都做到认真严谨,是个名副其实的高材生。当时盖沫雪一时不察,让盖亚落入仇家的手里,虽然过程有惊无险,瑞尔斯当时也没有表示什么,但之后瑞尔斯就转去了警校,强硬得跟一头倔牛。 让盖亚去索伦森手底下练手,最开始是瑞尔斯的主意,盖沫雪不同意,但盖亚很想去,所以盖沫雪狠了狠心,把盖亚送走,之后瑞尔斯就进了警校。 中途盖沫雪去看过他,瑞尔斯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盖沫雪的眼神多毒啊,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瑞尔斯是没少挨打的。 但就是这样,瑞尔斯也一声不吭,最后从警校里脱颖而出,成为亮眼的新星,不久就被索伦森派去执行地下界的任务。 在盖沫雪印象里瑞尔斯唯一一次情绪失控,不是因为家人,而是因为一个不知身份,不知来历的女人。 瑞尔斯有什么情绪一向藏在心里,纵然盖沫雪是老大,她也不是全知全能的。那个时候作为家人,她只觉得心凉,和瑞尔斯大吵一架,让瑞莉娅一个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随着时间流逝,四人的生活回到正轨,这件事虽不了了之,但仍是横在姐弟中间的一根刺。 因为平常的表现比较冷静,所以瑞尔斯一有异动,连盖亚都能看出来,云罗的存在,可以说是打破了这个家里微妙的平衡。 有卡狄修斯的前车之鉴在,盖沫雪从心底很抵触和云罗接触,但云罗以凌织羽的身份活跃在重案组的时候,竟然让她稍稍消除了偏见。 个性是可以装出来的,但眼神和细小的动作骗不了人。 云罗对待谁都很真诚,关心也是真的关心,恩怨分明,也不计较,盖沫雪的偏见根深蒂固就差溢于言表,云罗不可能看不出来,但她偏偏就这么做了,倒显得她盖沫雪心胸狭窄,久了还有点不好意思。 说到云罗……之前瑞尔斯好像把云罗得罪了个彻彻底底。 云罗性格比较好,也很细心,重案组的人都对她很有好感,云罗看起来只针对瑞尔斯,实际上根本是耍小孩子脾气,没有任何恶意。 盖沫雪从那时候就觉得,云罗不是表面上这个身份看起来那么简单,卧底的基本素养就是不被发现,她反倒高调得就差在局子大声宣布自己是慕枫的人了。 盖沫雪觉得,云罗对警局和慕枫两边的态度都表现得很暧昧,简言之就是,慕枫在的时候下手极狠,没人盯就划水划出新高度。 瑞尔斯告诉她的时候她没有特别惊讶,反而觉得这样解释才合理,如果不是因为是和慕枫对着干的时机,云罗也不会这么快暴露。 虽然不清楚云罗来历,但至少她没有恶意——这一点就足够,而云罗正觉得是时候传达这样的信息了,否则不敢随随便便地和瑞尔斯扯上关系。 说起来,云罗来局子做卧底…… 盖沫雪眼前一亮。 天边终于翻起了鱼肚白,阳光逐渐透过玻璃照进房间,冰冷的黑夜已经过去——新的光明降临了。 盖沫雪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抱歉索局,这么早打电话,但有点事情…我想我们需要单独谈一下了。” 与此同时。 花澪拉开了窗帘,目光沉沉地看向日出的地方,晨间的微风带进丝丝的凉意。 花澪捞了捞外套。 “起风了。”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花澪恍若未闻,拿了手边准备丢弃的手术刀划开窗纱,抬腿蹬上窗沿,低头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然后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嘭!”门被一股大力踹开,十几个人涌入房间,乌力朴紧随其后,一人慌慌张张上前来,说人翻窗跑了。 “竟然让她跑了…”乌力朴咬了下嘴唇,皱着眉头转身离去。 菲罗尼坐在房顶,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里虎视眈眈的一众人等,不由得冷笑。 “想抓我?就凭你们这些人?白日梦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啊小朋友。” 安瑟翻上房顶,一手揽住菲罗尼的腰,菲罗尼勾上她的脖颈,任由安瑟带她自己向更远的地方跑去。 尤尼卡和尤米娜站在清冷的大街上,看向前方突然出现的十几个人,又低头看了看倒下的几人,相视一笑。 “这些杂鱼可不好玩啊……” 尤尼卡掂了掂手里的匕首,刀上的血色盖住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 伴随着光明的降临,这道暗幕,终于拉开了。 chapter24 伊兰迪站在楼上,冷眼看着楼下的兵荒马乱,眼里流露出思索之色。 “伊兰迪?” 艾辛格叫了他一声,表示人已经到齐,伊兰迪点头向他示意,随后背光看向黑暗中的众人。 “诸位与我还有云罗并肩作战多时,所以在说话前,首先我向坚持至今的诸位致谢。” 伊兰迪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一个深鞠躬,一旁艾辛格被他这个举动惊住,下意识去拦他,却被伊兰迪轻轻推远。 格莱奥和诺伊尔当即对视了一下,凯兮的表情则有些捉摸不定,艾辛格还想说什么,却被诺伊尔出声阻拦,“艾辛格,让伊兰迪把话说完。” 艾辛格收手,难得乖巧地站在一旁,扁了扁嘴。 “关于云罗…”伊兰迪强压下心中的痛苦和焦灼,声音中带了一分颤抖,“她突然失踪,是慕枫抓住了她的把柄,处境危险,为不连累周边人,她就自己跑出去了。” “我们约定好,如果失联超过三天,就要我说出真相,”说到这里,伊兰迪不由得攥紧了双拳,“但现在她已经失联快四天了。” “今天早上我还报了点希望,自我安慰说,只是她情况紧急来不及回我,但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两天了。” 诺伊尔感觉似乎从他话里抓住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抓住,有些云里雾里。 “至于为什么会是慕枫抓住了她的把柄……是因为,云罗本来就不是这条道上的,相反,她和慕枫有不共戴天的仇。” 伊兰迪说到这里,又偏头看了眼楼下来来回回的人。 诺伊尔当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格莱奥想拦住他,却让诺伊尔轻松挣开,大步流星地来到伊兰迪面前,一把拎住他的领口,怒目而视。 “你这是什么意思,伊兰迪?”诺伊尔对上伊兰迪猩红色的双瞳,火冒三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才想到要把事情告诉我们,顺理成章地拉我们一起下水?” 虽然还没有完全消化掉伊兰迪的所有话,艾辛格还是出言阻止,“诺伊尔,你冷静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诺伊尔盯着伊兰迪,好像这样就能把他盯出一个洞来,“伊兰迪,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那我们趁早散伙!” “诺伊尔。” 凯兮起身上前,格莱奥见状也起身,二楼因为五个人突如其来的沉默而陷入剑拔弩张的气氛。 诺伊尔盯了伊兰迪一会儿,最后放开了他。伊兰迪低头扯了扯被他揉皱的领口,猩红色的眼眸里波澜不惊。 “云罗的父亲以前是位有名的缉毒警,因为和贩/毒/团/伙结仇,即便她父亲早早退休,也没逃过被杀的结局,当年她就眼睁睁看着慕枫杀了自己的家人。” “所以从那以后,她见不得在意的人受伤,”伊兰迪看向艾辛格,神色复杂,“你每次跟不要命一样的冲上去,知不知道云罗每次看敌人的眼光都能杀人?就你被骆涵差点打残的那次,她单枪匹马就直奔骆涵的老窝去了,我差点没拦住。” 凯兮若有所思道,“说起来…云罗姐那天脸色差得不止一星半点,跟低气压中心一样,我还以为伊兰迪又欠了她一百万呢。” “又欠?”艾辛格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这么说…每次我们谁受伤,她脸色都不太好看,我还以为是我们办事不合她心意呢。” 凯兮的话一出来,诺伊尔和格莱奥当即点头,因为他们一直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我才说你是最麻烦的那个,”伊兰迪恶狠狠地瞪了艾辛格一眼,伸手点点他的额间,“我很辛苦的。” “至于诺伊尔你刚刚说的…你似乎没有仔细听我刚开始的话。我说的是,云罗为了不连累周别人,才自己跑出去的。” “我之所以叫你们一起来,就是因为她不想连累你们,让你们趁早跑路,”伊兰迪眯了眯眼,眼里透出一丝危险,“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她家于我有恩,再三叮嘱我不能对你们动手,就凭你刚刚那句话,诺伊尔,我肯定摁死你。” “我说这些,一方面希望你们守口如瓶,另一方面……”伊兰迪停顿了一下,扫过面前四人,“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云罗的真实目的了,所以是走是留,权利在你们。” 艾辛格他们四人面面相觑,伊兰迪低头,似是早料到他们的反应般苦笑道,“按道理说,让你们发挥最大的利用价值后舍掉才是最佳选择…但这么做,不光云罗不答应,我也不愿意做。” “抛开身份不讲,我伊兰迪个人,很珍惜和你们并肩作战的时光。” “如果救不了云罗,我会自责愧疚,但因此背信弃义,我会痛苦挣扎一辈子,所以……” “很抱歉一直以来隐瞒你们,但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尽管看不到伊兰迪的神色,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 艾辛格望向逆着光的伊兰迪,握紧了双拳。 艾辛格一步步踱至面前伊兰迪站定,伸手搭上他肩膀,眼里的暗红色多了几分思量。 “我的确不怎么聪明,伊兰迪,比起你们我可能反应迟钝——我承认,至少我并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人——伊兰迪。我相信你,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相信你…” “我知道你又想说什么,”艾辛格一手覆上他的后脑,让伊兰迪的头靠在他肩上,“但你伊兰迪,担得起我的信任。” “所以诺伊尔,我不管你作何感想,也不想听你长篇大论分析利弊,至少现在,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伊兰迪将艾辛格的衣襟攥得死紧,迟迟没有放开,也没有抬头。 “够了,”从头到尾一直没说过话的格莱奥出声打断,“我不觉得诺伊尔的质问哪里不合情理,如果伊兰迪真有那个意思,不单是诺伊尔,我也不会答应。” “稍安勿躁,各位,”凯兮赶紧出来打了圆场,打破即将降至冰点的气氛,“既然大家都说开了,就别那么介怀了,是吧?…伊兰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觉得云罗已经遭到不测了。” 平复了心情的伊兰迪终于抬起头来,艾辛格草草地将衣服捋展,提了提领口,“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那个谁,叫乌力朴的是吧,之前还挺殷勤的,这好一阵子也不说话了,我就觉得有事发生。” 突然没人说话了,艾辛格的表情逐渐惊恐,“你们瞪我干嘛?我啥也没说吧!” “乌力朴一直跟你有往来?”凯兮暴跳如雷,一把揪住艾辛格的耳朵往后扯,“疼疼疼!凯兮你轻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诺伊尔不着痕迹地瞥了伊兰迪一眼,神情淡漠。 “我有和伊兰迪说啊…所以我就以为你们都知道来着!疼死了凯兮!放手啊你!” 凯兮闻声松手,艾辛格吃痛地捂住耳朵,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争来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这个不怪艾辛格,我确实知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伊兰迪!我白挨这个死女人的……疼疼疼疼!” “说谁死女人呢你?” 伊兰迪有些不自然地抓了抓头发,“我知道凯兮你对乌力朴意见很大,不告诉你也是防止打草惊蛇。” “你那副不信任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伊兰迪!” “啧,”诺伊尔咂了咂嘴,“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凯兮,你对乌力朴有意见到脏话都糊脸上了。” “你妈的诺伊尔??” 格莱奥接到凯兮凶狠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往诺伊尔身后挪了挪,缓缓举起手,“基本上所有人都和我们切断了联系,只有伊洛维奇偶尔和我通过信,不过他好像总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如果真的如伊兰迪所说,他好像跟我暗示过云罗的事情……” “伊洛维奇?”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诺伊尔耸耸肩,摊开手,“你们不觉得他态度一直暧昧不清的吗?” “怎么说。” 伊兰迪的视线又回到诺伊尔身上,只见他从袖口的间隙中抽出一张小字条摇了摇,“慕枫逼云罗吸/毒你们应该知道,云罗大晚上要去乌力朴的前一天,我们开过会后伊洛维奇给我塞了这个纸条。” “那是什么?”格莱奥戳戳诺伊尔,只见他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 “不能去?”在对付女人的问题上,凯兮的脑子转得飞快,“说实话,我觉得乌力朴对云罗意见大多了,要如伊兰迪所说,搞不好那天晚上慕枫也在。” “好在那天晚上云罗没去,”诺伊尔掏出了打火机,跃动的火光点亮了飞灰,“就是艾辛格差点被骆涵打残那天。” “你不提这事能死是吧诺伊尔!” “当务之急还是探出云罗的下落,”一阵风掀开暗色的窗帘,诺伊尔将手里的纸灰扬了出去,“乌力朴那边肯定问不出什么,伊洛维奇那边可以一试。” “云罗有位朋友在做情报工作,你们也认识。” 伊兰迪从兜里摸出手机开始拨号,提示音过后,熟悉的慵懒女声响起。 “哟,伊兰迪小朋友。” 菲罗尼?! 四个人面面相觑。 番外:淡色系恋爱 #学院背景注意 #是古老的破镜重圆梗 #内容大多为本人真实经历 #防火防盗防闺蜜,真的 #最后有话说 云罗和瑞尔斯又分手了。 这事说大也不大,但个中曲折实在令人辛酸。什么叫“防火防盗防闺蜜”,云罗今天见识了一把。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截止到分手前,瑞尔斯和云罗断断续续地也走过了两年多。 第一次分手完全出于云罗的无理取闹,破镜重圆成就达成。 第二次分手是因为斯塔奥——这个沾花惹草的男人和云罗做同桌,对云罗动手动脚,而云罗又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冷落了瑞尔斯。瑞尔斯是谁啊,整个赛尔学院的醋坛子都能他承包了,结果之惨烈可想而知,不过最后瑞尔斯还是发出了“真香”的声音。 但这第三次分手不同。 云罗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七年之痒”,只是时间太久,感情由热烈变得淡然,云罗开始怀疑自己对瑞尔斯的感情,也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 云罗跟骆涵在腾讯企鹅上聊了这些方面,云罗之所以和骆涵——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讲,也是有些犹豫的心思在里面,谁知道骆涵转头就告诉了瑞尔斯。 云罗看着瑞尔斯半夜三点四十多的消息,讥讽地勾了勾嘴角。 过年之后云罗的怒气腾地上来了,原本是想好好和瑞尔斯说,出了这茬事,对瑞尔斯也没了好气,简单粗暴地甩了句“分手吧”,瑞尔斯说“好”,二话不说删了云罗的腾讯号,行云流水到云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后能怎么办,云罗当然是要和骆涵闹掰了,骆涵又偏偏拿捏得住她的性子,只是骆涵那一副“虽然我知道你会生气但我也是为你好”的嘴脸实在让人火大。可云罗和骆涵的父母关系毕竟摆在那,云罗也不好撕破脸,骂了骆涵一顿只能选择原谅她。 瑞尔斯和云罗不在一个高中,高二的日子如水般流得不疾不徐。慕枫作为云罗的男闺蜜兼她的追求者,慕枫的死缠烂打加上云罗一时赌气,就答应了慕枫的追求。 云罗终究对慕枫是没有感情的,一个月之后也掰了,汹涌而来的是对瑞尔斯的无尽想念。她太低估自己对瑞尔斯的感情了,无风时无波,有则惊涛骇浪。 分手五个多月后,她和瑞尔斯的好兄弟尤尼卡旁敲侧击地问了瑞尔斯的近况。尤尼卡和瑞尔斯同校,闻言也只是讥讽云罗说“人家瑞尔斯都有绯闻女友了”之类的,云罗的心咯噔一下。 也罢,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云罗人生中最灰暗的时期,各方压力带着对瑞尔斯的想念将她推入深渊。云罗开始堕落,摇摆不定,学习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云罗又想到从前初中的时候,卡修斯和别人打闹,不小心把水瓶扔到了云罗身上,瑞尔斯见状对卡修斯大打出手,几乎全班男生都上去拉住瑞尔斯和卡修斯,这事才作罢。 云罗知道瑞尔斯是真的对自己好——这点毋庸置疑,无理取闹的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期望下一次的“破镜重圆”呢? 云罗任何事情都不轻易妥协,也不肯说软话,对瑞尔斯却可以打破原则,可以低声下气,可以卑微到骨子里。 是我不配。 隔天尤尼卡和瑞尔斯一起放学回家,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云罗。瑞尔斯没什么表情,只是将手机再次握紧。 瑞尔斯打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赫然是云罗的微信。 分手后两个人只是互删了腾讯号,微信忘了删,两个人都不是习惯用微信的人,云罗只是偶尔朋友圈发些在腾讯空间不敢发的吐槽,更多的是游戏分享。 先是阴阳师,再是楚留香,最后是第五人格。分享的图片一般会带上云罗的游戏ID,瑞尔斯打开云罗玩过的每个游戏,尝试加云罗的好友,无一例外通过了申请,瑞尔斯却不敢和她搭话。 这种事情实在有违瑞尔斯的行事作风,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云罗的喜欢无法消抹。即便这次是被甩,他也没办法坦然面对这个事实。 分手后不久便是云罗的生日,瑞尔斯习惯性地在空间里发了句“生日快乐”,发完又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庆生的对象根本不在列表里,哪能指望有什么回应啊。 尤尼卡倒也没说错,那时候瑞尔斯的确交了个女朋友,和云罗一样,是被对方死缠烂打,存了赌气的心思和对方在一起,在一起时间也不长。 分手之后瑞尔斯又和另一个女生有点暧昧,一时传了不少闲话。瑞尔斯不想承认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淡掉对云罗的感情,每次都因为他点开云罗的朋友圈以失败告终。 他们的生活和感情如水般淡泊,泛着一圈一圈的涟漪,散开,散开,直至消失。 放假之后云罗约了落月星羽出来。落月星羽是云罗初中的同班同学兼班长,见证了一个屋檐下的云罗和瑞尔斯“爱恨纠葛”,很多人感叹他们感情长久,实乃神仙眷侣,落月星羽也是其中之一,堪称粉头。 “我跟你说,小落,”云罗不动声色地放下烫口的橙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嗯,”落月星羽眼皮都没抬一下,“你继续。” “看什么看!”云罗怒气冲冲地夺过她的手机,“你这么敷衍是会失去我的!” “对对对,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除了瑞尔斯,我懂的。” “…你找死,你有病吧!” 云罗对落月星羽再次大打出手,最后愉快地去逛街。 “不是我说,云罗,”落月星羽把玩着新买的表,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话不能说得太满,人类是逃不过真香定律的,你看王境泽,炒饭吃得多香啊。” “我真的放下了,你怎么就不信我呢,”云罗按住足足疼了几分钟的太阳穴,“你是真不知道那几个月我有多难过,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但是熬过来也就那样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罗,我太了解你了,”落月星羽拉着云罗从地下街上去,又道,“你连骆涵都能原谅,那瑞尔斯只要一服软,你分分钟就跟他跑了。” “得了吧,”云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不都有女朋友了吗。” “你还是放不下他,”落月星羽一针见血,“这么久的感情哪是你说放下就放下的。你这语气酸的活像个怨妇好吗。” “你找死,你有病吧!” 云罗看着朋友圈里瑞尔斯的点赞又惊又喜,有种小孩子把戏得逞的窃喜,回过味来她又觉得,是不是瑞尔斯还喜欢她啊,这种想法很快被她抛在脑后,却又不由自主地招人念想。每当她想起来瑞尔斯已经有别的人做女朋友了,就心里堵得慌。 操。 云罗想起了被真香定律支配的恐惧,狠狠甩头。 瑞尔斯看到云罗的访问记录也是又惊又喜,看到她点赞了最末的那条“生日快乐”不由得心神一颤。 她大约还是喜欢我的吧。这种想法甫一出现,也被瑞尔斯抛入脑后。 可我不配啊。瑞尔斯这样想着,又想起来和云罗同校的布莱克跟他说,云罗也交了男朋友,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瑞尔斯开通了黄钻,大摇大摆地点进云罗的空间,每条说说都要看过好几遍,离开的时候不忘删掉访客记录。他从各方渠道了解云罗的情况,甚至知道云罗和班主任有了矛盾。 时间真的能抹平一切吗。 云罗点开瑞尔斯的微信,终于下定决心与他道别。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瑞尔斯看到云罗的消息一个激灵弹了起来,他摸不清楚云罗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下子心神不定,又去求助和云罗聊得最多的盖亚,看回什么更合适。 于是盖亚就有幸见识到了,瑞尔斯问他怎么回复,云罗则跟他讲自己不小心回复错了人的大型尴尬场面,表面着急积极响应,其实莫得感情。 你们找死,你们有病吧! 第二天晚上瑞尔斯回了云罗一个懵逼的系统表情,点击发送的手都是颤抖的。 云罗看到瑞尔斯的回复松了口气,准备打个哈哈过去,不过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删了也不好,寒暄两句也是OK的。 “没事,当我没说。” 瑞尔斯知道她回复错了人,可又不愿意死心,哪怕亲眼看到她说自己好,他也满足了。 “你…最近好吗。” 你怎么这么贱啊,瑞尔斯。 看到瑞尔斯的回复,云罗脑子瞬间当机,她几乎能看到瑞尔斯近乎哀求的卑微神情——尽管周围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云罗知道,瑞尔斯已经放低了身段,肯向她低头,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瑞尔斯呢。 骆涵的事情不应该存在,但一年多的时间给双方留下了足够多的成长时间。他们的感情经过了时间的打磨,饱经风雨,当一切归于平静,又是如水色般淡泊。 瑞尔斯和云罗的恋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如水色,散发着淡色系的清香。 “嗯,还好。” ——The end. —————————————————————————————————————————— 星宝有话说: 没错你们没有看错,这些真的是我亲身经历……我对不起骆涵,但她好像真的很适合我闺蜜这种反派角色。还有斯塔奥,这人我随便拉过来的,真的不是想黑他! 咳,回归正题。上学期间谈恋爱我不太赞成,我以身试法,现在用惨痛的经历告诉你们真的会影响学习,但你要是学习特别好两个人一起学习进步……对不起当我没说。但这种毕竟是少数,上大学前还是得好好学习。 关于故事情节,虽然是老套的破镜重圆,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破镜给你圆啊。 别活在故事里,也别羡慕人家生活得多精彩,活出自己的样子才最重要,现实点,不要因小失大,因为谈恋爱丢失自我,尤其是姑娘们。 两个人在一起有感情固然是好,但只有感情的恋爱长久不了。富家子弟真的能看上穷公主吗?现实点姑娘,不是我刻薄,做人要现实,没有物质生活的保证,两个人思想不在一个层面上,根本没有可能。 既然只是写来玩的故事,那就让故事圆满点吧。 世界上真的没那么多破镜可圆,我是圆了又碎,现在再也拼不起来了。姑娘们,小伙子们,别那么傻,有些人就是不值得,我们要在有力气的时候拼命去爱,但如果你把爱浪费在错的人身上,当你找到对的人时,你就没有力气,也没有能力去爱了。 前阵子看到男人的垃圾分类,挺有意思的。所以姑娘们!擦亮你们的眼睛!不要被恋爱冲昏头脑,让自己变优秀才是最重要的事,你若是梧桐,终有一天会迎来栖息的凤凰,不要着急,等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最后,希望看到这一章的姑娘们,小伙子们,都能幸福啊。 中元节番外:灯 写在前面: 瑞尔斯中心 背景私设,与原文无瓜 云罗单箭头瑞尔斯,be警告 角色死亡设定预警 ps:本来只打算收到《镜中花》里的,为了混更两个全放了(你滚) #这是鸽了一年的中元节番外,不知道写了个啥x #某种意义上交代了《风起之时》中云罗对瑞尔斯的感情? ————————————分割线—————————————— 金色的余晖缓慢阖上了眼,将光藏在暗幕中,阴冷却皎洁的月光攀上它,点亮故城的千家灯火。 瑞尔斯提着一盏油灯,站在死寂的墓场中央,抬头望向月光渲染的天边,在稀稀拉拉的人中像个异类。 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守墓人——断断续续地,这片墓场他竟守了十年之久。 月亮渐渐被乌云覆盖,将整个北城笼上一层阴影。 「我还在原地」 「等待下一个十年」 瑞尔斯合上怀表,亮金色的壳子一晃而过。 “哟老瑞,敬业呢?” 瑞尔斯循声望去,墓场的东边过来了一个人,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和一向严谨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瑞尔斯嗤地笑了一声——也只是个鼻音。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打架。” “不敢,你要把我抓去局子,我就见不到可爱的妹妹了~” “就应该把你抓进去一回,好让你体会世态炎凉,”瑞尔斯正了正领子,“没看见米娜?” “马上就来了。”提到这个名字,那人的浪荡瞬间敛得干干净净,并成功收获了瑞尔斯的嫌弃。 “你可真出息啊,尤尼卡。” “过奖过奖。” 尤尼卡嘿嘿笑着,凑到瑞尔斯面前,油灯映出他惨白的面容,平添了些许毛骨悚然。 瑞尔斯眉头微皱,退远了些,“你身上阴气太重了,尤尼卡。别没事干往我旁边凑,我说过多少遍了。” “是是是,我阴气重,她阴气就不重。” 终于轮到了尤尼卡吃一记眼刀,尤尼卡不屑地撇撇嘴,“瞧你那出息。” “我说了,搭档而已,我和她之间本来就没什么。” “我知道啊,开个玩笑嘛。不过云罗她待你倒真是不错,平时见她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场,就能看你几眼。” 瑞尔斯神色晦暗,微沉的脸色让尤尼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抱歉哈……我不该提她的。” “无妨,”瑞尔斯敛了面色的不虞,抬眼道,“我本就是为她在守墓。” “感天动地搭档情啊瑞尔斯,”尤尼卡用棒读的口吻说完,揽了身边刚过来的女子,向他招手,“走了。” 瑞尔斯没搭理他,定定地望向墓园深处。这时故城掀起了一阵阴风,哭嚎着发出令人恐惧的声音,惊动了墓园的枯叶,漫天狂舞,风沙迷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随之而来的是几滴冰凉的液体。 下雨了。 “哥哥,他还在等云罗姐吗?…云罗姐的魂魄早就散了啊。” 等到走得远了些,女子才开口询问,余光瞟向身后立于原地的瑞尔斯,尤尼卡也停了脚步,默了一会儿。 “应该是愧疚吧,”尤尼卡的似有忧虑道,“云罗,云罗她哥布莱恩,生前都和瑞尔斯并肩作战,全都因他而死。云罗好歹留了点魂魄,结果还为了挡那个叫慕枫的魔族,彻底身死魂消。” “这么说来,也难怪慕枫伏法后,瑞尔斯就一声不响地辞职走了……” 等到毛毛细雨终于演变成了倾盆大雨,瑞尔斯才如梦初醒般从空地上撤出来,柔和的黄光投在他身上一闪而过,发动机的嗡鸣声渐趋平息,只留下雨打风吹的旋律。 瑞尔斯回头,一个男人撑着黑色雨伞站在门外,冷风摇晃着老旧的木门,不禁让人怀疑这门是否要在下一秒被吹飞出去,身后的黑色汽车则在路灯下闪着崭新的光亮。金发男人见瑞尔斯回头,他扬了扬手里的物件,像是专程给瑞尔斯拿的伞。 “好久不见。雷锘。” “确实好久没见了,瑞尔斯,”雷锘挑了挑眉,一把将伞塞入他怀里,“北边发现了魔族的踪迹,盖亚被临时派出去追踪了,送伞的差事就落到我头上了——” 雷锘拖了个长长的音,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太过疲懒,瑞尔斯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北边?” “你到底重点在哪啊,”雷锘叹了口气,神色无奈,“你不回局子大家不勉强,总归还是有其他人能看见那些妖魔鬼怪的。但盖亚总可以去看看啊,人家好容易有见你的机会,还被任务冲掉了——你不过分吗?” “……是我欠他的。” “那你倒是动一动啊?不行,今天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回局子。”雷锘有些恼火地捉了瑞尔斯的手腕,说着就要把他拉上车,却被瑞尔斯大力甩开,雷锘被他余力推出几步远,一股火冲上脑子。 “瑞尔斯!” 天空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昏暗的天开始电闪雷鸣,雨也下得更急更猛,将雨中的两人浑身打湿。 “我看见雷伊了。” 雷锘怔愣着没反应过来,“什么?” “我看到雷伊的魂魄了,”瑞尔斯又重复了一遍,指向黑暗的南边,“他往你们郊外的老房子去了,估计还以为你在那。” 雷锘望着瑞尔斯沉默了一会儿,收了伞又回身上车,瑞尔斯目送他在雨夜向南,终是长叹一声,撑开了伞,亮眼的粉颜色在灯光下十分惹眼。 ……为什么盖亚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啊,瑞尔斯想着,有些一言难尽。 油灯已经被雨扑灭,不能再用了,瑞尔斯打开了手电筒,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关上它,摸黑缓步前进。 那些游魂是见不了这么强的光的。 瑞尔斯是本地人,抚过了这座城的一砖一瓦,风景看遍,从没有像这样十年如一日地对某地有过执念,直到云罗身死魂消,直到他十年前的中元节走近墓园。 中元节,也称“鬼节”。在这个地处人界,毗邻妖魔三界交汇处的古城,是最易发生混乱伤害人界的事情,长期以来,为维护人界安定,人类中的异能者应运而生,逐渐集中在这个古城中,参与古城的安防工作。 说到异能者,不得不提一句。现在的异能者大多是人为创造,与生俱来的少之又少——瑞尔斯的家族是个例外,他们是人与妖的后代,所以世代在这座城中,参与安防。 中元节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游魂会出来活动,这座城也会迎来一年一度的“百鬼夜行”,对尘世仍有牵挂的游魂,都会在这一天上街,站在灯火中眺望心中人的身影。 这个墓园对瑞尔斯,乃至安防局都意义非凡。这里埋的,大多是为维稳战死,尤尼卡,尤米娜,雷伊,云罗,都在这里,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远去。 瑞尔斯撑着伞站在墓碑前,稍纵即逝的雷光将碑上的名字照亮。 “云罗”。 “第十年了,”瑞尔斯扶着碑缓缓下蹲,手指一遍遍地摩挲着字迹,描摹过往的云烟,“时间过得真快。总之,我又来扰你清静了。” “对不起。但我不想再看见亲近的人死了。” “布莱恩是,你也是,我是你们什么人啊,值得你们拼了命地守护我……” “今天雷锘来了,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他一眼——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见过盖亚了,”说到这里,瑞尔斯勾起嘴角,讥讽似地笑笑,摇了摇头,“我怕了,云罗。” 【怕什么?】 “那天爆炸的火光能把天空点燃了,”瑞尔斯将旁边的木凳子拉过来,将凳子上的水拭净后才坐下,“我年轻气盛,布莱恩没拦住我,他们狗急跳墙,引爆了**。” “然后布莱恩把我推开了。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火海吞没。” “葬礼那天我撞见了他妹妹——就是你。你说,布莱恩交代过她,要和我互相扶持,照顾我。” “结果还是个冒失鬼嘛。” 【……我没有。】 “你跟布莱恩明明是亲兄妹,两个人性格根本不像啊,”瑞尔斯拾起脚边的木棍,在湿润的水泥地上漫无目的地划着,“布莱恩是谦谦君子,很有亲和力,但是话少。你的嘴啊……我怀疑你家的嘴全长你身上了。” 【……】 “不过你和你哥还是有那么点像的,”瑞尔斯顿了手上动作,“对自己人和和气气的,很圆滑,对外强硬得不像话。” “只是……” 只是再也看不见你的笑容了啊。 瑞尔斯哑了半晌,还是把后半句咽了回去。虽然此地没有外人,但直白地说出来,果然还是……有些难为情啊。 雨势逐渐弱了下来,远没有才下起来那会颇有下冰雹的气势,瑞尔斯的双眼微阖,和周边草场升腾的蓝色光点擦肩而过。 片刻,瑞尔斯睁开了眼睛,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寒战,倏地起身,身侧的人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看了整整三十二年的妖魔鬼怪,瑞尔斯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丝毛骨悚然。 这人……这游魂啥时候站在我旁边的??好吓人我操! 一刻钟过后,瑞尔斯和那个游魂并肩坐下,不由得感慨起来,“哎,当真是世事无常啊。你叫什么名字?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代你去拜访一下人家啊。” “不了,谢谢您的好意,”那游魂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但还能看出几分羞怯,“我叫……凌织羽。” “凌织羽?好名字,我叫瑞尔斯。” “你也是。” “你去拜访过他们吗?”瑞尔斯为她和自己相似经历感到唏嘘,又好奇地追问她,“你救了他们,他们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呢?” “去年中元节的时候,”凌织羽一肘撑着膝盖,手按住太阳穴,“我好容易化了形,能上街,能让人看见我的存在,就跑去他们家,结果那人不在,我跑遍了这座城,最后在这里找到了他。” “时隔十年,他就已经形销骨立,要不是太熟悉,我差点没认出来他。” “我当年的确是为他而死,但我没想到他这么自责,这违背了我救他的本意,更何况,他家里还有人,我无亲无故的……我是希望他好好活下去的啊。” 瑞尔斯静静地听着凌织羽的说辞,突然道,“你很像我一个朋友——她生前是我的好搭档。” 凌织羽微微一愣,眼底的慌乱一闪而过,“是吗?她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也见过。” “云罗,”瑞尔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云淡风轻的云,包罗万象的罗。” “啊这个……”凌织羽状似回忆道,“嗯,跟我经历很像,所以关系也不错,原来她救下的人是你啊。” “……但她身死魂消,我有过。” 凌织羽看着他默了一会儿,“你知道云罗怎么讲你吗?” 瑞尔斯回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 “她说,瑞尔斯坚韧不拔,任何时候都不会退缩的,”凌织羽又嗤笑一声,“现在还不是……倒下了吗。” 凌织羽惊觉,忙看瑞尔斯的神色,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她此话的不妥,只是看着面前的墓碑不言语。 “你知道灯吗?”凌织羽决定岔开这个话题,挪了挪身体,面向墓园外昏黄的路灯。 “灯的存在意义就是照亮他人,当它的寿命达到终端,也就熄灭了。但人们记得它的光芒,它得以生生不息。这盏灯灭了,还有千千万万的灯火照亮前方的道路。” “她想让你活下去,大约也和我怀着同样的心情吧——” “我们希望精神之火生生不息。” 瑞尔斯终于从墓碑上移开了视线,映入眼帘的是凌织羽苍白的面色,昏黄光将她的脸染上一层生意和几分沧桑,不禁心中泛酸。 “谢谢你。” “逝者已去,生者……还请珍重。” 凌织羽目送着瑞尔斯走出墓园的门,搭上过路的计程车向北驶去,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凌织羽的身旁燃起了黑烟,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二人在雨中沉默良久,男人上前搭上她的肩,偏头微笑道,“云罗。” “他憔悴了好多。”凌织羽,不,云罗嘴角荡开的笑意渐渐褪去,眼里覆上一层寒霜。 “早点回去吧,”男人双手抱臂,“你的愿望太过强烈,我才偷偷把你魂魄粘起来的,还是勉勉强强的,撑不了多久就得散了。” “不用了,多谢你,哈迪斯,”云罗冲他一笑,温柔又和煦,“没有什么比看到他解开心结更令人安心了。” “可我觉得不止于此。”哈迪斯摇了摇头,似是叹息。 “对我来说,瑞尔斯就是那盏永不熄灭的灯。” 云罗轻描淡写地说完,身遭发出淡蓝色的荧光,她的身体自下而上逐渐变得透明,良久化为蓝色的光点,消散在雨后的蒙蒙雾气中。 雨后的古城透着薄薄的凉意,雷锘推开安防局的大门,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动弹不得。 瑞尔斯坐在值班桌上,双肘撑膝,深蓝色星河中含了一丝笑意。 “我来报道啊,队长。” 雷锘半信半疑地走到他跟前,打量他一番,“您老哪根筋不对了?” “……逝者已去,生者要珍重才好啊。” 瑞尔斯心中十年来的阴翳终于在前夜云销雨霁,纵然他想和雷锘分享这份心情,此刻又心里梗得有些难过。 劳你记挂了,云罗。 谢谢你。 来年再见。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