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三国之魂入糜竺》 第一章魂入糜竺 我是一个打工仔,我没有钱,很穷。 我的父母离异,父亲早早的离开了我,逃到了广西。 母亲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也遗弃了我,跟一男的跑了。 我真是天煞孤星。 我脑子很笨,不爱学习,成绩倒数,初中就辍学给人家拉车送货了,有膀子力气能抗动五十公斤猪肉。 我住在肉食加工厂的宿舍里,夏天被蚊子叮咬到处是包睡不着,冬天冻的腿肚子直抽抽,但我咬牙挺过来了,我想赚钱。 老板是个精打细算的老男人,老板娘更是个精通算计的胖女人。 我有一个女朋友,和我一样早早的步入社会,在足疗店上班,我确信她出淤泥而不染。 我一个月的力气钱是一千八,自己留够买馒头的钱,剩余的一千四都给她买包买衣服,我很爱她,看着她那双明澈水汪汪的眼睛,我总能感觉到她也是爱我的。 我举目无亲,赚钱的意义就是娶她做老婆,买车买房子,过好日子。 直到那一天,临近过年了,我连着在工厂里干了五天,每天只睡仨小时。 第六天傍晚,老板急急忙忙的来找我,让我和小李开车去送货,离这里大概三十公里,给了我俩一人十块钱的饭钱,催促我们出发。 我和小李都累的不行,但实在没有人手,没办法我俩开着五米的箱货就出发了。 一开始是我在开车,开了十公里,我哈欠连天,小李害怕忙接过方向盘,他要开,让我睡会,我躺在副驾上就着了。 “轰隆隆!” “咚咚咚!” 我顿感天旋地转! 我懵懵地爬了出来,周围都是鲜血! 我眼前有液体不住的流出,糊住了我的双眼,我傻傻地摸了摸下巴颏,是真的! 昏厥在地!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老板站在我旁边,见我醒了就开骂:“你个王八犊子,怎么开的车!小李死了,你知道吗?特么的,跟头猪一样,这次的事故,你全责,赔付人家一百万,这是电话、单据!我给你一万的住院费,不用谢我了!” 说完,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打电话一直通话中,我脑子嗡嗡的。 出事后,老板娘幕后操作的事故过程,我的全责。 我的一条腿废掉了。 我拄着拐杖出了医院。 我现在只能去找一个人,足疗店上班的女朋友。 她的店门没有开,我刚转身离开,后面卷帘门被抬了起来,出来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我的女朋友满脸堆笑的送走了他。 随后她看见马路旁边的我,笑容凝固了。 她见我这辈子只能做个残废,毫不犹豫地和我分手,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找了间民宿,要了最差的屋子,躲在里面哭泣。 每一天都有人来找我要钱,医院要钱,小李家属找我要钱,货车公司找我要钱,就连民宿老板也来横插一脚,数落我这条落水狗。 人死后会上天堂吗? 会!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地狱! 我万念俱灰,没了活下去的勇气,我选择了跳楼。 我把所有家当都捐给了福利院。 喘着粗气,拄着拐,辛苦的爬上了十二楼,远眺这座灰暗的城市。 楼下她又送走了一个陌生人。 我把拐杖扔下,去特么操蛋的人生! 再见。 我先滚了! 坠落的过程中我感受到了救赎,即将离开人世的我感到了安详。 “咚!” 一声闷响,我的前女友露出来惊恐的模样,吓得她清澈的眼珠快要吐露出来了。 我在坠落的过程中,感觉灵魂脱离了肉体。 我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坠亡,地上呲呲的冒着鲜血。 我被席卷进一道白洞之中,前方光芒万丈,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久后,我感觉到了头痛,我的耳边充斥着哽咽声,不停的有人呼唤我:“竺儿、我的竺儿!” “糜竺!你给我起来!糜子仲!大哥啊!!呜呜!” “大少爷!你睁开眼,求你了,大少爷!” 糜竺?字子仲! 我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再加上耳边的嘈杂声难受的厉害,死后不是入得天堂吗,我这是在哪?! 一副温热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舒服多了。 一名女子稚嫩且温柔的声音:“父亲兄长!你们先去少歇,这里交给我和糜鹤即可。” “是啊,老爷少爷!你们先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小姐罢。”一声轻柔的男音。 “嗯,老爷守了三天了,糜龙糜虎!扶老爷回房!”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老爷!还是妾身扶您回去罢。”一女子高亢的声音。 “母亲!还是孩儿来吧。”一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 “为父还不老!你们撒手!樱儿、糜鹤照顾好大少爷!”霸道的声音。 “是!”二人柔声道。 “咚、咚咚......” 瞬间安静了,都离开了吧。 我挣扎着努力让自己清醒。 “噌!” 一道闪电,白光乍现! 我的脑袋瞬间灵光了,我浑身抖了一下,坐起身来:“咳、咳咳!” 我吐出几口鲜血! 我睁开了模糊的双眼,头顶是两层红花绸布,身上盖着层素色棉被,有一处是我吐出的血污。 我身边坐着一个俊朗少年,上着棕色锦袍,腰系黑色金丝带。 那俊朗少年见我醒来惊喜的跳了起来! 他身后似一抹红色的樱花,水盆落地的声音! 那抹樱花冲我扑过来:“大哥,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胸前的女孩,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是我的妹妹吗?也就是《三国演义》里的糜夫人?! 原来是这般俊俏么。 我有点不知所以,问她:“我是谁?” 她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大哥,你摔傻了吗,你是东海朐县之首糜卓之子!糜家大少爷!糜竺,糜子仲啊!!” “那你是......?” 她狠狠扭了下我的大腿:“我是你亲妹妹!糜樱,糜丛瑛!” “那他是......?” 糜樱又扭了下我的大腿:“他是糜鹤,糜子正!龙虎鹤豹四护卫的老三,你的贴身卫士!不记得啦?!” 糜鹤跪地而泣:“都怪小人护卫不力,害少爷受了惊,小人该死!” 我摸了摸脑袋,嗯?穿越了?! 是穿越了,太俗套了吧?! 要不要告诉他们呢?还是算了吧,被当成异类可不好,摸清底细再说!这里还有人担心我,嗯!家人?感觉还不错。 我接过糜樱递来的汤碗,苦笑着问:“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怎么了?” 糜樱、糜鹤你一言我一语的像乌鸦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原来糜家人自祖辈开始就善于骑射和枪术,到了糜卓这代更是百步穿杨,善射猛虎。 前些日子秋猎,糜卓带着糜竺,约了兄弟们: 董家庄庄主——董凯 刘家寨寨主——刘雄 点了三十精壮就出发到了黑岭。 一个上午收获颇丰! 哪知道黑岭上有两伙强人! 一伙是窃林,为首叫狄枭 一伙叫杀庆,为首是王伟 他俩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想要绑了东海三大势力的主人来勒索钱粮,也就是糜卓、董凯和刘雄。 哪成想糜卓弓马娴熟,董凯棍棒超群,刘雄刀法刚猛,两百人的包围下愣是讨不到半分便宜! 王伟怒了,就近抄起大铁枪!一枪把糜竺的马儿刺死! 糜竺脑袋着地! 王伟抓着昏迷的糜竺,威胁糜卓等人下马受降! 幸亏糜家大将糜通带着糜芳、糜豹赶来,糜通一枪挑飞王伟! 糜鹤护住糜竺,糜芳翻身下马,背起糜竺在大家的掩护下离开了黑岭。 糜卓对黑岭的贼人深恶痛绝,本想带兵去剿灭,但眼见得自己的长子遇此劫难,只得按下怒火守了三天。 董凯、刘雄先行离去,约定待糜竺醒来,一起去剿黑岭的窃林和杀庆! 我看着糜樱和糜鹤,心里很温暖。 我认为糜竺已经替我在现世死了,现在的“糜竺”只是我的灵魂附体。 既然如此,我就代替你糜竺走这一遭吧。 门一推开,“吱呀”一声。 一个俊秀少年身着黑衣站在门口,眼含泪光:“大哥!你终于醒了!” 他就是糜芳,糜子方。 不顾危险把糜竺背回来的糜子方! 第二章糜子方 我感觉头痛欲裂,天旋地转!再加上耳边的嘈杂声难受的厉害,死后不是入得天堂吗,我这是在哪?! 一副温热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舒服多了。 一名女子稚嫩且温柔的声音:“父亲兄长!你们先去少歇,这里交给我和糜鹤即可。” “是啊,老爷少爷!你们先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小姐罢。”一声轻柔的男音。 “嗯,老爷守了三天了,糜龙糜虎!扶老爷回房!”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 “老爷!还是妾身扶您回去罢。”一女子高亢的声音。 “母亲!还是孩儿来吧。”一年轻男子低沉的声音。 “为父还不老!你们撒手!樱儿、糜鹤照顾好大少爷!”霸道的声音。 “是!”二人柔声道。 “咚、咚咚......” 瞬间安静了,都离开了吧。 我挣扎着努力让自己清醒。 “噌!” 一道闪电,白光乍现! 我的脑袋瞬间灵光了,我浑身抖了一下,坐起身来:“咳、咳咳!” 我吐出几口鲜血! 我睁开了模糊的双眼,头顶是两层红花绸布,身上盖着层素色棉被,有一处是我吐出的血污。 我身边坐着一个俊朗少年,上着棕色锦袍,腰系黑色金丝带。 那俊朗少年见我醒来惊喜的跳了起来! 他身后似一抹红色的樱花,水盆落地的声音! 那抹樱花冲我扑过来:“大哥,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胸前的女孩,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她是我的妹妹吗?也就是《三国演义》里的糜夫人?! 原来是这般俊俏么。 我有点不知所以,问她:“我是谁?” 她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大哥,你摔傻了吗,你是东海朐县之首糜卓之子!糜家大少爷!糜竺,糜子仲啊!!” “那你是......?” 她狠狠扭了下我的大腿:“我是你亲妹妹!糜樱,糜丛瑛!” “那他是......?” 糜樱又扭了下我的大腿:“他是糜鹤,糜子正!龙虎鹤豹四护卫的老三,你的贴身卫士!不记得啦?!” 糜鹤跪地而泣:“都怪小人护卫不力,害少爷受了惊,小人该死!” 我摸了摸脑袋,嗯?穿越了?! 是穿越了,太俗套了吧?! 要不要告诉他们呢?还是算了吧,被当成异类可不好,摸清底细再说!这里还有人担心我,嗯!家人?感觉还不错。 我接过糜樱递来的汤碗,苦笑着问:“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怎么了?” 糜樱、糜鹤你一言我一语的像乌鸦叨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原来糜家人自祖辈开始就善于骑射和枪术,到了糜卓这代更是百步穿杨,善射猛虎。 前些日子秋猎,糜卓带着糜竺,约了兄弟们: 董家庄庄主——董凯 刘家寨寨主——刘雄 点了三十精壮就出发到了黑岭。 一个上午收获颇丰! 哪知道黑岭上有两伙强人! 一伙是窃林,为首叫狄枭 一伙叫杀庆,为首是王伟 他俩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想要绑了东海三大势力的主人来勒索钱粮,也就是糜卓、董凯和刘雄。 哪成想糜卓弓马娴熟,董凯棍棒超群,刘雄刀法刚猛,两百人的包围下愣是讨不到半分便宜! 王伟怒了,就近抄起大铁枪!一枪把糜竺的马儿刺死! 糜竺脑袋着地! 王伟抓着昏迷的糜竺,威胁糜卓等人下马受降! 幸亏糜家大将糜通带着糜芳、糜豹赶来,糜通一枪挑飞王伟! 糜鹤护住糜竺,糜芳翻身下马,背起糜竺在大家的掩护下离开了黑岭。 糜卓对黑岭的贼人深恶痛绝,本想带兵去剿灭,但眼见得自己的长子遇此劫难,只得按下怒火守了三天。 董凯、刘雄先行离去,约定待糜竺醒来,一起去剿黑岭的窃林和杀庆! 我看着糜樱和糜鹤,心里很温暖。 我认为糜竺已经替我在现世死了,现在的“糜竺”只是我的灵魂附体。 既然如此,我就代替你糜竺走这一遭吧。 门一推开,“吱呀”一声。 一个俊秀少年身着黑衣站在门口,眼含泪光:“大哥!你终于醒了!” 他就是糜芳,糜子方。 不顾危险把糜竺背回来的糜子方! 第三章糜家军 糜芳激动的坐在我身边:“大哥,你吓煞小弟了!” 我看着这个俊秀的少年和《三国演义》里的那个糜大叔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 他手掌有些许老茧,和他帅气的脸庞有些不匹配,我问他手心是怎么回事。 糜芳低下了头,眼神有些涣散:“因为我是庶出,所以父亲要求的比较严苛,你习文,我习武。每日骑行五十里,射五百箭,挥刺长枪五百下,击剑五百回,常与糜家教头糜通演练......” 糜芳眼中泛起泪花,他羡慕糜竺每日吟诗作乐,可他是庶出,身份不匹配,明面上是糜家二少爷,实则地位仅在护卫之上! 糜竺应该是对糜芳很好吧,不在乎他庶出的身份吧。 不然糜芳也不会舍命去救,哪怕是演戏给糜卓看,演的久了也就是真的了。 糜卓看上去对糜芳严苛,但也是让自己的小儿子有所出路吧,封建社会讲究的是血统。 财产地位世袭给长子,也就是糜竺。 糜卓让糜芳练就一身本事去当个武人,若有幸当个都尉,最起码可以好好的活着。 糜豹从屋外进来了:“拜见大少爷!是否要去请老爷、夫人?” 这糜豹长的膀大腰圆,看着就是个练武粗人! 刚才听糜樱说,他虽然位列糜家四护卫末席,但数他武功最高,与糜通演武的时间最长! 糜豹最善用长兵器,虽然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样样精通,但他不离手的兵刃是柏木银枪! 糜豹使游龙枪法,以刚猛为主,银枪所至,开山裂石! 我想了想,是应该拜见父亲了。 我应了糜豹一声,起身去请,糜芳立马站起身来说:“我去请吧!大哥少歇,糜豹跟我来。” 他两人出去后,糜樱说:“子方哥哥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他不忍杀生,体格也一般,若不是有糜豹跟在他后面,这些年真的是难熬啊!” 糜鹤也附声道:“二爷确实不易,作为妾生的独子,未来也是一片坎坷啊!” 独子?我忙问道:“那我和糜樱的母亲呢?” 糜樱眼泛泪花道:“哥哥莫不是真摔傻了吗,咱的母亲早就染病去世了,呜呜......” 我不知所措,忙安慰她! 不一会儿,一名气场惊人的老者在众人的拥簇中来到了我的榻前! 我看这阵仗,赶紧挣扎着要下床施礼,糜樱和糜鹤搀扶着我,我现学现卖伏在地上:“让父亲担心,孩儿不孝!” 那精神万分的老人颤抖着双手将我扶起来:“我的儿啊!子仲你受苦,子仲你受苦了!” 旁边一美貌妇人,就是糜芳的母亲,二夫人附和道:“老爷!竺儿福大命大,你快让他起来。” “对对对,子仲快起!身体要紧!” “谢过父亲!谢过母亲!” 糜樱将我扶起,糜鹤与糜龙、糜虎去搬了几把椅子,糜卓和二夫人坐下,糜芳在一旁沏茶伺候着。 门外糜通带着糜豹把守,我们三人谈了许久。 糜竺的父亲——糜卓! 他让我感受到了父爱! 天色渐暗,糜龙在桌子上点了油灯,糜虎端来几盘黄米糕、荞麦团子。 我们又说了一会话,二夫人提醒老爷该用膳了,糜卓才一拍脑门,吩咐厨房给我做几个滋补的菜品,并多次嘱咐糜鹤照顾好我! 老爷子是真心的高兴、开心!糜芳夜里来找我,说今晚老爷多吃了二两肉,多喝了一碗粥。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修养了一个月后,我的身体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 每天清晨起来,糜樱就领着我去后花园走走,赏赏假山、石雕。 用过早膳后去拜见父亲、二夫人。 陪父亲闲聊一会,吃几盏茶。 随后糜鹤会搀扶着我,去演武场走走。 糜通在练军! 糜龙、糜虎肃列左右。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每家豪强家里都会招兵买马,只要听从朝廷调遣,定时上缴纹银,地方官吏不会阻拦。 相反的,地方官吏鼓励这些豪强组织武装,让他们成为自己手里的枪,剿匪收粮获取政绩。 本来东海朐县是个混乱的地方,一里一豪强,十人成一伙,百人成一军,地方官吏很是头痛。 自从我父糜卓世袭成为大夫,官府赋予他组军权利后,结交了豪强董凯、刘雄。 很快三方势力一出,所向披靡!糜家军声名鹊起,占据朐县北方为最大势力,董家庄盘踞西南,刘家寨雄霸东南。 糜家治军严苛,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个个是骑射高手,马上功夫了得! 下的马来,糜家枪阵亦是凶猛异常,更兼有糜通这等大材治军,龙虎鹤豹四护卫练军! 糜家军的战斗力可见一斑! 历史上的记载都是真的吗?我在糜府的这一个月里彻底颠覆了我的想象。 我有点期待见到无双的吕布,无敌的赵云。 仁慈的刘备,英勇的关羽,暴躁的张飞。 多变的曹操,怒吼的典韦,壮硕的许诸。 叛逆的孙权,忠心的周泰,挨打的黄盖,镇定的陆逊种种英雄。 我是糜竺,字子仲! 三国,我来了! 第四章灭杀庆,诛王伟 汉灵帝光和五年(公元182年)寒露。 我父糜卓派人去请董凯、刘雄两家,共剿黑岭群盗。 五日后,董家庄主董凯派了三名悍将: 董超,金甲,手中兵刃是金龙枪,长七尺,重三十四斤。 林讯,银甲,手中兵刃是银蛇枪,长八尺,重二十八斤。 孙连成,银甲,手中兵刃是黑漆铁枪,长七尺,重四十斤。 由董超带军,二百骑兵,一百枪兵,二百押粮力士,总计五百人到了糜府门前。 刘家寨主刘雄派了两个儿子: 长子,刘霸海,黑甲,手中兵刃是虎头长刀,长九尺,重四十四斤。 次子,刘霸通,黑甲,手中兵刃是风行双刀,刀长四尺,共重二十四斤。 由刘霸海领二百刀兵,一百押粮力士到来。 糜卓亲自点精骑五百,带了三人: 糜通,白甲,手中兵刃是金丝亮银枪,长九尺,重四十斤。 糜龙,白甲,手中兵刃是芦叶枪,长八尺,重三十五斤。 糜虎,白甲,手中兵刃是铁木铜环棍,长七尺,重四十斤。 糜府门前集结了一千三百人,糜卓想速战速决,让将士们饱餐一顿后,领着大军就进了黑岭。 糜芳领着糜豹安顿好三百押粮力士,糜鹤护着我送别糜卓。 卯时出发,巳时就到了黑岭山腰处,向导说斜上是窃林狄枭,右下是杀庆王伟。 糜卓一听王伟恨得牙痒痒:“请林讯将军领二百骑兵守在这里,以防狄枭,其他各位英雄随我来!” 糜卓身背金线弓,手持神威烈水枪,领着八百人马冲向了杀庆营寨。 杀庆寨内,一片狼藉,王伟刚劫掠了一对富商,绑了几个有姿色的妇女在屋内,本打着饮酒之后再作乐,不成想从四面八方涌进了无数金甲军、银甲军、黑甲军、白甲军,顿时寨内大乱! 寨门上的几个喽啰被糜卓几箭射死,杀庆部就像瞎了眼睛的大蛇,内部盘篡拧曲起来。 糜通首当其冲金丝亮银枪挑飞两人,速刺五人,鲜血似喷泉一般涌出。 糜龙、糜虎枪棍合璧,一扑一挑,一打一撞,断了贼人后路。 董超挥舞金龙枪,枪枝所到,断臂血舞。 孙连成的黑漆铁枪横扫一大片,四十斤重的大铁枪在正面把贼人赶到歼灭圈。 刘霸海骑马在中间的圈子里左一刀右一刀,将布衣贼寇一刀两段,虎头长刀沁满了鲜血。 刘霸通翻身落地,风行双刀在手,刀似闪电,人若鸿鹄,刀之所到,人头落地。 不消一刻钟,杀庆贼部的三百贼寇就被消灭! 杀庆贼首王伟抱着大铁枪,浑身颤抖! 是愤怒的颤抖,还是恐惧的颤抖? 糜卓下了马,提着神威烈水枪,指着王伟:“王伟狗贼!害我孩儿,不杀了你无以立我大汉神威!” 王伟仰天长啸:“想我王伟杀过贪官污吏,劫过脏心商旅,老子也英雄过!不想今日我竟命丧于此,我不服啊!!” 糜卓冷哼一声:“要怪就怪你瞎了狗眼,招惹了我们!” 风起,光去! 神威烈水枪直取王伟人头,王伟举起大铁枪做最后一博! 艳阳高照,光芒四射! 鲜血凝固了满地苍茫,三军围住王伟,王伟做困兽之斗! 糜卓怒火中烧,两头野兽在鲜血和乱尸中撕咬!! 糜卓一枪刺中王伟腰部,王伟吐了一口鲜血,反手一枪击中糜卓的护心镜。糜卓闷哼一声,在阳光的洒照下越战越勇! 糜卓已然忘记了年龄的限制,两人斗了二十回合! 王伟一招霸龙回旋,想要一击制胜! 糜卓镇静的一招游龙出水,冲飞王伟的大铁枪! 糜卓果断,反手一个燕子回旋,神威烈水枪尖刺入王伟的脖子! 瞬间鲜血迸溅,王伟露出不甘的神色,眼睛久久不能闭上。 糜通拔剑斩下王伟的人头。 糜卓下令火烧杀庆营寨,杀庆从此在黑岭消失。 第五章林讯败窃林 杀了王伟后,糜卓深舒一口气,问糜通:“我是真的老了吗?” 糜通低沉的声带中挤出一行话来:“糜祖辉煌,卓尔不群,大志未酬,何以言老?” 糜卓道:“哈哈,哈哈!好,很好!但若哪天老夫遇难,希望你能好好辅助竺儿,让糜氏一族能名传千古!” 糜通道:“喏!” 董超道:“糜大夫,我等需速速驰援,我那兄弟还在窃林附近!” 糜卓一拍脑门:“对!糜虎,你速领三十护卫带这几个妇孺下山,在入口处等我们!其他人快随我来!” 糜虎得令,领人扶着妇孺们下了山。其余众将赶紧跟在糜卓身后,窃林虽然只做钱财生意,不伤人命,但世事难料,林讯只有二百骑兵,在密林里是狄枭的天下,一旦窃林发现了军队,为求自保以命搏命,林讯岂不危险! 申时。 残阳当空,天色渐暗。 糜卓、董超等人匆匆赶到山腰处,远远的就看见了尸横遍野! 但尸体多为窃林的人,着青衣,零星散落几匹军马浑身是血的守在主人身边,是几个董家庄骑兵,都已阵亡。 糜卓等人忙检查战场,寻找活口! 只听得远山上有打斗的声音传来,众人赶紧上山! 不消一刻钟,打斗声停止,远远看见一银甲将军挥舞银蛇枪赶着一众青衣人往他们这边走来。 是林讯! 众人打了个照面,见是自己人,林讯紧张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董超和孙连成吓了一跳,林讯带着轻骑二百人竟然打下了这四百人的窃林部,生擒数人,着实厉害! 原来林讯领着二百骑兵在山腰处布防,听到杀庆部方向传来火拼的声音,知道不多时便会结束战斗,于是在左右各埋伏一百人,以防敌袭,于中心空地作饵。 果然,狄枭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领了三百人穿过密林匆匆营救,林讯觉察到了异动,镇静的下了两道军令。 待这三百人到了山腰处,立足未稳之时 第一道军令:一百骑兵冲锋! 窃林部为急行军,皆穿青布衣,被一百骑兵从当中切断,一波下来死伤数十人。 待狄枭重组部队之时。 第二道军令:八十铁骑冲锋! 先行军反身第二波冲锋,似犬牙状狠狠咬住窃林部,又挥杀数人。 林讯在暗处观察,认准了穿青衣,拿枣木槊指挥的人是狄枭。 林讯继续分兵,守正出奇,令十人摇旗呐喊做援军模样,自己亲领十人去拿狄枭。 狄枭与林讯斗了两个回合,一听还有援军不敢恋战,拍马就往山下跑! 留下窃林大部队四散分离,一百余人被逼回了营寨,只有少数人跟在狄枭后头,一时青衣尸体落满了整片空地。 林讯当机立断追逐窃林余部上了山,此时窃林寨门大开,里面的一百人由狄枭手下头目孙鹏带领。 孙鹏双手持三十斤的铜锤,见远处奔来的是自家弟兄,再加上天色渐黑,一时没搞清楚状况,人有点呆在那了。 林讯一马当先,银蛇枪到在孙鹏的左肩处扎了一口子,孙鹏怒吼一声,左手脱力,十五斤铜锤落地!但见他右手持锤甩落一骑,林讯见此人勇猛,更兼兵法云擒贼先擒王! 马一掉头,又一枪刺在孙鹏腰上,孙鹏吃痛,反手要抓,银蛇枪迅捷,又一枪戳进孙鹏大腿,孙鹏跪地,林讯吼道:“窃林贼首已擒,投诚者不杀!” 窃林部终究是乌合之众,纷纷丢弃武器,伏在地上。 林讯令人绑了这些俘虏,押着就下山了,大家自己人聚在了一起,皆叹服林讯武功。 林讯自谦道:“小小乌合之众不及各位英雄万分之一,况且跑了贼首,功不抵过。” 糜卓赞许的看着眼前的这名小将军,年少有为,不骄不躁,武艺超群,又精通兵法,着实疼爱,忍不住说道:“林讯乃真英雄也,入我糜家岂不大幸耶?” 董超哈哈一乐:“董家庄英雄辈出,林讯算一个,糜大夫手下莫不是猛将如云也?” 两人相视一笑,众人准备凯旋而归。 第六章糜虎擒狄枭 此时的狄枭心急如焚,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了,他要赶紧离开黑岭,所以骑着马拼命的跑!脸上被树枝划了许多血痕,但他不管,拼命的拍打马屁股! 可叹!跟随他的四百弟兄,如今只剩五个人跟在后面。 他的手下都是一些做过监牢的盗、贼、囚,偷鸡摸狗拿手,仗着人多才敢叫一个“窃林部”的名号,实际上只有狄枭和孙鹏会些武功。 他很懊恼为什么听了杀庆头目王伟的话,一起招惹糜卓,还伤了他儿子糜竺!又为什么劫了官银误杀军官,致使朐县县令对自己赶尽杀绝!太多太多,狄枭后悔! 他的一时贪财害了自己的一众弟兄! 他,武人。 狄枭祖上是开武馆的,枣木槊便是家传兵刃,重四十斤,长七尺,绝学“狄家八式”为其父所创,主劈式加盖式,以力服人,自己习得真髓后,在泰山处当个衙差。 父亲好酒,遭遇变故为奸人毒害! 为报父仇! 雨夜。 一人一槊。 屠了仇家上下一十三口。 在衙差朋友的帮助下出城。 流亡东海,行至黑岭。 识孙鹏,见王伟。 在杀庆王伟的协助下组建了窃林部,凭借着“狄家八式”稳据黑岭。 错就错在一个“财”字! 唉!狄枭的每个毛孔都在紧张,他有种预感,自己难逃此劫。 果然! 前方三十白甲军,为首一人手持铁木铜环棍。 狄枭勒马而止,叹道:“天亡我也!” 随后怒吼一声,直挺枣木槊,冲向白甲军。 无巧不成书,糜虎带着三十护卫将那几名妇人救下山来,给了她们几口水喝,并把随行干粮分给她们果腹,一行人休息了片刻。 糜虎上马,刚要继续前行,听得耳后一声:“天亡我也!” 本能的抱起铁木铜环棍,见一青衣大汉袒露胸膛,满脸血痕的冲自己袭来! 战! 糜虎吩咐众人护住妇女,自己单枪匹马冲战狄枭,两人棍槊撞在一起的瞬间,狄枭便知这是个狠角,起码气力上讨不到便宜。 狄枭急使劈式速分胜负,似泰山压顶般的万钧之力迸发向糜虎。 糜虎舞动铜环棍,轻松化解攻式,狄枭一惊,又用长槊头撩向糜虎。 糜虎直接来了个当头棒喝,伴着一声喝声,铜环晃起,一棍打向狄枭,狄枭双手持槊,挡在胸前。 不知是否奔波劳累,有一膀子力气的狄枭阻挡不住,直觉得胸前一震,虎口发麻,几近跌落。 此时他身后的五人赶到,迎战糜虎。 好个糜虎,主动出击! 在敌人没有组成阵势之前,一棍打落两人,又两棍顶起一人,另外两人举刀来战,糜虎舞棍打飞双刀,左右开弓,震的二人口吐鲜血,扑在地上大喘粗气。 狄枭着急,感觉血脉喷张,口中一甜,嘴角有血流出,狄枭苦笑一声:“兄弟们!我狄某对不起诸位了!” 狄枭眼中含泪道:“英雄,我狄枭任你刀剐,但求放过我这几个兄弟。” 狄枭枣木槊一丢,下马伏地不起。 糜虎反应极快,此人乃窃林头目,不由他说完,就给后面打了个手势,几人抓绳过去,把这六人绑了。 糜虎看他也是个义气中人,不免心中起了仁念,对狄枭说:“我敬你是条汉子,但你等的生杀大权在我主人糜卓,我会替诸君说句好话,如不幸......必厚葬。” 狄枭流下热泪,拿头撞地,口中不停念叨:“兄弟们啊,哥哥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哥哥后悔了!” 糜虎拦住他:“英雄莫要轻泪流,世事难料。” 不多时辰,大军到。 糜卓见糜虎绑了狄枭,大喜! 对旁边董超笑道:“你家英雄林讯,我家豪杰糜虎,哈哈哈!” 董超道:“糜家四卫,佩服!” 糜虎在糜卓耳边轻语了几句。 糜卓将王伟的人头扔给狄枭,呵斥道:“狄枭!你可识得此人否?!” 狄枭颤抖的盯着王伟人头,声泪俱下:“千错万错!都是...狄某!狄某......一人的错!求大夫!放过我这一干兄弟!!狄枭愿意赴死!求大夫开恩!开恩!” 糜卓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第七章偷梁换柱 公元182年(汉灵帝光和五年) 糜卓集合三方势力,糜家庄、董家庄、刘家寨共同剿灭杀庆,收编窃林,立下大功,得县令封赏。 公元182年(汉灵帝光和五年),各地方大雨磅礴,持续半日,午后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有江东百姓见一条真龙盘旋,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而消散,孙权,孙仲谋出世! 公元182年(汉灵帝光和五年),甄府门前花开四野,香气袭人,甄逸,上蔡县令,在门前踱步,一声雷响,似凤舞九天一般撒下万丈光辉,甄逸合眼间,门里传出女婴的啼哭,光芒消失不见,甄宓降生。 戌时已到,天已经落黑。 糜府上下点燃火把,一片祥和的汪洋。 糜芳的生母,也就是二夫人井然有序的指挥下人,张灯具、布桌椅,烹宴席、备歌姬,她对糜卓莫名的自信。 糜芳安排三百押粮力士在偏房落座,由糜豹、糜鹤张罗,我领着糜樱和几个伙夫在后山亭处布置——小桥流水席,给贵客准备的。 几个精致的荷叶石雕铺上红蒲垫为座,中心的石荷花染上粉底为桌,桥边已有人忙碌,切羊肉,团糕点,热麻油,浇蜜奶,各色小盘拼簇在一起,备好食盒随时放置水面上。 朐县县令张封领着几名从事、衙差早早的在糜府门前等候,他想要军功,获叔叔张庆,九卿之一郎中令的提拔,距离升官还差两份功劳,张封踮着脚尖瞭望。 远处一丝星火亮起,随着火光越来越近,恰似一条背部燃烧着的巨龙,气势磅礴,为首的一人着白甲——糜卓,左着金甲——董超,右着黑甲——刘霸海。 县令张封大喜过望,走上前去迎接,糜卓等人下马施礼。 糜龙、糜虎把王伟、“狄枭”、“孙鹏”的头颅交给朐县从事,并把缴来的金银器皿几大箱子交由衙差。 张封激动的握住糜卓的手,胡须颤抖道:“糜公辛苦,糜公辛苦!众英雄辛苦,众英雄辛苦!” 糜卓令糜龙带着军队休息,让糜芳过来把马牵走,叫糜虎领那几名妇女去东院住下,自己领着张封、董超、林讯、孙连成、刘霸海、刘霸通入了内府。 忙里偷闲,糜虎悄悄的让两个人换了衣服,正是狄枭、孙鹏! 糜卓自觉乱世将至,要为自己的儿子招揽些死士,就留了这两人性命,改二人名字为“张枭”、“孙兴”。 狄枭、孙鹏感激老糜公恩情,立下誓言,愿意领着这帮兄弟为糜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糜虎领着张枭、孙兴入了隐蔽的东里间。派人拿些清水吃食给他俩,并给他俩剃了胡须削了杂发,给孙兴上了些创药,嘱咐他俩,官吏走后才可出门! 糜虎严令门口五名枪兵,任何人不许入内。 亥时已到。 糜卓领众人吃了盏茶,就入座小桥流水席了。 我和糜樱在旁静候,荷花池上歌姬吟铃,舞女飘飘,似仙境一般,一道道珍馐自水面缓缓飘来,有陪酒的美貌侍女双手奉上。 酒过三巡,县令张封色心大露,拉着侍女的手,止不住心中的喜悦,不禁赋诗一首《壮士歌》赠予众人: 东海不平我心忧, 蛟龙显灵糜董刘。 如若张封获朗将, 愿与诸君共遨游。 我心里鄙夷道,不愧是小人嘴脸,将我父亲他们抬捧的那么高只为帮他升官发财,帮他铲除异己! 且此人野心不小,朗将即五官中郎将,光禄勋的助手,协助光禄勋举察郎官,位略低于九卿,与侍中同级。 世间只有共患难,哪有同富贵。 但愿他醉梦成真之日,不是反咬我们一口之时吧。 但此时我们是属于同等社会阶层里的人——官。 在这个年代官总是比民要高贵一些,所以他们才会装清高,而我的父亲早已被世俗沾染了这一身的污秽。 夜宴进行的很晚,众人都喝的大醉,二夫人特意选了两名有姿色的侍女送张封回府。 我扶着父亲回房休息,我听到了他的醉话:“子仲,为父相信你,你必成材!” 第二日,窃林部并入糜家军,皆着白甲,由糜虎统领训练。 张枭、孙兴成了我的护卫,由糜鹤统领。 剃了胡须杂发的张枭显得精神了许多,跟那次的贼首模样简直成了两个人。 张枭用小刀在臂膀上刻了个“糜”字,以表忠心,孙兴亦然。 我很是感动,说道:“过去的账一笔勾销!未来我若成相,你俩必为我将!”。 第八章逐月追星 时势造人物,乱世出英雄! 为了不辜负父亲对我的期待,每日我都跟着糜芳去骑射,挥枪,击剑,夜里苦读兵法,糜竺聪慧,确实如此,学的真快。 公元183年,光和六年,清明,小雨。 糜家上下祭拜了先祖,吃了三天寒食后。 父亲将我叫到跟前,说眼下有一笔生意要交由我去做,押这二十车的货物去涿郡卖掉,拿回三千贯钱。 奇怪的是没有告诉我里面装的是什么,卖给谁,而是让我到了目的地再打开,并且指了指手下将领,让我随便意挑选。 我过去敲了敲木箱,回声沉闷,踩了踩木械,结实且笨重,我看了看糜通,糜通面无表情。 我当机立断,点了糜芳、糜龙、糜鹤、张枭、孙兴及二十精骑,五十枪兵,四十力士跟我走这一趟。 中午二夫人监督伙房为我们送行,做了几道寓意极佳的菜肴。 梅丝燕盏(十一盏完整的白燕窝用泉水泡开,上锅蒸,蒸至弹软,浇热汤滚熟后,切梅干丝点缀在盏内)。 天白芙蓉(用鲥鱼鱼生,银鱼、白虾在盘内摆出芙蓉形状,调胡椒味撒上,滚油炒蛋白排出“天”字盖在鱼虾上)。 平雁果羹(选平阳大雁,切一两胸脯细肉,用蜂蜜腌制半月入味,取当季鲜果煮羹,羹沸入碗,取雁肉切蝉翼薄片,撒入碗中,封碗)。 安丘油鸭(选三月安丘肥鸭,子时焯水用麻油浸泡,午时取出用热油炸,再入石窑中炭火慢烤)。 珍馐精细,预意“每天平安”。 二夫人虽不是我与糜樱的生母,但可怜我俩母亲早逝,对我俩照顾有加。并且一起生活的久了,感情羁绊深厚,不是生母胜似生母,我甚是感激。 用过餐食后,囊袋里灌满清水,麻袋里荷叶封好干粮,由糜龙检视人马,定于未时出发! 临行前,父亲把我和糜芳叫到密室,拿出两个一样的黑漆铁盒给我们打开。 我打开后是一张纯白的弓,刻有“逐月”二字,弓身由上好的雪山木制成,弦细入丝,轻若无物,箭袋里装有三十支白羽箭。 糜芳打开后是一张银色的弓,刻有“追星”二字,弓身由硬毛竹制成,比我这个宽一倍,弦粗如牛筋,重十五斤,箭袋里装有三十支黑羽箭。 天意啊! 父亲糜卓满面慈爱的看着我俩,话语含在口中,久久没有说出。 我和糜芳跪地道:“请父亲放心,孩儿必定完成使命!” 父亲回过头去,手扶在额上:“雨天出行,小心,早去早回!” “请父亲放心!” “走罢。” “喏!” 我俩抱着黑漆铁盒出了门,回到房间,我穿了软甲,外裹一白色长袍,背上逐月弓和箭袋,腰佩一把细铁剑就要出门。 糜樱敲了敲门,进来让下人给我系了绑腿,叮嘱我这趟出行注意安全,并送给我一把折扇,上赋有她画的兰花图。 糜芳已经准备好了,一身黑衣,背上追星弓和箭袋,腰间佩两把铁剑,右手持鎏金火龙枪(长八尺,重四十五斤),骑着黑帆马,威风凛凛的在糜龙身旁。 糜龙内着白甲,外套棕色长袍,打扮像一商人,他已令手下将士同穿棕袍。 糜鹤拿着白雪梅花枪(重三十斤,长八尺)、张枭拿枣木槊背着长剑、孙兴腰系双锤背着铁刀,皆穿白袍紧跟在我身后。 未时已到,辞别众人。 糜龙二十骑兵在前面领路,我、糜鹤、张枭、孙兴在当中护住四十力士及二十口重箱,糜芳在后领五十枪兵。 小雨淅淅,连着下了五日雨,道路有些泥泞,骑马溅起的泥点多落在我的绑腿上。 行出十里,糜龙示意众人休息。雨渐隐去,我在马上扇动兰花折扇,望着远处群山烟雾缭绕,不禁涌上一股诗意。但回头看到糜龙沉重的脸色,顿感不对劲,忙问他怎么回事? 糜龙皱着眉指着前方道:“小人常伴老爷出行,行至此处本该五里无烟,可是少爷请看,前方炊烟渺渺,很有人气,三两成群,一共分散五股,呈口袋状。前方路险,皆是必经小路,恐有贼人设伏,不可不防!” 我问他:“在这朐县不是糜家、董家、刘家三股势力么,我们有糜家大旗还有人敢拦否?” 糜龙摇摇头道:“朐县山林茂密,许多走投无路之人皆隐于此,流亡人中更是卧虎藏龙。” 糜龙看向张枭、孙兴。 张枭脸上一羞臊,举拳道:“小人不才,愿去探路!” 糜龙哈哈一笑道:“兄弟有胆,且听我安排,咱一起去探探这龙潭虎穴,也让二位少爷试试手里的逐月追星!” 第九章槐丘陵的绿林盗 糜龙右手握拳抵在下巴颏上,分析道:“前方即便藏有猛虎,人数也不会太多,那五股炊烟可能只是迷雾,以我经验来看,真正可以设伏的地方只有一处,槐丘陵的入口!” 槐丘陵曾有一伙绿林盗,叫惊魄,首领是王虎,脸上三条斜疤,善用飞叉,手下兄弟皆以身有伤疤为荣,有一私生子叫王海,送去北海学艺不在身旁,霸占槐丘陵达一年之久。 三里处便是董家庄董凯的地盘,去往北方和东方的货品常被王虎所劫,且此人背信弃义,拿了董凯好处依然遣人下黑手。 王虎有一手飞叉的本领,董家庄大将孙连成曾在他手上吃过亏,背部的两个创孔就是护送商旅时中的招。 董凯忍无可忍,亲提腾蛇棍,围捕惊魄,棒打王虎,砍了双手,废了双腿,以儆效尤,也算为孙连成出一口恶气,槐丘陵至今祥和。 最近几日,附近村民去董家庄求助,说常有经过的商旅失踪且常伴有炊烟升起,派人查探过,但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董凯忙于娶亲纳小妾,结交权贵,不以为意,给些银两打发了,致使槐丘陵透露着神秘面纱。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糜龙决定分兵六路: 糜龙领十骑 糜鹤领十骑 为先遣军 糜芳领二十枪兵 为护军 糜竺领十枪兵 张枭领十枪兵 孙兴领十枪兵 为援军 让四十力士原地待命守住箱子。 糜龙与糜鹤各带十骑从东西冒烟处开始,往槐丘陵入口靠近,如遇强敌,利用机动性躲避;糜芳领二十枪兵在前,我领十枪兵在后,张枭领十枪兵在左,孙兴领十枪兵在右,呈“中”字形前进。 糜龙往东,糜鹤往西,糜芳捏了捏鼻子带兵前进,我有点紧张左手大拇指一直揉搓食指,张枭、孙兴略显激动。 不多时,糜芳队离入口半里处停下,我依糜龙叮嘱,离糜芳五丈处停下掩藏,张枭在左五丈处掩藏,孙兴在右五丈处掩藏。 等待糜龙、糜鹤消息! 酋时,天色渐暗 “吁”的一声,一队军马停下的声音,糜龙?糜鹤? 前方亮起几支火把,糜芳看的真切,是糜龙! 那是一伙黑衣人,皆头戴斗笠,披着蓑衣,有三十余个,围住了糜龙十骑。 糜龙镇静自若,双手抱拳道:“请总瓢把子照相!”(请头领相见) 有几人让开了道路,一斗笠上有红漆的人捋着胡子走近前来,眯着眼道:“可有红货?”(有没有钱财货物) 糜龙笑道:“朋友们,将眼光放远一点,我们这是无钱财的人家。”(朋友们,把眼光放长远点,我们这是无钱财的人家) 那头目毒辣的眼睛盯着糜龙的衣服,怒道:“混纲!”(胡说) 拿出镰勾刀指着糜龙,“挂洒火!”(穿的阔) 糜龙见他兵刃,哈哈大笑:“并肩子,可是风子万儿么?”(弟兄可是姓马么?) 那人一惊,知糜龙不易对付,再细看糜龙手中兵刃芦叶枪锃亮,棕袍里面似裹有内层,沉默不言。 糜龙见他不语,知道自己占了主动,指了指他身后道:“松人吧,合乌!”(赶快逃跑吧,大家都是江湖同道中人) 话音刚落,糜鹤就领十骑出现在那头目的身后,淡淡的说了句:“找空子?”(不懂江湖事理吗?) 拿镰勾刀的人露出一丝惧色,说了句:“扯活。”(快逃) 蓑衣人众悄悄退去。 糜龙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滴,糜鹤问道:“大哥那人是谁?” 糜龙道:“没猜错的话,拿镰勾刀的那人叫马三修,王虎的结义兄弟,武艺之高胜十个王虎,当年董凯打惊魄之时,正值马三修去接王海不在寨里,所以惊魄才如此轻易沦陷。” 糜鹤倒吸一口凉气,“还好大哥懂些绿林行话,不然免不了一场血战。” 糜龙若有所思,派遣一人去给我们传话,让我们先按兵不动,如贼人复返,让糜芳先动,我们三队见机行事。 糜龙和糜鹤选了个宽敞地方,生了火,众人拿出囊袋饮了几口清水,霎那间,周边又凑满了蓑衣人,人数多了一倍。 红漆斗笠那人走上前来,捋了捋炭黑胡须,伸出大拇指,露出胳膊上的蜈蚣疤,狠狠地说一句: “娃娃们有种!” 第十章龙鹤斗三修 马三修! 好快!还带了增员!! 糜龙强迫自己镇静,可他想不出哪里露了马脚。 马三修似是猜出他的心思,说道:“娃娃你的黑话不错,老子被你唬住了!可是你这个兄弟可做的不该,哪有这么不守规矩的绿林盗,从人背后出来不报名号为其一,座下马鞍露金丝带为其二,白雪梅花枪可不是寻常百姓能用的兵刃为其三。” “我隐去是知晓你们穿了内甲不易对付,必有红货,所以去多叫了几个弟兄,你护了商队,在那里罢!” 马三修一指糜芳驻处! 糜芳一惊! 若是寻常人早就被马三修吓破了胆,老实交代了。 可糜龙依旧镇静自若:“我们没有钱财,只是行路之人。若马鞍器刃能换条性命,敬请拿去。” 马三修狰狞的拿刀对着他,额头青筋显露,吼道:“说实话!钱在哪,信不信老子现在剁了你?!” 糜芳从背上取下追星弓,上了黑羽箭,瞄准了马三修的红漆斗笠。 糜鹤站起身来:“都说你马三修的镰勾刀追魂索命,不知可否让在下见识一番!” 马三修轻蔑的打量下糜鹤,努努嘴:“你不行。” 又看看糜龙:“他还可以罢。” 糜鹤把白雪梅花枪一横:“请赐教!” 马三修有糜龙、糜鹤三倍多的兵力,且团团围住,艺高人胆大! 甩了甩腕子,扭了扭脖子说道:“正好老子舒展舒展筋骨。” 糜龙轻声一句:“小心。” 糜鹤点头之际,白雪梅花枪已攻出,扎向马三修! 马三修右手拿镰勾刀一捋,枪尖力量下行,白光一现,一招就被压制! 糜鹤想要上挑,马三修左手掏出一柄短斧向上一划,糜鹤胸前开了个口子! 白衣破,露出了护心甲。短斧之锋利,入甲四分,糜鹤心惊,抽回兵刃。 “出枪太慢!” 马三修左刀右斧一歪脑袋,露出可憎的笑容。 糜鹤定了定心神,舞起长枪,从背后反手刺去,好一招醉翁献酒,却被马三修一斧子挑开! “腕力不足!” 说完镰勾刀一抬,刀背打中糜鹤腹部,糜鹤吃痛! “防守空虚!” 糜鹤大怒,把枪一横,又连捅几枪,毫无用处,几招下来,糜鹤没讨到半点便宜,白白消耗了力气。 最后糜鹤发狠用杀招梅开二度! 马三修惬意的刀斧并用,拦住白雪梅花枪! “心焦气燥!” 随后一脚踢开糜鹤,白色的枪身落地,染了一些污泥。 “下盘不稳!” 马三修斜着脑袋,轻蔑的笑着。 糜龙接抱住糜鹤,糜鹤以手掩面道:“大哥!此人兵刃克我的路子,非我能敌。” 糜龙右手握拳顶了两下额头,令人扶好糜鹤,拿了锃亮的芦叶枪道:“请赐教!” 马三修双手持兵刃,并没有动手,而是打量着糜龙的芦叶枪。 糜龙也没有动手,同样打量着马三修的镰勾刀。 “好枪,锃亮的枪!” “好刀,断水的刀!” 两人哈哈大笑,虽在对立面,居然有种相间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在里面。 可惜糜龙是兵,护民的兵。 马三修是盗,杀民的盗。 糜龙还是动手了,芦叶枪速击出,镰勾刀闪电拿住;芦叶枪上天刺地,镰勾刀侧面拦住;芦叶枪横扫千钧,镰勾刀劈下顿住。 一寸长一寸强,糜龙作为龙虎鹤豹的老大,功夫自然了得。 一寸短一寸险,马三修作为惊魄的第一高手,双刃技压群雄。 糜龙惊讶。 马三修兴奋。 两人打了二十个回合,马三修一招腾龙过海,逼迫糜龙出枪! 糜龙枪至,马三修弯腰躲过,随后似陀螺般旋转了一周。 刀、斧砍开了棕袍,在糜龙的前胸甲上留了两道长口子,糜龙汗珠立显,他兄弟二人若没有这身内甲早已是马三修的刀下之鬼了。 糜龙只得把枪一竖,双手举拳道:“佩服,佩服!” 糜芳看的真切,这个马三修是有真本事的,光看打斗一时竟忘了射箭。 糜芳正在琢磨要不要此时出击来个出其不意,但眼前火起,似有二百余人点着火把到了糜龙、马三修处。 是敌是友?! 那些亮火把的人把马三修的蓑衣部队围住了。 此时,天上下起了小雨。 那是一群红衣人,为首的一人说话了:“马三哥安好,可还记得小弟否?” 马三修看了一眼红衣人,轻蔑的表情立变,吓了一大跳! 似见了鬼神一般,漆黑的胡须在一声雷响后被闪电映的苍白! 手中铁斧落地,全靠扶着镰勾刀站稳,颤抖手指道:“贤弟,赵贤弟,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没想到吧,想当年我与王虎、张纷共缚于牢内,你去劫狱单救了王虎,将我二人抛下,导致朐县县官震怒,张二哥在牢内被衙差活活打死,我亦被判了午时斩首!” “赵贤弟,大哥残缺,我欠他性命今生必还,不得已才将你二人放弃,午时我去回援,亲眼见你被斩于西市,血溅当场!你!你是人是鬼?!” 第十一章红莲索命 “我是鬼!马三修!我赵魁回来了!你看,我领着鬼府鬼差来找你了!” 马三修脸色惨白。 赵魁笑弯下了腰身,脸上丑陋的嘴脸立露,他把胸前的红袍一脱,露出了雪白的胸膛,前胸上一个大大的红莲烙印! 赵魁脸色一变,阴森森的说道:“若不是红莲堂劫狱,左使被救,我捡了条命,你以为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谁?!” 他指着胸前的红莲道,“一日入红莲,化灰也红莲。” 马三修脸上恢复了点血色,他不解道:“那日斩首之人,明明与你一模一样。” 赵魁阴森森的一撇嘴角,马三修身后的一蓑衣人,闪电出手,一斧子剁下马三修的左手! 众人都傻了! 镇静入糜龙也瞪大了眼睛! 糜鹤目瞪口呆! 斧子太快了,马三修没有感到痛苦,看着左臂飞溅出鲜血,左手缓缓掉落。 一时静谧,只有雨点滴滴的细沙声。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红衣人众皆不要命似的掏出短刀,疯狂的刺杀蓑衣人,一时间血流成河。 糜龙反应快,喊到:“众兄弟拿家伙!” 糜龙把马三修拽到身旁,取腰间的葫芦酒含在嘴里,一口喷在断手处,从内荷里取出白布狠狠系住止血。 那十九骑毕竟糜家精兵,右手持枪,左手拔出佩刀,成圆筒阵护住糜龙、糜鹤。 等包扎完,马三修才露出惊怖痛苦的表情,他不接受断手的事实。 他面部狰狞,汗如雨下,左臂不住的颤抖。 白布瞬间被染红,他痛苦的嚎叫。 右手抓着脸上肌肉不放,场景凄凉恐怖! 糜龙从后面抱住他,糜鹤按住他的右手,防止他再做出激动的事宜。 刺杀仍在继续,六十蓑衣人已死去多半。 红衣人皆是死士,前赴后继的去搏命,他们的胸前都烙有红莲。 赵魁可怖的笑声传来,“红莲索命,上天入地!一刀刺魂,唯我独尊!哈哈哈哈!” “可笑你马三修,身边早已埋有我的人,你看看他是不是你认识的模样?你还浑然不知!这就是你背弃兄弟的下场!” 赵魁把这些年在红莲堂受的罪和苦,通通发泄在马三修身上。 他怨恨马三修为什么没有救他出狱,怨恨马三修为什么没有对他没有丝毫愧疚,他派人安插在马三修身旁多年,马三修从来没有提起过赵魁、张纷!所以他恨,他要借助红莲堂助他消除这份怨恨。 赵魁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他已经不是赵魁,现在的他是红莲堂的魔鬼,也是右堂使。 马三修面无血色,嘴唇惨白微微颤抖,他的弟兄们为了护他,眼看就要覆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红衣人也死伤无数,他们虽然疯狂进攻,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魁此时觉得胜券在握,便按住腰间的双剑,欣赏着这一片杀戮。 糜龙恢复了平静,大吼一句: “糜家军!冲锋!!” 此时一支黑羽箭直取赵魁! 赵魁惊恐,头一偏,肩头中箭! 糜芳领着二十枪兵冲出,红衣人众回头查看的刹那,剩余几个蓑衣人开始了反攻,刀斧并用,拼死护住马三修。 马三修弹簧一般弹起,人对生的渴望是极强烈的,挣扎道:“你还有后手?” 糜龙观察着战场,没有看他,“以正合,以奇胜,现在比的就是奇兵!”(出自《孙子兵法》,双方兵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敌人有正有奇,我也有正有奇,谁可调配的奇兵多,谁就有优势!) 糜芳冲杀过去战了一会,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拉满逐月弓,一支白羽箭射死赵魁旁边一人。 赵魁折断黑羽箭,捂着伤口大惊失色。 我的十人冲杀过去,夜色里,仅有红衣人亮着火把,他们成了活靶子,糜家枪兵发挥手长的优势,刺死外围的红衣人。 赵魁拔出双剑,本欲坚持一会,斩了马三修,可是他的正兵也是奇兵,没有多余的预备队了。 眼见的自己的红衣人越战越少,二百人仅仅剩下三十人了。 此时张枭于左,孙兴于右,举糜家大旗高喊:“糜家军到!杀呀!!” 赵魁一听糜家军,一拍脑门,紧闭了双眼。 他旁边的人(砍掉马三修左手的卧底)把斗笠一丢,蓑衣一解,右手持斧,拉着赵魁就跑。 张枭、孙兴护我心切,并没有深追,张枭举槊连刺三人,孙兴双锤震飞两人。 我拔出细铁剑也伤了一个红衣人,见到血后我一时手软没刺他要害。 那红衣人不顾伤痛,双手举短匕要杀我,糜芳眼疾回身鎏金火龙枪刺穿了他的胸膛,红衣人模糊着双眼喊出最后一句: “红莲索命,至死不休!” 第十二章探惊魄,见王虎 赵魁两人逃走。 马三修出血过多几近昏迷,仅剩三名蓑衣人守在身边。 糜龙、糜鹤双枪合璧带领十九骑兵击毙三十七红衣人。 但两人身上也着了几刀受了些轻伤。 糜芳率领二十枪兵戳死四十红衣人。 我虽没杀人,但糜家军威猛,我的十人小队诛杀十三红衣人。 张枭队杀二十三红衣人。 孙兴队杀十九红衣人。 今晚太惨烈了,我看着满地的尸首,浑身发软,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一阵恶心,身子不由的往后仰。 糜芳接住了我,扶稳。 马三修伤重,糜龙冲那三个蓑衣人说,眼下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先送马三修回寨医治,并且严防红莲堂! 那三个蓑衣人已战到力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糜龙对那三人说,“我带几个人送你们回寨子,保你们平安。” 其中一人道,“为何?” 糜龙看了看马三修道:“因为他是英雄。” 那几人眼里透露出佩服的表情,英雄惜英雄。 糜龙简单处理了下伤口,走过来对我说:“少爷,我觉得惊魄义重,马三修可招,您意下如何?” 我思考片刻,虽然惊魄名声不好,但这个马三修确实有些本事,且从他救王虎的表现来看,应该是被误解了吧。 我抱着糜龙的手说:“听你安排!” 天色已晚,糜龙决定自己带几个人走这一遭。 他对我们做了安排,先是让糜芳领剩余三十几个枪兵组成圆筒阵围住二十口箱子以防敌人偷袭,然后让四十力士在东三丈处升起篝火,最后在西三丈处让糜鹤领五名骑兵护在我身旁,所有人轮换休息。 我问糜龙人是不是带的少了些,糜龙却说兵不在多在指挥他的人。 糜龙向我借了张枭、孙兴带着剩余的八骑,驮着马三修四人就入了槐丘陵。 为什么带张枭、孙兴,因为这两人曾是窃林盗,对绿林熟悉,见过各色人等,遇见奇人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看见什么下三滥还可以帮忙解决。 糜龙一行点了几个火把,穿过层层密林,路边偶有森森白骨,上有黑鸟在低声啼叫,真似有死神在后面追随一般,让人惊魂失魄。 很快,他们就到了惊魄寨前,守寨的眼尖,看见了蓑衣,立刻打开寨门迎接,见了马三修的伤处后大惊失色,赶忙去找医郎。 糜龙抱下马三修,张枭、孙兴抱下那三个人,刚走几步,两柄飞叉冲众人袭来! 张枭眼快,松开扶人的手,“砰、砰!”两槊打落飞叉,在人稍稍往后仰了一点后,又闪电般扶起。 马三修痛苦地睁开了双眼,轻声道:“海儿,自己人。” 掷出飞叉的是个年轻人,面白如玉,穿着牛皮甲,背后有一木头装置,装十柄飞叉,已投掷出去两柄,可容十二柄。 年轻人见马三修失去了左手,眼中愤恨不已,从腰间掏出两柄利斧,指着糜龙问:“谁干的?!欺我叔叔,我剁了他脑袋!” 糜龙扶着马三修正色道:“救人要紧!” 不多时医郎背着药箱赶来,从箱子里拿出药瓶,解开紧系的白布,敷上药粉,又用新鲜药草盖上,取出纱布缠住。 好一会才给马三修处理完。 这个激动的年轻人就是王海,被王虎送去北海的私生子,马三修接回来的少寨主,现在是正寨主。 误会解除,王海领众人入座义气堂。 王海坐在上位,马三修坐在左下位,右下位坐着个年轻人,同王海一般年纪。 马三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劫了两次的人居然救了他的性命,他本以为是兄弟的人却想害了他的性命。 众人正式做了介绍,马三修听了他们是糜家的人也没有惊讶,他早就猜到我们不是一般人。 倒是惊魄,确实误解太多,槐丘陵地广人稀,物资匮乏,若要生存下去只得劫掠些财物度日,王虎本与董凯约好信条,不再劫掠过往商旅,甚至答应加入董家庄了,可惜惊魄里出了个张纷! 财是惊魄劫的,人是张纷杀的,孙连成也是张纷伤的,黑手更是张纷下的。 张纷是王虎师弟,两人本领在伯仲之间,但是做人的差距岂止相差千里。 王虎本欲一人担下所有罪责,并发誓惊魄不会再劫掠商旅,可是绿林盗一旦失信终身无信! 董凯一时气愤,先是砍了他的双手,后打断他的双腿,好王虎,即便这样也还在央求董凯放过其他兄弟,但是董凯心狠,屠了惊魄,把残废的王虎、张纷、赵魁送去了官府。 糜龙感叹惊魄首领王虎的撼天气魄,请求相见。 王海答应和另一个年轻人搀扶着一个残缺的身影走了过来。 第十三章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王海和另一个年轻人把王虎扶到堂上入座。 王虎身体单薄,脸上三道伤疤赫然在目。 但早已没了往日的精神,瘫坐在座位上眼神涣散。 王海把王虎交给身后两仆人照顾。 随后对众人说“父亲自从残缺之后精神一直不好,长长闭目半响,且少言寡语,不时的发疯,赶我出门,我等为医他病症找了无数大夫,皆以为无救。” 旁边的年轻人也附和道“槐丘陵残破,我等也没有谋生的手段,为求苟活才劫掠当了绿林,实属无奈才出此下策。” 他又道“诸位豪杰稍后,郭恩就去煮茶。” 王海点点头,问马三修,“叔叔何故失去左手?” 马三修叹了口气“郭恩情报有误,来的不是贪官污吏,是英雄!” 糜龙抱拳道“阁下才可称得上英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家主人糜卓早就有拉拢惊魄之心,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马三修低头道“我惊魄名声向来不好,况且我实在没脸加入糜家,再有我大哥这般窘境怕是坏了糜老大夫的威名。” 糜龙笑道“摒弃过去,获取新生。” 马三修站起身来,捂着伤处走到大哥王虎面前,“大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两年了,你在寨里一直疯言疯语,现如今我与一样都是残废了,跟你老弟弟谈谈心吧!” 王虎看着马三修的断腕处,眼里有了微妙的变化。 马三修叹了口气,刚要转身,王虎喊了一句“转碾子,一个自己的粒都没有啊哈哈哈~” 双臂不断的拍座位扶手,两仆人赶紧上前按住。 王虎摇着脑袋自言自语“一个都没有,没有哈哈” 马三修瞪大了眼睛! 王海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 张枭察觉,看了眼糜龙,糜龙点头示意众人拿好兵刃。 此时,郭恩领着十几人进来,给众人倒茶。 “郭某特意冲泡的豆茶,取春茶嫩啥梢萌发的一芽一叶,入口回甘,诸位请用!” 众人无一饮用。 郭恩再劝,依然。 郭恩不悦道“春茶亦速饮,置久了恐凉了兄弟的心。” 马三修咬咬牙“郭恩,你还是惊魄否?!” 郭恩惊讶了一下,“马爷是忘了当年的救援否?!” 郭恩继续说道“若不是我领人帮你拦住衙差,你可带寨主回的了这槐丘陵?” 马三修沉默。 张枭站起身来,把面前的茶碗递给郭恩,“郭兄弟,请喝茶。” 郭恩拿眼睛瞪着张枭。 马三修说“既然客人敬茶,郭兄弟就喝了吧。” 郭恩深吸一口气,哈哈大笑“那我就不陪诸位演戏了!” 他的手下刚要动手,糜家军已动,王海飞叉已出,马三修短斧已落。 孙兴拿起前面的两个盖碗直拍后面二人脑袋,“敢请爷爷们喝药茶,你们还嫩点!” 张枭右手持槊,左手拔出长剑一捅一刺,将身后掏出匕首的两人杀死。 糜龙拔出佩剑,速斩身后两名刺客,提着芦叶枪急捉郭恩。 王海急掷四支飞叉,飞叉刺入四人的胸膛,腰间两柄利斧已出,自两名刺客的脖颈处划过,血花四溅。 马三修掏斧子左一斧,右一斧,砍死两人,同糜龙一起捉郭恩。 郭恩也是用飞叉的好手,一把飞叉出去,拦住糜龙,糜龙拍拍额头再战,马三修拔斧单手战郭恩,在与郭恩的交手中,马三修仿佛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张纷! 糜龙、马三修合两人之力,不多时就拿下了郭恩。 众人将屋内郭恩的人纷纷剿灭,马三修忙问他“张纷,你和他什么关系?!” 郭恩却悠然道“叔叔猜不到我的身世吗?” “难道你是...” “不错!我就是张纷的私生子——张贲初!当年为营救我父,不得已才搭救了你们,谁知我父亲居然早在狱中被人打死,我多方打听才知道是你马三修遗弃了我父,还有董家贼人幕后指使!” 马三修指了指地上,胸膛露出红莲的刺客,问他“那你为什么摒弃惊魄,要入红莲堂?” 郭恩,也就是张贲初,冷哼一声,一指王虎“问他!为何如此懦弱,身子残废心也废了吗?!我多次劝他招兵买马灭了董家庄,可是他心疼王海,不肯助我,那就不能怪我了,每日喂他失心疯药,居然还能活到现在,老东西!” 马三修哀叹一声“贤侄呀贤侄!这从头至尾皆因你父亲张纷而招惹的祸事啊!当年不是他贪恋钱财,杀人背义,招惹董凯,大哥怎会残废,送去死牢,当年我力孤,本欲再救,但一切晚已。过去的就过去了,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哥不想你被怨念所困,一辈子生活在仇恨里啊,张纷的罪孽他自己已偿,你的日子还长,回来吧!” 郭恩咬着嘴唇,眼中含泪哭道:“我父张纷贪财都是为了我啊!” 第十四章天降神兵 张贲初(郭恩),走到涕泪横流走到王虎面前。 马三修的黑炭胡有些泛白,脸上似苍老十岁,今夜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措不及防,本以为是敌人的糜龙竟然是朋友,身边的亲信是红莲卧底,并砍了他的左手,曾经的兄弟赵魁记恨自己入红莲堂设计杀自己,惊魄组织竟然名存实亡皆是红莲堂的人,罪魁祸首张纷的儿子化名郭恩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加入了红莲堂企图攻打董家庄。 他的左臂隐隐作痛,头晕目眩。 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虎身后的两个仆人露出胸膛,赫然两朵红莲,拔出短刀放在王虎的脖子上。 张贲初哈哈大笑,站在王虎身旁,“尔等蠢货!我红莲堂,有仇必报!他董凯早晚死于我手!至于你们的事我不插手。” 他扔给马三修一瓶药剂,“那个医郎也是红莲。” 说完打开一条暗道,独自隐去,那两个仆人对视了一眼,也跟着主人隐去。 王海去探父亲。 马三修倒地。 糜龙赶紧打开马三修绷带,伤口处已经发紫溃烂,急喊“张枭助我!” 张枭从胸前取出小刀去除腐肉,糜龙拿了块布让马三修咬住,然后迅速上了解药。 王虎满含热泪,一直重复着“我对不起马兄弟,对不起海儿,我该死,我该死啊!” 王海跪地大哭。 “嗖”的一声一发利箭从窗外射入,一人应声倒地,“嗖嗖嗖”,三发箭入,其中两箭射向王海,王虎不可思议的弹起用身躯护住王海,其中一箭射入心脏,王虎断断续续的留下几个字“好...好...活....” 王海把紧抱王虎的尸身。 糜龙喊道“孙兴熄灯!大家找掩护!快!” 孙兴拔出大铁刀斩断所有烛台,众人皆卧倒以木桌木椅为盾,“嗖嗖嗖,嗖嗖嗖”无数的箭羽射进,门外是赵魁的声音“想不到吧,爷爷又回来了,射死你们这些短命鬼!” 糜龙手握拳敲了敲脑袋,难道天亡我也?! 话分两头,糜龙一行出发大概半个时辰,我的左眼皮跳个不停!正值黑夜,我很是担心糜龙他们安危。 我对糜鹤说“我们带几个人去支援糜龙罢!” 糜鹤镇定的说“少爷,我同样放心不下大哥,但是我不能让你冒险!” 我去找糜芳,糜芳也是一脸的严肃,并且坚决反对我出去。 我们坐了一会,听到前面有骚动声,我眼尖,隐隐看见带头的手持双剑,赵魁! 我低声对糜芳说“糜龙危险!” 糜芳也看见了那里有百余人正朝着惊魄处前进,示意我别出声,思考片刻决定自己领着这三十枪兵前往支援,我坚持要去,糜芳说时不我待,立刻出发! 刚要行动,就听见耳后一队骑兵约四十人袭来,围住了糜鹤! 我见他们为首的是一银甲将军,手持银蛇枪! 董家庄——林讯!! 我赶紧走上前去“林将军!自己人!” 林讯也认出了我和糜鹤,惊讶道“此处惊魄盗匪横行,不知糜少爷在此为何?” 我赶紧求救“请林将军助我!” 林讯道“糜少但讲无妨。” 我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林讯,林讯锁了下眉头,“红莲堂?” 我点头“正是!” 林讯说他与红莲堂也有一笔账要算,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欣然前往。 糜芳让糜鹤领枪兵护住箱子,骑上黑帆马跟在我后面。 我们跟随糜龙留下的记号到了惊魄寨前,正好赶上赵魁带着这一百多人往堂里射箭,堂里传出惨叫,一时蜡烛全灭,我担心糜龙安危,看了看林讯,林讯传令 “火起!” “杀!!” 我和糜芳同时拉满弓弦,一白一黑两支羽箭射向赵魁,赵魁应声倒下。 赵魁不知生死,手下人立马乱了起来,再有林讯银甲光辉如天神下凡一般,手中银蛇枪上下翻飞,大杀四方,身后的骑兵东西冲撞,瞬间结束了战斗! 林讯!猛将也!! 赵魁没有死,他身旁有个死士一直护着他,那个红莲卧底。 我冲里面喊道“我是糜竺,赵魁已擒,敢伤我糜家人者,杀无赦!” 堂内亮起一火把,糜龙扶着马三修,张枭扶着王海、孙兴抱着王虎尸首,带着剩余的八骑兵和两个蓑衣人出来。 他们见了我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一刻,我作为糜家大少爷第一次被他们承认了吧。 我向他们介绍董家庄林讯,没有他也许大家早被赵魁射杀了,王海低下了头,马三修和那两个蓑衣人跪地,感谢林讯不计前嫌救了他们。 林讯道“董家庄是董家庄,林讯是林讯,我只救英雄!糜少,这里你来善后,我们后会有期!” 马三修等人伏地送走林讯。 糜芳押着赵魁和那名卧底来到了众人面前。 第十五章马三修泪别王海 赵魁和他的亲信被压到马三修面前。 马三修颤抖着用右手提起赵魁旁边的男人,他曾经的兄弟,此时却是砍了他的左手,背叛惊魄的敌人! 马三修问“你到底是谁?” 那人答“赵益,他的胞弟。” 马三修哭红了双眼! “我拿你当过命的兄弟!” “但赵魁是我亲哥哥。” 王海提着双叉走到两人面前“我要为父亲报仇,马叔叔没意见吧!” 马三修看着大哥的尸首,咬咬牙“按绿林规矩办!” 王海瞪大了愤怒的眼睛。 张枭、孙兴悄悄的对我们说“绿林的规矩,首领要亲自清理门户。” 我把逐月弓递给糜芳,扇了扇兰花折扇,看了看糜龙,糜龙手握芦叶枪,坚毅的冲我点点头。 其实我早已对这两人有了杀心,一个背信弃义,一个卖友求荣。 王海说“那就按规矩办,我来!赵魁,亮招子!” 赵魁转着脑袋,眼珠向上翻,细长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哈哈,狗屁规矩,你们这些愚蠢的人!” 说完把胸前的两支箭斩断,举两把长剑砍向王海。 王海手拿双短斧,一招一攻,震开双剑,一斧砍在赵魁胸前,鲜血涌出,赵益提双斧要助赵魁,马三修单手拦下,愤恨的表情似厉鬼附身,“有借有还,血债血偿!” 赵益被惊了一身冷汗,心里一虚,被马三修占了先机,单斧战双斧,一龙战二虎,惊魂失魄的是赵益。 王海斧快,赵魁本就受伤气虚,双剑虽长但打不赢年轻力壮的王海,王海双斧子掷出震断双剑,飞叉急掷,一叉入腹,双叉入双臂,双叉入双腿,王海一脚将赵魁踩在足下,举着最后一把飞叉问他“还有什么好说?” 赵魁满嘴的血似怪物一般,红衣与鲜血融在一起似魔鬼的身躯,他全身不能动,但依旧骂道:“可恨张贲初这个孬种!红莲堂,有入无出!!你们,我在下面等着!” 狞笑依旧! 王海一叉叉进魔鬼的脖颈,赵魁没了声音,却依旧没有闭眼。 赵益疯了,双斧越舞越快,划伤了马三修几斧子,但疯子哪里敌得过惊魄,赵益举双斧攻来,马三修一锁眉头,一刀两断!砍了他的双手。赵益眼睛瞪的如枣一般大,还没感应到痛苦,随后一把利斧就钉在了他的脑袋上。 葬了王虎,整个惊魄就只剩下四人。 我邀他们入我糜府,王海表示救命之恩必将用命归还,当即加入。 马三修跪地,说见我有将相之荣,日后必会飞黄腾达!但他年老,残破之躯已无用处,愿守在这槐丘陵为我打探些消息,并且求我收留另外两个兄弟。 我应允,但那两人却坚持跟着马三修。 我告诉他们,从今往后,惊魄入我糜府!我在惊魄在,我亡惊魄亡! 次日清晨,我领着众人去接糜鹤,马三修送我们过了槐丘陵,并把所有财物都给了我们,指了去涿郡的路。 王海跪地磕头,拜别马三修。 马三修把镰勾刀赠予他,右手掩面泪别了王海。 我们一行人继续前进。 王海一开始就跟在我身后,我问一句,他答一句,有点沉闷。 糜芳跟上来,他两个人对脾气,聊的火热,王海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张枭、孙兴俩人也跟王海聊起了绿林,提到了黑岭窃林,王海说曾记得窃林有狄枭、孙鹏两位英雄,一槊双锤力压群盗,可惜被官府派人剿灭了,人头示众悬挂数日。 张枭、孙兴一听有人夸他们是英雄,当即掏出葫芦酒,来兄弟,尝尝这高粱酒对不对口。 很快行至桃花山,路口有几个村妇背着竹筐缓缓前进,最前头的村妇,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竹筐里的笋子撒了一地。 我赶紧令人去扶。 张枭警觉拦住了我,悄声说道“少爷莫动,小心有诈!” 我瞧了瞧那几个村妇,挺正常的呀,服装正常,举止正常,脸蛋腮红,几个美妇人有什么可疑的? 张枭道“深山老林,二里无人,无男人陪伴,此时采笋岂不危险乎;且采笋是力气活,常用铲子的手两指必有老茧凸起,那几人细皮嫩肉哪里是干活的材料;那笋子都已无水分,笋尖干燥起皮还可食用否。” 孙兴说道“哥哥别说这没用的,明明是你眼尖看到竹筐里的兵刃了吧,峨嵋刺!此地名叫桃花山,花魅?!” 王海一听“花魅”猛抬起了头,冲我说道“少爷,我去探探路罢。” 那几个妇人在那骂“这么多个大男人也没有一个来扶一扶弱女子!” 王海单骑向前一抱拳问道“姑娘们可知道花魅?” 那几名妇人咯咯地笑了起来。 山上传来一声娇喊 “王啸天可还记得姑娘否?!” 王海一抬头,白皙的脸蛋立马臊红! 王海,字啸天!! 第十六章花魅首领——颜竹清 山上一群穿粉红衣服的俊俏女子骑马下来,为首的一人最为美貌,头戴桃花冠,系住长发,左臂绑有一短刀,右手拿一长鞭,鬼魅般的一笑,煞是好看! 那女子拿鞭子指着王海,王海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羞臊。 “你个大男人羞臊什么!” 王海,王啸天的脸更红了。 我在前面听得真切,王海? 王海下马,“颜姑娘,实属误会,在下经过河边,酷暑难耐,本欲饮一口清水,岂料...” “哪那么些废话!”这泼辣女子的性格和相貌一点都不匹配,她身边的人纷纷掏出峨嵋刺,“要么留下你的眼睛!” 王海吃了一惊,我们也开始紧张了。 “要么,娶我颜竹清。” 王海脸红的像猴屁股,恨不得变成虫,找个缝隙钻进去。 我们也差点惊掉了下巴,我心想,这民间女子这么开放的吗?看一眼就要娶! 我把剑和弓递给孙兴,只拿一把折扇向前。 那些女子警备的看着我,我举了举双手示意没有武器。 我笑道“诸位,在下糜竺,这件事我来解决。想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待我问过我这兄弟,姑娘稍候。” 我下马,一脸坏笑的看着王海,王海跪地“少爷,我...” “不用解释,你喜不喜欢她?” 颜竹清也是一脸期待。 王海一直眨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不就得了,兄弟,你就从了吧。” 颜竹清见王海点头,翻身下了马,“王海!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俩就在这桃花山完婚,糜大哥你做个见证!” 我扇了扇兰花折扇,笑着点了点头。 王海还在顾虑,张枭、孙兴上前,“恭喜二位喜结良缘!” 夜里,桃花山上,花魅寨里一片莺歌燕舞,大家喝的高兴,我端着酒杯,睁着迷离的眼睛送二位新人入了洞房,糜芳还拉着我和糜龙去闹新娘,我实在不胜酒力,醉倒在地。 第二天起来头疼的厉害,糜鹤把扶着我出来,张枭、孙兴在门口守护多时,此时大家在糜龙的指挥下已经准备就绪。 颜竹清决定金盆洗手,一心一意跟着王海,并让姐妹们自行决定,所有的人无一选择离开。 颜竹清带了五个人跟我们走这一趟,分别是明兰、明月、明心、明菊、明玉,个个是用短刃的高手,细腰两边分系着峨嵋刺,别这一把短刀。 我们一行人收拾好行囊就出发了,我和糜龙带头,身后颜竹清盯着王海寸步不移,明兰五姐妹也把王海团团围住,意气风发的壮硕少年王海王啸天,现在真是只能仰天长啸了。 什么人不能惹,和尚、道士、女人,不然会很麻烦。 马上,麻烦就来了。 行至绵阳路,“嗖嗖嗖”几发竹箭射落,阻拦了我们的脚步。 一路人马杀到,为首的是一年轻人,着白衣,手里提着龙晶铁月刀,长发飘飘,眼神凌厉,身后的三十人皆背着长刀,举弓箭对着我们。 我一举折扇问道“敢问英雄何事?” 那人不语,杀气腾腾的盯着王海看。 王海虽被几名女子包围,但他也从间隙看见了那人。 两人四目相对,针尖对麦芒,时间静止不动,王海碰了碰腰间的利斧。 两人几近要动手。 “常林羽,你要对我夫君做什么?!” 颜竹清高亢着嗓门,厉声问道。 “堂堂花魅之魁居然下嫁给惊魄败类?!” 这年轻人叫常林羽,是绵山一带的雇佣军首领,刀法高超,下手毒辣,人称常斑鸠,手下三十死士,附属于董家庄。早年被仇人追杀,逃到桃花山,为花魅之魁颜竹清义气相救,从此爱上了这个泼辣女子,但颜竹清早已心有所属,就是误打误撞一见钟情的王海王啸天。 “常林羽,你给我让开!” “竹清......” “让你的人退回去!” “退...” “糜大哥,我们走吧。” 颜竹清在前面领路,王海好奇的看了一眼常林羽,常林羽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 就在我们就要通过的时候,常林羽提着刀追上了我们,王海准备掏斧,张枭准备拔出长剑,我们所有人神情紧张, “诸位意欲何往?” “涿郡。” “可是要路过董家庄?” “正是。” “我欠花魅一条命,前方凶险,诸位既是竹清的朋友,必须由我护送前往!” 我看了看颜竹清,颜竹清横眉冷竖, “哼”了一声, “癞皮狗一条,想跟就跟呗。” 常林羽脸色不变,“遵命。”便一人跟在了颜竹清夫妇的身后。 我回头看了看常林羽,这个俊朗少年注定不一般,就冲这厚脸皮,佩服!佩服!! 第十七章暗流涌动,董凯心慌 绵山后虽偶有盗匪,遇见常林羽都跟见鬼一样奔走逃窜,走了有五里就到了董家庄的地界,设有路障,望楼上有几个瞭望手。 我们亮起了糜家大旗,路障打开,出来一银甲将军,手提黑漆铁枪,孙连成! 我下马上前“孙将军,别来无恙!” 孙连成一见是我,赶紧下马,“糜大少爷!失礼失礼!” “与孙将军一别,数日无见,甚是想念,来,取宝玉赠予将军!” 糜鹤赶紧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玉石,双手奉上。 糜家宝贝不少,能工巧匠甚多,雕琢的玉石精美绝伦,出行前,二夫人挑了几件赠我做一路上的打点。 孙连成拿到手里仔细端详,虎踞磐石,工艺甚巧,笑呵呵的把我们迎了进去。 我让大部队在外门等候,让糜芳、糜龙拿些礼物跟着我去内门拜见董凯。 董凯身边站着董超、林讯,老爷子精气神韵非比常人,见我来拜会他非常高兴,走下台阶来和我交谈,又问了我父糜卓及这一路的情况。 谈到我这一路的凶险及林讯的即使救助,董老爷子深舒一口气,说道“贤侄,最近不太平啊!” 我看他眉头紧锁,眼神黯淡,忙问道“伯父!这太平盛世有什么令您苦恼的?” 董凯叹了口气,“唉!表面上的太平盛世,实则底下暗流涌动!朝廷宦官当政,张让十常侍无所忌惮,各起高宅大第,规模同于皇宫,又其父兄子弟出任州郡牧守,残害百姓,贪暴胡为,早晚出祸;民间哀声四起,出了个红莲堂,广收门徒且神秘莫测,这是最大祸患;又听闻偶有黄巾贼出没,小贼虽不足为虑,但怕其他的几个势力,有神龙教、鬼虎门、破军市、秋水堂,豪强比比皆是,只要有一口吃的就有一人卖命;现在正值一季征兵时,徭役兵役繁重,走投无路之人入绿林繁多,就我们这朐县才太平了几天,如今也是盗匪横行,我亦有心无力成我心腹大患!” 我听董老爷子说完,顿时大惊!没想到现实情况比我想象的复杂太多!我的印象里184年就黄巾起义了!!眼下最要紧的却是这朐县的绿林! 我善意的提醒了下董凯“黄巾贼虽势小,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需尽快剿灭!” 董凯若有所思,“贤侄心思细腻,但我看那蚂蚁斗不过长龙,眼下要紧的是如何巩固我们三家的势力。” 我说道“伯父!待我归来必助你一臂之力!” 董凯笑呵呵道“贤侄有心,老夫甚慰,你且专心去经商,这里有我,有你父!董超、林讯,你俩护送糜大少出城!” “是,老爷!” 我们三人作揖拜别了董凯。 一路上,我和林讯相聊甚欢,我问他枪法甚好师从何处,他笑道自己有十好几个师傅,董老爷子也算一个,不过他的启蒙老师是一个叫童渊的高人,学会了“百鸟朝凤枪”,后一路流浪一路拜师学艺,最后被董凯看中招入麾下。 童渊?好熟悉的名字。 董超说林讯很低调,每次交手打个十回合就认输,以至于董凯一直认为董超第一,孙连成第二,其实他俩连林讯的真本事都没见识到。 林讯依旧谦虚说二位哥哥武艺高强,自己只求温饱且无大志,能在董家当个教头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看着林讯有心招揽他,谦虚低调且武艺高超,良将也! 可惜啊,董凯才是伯乐! 很快,我们就出了城,告别了董超、林讯。 常林羽领着手底下的三十人依旧死皮赖脸的跟在我们后面。 王海心里又气又好笑,颜竹清一路上让明兰等人各种讥讽嘲笑常林羽,都已经到了涿郡门口了,常斑鸠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镇静。 张枭、孙兴打趣道“王海兄弟小心了,此人非常人也,看好自己的媳妇儿呦。” 我回头看王海,王海脸上写满了无奈,但颜竹清却一脸轻松,还很骄傲,昂着头,纤细的脖子白皙的皮肤证明她有资本让男人们为她疯狂、吃醋、决斗。 涿郡城门高大,建筑紧实,一个主门,两个侧门,人流量庞大,排了长长的人龙,有贩卖牲畜的、有入城卖粮的,有卖布匹的,一个侧门朴素无华是出城倒泔水的,另一个侧门富贵堂皇是专供显贵们进出的,主门口十几个兵丁在检查通关门碟,好一会才到我们。 “你们干嘛的?” “官爷们好!在下东海朐县糜竺,入涿郡做点生意。” “哦?” 那两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的服饰看了好一会,我会意,从内荷里掏出二两银子,“官爷们拿去吃酒。” 两个人笑眯眯的想要放行,此时过来一个大汉,“把箱子打开!” “刘头好!” 第十八章初遇刘玄德 “磨蹭什么呢,把箱子打开!” 被叫做刘头的大汉恶狠狠的吼道。 我忙掏出五两银子递给他,他大手一甩,“肯定有鬼!你们两个,快去验查!” 那两个门卫赶紧过去要开一口箱子。 守箱子力士紧张的看着我,我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打开!” 一口重箱子打开,空的! 我瞪大了眼睛! 刘头锁着眉毛走过去,拿手探了探箱子,确实空的,“那些个都打开!” 第二口箱子打开,空的! 第三口箱子打开,空的! 第四口箱子打开,还是空的! 第五口......都是空的!! 我懵了,众人都傻了眼,我们这一路凶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刘头拔刀,指着我“说!你们是谁,来干嘛?!” 众人紧张,我定了定神“东海糜竺!经商!” 刘头说道“往来商旅皆满载货物是经商,尔等运些空箱莫不是要行些歹事!” 他又指了指张枭、孙兴,“手指有深茧,手背有刀疤,练武的人还是做贼的歹人!” 孙兴暴脾气上来刚要动手,过来一人,二十几岁的模样,头顶斗笠,挑着一担野鸡,“刘头莫怒,这些个都是我的朋友。” 刘头一见此人,立马行礼,“刘公!恕在下眼拙,不慎挡了自己人的路,我这就放行。” 随后领着两个门卫离开。 那年轻人把扁担放下,爽朗的一笑,回了一礼,回过头来对我说“小兄弟,快叫你的人过去吧。” 我观他肤色微白,面目和善,彬彬有礼,眉宇之间竟有帝王之相,有一种不自觉想与其亲近的感觉! 我让糜龙他们先进城,对年轻人深施一礼,“在下东海朐县人士,糜竺,字子仲。” 那年轻人把斗笠摘下,冲我回礼“在下幽州涿县人士,刘备,字玄德。” 我惊了一惊,似一道闪电劈中,险些跪倒,糜芳一把扶住我。 “糜兄还好吧。” 刘备把要来扶我,我又深施了一礼“恕糜竺眼拙,竟不认得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刘玄德,皇叔!” 刘备吃了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们...见过吗?” 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收敛情绪。 忙说道“皇叔之名,我等早有耳闻,您是当今豪杰,有几个不认识呢!是吧,子方!” 糜芳虽不解,但接过来话茬,“不错,我们虽远在朐县,但早已有所耳闻,涿县刘玄德,龙名震四野。在下糜芳,字子方,他的二弟。” 刘备挠了挠头,哈哈大笑,眼神坚定,“吾想成名早矣,今日见二位英雄岂不天意否,走,我请吃酒!” 糜芳帮他挑着扁担,我让糜龙去安排众人住下,并且仔细检查箱子。 刘备领着我和糜芳去了明月楼,连这里的小二都对刘备礼让三分,我们坐在楼上靠窗处,底下有一处戏台,传来阵阵曲声。 “小哥,江鲜三白,油爆虾,青瓜贝汤,烫两壶好酒!再把这两只野鸡拿去炖了。” “刘公稍待,先尝尝这新制的龙井。” 小二给我们沏了茶,问道“要请孙公否?” 刘备想了想对我俩说道“我有一义气好友,不知二位可愿结识否?” 我虽然满脑子在想那二十口空箱子,但眼下与刘备坐在一起不自觉的想要听从他的安排,帝王之气也许就是不可忤逆之气吧。 我笑道“皇叔看的起我二人,自然愿意。” 刘备道“子仲兄,叫我玄德兄吧!还有子方,我们三人以后皆以兄弟相称!” 我忙摆手道“上下尊卑有别,我俩哪配与真龙为兄。” 刘备和糜芳、小二,听我这么说都狐疑的看着我,我知道我剧透了,略显尴尬! 刘备哈哈大笑,“子仲兄真爱说笑,小哥,去请孙公吧!” 小二施了一礼就下楼去了。 不一会儿,江鲜三白上来了,是取当地河里的两种鱼(福鱼和寿鱼)和一种白虾做的,三种江鲜,三种做法,三种吃法,福鱼肉嫩做滑鱼片,寿鱼肉鲜爆炒翻白,白虾焯水白如玉,一道福寿白热腾腾的上桌了。 两壶酒热得了,小二给我们斟酒。 油爆虾上桌,炸的通红的河虾,半指长,用甜酱翻炒,下小葱出香,硕大的虾头内橙红的虾脑若隐若现,我最爱这口,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青瓜贝汤,取老一些的青瓜切块,只用当地的白贝肉,煮熟取肉,用海盐腌半个时辰,水用山泉水慢煮,待出锅之际撒些小白虾烫熟,鲜香四溢。 天有些凉了,刘备举杯,我们先喝了一口热酒。 热酒刚下肚子,楼梯口就传来一文人的笑声“玄德兄好雅致!公祐来晚些了。” 第十九章孙乾,字公祐 刘备起身迎接,我和糜芳也站了起来。 楼梯口的年轻人一身墨绿锦袍,头戴二叉金冠,留点山羊胡,风度翩翩,手拿一把墨扇,展开扇来画有翠竹。 刘备握住这文人的手,“公祐兄!三日未见,甚是想念啊!” 年轻人面露喜悦“玄德兄,公祐亦然。但公务繁忙,今日小聚之后便要随从事出趟公差!”说罢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两,“我母亲还请兄台细心照料!” 刘备摆手,“公祐且放宽心,你母便是我母,必精心照顾。兄弟我有些手艺,赚些小钱,这个你自留着路上花销,今日给你介绍两位英豪,当为你饯行!” 那年轻人硬把钱塞给刘备,微笑着走到我们面前,行了一礼,“在下孙乾,子公祐,青州北海人士。” 我俩赶紧回礼,刘备让大家坐下,给孙乾倒了杯热酒,“公祐,东海糜卓可有耳闻?” 孙乾道“糜公广交天下豪杰,义薄云天,与北海名士孔融、徐州牧陶谦交好,手中的兵刃神威烈水枪便是孔融打造,由陶谦赠予,是东海朐县第一号人物,今有幸见糜家二位公子,果然器宇非凡,人中龙凤!” 孙乾不愧是外交家,精通话术,仪态大方,我未来的战友吗? 我举杯敬孙乾,“公祐兄博学,在下惭愧,今能与公交心,幸也,望公多授,竺必铭记于心!” 孙乾举杯一饮而尽“子仲兄,雍容风议,见礼于世,佩服!子方兄相貌非凡,一表人才,他日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他给我斟满酒,冲着刘备说“玄德兄给我介绍了两位真龙也!” 糜芳听得高兴,也举杯敬孙乾,我敬刘备共喝了一杯,窗外烟雨朦胧,诗情画意,徐风阵阵,莺歌鸟语,有戏台的琴声助兴,我们四人喝的高兴。 两个店小二抬着一个大鼎到了我们桌前,孙乾一看,喜笑颜开“玄德兄,懂我!” 鼎内盛满炖的野鸡,上面一层金黄的浮油,用笋片、青瓜片、萝卜片摆出一片荷塘月色,底下是煨了一个时辰鲜美紧实的野鸡肉。 这道菜叫荷塘月下有乾坤,孙乾的最爱,文人墨客吃饭吃的就是诗意和境界。 糜府的饭菜算是精致之极,讲究之极,不想刘备、孙乾亦是同道中人,我们聚在一起是天意,只有同类才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酒过三巡,刘备一拍脑门,问我“子仲兄,不知你们来涿郡做些什么生意,为何二十口箱子皆是空箱?” 孙乾夹起来一块鸡腿肉,刚要放入嘴中,一听话茬,把肉放在盘中,好奇的看着我。 我放下酒杯,不禁摸着自己的下巴,“竺不知,我遵父命来涿郡经商,把货卖了,带三千贯钱回去,不想,箱内竟空空如也!” 刘备问道“莫不是路上被掉了包?” 糜芳捏了捏鼻子,自语道“不可能,我一直看着箱子,力士们没有离开半步,绝无掉包的可能。” 孙乾来了兴致“恕小弟愚见,我猜糜公必有深意,可否带在前前去观摩?” 我说道“这点小事不劳公祐兄费神了,公事要紧。” 孙乾去笑道“时间满够,请带我前去一观。” 刘备哈哈大笑“子仲兄,子方兄,莫要推辞,我这兄弟就是如此好事的性情,不然也得不到涿郡别驾从事的赏识,吃完酒,一起去罢!” 我心想,能与未来的主公,未来的同事一起经历件事情也不失件好事。 我和糜芳举杯敬刘备、孙乾,“那糜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刘备好鱼肉,连连称赞福鱼的嫩滑与寿鱼的鲜美;糜芳虽然穿黑衣但他喜欢白虾、白贝,喜欢白色的东西,他喜欢糜竺,喜欢糜樱吧;孙乾就是喜欢这道荷塘月下有乾坤,其他的菜熟视无睹,汤鲜肉美,有笋片、萝卜片、青瓜片清口,他能吃下一整只煨野鸡,刘备为了他出的城,去涿郡十里外的山上抓得野鸡,就是现杀现煨的最是美味;我独爱虾,八九月的河虾最是美味,先吃虾籽爆珠的口感再剥去虾壳,品尝鲜甜的虾肉,最后舌尖伸进虾头,吸允金黄的虾脑,一只虾子的美味在嘴里久久不能忘怀,喝杯热酒,再来一只,如果可以,可以吃到天长地久。 我们又要了两壶酒,喝了半晌,最后我和孙乾去抢着结账,结果刘备早就付了。 糜芳背起刘备的扁担,我们四人出了明月楼去寻糜龙。 刚走过两条街,就看见前面桥边有一群人围着,好生热闹,孙乾就是个好事的人,借着酒劲,扒开众人,我们看见几个拿木棍的人威喝一个穿棕衣服的醉汉,醉汉赤着脚,半袒露着胸怀,乐呵呵的看着他们。 刘备神色一变,大喊一句“住手!” 第二十章简雍,字宪和 刘备冲上前去,“你们在干什么?!” 那几个拿木棍的人一愣,为首的布衣道“你是什么鸟人,敢管爷爷们的事!” “他是我的兄弟我必须管!光天化日之下欺压良民,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布衣道“这个醉汉胡言乱语,口无遮拦,我家婆娘何时与他相识,他竟自睡在我的榻上!吓煞我家那口,不是老子回的及时,怕被这淫贼欺辱,今日我定打断他的狗腿!” 那醉汉抬着腿,依旧呵呵的笑着“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你家的冥器可不少,嘿嘿嘿。” 刘备赶紧提起两支鞋给醉汉穿上,帮他整了整衣襟,扶了起来。 那布衣一听大惊失色,暗示手下人提木棍动手,刘备眉头一皱,目露凶光,周边的烟雨气仿佛开始发烫“滚!” 真龙显圣,帝王贵尊,霸气逼人,王气纵横! 有两人吓得扔了木棍就跑,有一人瘫软在地,为首的布衣脸上青筋暴起,使劲咬了咬牙,举棍就打向刘备。 刘备道“我这兄弟有心放了你们,你们却要找死!” 我拍了拍糜芳肩头,糜芳会意,扁担闪电放下,飞身上前,一把握住打向刘备的木棍,猛地就拽了下来。 糜芳轻蔑的一笑“无知宵小,找打?” 随后一脚踢走布衣,身后几人一见老大吃亏,都举棍袭来。 孙乾反应快把扁担一抽,抛给糜芳,刘备也捡起布衣的木棍护在醉汉身前,我和孙乾快步上去握着折扇站在刘备左右。 糜芳舞起竹扁担,大有虎踞龙盘之势,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人专找糜芳,糜芳手中的扁担上下拍打,一横一扫之际,两个壮汉跌倒在地。 只见刘备飞身一脚踹走一人,右手迅速舞动木棍似南极翁献桃一般优雅的打趴一人。 我合上兰花扇,一推一挡拦下一人,那壮汉见我身瘦以为我好对付,双手持木棍捣向我,我左右躲闪,不时的用扇子拍打他的双臂,我的优势就是灵活。 孙乾的墨扇居然用的是铁骨,可以生生的挡下敌人的攻势,墨扇在他手里似仙鹤的长喙,不时的啄向敌人。 我和孙乾毕竟势单,一对一和敌人斗了个平手,不自觉的我俩靠在了一起。 我和孙乾没有说话,背靠背的站着,有一种灵犀的默契。 那两人咆哮着攻击过来,还差几寸的瞬间,我俩相互转身! 我拿兰花扇拍倒他面前的人。 孙乾拿墨扇打歪我面前的人。 我俩一起出脚踢走这两人。 刘备看见了哈哈大笑,拿木棍又掀翻两人。 糜芳在最前面早已经打的对手无还手之力。 刘备对糜芳说道,“子方兄弟好武艺!” 糜芳回“玄德兄谦虚了,你的武功在我之上。” 两人相视一笑,紧靠在一起继续战斗,这时间定格的多么美好,未来的一君一臣在市井打架,英雄惜英雄的情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画面,致使我不敢想像子方的结局和刘备的果决。 我和孙乾扶起醉汉,醉汉一呼吸一股酒臭就让孙乾几近跌倒,忍不住大叫“宪和老哥!你是闲云野鹤风流自在,倒让我们来给你理麻烦了!” 战斗结束,刘备走到那布衣的面前,伏在他耳边说道“我那兄弟说的隐晦,不愿声张。盗墓什么下场不必我说,不想杀头速速离去!” 那布衣磕头如捣蒜,带着他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看热闹的人拍手称赞刘备、糜芳的武艺,随后就各自散去,喧嚣声止。 刘备赶紧回身,看醉汉没有异样长舒一口气,对我们介绍道,“此人是本地名士简雍,字宪和。别看他这副糗样,满腹经纶,学富五车都不足以描述他的博学,若不是不羁的性格早已入了刺史府。” 那醉汉哈哈大笑“玄德兄谬赞了!我不乐得鸟那些个官吏,与玄德兄沧海桑田,四海为家岂不是妙哉,哈哈。” 孙乾骂道“宪和枉为名士,大丈夫不建立功名岂不白走这一遭!” 刘备握着木棍低声道,“吾愿执三尺之剑,立旷世之功!” 简雍推开我和孙乾,抱住刘备的双臂,“玄德兄!刘皇叔!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属于我们的时代到了!” 刘备问道“宪和兄何出此言?” 简雍拿木棍在土地上划了个草图,“据我推测,不久后将天下大乱。朝廷宦官当政内部自乱,民不聊生起义不断,边界外贼虎视眈眈。我涿郡虽富饶,然布衣家里尽是盗墓尸裹上扒开的钱财,证明官无好官,民无好民,不久之后,必有战祸!” 刘备和孙乾若有所思,糜芳紧盯着那张草图,我大吃一惊! 不错!不久之后黄巾起义,董卓专政,豪强瓜分天下,我眼前的刘备就是未来的军阀之一。 简雍,不简单!! 第二十一章金丝楠木 简雍指着画好的草图,继续说道“依我看这北方先乱,南方观望,徐州、幽州有可能是起火点,荆州、扬州会慢慢烧起来,这西凉部也不会太平,北平会紧随而至。这一把大火燃起来,玄德兄建功立业的时候就到了!” 刘备、孙乾目不转睛的看着,眼露金光,糜芳感觉热血沸腾,忍不住道“男儿志在四方,若真如简大哥所言,我等练武之人可是要大展宏图焉?!” 简雍吓了一跳,酒有些醒了,“嘿嘿,时势造英雄,你若有本事自然也。” 刘备一拍脑门“宪和兄只顾自言,却忽略了这二位英雄也。” 简雍哈哈一乐,捋了捋胡须,“在下失礼了。” 刘备赶紧把我和糜芳介绍给简雍,简雍一直言道“天意啊,天意,在场的诸位必能助玄德成就一番大事业!” 刘备捂住简雍的嘴巴“宪和醉酒,不可胡说,性情简单直接怠慢了二位恩人,一道走罢,助恩人一臂之力。” 简雍摸摸两撇胡须,笑眯眯的整了整衣衫“我已清晰,走罢!” 我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 刘备,刘玄德,未来的蜀中霸主。 孙乾,孙公祐,未来的秉忠将军。 简雍,简宪和,未来的昭德将军。 糜芳,糜子方,未来的南郡太守。 这真的是天意吗,这是历史性的相遇吗。 历史和我的遭遇会发展一致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眼下有一个**烦要我解决。 我们五人来到了庆明客栈,找到了糜龙他们,来到了空箱子前。 我第一次这么细心的观察它们,这二十口箱子经过这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外漆已经所剩无几露出枯黄的颜色,其中掺杂的些许金色,我当时听过回声沉闷,以为里面载满了货物,却不曾想里面空空如也。 糜芳脑袋伸进去什么也发现,刘备好奇的敲了敲空箱子,孙乾拿墨扇拍了拍箱盖,简雍听了听声音,瞄了瞄质地已成竹在胸。 众人疑惑不解之际。 我看简雍一副自信的模样,便请教道“糜竺愚钝,望先生解惑!” 简雍道“子仲可听说过雅楠?” 我不知道,继续问“竺不知,请先生赐教。” 简雍继续说“南海神木,千年雅楠,金丝万缕,数金难现!” 醍醐灌顶! 我回身摸了摸木箱,又想到糜家雕刻手艺精湛,老爷子又亲点了涿郡,这里必有工匠坊! 我不禁失声道“金丝楠木?!” 简雍点头。 众人皆惊讶不已,这种木材实在罕见,古书记载也不过只言片语,不想简雍一闻一观之间就看出了门道。 糜龙、糜鹤跪地“少爷赎罪,是老爷要小的瞒着少爷,说是考验。” 我舒缓了一口真气,还好货在! 我让他俩起来,并对简雍刮目相看,更加以礼相待。 众人去大堂坐下,小二给我们沏了壶大佛龙井,茶香四溢。 吃了盏茶,我领糜龙、糜鹤、张枭、孙兴、王海、颜竹清和常林羽拜会了刘备、孙乾和简雍。 糜龙领着他们去售卖金丝楠木了。 我选了三件雕琢精细的玉佩赠予刘备三人。 龙形佩给刘备。 鹤形佩给孙乾。 鱼行佩给简雍。 孙乾要出公差,先行离去,约定回来一起吃酒,走前丢了银子给简雍,告他帮刘备拿着。 我们四人饮了会茶,刘备和简雍要去趟南湖便要告别,并把筐里野鸡给我俩留下了。 我们贩卖完毕也要回东海,就互留了住址,依依不舍得分别,并约定下次来涿郡再去明月楼。 走之前,简雍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并深揖一礼。 我感激的看着他,也深作一揖回礼。 糜芳悄声问我“大哥,你怎么看刘备?” 我见他一脸欢喜,“怎么了?” “此人必不是凡人,我观他相貌非凡,眉宇间有帝王之相,我们与他交好,未来若真如简雍所说,我们说不定真的可以坐到王侯将相耶!” 我看着糜芳俊秀的脸庞,和此时的一腔热血,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得点点头。 糜芳文武双全,随刘备奔走多年,立下汗马功劳,最终当了南郡太守辅佐关云长。 一想到关羽,我不禁有些手抖,一世英豪反被豪气误,一介雄狮反被傲慢送去了性命,可叹! 我一想到结局,倍感凄凉,糜芳笑得越是天真无邪,我的心越是紧张刺痛,我真把他当弟弟了。 第一次见刘备实在投缘,这股帝王之气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为其卖命,哪怕我没有读过三国我也会选他当主公,他的仁慈、忠勇、胸怀和《三国志》描述的一模一样。 与书中不同的是我在经历的事情,我在书中找不到糜竺来到涿郡的细节,这一路的经历,有惊魄、红莲堂、花魅、马三修、王海、张贲初、赵魁、颜竹清、常林羽等等。 我在三国,有刘备!有孙乾!有简雍! 但这却不是我熟悉的三国! 第二十二章涿郡小憩 我与糜芳又吃了两盏茶,有些乏了,就回屋去睡了。 其他人我吩咐糜芳自行活动即可,在关城门前离开涿郡。 1、我是糜芳,字子方。 大哥去休息了,闲来无事出去转转吧,选了四个精兵护好大哥的门,带了两个人就出门了。 涿郡果然是大都市,繁华忙碌,前面好多摊位,嗯,香粉不错,买几盒给母亲和糜樱吧。 呦呵,谁这么手巧编织的草蚂蚱、草青蛙,买回去给糜樱和女仆吧。 咦,前面好生热闹,锣鼓喧天像是在打擂台! 2、我是王海,字啸天。 我们陪糜龙大哥把货物运到工坊就没事了,我的妻子——颜竹清拉着我去逛街,买了糖人、荷包、香粉,然后泛舟湖上,看着小桥流水,心情甚是美丽。 颜竹清依偎在我身旁看着远方,我仔细端详,她的脸是那么的美,虽然性格那么泼辣,但是经过几日的相处,她对我很温柔。 父亲、马叔,你们可以放心,孩儿现在很幸福,我找到了一生所爱和一生效力的主公。 糜竺大哥虽然是书生,但他的胆识和义气不输我绿林,我会一心一意的跟随他前进的! 3、我是常林羽,字留白。 我想喝酒。 我在岸边,远远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依偎在别人怀里,我嫉妒,我仇恨,我懊悔,但我能怎样,杀了王海? 不行,我爱颜竹清,我的眼里只有她,我不想让她难过,只要她开心我就为她开心。 走罢,我不在这里煞风景了,讨几瓶酒喝。 嗯,这家酒肆的高粱酒不错,再来一瓶。 唉呀,外面哪里的锣声这么吵,瞅瞅去,扰了爷爷的酒兴。 4、我是颜竹清,字花魅。 我现在很幸福,我终于可以放下绿林的打打杀杀,尔虞我诈,做一个柔弱女子,依偎在心爱男人的怀里了。 我和我的夫君王海一起泛舟湖上,说不出的浪漫,如果可以我要让所有的姐妹都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是常林羽?唉,救你只是一时兴起,你何必动真情。 不要怪我,愿你早日找到幸福罢。 5、我是糜龙,字子义。 我用拳头顶了顶额头,终于完成老爷的嘱托,平安带领大家来到了涿郡。 真没想到一路上如此凶险,虽然折了几个兄弟,但好在大少爷无恙,货品无恙。 天下大事以后再考虑吧。 我太累了。 等换了三千贯钱我需要休息了。 嗬,掌柜的终于回来了,正事完毕,让大家都去休息吧。 6、我是糜鹤,字子正。 哎呀!这掌柜的换钱怎么这么慢,我还要回去保护大少爷呢,要不我催催吧。 这一路上我也太没用了,要不是大哥有勇有谋,我早就死在马三修的手上了吧。 唉! 谋略比不上糜龙大哥。 胆识比不上糜虎二哥。 武艺比不上糜豹四弟。 我糜鹤太没用了。 不!我糜鹤有一颗忠心,为大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去找找吧,少爷别再等急了。 啊,可算回来了! 7、我是张枭,字青山。 一路上着实不易,差点折在了惊魄寨,红莲堂太可怕了,不过总好过在绿林。 林讯!虽然你杀我众多兄弟,但是,你救我也是事实,我不会欠你人情的! 话说这涿郡不愧是大都市,要是能在这里当个一官半职岂不痛快。 糜大少刚才的几位朋友个个相貌不凡,尤其是帮我们解围的那个刘玄德,隐约居然透露着帝王之相,我看人一向很准。 哈哈,天意啊,今天那个刘头若敢动我家主人,我定要来个大闹城门,必定一战成名。 我这长槊许久未见血别再生疏了。 嗯,掌柜的回来了,可以逛逛涿郡了。 8、我是孙兴,字叶幽。 我饿了。 每天护在糜大少爷身边,忠心耿耿,送餐递水,不辞辛劳。 这比在绿林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强多了,等完了这趟差回糜府定要啃上三只安丘肥鸭。 和林讯真是有孽缘,败在他手上还被他搭救,这人情怎么还呢。 呦呵,掌柜的回来了,一会定要找个好摊位大吃一顿! 9、我是明兰 我们花魅姐妹都是从小被贩卖的可怜孩子,被首领颜竹清搭救才得以存活,我们忠心耿耿。 我们没有名字,首领叫我们什么,我们就叫什么。 可恶的常林羽,在岸边肯定不怀好意。 首领救了这个**烦,真是麻烦,天天打探首领的消息,可恶! 首领好不容易等来的心上人不能让他搅乱。 我要不要赶他呢,嗯!必须得赶走,不能让他坏了首领的雅兴。 咦,走开了? 10、我是明玉 我虽然对花魅忠心耿耿,但是我,喜欢常大哥。 每次他向我打探首领消息的时候我都忍不住脸红,和他说话,是我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刻。 相貌英俊潇洒,武功威震绵山,这就是我喜欢的那个他呀,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首领不喜欢呢。 常大哥,你注意到我了吗,我的打扮和首领无差呀,是长的没有首领好看么,你会喜欢我吗? 唔,不能乱想了,首领安危要紧。 啊,常大哥怎么走了,我要不要跟过去呀,嗯,趁着姐妹们不注意,去看看! 我在客栈小憩之际,发生了几段小插曲,睡梦中的我毫不知情。 第二十三章打擂(上) 市井繁华处设有一个大擂台,锣鼓声喧嚣声是从这里传来的,擂台由卖大力神丸的商户布置。 擂台上有三个他们的人,规则如下: 单挑,一对一 打赢瘦高用棍的那个给两贯钱。 打赢矮胖用单锤的那个给十贯钱。 打赢黑壮用双戟的那个给一百贯钱。 组团 三对三,挑战方赢了给五百贯钱。 单挑收取五十文钱的参赛费。 组团收取两百文的参赛费。 擂台周围站满了跃跃欲试的人们,因为回报太丰厚,好赌之人遍地都是,他们每个人心里盘算着用车轮战获胜,但精明的人太多,无人愿做这第一个。 此时糜龙他们已经卖完金丝楠木准备离开了。 时间还早糜龙让大家自由活动,只带几力士把钱带回去。 糜鹤上马急驰回庆明客栈,见我在小憩,舒了口气,双手横腰守在我的门外。 王海被颜竹清拉去逛街,买了些零碎物件,最后泛舟湖上,小两口卿卿我我,岸边明兰几人静静守候。 常林羽在岸边看颜竹清两人恩爱,想要借酒消愁,找了个酒馆独酌,喝到半酣,被擂台的锣鼓声吸引过去,明玉悄悄的跟在后面。 张枭在铁匠铺看上一把桑木白槊,轻、韧、结实,但要一贯钱。张枭看了看手中陈旧的枣木槊,又看了看荷包里的几枚铜钱,叹了口气。 孙兴在张枭后面的面摊上已吃到了第三碗,他太饿了。现煮的碱面,切几片卤的喷香的肥肉,一勺蔬菜浇头,撒一把葱白。面筋道耐嚼,肉香勾人,蔬菜浇头解腻,他端着碗看着张枭不住的抚摸那把桑木白槊。 擂台上已经有人上去挑战了。 两贯钱足够一个布衣家庭花费一月。 有第一个人上去,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收取报名费的账簿先生奋笔疾书,记下姓名和费用,旁边的的桌上已经堆满小山般的铜钱。 比试点到为止。 可以自带兵刃,也可以从擂台上现选。 第一批十个人上去排好,现选了兵刃,都挑了瘦高拿棍的那个。 那人把棍一横“在下何曼,请诸位高手赐教!” 不消半刻钟,这十人无一人接的住何曼三棍。 又有几个武馆的人上去,看拿锤子的那个其貌不扬,想来好对付,谁知这矮胖子抡起单锤,一锤一个,打赢所有武人,“在下武安国,承让了。” 接着又陆续好几十人上去,都被何曼、武安国一一击败。 孙兴拉着张枭来到了擂台报名处,“哥哥,小弟也是囊中羞涩,不如赌上一把。” 张枭看了看擂台上的三人,知道不好对付。刚才的比试里何曼和武安国根本没用真本事,还有那个黑壮汉,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最是难惹。 孙兴道“哥哥,你的枣木槊对付那个用棍的,我的双铜锤对付用长锤的,看看咱哥俩能否在这涿郡立威!” 说罢,提了双锤去找武安国,孙兴自持有膀子气力,先攻过去,双锤撼地,宛若猛虎扑食。 武安国大锤一抡,三锤一碰,石破天惊,孙兴被震的退了两步,武安国摸了摸肚上的肥肉,“好,有点意思!再来!!” 孙兴定了定心神,双锤再顶上去,一连攻了五锤。 武安国稳如泰山,见孙兴攻势已过,自拍两锤,孙兴不敢硬接,晃身躲闪。 孙兴有点心慌了,知不是对手,只得虚晃两招,用了撒手锏——双龙出海!举三十斤的双锤冲向武安国! 武安国气定神闲,腰身一甩,手臂青筋显露,一锤抡走孙兴。 孙兴被巨大的冲力冲走,跌落出擂台,双锤被震飞老远,张枭眼疾一把抱住受伤的孙兴。 孙兴喘着粗气,“此人...气力在我...之上,我...敌不过他,羞矣。” 张枭拍了拍孙兴的后背“好兄弟!” 台上武安国道“兄弟武艺不错,留下姓名!” 孙兴起身“在下孙兴,东海糜府的护卫!” 武安国道“承让!”回身坐下。 张枭上台一指何曼,“你来!” 何曼笑道“你不去找伤你兄弟的人么?” 张枭抬槊,“少废话,出招!” 何曼眯笑着,手中长棍早已打向张枭。 张枭用了狄家八式里的横劈式,斜盖式,顶额式,收尾式。 四招猛式下来,何曼认真了!脸上没有笑容,转挂狰目凶容,披肩散发,宛如夜叉附体,击棍就打。 棍从里上削去,又变换从外下削来,时而中直而出,时而棍梢粘缠,何曼棍法之精妙让台下孙兴倒吸一口凉气! 张枭冷笑一声,用第五式劈天式攻,第六式压地式制! 何曼本是生棍,棍在上面翻飞占有大优,但舞的好看不如简单粗暴! 张枭的槊法以力服人,没有多余的手法,不好看但最实用,一劈一压之间,将何曼的生棍制服在下面变死棍。 何曼一时挣脱不开,被枣木槊紧紧制住,槊尖离自己脖子仅有两寸,张枭一用力即可刺穿,他大意了! 何曼认输,他的棍被槊克制。 何曼不甘心。 擂台下一片叫好声! 孙兴乐颠的跑去账簿先生那领了两贯钱,喊到“这是我大哥张枭,东海糜竺大公子的贴身护卫!张枭,张青山!”。 张枭笑着想要下台。 此时黑壮汉子起身,提起双戟,大喝一声“站住!” 张枭呆住了,感觉身后似有恶鬼一般让自己不敢动弹。 那黑汉子道“阁下敢试试典某的双戟否?” 第二十四章打擂(下) 张枭居然被吓到胆寒,他不敢回头。 不! 是回不了头! 那黑壮汉的气势压的他喘不过气! 孙兴觉察不对,在底下喊到“大哥,别理那鸟人,咱们走罢!” 黑汉子哈哈大笑“以为是个英雄,不想是个孬种!哈哈!” 张枭低着头,他男人的尊严不容别人欺辱,出身绿林的他最要颜面。 明知是以卵击石,但他转身挺起胸膛。 张枭眼中冒火,激动的浑身打颤,握着枣木槊的右手有些抖,他瞠目吼道, “泰山张枭!糜竺护卫!领教阁下手段!来战!!” 拿双戟的黑汉子回道“陈留典韦!接招罢!!” 说罢典韦持双戟攻来,张枭举长槊抵挡。 双戟带去千钧之力,张枭差点没接住,几近跪下! 张枭把枣木槊使劲举起,典韦把双戟撤回, “不错,可以接住我的五成力气!” 张枭听了直想吐血,他的双手在抖,刚才是激动的颤抖,现在是畏惧的颤抖,虎口发麻就算了,枣木槊上留下了深深的两道砍痕,实力差距太大了! 典韦不给他懊悔的时间,夹着双戟就冲向张枭,张枭一咬牙,拼了! 枣木槊最后两式! 截刀式!拦不住野蛮的典韦! 破军式!杵不动霸道的典韦! “哐当!” 枣木槊被截成了三段。 可怕的是第一段,断的是铁槊头。 典韦的双戟连铁都能断! 恐怖的蛮力,恐怖的兵刃,恐怖的典韦! 张枭傻眼了,呆坐当中,脑袋有些发懵,看着断裂的家传兵刃,四十斤的枣木槊,就这么没有了。 典韦冲着在场的所有人吼道“还有谁?!” 一白衣少年跃上台来,长发飘飘,手里提着龙晶铁月刀,挡在张枭前头。 “张大哥稍作休息,常某来会会这黑汉子!” 常林羽把最后一口酒饮完,酒瓶扔掉,轻蔑的看着典韦。 没等张枭下台,典韦就提着双铁戟冲向常林羽,常林羽反应极快,左右躲躲,利用龙晶铁月刀的灵巧寻找间隙攻击,但典韦固若金汤,浑身上下毫无破绽。 龙晶铁月刀所到之处,必有一重戟拦下,常林羽小心的挥砍,倘若被铁戟夹住,必败无疑。 台下孙兴已扶着张枭,两人在紧张的观看,擂台前的人越聚越多。 常林羽借着酒劲走了几步险招。 行刀式,走了半圈却抹在戟边上。 撩刀式,反手几刀大铁戟纹丝不动。 常林羽疾走到典韦身后,高高跃起,举刀剁向典韦。 好典韦把两戟一旋,弹走常林羽。 不愧被叫常斑鸠,身轻如燕,借力打力,刀梢往下一抵,人似飓风一般飞闪过典韦腰身,出手毒辣,在典韦的腰间留下一道血痕。 典韦见血,几近疯狂,怒火中烧,两人本斗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典韦这一癫狂,八十斤重的双戟用的更是迅猛,常林羽招架不住! 就在左戟打落铁月刀,右戟斩向常林羽的瞬间, 一声暴吼“停手!” 随后一把黑漆枪从台下抛了上来,拦住了典韦的杀意! 又有一只峨嵋刺接踵而至,典韦闪避退了两步。 典韦长吁一口气,差点要了这少年的性命! 声音和黑漆枪来自一黝黑的壮汉,峨嵋刺来自花魅的明玉。 壮汉上台拾起黑漆枪,明玉上去扶着常林羽。 那黝黑的壮汉身高八尺有余,豹头环眼,眼睛瞪得像铜铃,面容胡须皆为繁茂,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典韦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竟有几丝相似,哈哈大笑。 黝黑的汉子道“你个鸟人笑甚!爷爷叫张飞,字翼德,你们仨一起上吧!” 何曼、武安国走上前来,“此话当真?” 典韦却说“你个黑子太小瞧我们了,寻够帮手再战!” 张飞不以为意,常林羽站起身来,抱拳道“谢过恩人,小弟愿与你同在!” 明玉担忧的看着常林羽,娇眉冷艳,却引不来心上人的一丝犹怜。 明玉一咬玉唇,提峨嵋刺上前,“小女子愿助常大哥一臂之力!” 常林羽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此时,颜竹清拽着王海和明兰几个来寻明玉,正见到明玉要赴险,颜竹清着急,一脚把王海踢上去, “明玉休得胡闹,这里交给王啸天!” 王海无奈抱拳。 常林羽冷哼一声,站在张飞左侧。 王海向张飞介绍了自己,张飞的蝴蝶脸冲他一笑,本是恶人相的他居然有着一丝可爱。 风起。 微凉。 张飞炯炯有神,摩拳擦掌。 常林羽风度翩翩,蓄势待发。 王海风华正茂,严阵以待。 擂台下仿佛时间静止,没有人说话,大家静静的等待这一场龙争虎斗。 翼德甩枪战典韦。 斑鸠横刀斩何曼。 啸天镰勾劈安国。 一时风起云涌,火花迸现,龙游四海,虎啸山河。 典韦双戟举张飞。 何曼舞棍打林羽。 安国抡捶斗王海。 六人打在一处,刀光戟影,锤晃枪形,棍来斧走,台下的看客们眼花缭乱,甚是精彩。 张枭、孙兴直竖大拇指,果然英雄出少年! 颜竹清只找王海,明玉只担忧常林羽。 王海和武安国已斗了三十五回合。 最终王海镰勾刀压制住武安国的大锤,利斧一出划伤了他的手腕,武安国吃痛松了手,败下。 常林羽与何曼斗了三十回合。 何曼棍法实在精妙,若不是武器招法克制,张枭不可能赢。常林羽毕竟技高一筹,龙晶铁月刀卖了个破绽,引诱何曼出长棍,随后往上一挑,用刀背抹走何曼,何曼败北。 张飞与典韦打了五十个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张飞不让他俩帮忙,又打了五十回合。 张飞和典韦气喘吁吁,眼睛放光,都以为对方是劲敌。 俩人尽全力又打了二十个回合,仍没有分出高下。 最终裁定张飞他们三局两胜,赢了。 但张飞死活不要赏钱,因为他并不觉得自己赢了,别了众人,和典韦相视一笑就离去了。 第二十五章回东海 常林羽和王海看着张飞离去的背影皆叹服“张翼德,真虎才也!” 俩人并肩目送张飞离去。 随后闪电般弹开, 沉默了一会, “你的膂力不行呀,打那武安国居然用了这么久,废物。” “你的刀法也太差了,打那何曼居然用了这么多招,庸才。” “那典韦神猛,我与他斗了十余合都不分胜负,你有这胆子焉?” “哼,这擂上不让用暗器,不然我的飞叉早已拿下武安国!” “呸,小人才用暗器!”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怀里揣有飞刀!” “”老子的飞刀是保命用的,哪像你个小人。” “呸,竹清看上你什么了,废柴、鼠辈!” “吆喝,试试我的镰勾刀?” “来,我的铁月刀怕你?” 颜竹清黑着脸,薅起两人的头发,“砰!” “明玉,走了!” 明玉娇羞的看了眼常林羽,快速跑开,跟在了明兰后面。 张枭、孙兴想笑但强忍住。 王海和常林羽两个人摸摸脑袋,见颜竹清已走远,继续对骂。 擂台打完了,商家的大力神丸卖的不错付出的的赏钱早已足够。 擂台拆除,回归市井喧嚣。 典韦他们收了钱也各自散去,三人都是流浪之人,但被药商看中选来当噱头,摆设擂台售卖大力神丸。 虽然只做了一天的朋友,但三人皆义气中人,依依拜别。 典韦腰间系好佩刀,把两戟放入铜筐,背起径直走向城门。 耳后传来声音, “尔还记得李永夫妇否?” 典韦止步,刚要拔刀。 一官吏打扮的人骑马拦住典韦,“我乃陈留太守张邈,你的案底我看过,我消了,不必再逃了。” 典韦不解的看着张邈,“为何?” 张邈笑道,“富春长李永鱼肉乡里,早有恶名,我身为八厨之一,朝廷骑都尉,又是陈留太守,本欲制裁,不想你先动了手。我想招你入我麾下,却听说几百人拿你不得,无缘见面。今日碰巧来到涿郡,看你打擂,果然不寻常!跟我吧,回陈留!” 典韦有些感动,怪不得自己逃亡这么久还没有人来抓他,自己已是清白身,为报恩情决定跟随张邈。 何曼这边拿了钱马上去摊边要了两壶稷米酒,拿着一根滋滋冒油的烤羊腿啃。 腿肉吃到露骨头的时候,来了三人,坐下,皆手系黄巾丝带。 何曼抬头看对面的那人“哥哥?!你怎会在此?” 坐在何曼对面的人叫何仪,何曼的堂哥,早几年出来闯荡,现已加入黄巾当个将军,负责在汝南、颖川一带招兵买马。 另外两人一个是刘辟,一个是黄邵,都是武人,也当了黄巾将军。 何仪悄悄的对何曼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武安国背起大锤踱步市中,正考虑去哪的时候,有一北海人士喊住了武安国。 这人叫王修,字叔治,北海营陵人。 王修在北海孔融处当个主簿,今日来涿郡拜会好友,见武安国勇猛异常,甚是喜欢,又想孔融未来发迹必缺良将。 何曼贼鬼,典韦傲慢,王修只觉得武安国憨厚可用,便询问武安国愿不愿意随他去趟北海。 武安国,摸了摸肚子,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北海逛一遭,欣然前往。 王海和常林羽还在对骂,声音已嘶哑,相距只有五指。 张枭、孙兴实在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此时糜芳嘴里嚼着个糖人举着四个就走过来了, “诸位!” 四人回头,“二少爷!” “诸位的本领我都见识了,非凡人也,辛苦了。来来来,尝尝我刚买的糖人、酥果,还有水。” 常、王两人接过,嚼着糖人,斜眼看着对方。 糜芳身后两人背着大包小包,把酥果、水袋分给他们。 “常兄武艺高强,不若入我糜家吧。” 常林羽想了一下,“一臣不事二主,一人难为二君,我已入董家。” 王海点头,“嗯,我入糜家,终生为糜家。” 糜芳见天色已晚,便领着众人离去。 走之前,孙兴拿一贯钱买了桑木白槊,又拿几百文买了一打烤羊腿。 孙兴走在最后面,先拿出一个,膻香扑鼻,一口咬下去,美妙的脆响声,皮焦肉嫩,油水四溢,再咬拽下一大块肉条,充满口腔,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我睡了良久,推开门,糜鹤威立在门口,我问他几时了,申时已过,该回东海了。 糜鹤去叫醒糜龙,大家收拾行李物品,备好这些天路上的干粮、清水。 我觉得这家的茶水实在不错,就问他们从哪里进的茶叶。 出门右转第二条胡同第五家张记茶馆。 此时,颜竹清领着五姐妹回来了,见我要出门,非要跟着我去买茶。 我领着力士们去要了几包上好的大佛龙井、珠兰清茶和些许花茶,这些回去给家人品尝,又花了三百贯钱买了几车封好的新茶。 出门时对面布衣坊要收摊了,着急出手这几担金帛,要五贯钱,颜竹清摸了摸成色,悄声对我说上品,买了。 来都来了,就多买些回去罢,颜竹清六姐妹见啥买啥,我很无奈,摸着下巴颏,不禁想道,女人果然不能招惹。 来的时候二十口箱子,回去的时候又添了两口,赌一把看回去能不能卖出钱。 我总共花了一千贯钱买了颜竹清怂恿的各种货品,主要是茶叶、金帛、腌肉、器皿和众多饰品。 我们买完回来,糜芳等人也到了,那就出发罢,孙兴抹了抹嘴上的羊油,扶我上了马。 我们这一百多号人押着二十二口箱子,浩浩荡荡的出城了。 我摸出一块价值不菲的纹白玉赠予守城的刘头,虽然只是守城的门将,但今后常来常往不能总提刘备吧。 刘头笑着接过纹白玉,我瞥见他的袖里露出一点黄巾丝带。 我们走远后。 天色渐暗。 城门关。 火起。 城亮。 侧门开。 三人出城。 一瘦高提棍。 手腕系有黄巾。 第二十六章读兵书,学阵图 公元183年,光和六年,秋分,草木枯黄,北方的天气已微凉。 我们一行完成了售卖金丝楠木的任务,算是有惊无险。 这一路走来,有些传奇的味道。 结识马三修,得罪红莲堂,董家庄林讯救命,收惊魄、花魅,王海、颜竹清从此入糜家。结缘常林羽,拜会董凯老爷子。涿郡结交刘备、孙乾、简雍,又听闻糜芳讲典韦之凶煞,张飞之虎勇,何曼之精巧,安国之力蛮。 可惜呀,在我午睡之时竟错过了这一场龙争虎斗。 我和糜龙、糜鹤行在最前头,张枭抱着桑木白槊,孙兴啃着羊腿,耳边不时传来王海、颜竹清的嬉闹声,常林羽背着龙晶铁月刀默默的跟着,明玉不时的回头偷看,糜芳警戒的领着枪兵护卫着箱子。 出了涿郡在十里外大部队停下,找村落过夜。 丑时,万籁俱寂。村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行军声,有好几股大部队路过的声音,让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能做些什么? 卯时,鸡鸣声起,晨光微亮,炊烟袅袅,我们喝了碗栗米粥就匆匆上路了。 行了几日,又到了董家庄。 董凯热情邀我在庄上住些日子,见我舟车劳顿,就让董超帮我把货物卖掉,得了两千贯钱,介绍几个商会会长给我认识,我从他们身上收获良多。 董家庄产些药材,尤其是党参、红花、田七、白芷,我叫糜鹤买了很多回去就算卖不掉也可以屯着。 糜芳这几日与林讯在演武场讨教,却走不过五招。 张枭挺桑木白槊与林讯斗过八合,八式用完,深感服气。 糜芳屡败屡战,林讯感其韧劲,授其龙行枪法。 张兴索性钻进董府的厨房,蹭吃蹭喝好不快活,并与厨师讨论一道江湖菜——泉水鸡,“一鸡三吃”,成品麻辣味足,鲜酥可口。 董超喜兵法,糜龙热读兵书,两人一见如故,在沙盘演练,一呆几个时辰。 常林羽领着颜竹清两口子及明玉五姐妹游览董家庄,看着明玉的笑脸,他有点释怀了吧。 住了几日,我们告别了董凯,孙连成把我们送出一里远,看来他十分喜欢我送他的玉石。 过了绵山,到了绵阳路口,常林羽和我们道别,领着三十雇佣军离开了,临走前偷瞄了一眼明玉。 颜竹清叹了口气,王海笑着将她揽入怀里。 明玉泪眼婆娑,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会相见。 桃花山的花魅终于等来了首领,一把火烧了寨子跟随我们离去。 到了槐丘陵,有一蓑衣人在等我们,给了王海一封信,信上说马三修去凉州。 其兄长马腾急招他过去有要事商议,长兄如父,所以先行离去,留下一人算是给我和王海一个交代。 那蓑衣人任务完成,就离去了,马腾?西凉马超之父?!马三修居然是马腾的内弟!天下之事原本如此,无巧不成书,充斥着各种意想不到。 终于,我们一行人回到了糜府! 最近不太平,我们这一趟远门让糜卓、二夫人和糜樱都担心的不得了。 父亲糜卓见到我的瞬间,老泪纵横! 我跪地请安,也不自觉的泪奔,我这穿越来的儿子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糜卓见我完美的完成了使命,又多带回来一千贯钱和几车药材,骄傲的点点头,让我们去把脏衣服换下,泡个澡,洗去一路的风尘。 夜宴之上,糜卓宣布将糜府的大小生意都交给我打点,众人皆喜,宴乐良久。 糜鹤扶着醉酒的我回房休息,糜樱打了盆水,并给我搭了热毛巾,我边泡脚边想事情。 我来这的意义难道就是接手糜家的生意吗,乱世的时候我一介商贾有何用处? 不行!我还要学学兵法,练练武功。 在槐丘陵的时候,靠着精通兵法的糜龙度过难关,我一点作为没有;在涿郡的时候,连个布衣都差点没打过。 “糜鹤,你那里可有兵书?” “禀少爷,我大哥那里应有些兵书,我去拿?” 我点头,“去取些过来。” 我泡完脚,坐在桌前,又点了一盏灯。 门吱呀一声开了,糜鹤抱来好几卷竹简,在我桌上铺好。 “少爷,这些都是大哥的珍藏,亲自抄录的兵书,尤其是这本《孙子兵法》和这个《风后八阵兵法图》。” 《孙子兵法》? 有些意思。 我打开《孙子兵法》的第一卷,始计篇。 孙子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这第一句就讲战争是国家的大事,关系到军队和百姓的生死,国家的存亡,是不得不认真研究的。 核心的一句 “多算者胜,少算者不胜,而况于无算乎?” 通过“五事七计”的计算,算下来你的分多,胜算大,你就能胜;如果算下来你的分少,那你就胜不了。 通篇下来,感触良多,我以前一直以为《孙子兵法》讲的是奇谋巧计,谁的计谋巧妙谁就胜利。 但亲自拜读之后才有所感觉,这里的计可能不是计谋,是计算! 计算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叫“五事七计”。 “五事”是五件事,道、天、地、将、法。 七计是七个科目,分别是:“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 我有一点心得:道得人心,顺天而为,占据地利,大将带兵,军法严明。 战争是不断变化的,兵法也要根据形势的变化而变化。 我读了这一篇《孙子兵法》,居然感觉它不是战法,而是不战之法。 不是战胜之法,而是不败之法! 兵法之深奥,不是我这一两个时辰秉烛夜读就能学会的。 手边拿起《风后八阵兵法图》,它由皇帝与其大将风后研创,画着八种阵势图,看下来,我最喜龙飞阵,攻守兼备。 乱世出将军,时势造英雄。 时逢乱世,英雄易出,将军难当啊! 第二十七章刘雄寿宴 我每日去打理大小生意,但坚持每夜读一个时辰的兵书和阵图,次日清晨起来击剑,骑射,我需要成长。 张枭做了我的贴身侍卫后,旧部融入糜虎队训练,一改颓荣。自己闲暇之时就去演武场练槊,典韦的凶蛮一直是阴影挥之不去,他极度渴望强大。 我收了两个布坊,一个染房,给糜樱、颜竹清打理,俩人初次见面就很熟悉,以姐妹相称。花魅的女子也大多分去学织布、染衣。 我见孙兴对吃颇有见树,就给了他一个小饭馆去试卖些江湖菜,最近出的奇香排骨、鱼香豆腐,水煮鱼,不想生意不错。 王海的飞叉堪称一绝,总教习糜通特意选了二十人给他,成立“绝影部”,藏做第一支奇兵。 花魅的峨嵋刺厉害,袖中银针更厉害,糜通不古板,选了二十人由明兰带队,成立“毒蜂部”,藏做第二支奇兵。 糜芳苦练龙行枪,与糜豹可以打个三十合了。 公元183年,光和六年,小雪,天寒。 父亲喊我过去,“竺儿,过几日是刘家寨主刘雄的寿诞,我备了两车寿礼,一尊玉佛,你挑几个人走这一趟吧。”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准备!” “路上小心!” “父亲放心!” 昨日张封遣人请我父速速出兵去河下村,密报那里有叛乱。 张封心急如焚,他还差一份军功就可升迁至冀州,当个尚书令,他叔叔张庆早早提议他杀良冒功,速速上报。 张封好歹是读书人,有些良心,不愿滥杀平门,终于他等来了机会——河下村叛党。 糜通速领大部队去攻河下村,糜龙、王海伴在左右。 现在可供我支配的有糜虎的枪兵、糜鹤的骑兵和糜豹的刀兵。 我心想要押几车货物,步兵比较合适,就点了糜虎,糜豹跟我走一趟。 糜鹤跑来找我,给我披了件狐裘,并趁机请命跟我出门。我不许,让他护好老爷、夫人,这一男儿居然有些泪目。 糜芳嘱咐糜豹好几遍一定要护我周全。 张枭听到抱拳道“二少爷放心,有我张枭在不劳豹护卫。” 糜豹挺了挺胸膛,瞠目道“二少爷宽心,豹在此,无人能伤大少爷一根毫毛!” 别了老爷夫人,糜虎挑了二十精兵就出发了。 糜虎手握铁木铜环棍行在最前头,没走多远,就觉察有异样。 有人尾随! 糜虎冲糜豹打了个手势,两人慢慢往后退,我刚要询问,张枭提着桑木白槊示意我别说话。 糜虎,糜豹策马奔向尾随的三骑! 铁木铜环棍随时准备棒打邪神。 柏木银枪随时准备开山破石。 打了照面后。 他俩都没有动手。 尾随的不是别人,正是“毒蜂部”的队长——明兰。 原来糜鹤去布坊找糜樱诉苦,怕我一路之上没了人照顾。糜樱也担忧,颜竹清听了眼珠一转,让两人放宽心,传明兰带俩人去寻我,女人总比男人心细,会照顾。 颜竹清表面是为他俩考虑,实则为了明玉,听闻董家庄派了林讯、常林羽前去拜寿。 明兰带着明月、明玉悄悄跟在后面,本想调皮一下,吓吓我们,谁成想糜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早的就发现了她们。 明兰上前,“少爷安好,我家主人派我几个前来护你周全!” 张枭、糜豹同时喊到“回去!有我相护?!” 明兰嫣然一笑,露出玉手来,“你们护的了少爷的人,护的心否?” 我顿感羞臊,岔开话题,“时间紧迫,速速前行罢!” 明兰娇声道,“还是我家少爷明事理。” 张枭、糜豹傻愣在当场。 糜龙耸了耸肩,“走罢!” 不想这一路太平,鲜有盗匪,走了五日就到了刘家寨。 寨门前挂满红灯,刘霸通在门口迎接四方宾客,刘霸海招待饮食住所。 寨内各处有乐师弹奏着喜庆的琴声、鼓声、编钟声、琵琶声,甚是好听。 我们进入堂中拜见了刘雄,并献上寿礼。 刘雄端坐在堂中,慈眉善目,雍容富贵,谁能想到这就是刘家寨的寨主,一把刚猛金刀,雄霸东南。 刘雄高兴,走下堂来,仔细端详这尊玉佛,握住我的手“贤侄辛苦,汝父深知我心啊!” “伯父喜欢就好!” “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住处洗去风尘,稍候再来入座哈。来啊,领糜家少爷前去休息。” “谢过伯父,稍候侄儿再来拜见!” 这堂中布置的金碧辉煌,大厅周围张灯结彩,红红的灯笼点缀在其间,宾客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墙壁上贴着刘雄女儿——刘君月亲自写在红纸上的寿字图案,还贴有大型松柏、仙鹤祝寿图,热烈且美观。 出得门来,到处张贴有“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样的寿联,堂后正搭着戏台,请人在饮宴时唱大戏。 我伸了伸懒腰,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终于清静了。这五日里,明兰、明月一直围着我转,我很羞涩的好么,都不敢直视她们的眼睛,手碰一下都感觉脸红,我居然还不如两个女子爽快。 有美女侍奉左右,这种感觉,很棒! 明玉不去休息,匆匆洗了把脸就出去寻找常林羽了。 好巧不巧,刘霸海端着盘寿桃去堂里,与明月撞了个满怀,寿桃撒了一地,明玉跌倒在地,刘霸海连忙扶起。 双手一碰,明玉抬头,刘霸海感觉一股电流让自己虎躯**了一阵。 这个小丫头长的可真俊俏,皮肤忒白了,朱唇玉面让刘霸海心动。 明玉觉得脚腕疼痛,原来自己跌伤了脚踝。 刘霸海憨厚的傻笑“对不住,姑娘,我这就带你去医治。” 明玉脚痛站不稳,刘霸海也没问,憨憨的抱起明玉去找医师。 此时常林羽随林讯拜完寿,正巧看见刘霸海抱着明玉离去的背影。 常林羽的心头像是被什么扭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夜宴之上,刘霸海缺席,明玉缺席。 刘霸通在刘雄耳边说了什么,李雄大喜,让众人饮酒。 寿宴很成功,宾客们喝的很尽兴。 明玉在病床上睡着了。 刘霸海小心伺候着,痴痴的看着明玉的脸庞。 第二十八章孽缘 刘家寨是刘雄背着金刀,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他是笑面虎。 慈眉善目的背后是一颗无情狠辣的心。 刘雄初来朐县之时一把金刀挑了十一个山头,占了刘家寨。 董凯一支铁棍打败八个山头,组了董家庄。 糜卓一杆神威烈水枪斗败了十二个山头,有了糜家庄。 三人年轻之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么多年也吸附了不少厉害角色。 糜卓手下有大将糜通,龙虎鹤豹四护卫,小儿子糜芳,现有王海、颜竹清、明兰、张枭、孙兴加入。 董凯手下有三大将董超、孙连成、林讯,两小将李真、满仝,雇佣军常林羽,儿子董翎、董志。 刘雄手下有两名虎子,刘霸海、刘霸通,五牙将史义、史航、雷统、张超、周烈。 寿宴完毕后,我们在刘家寨住了几日。 糜虎常与林讯讨教练兵之法。 糜豹常与刘家寨第一高手刘霸通讨教刀法。 张枭与五牙将打的火热,尤其与史义意气相投,两人都用长槊。 明兰、明月盯着我,好不自在,但这俩女子出身绿**艺高强,我又惹不起,唉,直拿折扇敲打手心。 突然间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明玉不见了?! 明兰和明月相视一笑,她俩以为明玉去寻意中人常林羽了。 谁能想到天公不作美,误打误撞的让刘霸通喜欢上了明玉,明玉却思念常郎,常林羽误会了明玉。 常林羽一人独坐江边,饮了两壶糯米酒,他在想颜竹清,他在想明玉。 前方划过来一只轻舟,舟上有一美人,一船夫,一仆人。 轻舟靠岸,船夫撑杆停下,仆人小心翼翼的扶美人下来。 由于天刚飘过小雪,舟身湿滑,美人一脚踩空,就在跌落水中之际,常林羽一个箭步上前,优雅的抱住了她。 常林羽一身的酒气,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美人,惊得十分清醒了。 她是刘雄的掌上明珠——刘君月! 昨日寿宴之上只匆匆看过几眼,并无好感,此时此景怀里的美人竟越看越好看,心中的寒冰被击碎,他仿佛忘记了泼辣颜竹清,忘记了娇羞的明玉,眼里只有这文雅的刘君月。 刘君月第一次与男子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刘雄金刀护女。她心里一阵小鹿乱撞,玉面艳红,一时语涩,竟闭上了眼睛,享受常林羽炽热的胸膛。 时间仿佛凝固了。 直到仆人的那一声“大胆!放下我家小姐!” 常林羽才慢慢的放下刘君月,报了姓名。 刘君月以扇掩面谢过常林羽后就跑开了。 刘霸海每日给明玉捏脚。 刘君月每日给常林羽送餐。 明玉感激刘霸海的情愫。 常林羽对刘君月有些心动。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 公元183年,光和六年,大雪,严寒。 江边聚满了逃难的人,是从江那头广陵来的,求刘雄收留。 广陵已乱,各方势力争夺,现已被神龙教徒控制,随时准备起义,百姓被逼无奈选择渡江逃难,有人说神龙教使派了三十条船来追他们,逃离广陵者死。 刘雄让张超、周烈安顿好广陵百姓。 隐约可以看到江上开来众多船只,果然有敌袭! 刘雄亲自上阵,让刘霸海备好船只,呈大雁阵排列。 刘霸海、刘霸通打头阵,史义在左船,史航在右船,雷统陪刘老爷子在主船。 竟只安排了八支船! 我们和董家庄的人想帮忙,但被刘老爷子拒绝了,说教我们见识见识刘家寨的本领。 糜虎、林讯觉得敌我兵力悬殊,决定分几支奇兵助一下刘雄。 找了几支浮舟,林讯、常林羽各领十人于西侧,糜虎、糜豹各领十人于东侧。 由于水战凶险,张枭、明兰留下护我,没有参战。 我眼睛精细,帮张超、周烈安顿广陵百姓时,发现这些人里面有几个十分怪异。 大多数人给了粮食就狼吞虎咽,这几个却拿在手里,眼珠四处乱转;大多数人灰头土脸,破衣烂衫,这几个仿佛只是脸上抹了些土尘,手腕子白净,内衣袖口十分整齐,有诈。 张枭、明兰也发现了异样,便叫了几个糜家精兵装扮成百姓混入其中。 张超、周烈背着长刀,分发粮食、清水,没有注意到丝毫异样。 很快,江上果然来了十一艘战船,排成三列,虽然没有三十艘那么邪乎,但神龙教徒依旧占有人数优势。 神龙教徒皆以龙血抹脸,头戴龙须,身披龙甲,手持龙牙,雄赳赳气昂昂,远远看去实在唬人,确实有些天兵天将的意味。 行的近了才看清,其实就是鸡血抹脸,头巾上插着鸡毛,身上披着纸衣画着龙鳞,手里拿着棍子绑上的菜刀。 这些个神龙教徒就是些乌合之众,被神棍鼓吹洗脑了。 刘雄看了以为就是些愚民,没有当回事,想让儿子们把他们打发得了。 刘霸海、刘霸通领了几个人上了神龙教徒的船,想要劝退他们,不成想第一排是木棍捆菜刀,后面却是铜铠铁刀武装,两人瞬间被包围。 史义、史航大惊失色,抽出大刀就要去救少主,结果大雁阵被虎口阵包围,虎牙钉住了雁翅! 刘霸海镇定自若,手捧九尺虎头长刀。 刘霸通嘴角一扬,抽出四尺风行双刀。 两兄弟背靠着背,神龙教徒凶相毕露,纷纷拿刀捅向他们。 九尺长刀压龙头, 风行双刃显神通。 虎头肖勇热血流, 海通双雄震江东。 两兄弟身上道道血痕,黑甲被劈砍破损,尸体堆积如山,暗红的血液将甲板染红,血水流入江中,船边浮起红沫。 一船的敌人被屠戮了一半,无人再敢上前。 史义和史航也压制住了阻拦他们的战船。 刘雄心焦提着金刀要去支援,雷统架好木板,一马当先,双刀所到之处,血花四溅。 江上打的火热,势均力敌,我们这边却出了乱子。 那几个怪异的人动手了! 张超腹部迅速被捅了一刀,痛苦倒地。 周烈臂膀和背部中了两刀,反身拿刀伤了刺客。 有一人双眼冒火冲我袭来! 匕首距离两寸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胸口的红莲! 第二十九章惨烈水战 我拿折扇去挡,但我心知肯定挡不住! 怎么办?! 我命休矣?! 不,这个故事我是主角! “嗖嗖”两枚银针刺入那人的眼睛,刺客痛苦的嚎叫,一道白光将那人刺死。 毒蜂刺! 桑木白槊! 张枭、明兰来到了我身边。 呼。 差两寸就可以剧终了。 我把兰花折扇别在腰间,拔出细铁剑,找剩下的刺客。 张超、周烈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刘家寨的兵丁扶二位牙将去治伤。 江上喊杀震天,看似乌合之众的神龙教徒实则有组织有纪律,指挥官带着面具,藏在最后面的船上,身边站着一蒙面人,右眼角有一长疤,手中握有兵刃龙头铁刀,长五尺,重二十九斤。 史义和史航一时腾不出手去救刘霸海、刘霸通。 刘雄和雷统杀过去也需要时间! 两人对付两百人,杀了八十已是勇猛异常! 但刘家两兄弟不是神,是人,是人就会累! 他俩自己的头船被敌船夹住动弹不得,刘霸海、刘霸通被包围孤立无援。 敌船慢慢往后退,神龙教徒的意图很明显,各个击破! 先斩杀刘霸海和刘霸通! 刘家军队被分散成四块,神龙教围点打圆,俩人危险,被俘只是时间问题。 不能再等了! 四面八方的芦苇中划出几只小舟,林讯、糜虎! 《孙子兵法》讲分战法,以正合,以奇胜。 两边的正兵出来的差不多了,打的势均力敌,现在就看谁的奇兵可以逆转乾坤了。 很快,林讯的小船先到,糜虎也到,常林羽、糜豹随后都登上了敌人的头船。 蚂蚁虽小,但数量级大,能蚕食比过自身百倍的蠕虫。 神龙教徒一开始的优势被打碎了,史义和史航突破封锁,刘雄和雷统撕开了个口子,包围圈成了被包围圈。 银甲将军林讯以一人之力化解了刘家兄弟的压力,银蛇枪迅猛,瞬间刺死十人,龙行枪法一出,无人可挡。 白甲将军糜虎气势惊人,铁木铜环棍一舞,凌风阵阵,敢上来的人都被打飞兵刃,一棍子下去骨头都被打个稀碎。 常林羽人未到,飞刀先行,五枚白羽飞刀一并打入几人的脖颈,常斑鸠名不虚传,狠毒,随后一杆龙晶铁月刀毫不留情的发泄着怒火,为了明玉还是为了刘君月? 糜豹膀大腰圆,一人冲进敌群,撞飞数人,一把柏木银枪开山裂石,何况血肉之躯,铜甲根本护不住,巨大的冲劲让敌人纷纷落水。 刘霸海扶着虎头长刀喘着粗气,已有些缺氧,刀身被染红。 刘霸通放下风行双刀,躺在血泊里,拿手抹去脸上的鲜血。 十一艘敌船已被打败五艘。 刘雄金刀乱舞,雷统双刀翻飞,史义左右扑杀,史航弯刀去骨。 林讯最神!在几艘敌船之间来回穿梭,似一条银龙一般灵活游于江上,如入无人之境,银色所到之处,红色的鲜血喷涌。 林讯果然隐藏了大部分实力! 敌人胆怯,逃入江里无数! 林讯以一人之力扭转乾坤! 不可思议! 糜虎不甘示弱,一股兴奋感油然而生。 正当大家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神龙教的主船开来。 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发利箭射入刘霸海的胸前,人应声倒下。 箭羽来自戴面具的统帅,箭法实在高超,隔着数人射中刘霸海! 刘霸通弹起,捡了个盾牌,将自己和大哥藏于盾下。 刘雄看的真切,大喊医官去救,雷统速杀到前头,护在两人身边。 史航在东头,好不容易杀退一船敌人,霎那间窜过来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手提五尺龙头铁刀,一刀下去史航的弯刀掉落,又一刀在史航胸前开了个斜口子,人直直的从船上跌下,扑通落水。 史义在西头,离戴面具的统帅最近。 他把手中大刀一扔,提着铁木槊就上了主船。 那统帅把弓箭放下,抽了一把平头槊,要与史义单挑。 史义与他斗了五回合,渐感吃力,问他何许人也? 那人道,“吾乃神龙教主帅蒋钦,字公奕!” 史义大惊,听闻过他,大名鼎鼎的扬子**,不想竟是神龙教的人! 史义又与他斗了五回合,知道自己不敌。 就在蒋钦的平头槊出杀招之时,一枚白羽飞刀刻在了槊上,常林羽杀到! 史义大喜,两人合力战蒋钦。 蒋钦以逸待劳,神勇异常,十合之后一槊挑飞史义落水,常林羽瞄了一眼,定了定神,一个转身出奇招! 飞刀出! 铁月刀也出! 平头槊打落飞刀! 却没有躲过龙晶铁月刀! 蒋钦腹部被铁月刀划伤,单膝跪地捂住痛处! 常林羽跃入水里去救史义。 那蒙面人砍落史航后又举着龙头铁刀去杀刘霸海,雷统大怒双刀劈向那人。 雷统怒火烧心,刀法大乱,三回合就被打败,趴倒在地,后背鲜血直流。 刘霸通左手举盾,右手提刀,战了五回合,胸前的黑甲被结结实实的砍开,被蒙面人一脚放倒。 刘霸通绝望的问他是何许人也? 蒙面人冷冷的答道“你当真不知?” 刘霸通打量了下,认出了那道眼角的长疤,“周泰?周幼平?!” “哼,刘雄做的孽你先还,我再去寻他!” 龙头铁刀落下,当的一声,糜虎及时出手救下,刘雄也提金刀杀到。 刘雄先探了探刘霸海的鼻息,只是昏迷。 还好箭头离着心脏有几豪,医官搭着船来到先救起史航,刘霸通赶紧抱着刘霸海上了医船。 刘雄怒火中烧和糜虎一同斗周泰,十五回合过去了,只打了个平手。 身边的神龙教徒越来越少,周泰有些急躁,此时林讯银蛇枪到! 周泰抵挡不住,腰间着了一枪,直冒鲜血。 糜虎一棍子击中周泰左臂,刘雄金刀也划伤周泰胸膛,周泰哈哈大笑 “刘雄!你且先系好脑袋,我周家上下二十口人命由我周泰来讨!” 说罢跃进江里,刘雄一听周泰,想起了自己为朝廷卖命的过往,不禁牙齿有些颤抖。 这场水战最终由刘家寨的惨烈胜利收场,刚经历寿宴大喜的刘雄被周泰一吓,瞬间苍老了十岁。 人会做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为了生存,人性非常可怕。 “喂,糜竺?得罪我红莲堂的人,必杀之!” 我回过头去,心头一紧,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第三十章明月几时不圆缺 我的身上很痛,因为受了伤;我的心很痛,因为一个女人死了。 水战惨烈。 我这里也惊险。 万万没想到红莲堂的刺客潜入了难民,更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拿住了明月! 一把匕首死死地抵在她的玉颈上,我看得出明月的疼,但她咬着下唇不说话,强忍住眼泪。 我很着急,但强作镇定。 张枭皱着眉毛。 明兰捂住了嘴巴。 我扔掉长剑,走上前去和他谈判,问是谁派他来的,目的是什么。 刺客轻蔑的一笑,说赵魁的冤鬼让他来的,目的?杀糜竺、王海、马三修,一切得罪红莲堂的人都得死! 这个人疯了,彻底疯了! 红莲堂都是疯子! 但我强忍住自己的脾气,说别拿女人来当挡箭牌,让我换她! 张枭拦住我,感觉不对劲。 以明月的武艺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制服。 明兰没忍住,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路上,明兰、明月陪我说说笑笑,照料有加,我早已把她们当做了家人,现在家人有难,不容多想,径直走到了刺客面前! 那刺客说道:“你让他俩个放下武器!” 我有点犹豫,这是断自己后路啊! “快点!” 刀刃在明月脖子上又深入了一分! “张枭、明兰!放下武器!” 张枭闭上了眼睛,桑木白槊一扔。 明兰泪眼婆娑绝望的扔掉了峨嵋刺。 “那个女人,暗器也丢掉!” 明兰解下了袖筒后,身后一刺客拍晕了她,把她踩在脚下。 张枭也被人踢翻在地。 此时我万念俱灰,我的手边没了帮手! 我仿佛看见眼前的刺客一刀划过明月的玉颈,鲜血喷涌而出,怎么办? 我想救明月,但我不仅没救了她,还连累了张枭和明兰,我的大脑飞速运转,以我的本事救不了明月,但如果换了明月,她有很大几率可以救我,赌一把!来出苦肉计,我冲明月使了个眼色,偷用力拧了下大腿,疼出泪来,伏在了地上假装服软。 “英雄,我等与红莲堂实属误会一场,你放了她,我做你人质。且赵魁已故,复仇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加入我糜家吧,你的过去我既往不咎!” 此时此景,我能做的只能是谈判!我说的很真切,多么希望能唤醒这凶徒的一丝良心啊。 挟持明月的人哈哈大笑,收起了匕首。 明月娇弱的身躯扑在了我的怀里。 我不是做梦吧,他真的,把明月放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猝不及防,终身难忘!这算是我涉世不深,太天真的教训!! 明月在我耳边低喘,我有些脸红,以为她对我暗生情愫在对我表达暧昧,突然感觉一阵腹痛,有什么东西刺破了我的内甲,有鲜血涌出。 明月用力捅了我一刀! “废物,去死吧!” 我头痛!疼得我视线开始模糊,抱住她的纤纤玉手,痛苦的看着她狞笑。 她在我的耳边说道:“我夫君赵魁被你们害死,不承认么?” 这句话如恶魔的呓语,让我恐惧、心寒和战栗。 当年红莲左使看中了赵魁才救他出去,并把女儿明月许配给他,为了帮他复仇,左使给他兵源,明月给他当卧底。 不成想我这一支军马半路杀出,扰乱了她们的计划,中途张贲初离去,还让赵魁两兄弟赔了性命。 明月恨我入骨,跟随颜竹清入我糜家就是为了复仇,她伪装的干净美好,却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 我身边护卫高手众多,人多眼杂不好动手,终于今天她等来了机会四处都是难民,谁也不认识谁,仿佛这一切都是为明月报仇准备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 花魅里还有红莲的人吗,我现在想想浑身颤抖,可怕! 我恐惧到了极点,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我呆呆地看着明月拔出血刃,刺向我的心脏,死了吧。 我闭上了眼睛,只想起了糜家的人。 “嗖嗖!” 两发银针嵌入明月的脑袋,不等她哀嚎,一发峨嵋刺要了明月的性命。 再一发峨嵋刺刺死了假装挟持明月的刺客。 我推开明月的尸体,往后爬了几步,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可怕的面容吓得我有些癫疯。 救我的是明玉! 我晃动脑袋,此时的我受了刺激,谁也不敢相信,警戒的看着她,怕她也是来寻仇的,但我却忘了她是明玉。 张枭眼疾,飞身起来一脚踹倒身后的刺客,又捡了他的匕首,扑杀了踩着明兰的人。 张枭刚要回头活捉那刺客,却被明兰几发银针给打死了,张枭眯了她一眼后,去救明兰。 明玉将小手放在我的脸上,温暖的手心让我平静许多。 今日太过惊心动魄! 我受到了惊吓,浑身发烫,病倒在床。 刘雄本是自信满满,意气风发,方才光彩的过完寿宴,第二日就迎来了一场大劫难。 大儿子刘霸海受重伤,昏迷在床。 二儿子刘霸通轻伤。 史义重伤。 史航重伤。 雷统轻伤。 张超重伤。 周烈轻伤。 一夕之间刘家寨大小将领都已受伤,这一切都源自他的自负。 最要命的是我这糜家大少爷病重,万一有个好歹怎么给糜卓交代! 糜虎看着病榻上的我,握紧了拳头! 明兰一直细心照料我,门口张枭、糜豹不敢再离开寸步。 刘雄找林讯商议安排布防问题。 常林羽不远千里去寻得雪莲为我散寒除湿。 我当然不值得他这么做,他看见了明玉在我榻前流泪,他不想再让颜竹清伤心,毕竟我现在是她们的少主。 常林羽一路上采购了不少珍贵药材,与刘君月一起照料她的大哥刘霸海。 常林羽快要放下执念了吧。 明月啊明月,你本是块洁白无瑕的美玉,不想被这命数折磨,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走上了不该走的路,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很快就会开花。 花好一簇让人羡,明月几时不圆缺。 可悲。 我躺在床上,现在很颓,什么都不想,只睁着一双眼睛,被明兰喂粥、喂药,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现在谁也不敢再相信,只会胡思乱想。 “呼,少爷好好休息罢。” 明兰吹灭蜡烛,出去了。 我周围一片黑暗,房檐上似乎有什么窜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偶遇唐嫣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红莲堂的刺客! “谁?!” 我轻声问道。 “杀你的人。” 门外张枭、糜豹听闻异动连忙打开门来,月光映射出一黑衣人,手拿匕首。 还有刺客! 那刺客刚要动手就被银针压制,明兰! 我几近咆哮:“你们没完了吗?!谁!到底谁派你来的!!” “红莲索命,至死不休!” 那人摘了面巾,露出狰狞的笑容,他是白天隐藏在难民里的一个。 糜虎走进来,一棍打折他的腿,愤怒的说道:“我不杀你,我手里有百种刑法慢慢折磨你先碾碎你的腿骨!” “啊!啊!!” 众人闻讯赶来,刘雄见了咳嗽着几近吐血!他的寨防现在如此薄弱,居然又有刺客! 那刺客恶狠狠的咒道:“你们这些粪土蝼蚁,今日只死了一个,红莲教徒千千万万,你们都给我陪葬!” 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明玉,拿匕首抹了脖子。 我们都看向明玉。 明玉眼神慌乱,明眸里泪水打转。 雷统拿双刀指向明玉,问她:“难不成你也是红莲?!” 明玉掩面道:“我不是,我不是!” 雷统没有放下双刀:“怎么证明!” 常林羽潇洒的走到明玉前头,笑道:“我证明她不是。” 雷统皱着眉毛:“常兄,你...难道没看见这人的眼神么?” “你看见我看你的眼神了么?” 雷统脸色更难看了。 “我相信她不是红莲的人!” 粗犷的声音来自刘霸海,他被两个人扶着,走到明玉跟前,“明玉,没事吧。” 明玉点头,两滴玉泪掉落。 雷统连忙喊到:“少爷,小心呐,此人......危险。” 雷统愣住了。 刘霸海宽厚的手掌轻抚明玉的秀发,对雷统说道:“此人是你未来的少夫人,还不行礼?” 雷统收了双刀,跪地。 我站起身来说道:“诸位!此事因我而起,也由我来做个了结!她不是红莲的人,她是我糜家的人!刘伯父,我已无大碍,明日就启程回糜府!” 刘雄连忙说道:“贤侄!先养好伤,我再给你派些护卫来!” 我说道:“不劳伯父费神,请大家回去休息吧。” 糜虎众人散去。 我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已愈合了,但心里的创伤一时却好不了。 第二日,我们拜别了刘雄,与林讯他们一同返回。 刘霸海告诉明玉,下个月就找媒人去糜家送聘礼,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来。 常林羽把脖子上的虎牙链摘下递给刘君月,刘君月把自己的香囊回给常林羽。 刘雄看见了,心里已有了打算。 离别之际,天空飘起了雪花,前方似一片白色的海洋,无比祥和。 那是一片辽阔的平原,来之前枯叶落下,黄昏残阳,身旁明兰、明月两美女相伴,却没有好好欣赏这一方美景。 此时我倍感凄凉,明兰倍感疲惫低头无语,明玉为救我杀了姐妹明月,还被怀疑沉默的跟在后头,好在还有常林羽。 常林羽白衣白马提着龙晶铁月刀,陪着情绪低沉的明玉,常林羽真似斑鸠一样,即使是缺乏睡眠,这两双眼睛也总是充满活力和机警,闪烁着锐利与邪气的光芒。 糜虎一直在向我赔罪,说自己失职,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 我无瑕顾及他,策马行在前头,享受着刺骨的寒风和乱舞的雪花,冰冷让我冷静。 路上遇到一队马车,有两辆车轮坏掉了,一背着双枪的男子在卸轮子,两个佩剑的侍女为他撑着伞挡风。 我见他们心焦,派张枭、糜豹去帮忙,车里走下来一薄纱掩面的年轻女子,看不清面容,但身姿绰约,臂若绿柳,玉手纤纤,犹如仙女下凡看的我如痴如醉。 她向我行了两次礼表示感谢。 我看得呆醉,第二次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姑娘不必客气,在下东海糜竺,字子仲,不知姑娘芳名,意欲何往?” 那女子娇声道:“小女子名叫唐嫣,字婉词,欲往颖川去投亲。” 明兰一听她姓唐,仔细打量了两眼。 林讯听见走过来说道:“姑娘,我们正好顺路,如不嫌弃,可结伴而行。” 身背双枪的汉子修完车过来,“妹子,如此甚好,我们着急赶路,这车轮不知能撑到几时哩。” “嗯,全听李大哥的安排。” 我心喜,说道“天气寒冷,我这还有几件貂裘,分与诸位莫要着凉。” 双枪汉子大喜,接过衣服分给他们,冲我拜了两拜。 生活总是要前进的,不能一辈子生活在过去,我的未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安汉将军啊! 雪后的夜晚有些寒冷,我们一群人围着篝火取暖,张枭掏出高粱酒,分给大家先喝口驱寒。 林讯、常林羽射了几只兔子,糜豹下河摸了几条鱼,糜虎都拿去烤了,撒上糜家独有的香料,烤兔肉肥美,烤鱼肉喷香。 糜虎取了些醉虾剥好,又分切了几块兔肉、鱼肉,配上黄米糕给我端来,只有我有这待遇。 那边两个女仆拿出了几个袖珍的瓷碗,把饭菜分割好,极其讲究的送入车内,那几个瓷碗应是皇家才可使用的器皿,一看就名贵非常,此女,必不简单! 那双枪汉子就没有那么讲究了,左手拿一条兔腿啃,右手拿一串烤鱼吃,他背上的双枪不离身,枪头用布条蒙住,枪身隐约在发散着丝丝红光,这一路吉凶难料,只带这点人就敢走去颖川,看他结实的体格必是高手! 他姓李,叫李长雄。 林讯对他颇有兴趣,高手会被高手的气质所吸引。 第二天清晨,路上已结冰,我们小心翼翼的前行。 第三天走了半日就到了糜家庄,糜通他们还没有回来。 我父亲带着糜鹤招待了林讯、常林羽,还有唐嫣一行,他一听唐姓和颖川就已猜出了大概,对他们十分恭敬。 次日,临别前,我赠给唐嫣一块芙蓉玉石,给李长雄一块虎爪石,希望他们顺利到达颖川。 唐嫣给我留下一把龙骨扇,展开来画有墨梅图,并有她提的诗。 傲骨寒梅异香开, 江醉花蕊寒霜来。 乾坤人离浑不在, 愿君洗墨画黑白。 第三十二章糜通河下破李成 林讯护送唐嫣一行到了董家庄。 董凯热情相迎,留她们住了一日,并让亲信董超亲自护送到了颖川界。 我带着明兰、明玉去找颜竹清,告知了明月的死因。 颜竹清不敢相信,呆若木鸡,竟一时语塞,掩面痛哭,糜樱在一旁劝解。 我猜到了,临走的时候提醒她留意自己的手下,毕竟我再也不愿看见这样悲伤的故事了。 我向父亲禀报了寿宴之事,也提及了神龙教突袭,并问他可知周泰一族的事情。 糜卓一听神龙教、周泰,有些诧异,没有明说,只是提及刘雄为了生计做了些不得已的事情。 杀人是不得已的事情。 灭门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我会不会为了不得已手上也沾满鲜血呢?我为父亲添了一盏茶,就告退了。 我刚合上堂门,糜鹤就急匆匆的跑来,肩上背着药箱道:“少爷!怎么不与我说你遇险之事!” 我看他急切的脸色,笑道“你这小子,哪里听得的消息,已无大碍!” 糜鹤掏出一瓶膏药,说:“这是仙山神药,可以隐去疤痕的,少爷我看看你的伤。” 我摇了摇头道:“走罢,回屋去。” 我这边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夜半之时读完兵法后,我时常会拿起一把龙骨扇,看着墨梅图画我心中的美人——唐嫣。 每次画完感觉都不是她,就揉成团扔掉。 初见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思念成疾似五爪挠心,我们,有缘吗?还会再见吗? 公元183年,中平六年,大雪 糜通白衣白甲,手提四十斤金丝亮银枪,领着糜龙、王海两名战将,大军就开到了这河下村。 糜通远远瞧见村里头正在交易,是破军市的人! 他们的右臂上都系有黑色帆布,十分显眼。 为首的一人系着黑色披风指挥着用私盐、布帛在向村里人换马匹、兵器。 村里头现在非常嘈杂,买卖的喧嚣声,马铃的脆响不绝于耳,如果破军匪类没有在这里不是明抢的话,那么河下村肯定就是窝藏据点! 糜通想起了张封临行前说的话,“糜将军,河下村民风彪悍,破军市野蛮粗横,如遇反抗,格杀勿论!” 张封的话究竟有几分真话不得而知,但糜通是兵,是兵就要听命令,而下命令的就是主人糜卓,尽杀之。 糜通当即估算了下敌我双方数量,倍之,分兵! 糜通坚持“艮”字决,摆出云垂阵,正面发起进攻! 糜龙当做先锋,手持八尺芦叶枪,一马当先冲破村口! 王海领“绝影部”二十人位于阵尾,伺机而动。 河下村口乱做一团,糜龙勇猛,把守门的十人全部刺死,大军杀入! 破军市的人惊慌失措,突然有一小将杀出,头戴红色纶巾,手拿七尺虎头枪来战糜龙。 小将与糜龙战了二十回合,正是这宝贵的几分时间,让破军市头目有机会整军摆阵,但毕竟混乱,一时首尾难顾,只得摆出临时的锋矢阵。 头目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前锋张开呈箭头形状,属于进攻阵型。 锋矢阵的防御性比鱼鳞阵还要好,前锋张开的“箭头”,可以抵御来自敌军两翼德压力,但进攻性稍差,破军市头目——李成,为求自保,不得已摆了个残缺的阵法。 锋矢阵虽厉害,但人数与完成度都没有云垂阵高,被碾压只是时间问题。 李成深知抵挡不了多久,只得让军队慢慢往村后移动,那杀出的小将是李成的儿子——李通,字文达。 李通年方十六,已有侠名,喜结豪杰,枪法高超。 李成的副手公孙止,也就是破军市的二把手,提着一把宣花大斧来助李通。 糜龙一把芦叶枪与李通、公孙止战个平手,一时没拿下,糜通的云垂阵也停止了前进。 三人打的正酣之际,又有两人杀出: 一名陈恭。 一名周直。 两人是李通的结义兄弟,为此入的破军市。 陈恭用九尺阳平槊。 周直用八尺芦苇刀。 糜龙与李通单挑还能气定神闲,但公孙止一来,就有些吃力了,见左右又有两人杀出,急忙策马回阵,四人穷追不舍。 云垂阵开,先是二十一柄飞叉齐刷刷的飞刺向李通他们。 李通急拉马绳止住,避开飞叉。 公孙止马儿受惊,人跌落下来。 陈恭拉绳缰停住。 周直躲闪不及,左膀受伤,伏在马上。 随后白甲白马奔袭而至,一丝金光与银光交织,速甩陈恭、周直下马,公孙止抬斧子太慢,一道光芒在他肩头开了个口子。 是糜通! 好快的一把金丝亮银枪!! 李通挺起虎头枪来战糜通,五余合不到,就被糜通刺伤,卖了个破绽提起陈恭,拍马就走。 公孙止让周直上马,自己横着宣花大斧独自守在中间,他面对的是糜通和身后数以千计的糜家精兵。 糜通看着那三人跑回阵中,问公孙止:“值得吗?” 公孙止道:“为了自家弟兄,值!我宁死也不会为朝廷卖命,不会受宦官左右!不像你武艺虽高,却是朝廷太监的走狗!” 糜通冲他行了个军礼,表示尊重。 公孙止没有阻挡住糜通的两枪,糜通过去了。 他已经完成了使命,可以离去了,但他仍然要举斧再战,独自面对云垂阵大军,如螳臂当车淹没在人群中。 公孙止在宣泄对东汉的不满,对灵帝的不满,对宦官十常侍的不满,但他太渺小了,乃至于没有人会去记住他。 “糜龙!正面进攻!” “王海!绝影部随我来!” 糜龙的芦叶枪虚实尽其锐,进不可当,速不能及,锋矢阵的“箭头”抵挡不住,两侧的人都涌了上去,阵型大乱! 糜通领着“绝影部”到了锋矢阵的后面,此阵最薄弱的地方! 糜通开始大杀四方,有虚实,有奇正;其进锐,其退速。金丝所到必是血涌,亮银所到无人不倒,枪出入龙明亮八方! 王海十二把飞叉一出,稳准狠,如千手如来一般吓退百人,手中镰勾刀亦是处处夺命,刀刀惊魂。 李成自觉要溃败,又见儿子受了伤,就让他赶紧从村后小路离开! 李成放弃了破军,自己提枪护送儿子出去。 李通与陈恭共骑一马,周直紧随其后,他们四人正遇见糜通! 糜通沁血的金丝亮银枪已经指向李成。 第三十三章贺岁 李成扔了枪,下马受降,说道:“我就是破军市的首领李成,你将我俘去吧,但求放过这几个无知的少年罢!” 糜通犹豫了一下,李成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举动,扑向糜通的白马,死死抱住马腿! 马儿受惊先是踩断了他的大腿,又踩入他的腹部。 李成虽然面目狰狞,但牙缝里依然蹦出两个字:“快跑!” 这股力量来自父亲的执着与坚毅。 糜通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金丝亮银枪往上一甩,削去了李成的左臂,但李成右臂勾着,用尽最后的力气咬去了一块马腿肉,倒地身亡。 这就是父亲的宿命吗?为了儿子可以不顾一切!为了儿子可以忍受难以言喻的苦痛!!为了儿子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他好好的。 白马吃痛,激烈的抖动伤腿,慌乱而奔走,先将糜通的金丝亮银枪抖落,又把糜通人整个抖下。 李通愤怒的流下泪来,想提虎头枪去杀糜通,但被陈恭死死抱住,周直拍马,三人共同泣而奔逃。 王海下马扶起糜通。 绝影部飞叉已经举起,随时准备掷杀,但糜通抬了抬手,说了声:“算了吧。” 遂众人削得破军市贼首李成的头颅,寻得公孙止的残破之躯,灭叛党贼人五百余众,俘虏三百人羁押回去给张封,河下村叛党风波平定。 张封上书了这一大份功劳,献上破军市贼首李成的头颅、副贼首公孙止的头颅,由他叔父张庆操作,被朝廷封赏为冀州尚书令。 可怜这三百破军市的俘虏,不分青红皂白皆被斩于西市,里面可能有河下村的村民,也可能有流浪之人,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李通等人去了朗陵,又开始起兵,不过这次不是为了对抗朝廷,而是为了保护朗陵对抗黄巾军。 周直是黄巾奸细,为了挑拨离间,让地方混乱,四处挑事结仇,又联合陈恭的小舅子陈郃害死了陈恭。 李通趁着周直与陈郃饮酒之时,左手虎头枪结果了陈郃,右手拿公孙止的宣花斧指着周直问他愧不愧疚,周直笑着说道:“黄巾护我,太平道佑,我自平安!” 宣花斧砍下了周直的脑袋。 周直成功了,李通恨透了糜家,恨透了刘氏皇族,恨透了黄巾道教,入了魏国后只要是听闻糜通的消息必定前往追杀。) 张封大喜过望,把早就备好的大礼送来糜府表示感谢。 临近过年,处处张灯结彩,张封给朐县三天贺岁时间,一时夜不打更,户不上锁,处处点旺火,家家烧福纸,人人游市集。 刘霸海兑现诺言下了厚厚的聘礼,风风光光的迎娶了明玉。 明玉没有等来意中人却嫁给了中意她的人。 刘雄几番给董凯写书信,借调常林羽来这里,只为给他爱儿刘君月解一解思愁。 孙兴借着贺岁这几日发了大财,亲自下厨烹调。他本是粗人不拘常法,大把撒辣椒,大瓢加花椒,糊辣壳里藏鸡丁,红油汤里游鲫鱼。 谁成想不禁宵之后,这里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人们纷纷来到他这里吃饭。 孙兴也变着花样的上菜,烧土灶,用粗碗,大盘盛肉,大盆装汤。 他的食客粗犷豪爽,大口喝酒,大嘴吞肉,呼五邀六,划拳比手,尝爽嫩鲜,不为别的,只求刺激,只为饱口福。 我代父亲打理的药堂、布庄、染坊、陶瓷坊、玉坊、石坊、粮油店、首饰店等也捞了一大笔钱。 董家庄的商会会长们常从我这里进货,联络密切,他们见我年轻,家世好,所以变着法的讨好我,在他们的帮助下,我成了这里最年轻的商贾第一人。 涿郡由于打点好了关系往来贸易顺畅,刘雄因为一直觉得亏欠我,常常派人护送我的商队。 我时常会和刘备、孙乾往来信件,却一时没有机会再去涿郡和他们喝酒,给简雍写的信总是石沉大海,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太不羁了,根本没有住所,总是跟着刘备,而且就算在满是灰尘的破庙里也乐此不疲,并且懒散从不写回信! 贺岁几日期间,我父亲特邀董凯、刘雄来庄里,三人共同为张封贺喜!践行!在糜家庄里大排宴宴,每日的歌舞、美人、宴席都不带重样的,糜家奢华之风真不是盖的! 我父亲糜卓本就好棋、好戏,看我把家业安排的井然有序,护卫方面有糜通、糜芳,生活方面有二夫人,人也开始不思进取了,生疏了神威烈水枪,反而去种花养鸟,下棋听戏了。 毕竟我只知道个大概的历史行程,我对糜家真的不清楚,再这样下去怕是危险了。 我只知道184年的“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旦日张封祭拜了先祖就要去上任,接连的几日奢靡,让他飘飘欲仙、神采飞扬,并立下誓言,待他飞黄腾达之际必将鸿福三位的子孙。 我暗中冷笑,张封啊张封,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184年就会爆发黄巾起义,接下来群雄逐鹿乃至未来的三国争霸,你,只是无名之辈。 阳春白雪得意时, 最是杜康解情丝。 竺愿此时望秋水, 不悔一生恋唐嫣。 每天的夜晚陪伴我的除了兵书阵图,就是这一柄龙骨墨梅扇,我展开扇来,小心的吸允着上面的淡淡香气,是唐嫣的仙气。 明兰经过明月事件的打击后,辞去了“毒蜂部”的队长,转而做了我的贴身丫鬟,她虽然比我年长,但又聪慧又美丽,如果没有遇到唐嫣,我肯定会娶她! 张枭现在谈虎色变,一听见有刺客就神经兮兮的,因为去刘家寨护卫不力,让我受伤,糜虎、糜豹、张枭被糜芳骂了好几天,从此更加勤练武艺,在“狄家八式”的基础上又加了三式杀招。 颜竹清与王海这一对恩爱鸳鸯简直羡煞旁人,白日里王海是“绝影部”威风的大队长,颜竹清是布坊精明的坊主,夜里颜竹清反倒成了至高无上的女王。 184年一月初,汉灵帝光和七年 今年必定是动荡的一年。 今年明显有些不对劲。 今年是豪强倍出的一年。 今年朐县出了好几股势力。 今年是历史改写的一年。 今年是郭女王出生的日子。 第三十四章糜卓出征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 184年(甲子年),张角相约信众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兴兵反汉。 张角利用他在民众中的威望,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为大规模的起义做好了准备,准备推翻汉朝,并建立由黄巾军统治的的新天下。 朝廷这边幸得诛杀黄巾奸细——马元义,马元义当即被裁以车裂,官兵大力逮杀信奉太平道信徒,株连千余人,并且下令冀州追捕张角。 由于事出突然,张角被迫提前一个月在二月发难,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冀州一带起事。他们烧毁官府、杀害吏士、四处劫掠,一个月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动京都,张封此番到了冀州,不知是凶是吉。 汉灵帝见太平道如此厉害,慌忙于3月戊申日以何进为大将军,率左右羽林五营士屯于都亭,整点武器,镇守京师;又自函谷关、大谷、广城、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关口,设置都尉驻防;下诏各地严防,命各州郡准备作战、训练士兵、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何进大将军一方面召集地方豪强,许以高官厚禄;另一方面发精兵镇压各地乱事:卢植率北军五校士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主力周旋;皇甫嵩及朱儁各领一军,控制五校、三河骑士及刚募来的精兵勇士共四万多人,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 我父亲糜卓作为东海的地主豪强,自然响应何进大将军的号召,集结军队前往颖川,准备再立一番大事业。 临行前一天,糜卓找人给自己算了一卦,是乾卦,属于中上签,卦象显示:“功成名就在此时,一飞冲天运在势,千里迢迢保君安,万代鸿福看眼前。” 算卦的说道:“糜家老爷,少走一日,遇川而止,遇朱则逃,波浪大起,可去舞阳。” 糜卓不解,刚要深问,卜卦者闭上了眼睛。 糜卓给了他十两纹银,又给自己求了一卦,是离卦,属于上上签,卦象显示:“龙腾虎跃显精神,卓尔不群真神威,海狄鹏飞不可归,竺芳百岁在三劫,通带众回必无恙,鹤豹同往必遭殃。” 卜卦者没有作答,只说了句:“吉日。” 人就隐去了。 糜卓一听大喜,但没有深究,只记住了第二个吉卦。 我知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多次劝说,都被我父一笑置之,称自己宝刀未老,并且根本没把黄巾军放在眼里。 他太自信了,以至于自大! 和董凯一样!! 既然劝说无果我只能托付糜通他们护好我父亲了! 糜通拍了拍胸脯,我冲他点了点头,我对糜通一百个放心。 糜龙和糜虎表示愿以死明志,定保主人周全。 此番出征,糜卓带着大将糜通!糜卓决定听信离卦所言,带着会统军的糜龙和会治军的糜虎,并且挑选了一千三百精锐,五百随军,五百押粮力士。 糜卓、董凯、刘雄,三方势力决定比试一番,看谁先到皇甫嵩左中郎将处。 糜卓领着糜通、糜龙、糜虎祭拜了天地,手举神威烈水枪,骑白云马,着糜家白甲,神采奕奕的就出发了。 随军挥舞着糜家大旗,我们望着大军徐徐前进。 二夫人洒泪挥别众将士,糜卓回头怜爱的看了我一眼,就消失在夕阳的余光里了。 糜芳独自一人在房上豪饮,他多次请命随父出征,他要立军功,他要当大官,他功名心思太急切!但被父亲无情拒绝,他很是失意,爬到屋上,用一双泪眼看着大军远去。 糜豹倚着柏木银枪,静静的在下面看着糜芳喝酒。 下雨了,东风吹过他的长发,略过他的眼眸,他醉了,滚下房来,膀大腰圆的糜豹一把接住。 董凯带着大将董超、孙连成,小将李真、满仝,雇佣军常林羽,总计三千人。 刘雄带的人最多,两个儿子刘霸海、刘霸通,四个牙将史义、史航、张超、周烈,总计五千人,只留下心腹雷统守寨。 东海三路大军齐发,一路势如破竹,披荆斩棘,敌人纷纷望风而逃。 不多时日,糜家军已经剿灭了东海南部的黄巾军。到了豫州边界,却鲜有黄巾,糜通感觉甚是可疑,糜卓自信却不以为意,他是第一个到皇甫嵩这里的,心里暗喜,正盘算着如何耻笑董凯和刘雄这两个弟兄。 糜家大军很快行至豫州颍川郡与皇甫嵩大军汇合了。 当晚皇甫指挥使于长社(今河北省长葛县东北)为糜卓接风洗尘,拜坐上宾。酒宴刚过三巡,朱儁信使急报,颍川郡黄巾军渠帅“神龙天将”波才率领何仪、黄邵、何曼近三万人马击溃了朱儁大军,现被包围在密县,求皇甫嵩速救援!众人皆惊,朱儁为右中郎将不容有失! 刚要率军出城,信使又报盟军曹操于舞阳县与“神上使”张曼成遭遇,有些不敌,请求发兵驰援!曹操是平定黄巾军的一股必须力量,也不能不管! 又一信使来报董凯军与刘雄军被“神天兵”赵弘阻截于豫州界外,敌众我寡,被赶进包围圈,一时无援,形势危急! 但长社需要人守护,糜卓为报答皇甫嵩的知遇之恩,又心想救下朱儁可是天大的功劳,于是就主动请命,率八千轻骑前去营救! 八千人马分兵三处,糜通领两千去救曹操,糜龙领两千去救董、刘二家,自己领四千带糜虎去救朱儁。 糜卓心想:“怪不得三家同时出发,自己会先到,原来黄巾军早已设伏,自己只是被放进来的诱饵,大意了!” 糜卓又觉得心有不甘,像是被黄巾军看不起了一样。 今日,我糜卓定让黄巾贼知道我的厉害! “驾、驾驾!” 公元184年,黄巾势头最猛的一年,虽然很快会被镇压,但同样让人担忧。 第三十五章火龙对铁狼 张封走后,朐县新来了县令叫陈庆,领来了新的衙差、从事。 朐县在陈庆的管理下日趋混乱,我去与他送礼,结果他不懂礼数,又见我衣着华丽,狮子大张口要我孝敬他一千贯钱! 我见此人一副地痞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买官上任或者是替人上任,我明面上答应,暗里让糜鹤去打听背景。 果然,这是一伙匪徒,真县令在上任途中被杀,这些人拿了通关文牒和上任书函来这里,这些都是披着羊皮的狼!那就没有必要往来了。 一个月里,这伙人鱼肉百姓,欺男霸女,捞了一大笔钱财,百姓哀声四起,我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而且这伙人还召集其他地界的盗匪弟兄来这里,吸取最后的一口血液! 终于,野狼要来拔狮子的胡须了。 糜芳正在校场与张枭演练龙行枪法,张枭的“狄家八式”已经被糜芳碾压,不成想张枭新的杀招连糜豹都连连称赞,此时糜芳正在演习克制之法。 糜家庄门外已围了二百十余人,皆披头散发,穿野猪皮,破麻裤,手握大环刀,为首的一人戴狼头帽,脸上两道伤疤,人称“铁头狼”,善使断魂刀法,以勇猛著称,是郓山上的一伙匪盗,他冲着门里吼道:“糜家管事的出来!你爷爷朱辉来也!!” 我听得外面有喧嚣的声音,拿着龙骨扇就出来了,糜鹤跑过来,“少爷,把这身软甲穿上,是山贼来挑事了!” 我见他一身白甲,神情严肃,知道来者不善,立马套上软甲,握着扇子,出门去探个究竟。 糜家大门前,糜豹率领六十军士护住门厅,军士用枪尖亮向恶徒们示威,糜豹识得这“铁头狼”,厉声问道:“我糜家与郓山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大当家这般做派怕是欺我糜家无人吗?!” “哈哈!哈哈哈!!我朱某早就听闻东海富庶,那小小的林盗陈庆刚来一月就家财万贯,今我郓山群雄在此,叫你们管事的出来,给些好处与女人,我等自会离去。” 朱辉知道东海朐县的豪强都北上讨贼去了,才敢这般横行霸道。 “哈哈哈,是呀,快出来!”群盗附和道,两名盗匪持刀想要闯入。 “找死!!”糜豹握紧了手中的柏木银枪。 糜府少了糜卓、糜通本就人心惶惶,经由这些盗匪们威吓,婢女们吓得似雨打芭蕉,风吹荷叶般慌乱起来。 “镇静!”二夫人气定神闲,“你们这么慌乱做甚?!糜府有大少爷主事,二少爷主军,鹤、豹两队护卫,绝影部,毒蜂部随时待命,怕几个匪类作甚,都去内院候着!” “是...是......遵命,夫人。” 女眷们都去了内院。 我迈步走到了庭前,“母亲,此处危险,先回屋去,有我在。” 我的心里在打鼓,毕竟没有独自处理过这种事情,但关系到我在糜家的威望,遇事不能慌乱,不管是谁,我都要会上一会! 两名盗匪与糜豹斗在了一起,双刀对单枪,刀快枪更险,刀毒枪不虚,好糜豹不慌不急,以动化实,一枪挑开两刀,稳稳占了上风! 朱辉提着虎头银刀刚要动手,就看见一道红光横冲向他两名手下,那是鎏金火龙枪! 枪出人来!一条黑影接踵而至,“嘭!”一声惊响,鎏金火龙枪把两名盗匪撞倒在地,枪身弹回那黑影手中,好个游龙戏珠! 用龙行枪法的不是糜芳又是何人,他那冷峻的侧颜,高贵的气质,充满杀意的眼睛。 “铁头狼”朱辉吃了一惊,他没料到糜家还有这等高手,他识得这龙行枪法,他脸上的两道伤疤便是一枪术高手留下的。 从那之后他苦练硬功才得到这“铁头狼”的绰号。 他见陈庆来了这朐县发了大财,就领着这一干兄弟费劲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想这头一笔生意咬到了硬碴子,糜家庄内卧虎藏龙,这么难对付。 “你是谁?” 糜芳冷冷的问, “爷爷我断魂震郓山,出刀不留情,‘铁头狼’朱辉!你是个什么玩意!” “糜子方!” “哼,哼哼,小子是来找死吗?” 朱辉因忌惮龙行枪法,气势明显弱了三分, “交出三千纹银、二十婢女、一百担粮食,供你爷爷我为上宗,我便领这一众弟兄们回去,如何?” 朱辉试着妥协,当着众兄弟们的面,不能输了阵仗,但他低估了糜芳的脾气!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糜芳没有跟着父亲去颖川讨贼,没有办法立下军功,心里本就不悦,与糜家众高手演武也不能速胜,正愁无处发泄,此时,“铁头狼”朱辉来了! 糜芳不容朱辉多想,一枪刺去,在战场上多一分迟疑,就多一分危险,不给对手思考的机会,谁先出招,谁就占了上风。 朱辉果然慌乱间拔刀乱闪,当一个以进攻为主的人被克制,逼迫自己用不擅长的防守先出招,那么他已经输了一半。 糜芳经过长时间训练,深谙此道,以己之长克彼之短,在自己有优势的情况下,疯狂进攻! 我在门口看的清楚,是疯狂进攻!宛若一条愤怒的蛟龙去撕咬入侵的敌人,下手狠辣,枪枪致命。 “铁头狼”朱辉身强体壮凭的是一身硬功,抗打击能力强,打持久战占优,但此时被糜芳的龙行枪法封住了招式,使不出断魂刀法,让糜芳打的个措手不及,直冒冷汗,但又碍于面子,只能握着银刀左躲右闪,眼看没几个回合就要落败。 “铁头狼”朱辉毕竟多年混迹绿林,实战经验丰富,左手偷偷蓄力,右手闪电般一刀咬住火龙枪,左拳借力猛击糜芳胸膛! 好糜芳顺势用枪身阻挡,化解了攻势,但力道未减,觉得有千斤气力冲击而来,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 朱辉的硬功确实不容小觑,这“铁头狼”也算光明磊落,刚才若是踢起几脚扬尘,以他的经验必可一刀斩断糜芳的头颅。 可是他怕了,对龙行枪法有所忌惮,面对龙行枪法,他脸上的伤疤就会隐隐作痛。 与朱辉对阵,必须速战速决,胜负就在一招之间,错过就会陷入持久战,对糜芳不利! 糜芳把枪一横,要认真了!! 第三十六章朱辉落败 糜芳枪一横,他要认真出招了! 只见糜芳划地为圆,双腿向上用力,枪随人舞,人枪合一,使一招“游龙过水”! 整个人陀螺一般扑向朱辉,犹如一条黑色蛟龙直冲云霄! 朱辉此时心里凉了一大截,感叹自己为何如此命苦,初闯江湖的时候被一年少的枪客用龙行枪法大伤面门,这两道伤疤时刻鞭挞着自己苦练外功,势必报仇! 练功两年铁头初成! 练功五年身强体壮!! 练功八年终于成名!!! 今日眼见得又要败于龙行枪法手中,而且还是同样的少年! 朱辉嘴里说不出的苦涩,心里想:“难道今日我‘’铁头狼’要命丧于此?!” 不!朱辉一咬牙,挥舞银刀,左右蓄力,一手“断魂斩”硬解“游龙过水”!! 可惜龙行枪法实在蛮横,糜芳年轻气盛,枪下无眼,瞬间打飞朱辉的银刀!! 糜芳一招“蛟龙出海”如硬钉嵌软墙一般嵌入朱辉左臂,产生了巨大冲击力!! 糜芳又借着巨力狠狠地把人挑飞出去! 糜芳出手不留余地,遭受反噬,被“断魂斩”在胸前划了一道血口子,而朱辉的左臂已断! 围观军士、盗匪无不称奇。 朱辉实实在在的倒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臂的枪口,鲜血直流,左臂已断! 朱辉硬如红砖的身躯被结结实实扎了个大口子!! 但他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见胜负已分,赶紧走了过去,示意糜芳停手,冲着朱辉抱拳道:“朱大当家可还服气?” 朱辉闷哼一声:“技不如人,我认输。” 我展开龙骨墨梅扇优然道:“听闻‘魂刀镇郓山,银刀识铁狼’的朱辉,虽常抢土豪士绅,但从不伤及附近百姓、过往商旅,讲规矩,我佩服!” 接着我话锋一转:“今你落败于我二弟之手,尔等还不速速离去!我送上纹银千两愿与郓山修好,如若不然教你识得我这糜家军威!” 我扇身一收,手一指,身后众将士齐喊: “喝!” “喝!!” “喝喝!!!” 朱辉捂着左臂,刚要接受妥协,耳听得身后有人喊道:“陈家军到!!” 我远远望去,一伙青衣人马冲着我们飞奔而来,带头人手持细杆芦苇刀,一时尘土飞扬看不清楚模样。 糜豹轻声告诉我为首的是陈鸩,“藏身芦苇刀影内,蛇信一吐要人命,人称‘竹叶青陈鸠’,以速度见长,刀身涂有毒药是个狠角色,不易对付。” 说话间这批人马已到我们眼前,为首的青袍细脸男把芦苇刀一抱,看了看受伤的朱辉,讥笑道:“哈哈,朱老哥连一黄口小儿都胜不过吗?” 竹叶青——陈鸠是青山的大当家,心胸狭窄,手下八十毒士,自称“陈家军”,实则为一伙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小人。 陈鸠的哥哥正是刚来的朐县县令——陈庆! 朱辉的手下正在为他包扎,一听这话把头一横道:“有本事你来啊!” 陈鸠哈哈一笑,翻身下马冲着我说道:“在下青山大当家,人称‘’竹叶青陈鸠’,今日前来讨扰些银两,还望行个方便。” 不等我答话,糜芳把鎏金火龙枪一立说道:“做梦!” 陈鸠轻蔑道:“小友可敢马战?” 糜芳自持艺高人胆大冲着糜豹道:“去牵马来!” 聂鸠与糜芳约法三章: 不伤命 不用暗器 不以多欺少 糜豹牵来黄骠马,我担心糜芳伤势,糜芳却不以为意,让我静候佳音,并且坚定的把手放在胸前。 糜芳翻身上马,骑马转了几转,甩了甩鎏金火龙枪,随时准备进行马战。 陈鸠一蹬上马,左手持缰,右腿猛踢马腹,举起细杆芦苇刀便劈向糜芳,好个“竹叶青”,出手不留情,貌似毒蛇快如闪电! 糜芳表面上是在试马,其实一直用余光关注着那柄芦苇刀,糜豹早就提醒二少爷要避开那把毒刀,所以刀动枪便动! “哄!”的一声如雷动,枪头对刀头,稳稳接住了芦苇刀的攻势,陈鸠见一击不中,怒喝一声舞起芦苇刀,势如水蟒,压向糜芳! 看似消瘦的陈鸠实则勇猛彪悍,雄健有力,加上刀身涂有剧毒更是全力进攻,丝毫没把糜芳看在眼里,更甚者还用贪婪的余光扫视我手里的龙骨墨梅扇。 糜芳自幼习武,体质极佳,方才步战稳胜朱辉,胸前的血口子丝毫不影响斗志,马战也与陈鸠斗了个不分胜负。 只见糜芳稳了稳黄骠马,舞起火龙枪,只见得上下翻飞,比诺银龙,进得其锐,退得其速,锐利的枪法让糜家众军士看的热血澎湃,一时呼声四起! 糜芳斗志昂扬!! 陈鸠用了劈、抹、撩、斩各种招法仍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糜芳的龙行枪法在马上用的亦是锋芒毕露,似蛟龙探海般游刃有余。 陈鸠急了眯着眼睛,一吐长舌,细如蛇信! “噗”的一枚夺命暗器射向糜芳面门,糜芳吃了一惊,急举枪身闪档! 陈鸠一击得手大喜,反抽一刀,眼看就要把糜芳拦腰斩断。 我下意识的上前把扇一甩,不知道按在了哪,从龙骨墨梅扇中,飕的一束白光射向陈鸠! “砰!”的一声射开芦苇刀的刀尖。 “卜登!” 糜芳反应神速,借马镫之力枪杵在地上飞起一脚踹落陈鸠,火龙枪瞬间抵在了“竹叶青”脖子上,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惊险万分。 我大怒道:“陈大当家!此番比武早就约法三章,不伤性命,不用暗器,你不讲规矩在先,也休怪我不讲情面!糜家军听令!准备缴贼!!” 我以扇掩面,冲糜鹤使了个眼色。糜鹤机灵,马上劝和:“我糜家精锐可以一当十,陈当家何必以卵击石,还不速速离去,莫要自取其辱!” 陈鸠气急败坏的率领手下灰溜溜的离去。 朱辉虽不是好人,但我见他是条汉子,有意拉拢他,命人取了纹银千两,五十匹布帛,三十担粮食赠与他,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悔恨和感激。 送走了朱辉及一干部下,我连忙查探糜芳伤势。 还好糜芳无恙。 糜芳问我:“大哥,你刚才如何救的我?” 我这才打开龙骨墨梅扇,扇柄有一处设计极为精巧的暗盒,唐嫣送我的竟然不是普通折扇! 唐嫣,我又想起来你。 糜鹤作诗道:“银枪刺断魂铁狼,脚踢毒刀竹叶青。朐县一条黑龙出,糜家二少显神通。” 放了朱辉,得罪了陈鸠,陈庆必会报复,这些小鱼小虾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糜卓他们。 第三十七章泪如雨下,英雄逝去 下雨了,淅沥淅沥。 糜鹤为我打着伞,我经常登高远眺,父亲出门已许久未归。 糜芳没有缘由的发烧,卧床五日。 自信的二夫人也免不了心焦,今早为糜芳喂药之时,手腕一抖,药碗落地碎成几瓣。 公元184年,雨夜,天凉 窗外大雨瓢泼,天上电闪雷鸣,我蜷在被子里一直在做噩梦! 还是孩童的我手握着糜卓的手在路上缓缓的走,突然我握不住他的手,看着他渐行渐远,我拼命的奔跑,终于追上了他! 他站住了,我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没有回头,我使劲抓他的手臂,手上全是血,他转过身来,没有了脑袋! 我吓得惊醒过来,即便是凉风阵阵,我也是一头的汗水! 门口有敲门的声音。 “进来吧。” “吱呀”一声,进来两人。 是糜豹扶着发烧的糜芳。 糜芳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 我也是一头的汗水。 我们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不自觉的留下泪来。 糜豹惊讶的看着我们。 我下床,和糜芳抱在一起,没有缘由的哭在一起。 糜鹤、张枭赶来,不知缘由的看着糜豹,糜豹表示委屈,他什么也不知道。 暴雨瓢盆,弹珠大的雨点打在人身上生疼,有一队人马却偏偏选择在此时前进,不能说是前进,是逃离! 这一队人马约十余骑在东海疾驰,为首的一人背系神威烈水枪,其余众人皆怀抱一个渗血的包袱,甲胄都被砍得破破烂烂,浑身是伤,但他们管不了这么多,他们要尽早赶回糜家庄,带去一个大噩耗! 糜卓阵亡! 糜卓为立下旷世之功领四千人马去救虽救朱儁,虽救出朱儁,但四千对三万毕竟悬殊太大,精锐尽失,折损惨重,最后身边只剩五百军士! 糜卓让十余骑精锐掩护朱儁抄小路逃往长社,自己引黄巾军到了密县,设阵法周旋,糜虎护主心切死不离去。 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兮不复回...... 皇甫嵩右眼皮咚咚的跳...... 糜卓舞起了神威烈水枪。 糜虎舞起了铁木铜环棍。 五百人在密县排成长蛇阵。 糜卓最后推了下糜虎道:“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糜虎对主人道:“主人先走,我断后!” 糜卓咆哮道:“糜虎,你还年轻!竺儿需要你们!” 糜虎摇了摇头:“主人,我连你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此时波才的三万黄巾军已经把长蛇阵死死围住! 糜卓老泪纵横:“天意啊天意!糜虎!!” 糜虎也含泪:“到!” 糜卓举起神威烈水枪:“众将士随老夫杀敌!为了我大汉疆土,誓必击毙黄巾贼寇!!” “喏!” “杀呀!!” 长蛇阵变换阵型,用蛇尾横撞,首尾至,绞杀了冲来的第一波黄巾军。 糜卓身先士卒与将士们共同浴血,糜虎右手舞棍,左手举旗子指挥军阵。 蛇尾动,首动,咬杀了第二波黄巾军。 蛇首动,尾动,卷杀了第三波黄巾军。 波才见这糜家的长蛇阵这么难对付,三波下来,损失了八百先锋。 波才遂令手下大将何仪、黄邵、何曼各领一千人从三个方向进攻,作猛虎下山势,张开血盆大嘴要吞噬这条盘蛇。 糜虎见敌人攻势变化,遂让长蛇阵变化成方圆阵,外围兵力层层布防,枪兵弓手一齐攻击,防御力超强,似一只蜷缩的刺猬。 黄巾三军似猛虎却只得咬了个满嘴泡血,只得后退待命。 波才怒了:“弓箭手!给我放箭!!” “将军,天色昏暗,恐射伤自己人!” “少废话!老子看上的是皇甫嵩、朱儁,不是这几个小鱼小虾,大军速速前进,都给我都射杀了!一个不留!!” 任你百般武猛,任你勇冠三军,在冷兵器的年代,弓箭往往是英雄的克星! 可怜糜家五百勇士,一瞬间被射杀殆尽。 一轮箭雨的洗礼。 只剩下糜卓、糜虎还有七八个人苟延残喘。 但是! 他们还要再战! 十人对三万!! 波才令大军前进! 黄巾军一拥而上! 糜卓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倒下了,糜卓双手握着神威烈水枪愤恨的刺杀! 糜虎的铁木铜环棍拼命的横扫捶打! 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中两人力斩百人,伤敌无数,两人硬是挡住了千军万马! 波才见这两人阻挡了自己这么久,来了兴致,让何仪、黄邵、何曼车轮战! 糜卓似天神下凡!神威烈水枪挑飞何仪,甩走黄邵,打走何曼,扶着枪屹立不倒闭上了眼睛。 刚才的糜卓已是强弩之末,一时的无敌只是回光返照。 糜虎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战波才,还没到波才的面前已身中数刀倒地不起,白甲已经被血染红,世界瞬间安静,只剩糜虎残喘的声音。 何曼逃回波才跟前,这才看清楚糜虎左手的糜家旗帜,想起了打擂那日张枭口中的东海糜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可此时波才下令大军继续前进! 糜虎被千军万马踩过...... 糜卓被黄巾冲锋队乱刀砍死...... 糜通虽然奇袭张曼成,救出了曹操,但也损失惨重,只剩十余骑。他带着曹操回援糜卓的时候,糜卓的首级已被斩去,神威烈水枪也不见了踪影,身体被乱刀分尸,曹操与众人皆落泪,感叹老英雄的逝去。 糜通跪地扫了一眼周围,尽是插满弓箭糜家精锐的尸首,独不见糜虎。 卓越腾飞万里路, 英雄不老魂回安。 糜通崩溃了。 后波才率军围城,城中兵少,众寡悬殊,军中震恐。 皇甫嵩、朱儁夜里采用火攻,烧的黄巾军措手不及,惊慌散乱,被迫后撤。 这时,骑都尉曹操、糜通也赶了回来。 于是皇甫嵩、曹操、朱儁、糜通合兵,乘胜追击。 黄巾军顽强抵抗,数万人被屠戮,糜通夺回了神威烈水枪。 远远看见一身形削瘦,面似夜叉的人提着铁木铜环棍逃在最前面,糜通心中的一丝侥幸也消逝了,糜虎也死了。 曹操夺回了糜卓的首级给了糜通。 经此大胜,皇甫嵩被封为都乡侯,糜卓追悼为“东海都护侯”。 接着,皇甫嵩又和朱儁一起乘胜镇压汝南、陈国地区的黄巾军,并追击波才、进攻彭脱,连连取胜,平定了三郡之地。 曹操护送糜卓到了豫州边界,率众将为老英雄的遗体告别,糜通带着残部连夜启程冲破黄巾军的围堵,终于到了这东海境界,冒雨逃至糜家庄,糜通跌马而下倒在雨水里。 寒雨阵阵,渗入骨髓,糜家上下一片哭声,二妇人见了老爷碎尸,晕厥了几次,我和糜芳伏地而泣,噩梦!? 是真的! 他真的没有了头颅。 但他已成了逝去的英雄,今夜太过漫长。 第三十八章凄凄雨露更兼寒霜 第二天,糜家上下皆穿白色孝服,头戴孝帽跪在了棺椁前。 二夫人已哭晕过去好几次,由糜樱、颜竹清在屋内照顾。 我跪着,头脑里一片混乱,我在思考糜家的未来走向,父亲过世,我就是糜家庄的主人。 糜芳愤怒地双拳捶地,锤出血来,誓要手刃仇人--波才! 糜鹤跪在我旁边,双手趴在地上痛哭,英俊的脸庞已经扭曲。他是唯一一个由我父亲教授出来的,几乎可以说是义子了。 张枭、孙兴跪在我身后,他俩也很难受。出身窃林的他们若不是我父亲慧眼识珠,他俩早就被杀了头,成为朐县县令张封升官的踏板,怎会有现在的安逸与富贵。 王海率领二十绝影部低头跪着,他想到糜通的一头白发就难受。糜通是王海的伯乐,说他是难得的将才,为他一惊魄出身的绿林成立绝影部。当糜通看见糜卓头颅的那一刻,头发唰的全白了,回到糜家的他老了二十岁。王海看着床上昏迷的糜通,心如刀绞。 糜豹静静的跪在糜芳旁边,一言不发。 门外急传马蹄阵阵的声音! “哐当!” 一声,糜家大门被砸开,糜鹤赶紧扶我起来,张枭抓过桑木白槊,孙兴备好铜锤,糜豹扶起糜芳,王海抖了抖飞叉。 门外是一伙着官服的人,为首的一人身形瘦弱,目光狠毒,林盗陈庆!新来的朐县县令! 他来干什么?! 我先上前与他客气了几句道:“不知陈县令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不知尊驾前来所谓何事?” 陈庆毒辣的目光扫了一眼道:“哪个是糜芳?” 糜芳双手淌着血,不屑道:“我是。” “你可还记得陈鸠?!” “不记得。” “被你所伤的竹叶青陈鸠你不记得?!” “哼,宵小鼠辈。” 陈庆大怒,右脸肌肉绷得紧紧的,吼道:“他是我胞弟!” 糜芳更加轻蔑:“有你个穿官衣的毛贼,难怪有这无耻的胞弟” 陈庆两边的脸皮已经崩死,他已决意要想法设法杀了糜芳! “你伤了陈鸠,于情我陈庆不能放过你,于理他在县衙大堂告了你,今日要押你去衙门给我兄弟一个交代!” “陈县令,请容我等安葬了父亲,而后我糜竺定给你个交代。” “哼,你算什么东西,他糜卓算什么东西,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砸了他这棺椁!!” 我知此人蛮横,又借着官威不讲道理,侮辱我可以,侮辱我父亲糜卓不可以! 区区蝼蚁竟敢在我父忌日口出不逊! “糜鹤、糜豹!列阵!!” “张枭、王海!拿下贼首!!” 糜鹤领二十人列左,糜豹领二十人列右。 不等张枭、王海动手,糜芳提起祭台上染血的神威烈水枪,刺向陈庆。 陈庆急了,高声喊道:“反了,反了!糜家庄反了!!” 自己顺势拔刀砍向糜芳:“杀!杀!!给我剿灭糜家反贼!!” 不愧是林盗的作风,心歹手毒! 官兵们一听纷纷拔刀砍向我们。 我忙让明心、明菊领毒蜂部护住内院,明兰拔出峨嵋刺保护我。 王海领绝影部挡在我身前,糜鹤护住我父棺椁。 张枭、糜豹开始大杀四方。 王海、明兰飞叉银针齐出。 糜芳躲开了陈庆的刀,回马枪左穿右刺,打飞陈庆的护卫。 糜芳的龙行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专找陈庆! 不想陈庆也是个高手,单刀步点灵活,上下协调,见招拆招,二人斗在一起,龙蛇共舞! 一寸长一寸强,糜芳的枪法加上神威烈水枪有如神助,枪出如狼号!如虎啸!!如鬼泣!!! 神威烈水枪发泄着他的愤怒,他变得越来越强,越来越横。 一寸短一寸险,陈庆单刀在手,时左时右,如银蛇盘舞,刀刀致命。 糜芳的病没有全好,出招渐缓。 陈庆抓住机会右手一刀封住糜芳的枪头,人往前靠,左手闪电般掏出一把紫色小刀刺入糜芳腹部,鲜血浸满了白色孝服。 糜芳本想制服陈庆胁迫官兵们停手,所以下手有分寸,但他太天真了,陈庆只想要他的命,出手狠毒,那把紫色小刀染有神经剧毒! 糜芳本来发烧的头颅开始昏沉,但他无意识的握死了陈庆的左手,陈庆一时挣脱不开,糜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枪挺进陈庆的胸膛,要与陈庆鱼死网破! 我的眼眶湿润了,被官兵们目睹诬陷造反,杀了县令。现在百口难辩,糜芳又身中毒刀,生死未卜! 我心里一狠,吼了句:“张枭!关门,一个都别放走!!” 张枭眉头一抬,会意。 糜豹见二少爷昏厥,一枪挑飞张庆的脑袋,柏木银枪瞬间扫死十余个官兵,抱住糜芳查探伤势。 下雨了,又是一个寒雨天。 鲜血染红孝服,冷雨随风飘洒,绝望中的挣扎,英雄必走的道路! 屠尽了官兵,我的思路很清晰,犯了法朐县待不住了,尽管张庆是贼,冒名顶替,但他打点了关系,朝廷认了他! 我立刻找郎中给糜芳敷药,命糜鹤收拾钱财物资全家准备出走! 命糜豹召集全体糜家军着白甲待命。 此时此刻说什么也没用了,竹叶青陈鸠若是知道哥哥为我们所杀,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既然如此,只得主动出击,从源头解决问题! 凭借糜家在东海的威望实力,但愿能全身而退吧,此事一了,便再去涿郡寻刘备吧。 糜芳伤的很重,郎中说这种毒只有陈鸠身上才有解药。 我去找病床上的糜通商议,糜通不辱糜家之名,为了将我父亲的尸首带回这朐县,一路上突破了无数道黄巾军的防线,浑身是伤,甲胄已经失去了防御的能力,刚到糜家大门,便跌落下马昏迷至今。 糜通对老爷的死痛心疾首,痛哭流涕,不停的责备自己! 我先安慰他然后告知了白天的事情,糜通沉默了,救糜芳要紧! 但糜通此时却很无力,他恨自己浑身是伤,其实能活着已是命大,我先安慰他,然后再让他给我出个主意。 最终决定子时出发趁夜袭击县衙,诛陈鸠! 糜豹主动请命出击,他见糜芳伤重,情绪很不稳定,我决定和他一起去! 第三十九章破庙收朱辉 子时已到!出发!! 我带了张枭、王海和二十绝影部,糜豹选了五十精骑跟在我后面。 我让糜鹤领三十人守住大门,孙兴领三十人护住内院,颜竹清召回所有花魅姐妹,人人都着劲装,手提峨嵋刺,警惕巡视。 糜樱扶我上马,明兰递过来马鞭,两人泪眼婆娑,我摸了摸她俩的头,笑着说:“我是去剿贼又不是去送死,你俩快些去收拾行李,待我回来,便去寻明主!” 我们八十四人趁着夜色出发了。 出了糜府走过五百步的堂门就到了街道,此时已然宵禁,路上只有巡逻的兵丁和打更的更夫。 糜通早已经给我们规划好了路线,绕几条胡同,从荒废的破庙穿过就可到达县衙后门。 我们悄悄的绕了几条胡同,很顺利没有人发现我们。 直到破庙门口! 破庙里灯火通明! 我们刚近的前去,就被发现! 四面八方都有人举着火把过来! 我心里一凉,被发现了! 可包围我们的人不是官府的人,倒像是一群要饭的,披头散发穿的破破烂烂。 为首的两人厉声问道:“哪里的贼人敢夜闯狼王庙?!” 糜豹回道:“什么狼王庙,这里曾是龙王庙!三年前龙王移驾河边,这才荒废,尔等才是趁虚而入的贼罢!” 那两人气急败坏:“你这是贼喊捉贼,兄弟们,抄家伙!” 包围我们的人纷纷亮出银刀。 我瞅着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 糜豹不等他们动手! 与主人糜芳一样,都是等不得的脾气! 糜豹拍马上前,一合就用柏木银枪打趴下一人。 而后又翻身下马,去取另外一人,这人倒有些本事,提棍接了糜豹两招,但还是被稳稳拿下。 众人见两统领被擒,都不敢上前了。 此时庙里出来几个人护着一个头戴狼头帽的人,借着火光,我看清楚了他脸上的两道伤疤! 他左臂用白布悬着,右手提虎头银刀,是铁头狼朱辉! 我们四目相对! 他一见是我,忙奔至我的马前,银刀一丢冲我行礼。 上次他领郓山群盗来我庄里勒索,被糜芳打断了左臂,我敬他是条汉子,放走了他又送他银两布匹粮食,他对我甚是感激。 不想今日居然以这种方式再面。 “朱辉不知恩人到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朱寨主快快请起,夜半讨扰实属无奈!我二弟被陈庆毒刀所伤,危在旦夕,需要路过诸位的狼王庙去县衙,还请行个方便前去讨要解药!” 朱辉哈哈一笑说道:“糜大少爷客气,什么狼王庙,都是唬人的名号!你的事就是我朱辉的事,我来带路!” 我忙劝道:“不可,此事过于复杂,卓寨主莫要沾染一身污秽。” 朱辉道:“我与陈庆兄弟二人相识,也算是他们的前辈,我亲自前去,不信他陈鸠不卖我个面子!” 我心里一紧,决定冒冒险,暗示张枭、糜豹等人握紧长枪,随时动手。 我严肃道:“朱辉!陈庆诬陷我等造反已死在糜府,此番前去县衙一是为了解药,二是为了陈鸠的人头。” 朱辉一楞,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陈鸠两兄弟作恶多端,此番前去讨贼也是为了朐县的百姓,还望朱寨主放行!” “此事一了,不知糜少何往?” “涿郡!去投靠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处!” 朱辉跪地:“糜少,若是不嫌我等落魄......我朱辉及这郓山弟兄愿随你上刀山下火海,不知糜少意下如何!?” 我舒了一口气,连忙下马,扶他起来说道:“朱寨主,我敬你是条汉子,从今以后你我以兄弟相称,如何?!” “好兄弟!” 我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决定相信他! 刚才被糜豹擒住的两人是朱辉新收的小弟,张薄、李炎,今晚这俩人本想显显手段,不想却遇到了膀大腰圆的糜豹。 朱辉命李炎带众兄弟收拾东西等我们回来,自己领着张薄和五十人随我走一趟县衙。 铁头狼朱辉,一个悲剧角色,两次败于龙行枪法。但他豪情万丈,不拘小节,能与仇人化干戈为玉帛。哪怕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断了一条臂膀,但他为了手底下的这帮弟兄,为了给他们找个好出路,决定把赌注都押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我们来到了县衙的后门,张枭尽显窃林的本领,窜墙撬锁细无声,后门大开,无人布防。 但朱辉还是提醒我们小心。 果然,县衙里八十青衣毒士都在陈鸠后门守卫,里面隐约能听见他与小妾缠绵的声音。 这种情况只能速杀之! 朱辉悄声对我说这些毒士身上尽是些毒药,全是下三滥的手段,连血都是毒血,最好能在远处狙杀。 幸好我带了逐月弓。 幸好我带了王海! 我告诉朱辉:“这些毒士交给我糜家,朱兄带人绕过去包围正门,听我口信,破门抓人。” 我决定把这项重任交给朱辉,也算是对他的试验。 前后夹击之下,任他陈鸠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去! 我没有再派人跟着朱辉,我相信他! 我命糜家所有人都备好弓箭、飞叉。 估计这会朱辉已解决了正门的守卫。 五十二支箭羽,二十二柄飞叉已经备好! 趁着青衣毒士们没有发觉! 众人跟我一并放弦,投掷! 七十四毒士已然毙命! 王海又施展飞叉绝技,闪电般的速度,六柄飞叉齐出!! 这八十毒士还没来反应过来皆殒命当场,流出黑色的血,散发着恶臭。 月光映在地上有几个黑影在颤动,房上有人! 王海眉梢动了下就确定了目标,四柄飞叉出手! “嗖嗖!” “哐当!哐当!” 左右房上共四个传哨人落下。 “朱辉!动手!!” 我让张枭、王海带人去搜索各房门,把陈鸠的人都绑起来! 正门那里朱辉已经宰了守卫,踹开房门,吓得陈鸠和小妾赶紧钻进了被窝。 我想多了,这陈鸠不过一阴险小人尔,连逃都没想逃。 张薄把被子一掀,朱辉的银刀已架在了陈鸠的脖子上。 我和糜豹进来,忙问:“解药在哪?” 陈鸠眼珠转了转说:“我身上只带毒药,解药都留在青山了,不若各位随我走一趟?” 朱辉冲张薄怒了努嘴,张薄会意拔出短刀架在小妾的细颈上,小妾吓得花容失色,肚兜都没系好,哭着说:“解药就在他身上。” 陈鸠一听怒了,睁大了蛇眼,右手一推张薄的短刀,血溅了张薄一身。 这竹叶青陈鸠果然没人性!连同床共枕的人都不带一丝感情! 朱辉抵了抵虎头银刀,陈鸠冷静下来,从私处掏出一个小红瓶。 糜豹大喜,刚要去接。 我观陈鸠表情不对,按住了糜豹。 张薄把短刀一扔,擦了擦手里的血,去接小红瓶。 哪知道陈鸠蛇眼一瞪,嘴里蛇信一吐,一枚暗器直打张薄面门! 张薄倒地而亡,哼都没哼一声。 朱辉大怒,虎头银刀顺着陈鸠的脖子划至心口,黑血直冒,刀尖嵌在了胸骨里...... 第四十章白衣走东海 陈鸠的血把虎头银刀染成了黑色,小红瓶碎了一地,腐蚀着地面,好狠毒的竹叶青! 趁着陈鸠未亡,朱辉拿布拧着他的脑袋:“解药在哪?!” 陈鸠嘎嘎的笑,可怖!可憎!可怕! 疼痛都阻止不了他的狞笑,我见他铁了心不给解药,示意朱辉结果了这个怪物吧。 终于安静了。 解药在哪呢?! 朱辉看着兄弟张薄的死尸,咽喉有些哽咽。 糜豹搜出陈鸠的衣服,里面有几个色彩斑斓的小瓶。 唉!颜色越是绚烂越是危险。 糜豹挨个试了试,皆是腐蚀性极强的毒药。 古语道:毒蛇所居,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我瞄见了那几柄细杆芦苇刀,有一柄摆放位置有异,近前仔细观看。 此刀柄异于其它有一铜环,貌似可以拧开,我刚要动手,朱辉拦住了我。 他让众人距离一丈远,拿两块湿了水的毛巾给我掩住口鼻,又套了陈鸠的金丝手套,一拧。 “嘶嘶嘶”有毒气喷出! 铜环拧下,里面有两个小蓝瓶,是安全的颜色。 门外张枭、王海进来:“少爷!陈家家眷共计四十人,都在院中,如何处置?” 我有心放过,可朱辉对我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杀!” 不等我们动手,门外已经乱做一团!呼救声!哭喊声!听得人发颤,很不舒服! 因为风向原因,毒血与腥气飘散到院中形成瘴气,吸引来成群的毒蛇,盘踞满了内院! 它们被瘴气所迷,见人就咬,陈家家眷与看管他们的糜家二十精骑转眼间成了毒蛇的口粮,一时鬼哭狼嚎,景象惨绝人寰,我看得真切,皱着眉,腹里翻江倒海,几欲吐出,朱辉、张枭扶着我赶紧撤出! 有走的慢的几个郓山盗被毒蛇一咬立刻软在当场,口吐白沫,被五彩斑斓的毒蛇爬满身体,侵入五脏六腑。 我问朱辉怎么办,朱辉咬了咬牙:“烧!” 王海一把大火将死尸与毒蛇焚烧殆尽。 已走了很远,依旧心有余悸,我再也不想看见这样的人间地狱了。 这就是地狱?我,还是太天真了。 我骑在马上,摸着下巴颏,沉默了一路。 路过狼王庙,收了李炎他们,众人回到了糜家庄。 糜豹跑去连忙给主人糜芳服用了解药。 我带着朱辉、李炎去见了糜通。 糜通告诉我们此地不可久留,正值黄巾叛乱,明日之后,我们糜家便是这东海的罪人!如果被扣上黄巾贼的帽子,任你是功臣东海都护侯的儿子,也会被朝廷大军剿灭! 必须去寻他处寻求一片净土。 投明主,做英雄! 我们被推上了历史舞台,我命由天不由我。 夜里,糜樱哭着来找我,哭的很厉害! 二夫人悲痛欲绝,又染了风寒病重! 郎中告诉我,夫人怕是熬不过今晚了。 糜芳醒了,在糜豹的搀扶下进到屋里,看着床上脸色苍白,饱受病痛折磨的母亲,流下泪来。 糜芳一脚踹倒郎中,骂道:“庸医!庸医!拿刀来,我斩了你这个废物!” 那郎中捂着肚子跪地磕头:“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小人五代从医,所言句句属实。” 糜芳趴在母亲的病榻前,号啕大哭。 我和糜樱一直跪着。 二夫人看我们的眼中挂满了不舍,她给了我三个护身符,交代了后事。 后半夜,二夫人摸着糜芳发烫的额头,心疼的说:“儿啊,为娘走了以后,你要听你大哥的话。” 糜芳紧握二夫人的双手:“母亲放心,孩儿听话!” 二夫人吃力的喊我:“子仲。” 我爬到榻前:“儿子在!” 二夫人含着泪说道:“你是糜家的主人,要护好糜家的人!” 情到深处,我止不住的磕头:“母亲,放心!母亲,放心!” 二夫人让糜樱给她穿戴好衣服,又着一件美丽的纱裙,跳了一支《金秋舞》。 我第一次见她跳舞,舞姿美艳绝伦,只看背影宛若天仙下凡,糜芳哭的更厉害了,这支舞是二夫人与糜卓定情时的舞蹈,二夫人最后的回光返照还是想要与夫君团圆。 一缕金光缓缓飘走,二夫人走的安静祥和。 老爷和夫人都葬在了糜府。 我佩戴龙护符 糜芳佩戴虎护符 糜樱佩戴凤凰护符 我整理了糜家全部人马。 糜通能在仆从的搀扶下走动了,看着他白发飘飘,有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他还能振作起来吗? 朱辉的左臂已废,只能用白布系住,战力大打折扣,他的虎头银刀被毒血侵蚀已不能再用,我给他一个糜家大总管的名号,我赌一把。 朱辉手下两百弟兄,我皆给分了甲胄,并入糜家军做刀兵,分由糜豹和李炎统领。 糜芳领八十名精锐枪兵。 糜鹤领一百名精锐骑兵。 王海领二十名绝影部。 颜竹清领一百八十名花魅。 明心、明菊各领十名毒蜂部。 糜樱领着所有糜家家眷。 我的身后是张枭、孙兴、明兰。 我先做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讲演,不愿随我离开的可以留在这朐县,愿意出去建功立业的都跟我走! 我一时慷慨激昂,糜家所有人都激动万分,无一人离去! 糜家军皆内着甲胄,外披白色麻衣,其他人都身着白色孝服,借着出城下葬的理由几百人离开了朐县的城门。 我的心里很忐忑,害怕其中有什么变故,奔走颠簸的生活谁说的准? 我们已经规划好了路线,先去董家庄休息几日,再入涿郡去寻刘玄德。 一路之上,王海夫妇感慨不已,惊魄已然不在,桃花山已经荒废,一路之上一片狼藉,不想我那朐县才是最后的一方净土。 辰时,我们没有休息,星夜兼程。 我手持地图在前面带路,身边跟着张枭、孙兴、明兰、朱辉。 糜鹤一百骑兵紧随其后,先遣二十员探子快马侦查地形,随时汇报。 颜竹清、王海、糜芳、李炎、明心、明菊护着大部队行进的比较慢,一旦有危险他们立刻转移! 探马来报,前方二里处发现一小伙黄巾军,包围了几个人。 黄巾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黄巾军! 黄巾军包围的是谁,是敌是友? 我一时怒火中烧,想我父糜卓武艺高超威风凛凛,居然死于黄巾军的乱箭之下,还惨被分尸!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即便想前去歼灭! 朱辉看我不太对劲,忙问探马:“黄巾军多少人马?” 探马答:“报总管,约莫二百人左右。” “装备如何?” “皆头系黄巾,着铜甲,持长枪。” “另外一伙呢?” “十余人,着银甲。” 银甲? 银甲?! 莫不是董家庄的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