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牧龙引》 创作心路 ALL ABOUT YOU 实话说,坚持写字的时间不短,可坚持在写一本小说的时间却不长。从小学到现在,写东西的本子堆了一摞又一摞,笔名也换了又换。作为一个忽冷忽热星人的典型代表,我深深地感受到并时时都在感触 那句“我们的故事太多,结局太少。”的青春感言。 然,于我和我的文章,我只能说,我的人设太多,构思过杂,后来太少。 刚刚结束期末考,我重温了下三叔的盗笔大结局,捌下的后记着实让我改变了对写作以及梦想这个看似毫无边际,遥不可及的词汇。可以说,在此之前,我真的对“出书”这一概念是模糊的,是抱有美好幻想,不,空想的。我曾认为每个作家的功成名就都含有运气的成分,却殊不知每一杯蜜,都是炼过几只蜂的。 没有阅读,没有体会。没有积累,没有后续。 也许昨晚我还在为盗墓风云神魂颠倒,翌日清晨我就会回到科幻的圈子里。 所有的纠结,思虑,对于一个正在创作一本书的写手来说,太痛苦了。就像一个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的矛盾体。徘徊是生活的主业。 我最终决定迈开这一步,写了这本书,我也是想着有退路的。可当我在空间,朋友圈发出第一次推荐后,有那么多同学帮我转发,点赞,评论,甚至还帮我做好了完美无缺的封面,以及跨年时朋友的一句“每年都会祝你考上中传。” 我真的,真的第一次觉得,无路可退了。 昨天有人问我说,这本书打算写几章。我想了想,说,看心情吧。 他回了个表情。 我接着说,要是到时候我舍不得这些人物了,就写3本连载,要是有新的想法了,就开新文。 我其实很了解自己的水平,没什么文学功底,最近也很少看书,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视书如命,案前枕边摆满了各种书。对于盗墓这个类型也不是很了解,历史也不是太精通。 所以,这本书的写作目的并不是稿费,只是供大家消遣,自己图个经验,望在以后的路中,回首当年时时查看点击率,每多一位数都要兴奋半天的自己,想起最初的追求。 真正的2017即将来临,愿回家的人,奔波的人,开心的人,伤感的人,在看此文及不在看此文的所有人,新年快乐。 想要的都得到,得不到的都释怀。 谨以此书,献给共同生活在一个平行世界中的我们。 万字纪念 真的不知不觉到了一万字呢,感谢大家对新书的支持。故事到这里才刚刚开始,顺便透露下女主角还未登场呀,本人还在为以后的故事收集资料,了解词汇,打探市场。要是有什么疑问或者建议评论或私信都可以,看到了我就会回的。最后还是要感谢你们的陪伴,相信这本书也成了我们相聚的载体。 祝,阅读愉快! 除夕 哦哦哦我的读者祖宗们新年快乐呀呀呀 话不多说新年大吉嘻嘻今晚我放个假别介意 情节快 情人节快乐呀,今晚看了极限特工3,又有点等不及要回归老本行了哈哈哈,放个假,明晚见。 哇安。读者大人。 通知 嗯 众所周知 疯狂开学季已经到来了吧 没错 本佛爷也要做回学生狗了 所以咧 作品还是要拖 拖 拖了 保证有时间就更新哈 千万别掉粉哈 没事啥的留个言 刷个点击率啥的 回头给你剧透哈 总之感谢我的读者大人的耐心和强大的内心 毕竟女主还没来齐 你们可别跑路啊 最后 2017接着追梦 比心。 重启计划 好久不见,我是方慕。 三年沉淀即将步入大学,这个夏天将重启《牧龙引》,继续沈七与顾知野等的奇幻旅程。 因常年沉溺于题海无闲暇时间读书充饥,初期文字可能有些生涩,望见谅。 初期计划两日一更,丰满人设,补补之前设过的坑,完善提纲,读者大人此段时间方可温习前文。 因时间间隔较长,新代《牧龙引》为大家提供前情提要与后续预告,节假日推送同人番外篇作为福利。 这里热烈欢迎广大粉丝们的回归,也欢迎各位指出我的坑以及不足。 欢迎回到龙家,我们一同续写传奇。 第一引清风柔雨是江南 “雨怎么还不停啊?”我使劲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子,皱起眉头。 “是啊,七哥,这雨越下越大了呢!”一旁的阿东也学着我发起牢骚。 “你个孙子撑着伞还怕淋?得,别啰嗦了,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雨!”我白了他一眼,四处打量着。 这里并不算太繁华,民居却都保留着江南建筑独有的特点,雕梁画栋,粉墙黛瓦,乡土风情极其浓郁。临水建筑在半空中延伸出一排屋顶,底部排着栏杆,两端首尾相接,共同构筑成檐廊。 放眼望去,我倏地注意到这沿街的一道,每家楼顶都挂着一串小铜钱,五枚,大小形状完全相同。出于天性的好奇,我又望向其他街道,哟,再没有哪一家楼顶挂这种小铜钱的。我心里暗道:难道这一条街就是所谓的富人区?可再看看周围破旧的门面和不定时一闪一烁的霓虹灯招牌,我又笑了笑。 江南的雨似乎一下就必须下得冒了烟才罢休。蒙蒙烟雨,滋润着河西乌镇。我看这江南的四季,雨似乎都如影随形,细细缠绵,温婉柔和,仔细一品,还到真显得别有一番情调,怪不得自古文人总爱夸江南。 但我这人偏偏就不爱水,雨天湿漉漉的感觉会令我浑身上下难受不堪。本就烦躁,现在身边又多出这么一个不讨人喜的阿东,这让我心底仅存的一点耐心也消失殆尽。 街上的店铺大都暂停了营业。倒也不怪,哪有不精的商家?这雨天里,谁不知道进店的都是为了避雨?真正买东西的又能有几个?我垂头丧气地拉了拉阿东,准备和他在河对面的长亭里避避雨,等雨停了再撑船回旅馆,谁知这一拉,反倒拉了个空。 我心下一凉,慌了,大声喊道:“沈东?” “hey,七哥,这里。”少年闻声回头,笑嘻嘻地从河对面冲我招手。 我靠,吓死我了,我心说。这小子不大点儿的时候丢过一次,那是我带他上河边玩,只是低头捡弹弓的茶盏功夫,再一抬头就没影了。当时全家都闹翻了,沈家二少爷没了,简直是满城搜索,谁知后来被邻居家的大管家给领回来了。为此,我还被父亲罚跪了一整个晚上,我边跪,阿东就在旁边偷笑,当时真是想上前抽他两个嘴巴子。好歹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半夜偷偷叫醒满姨给我做了碗热面送来。从那以后,他一离开,我就条件反射地心慌。正想着,我一边向矮桥疾步迈去,一边骂着阿东:“你要是再乱跑,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阿东摸头笑笑,另一只手指向一边。我循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家营业中的古董店,我抬头望望,楼顶也挂着五枚小铜钱。 牌匾崭新,门面也很气派,在烟雨朦胧中,这家店显得格外突兀。店名也是简洁了当,只有两个字:老货。雨天更是加重了新刷的油漆味,因此我断定这极有可能是新开的,要不就是刚翻修过的。可那串铜钱上却布满了铜绿,我想可能是店主刚刚盘下这间店铺。生意这么冷清,不像是纯心做买卖的,倒像是个洗钱的据点,但这并不代表着里面没有好东西。 相反地,人越少的地方,越是藏龙卧虎。 我撇了一眼阿东,确定他还在我身边,便道:“走吧,好不容易有个开店的,进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掏着点儿好货。” 话虽这么说着,其实也没想买什么,毕竟这次来江苏的目的很明确,东西不到手我是绝不会带阿东回去的。 “慢点慢点。”阿东从后面跟上。 阿东全名沈林东,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自从父母因故离世之后,他一直跟着我生活,却一点儿也不听话,这一点就足够气人的了,更别提他别的小毛病。我们就读于同一所大学,我读考古,他修史学。阿东比我小三岁,今年刚满十九,别看他表面上是个挺愣的呆瓜,他也就只和我这样,这小子可是名副其实的机灵鬼,聪明着呢,鬼点子就数他最多。 记得我生母离世的时候,家里的人全都前来节哀,男女老少,没有一个缺席的。这倒是很奇怪。我当时年纪很小,家族里的关系给我的总体感觉就是很松散,没什么人情味,平日里也没什么大的小的集会,甚至过年过节也很少见到那么多自家人凑在一起。这样一来,母亲在家中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了,可是,自家族人却没有给母亲安排一场盛大的葬礼,几日之后,日子又回归正轨。 直至三年后,家父再娶,对象是阿东的生母,也就是我的继母。婚礼也是简单办过。 虽然年纪小,但那时的我也很容易察觉到家中或多或少发生了点变化,父亲对我没有了从前的那种亲切,反而整日眉头紧锁,很少待在家里,偶尔回来,也只是将自己囚禁于他的书房当中,连我都不轻易接见,更别提外人了。 除此之外,那些不经常联络的内外亲戚也开始常和家父到二叔的茶馆里聚会,他们就好像在商讨着一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搞得神神秘秘。不过我当时也不太会注意这些事,总感觉大人们的事情离我还很遥远,有些事情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得过且过,玩好自己的事就得了。却殊不知后来的故事将所有被卷入或被迫卷入的人折磨得你死我活。 此后的某一天,家父突然背上行囊,手里攥着张类似于一个倒着的“人”字图纸与继母两人不辞而别。二叔来到自家府上禀告此事,并给我们派了一些佣人过来,很照顾我们哥俩。再后来,父母就再也没回来过。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知道的人只字不提,不知道的人更是闭口不谈。 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沈家人是下了龙斗,遭变故而下落不明。 这几年来,我和阿东一直都在暗地里悄悄地调查这件事,仗着我们兄弟俩平日里倒腾些古董文物,铺张了个不小的典当行,在洛阳一带也算小有名气。当然,洛阳沈家的名号也绝不是浪得虚名的,但家里人一直很反对我读考古专业,但我还是坚持了,其实我很清楚这是对我另一种层面上的保护。 踏进店铺,店面并不大,内部陈列的古董也杂乱无章,但仔细看来,还是可以循着一些规律,比如说南边那吊架上的文物都是清朝的,而且按年代顺序交错陈列。出乎我意料的是,进店后没有伙计或者老板热情的招呼,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这更加重了我对这家店的不良印象。 我耸耸肩,告诉自己也无所谓,毕竟只是来避雨的,没人撵就很不错了。 我和阿东在店内到处转悠,并很小心身上的雨水,担心酸性强的雨水会损坏文物。东北角施了八尺屏障,碧螺春的香气氤氲开来,估计老板正坐在屏风后品茶呢。这老板心可真大,就不怕这么多宝贝被偷走了,我心想。顺手举起一块上刻盘龙的白色玉环,对着室内并不明亮的灯光,细细端详着。玉质晶莹剔透,玉环雕工精美,估计连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个好东西,一出手就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看好了么?”屏风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我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去看阿东,阿东正看向门外。 “我……”话语留在齿间,猛地被一声清脆的铃铛声打回去。 只见拐角处有一青衣女子跨过门槛步入店铺,径直朝里走去,就好像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系在腰间的铃铛声声作响。再细瞧,我才认出那是一枚南北朝的青铜古铃。叮当叮当,声音小而清脆,很特别。 青衣女子在屏风前停下,屏风内有轻微的响动,那是老板将茶杯轻轻撂在桌子上的声音。 女子颔首,缓缓又肯定地说道:“龙楼宝殿需走一趟。” 我瞳孔一缩。 屏风内老板咳嗽一声,慢慢推开面前的刺绣屏风。 第二引灵血见知野 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边望着从屏风里走出的中年男人,边放下手中的上品玉环,不料却没放稳,体积不大的玉块从黄梨花木吊架上俏皮地滑过,垂直向地面砸去。我心里一个咯噔,暗自骂道:天,我这个败家。 正在燃眉之际,倏地一个青色的身影在我面前极速闪过,咔地一落,玉环稳妥地握在女子手里。青衣女子回眸冷冷地瞪了我一眼,眉宇间杀气凛然,转身就将那枚玉环掷入木盒内,从老板身边擦肩而过,向内堂走去。 我额头上满是冷汗,忙用雨记未消的衣袖拭去,低下头作揖表示歉意:“实在不好意思,老板。在下一时疏忽,不料……”我又看了眼内堂,“多亏女子出手相助,还望您君子风度,多多包涵啊。”话落,我偷偷瞄了瞄阿东,见他也陪着一脸的不是,遂再次向老板颔首。 中年男子笑了笑,摆摆手,在前台坐下,招呼青衣女子把茶具端出来,并朝她点了点头。 青衣女子摆好茶具,继而转过头,看向阿东,道:“这位就是沈东爷吧,两位沈公子的名号在洛阳一带可是家喻户晓的啊,我们老板一直对二位有一事相求,今日正赶上二位欠下我们老板一情,不知……” “不知老板何事?”茶香弥漫,“凡沈某能力范围之内,必将尽全力而为。” 男人抿了一口茶水,女子继续道:“想必二位已经听说了……”,她停顿一刻。 我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一回想起刚才她那令人发寒的眼神,我又冒了一身冷汗。 “龙楼宝殿需走一趟。”果然!可没想到女子说得那么轻松,就好像他们的目的势在必得。 “龙楼宝殿”,我明白这词的意思,就是指超大型古墓。谁知这老板语气如此坚决,压根就是在告诉我们,我们差点打坏东西,所以通知我们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协助他们一块倒斗去。下斗我倒是不怕,可这人生地不熟的,本就势占下风,我堂堂洛阳沈白爷就这么被个古玩店老板和一女人掳走了?不行不行,东西还没到手,这事情是怎么搞的,我得先稳定局势,其他事待回了洛阳再定。 见我犹豫不决,男人又伏在青衣女子耳边说了句什么,女子笑道:“我们老板说了,只要两位沈公子肯入伍,刚刚那白玉环就当是见面礼了。” 我靠,搞笑了。小爷我才不在乎什么礼物不礼物呢,这初来乍到的,江南就没给我们个好脸色。什么鬼地方嘛!我真想上前给那老板两个巴掌,让他睁大眼睛看看面前站的是哪位老子。 但话又说回来,那么贵重的礼物都能白送我,看来,他们要下的斗里一定有什么让他们求之心切的东西。虽说我学的考古系,喜好收藏文物,可却从没下过斗,平日在大学里都是混日子,也就没能拿到所谓的考古资格证。 家里人是肯定不会帮忙的,十年前他们就洗白改做生意了,我和阿东的那小盘口就是靠吃家里的老本。不过,同行朋友倒是不少,我一老铁可是内行家子,盘口不少好东西都是从他那里匀过来的。这次来江苏本想叫上他,可一来他一直都很忙,行踪飘忽不定,二来想必这是沈家内事,叫个外人帮忙也有点说不过去,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就我和阿东两个人来,先打摸清楚形势也不急。 于是我灵机一动,开口道:“既然事已至此,在下和家弟就应了,只是……在下还想叫上一内行朋友,您也明白,便于行事。” 我这语气也够委婉的了,心说肯定无懈可击,只要等那老板一点头,我就带着阿东迅速脱身。想到这里,不禁暗自窃喜自己的聪明才智。 但我马上意识到我就是一傻逼。 谁知听完我说的话后,女子又笑,向后招招手,道:“白公子要的人老板早都备好了。” 而后一阵响亮的脚步声,年轻男子从内堂走出,如此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侧脸。我去,这不正是我那老铁知野兄么! “久违了,白兄。”年轻男子笑。 他妈的,这是要玩死我么?!我目惊口呆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兄弟。这事情也发展得太快了吧,这老板和顾知野是什么关系,都能一起下斗,铁定不是什么一般的关系啊,可我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这码头里面的伙计我也几乎都见过……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 越想越奇怪,我看了一眼阿东,果不其然,他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于是我凑过去,挑起眉,低声对他说:“你去试试。” 阿东点头表示同意,咬破自己的小指,滴滴鲜血流下,迅速起身,眨眼间便到了年轻男子面前,与之交过的同时,流血的小指飞快地划过男子的左眼角,在其身后停下。 缓缓抬眼,我向男子左眼尾处看去,太令我意想不到了,那里竟然绽开一处红缨文身。 真的是我知野兄啊,可是……这心里头还是不太踏实。难道他和这老板的关系真的比和我铁?那我今天可真的是自作多情了,这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啊。我低下头叹了口气,阿东转身上前想去问问这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 “且慢!”我猛地抬头,叫住阿东,深笑,上前一步。接着就向年轻男子那边走去,到了他跟前,从口中不急不慢地蹦出三个字:“顾、不、知。” 果不其然,年轻男子怔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不过马上又恢复平静。很明显,就是对不上暗号嘛,一个名副其实的冒牌货。 我和阿东不禁更加戒备地看向了店铺老板。他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端起杯,喝了一口凉茶,左手上的枪已上好膛。 “啪嗒——”,扣动扳机。 我皱起眉,猛推过阿东后,敏捷地侧过身。冷汗布满前额。 “才、七、也。”漫不经心的声音熟经耳畔,一头卷毛从雨滴中踏着门槛悠悠地传入我的视线。也就在那一秒钟,子弹在半途被截住,一男子身影突现。 “丫的浪子野。”我惊叫,又恨又喜。 顾知野对店内的人礼貌地笑笑,见我们都没事后,立马转过身,大手一挥,道:“人我带走了,不用送。” 我懵了一刻,随即和阿东跟上浪子野的脚步。那个冒牌货欲上前追,店铺老板却摆摆手,示意他停下。年轻男子欲说还休,啪地猛拍一下桌子,回了内堂,隐约还能听见几句嘀咕声。 中年男人慢慢撕下人皮面具,用一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喃喃道:“急什么,我们还来日方长呢……” 店外阵风拂过七月的江南,叮当,叮当。 拂乱这一街。 第三引险中求胜 离了诡异的铺子,三人又相继走了很长一段路,我还是有点心有余悸,想问些什么,却迟迟不敢开口。准确来说,是没想好该怎么开口。与顾知野好久没见了,最近一次见面是三个月前在阿东的生日聚会上,这厮当时也说自己忙,两人匆匆见了一面后,他给阿东留下一个小方盒,随后就离开会场了。 方盒里装的正是一只血龙木镯子。用血龙木制作的东西感应性相当好,万物皆有灵性,这镯子能带给佩戴者来自天地间的灵气,久而久之,灵气在体内越积越多,若与与血液融合得当,二者相得益彰,便可以修得一种奇珍异血,名曰龙灵。阿东可把这东西当宝了,可谓走哪带到哪,就连我都碰不得。逢人就跟人家讲这手上的镯子碰不得,生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这宝贝,好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不,老天爷没亏待他的一片苦心,阿东就有幸拥有了这种血,然而只有这龙灵血才能使浪子野的红缨文身显现出来,这也算是一种契约吧。所以刚刚阿东用自己的血检验了冒牌货的文身。不过,凡事都需付出代价,当然,这血也不例外,时间久了也是有一定副作用的,只是现在还不明显,若是久了,我也担心阿东的安全。 估计冒牌货的那个文身用普通人的血液就能起作用,只不过对方似乎早就知道阿东会亲自出手,才让我们误以为真。还好我记起了和顾知野的暗号,也多亏了他的及时出现,不然,就算我和阿东能逃得过老板的一发子弹,我们两个人也寡不敌众,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无法脱身。 我的天,那些人是得多了解我们啊,甚至连我和浪子野之间的称呼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突然间,我竟然有点害怕。 又跟着顾知野走了十来分钟,我终究还是没憋住,开口问道:“阿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沉默。 “你认识他吧,就是那个老板,要不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我们走?我们刚刚差点打坏他家的东西哎。” 沉默。 “怎么没和我说过?”气氛有些尴尬,但我依然坚持问道。 可那边被问话的人还是沉默不语。 “顾知野!”我突然停下,一脸气愤地看着他。 顾知野察觉到了我责怪的眼光,在一家占地面积很大却没挂牌匾的酒楼前停下脚步,抬头,面无表情地回问道:“那沈白爷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来江苏?” 我靠,这问题问的还真是让我无言以对,毕竟是老朋友了,这次有事相瞒,的确不好解释。我心里一阵纠结,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回答他。 “知野哥,我们就是来玩玩,淘淘宝。您也知道,最近您忙,我们手里的存货也不多了。”阿东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刚刚还真是多亏了知野哥出手相助啊。” 好样的,阿东。心说关键时刻就是给力。 但我马上又泄气了,这么多年,我十分了解顾知野,而他总是一语中的。 顾知野再次低下头,向前走去,道:“逛风景还要挑个雨天?别总跟我您您的叫,从我来到现在,有说过怪你们么?走吧,进去说。”他示意我们跟上去,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老朋友了,我就不计较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万事都要小心,没啥事的向我汇报下行程又害不了你们。”说罢,他掀开帘门,一头扎进酒楼。 “是是。”阿东笑嘻嘻地点头。 我撇撇嘴,也进了酒楼。心说这么气派的酒楼在江南也不少见,可这么镶金嵌银的炫富还真挺稀奇,总觉得与这柔情的江南毫无违和感。我抬头,头顶正上方的四个镀金大字“难得酒楼”熠熠生辉,呵,牌匾还挂在里面。 夹杂着雨丝的阵风吹进来,楼内挂的十几串的风铃飘起,相互碰撞发出响声,在偌大的正厅里荡着冗杂的回音,那一刻我竟感觉有点恍惚。 “憋气。”顾知野的声音突现,及时把我拉了回来。 我表示不解,阿东捏着鼻子道:“那些风铃里应该是被注入了一种特殊的香,风一吹香气就蔓延到周围空气当中,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规模稍微大一点的古墓里一般都会设有这种香铃机关,这里应该是用来阻挡那些图谋不轨的俗客和盗贼的,看来这难得楼可是难得的不一般啊。” 我皱皱眉,看着他被憋得通红的脸,挥手示意他别说话了。心说就一酒楼还整得那么凶险,不知道的人还不早被毙了。 阿东四处观看,埋怨道:“这江苏的服务态度没这么差吧,怎么连个招呼的伙计都没有。” 我仔细一想,是啊,刚刚那个店铺里也没有个正八经儿的店员。想到那老板的一梭子,我不禁又打了个哆嗦,心里惦记着这回可要长点心眼。 我们跟着顾知野,四周见到的都是些黄金雕制品,梁柱上都是些龙飞凤舞的浮雕,而墙壁上却刻上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好像庙宇一样的建筑,让人感觉似走在一座黄金城里。自从方才那起事件后,我心里总有块疙瘩,再加上顾知野的那几句叨叨,这回我观察地非常仔细。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呐,这一仔细,还真就看出了点什么猫腻儿。 这墙壁正因是黄金所制,这么富丽堂皇,眼睛都快被闪瞎的情况下,想搞几个机关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但一般不会是什么考智商的把戏。这一路走来,很难发现有比较完整的黄金制品,大多都是碎片化的,一小块一小块金石头对垒在一起,形成整体的装饰,想必这里一定有问题。 正琢磨着能设什么机关呢,贴着墙走的阿东不由自主地就用手敲了敲金石头墙。糟了,我大吼一声“不要”,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数十支细小的铜箭从金石头缝隙里鱼贯而出,来者很不善啊! 说时迟,那时快。顾知野闻声迅速将阿东反推向一边,我顺势也翻了个身,才躲过几箭。 “妈的,沈林东下回给老子老实点。”我拍拍身上的灰,骂道。 一旁的阿东却像吓傻了一样,一动也不动。顾知野确定周围安全了以后,过去拍拍阿东的天灵盖,以示安慰。我心里也打了个寒战,这江苏不愧是历年来兵家的必争之地啊,一个酒楼就机关重重,要是反应慢一点儿,小命就搭进去了。虽说正处于和平年代,但古人有句话说得好,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浪子野在一扇金灿灿的大门前停下,转过身分别看了我和阿东一眼,对我们说:“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酒楼可不是寻常人来的地儿,能安然过前厅的人他们也不会太过追究身份的,这酒楼的势力单靠我们几个可扛不起。记住,不能轻易暴露真实身份,一会儿你们俩先进去,就自称是古玩收藏家就行,这地方只有前厅无人看管,但可保不准这扇门后就隐藏着无数双盯着你们的一举一动的眼睛,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从后门进入,你们尽快办理入住手续,行李我已经派人帮你们从原来的酒店提走了。就这样吧,一个半小时后二楼茶阁见。” 看着顾知野一脸严肃的神情,我知道他不是在说笑,所以一切还是得小心为妙。 计划已敲定,正准备推门而入,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开始震动。我去了,心说真是麻烦,伸手去掏,一看是码头伙计成子的来电,我便接通了就开始骂:“有屁快放。” 成子却很是焦急:“白爷,刚那个闽南人往咱们门面打电话了。” 我一听,怒火就上来了:“他娘的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实不相瞒,让我们来到江苏的那个人正是那个姓李的闽南人,他最近在我的行铺里当了不少好货,也知道我是沈家后人。闲聊之时,他告诉我可能在江南一带会有关于沈家世代的线索,说自己早年在江苏有所耳闻,但具体还要到当地考察。 电话那头的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额…….是他让我今天再通知您的。” “那他还有什么交代没?”我问。 “那位爷说……今日难得楼一见,他能弄到如愿骨。” 我怔住,抬头一望,那四个大字把我的眼睛又是一晃。 第四引(上)半块如愿骨 “好,我知道了。你那边一心照顾生意就行。”我草草撂下手机,陷入沉思。 如愿骨…… 我深吸一口气,想必他们也都听到了。顾知野挑挑眉,“计划不变。”末了只留下一个放荡不羁的背影。 简单办好入住手续之后,我和阿东进房间休息了片刻。别看大堂修得富丽堂皇的,套房配置也就一般,钱倒是花了不少。真不知道那个闽南佬和顾知野为什么偏爱这么个地方。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后,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感觉又能重新谨慎地行事和思考问题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贱毛病还真不少。搞笑。 我抬手看了眼手表,才过去不到一个小时,想着也没什么事,不如早点下去看看新环境,以便待会儿看到闽南佬能应付得来。于是我招呼了正在擦身的阿东,催促他快点收拾。 沿着三楼下二楼的一路都摆满了各种铜制兽首,光是麒麟就好几种样式,体积大小适中,各个无不做工精细,看着就讨人喜。想来这酒楼的收益都用来淘宝了,怪不得费用都这么高。 在二楼随便溜达了一圈,找了个位置坐下,也没敢点什么贵的菜,要了盘花生米,我和阿东两人就搁那干吃起来。 我边吃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这才看到天井上层坐着的一圈人中,有几个隔间是半封闭的,拉着厚厚的朱砂色挂帘,帘外只有几个看门的佣人。而我总觉得,这些佣人中,有那么两三个在时不时地盯着我们,保不准哪个包房里摊着的就是闽南佬。我之所以说他是在摊着,是因为他的右腿截肢了,只能靠轮椅活动。这么说来,闽南佬的来头不小啊。鬼知道他把我们骗到江苏是为了什么。 突然,一个佣人与我四目相对,我怔了一秒,迅速移开目光,又向见底的盘子里抓了把花生米,假装漫不经心。对面的阿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把盘子抢到自己那边。 我笑着摇了摇头,把手中刚抓的花生米又放了回去,起身去找厕所。 回来的途中正好遇到顾知野,我就带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顾知野一屁股坐下,刚处理完事情的他显得一脸疲惫,端起面前的茶杯就开始往肚子里灌。我耸耸肩,在他对面坐下。 两个座位,不多不少,刚刚好。 不对啊,阿东呢? 我猛地一抬头,果然,上层一人对我淡然一笑,正是那个佣人!我立马转身猛拍桌子,吓得顾知野呛了一嗓子的水,连咳了好几声,放下茶杯,慌忙擦了下嘴,埋怨道:“奶奶的,你急个什么啊?是你的又不会跑……” “阿东在他们手里。”我有些恼,以最快的速度向楼梯口走去。 他娘的,我还想骂人呢,只是撒泡尿的功夫,人就被掳走了,那个瘸老头也太没人性了吧。 后面的顾知野听到阿东被带走也不再闹了,小跑着赶上我,拍拍我的肩,一脸正经的对我说道:“沈七,稳住气,别多想,事不是这么办的。”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正正衣冠。心说对,没错,沈七,千万别鲁莽行事。 我强迫自己展开眉头,沈白爷模式,已归位。 佣人似乎早就做好迎接我们的准备了,在帮我们掀开厚重的朱帘后,又识趣地退出。“请坐吧。”闽南佬笑起来满脸褶皱,竟叫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中学时生物课上老师画的内质网。 我看着瘸腿闽南佬对面惊恐交加的阿东的脸,一股怒气又涌了上来,张口就想骂。这时顾知野使劲按住了我的肩膀,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位爷不知找我们沈东爷有何贵干?” 闽南佬掏出一盒中南海,又露出一张恶心的笑脸:“顾、知、野。我知道你。”他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又向我递了一根,我摇摇头,眉头根本控制不住,又开始紧锁。我相信,顾知野肯定也是第一次被当众打脸。 “既然都见过,还做过生意,咱们也用不着什么卖关子了。我只不过是想请阿东尝尝江苏的特色菜品罢了,毕竟花生可不是当地特产。” 我朝着一桌子的菜冷笑一声,老头的口音我真是拼了十二分力才听清楚。阿东是你随便叫的么,先绑架人还来讽刺我?真他妈有意思。“我想阿东还不需要您来请客吧,您不是说了么,咱们不拐弯抹角,先给我们看看东西再吃饭也不晚。”我道。 “哎,白爷这话说到哪了,”闽南佬弹了弹烟灰,继续道:“你们要的东西不在我手上,我只能协助你们。” “在哪?” 闽南佬用烟头指了指前方,“那儿。” 我将目光寻过去,仔细瞅了瞅“难得酒楼”这几个字,一脸诧异。 第四引(下)半块如愿骨 顾知野从闽南佬那里递过望远镜,仔细瞅了片刻后,发出一声惊人的感叹:“我去,真是牛逼了。” 对面的闽南佬又笑,深吸了一口烟。我正在气头上,一把夺过顾知野手里的望远镜想一探究竟。调整好角度和距离后,我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那四个字还是和我初见时的感觉一样,要把眼睛刺瞎的黄金色隶书和鎏金镶边,为了避免视觉盲区,我使劲眨了眨眼,从第一个字的左上角开始慢慢细看,仍然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顾知野这丫到底看见了什么? 当我把望远镜移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终于,我发现“楼”字的撇折一笔颜色略微深于其他地方,看起来像是什么东西被后上了色,虽然着色也很均匀,但是盯得时间长了也会看出其中的端倪。 如果没错的话,那个应该就是如愿骨了。想不到就这点破玩意还叫老板给玩出花了。真是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一般人哪能想到所谓的“镇楼之宝”会藏在这儿啊,不过,像我们这样为了这么点矿物质跑了这么远,又差点把命搭进去的智障可真是不少啊。 我放下望远镜,用余光迅速环顾一周,想看看还有没有人发现这一秘密。然,闽南佬却摆摆手,将烟头掐灭,拉着长音说道:“别看啦,咱就论坐在天井这层的大佬,哪个看不出来这点东西?别说本人了,就连手底下随便的一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买卖古董生意练就的一双鉴别真假的眼哪能没有用啊?要我说嘛,姜还是老的辣,沈七你啊,毕竟还是太年轻,没什么经验,不像你老爹,什么都能识破,什么都知道,但有一点,我不太喜欢,就是太倔,什么也都不肯说。除了这个嘛,老沈还真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哪!可惜,好人命不长哎,如今我也老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像在讲述一段戏剧性的自白。 听闽南佬讲我老爹,整得像他们是哪辈子同甘共苦过的战友似的。我极其反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来说教我,更何况是我现在面前的这位绑架了阿东的瘸腿老头。这种感觉真是恶心到爆了。但为了如愿骨,我不得不先忍了这口气。于是挑挑眉,直接切入主题,问他:“那李先生您有什么打算?” 第五引(上)游戏 “那还有什么可打算的?”闽南佬的声音突然提升一个音调,惊动了一圈人,惹得周围的佣人纷纷回望。老头连忙敲敲桌子,示意门口的伙计控制下局面。透过挂帘,我隐约能看到两位伙计摊摊手,弯下腰向四周道歉,那些看闲的人又都以一副嫌弃的嘴脸散去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这挂帘从里往外看是半透明的,而外面的人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设计者还真是别有用心啊。 闽南佬也微微颔首,向我们表示歉意。这到使我更加摸不清他的套路了,他到底是想帮我们呢,还是想让我们去送死?我就那么一直瞪着他,心说你丫的,等东西到手了,看我不扒了你那张老皮。 闽南佬貌似是看出了我有所顾虑,便说道:“别紧张嘛,这东西可不是你们能买得起的,当然,咱们也不能明抢,要抢,也得动点脑子地抢。” “好啊,那您说说,怎么个动脑子地抢法?” 闽南佬招呼门外的一个佣人进来,那个佣人俯身听闽南佬低声耳语几句后就出去了,我则侧过头,在一旁百般无赖的吹着口哨。 “空——”突然一声巨响,震得我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我惊恐地看了一眼闽南佬,他仍然保持着恶心的微笑,端起茶杯:“好戏开始了。”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顾知野罕见地也皱起了眉,双眼紧闭,似乎在用力听着什么。大约几秒种后,他猛地睁眼,刷地腾空而起,一个侧翻的同时扯断挂帘,从天井上层跳下,抓住帘子顺下去,待帘子快 接近底部时,顾知野突然松手,向前一跃,刚好抠出正在自由下落的“楼”字中的如愿骨,完美落地。 得手。 我心一沉,也不管什么闽南佬了,拽着阿东就要跑。 周遭人闻声都停下手里的事,靠近楼梯口的几个佣人冲出来就想挡住我们的路。我瞄了眼顾知野,他朝我点点头,我又看了眼面前充满恶意的佣人,心说去你的,老子跟你们拼了,撩起身边一藤木椅就要砸过去。 “且慢!”一女子大叫道。整个酒楼瞬间寂静。 接着,我听到了铜铃与衣服摩擦的声音。 第五引(下)游戏 周遭人闻声都停下手里的事,靠近门口的几个佣人冲出来就想挡住我们的路。我瞄了眼顾知野,他朝我点点头,我又看了眼面前充满恶意的佣人,心说去你的,老子跟你们拼了,撩起身边一藤木椅就要砸过去。 “且慢!”一女子大叫道。整个酒楼瞬间寂静。 接着,我听到了铜铃与衣服摩擦的声音。 我本能的回头,果然,我看到了青衣女子,紧接着在她身后慢慢向我们走来的就是几小时前差点要我们命的那个秃顶的店铺老板。天,我又一身哆嗦,这突如其来的两个老头整的我有些应付不过来,我眯起眼睛,顾知野也攥紧了手里的如愿骨。 “哦?不知这位姑娘有何事?”我双手抄兜,直面青衣女子,问道。 女子扬了扬头,一脸骄傲地说道:“我想,这位先生是拿了什么不属于你的东西吧。” 我笑,接着说:“那姑娘你倒是说说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呢?它不是酒楼的,不是我的,当然也不是你的,那怎么分呢?” “你……”女子无言以对,气得面容泛红。 “这样,”我抬头,扫视一圈大厅里的所有人,大声说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正如你们所见,我朋友手里的如愿骨只有半块,为了公平起见,这东西今天我们也不拿走,东西还留在这,直到有人拿到另一半,回来证明并把这半块也取走。”话落,我便招呼了顾知野和阿东,深笑一声,从青衣女子和老头身边擦肩而过,大大方方的出了酒楼,没受到任何一人的阻挠,当时的我膨胀到甚至可以听见挂帘后大佬们攥紧拳头和咬牙切齿的声音。 出来时,顾知野才照着我肩口狠来了一拳,道:“我去,你小子可以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进步不小啊,这大牌叫你耍的,那叫一个厉害。”我笑了笑:“哪里哪里。”这才发现我的手全程都一直在抖。 “阿东没事吧?”我问。 “没事,七哥,那老头又不能宰了我。”阿东挠挠头,说道。 我点点头,点燃一根烟,问顾知野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知野将酒楼房卡扔给我,道:“七爷话都撂了,那就明天回来收拾下行李,后天出发去拿另一半咯。” 第六引(上)战前 第二天起来已经接近九点了,昨晚我们仨算是把整个乌镇都逛了个遍,好好痛快了一回。我拍拍脑子,感觉有点疼,房间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向周围一瞅,发现阿东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阿东看见我起来了,这才说话:“哎,七哥你醒啦,我帮你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见我不说话,他又补充一句:“知野哥出去帮你买吃的了。” 我打了个哈气,点点头,眼睛依然睁不开,下地用凉水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过来。正好,有人敲门,我甩了甩手上的水,打开门,顾知野回来了。 “哟,起来了啊?”他拎着两大包东西进来,往床上一扔,“家伙我备齐了啊。” 我往床上一摊,打开其中一个包裹,一一掏出来看,洛阳铲,冷焰火,尼龙绳索……差不多都全了,就差几把大家伙了。 “枪?那里!”顾知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指了指另外一个包。阿东马上凑过来看,边摸索着崭新的枪支边发出惊奇的感叹。 “阿野,你知道在哪啊?”我放下手里的东西,问顾知野。 “你说那半块如愿骨?”顾知野瞥了我一眼,大叫:“靠,沈七你丫当我天天搁外面混啥呢?这么抢手的东西都不知道?真能逗我啊。” 我笑笑,掐灭烟头。顾知野让阿东给成子打电话订五张去湖北的火车票。 哎,等会儿,“五张?”我疑惑地问。 “是啊,阿东不去,算上咱俩和成子,我再叫俩伙计,五张,正好嘛。”顾知野拖着箱子道。 “为什么我不去啊?”阿东一旁抬起头,明显是生气了。 “你留下,回头我找人送你回洛阳,大成走了,你得看店。”顾知野道。 “不,我不留,要留也得让七哥留。” 我一听,歪着脖子说道:“嘿你小子厉害了哈,老子我才是学考古的好么,你在这里算个啥。” “不管不管,反正我是要去的。”阿东抱胸,撅着嘴,吵吵闹闹。 第六引(下)战前 “你还是别去了,”我开始收拾衣物,并跟他摆摆近在眼前的情况,“你留在洛阳也正好能帮我搪塞下二叔和家里的烦琐事,毕竟我们出了这么长时间的远门……” “哎行了行了,我不去了就得了呗,”还没等我说完,阿东就不耐烦地把我推开,“我看家狗,可以?” “可以!”顾知野上前把手搭在阿东的双肩上,郑重其事地开玩笑:“后方战场的阿东听令:明日回老巢。” 阿东则一把撇开顾知野的手,仍然在赌气,没好气地说道:“哼,要回洛阳我也是自己回,不用麻烦知野哥再找别人送了,又不是未成年,我可不需要在大人陪护下乘车。” 我在一旁捡了个笑,顺道问顾知野:“坐火车的话,咱几天能到啊?” 顾知野想了想,回答道:“大约七八个小时吧。” “这么慢?!那些大佬们不早把东西拿走了?你们干嘛不坐飞机?”阿东瞪大眼睛,叫道。 “你傻呀,你告诉我,飞机是让你带大铁铲,还是让你带手**?”我狠狠地敲了下阿东的脑袋,心说这家伙怎么这么没脑子,顾知野没打算带他去真是明智,这要是在墓里有个什么变故,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应付得来。 阿东撇撇嘴,瞎嘟囔几句后打开电视,看球去了。我把行李箱推到桌子旁边放好,顾知野扔给我一个吐司面包,我这才想起来自己从起床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呢,这时确实有点饿了,就大口咬起面包来。 “今晚早点睡吧,明天早点起,从江苏到湖北的火车只有一趟,我可不想坐大巴。” 我点头,朝窗外望望,正午的阳光猛烈,刺得眼睛有点疼。 第七引(上)竹山县 记得昨晚很早就躺下了,可是翻来覆去睡不踏实,不用说,今早又是顾知野把我叫起来的,他甩给我两包行李,就叫了电梯和我一起下楼。招待大厅的沙发上正坐着退完房的阿东。 出了酒楼后,顾知野分好火车票,拦了辆出租车送走了阿东,临走前我好顿嘱咐阿东该怎么应付家里人的盘问,并且大概交代了一下码头生意的日常处理问题。我这叨叨来叨叨去的,整得阿东好不自在,可是我也别无选择,谁又知道这次下斗要花费多长时间呢。 顾知野又伸手拦了辆的士,司机帮我们把行李塞进后备箱,我轻声说了句谢谢,也一头埋进车里。 “哎,阿野,你那两个伙计呢?”我突然想起这码事来,问道。 “月台见。”顾知野回答。 我自顾自的点点头,望向窗外。其实今天是个好天气,可我总觉得气氛很压抑。 等到了火车站我才发现,今天简直像过节了似的,满站人山人海,如果用摩肩接踵来形容,那么这个词语就不具有任何修饰的成分了。而我们乘坐的这趟列车,更像是春运搬拥挤。 顾知野好不容易才和他那两个伙计会上面。我看一个高高瘦瘦的,带个黑框眼镜,左右手各有一包行李,另一个身高胖瘦都算正常,模样也不差,但对于他脑袋后面留着的一根小辫,我表示很不理解。心说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咋还非要保留着清朝的时尚呐?难道政治老师没教过他求异心理是不对的嘛。 俩人约莫三十刚出头,见了我都很热情,顾知野向他们介绍说:“这位我兄弟,沈七,以前提过的。” “沈白爷。”辫子恭敬地叫了一声。 “哎,不敢当不敢当。”我连忙承让。 顾知野又看向我,一一介绍道:“大个子的是林译,辫子叫大辰。” 大臣?好名字。我心里暗笑。 “哎,不是啊,人家可是星辰的辰!”顾知野马上纠正。大伙都笑。 “那个,成子来了没?”我问。 “成哥已经在火车里等了。”辫子道。 “这个没良心的。”我骂了句,“走,咱们也上车吧。” 第七引(下)竹山县 我们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车厢,这一路上人多的要死要活,见到成子后,原本到嘴边的一句“没良心”却成了“你丫好久不见啊。” 然后两人一个热烈的拥抱,毕竟是码头同甘共苦的兄弟。 接着我又小睡了半个小时,醒来后洗了把脸,回来看见顾知野他们正在讨论行程,我就在边上坐下,半梦半醒地听着。 “大约八点多我们会到达湖北火车站,到时候再租一辆小型面包车赶往十堰市。我们要到达的地方叫竹山县,古时称‘上庸县’,位于湖北西北秦巴山区腹地,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个河谷,总共有三条主要的支流。相传西魏废帝元钦曾因此地山清水秀,亲自改名为‘竹山’。” “我的天,这么牛,我记得民间故事中女娲还在这地儿补过天呢!”眼镜林译惊叹道。 “丫的,眼镜你能不能小点声。”顾知野白了他一眼,眼镜马上低下头。想不到三十多岁的人了,顾知野 一句话竟然就能让他马上闭嘴。 “总之,此地可谓是群山保卫,绿水长流,是个风水宝地。”顾知野最后总结道。 成子递给我一罐可乐,我摆摆手,要了瓶矿泉水,边拧瓶盖边问:“阿野,你了解当地么?” “不,我已经请好了向导,今晚我们就暂住他家。”顾知野道。 火车又晃晃悠悠逛荡了好几个小时,成子和眼镜辫子斗地主去了,我则和顾知野聊了聊。 将近九点时我们换了小面包,到当地民居已经快一点了。东家安排好客房后,顾知野催促大家早点休息。由于前两天休息的很好,再加上火车上我又睡了挺长时间,我一时半会睡不着,就抽了两根烟,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 第八引(上)河口石窟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进山了。 在出发之前顾知野和我们一度强调,此次下地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另半块如愿骨,除此之外地下的任何东西都不要乱动,更不准擅自离开队伍,这是最高原则。 所有人都全副武装,此行一共五人,加上那个姓胡的向导一共六人。当年父亲是和继母两人去寻找的如愿骨,可是那么富有经验的父亲却依然在劫难逃,如今我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把能带的家伙全都带上了,还没来得及历练的经验只好用能靠得住的武器临时弥补了。当然,心理准备更得充分,好把每一步都走稳。 进山已经快两个小时了,中途胡向导曾问过我们两次是否要继续前进,顾知野都坚定地点头。这里的山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也明显茂密了许多,这不由得减缓了我们的行进速度。我伸长脖子往前张望,发现好像再没了人工开发的痕迹,绿色将前方填充得没有一丝缝隙。 眼看着到了小径的尽头,肆意生长的树枝都快戳破我的脸了,胡向导第三次停下,指着前面,问道:“顾领队,还要继续走嘛?前面没路了嘛。” 顾知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随即停下,看了眼我,我道:“要不咱们原地休息下吧。” 大家都表示赞同。成子有点虚胖,干脆一屁股坐到泥地上,辫子和眼镜则到后面解个手。 我绕到前面,挨着胡向导坐下,说:“胡叔,你说我们想到山里更深点的地方去,该怎么走啊?” 胡向导扭头看了我一眼,又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在沙地上乱画,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哎,前面的风景可能是好,但是危险嘛,你也看到了,前面没人可走的路了,树也多,而且容易迷路。你们这些旅游的人哪,都一样,怎么就那么没有安全意识呢……” 你们?胡叔刚说“你们”“都一样”,难道已经有人抢在我们前头来过了? “胡叔,你的意思好像是最近还有别的人来过?”我于是问。 “可不是嘛,前几天村东头的老李带的那一队人也说想在这里好好玩一下,跟你们一样,也想往山里走。可这山里面也没啥嘛,我们本地人都不怎么去的,只在每年初七的时候,一家选一个代表,通常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人,在山里种树,以求全家平安,”胡向导抬抬眉毛,“这不,树越来越多,现在啥也看不见了,更别说想进去了。” 我点点头,再次看向山的深处,极力地想看穿那片绿。 “来人啊!顾老板!小白爷!”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求救信号,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糟了,一定是眼镜和辫子出事了。 所有人立马起身,顾知野甩给我一把铁铲,大叫:“快去看看!” 赶到之时,眼镜正顺着斜坡下滑,最终被一棵树拦截了,辫子在上面无所适从。我小心地站稳,大喊:“眼镜,没事吧?” 那边咳嗽了几声后,回应:“没事,就是腰硌了下。” 我看向四周,这斜坡上全都是草和沙子,怎么会硌腰呢? 我们迅速从一旁的山路下去,成子慢慢扶起捂着腰的眼镜。我向他身后看去,我靠,杂草中间露出一块石头!顾知野也皱起了眉,在我耳边低语道:“再挖挖看。” 我用铁铲轻轻拨开周围冗杂的草,再一看还真是一块石头,个头还不小,看起来潮乎乎的。 “小白爷,这也有!”辫子指了指他跟前。我再放眼一望,惊呆了,我去,这他娘的是一条暗河啊。 第八引(下)河口石窟 据目测,这些水应该是涌出的地下水,它们越积越多,顺势流淌,遇到有石头的这一带,发展成河。其实也未必称得上是河,毕竟流量不大,顶多能叫个小溪,估计旱季一到,它都得断流。 但是甭管水多少,有水就是好事,我们要去的就是三河交汇处,我想顺着这暗河说不定能找到去交汇口的路。看这架势,拿到如愿骨要花费的时间可能比我想象的要少,当然,得先确保我们都活着出去。想到刚刚眼镜那惊险的一幕,我更加肯定了不带阿东来的决定,心里不由得更加敬佩起顾知野来。 胡向导正在接听一个电话,挂断后他脸上挂满焦虑,并对我们道歉,表示他家里出了点急事可能要先赶回去了。我心说这正好,把碍事的一个打发走了,我们行动也能方便点。于是草草说了句胡叔再见就起身收拾东西了。 看着胡向导渐渐走远了,一行人接着顺河水前进。 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危险,大家的情绪都还很欢快。 但是后来,我们才恍然明白:此次下斗真的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 第九引(上)鬼火 沿河的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因为水往低处流,因此我们的整个行程像是绕到了山的另一面。不知是不是由于树木太密集的原因,我总觉得这边的光线没有来时那么好,大正午的也像是被斜射。另外,这里的树上都结着小小的浆果,红色,而那面的树上却什么也没有。 也许也是习俗吧,我想。 “沈七!”顾知野在前面大叫道。 我闻声拖着沉重的双腿向他跑去,“哎,来了。” 还没等到他跟前,顾知野放下地图,立马伸手示意我停下,我这才发现原来前面是一处断崖。我便改用小步,慢慢走到他身边,他给我指了指山崖下面。 我缓缓地把头探出去,天!当时的我真的是快要把亲娘叫都出来了,那是怎样一幅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画面啊: 从我们这里竖直向下大约三四十米处有一条铁制的细长的悬臂栈道,好像连接着另一座山峰。而在这栈道的下面,则是一条巨大的河床,我们脚踩的这条暗河正在向它汇聚,可能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支流补给不足,那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 此外,裸露出的沟壑纵错的河床里还布满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类似石头一样的东西,我在这里看不太清楚,估计要站在栈道上才能看清那被水埋了一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整个河谷很宽,也很长,好似一直能延伸到时间的尽头。 总之,这场面真的是颠覆了十分钟前我对这座小山的定位。没想到这么个小破地儿还真他妈卧虎藏龙啊。 顾知野马上整顿好了队伍,要求大家即刻出发前往栈道。成子和辫子仔细检查了绳索,确定万无一失了之后,我把抓钩固定好,又使劲拽了拽。顾知野第一个下去了。 第九引(下)鬼火 在这悬崖边上,没有了树木的遮挡,阳光逐渐毒了起来。顾知野渐渐靠近栈道,一只手紧握绳子,慢慢将脚踩到颤颤巍巍的栈桥上,还算结实,他又使劲反复跺了几下,确定这桥还可以用后,挥手示意。 收到信号后,辫子紧接着跟了下去,然后是我,成子,眼镜依次顺着尼龙绳下到了栈桥。依然是顾知野打头阵,我殿后。 临近了这才发现,这桥设计的很奇怪,我们在悬崖上看它很窄,实际上却宽了整整一倍。为了安全,我们都走在栈道中央,排成一个纵队,两边的把手离我们很远,并且上面锈迹斑斑,在阳光下泛着光,盯时间长了眼睛还有点花。而我们脚踩着的这种木头也透着铁锈般的暗红,乍一看这栈道像完全是由铁制成的。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谁知道我怎么这么多觉。但也没办法,这阳光明媚的大中午,再加上之前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困意在不知不觉中席卷而来。这要是换作在洛阳,夏天这个点我还没开张呢。 成子一向好动,胆子也大,这小木桥他才不会放在心上,从上来开始他就一直左右乱窜,这会儿又往铁把手那儿颠去了,估计是想看看那河里到底有什么。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于是我也打算过去看看。 离栈道边缘越来越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眼睛真的被太阳光给刺得短暂性失明,但我那时的确是有看到把手那边闪着若隐若现的绿光,恍恍惚惚。 成子就要到边儿上了,这家一心只想向河里看。我突然大吼一声:“别碰那把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成子刚到桥边,就向后踉跄了几步,他那样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步没踩稳,成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突然整个人向前扑去,双手本能地抓住救命稻草似的铁把手。 瞬间整条铁链燃起了绿色的火焰,很快就蔓延到了木头上,整个栈桥从中间开始坍塌。所有人都慌了,顾知野猛地一挥手,大叫道:“跳河!快,都往河里跳。”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迅速避开绿火,拉起成子就往下跳。 那一刻我也终于看清河里的那些之前被我称为“石头”的黑色骸骨,但马上我就失去了知觉。 第十引(上)权衡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岸边了,旁边一直在咳嗽的不用看也知道是成子。我的眼睛依然有点恍惚,同时左手也被硌的生疼,抬起手一看,我去,吓了我一跳,硌着我的正是一块黑色的人骨。 我放眼一看,骸骨数量还不少,我猜肯定也是一支不知何许年代的来找如愿骨的队伍,看这架势那些人应该是被栈桥上那绿色的鬼火烧死的,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一哆嗦。可冷静下来后,我脑海里突然冒出这样一个问题:那时的鬼火为什么没有使栈桥坍塌呢,反而等到我们触发机关的时候才两折? 哎呀,我心说可能真的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毕竟有些骨头都快成黑色的渣了。由于头痛的原因,我也没继续往下想。 隐约记得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有未接来电,而且显示是阿东。但现在我也不可能给他回电话,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刚遭了变故,我实在是怕这家伙脑子一热就会对家里人坦白,那可真是太可怕了。我给他回了条短信,但可能是信号不好的原因,短信迟迟没发出去。 我试着站起来,然而我的双腿却并不遂我愿,反复试了好几下后,我才勉勉强强站起来,这起码说明我没骨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真不知道我刚才跳下来的勇气是从哪来的,要是现在再把我送到那个桥上,打死我也不会跳下来。 第十引(下)权衡 既然已经可以走动了,我就试图移动到成子那里。我很担心他的手,幸亏他带着皮质手套,不然就真完了,以后谁帮我搬货啊。 我慢慢帮他摘下已经被烧得发黑的手套,发现他的两只手都只是些皮外伤,并不碍事。我到河边盛了点冷水,撒了点盐,等溶解后给成子的手涂上,估计一两天就没事了。然后我用剩下的冷水拍了拍成子的脸,想把他叫醒。 这时有点起风了,半空中的两截栈桥左右逛荡着,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醒来的成子还在咳嗽,远远地,我好像看到了顾知野他们,他们也好像在往我们这边看,于是我使劲挥了挥手。他们马上朝我们走来,看起来似乎都没受什么太大的伤。 “都没事吧?”顾知野扶起我,问道。他的头发此时看起来像一窝草。辫子和眼镜则架起成子。 “没事,就腿还有点疼。”我回答道:“成子的手我用盐水处理过了,你们有纱布没?” “有,我包里有。”眼镜迅速卸下包,翻出纱布,把成子的手包扎好。 我看着眼镜戴的眼镜已经不是早上那副黑框的了,换了个半框的。旧的那副应该是跳桥的时候摔了,现在戴的是备用的。 接下来我们就在讨论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问题。我简单和他们叙述了下我从胡向导那里听来的消息。然后顾知野补充道:“很显然,胡向导的话和周围这些骇人的骨头都可以说明在我们之前还有别的队伍来过,并且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在这里全军覆没了,还是幸存的人接着去找古墓了。如果是后者,那我们就有麻烦了。” “的确是这样,”眼镜点点头,一脸正经,大家都沉默着等待他下面的发言。谁知末了他倒是把头转向顾知野,简单粗暴的来了一句:“那老大我们到底咋办?” “能咋办?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一道单项选择题,要么淌水前进,要么爬绳回去。”辫子在一旁白了一眼。 顾知野一直没说话,像在询问我的意见。这种情况下,他总是最后一个表态。 我久久望着河对面茂密的树林,突然开口道:“不,没有选择,我们必须前进。” 第十一引(上)河下面的东西 见他们一脸震惊和疑惑,我突然有点慌,尴尬地笑了一声,连忙摊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得不继续前进。原因有二:一是我担心家里,”我低头看了眼手机,那条短信依然没有发出去,“毕竟阿东刚才打电话了,不能让他瞎着急;而第二个原因就是刚才阿野说的,我们不知道前面是否有人已经进入古墓了,我们也不好冒这个险。”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才松了口气,也对我的意见表示赞同。顾知野紧锁的眉头松了松,向我递了根烟。我这才隐约看到他右手手腕处有道红色的勒痕,周围青筋暴起。于是我努努嘴,很小声地问:“没事?” 顾知野下意识地拽了拽衣袖,道:“家常便饭。” 我苦笑着掐灭烟头,开始跟大伙一起挽裤腿,准备趟水过河。 为了安全着想,这回我走在成子的前面。成子一直在为刚才的事深表愧疚,即使我们谁也没有说什么。看不出来这家伙的责任心还挺强啊,不过这倒不是件坏事,起码说明我们的队伍很团结,很统一,这在关键时刻可是会发挥很大作用的。 水温还算正常,是刚刚能感觉到点凉的程度,在半下午的这个时刻,还起到了提神的作用。水不深,但是却异常浑浊,人站在河里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我把手向后一伸,成子愣了一秒,随即递给我一把火机。我转头瞥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手电!” 成子什么也没敢说,立马从背包旁侧抽出来给我。 我打开手电,半猫着腰,往河里一顿乱照。 “嗬!”顾知野的一声吓了我一跳。 第十一引(下)河下面的东西 我寻声往回看去,顾知野正蹲在河里,屁股湿了一大半,他那双浅棕色的眼睛好像掉到河里似的,大声招呼我:“厉害了我的七,你丫快过来啊。” 我朝成子耸耸肩,在水里趟着步。 辫子在一旁用黑色的外套挡住强烈的太阳,借着顾知野的手电光,我看到水下有个类似罗盘的东西,但定睛一看,我确定那不是一个罗盘,而是一块黄色的玉玦,上面刻有花纹。没来由地,我觉得那图案甚是熟悉,似乎名字就在嘴边,但就是叫不出来。 “是吧,你也觉得熟悉?”顾知野显然也在思考。我以沉默作答。 “人面鱼纹!”大约五秒钟后,我和顾知野几乎同时大叫。 “没错,就是人面鱼纹。还记得你在大学的时候么?有天我去宿舍找你,你不在,同寝的人说你去打热水了,我就坐在你的位置上,面前的电脑正显示着这样一张人面鱼纹的图片。”顾知野突然站起身来,兴奋地拍打着我的肩,也不顾河水将他的裤子完全浸湿。 “我那时正在写论文,你也知道,考古系。”我笑。 突如其来的线索马上引来了所有人的兴趣,顾知野让眼镜用相机把这块玉玦全方位的拍摄下来,以备后用。我们加快速度过了河,趁着顾知野换条裤子的时间,我和他们简单讲述了下我所知道的一些关于人面鱼纹的事。 这种图案常常出现在古代汉族的一些彩陶器上,开始人们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祈求可观的渔猎收获,但随着人们对物质需求的增加,这种渴望也越来越强烈。渐渐地,鱼就成为了半坡文化的图腾,人们也将其视为保护神。 “既然他们那么信鱼,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要进入的古墓可能和鱼有关?”成子双手抄兜,一脸不屑。 “极有可能。”顾知野已经换好裤子,扫视我们一圈后,深吸一口气:“出发。” 我经过成子时,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傻啦,必要的时候,屎都可能成为图腾。” “那我也能成英雄咯?”成子摊手。 “谁又敢断言呢?”我没回头,却大声地回答了他。 第十二引(上)花 顾知野手里捧着地图,在带领我们瞎转悠个把小时后,一行人终于见到了所谓的古墓入口。幸运的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现有前人来过的痕迹,当然,其中不包括其他通往古墓的路。 “这家伙……乍一看像水帘洞啊。”我不笑不得的自言自语。 整个墓穴入口成标准的山洞状,几乎都快被绿色的植物挡死了,这也是我们费了这么长时间才找到的原因。 很显然,这个入口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也就是说它是个新门,当年父亲和继母不是从这进的,这扇门后面有什么,也无人知晓。“看来我们得进行局部爆破了。”我掏出烟盒,道。 顾知野给了大伙儿一个眼神,所有人稍作休息后,开始整理设备。 “哎?我说,这洞口,怎么,这么小啊?”成子弯下腰,仔细打量着。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喝了半壶水还是气喘吁吁。 “呵。”我干笑一声,道:“还记得咱洛阳的一个博物馆么?对于墓门矮小的解释,那句话咋说的来着,‘这些墓都在地下,本来就没打算让活人进来。’是这样吧,成子?” “小白爷你可别吓我。”成子哆嗦着瞄了我一眼,也凑过去帮忙,我则笑得更开怀了。说实话,马上就要进入古墓了,这是我第一次下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反到还有些兴奋。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下一刻就要进行爆破之时,眼镜突然喊道:“你们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一个箭步溜过去,往眼镜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乍舌。 呈现在我眼前的,那么多红色的浆果。 第十二引(下)花 我也学着眼镜的样子,猫腰凑上前去,定睛一看,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眼镜刚要伸手去碰那玩意,我立即伸手拦截,这表面成蜂窝状的,哪他妈是什么浆果,这分明是被处理成球状的罂粟花啊! 所有人这才缓过神来,成子开玩笑道:“嗬,难不成古时候的人就开始吸鸦片了?” 顾知野上去照着成子的头就是一拳:“你丫省省吧,一天天没个正经的。”成子双手捂着头,呀呀地直叫唤:“我的妈,顾大爷,开瓢了啊!” 我右手托着下巴,开始琢磨起来。既然这石门门口的“浆果”是罂粟,那这就说明我们之前在靠近悬崖的那一片树林里见到的也应该是这种被改造的罂粟。可这就奇怪了啊,罂粟这种草本植物应该是长在地上的啊,这会儿怎么跑树上去了?难道是因为这里风水太好,不光尸体能万年不朽,就连活的作物都能发生质的转变?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和大家说了一下我的想法。不说不知道,我这一提,看得出来,他们也对这件事深表疑惑,谁也解释不清。我暂且也将它定义为“习俗”。 “哎?小白爷,我记得咱们早上刚来的时候那树上可没有这东西啊。”眼镜挠挠头,对我说道。 “没错。”顾知野抢先一步答道。接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翠绿中的一抹红,若有所思地说:“罂粟这种东西,一般来说,只有两种用处。一,像胖成说的那样,用于吸食或注射,也就是所谓的吸毒;二,那就是医用。”顾知野顿了顿,继续道:“但第一种情况显然很不靠谱,谁会把毒品摆在陵墓门前?排除这一可能,那就只剩下了医用。” “顾老板的意思是,下葬者很有可能是想借用罂粟来治疗某种病?”辫子惊讶地问。 “换句话说,是为了满足他某种必须满足的需要。”我平静地注视着面前被深度遮掩的石门,心中却像有千万支火把在燃烧。 我转过头,望着所有人的眼睛,视线竟有些晃动,就像透过火焰上方不均匀的空气看到的画面一样。良久,歪笑着缓缓道:“还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扇门后隐藏的秘密了呢。” 第十三引(上)别回头 顾知野冲我一笑,用手意味深长地指了指我,那样子像是在说:行,你小子一会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打自己的脸。 我也没理会他,心里却暗笑。末了,他又让大家最后整理下装备。辫子的**已经就绪,由于本身爆破规模就不大,又为了速战速决,因此导火线也就设为半分钟左右的长度。 除辫子外,其他人都找好了藏身处,辫子心里默数三二一后,打火机的火苗触碰了线头。 辫子迅速闪回,所有人都屏息等着“砰——”的那一声巨响。可足足一分钟过去了,石门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又过了大约十几秒,顾知野从林子里站起身来,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我们稍安勿躁,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过去检查。 原来是火苗在半道熄灭了,顾知野便招呼辫子把火机丢过来,又给点上,可新火苟延残喘了一会后,又熄灭了。他重复几下后,将手上的打火机一扔,骂了句脏话。估计是此地太潮,又背光,湿气太重,火苗不易着。 打火机骨碌到一边,引燃了几颗罂粟。顾知野瞄了一眼,也没在意,接着在原地叉着腰,皱着眉头。我见势出来帮忙,用脚熄灭打火机,正在蹲下想捡起它的一瞬间,我突然失声叫道:“火罂粟?” 顾知野闻声也蹲下来,仔细瞅了瞅:“我靠,真他妈是火罂粟。” 火罂粟一般不会使人上瘾,其主要用处就是作镇定剂。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一个诡异的想法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这火罂粟是象征着要镇住墓里面的某种东西?” “不……不能吧。”成子也从一旁钻出来:“小白爷,您也别总自己吓唬自己,我本来就……” “本来就啥?”我白了他一眼:“怂蛋!好好的,咱们手里那么多家伙你还怕?净搁这瞎操心,去去,一边去。” 天色渐晚,顾知野起身,四处而望,眉头锁得更紧了:“我看未必,青衣说的没错,真是个龙楼宝殿。” 我一脸奇怪地看着顾知野,马上意识到他口中的“青衣”就是指那个一直对我和阿东很不满的青衣女子。 “既然炸不了,那就砸吧。”顾知野喃喃道。 成子挥手叫出眼镜和辫子,几个人找出铲子,不一会石门边缘就砸出了个不大的洞口,刚好能通过一人。我朝里一望,漆黑一片。 第十三引(下)别回头 照旧,依然是最有经验的顾知野打前阵,然后是成子。这家伙果然不出我所料,头刚伸进去就卡在半截,怎么挪动都不管用。我低头捂脸,叹了口气,想也没想便给他屁股上来了一脚,这下总算是进去了。那头又是顾知野的一顿臭骂。 我处在队伍的中游,这回是辫子殿后,估计也是顾知野的主意,见辫子早早就掏出六四式手枪,拉开保险,一副警惕十足的神情。我猜他肯定跟着阿野下过不少斗了,俩人作风都一样,这不,前头的顾知野那里也传出了拉动枪支的声音。 别看刚才还能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这会儿真的下地了,没一个人敢出声,我不自觉地就皱起了眉头。四周墙壁上什么都没有,我们正走的也只是一条普通的墓道,就我的专业角度来说,毫无考古价值。 这里仿佛是世外桃源,仅仅只与外界隔了一道石门的距离,可却连鸟叫声都听不见了。但也好像是因为这地宫实在是**静了,才导致刚才的提枪声格外明显。 “要不要这么……静……”我晃着手电,战战兢兢地第一个打破沉默。 时间像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我们依然排着长队往前走,却始终都没人搭理我,可能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 我说话声很小,可却被四周的墙壁无限放大,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突然觉得有些压抑,给我一种错觉,好像这四面墙壁随时都可能向我们压过来。 顾知野抬起眉毛,语气沉重:“哎……你小子也消停点吧,这里是墓穴,不是大学图书馆,两种安静是有本质区别的好不好?” 我刚想说话,前面的成子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毫不知情的我一下就撞在了成子身上。 “哎呦!” 我朝后面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叫唤啥?你自己不走还有理了?” 成子委屈地指了指前面。 顾知野正站在一面和周围一样的墙前,若有所思。我急忙向左右看去,没有别的路口。妈的,这竟是一条死路! “这种静,”顾知野停顿良久,像是正在思考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我一怔。 “都站在这里,关上手电,千万别回头。” 第十四引(上)活地图 顾知野一个人在四周墙壁上到处怕怕打打,倏地一下就没影了。所有人都屏息向前凝视着,已经过去大约五分钟了,顾知野的声音仍在我耳边回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下世界里,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可能除了顾知野。 其实我这人胆子不大的,当初去学考古专业也只是一时兴起,谁让盗墓小说和影视作品那么激动人心的。自己仗着家里有点小钱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干什么,靠什么吃饭。 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在这地宫里开始思考人生了,正想着,黑暗中成子忽觉脚下一滑,接着惨叫了一声,惊得我一震。 “怎么了,成哥?”眼镜小声问。 “什么滑子东西……”他怪里怪气地回道。 “嘘!”辫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自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传来些许窸窸窣窣的声音。成子顺手从他身旁抓出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来,然后猛地一撒手。 “我靠,咸鱼?” 我在另一边寻声摸索过去,途中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膝盖有种被针扎了般的刺痛。我想也没想就打开了手电。 这一疏忽,事情可就闹大了,大量的绿色鬼火从墓道顶部泉涌而出,事已至此,我们索性全都打开了手电,成子的步枪嘎吱作响。 “这他妈是……”话只说了一半,嘴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顺着手电光,我的眼睛刚好与它对视。 那哪是什么鬼火啊,那真是一条鱼,但不是咸鱼,而是一条浑身散发着幽绿色荧光,赤目白肚的活鱼!数不尽的怪鱼聚在一起,胜似绿焰。 也不知怎的,当时就那么与它对视了将近二十多秒,心中无惧无恐,无怒无恨。可后来一想,那时还真是后怕无穷。 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我仿佛看见顾知野喘着粗气从洞口出来,只见了我一眼,便立刻转过身去。 “阿七,闭上眼睛,慢慢走过来,我没发话,绝不能睁眼。”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缓过神来,立马紧闭双眼,吐出鱼。这时才忽觉有些怕,也没来得及骂他闭上眼睛还怎么走路。 意识还不是完全清醒,可也真是奇怪,明知自己双眼是闭着的,却还能将前方的路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感觉像是热感应,红黄交错镶嵌,层次感分明的图影。凭着这种感觉,渐渐地,我碰到了顾知野,视野也逐渐开阔。 我的视线在渐渐变宽,从这个东侧墓道越过耳室再到主墓室…… 霎时间,整个墓室的框架被我尽收眼底。 “沈七!”顾知野的一声巨吼终于换回我的神智,可迷迷糊糊的感觉仍未退散。 我将视线范围逐渐缩小,转向顾知野。等等,顾知野身边,还有个人吧。 第十四引(下)活地图 即使神志不清,借着热感应我还是能在几秒内就认出那张脸来,想也没想就骂了过去:“妈的沈林东!你他妈来凑个什么热闹!” 对方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什么也没说,听了顾知野的话,把我背到了一处高地,然后放下。我嘴里还是不停地嘟囔着,心中的恼火也并没有消减半分。 “小白爷,来,喝口水。”成子递过来水壶的手都是颤颤巍巍的,显然他们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得不轻。 “别给他水。”阿东一把抢过成子手里的水壶,并仔细检查了它的密封性。他们这才注意到阿东的突然出现。 正想解释几句,“东子!”成子突然大吼一声,表情扭曲,手上的动作变得迟缓。 阿东见状笑着打了个圆场:“嗨,我不就是偷跑进来了嘛,至于这么……” “东哥,别……别动,右……右边耳朵上……”眼镜满脸惊恐,指着阿东的右耳,脸色煞白。 不是咸鱼,也不是什么迷信的“鬼手”,而是一朵罂粟! 一朵花!在阿端着东的右耳处自由行走! “我靠,真是见了鬼了,老子长这么大还头一回见着活的花。”胆子大一点的辫子在一旁端着枪,跃跃欲试。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阿东极快的心率,额头上的冷汗更是吧嗒吧嗒往下掉。 成子第一反应就是让顾知野来处理,谁知一转眼的功夫,顾知野又他妈没了。 “阿野?阿野?”我一声声地叫着,像是一头闷了三碗二锅头。这一叫可好,我似乎是惊着了内朵令人毛骨悚然的罂粟花,猛然间,刺溜一声,毫无防备地钻进了阿东的右耳。 第十五引(上)叶落江畔花三晓 【前情提要:为寻回沈家珍宝,沈七等人在难得楼定下游戏规则,一行人龙楼宝殿走一遭只为夺得另外半块如愿骨,初次下斗的沈七状况百出,突然归来的阿东面临危机......】   “顾知野!” “顾老板!”耳边是大家不要命的喊着浪子野的声音。吵。头皮发麻。 我缓缓睁开眼,这是个通往东侧耳室的墓道,不知是因为墓道太狭窄还是因为挤满了人,我略微有些呼吸不畅。 热感应有逐渐褪去的迹象,脑袋还是嗡嗡的,真觉着像是闷了二锅头。 我右手撑地,想站起来,发现腰实在是痛的无法动弹,腿也有些发麻,我到底摊在这多久了。我扯着有些哑的嗓子喊了声成子。 大成应声来搀扶我:“小白爷醒了!感觉怎么样?林东他……” 我这才一把想起阿东来,意识也渐渐有些恢复,顾不上自己什么热不热感应了,忙过去看阿东。可即使视线不是那么清晰我依然能感觉到站在阿东面前弓着身子的家伙不曾熟悉,似是个女人。 我咳嗽一声,身影转过来,腰间铃声清脆。 是在江南和难得楼见过的那位青衣女子! 女子不语,转头接着往阿东的右耳涂抹着什么东西,女子手中沾满薄荷色粉末。 我还一头雾水,成子忙跟我解释:“小白爷,就是这位女神仙救了你和林东啊!刚攀附在一朵罂粟上的红蚁群钻进了林东耳朵,多亏这位女子出手相救,还有你那热感应,也好多了吧。”成子拍拍我的肩,以示抚慰。 我揉揉太阳穴,感到体温确实在逐渐下降。阿东仍是昏迷状态,右耳有些淡淡红色痕迹,应该是受蚁群咬伤所致。不过伤势不重,青衣女子仍在细心消毒处理。 “嗯……”我向背对着我的青衣女子伸出友谊之手,虽然之前有过过节,但毕竟现在又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了:“你好,在下洛阳沈七,请问女子是?” 铜铃声丁零再次响起,四目对视,我才注意到这女子的双瞳为浅金色。她撇了一眼我那只不知所措的手,又转过身去,擦掉手中多余的粉末,提包。 我刚要收回手,被一股强劲的力量紧握住,我一哆嗦。女子微启朱唇:“花·三·晓。” 一字一顿。我的右手从指尖到掌心冰冰凉。 【后续预告:女主登场,即将揭晓青衣女子身份以及铜铃奥秘......】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