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山林诡事》 第一章后山古墓 四月初,江南的梅雨季节,这段时间气候交替,一日内可见四季。 近日来由于天气变化急骤,患病生寒之人愈多,我家的中药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虽是镇上又新立了几家西医医院,可我们这小镇里的人,还是更相信我家这传统的铺子,毕竟已经在此传承了近百年。 今年八月便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了,前些年**刚结束,77年恢复了高考,可惜当时药铺里生意太忙,我也没空准备,便落了榜,之后便一直陪同父亲在家打理铺子。父亲给我起名叫做柳安,意思就是希望我能生得安静,过得安宁,可我的性格却并不本分,从小便喜欢漫山遍野地跑动,四处撒野,也因此闹了不少笑话,惹下不少祸事。这段时间药铺生意红火忙碌,使我苦不堪言,每天抓药碾药,一身的药苦之气与疲惫之息。好在最近天色放晴,气温回暖,看病的人渐少,我也得空出去走动走动。 我们镇不大,人口较为集中,四面环山,长年水雾萦绕,我走在镇后山湖边的石板路上,呼吸着雨后初晴的新鲜空气,正要满满地伸个懒腰来卸下最近一身的疲惫之时,忽地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吓得我一颤,险些跌下湖去,我回头一看,我去,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胖子! 还未等我开口大骂发泄心中被惊吓到的怒气,胖子倒先开口了:“我说柳司令啊,咋啦,在这桥上发呆,好一段时间没见你了,今咋有空出来透气呢?药铺里忙完了?” 柳司令是我在镇里同龄人中的外号,小时候过家家常玩八路军打日本鬼子的游戏,我当日军的司令官,久而久之便有了柳司令的外号。当时谁都不愿意跟着我演鬼子,就胖子跟我,然后我俩儿被一群毛小子用木头棒子和石子追着打,现在想来还历历在目,实是有趣。 我压住了心中的怒火,也不直接回答他,白了他一眼后便转过头去。几秒后我又转过身来,好气不气地对他说:“胖子啊,你知道人吓人能吓死人么,好容易出来透透气放松放松,你这一吓把我的好心情好意境都给毁了。你说,咋办?” 胖子家离我家就一条街的距离,我俩岁数一样,他比我还小上几个月,我八月的,他十二月的。我俩打小起便一起上学,一起撒泼,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我想我与他最明显的不同之处,便是在吃的方面。胖子刚上小学的时候还和镇里大多数孩子一样,挺瘦的,可上小学没两年,这家伙不知怎的,变得甚是能吃,一两年的时间便长成了一个胖子,之后的岁月里他的体型不减反增,现如今已长成了一个大胖子。我想这与他的家境优越是分不开的,毕竟胖子的父亲可是镇上的主任,生活条件还是一直要比镇上的其它小孩子要优越许多的。 说起来我和胖子也不是一直就没分开,胖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前几年拖关系才15岁就被送去当了兵,去年我过完生日没多久就退伍回来了。两年部队的磨炼,胖子的体型倒是没瘦下来,反而更加健壮了,我想着胖子这家伙在部队里肯定是没少吃也没多练吧,这哪是去保卫祖国啊,这是去给国家增添负担去了吧。 胖子这一米八多的身高加上肥硕的体型,在我面前站着使得我有些莫名的压抑,于是我挺了挺腰,站开了一点,问胖子:胖子,你咋有心情来湖边转悠啊,你看你整天闲得,退伍了净回家吃干饭来啦? 胖子哈哈大笑到:“柳司令,我哪叫吃干饭呢,我这几天在镇上帮我叔搬东西,也不比你过得轻松多少啊。”我一听就乐了,赶紧说到:“胖子,你当我傻呢,你搬东西的速度我是知道的啊,和蜗牛是不分上下啊,你叔是缺心眼啊找你搬。”胖子一听不乐意了,一咧嘴说到:“柳司令,你咋这么看不起我呢,我好歹也是在部队里头锻炼过的。” 胖子忽地顿了顿,对我说到:“对了啊,我还要去后山上看看古墓呢,不和你在这瞎掰了,再有一会都要吃晚饭了。” 我一听胖子这家伙说他要去看墓,便来了神,拉着胖子的手问到:“后山就有一烧坏的土地庙,哪有什么墓啊,我俩从小跑遍了,你搁这儿唬我呢?”胖子一听便不耐烦地推开了我的手:“诶,柳司令,你是在家抓药抓懵了呢,前段时间下雨后山上一块地给冲开了,露出了一处墓,你看你,毛主席可让我们要多关心时事呢。” 胖子说罢便转身往后山走去,我也好奇地跟了上去,想看看这后山上是不是真像胖子说的,有古墓露了出来。 后山说是山,其实就一个小山包,山顶上以前有处还算得有些阔气的土地庙,只是可惜**时被红卫兵们砸了,之后后山便基本很少有人会去了,上山的石梯两边长满了杂草,梅雨过后石梯上更是长上了青苔,有好些处甚是湿滑,不过看这一路上的脚印,今天估计有不少人走过这石梯。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和胖子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山顶,我俩都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一边拉扯着胸口的衣服一边喘着粗气,稍微缓缓后,我和胖子挺起了身,一脚一脚地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不,看着土地庙了。 这土地庙少说也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村里的老人都说不上这是哪朝哪代修建的,历年来香火不断,后人们也一直有维修改建,直到**那会,被一把火给烧成一堆木炭渣子,现在看起来让人甚是惋惜,这土地庙要是还完好着也可以算作一处古迹了,可现在已经是断壁残垣,杂草丛生,好是荒凉。 还没多看眼前这破烂的土地庙,耳朵就被土地庙后不远处人群的嬉闹声给吸引了过去,我和胖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便抬脚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走到近前一看,这里已聚集了几十号人,人们的脚前是一个大洞,周围的泥土黏糊糊的,踩在上面仿佛随时要陷下去,我和胖子挤过围观的人群,想凑得更近一些。 围观的人大多都是妇女,儿童和老人,镇里的壮劳力此时都正忙着播种。我和胖子挤过人群,站在大洞的最前面,这才看清楚所谓的古墓。 雨后的泥土很是黏滑,我和胖子望着眼前这被雨水冲刷后漏出来的泥洞,你望我我望你地发着呆,不是说有古墓么,墓呢?我正疑惑之际,偏过头去凝神一看,这洞口呈45°倾斜,洞里满是黄色的泥土,泥土下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棺材角漏了出来,想必胖子说的古墓就是这了,我一下便有些失望,这算啥啊,不就是只有一口棺材么,这算得什么墓啊,心里想着,胖子这家伙这回又把我给唬到了。 我虽是生于中医世家,可我并不如何爱看医术,倒是很喜欢偷着看一些野史鬼话,在学校里也是最爱了解历史趣闻,十几年过来,对历史方面的事倒是了解一二。我正觉着失望之时,忽的注意到了那棺材角上的花纹,虽说只露出一角,雨水冲刷后上面雕刻的花纹倒是十分清楚,虽说颜料已被冲刷得几乎干干净净,可这花纹之精致却是引人注目。我回想起我看过的野史书上,也记载着如此的花纹,这是宋朝时期民间常用的雕刻花纹,用来起震慑鬼神,祛阴辟邪之意。 我一下便又精神焕发,赶紧拍拍身旁胖子的肩膀,胖子这厮还发着呆不知道想啥呢,我赶紧叫醒他:“胖子,想啥呢,我给你说啊,这处墓我估计是宋朝的,我们把这这棺材挖出来看看,里面肯定有些老物件,说不定还能卖上些钱。” 胖子被我的一番话激起了好奇心,连连点头,我们两兄弟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一起出来闹腾的机会了,说罢便准备去找家伙将这棺材挖出来。 我和胖子撩起衣袖,挽起裤脚,脱下鞋子,踩在冰冷的黏土上,在这四月天里冻得直咧咧,可奈何好奇心旺盛,再着在这么多人面前准备开干,怎么好意思又突然放弃,我和胖子拿着周围捡来的木棍充当工具,准备动手撬出棺材,周围围观的群众一边让我们小心点一边说笑着,我和胖子双脚踩在冰冷的土里,有些力不从心,只想赶紧把棺材给撬出来。 我和胖子一人一边,把木棒插到棺材下的泥土里去,一下一下地往出撬着,这泥土被雨水浸泡后很是绵软,撬出开一截,却又滑回去一寸,胖子这家伙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岔开腿弯下腰去,抓着棺材脚就是一扯,我见状也赶紧把木棍插得近些,用力往出撬,胖子这厮就是有蛮力,我还没使出多少劲,胖子便把棺材拔出来一大截。 好一阵过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周围围观的人也已经散了一大部分,我和胖子终于把整个棺材给弄了出来,胖子双脚一软,也不管地上赃冷,一屁股坐下去,用满是泥土的手背插着额头的汗,一下子便成了一个大花猫。我还来不及取消胖子,就被这周身黄泥的棺材给吸引住了目光,我的心里此时充满了疑问,倒不是为棺材上雕刻的龙虎图腾感兴趣,而是琢磨着宋朝的棺材,为何埋得如此浅,还有这墓里难道只有棺材,没有别的东西了?就一处普通的墓? 我正想得出神,胖子这家伙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拿着木棍对我说:柳司令,咱别愣着了,捞上来了就把它打开啊,看看里面到底有啥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回复,胖子便一下撬开了棺盖,只见突然一阵墨绿色的烟雾从被撬开的缝隙中涌出,把胖子的头给包裹了进去,胖子被惊得赶紧跳开,周围的人和我都赶紧靠过去,看着胖子,只见胖子挥舞着手,不停咳嗽着,不停地吐出暗绿色的痰,我凑近胖子的脸———天啊,胖子的眼睛,鼻子里,嘴巴里全是暗绿色的东西!胖子咳嗽了半天,忽地止住了,我推了推他,胖子一下子咚地一声倒了下去,我一下子慌了神,急忙对周围的人喊到:“胖子中毒啦,快来帮我把他抬回去,快!” 第二章断手 我和周围的几名妇女合力把胖子从泥地里给搀扶了起来,胖子这家伙现在已经有是不省人事了,我用祖传的望闻问切大致给他看了看,好家伙!这才不到片刻,他体内的毒已经快到心脉了,我赶紧招呼着周围的几位大妈,把胖子放到我背上,她们几个则在后面抬着胖子的腿,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准备下山,临走时我还不忘记回头看了下背后泥地里的那口棺材。 要我说胖子这家伙可真是够能折腾人的,我叫他平日里尽量少吃一点,看吧,把我们这一行人给累得,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路上可把我们给折腾惨了。可是抱怨归抱怨,我们心里还是挺担心胖子的,毕竟关系到性命的事可都不是小事,更何况胖子还是我的好兄弟,我心里真的是火急火燎得,巴不得一下子就飞到家里。 眼瞅着就要到家门口了,众人却累得实在走不动了,还好周围的邻居们看到过来搭了把手,才终于把胖子弄到了我家里的病床上。我的父亲正在算账呢,看见一行人匆忙地把胖子抬进来,赶紧过来询问。我向父亲讲清了缘故,便出门去通知胖子的父母。卸下胖子后感觉浑身轻盈,跑起来也倒是还有几分劲,我抄小路跑到胖子家门口一看,诶?胖子家没人!向周围邻居一打听,进城里办事去了。我一下有了几分忐忑,这要是胖子出了点啥事儿,他父母回来该怎么交代啊!转过身来我又去找他叔,胖子叔是开小卖部的,听着我说胖子出事了,赶紧就跟着我去了我家的药铺。 我和胖子叔跑回到家里时,父亲已经给胖子擦干净身子了,周围倒是一群人围着,大部分人都担心着呢,当然也不缺那种听到有人出事跑来看热闹的,父亲告诉我胖子这是中了尸毒,棺材密不透气,常年埋于地底不见天日,时日久了,里面的毒虫真菌肆意生长,产生了毒气。我正想询问父亲严重么,便被叫去药房里取药:蒲公英、金钱草、野菊花、黄耆、蔓荆子、金银花、甘草。我不敢拖延,赶紧就跑去取药煎药。父亲则给胖子清洗鼻腔口腔,做着针灸,由于此时正是饭点,围观的街坊邻居不一会都散了回家做饭宵夜去了。 一小时后我便把药剪好了,用扇子凉了凉觉着不烫了便端去给胖子喝,胖子这厮竟还有点意识,药喂到嘴中还能自己咽下去,我寻思着这尸毒也没想的那么严重呀。喂过药后,父亲对我说到,这尸毒虽然有几分毒辣,可还好送回得早,胖子喝了药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却也说不定。说罢便招呼我给胖子盖好被子,让一旁刚放下心来的胖子叔和我先去吃饭。 我的父亲整日经营中药铺,不爱管教我,我的母亲每天采药种菜,刚才给胖子熬药的时候,母亲便做好了晚饭。我小心翼翼地坐在桌边,还没动筷,母亲便开始训斥我:“我听王大婶说了,谁让你和胖子过去掀那口棺材的?多大的人了?胖子要是出啥事谁来负责,你负得了责么?”我不敢回话,毕竟和我脱不了关系,我现在也着急着胖子的安危。胖子叔听到劝我母亲到:“诶,这不能怪安安,我家那胖子本就好动,再说了刚才柳医生都说了,胖子应该没事了,你这就别凶孩子了。” 饭后父母都去睡了,胖子叔也回家了,胖子呢则留在我家,方便时刻观察他的变化,我在胖子的床边简易地搭了张床,守着胖子,躺在有些硌人的小木床上,我琢磨着白天的那口那口棺材,又转头看了看胖子,不知怎的很是疲惫,渐渐地便睡着了。在梦里我好像又回到了山上,看见那口棺材里坐着一个人,我正要走进一看时,忽地被人给弄醒了。我张开朦胧的眼一看——胖子醒了!我赶紧起身打开灯,胖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暗绿,双眼无神,我赶紧问到:“胖子,感觉咋样啊,有没有事啊?”胖子一个字也不说,也不抬头看我,只是垂着头嘟囔着什么,我正纳闷着准备去叫父亲起来,胖子却突然抬头说到:“柳司令,我这是在哪啊,有吃的么,我好饿啊?” 这一下子把我给逗乐了,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去,我告诉胖子下午他中毒的事,接着便赶紧去厨房里给胖子找来了晚上的剩饭,稍微热了热便端给了他,胖子囫囵地吃了好几口,又忽地停下了,伸出头便开始哇哇大吐,我赶紧拍拍他的背,片刻后胖子这家伙停下来了,我看他吐完后,脸色恢复了正常,想必是尸毒已是解了大半。 看到胖子醒了,我赶紧去把父亲给叫起来,父亲给胖子把了半天脉,确定了胖子已经基本没事了。我们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胖子这家伙倒是显得十分沮丧,一问,竟是为了刚吃的饭给吐了,现在又饿得不行。我无奈地笑笑,这家伙似乎不记得下午发生了什么,忽地一回神,呀,胖子这厮吐的一地还没收拾呢,父亲把完脉后已经回去继续休息了,留下我给屋子打扫,胖子坐在床上摸了摸后脑勺,却也不来帮我,转头又躺下睡去了。气得我没把扫帚砸他身上,好在今天是有惊无险,不然可真是有得忙活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时分,打扫干净后我也躺在我的小床上接着睡去了。 感觉还没睡多久,天边已经露出一丝鱼肚白,我和胖子被母亲叫起洗漱吃饭,我用洗脸帕使劲揉着朦胧的双眼,胖子还可真是饿坏了,三两下洗完脸便去餐桌边坐下了,我母亲特意给胖子煮了两个鸡蛋,这倒弄得我有几分嫉妒了,鸡蛋在我家可还算是稀罕物,我平时都很少吃,于是便伸出手去从胖子碗里抓了一个,也顾不着烫,赶紧就往嘴里塞。母亲见状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就收住了动作, 饭罢,父母都各自去忙了,我陪着胖子回家,在路上我问胖子到:胖子,你家咋没人啊,昨天就只见着你叔了。胖子也很是疑惑,摊开双手说到:“这我也糊涂着呢,昨天中午我从我家吃完饭就去帮我叔搬货了,咋晚上我家就没人了呢?”话音未尽我俩已经走到胖子家门口了,胖子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了一把钥匙,我俩赶紧开门走了进去,胖子的家在镇上还算是修得比较气派的,一套红砖混凝土,客厅厨房书房一样不少,进屋便是客厅,只见客厅的木桌上放着一张纸,胖子走过去拿起来看了半天,我等不及了问胖子:“写的啥啊胖子?”胖子把纸折好放进口袋里,说到:“我爸妈和他们昨天下午进城去了,我爸要去县城里开会,我妈陪着就去了。”嘿,我寻思着胖子父母是多不稀罕这儿子啊,就这样就走了。胖子又接着说到:柳司令,看来这两天我得去你家混点饭吃啊。看着胖子一脸的坏笑。我好气不气地说到:“”你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呢,整天就知道吃。” 说实在的我还是放不下后山的那块墓,此时才刚过八点,我便拉扯着胖子的衣袖,示意再去后山上看看,没想到胖子也正有此意。我在屋外等着胖子,胖子在里屋里翻腾了好半天,提着一把小铁铲就出来了。我有些不耐烦地说到:“这么半天还以为你找啥了,就弄把破铲子。”胖子倒是很不在意,一边锁门一边说:“柳司令你可看好了,这可是工兵铲,我从部队退役带回来的,使着可顺手了,说不定等会就能派上用场,我可得给你展示一下我在部队里学到的本事。” 我没有回答胖子,心里琢磨着那口棺材里到底有些什么。上山的路被清晨的露水洒过后显得光亮,也更是湿滑,我和胖子费了半天劲终于来到了土地庙前,此时太阳已经露出了全部的身姿,可山头一阵阵风吹过,洒下的阳光的暖意被风带来的阴寒扫得干干净净。 我和胖子等不及,歇了两口气便绕到土地庙后,去寻找那口棺材,只见一切都和昨天下午一样,被拖出来的棺材上的泥土已经干了大多,正欲走近,我凝神一看,棺材害上,竟放着出了一条干枯发霉的断手! 看到棺材盖上的那只断手,我心里吓了一大跳,可有胖子在旁边,我可不能表现惊恐让胖子给看轻了,胖子这家伙从小就胆子奇大,什么事都敢做,什么事也不怕,胖子见着棺材盖上的东西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开口问我到:“柳司令,你说,这不会是诈尸了吧?” 建国后可是不允许成精的,我虽说是生长在农村,可好歹也是受过些教育的,对于牛鬼蛇神之类的事是不太相信的,更何况我家还是从事中医的,对诈尸这种事更是难以置信了。于是我便不屑地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相信诈尸呢,再说了就算是诈尸了他也没必要把自己手给弄断了放棺材盖子上吧。”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一眼,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早就对彼此的眼神心领神会了,胖子把手里的工兵铲稍微举了起来,做预防危险的准备,之后我和胖子便一起走近,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弯下身去凑近了用树枝挑着这干枯腐烂的手仔细看了看,宋朝的尸体放到如今竟还留有一丝皮肉,很是让人惊奇,手上留有野猫啃噬的痕迹,想必是昨天人们走后,被饿得发疯的野猫凑到昨天胖子撬开的棺材缝里给这位先人把手给衔出来的。 第三章古书和回忆 想到这我倒是松了一口气,不是诈尸那就也没啥好怕的了,给胖子稍微解释了一下我的推测后,便让胖子用工兵铲把整个棺材盖给撬开。胖子挥舞着工兵铲,三下两下便撬开了棺材盖。一晚上的山风吹袭,棺材里的瘴气已经几乎散尽了,我和胖子早就等不及一看究竟。 宋朝的风俗,下葬时要“沐浴、更衣、饭含”:即整理逝者遗容,换上寿衣,再将一小勺洗净的米饭灌入逝者嘴里,并放入一枚铜钱,以此祝愿逝者一路上衣食无忧。并且还需准备墓志铭、墓碑与明器等。墓志铭与墓碑便是记述逝者生平的文字材料。明器也就是一些随葬的器物,除开些许宝物之外,大多是一些房子、家具的模型。汉唐等时期,流行用木头或陶土来制作明器。而到了宋代,大多用纸制,与我们今天仍能看到的纸房子、纸车子比较类似。纸制明器都会烧掉,所以在宋代古墓中,我们基本看不到这类明器。 这处墓的具体年代我也只是推测,我并不敢就下定论,打开棺材盖后,我和胖子各站一边,墓主人除了被野猫衔出的那只手,还算得样貌安详。我们这儿之前也挖出过墓,都是近代的,好些都只剩白骨了,甚至有的早就成了一捧灰了。眼前这尸体虽是腐黑发臭,可面貌仍是依稀可辨,实人让人惊叹叫绝。 我此刻也来不及多想了,摸出口袋里带着的麻线手套戴好便用手指轻轻撑开了尸体的嘴,借着树林缝隙透过的阳光,果真在这尸体的嘴里看到了一枚铜钱。我将铜钱慢慢摸出,借着光看了看,上面用宋徽宗赵佶标志性的瘦金书体写着“崇宁通宝”四字,这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我将铜钱交到棺材对面的胖子手中,胖子接过去看了半天,问我到:柳司令,你说这玩意是啥时候的,能值多少钱啊。 我没有理会胖子,继续在棺材里用目光搜寻着,按宋代风俗来说,棺材里应该会有些陪葬明器之类的,而且细微辨认这人的穿着,头顶发冠,身着布衣虽已破碎不堪,可仍能想象出其完好时很是精美,不是普通百姓的穿着打扮。 我招呼着胖子将铜钱收起来放好,让他赶紧过来搭把手,胖子把铜钱放在上衣口袋里,绕过棺材凑到了我身边,我让胖子用铲子把尸体给稍微撬起来一些,我在棺材里摸了半天总感觉尸体下面有些什么东西,胖子这家伙下手没有轻重的,用力一撬,弄得棺材里飘起一阵灰尘,把我呛得,我赶紧骂到:“胖子!不知道轻点啊,你把尸身都要给震碎了!” 胖子撇了撇嘴,我说罢便低头继续在尸身底下摸索着,突然,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布包似的东西,我慢慢地将它给取了出来。 此时太阳已露出全貌了,洒下的阳光给人一丝暖意,我也壮了几分胆气。胖子围了过来,看着我打开了布包,我慢慢地掀开似乎随时会破碎的布巾,只见里面放着两本古书,看样子保存得还算完好。见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一会就该是午饭时间了,再不回去恐怕家里人又得到处寻我们俩,我和胖子便将尸体归置好,盖上了棺材盖子,将这两本古书包好带着下山了。 胖子这家伙话少,大多数时间都傻楞着,除了吃就没啥别的爱好,不过胖子可并不呆,和他从小一块长大,我知道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憨憨的,可内心可是挺细腻的,许多问题也都有自己独特的思考,说他是一个精明的胖子也不为过,他精明就精明在他什么都听我指挥,完全相信我,当然这都是玩笑话了,不过胖子确实是十分信任我,我自然也是十分信任胖子。 胖子的家人进城去想必这一两天是回不来了,胖子跟着我回家吃完饭,母亲还没来得及问我俩上午做啥去了,我俩便钻进了我的屋,关紧了门窗。 我取出上午寻得的东西,紧张又激动地搓着双手,胖子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盯着我,我转头看了看胖子,吞了口唾沫,准备仔细看看从棺材里摸出来的东西。 两本古书,虽是有些破烂,可上面的字迹依稀可辨,我小心翼翼地翻看着,生怕指尖一用力这纸张便碎掉了。胖子也凑过头瞅了瞅,看着满书的古文很是头痛,这种文化事儿呀还是得我来,谁让胖子以前上学的时候,净去梦里找周公去了。 我粗略地翻了翻两本书,胖子在一旁有些等不及了,催促我到:“我说柳司令啊,你看那破书上写了些啥啊。”胖子一边看着那枚古铜钱一边问我。 这两本书,一本是墓主人对自己生平履历的自述以及自己一生游历祖国山川所见的各种奇花异草。一本则是记载着阴阳风水学说,看着很是玄妙,十分晦涩难懂,我看了两眼便又合上放在了一边。 墓主人名叫周通,祖籍南京秦淮,父亲是给宋朝的皇亲国戚寻找阴宅的风水师,他继承了父亲在风水学上的造诣,在父亲归仙后便继承了父亲的衣钵,他一生四处游历,见闻奇广,最后来到龙岭镇时,也就是我的家乡,自觉体虚,时日无多,便于此处选了一处风水宝地,死后托予当地农户葬于后山。 书中内容很是详实,一时半会只能看个大概,前半本大致是周老先生的生平所见所闻,后半本所记载的各色奇花异草,我粗略地翻了翻,没有一种我曾听闻过,上面所记的每一种花草都有着奇妙的功效,看得我是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实是颇长见识。书上所记载的东西,要是不能亲眼验证,我自是不敢深信的,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另一本书的名字就写在扉页上,名为《风水玄经》,记录的是周老先生根据平生所学所见,总结出的山川风水,阴阳造化之理,以及民间传说的一些幽灵鬼怪。阴阳风水学说我是认可的,毕竟有一些道理可循,可对于鬼神之类的,我确实有些不敢苟同,虽说是生长于农村,可我毕竟也是受过一些科学教育,对这些东西暂时还是不太相信的,于是我便将这本书合上,与另一本一起包好,放进了床边的抽屉里。 胖子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床上睡了过去,手里的铜钱掉在了床边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将铜钱拾起来,脑袋里还在回味刚才看的书里的东西,忽的睡意生起,这一看书就犯困的毛病呀还可真是改不了,便将铜钱也放进了刚才的抽屉里,夹在了其中一本书里边,接着就躺在胖子旁边,闭上挂满午倦的双眼,同胖子一起,去梦里寻找周公去了。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以及科学教育的普及,都使我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可我在内心身处,对于鬼怪之类的存在是有着疑虑的,因为我确实有过一些玄妙的经历。 那大概是我十岁左右的事了,那时候每天我都要和胖子一起,背着背篓去崖下拾柴火。说起我们镇呀,其实是在半山腰上,后面是一小山包,就是之前提过的后山,往前则又是一大片山岭,同时也有一处矮崖,沿着山边的小路便可走下去。崖下被我们镇的人称作黄花沟,因为山沟里每年夏天的时候,沟里的野黄花便成熟了,远远望去山沟边上点点金黄色,在以前粮食短缺的时候,这些野黄花不知填饱了多少代人的肚子。 可黄花沟里可不是只有黄花,山沟里必不可少的就是草林灌木了。以前夏天的时候,趁着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便和胖子背着背篓,同镇上的其它人一起下山采摘黄瓜,拾捡柴火。 记得那天啊,我和胖子到黄花沟里,放下背篓就开始嬉戏打闹,夏天的太阳上一秒才刚要准备落下,下一秒就要没了影子。转眼间周围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背着满满一背篓柴火就要回去了,我和胖子见状赶紧低头开始到处拾掇柴火,眼看着他们都走远了,我和胖子也等不及了,胡乱地又从地上摸了点干柴,估摸着装了有大半筐了,便背起柴火准备回家。 胖子这厮走得可真是慢啊,走三步歇两步,我寻思着这柴也不重啊,叫胖子平时加强锻炼这货总是偷懒,眨眼间,远远望去这路上已是没了人影了,眼前的夕阳也将要洒尽,背后追随而来的则是浓郁的夜色 我招呼着胖子快走,胖子提了提背绳,走得快了些,刚走没几步,胖子便又叫住了我,我正烦躁着呢,回头问胖子到:“又怎么了?我说胖子大爷,你不会又累了吧?”胖子赶紧说到:“不是,柳司令,你听,后面是不是有老太太在喊我们啊?”我定神一听,哪有什么老太太的声音的,我不耐烦的说到:“你背柴背迷糊了吧,赶紧走,天都要黑了,再不快点都走不回去了。”说罢便转身继续往上走,胖子跟在我身后。 就这样刚走了十来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声,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苍老衰弱的似是一位老太的呼唤,“等等我,等等我”这声音虽然轻弱却听得格外清晰,像是就从我身后传来,想抓住我的耳朵。我背着柴别扭地回过头去一望,身后不远处的转角的石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位老太太,由于天色已暗,只能看个大概身形,辨认不清样貌。 我正寻思着这身后这老太太哪来的啊,怎么刚才没见到呢?胖子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吧柳司令,我没骗你吧,你看是不是有老太太。”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身后那老太太说话了,只听得那老太太远远地说着,声音很是飘忽细微,但还是听得清,大概就是说她脚崴了,走不动了。 我和胖子一听互相看了一眼,咱可是毛主席的好孩子,助人为乐这种事可不能少啊,我便和胖子商量着将这老太给背回去,商量片刻后便让胖子把背篓里的柴火装到我的背篓里,我帮胖子把空背篓给拿着,让胖子过去将老太太给背过来。 胖子将老太背好后,我们便又开始往镇上走了,长长的石梯让人爬得很是费劲,一路上那老太也不怎么说话,我问她住哪儿,她说她就住在镇东街头那儿,我琢磨着那儿啥时候住着位老太啊,那不是块坟地么? 两个人的柴过压在背上,在这上山的路上爬着很是费劲,我累得是气喘吁吁,只想着赶块回到镇上,也顾不得回头看看胖子。 眼瞅着已经看到街上的隐约的灯光了,我正准备提提劲走得快些,耳朵却被胖子粗重的喘息声给占满了。 我放慢了步子,带着些嘲讽的口气说到:“我说胖子啊,咋啦,难不成老太太比柴还重?你看你喘得,让你平时多锻炼你不愿意,你看你喘得和啥一样。” 胖子一听不乐意了:“我说柳司令啊,这老太还真比你身上那柴重多了,我都快要走不动了你还笑我,要不你来背会儿?” 我一听胖子这家伙不行了,想着要赶紧到家呢,便停下了脚步放下了柴火。转身去背胖子身上的老太,当我俩都停下来时,才忽地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这一路上就听到我俩的喘息声,这老太都没动静的么?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借着一丝丝月色我凑近了些一看——我的天啊,胖子身上哪有什么老太太啊,分明是一块大木疙瘩! 我一下子被吓得结巴了,脑门上细汗密布:“胖子…胖子,你背上…你背上…” 胖子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动了动手指一摸,感觉到了不对劲,便赶紧将背篓给丢了下来,我俩一下子给吓得诶,也不管柴火背篓了,拔腿就往镇上跑啊,比学校里百米赛跑的冠军跑得都快。 终于跑回到了镇上,街上的邻居看着我俩怪兮兮地蹲在地上喘气,我我俩咋了?我和胖子此时腿肚子发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有力气说话啊。 后来我俩各自回到家中,也不敢将此事给家人讲,被训斥了几句便换下了湿透的衣服胡乱吃了点饭就歇息去了,那晚我和胖子是整夜用被子蒙着头睡的呀,大夏天的硬是给捂出了一身汗,说实在的与其说是捂的,倒不如说是给吓的! 第二天我和胖子吃过饭后便一起再去黄花沟的山崖上寻昨晚丢掉的背篓,虽是大白天我俩却仍是有些害怕,沿着小路走了不一会找见了昨晚丢下的背篓和柴火,我和胖子左顾右盼,四下看了看,没有什么木疙瘩啊! 回家吃过午饭后,我和胖子约着去镇东街头看看。东街头那儿早就没人住了,除了几处荒坟空地就是杂草野花了,大白天的,看着却很是渗人。我和胖子站在路边上,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吓得睁大了双眼: 跟前没几步的一处荒坟前,正斜放着昨晚那块大木疙瘩! 我和胖子被吓得愣了一秒,接着赶紧拔腿就往家里跑啊,从此之后我和胖子再也没敢去过东街头,也再也不敢在拾柴的时候掉队,每次都跟着众人,连回头望一望也没了胆量。 第四章曹大老板 儿时的回忆现在想来仍是历历在目,睡梦朦胧之间又让人觉得实是恍惚。 午睡是这世界上极其美妙的事情,人一躺下去,越睡越困,越睡越香,即使是中途醒了,翻个身便接着睡了过去。要是没被人叫醒,我和胖子估计得睡到晚上才会慢慢爬起来呢。 这不,天不知不觉已经黑了,我和胖子像两头死猪一样睡在床上,母亲还以为我俩又出去不知道哪玩去了呢,正急着寻我俩回家吃晚饭呢,从我屋外走过听到胖子的呼噜声才知道我俩原来是在这儿呢。 见着胖子在这,母亲也没怎么凶我,把我和胖子叫醒了便去做晚饭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仍是没醒,头晕乎乎的,一下午连着做了好几个梦,胖子这家伙倒是睡得挺满足的,起来后去洗了洗脸便等着吃饭了。 胖子这几天一直住在我家,白天我俩出去帮着采药种菜,晚上我和胖子就躲在屋内,也不像往日一样饭罢还要出去散散步,去邻居家看看黑白电视,我对周老先生的那本游记很是喜欢,这几天来看得着迷了,他所写的平生见闻以及平生见闻实是让人有如看小说一般,胖子呢就坐在我旁边,听我边看边给他讲,两个人饶有趣味。 胖子的家人几天后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胖子这厮都要把我家给吃垮了,我晚上也终于可以不再受胖子这大块头的拥挤,可以一个人享受一张大床。 要说胖子家,那在镇上还可真算得富裕。我们镇处在山里,交通不是很便利,去城里一趟可是很不容易的,不过胖子倒是常跟着他父母进城。胖子的舅舅,参加过中越战争,现在是部队里的军官,胖子15岁那年就被他舅弄去当兵去了,虽说那时候年龄不够,可奈何有关系,加上胖子从小发育就好,说他是20岁也有人信啊。想起来那也算是我和胖子的第一次分别。那两年没了胖子我过得很是无趣,不过我也趁着那两年去上了高中,学了些知识。 胖子的父亲听说镇后山上有一处古墓给雨水冲刷了出来,赶紧就去**里给县文化局打了电话,我寻思着胖子父亲的思想觉悟是真的高啊,还好我和胖子动作快,把仅有的的两本书和一本铜钱都给摸了出来。 县文化局的人带着一些考古人员,在后山上挖出了周老先生的墓碑,之后除了一口棺材也没啥收获,便将周老先生的尸体给装敛好后和墓碑一起给拉走了。我心里其实是觉得很对不住周老先生的,看了他的书,我心里很是喜欢和尊敬他,这几天本就有心思上山去将他好生归置埋好,可奈何一直没有时间。 在我们镇上啊,和我和胖子同龄的年轻人基本已经被视作是大人了,大部分每天都帮着家里劳动,或是学习一些木工泥匠之类的本事,到了二十岁岁家里便要给张罗对象,过几年就要准备着结婚成家了,可我和胖子从小就算得受家里人宠爱,我家主要是给人看病卖药,也没种几分田地,胖子家更是富裕,他家的地都是他爹请人种的,我和胖子这眼看着马上就要十八岁了,还每日和小孩子一样,做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 时间过得飞快啊,转眼就到了炎热的八月,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吃过晚饭后,母亲快快地给收拾好了,便拉着我坐下,父亲也不去房间里研究医石灵药了,坐在我面前。 他们知道我对家里的中医生意不是特别感兴趣,而且我在中医上的天赋实是不好从我父亲手里将担子接过去,于是父母俩便打算把我送去景德镇。那里是我母亲的家乡,我外公在景德镇那儿做着瓷器生意,我父母思量着景德镇那算是繁华,想让我过去跟着外公学习陶艺,或是找机会寻些其它门路,能有门手艺,将来能混口好饭吃。 我自是无法拒绝,因为我像这样呆在家里混日子实在不是出路,而且如今改革开放,我也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便同意了父母的安排。 转眼就要到离别的时候了,胖子打算将那天从周老先生嘴里摸出来的铜钱分成两半,我一半他一半,我给叫住了,这铜钱这样一弄不就给毁掉了么。 我知道胖子对我的感情,我也十分舍不得胖子,在临走前我和胖子围着镇子给走了一圈,唯独没有去东街头,因为那是我和胖子儿时的阴影。我问胖子有什么打算,胖子说他父亲要升职了,不久后就要去县里工作了,他也要跟着去县里,到时候看他爸给他安排什么职业。我心想胖子他爹果真是有点厉害啊,这就要调到县里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胖子,这去景德镇没个大半年估计也是回来不得一趟。 走的那天胖子和周围的邻居都来送我了,母亲给我包好了衣服,给我装了些煮熟的鸡蛋在路上吃,还给我塞了一小笔钱,分别时父母眼里噙满了泪光,胖子这厮倒真让我没想到,在众人面前哭得和个小孩子一样,他这一哭搞得我也差点没憋住给哭了出来。 从棺材里摸出来的东西,我带走了那两本古书,把那枚铜钱留给了胖子。在去县里的货车上我靠在车门上,注视着车窗外蔚蓝的天空,人啊,是早晚得要离别的,我在这里生长了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要出远门,一想到这儿我的眼泪就憋不住了,一下子湿了眼眶,这一下走估计过年都不知能否回家一趟,胖子,父亲,母亲,这要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啊。 可人啊,是必须学会离别的,没人能一直在父母的襁褓里生活,早晚都得成家立业,独立生活,这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广袤的天地里每天都上演着这样的故事。我慢慢地闭上了哭红的双眼,在颠簸的车里进入了梦乡。 两天时间,从货车到火车,颠簸了一路,我中午来到了瓷都——景德镇。 景德镇市位于江西东北部,紧邻安徽省。座落在黄山、怀玉山余脉与鄱阳湖平原过渡地带,地势四周高中间低,形似盆地。 景德镇在春秋战国时期地属楚国东南境,秦属九江郡番县,汉属豫章郡鄱阳县,三国时为吴地,东晋设镇,始称“昌南”,汉易名“新平”,辖于江州,唐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更名“浮梁”,北宋赵恒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定名“景德镇”,辖于浮梁县。1949年4月29日,景德镇解放,随后从浮梁县分出,置景德镇市,1960年,浮梁县并入景德镇市,成为市郊区。 我外公所住的地方,正是浮梁县,就住在浮梁古城边上,我外公在那儿开了一家瓷器店铺。外公和外婆来车站将我接到了家里,收拾好东西,安排好住处,接着外婆看店,外公则带着我出门去浮梁古城里转转。 我的外公是一位传统的手艺人,点釉功夫在当地可谓是数一数二,我外公有四个女儿,一个儿子,我妈是老大,她和我爸是二十年前经远房亲戚介绍的,其它几位子女现在都在各地工作生活,只留下我外公和我外婆在这古城边上经营着瓷器铺子。 外公和古城门口的售票员认识,交待了几句没买票便带着我进去了,这时游客还不算太多,古城还算是有几分安详宁静,我和外公在古城里转了转,聊了聊家里的情况和未来的打算,一路上我四处观望,雕梁画栋的龙珠阁上金凤飞舞,青色的城墙上日影斑驳,好一派古朴之景。 回到外公店铺里我才得空注意到店里摆放着的各色瓷器,彩釉,青花瓷,粉瓷,透亮的白瓷,很是精致好看。我忍不住用手触摸,清凉温润,很是美妙。 外公见状便问我到:“安安,想学么?”我一边抱起一彩釉细细和观看,一边答到:“要啊外公,我来这不就是想来学些手艺的么。” 外公笑了笑说到:“哈哈,好的,那过几天开始你就跟着我学,这两天呀你就四处走走看看,熟悉一下周围环境。” 我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倒是蛮喜欢这些瓶瓶罐罐的,要是能学会那就太好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点釉实在是太难了,必须得完全静下心来,注意力高度集中,可我这性格实在是坐不住啊,学了几日便准备放弃了,外公好像也看出来我并不适合学这个,也不勉强我,让我暂时先帮着看看店,或者有人要货了,出去给送送东西,等过段时间再让在景德镇市里的舅舅给我找找工作。 这天外公告诉我,西街那边有一古玩店老板订了两件彩瓷。我用木箱子垫好包好,抱着就往西街走,这越往西走这路上越是热闹,我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繁华的街市,路上各色穿着的人都有,不过大多都打扮时尚,有穿时新的衬衫的,有穿牛仔裤的,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花枝招展的衣服,偶尔还能见着一两个外国人,和他们一比较,我这一身布衣的打扮分明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他们的手里大多拿着刚买来的东西,街两边到处都是地摊,我手上抱得稳稳的,不敢给摔着晃着,也就不抬头多看,小心翼翼地在人群里穿梭而过。 没过多久,我便来到了外公所说的古董店门口,这古董店装潢得很是大气,远远的在街那头就能望见,店门口的扁上只见镶着金边的几个大字——曹氏古玩店。店门口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大多的穿着看着都很是富贵,好些人还戴着墨镜,穿着西装,好不气派,我刚走进去还来不及四下打量一下呢,就有人过来询问我,看样子大概是店里的学徒之类的,我说明了来意,他们接过了箱子打开看了看,便让我坐旁边等着,等会会有人过来给我结账。 我在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总算是可以歇歇了,我四处看了看,店里的装饰不像店外那么奢华,很是古色古香,倒颇有古玩的氛围,这古董店共有两层,一楼呢摆放着许多木架子,上面摆满了一些花瓶字画,玉石铜盒,进店的人呢有些就在一楼围着木架子上的东西打量观看,有几位打扮端庄气派的呢就走上了二楼去,也不知是干啥去了,不过估计着二楼应该才是做大交易的地方,毕竟这一楼都只看到一些伙计,连老板的影子都见不着。 我正歇得无趣呢,二楼楼梯上忽的一阵嘈杂,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和几位外国人不知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一路从楼梯上下来了,那中年人穿着打扮很是富态啊,手上戴着玉扳指,看着倒是体体面面的,不过长得却是尖嘴猴腮,一脸奸诈样儿。 见到楼上有人下来了,那些伙计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对着那中年人就喊了声老板,噢,原来这就是这家古玩店的老板呀。我坐得有些累了,挺了挺背,伸了伸懒腰,只见曹老板满脸笑意的将那几位外国人送了出去,便转身进店,曹老板一转头,刚好瞅见了我,他只上下瞟了两眼,便不屑地转过了头去,准备上楼。我一看这家伙估计是看我的穿着打扮土气,看不起我呢,一下子有些愤懑,便站起身说到:“曹大老板,给钱啊!” 曹老板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便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说到:“小伙子,你要啥钱啊?” 我一听乐了,说到:“曹大老板你说啥钱啊,你搁我外公那订了两件瓷器,我给送来了,你得给我钱啊?” 没想到这曹老板听了,转过头去就走了,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对身旁的一位伙计说到:“等会给这小伙子十元钱,我和他外公老朋友了,记得把送来的瓷器给擦净收好了,找时间给加工加工,包好送到我楼上来。” 听曹老板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是奇怪,我外公都精心制作的瓷器我觉得已经够完美了,还要加工加工?这是什么意思啊?于是我又开口叫住了曹老板,有些疑惑的问到:“曹老板,你说还要把这瓷器加工一下是什么意思啊,觉得我外公做得不够好么?” 曹老板转过身来看着我,嘿嘿一笑,颇是不屑地回我到:“我说小兄弟,你外公不是做瓷器的么?难不成他没给你讲加工瓷器的事儿?你还是赶紧回去问你外公去吧,就别搁我这儿店里碍手碍脚的了。” 曹老板语气中的嘲讽之意让我很是不爽,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啊,正想着该如何还击呢,突然听到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曹老板的眼睛也从我身上移向了来人的身上。 第五章欧阳启 我这初来乍到没几日,对周围的环境还很是不熟悉,对于曹大老板,我更是不甚了解,只是从我的外公口中听说了几句。曹老板名为曹有为,祖辈都是倒腾古玩这一行的,不过到他这一代来,生意才算是做得有了几分模样。 曹有为看到屋外的人走了进来,一下子眼睛放光,当我不存在似的,赶紧就满脸微笑地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迎了过去。只见来人衣着光鲜,脚上一双铮亮的皮鞋,梳着后背头,戴着一方框眼镜,年龄估摸有四十来岁,看着却很是神采奕奕,步履间颇有几分气度。 看着曹老板这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我实是嗤之以鼻,虽说心里很不爽快,可见着时候已经不早了,瓷器店里等会说不定还有什么事,便过去楼梯旁边的柜台前等着伙计给我结钱,准备拿了钱就赶紧回去了。 曹老板接着那来人准备上去二楼,一路上小声嘀咕着什么,眼看着二人就要从楼梯转角上去了,我忽地听到他俩在说什么千色妖兰,在听到的一瞬间,我便想到了周老先生的古书里所写的,他曾经听闻过一种来自西域的诡异的兰花,名为千色妖兰,可一生也未有幸一睹真貌,于是便把它当作一种遗憾记录在了书里。 我听到他们二人好像说到了千色妖兰,便忍不住抬头望向他们,问到:“你们见过千色妖兰?” 一听到我这么一问,他们二人随即停下了脚步,两个人的表情都收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弄得我一下子好是尴尬,不由自主地左右看了看。 曹老板身边的那位中年人从楼梯上快步走了下来,站到我面前,看他的表情里,充满了欣喜与激动。他抓住了我的手臂,凑近了问我:“这位小兄弟,你刚才问我们见没见过千色妖兰,难道说,你有见过?”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弄得我突然之间有些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时候曹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下来,站在我俩旁边,拍了拍我俩的肩膀,笑着说到:“两位,这里太过嘈杂,咱们上楼说去?”接着又拉了拉我的手,满脸笑意地对我说:“小兄弟,这边请。” 我寻思着这曹老板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啊,上一秒还嫌我在他店里碍手碍脚,现在却又恭恭敬敬地请我上楼。 我正疑惑着他们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热情,眨眼间就被带上了二楼,我抬眼一看,这古玩店的二楼可比一楼要装饰得华丽多了啊,看着也是宽敞了不少。面前是一条宽走廊,走廊两边都是房间,走廊的尽头还有一间,曹老板把我俩带进了房间,给我俩递来椅子坐下,只见得屋里装饰很是精美,一色檀木地板,柏木方桌,桌上摆放着一春雷收音机和我不知道牌子的电视机,桌边呢一个高高的物架,架子下面堆满了各种书籍,上面呢则是摆放着各色古玩,屋里还放着假树鱼缸。曹老板倒了三杯茶水放到桌上,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是清香,一下子提神了不少。 这时坐我旁边那人伸出双手向我递过来一张名片,我赶紧放下茶杯接了过来,拿在手里一看——欧阳服装外贸公司,欧阳启。接着他又从包里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来准备递给我,盒上写着三个金色大字:黄金叶。 我笑了笑说到:谢谢欧阳先生,我不抽烟的。 欧阳启将烟装好揣了回去,和曹老板互相看了一眼。曹老板对欧阳启笑着点点头,接着转过头来对我说:“小老弟,刚才听你说你是街那边李叔的外孙,你是这两天才来浮梁的吧,我都没有见过你,我和你外公关系可是不错啊,嘿嘿,刚才听小老弟你问我俩有没有见过千色妖兰,这个,我们俩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小老弟你是不是有见过?” 曹老板咧着嘴对我笑着,看着他漏出的一嘴焦黄的牙,我莫名地一阵恶心。我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欧阳启,他俩现在目光都正紧紧的盯着我,我咽了口口水,回答曹老板到:“我没见过。” 一听见我说我没见过,曹老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住了,瞪着眼问我:“你没见过那你刚才还问我俩见过没,我说你是在这耽搁我俩时间的吧?” 我一听曹老板这语气我就忍不住了,看着曹老板对他说到:“曹老板,刚才我就随口问了一句,这可是你把我拉上来的,什么叫我耽搁你时间,我还没说你耽搁我时间呢。” 说罢我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这时候旁边的欧阳启伸出手来拉住了我,笑着对我说:“小兄弟莫急,曹老板他就这个性子,你先坐下,我们继续聊会,行么?”欧阳启一边说一边拉着我坐了下来。 欧阳启可比曹老板要礼貌多了,我向着欧阳启坐了下去,看也不看曹老板一眼。欧阳启见我坐下,给我的杯子里倒满了茶,递到我面前,然后问我:“小兄弟,你贵姓啊?” “噢,欧阳先生,我姓柳,叫柳安。” 欧阳启听罢微微点点头,继续问我到:“小柳兄弟,方才你对曹老板说,你没见过千色妖兰,那你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千色妖兰的呢?” 我看着欧阳启,他的表情很是真诚,举止也很礼貌大方,和一旁那斜倚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的曹老板形成了鲜明对比。我回答欧阳启到:“噢,欧阳先生,这是我之前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书上说有这么一种颜色千变万化,生得极为妖异的兰花,名为千色妖兰。” “那小柳兄弟,你那本书上有写这千色妖兰具体生长在哪里么?可以借给我看一下么?” 我摸了摸后脑勺,大致回想了一下周老先生那本古书里所写的,好像真没提到更多,就只简单地写了两行,大概描述了一下模样和名字,于是我便回答欧阳启到:“欧阳先生,不好意思,那本书已经不在了,而且我记得那本书上就只是说这种兰花是来自西域,别的也没多写。” 听我这么一说,欧阳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失落,这时候曹老板突然咳了两声坐直了起来,对欧阳启说到:“看吧欧阳先生,弄了半天,这小子并不知道个啥,这不是在浪费咱俩的时间么?” 我听到曹老板这么说,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想着如何怼回去,只见欧阳启拍了拍曹老板的肩膀,对他说到:“诶,曹老板,你可别这么说,既然遇见,就是一种缘分,怎么能说是在浪费时间,更何况是我俩将这小兄弟请上来的。” 接着欧阳启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小柳兄弟,既然这样,那你要是之后有想起更多的有关千色妖兰事,还请你来告诉我,我的地址写在了刚才给你的那张名片上,或者你直接告诉曹老板也行。” 听完欧阳启的一番话,心里舒适多了,便开口答应欧阳先生到:“好的欧阳先生,要是我能想起来,有机会就去找你,不过我倒是没心情告诉曹大老板。”我说罢不屑地看了曹老板一眼。 欧阳启笑着点了点头,我对欧阳启如此关切这千色妖兰很是好奇,便接着开口问他到:“对了,欧阳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千色妖兰的,你找这种花是有什么用么?” “唉,说来话长,不过我找它是为了治我的病,所以还请小柳兄弟你回去后多留心,有想起什么来及时告诉我。”欧阳启端起一杯茶喝了两口,神情莫名地有些黯然。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我家是中医世家,虽然到我这我没学到几分精髓,可我还是知道兰花大多只有清热凉血,养阴润肺的功效,这欧阳启找一朵兰花治病,那能是什么病啊。 于是我便开口问他到:“欧阳先生,可否告诉我你是患了什么病,我家是做中医的,兴许能帮帮你,而且我看你精神抖擞,面目红润,不像是生病的人啊。” 欧阳启轻轻摇了摇头,对我说:“小柳兄弟,有些事现在不是很方便告诉你,不过我确实患有一种奇怪的病,而且只有千色妖兰才能治愈,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楼下我听到你问我有没有见过千色妖兰时,我那么激动的原因。” “欧阳先生,这千色妖兰我记得书里说是来自于西域,你可以托人去打听打听,兴许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听我这么一说,欧阳启苦笑了两声,对我说到:“小柳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千色妖兰的来历我是知道的,传说这是一种生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的罗布泊绿洲的一种奇异植物,可如今,罗布泊已经变为沙漠,千色妖兰也早已随之化作尘埃,在西域,是寻不到这种花了。” “这么说,那这花岂不是已经无迹可寻了?” 欧阳启看了看我,沉思了两秒后,开口回答我到:“我也就不瞒小柳兄弟你了,这种花虽然在罗布泊已是没了踪迹,可却并不是无处可寻。我翻阅了很多历史资料,查到了一位明朝大将军的故事,这位大将军,祖籍江西庐山,生前镇守西域,有一次经过罗布泊时发现了千色妖兰,觉得它极为罕见,便取了几株后来带回了家乡,这位将军死后,就葬在九江蜈蚣岭上,带回来的几株千色妖兰,则被移栽到了这位将军的墓里。” 我一听他这不是知道在哪么,便问他到:“欧阳先生,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去蜈蚣岭那找找呢?” 欧阳启哈哈一笑,对我说:“岁月更替啊,数百年后,已经没人知道也没有任何资料记载这位将军当年具体葬在哪了,我之前也曾派人去找过,可蜈蚣岭地形复杂,山势辽阔,岭上山林密布,行路崎岖,要是没有一丝头绪,岂不同于大海捞针,所以我才来找我的老朋友曹老板帮忙,这也才恰好认识了小兄弟你呀。” 我看了看曹老板,又望向欧阳启,很是疑惑地说:“欧阳先生,这曹老板不是做古玩生意的么,他能帮你什么忙啊?” 这时候坐一旁的曹老板开口了:“我说小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天下间的古董是哪来的么?嘿,大部分还不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而这古墓能葬在哪儿?自然是风水宝地啊,不瞒你说,我祖辈上都有着几分寻墓的本事,虽说我没能学得多少,可阴阳风水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一些的,算了算了,不与你这毛头小子多说了,我估计你也听不太懂。” 看着曹老板一脸轻蔑的神情,我有些忍不住了,回想起之前周老先生那本《风水玄经》,虽说我没看多少,可开头部分我还是记得几句的啊,便提高了嗓门,对曹老板说到:“ 所谓风水堪舆之术,实是明辨天地之阴阳造化。明日皓月,山水不绝,世间万物自是有循因果,与天地共生,与阴阳相成。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山水之形,造化精妙,各具气韵。所谓宝地,得之可使后世兴旺显达,福禄延绵。所谓废壤,遇之则使子孙衰败颓废,坎坷不绝。观自然山水之形,明阴阳造化之意,晓万物生长之理,风水玄妙,自是如此。” 欧阳启和曹老板都被我的一番话给惊得坐直了起来,我看着曹老板惊讶的表情,心里颇有几分得意,便对曹老板说到:“我说曹老板,正巧,我也懂几分阴阳风水的道理,不知你觉得如何?” 曹老板尴尬地咽了两口唾沫,也不说话,倒是旁边的欧阳启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问我到:“小兄弟,你懂风水堪舆?” 我寻思此时自是不能丢了面子,便回答他到:“也说不上很懂,不过还是有那么几分通晓的。” 刚一说完,我只觉得忽地尿意涌起,刚才喝了太多茶水了,这一下子憋得有点难受,看着欧阳启好像还有话要说,我便站起身加对他说到:欧阳先生,我这,有点内急,能否等我先上个厕所,我们回来再继续说? 欧阳先生笑了笑,对我说到:“没事,小兄弟你去吧。” 我转头看着曹老板问到:“曹老板,你这厕所在哪啊?” “楼下柜台后边往里走就有厕所。”曹老板瞟了我一眼,伸出手大致指了指。 在江西呀,这时候大多人都还是用茅坑的,要说便器只有公厕里才或者说旅馆酒店里才有,在我们镇上也没几家人有,虽说曹老板这古玩店装修精美,可毕竟也是有些年代的建筑了,自然也还是茅坑。 我按着曹老板说的,沿着柜台后往里走,走了几步一转角便看到有两处木门,我拉开了其中一间,进去一看,赶紧捂住了鼻子,哎呦这也太够味了,不知道是谁的米田共,可真是要把人给熏死了,便赶紧捏着鼻子关上了门,转身去拉开另一间。 另一间的木门我伸手轻轻一拉,还拉不动,嘿,我尿意正急呢,手上便用了点力,一下子崩的一声把门给拉开了。 只见曹青青正在里面站着呢,她面对着我,只穿着内裤,像是刚上完厕所,正弯腰准备要把牛仔裤给提起来了,见着我突然打开了门站在她面前,抬起头和我对视一两眼,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下一秒就只听得曹青青大叫了一声:啊,你干嘛,赶紧滚! 我给吓得有些呆了,赶紧哦了两声转身就要走,刚一转身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又回头伸手把门给拉上了。 几秒钟后曹青青推开门从厕所里走出来了,站在我身后大声地骂到:“你有病啊你个死变态!” 第六章法国探险队 我转过身去,只见她正用手指着我脑门,小脸红扑扑的,气得银牙紧咬,我急忙解释到:“”我…我这…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人。” 她咬咬牙狠狠地瞪了我两眼,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快步离开了。见她走了我这才觉得已经快要憋不住了,赶紧拉开厕所门尿了个痛快。 回到楼上后,曹老板和欧阳启正聊着,我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曹老板,想起刚才在楼下撞见他女儿上厕所的事,竟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看他了。 欧阳启招呼我过去坐下,我坐下后,欧阳启继续刚才的话,问我到:“没想到啊,小兄弟你年纪轻轻,懂得倒是不少啊,还想请问小兄弟你是否愿意陪同曹叔一起,帮我去蜈蚣岭寻得那将军墓里的千色妖兰么?” 我低下头稍微思索了两秒,我这刚才只不过是背了周老先生书里的几句话而已,我对风水堪舆之术,实在是一窍不通啊。 正当我在心里琢磨之时,曹老板开口对欧阳启说到:“欧阳先生,要我说,这毛头小子刚才那些话指不定是从哪听来的,不要被他给唬住了,这天下间精通阴阳风水的人有的是,我们找他帮忙实在是没有必要。” 曹老板的一番话很是刺耳,让我都觉着他这人是不是对我有些偏见,于是我也不多想了,直接对欧阳启说:“欧阳先生,我答应帮你,因为我觉得曹老板的本事,恐怕是不太靠谱的。” 话一说完,我瞅了曹老板一眼,心里颇有一丝小得意,下一秒就后悔了,我没时间也没那本事去帮他找什么古墓啊。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也就只能暂时答应了。 欧阳启见我应下了,很是开心地说:“那太好了小兄弟,这段时间我也遇到了不少自称能相地觅穴的,可大多都是江湖骗子,我虽然刚认识小兄弟你,可我听你刚才那一番话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 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突然有些一些疑虑,便问欧阳启到:“欧阳先生,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么?而且那古墓里的千色妖兰,几百年过去了,多半也早就化为尘土了啊,那找到也没什么用了啊。” 欧阳启低头沉思几秒,抬起头来对我说到:“既然这样,我就先给小兄弟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话说1958年,欧阳启那时正在法国留学,人年轻的时候,大多都充满了一种探险精神,对未知的事物有着极其强烈的好奇心,欧阳启也不例外,他加入了学校里的课外探险小组,可平时无非就是钻钻山洞,潜潜湖底,实是算不得真正的探险。直到有次假期,欧阳启他们兴趣小组遇到了一支准备前往中国罗布泊探险的的法国探险队。 罗布泊,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东南部湖泊,由于形状宛如人耳,被誉为“地球之耳”,又被称作“死亡之海”,罗布泊西部,曾有着西域三十六国中最为强盛,也最为神秘的楼兰古国。几百年来,这里吸引着世界各地的考古学家与探险爱好者,每位来者都想要揭开它的面纱,发掘它的秘密。 这支法国探险队的的领队叫做查尔斯,探险经验很是丰厚,他本来是拒绝带着这伙不具多少经验的年轻人的,毕竟要去的罗布泊可是危机四伏,不是寻常之地。可奈何欧阳启他们一直恳求,而且查尔斯他们队资金不足,刚好欧阳启他们小组里有一人家境富裕,愿意给查尔斯提供资金支持,就这样查尔斯领队带领着一行人便去了罗布泊。 进入罗布泊的第二日,探险队就遇到了遮天蔽日的大沙暴,虽说出发前已经做好了一些准备,可面对如此恶劣的天气,众人还是慌了手脚。 罗布泊的沙暴说起便起,可何时消散却很难说,漫天的黄沙仿佛要把人给掩埋掉一般,张牙舞爪地朝队员们扑去,队长查尔斯,带着众人找到了一处古城遗迹的残墙底下暂时躲避着,大伙的眼睛,嘴里,全都是沙子。 可在这儿躲着只是暂时之计,查尔斯眯着双眼四处张望,发现前面几米处有一块被撬开的石板,于是便带着众人过去,只见被撬开的石板下,有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看着沙暴愈来愈烈,查尔斯毫不犹豫地带着众人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走到台阶下,众人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摸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揉了揉眼,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面前的地上竟然有四五条浑身发黑的干尸! 干尸的衣服已经破损不堪难以辨认了,可却仍能看出干尸狰狞的面目,他们姿势扭曲,面目恐怖,做着用力向楼梯上爬的姿势,想必定是突然遇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 有好奇的队员伸手想去凑近了观察地上的尸体,被查尔斯一手拉住,查尔斯示意大家不要随意触碰地上的死尸,他拿着手电往前方照了照,前面是一条一米来宽的过道,往里面看去看尽是幽黑,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欧阳启的兴趣小组里,也就是给查尔斯他们探险队提供资金赞助的富家子弟,名叫斯图,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冒冒失失。当众人还在等着查尔斯队长说话时,斯图就直接走进去了,几步踏过就没了人影,消失在了黑暗的过道里。 查尔斯队长一看,便无可奈何地带着大家也进了过道里,过道两侧的墙壁上,满是雕刻的壁画,查尔斯还来不及仔细看呢,便听得前面的斯图传来一阵惨叫! 众人赶紧加快脚步走出了过道,过道尽头是一间空间还算宽敞的石室,里面只摆放着一个桌子大小的石台,台上放着一个怪异的骷髅头。 众人过去扶起斯图,斯图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神智,正抱着自己的腿满头大汗地不停抽搐着,查尔斯撕破了斯图的裤腿,只见斯图的整条小腿已经青紫,像是被蛇咬过一般。 查尔斯赶紧撕下一截布条给斯图小腿扎住,这时候查尔斯突然察觉到了周围有一些异常的声音,一边招呼众人小心,一边拿起手电四下照了照,此时此刻空气一下子都安静了,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只听的前方的石台上,隐约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嘶嘶声。 众人咽了一口唾沫,瞳孔都放大了,只见前面石台上的骷髅头的眼睛里,缓缓地钻出来了一条细蛇,蛇背面红褐色,有两行深棕色圆斑,左右交错,查尔斯一眼便认出这是一条蝮蛇,可这却不是一条普通的蝮蛇,眼前的这条蛇竟然有着两个蛇头! 骷髅头里钻出来的那条细蛇,双眼放着墨绿的光,两个蛇头一边吐着红色的蛇信子,一边慢慢地往外扭动着蛇身,查尔斯一看赶紧轻声示意大家慢慢往后退。 正当大家抬起脚准备往后走的时候,这条双头蝮蛇竟从骷髅头顶上像闪电一般弹出,两个蛇头都大大地张开着嘴,漏出泛着光的尖森毒牙,朝查尔斯他们咬了过去。 只见查尔斯反应奇快,瞬间从腰间摸出一把银色短匕,对着飞来的蛇头就挥舞了过去,刷的一声——蛇从空中掉了下来,蛇头被切下咚地一声掉落在了一旁的地上。 查尔斯此时也和其他队员一样,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反应若是慢了半拍被咬中了,现在恐怕已经像斯图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大伙见状便赶紧将斯图给抬了出去,放到了石梯上,斯图面色惨败,整条小腿此时已经开始有些浮肿了,查尔斯赶紧用刀在斯图的小腿上划了一道口子,试着帮他把毒血给挤出来。刀刚一划开,口子里便渗出了乌黑发臭的淤血,有人从包里摸出了之前准备的药,查尔斯给斯图处理了一番,将伤口给包扎好。 众人的目光都放在查尔斯身上,此时谁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好过来,这沙漠里的双头蝮蛇众人以前可是从未听闻,没想到这罗布泊的黄沙里竟然有如此怪异的生物。 刚包扎好没半分钟,斯图突然在台阶上挣扎了起来,面色狰狞,表情极为痛苦,周围的几个人都快要按不住了,查尔斯心头一冷,想必这蛇毒已经是到了斯图的大脑里了,一向沉稳的查尔斯心里突然慌乱了起来,毕竟眼前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第七章鬼影 查尔斯毕竟是一位极富经验的探险家,这些年的探险路上,也多多少少经历或是听闻过一些奇异之事。他很快便沉下心神,回想起以前自己在东南亚听闻过的一个传说。 蛇这种生物,其种群中存在着很大的竞争,特别是某些剧毒的蛇类,他们往往会同类相残,互相吞噬,久而久之,存活下来的个体,大多毒性奇烈,有的甚至会发生一些形体变异。而蛇的毒液,一般是储存在毒腺中,并不会进入体内,它们自身其实也很难抵御自身毒液的毒性,为了防止在同类搏斗中被对方的蛇毒所伤,有的毒蛇体内会产生一种能解毒的鱼眼大小的白灰色小珠子,称为蛇银丹。 查尔斯想罢,便嘱托让众人先将斯图给看好,转身便穿过过道回到石室里找到了地上的蛇尸,查尔斯半蹲着,将手电放在地上,掏出匕首利落地将之前那双头蝮蛇的蛇身剥皮剐肉,可却并没有找到有什么小珠子。 查尔斯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眼角余光忽然瞟到了一旁地上的两个蛇头。查尔斯赶紧起身过去将蛇头拾起用匕首挖开,果真在其中一个蛇头内找到了曾经听说过的蛇银丹。 小心将蛇银丹拾起后,查尔斯赶紧捏好小跑了出去,众队员当然也包括查尔斯自己,对这蛇银丹是否有效都是十分怀疑的,可现在已经没时间犹豫了,查尔斯拿出水壶,便把带着血丝和**的蛇银丹给斯图喂了进去。 只见斯图吞下蛇银丹数秒后,停止了挣扎,之前扭曲的面目也开始渐渐恢复正常,大伙的眼神此时此刻都紧紧地放在斯图的身上,片刻后,斯图突然一阵咳嗽,吐出了好几口浊血,接着竟缓缓睁开了双眼,清醒了过来。 查尔斯此时心里不由自主地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好在是有惊无险,要是刚才那蛇银丹没任何作用,在这茫茫的沙漠里,若是没有什么奇迹发生,恐怕斯图是多半是要去见上帝了。 众人见斯图好转了过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查尔斯透过石板的缝隙望向外面,黄沙将天地搅得一片昏暗,看来外面的沙暴一时半会是不会消散了。 查尔斯告诉大伙,今晚可能就要在这过夜,让大家稍微准备一下,吃点东西,等沙暴停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斯图此时已经可以开口小声说话了,虽然看着很是虚弱,可看来生命是无忧了。查尔斯坐在石梯边上,这时候才有空注意到了石梯前那几具干尸。 望着干尸脸上仍保留着的极为惊恐的表情,查尔斯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五人死前肯定是在这地下遇到了一些其它事情,而且决不是像刚才那双头蝮蛇那么简单,仅仅是一条毒蛇,就算其毒性剧烈,也不可能让这五个大男人如此惊恐地奋力往外爬,而且若是被刚才那双头蝮蛇咬中了,应该直接就像斯图那般倒地抽搐,动弹不得,想必他他们之前所遇到的,一定是有什么更为恐怖的东西。 想到这,查尔斯从背包里掏出一双手套戴好,走近了去观察地上这五具尸体,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都围了过来用手电给查尔斯照光。 这五具尸体已经是干枯发黑了,看这面容和身上的衣服可以粗略判断是上世纪的英国人打扮,查尔斯在几具尸体的身上摸索着,除了几块硬币和一份上世纪的罗布泊地图便没有了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就在查尔斯在尸体身上摸索的时候,队里有一个人突然颤抖着声音用手指着过道里说:“快看,快看,那过道里,有个人影。” 众人听罢都赶紧抬头向过道里看了过去,可过道里漆黑一片安安静静,哪有什人影啊,正当大家都以为是他眼花看错,准备把头低下之时,过道里竟突然一道人影飘过。 大伙被吓了一跳,拿起手边的手电筒就向过道里照了过去,可过道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正当大家疑惑时,只见过道那头,一个身裹黑袍,面目不清的人影一闪而过。 大家此时仿佛都愣住了,有的队员手里的手电甚至都被吓得掉在了地上,众人都把头望向了队长查尔斯,查尔斯心里也很是惊讶,一想到旁边的那五具死因不明的尸体,心里便有了几分忐忑。 有队员问查尔斯刚才那过道里的人影是不是鬼,查尔斯没有答话,正在这时,那过道里的人影又在众人眼前闪过,而且比上一次更近了些。 此时此刻队员们都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了,大家都不愿意继续待在这儿了,可现在若是从这地下出去,一下子便又会被外面猛烈的的沙暴掩埋。 查尔斯让大家稳住心神,站起身来右手掏出了插在腰间的匕首,左手拿着手电,弓着身子慢慢地向过道里走了过去。 大家此时也都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盯着查尔斯,查尔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突然,那人影一下子出现在了查尔斯的面前,将查尔斯吓得向后一个趔趄,只见眼前那人影漂浮在半空中,身上裹着一张巨大的黑布看不清面目,只有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的双眼在这阴暗的地下散发着诡异的光。 众人被吓得一阵尖叫,查尔斯本能地挥舞匕首向眼前这人影划去,可下一瞬,这人影却又从眼前消失了,查尔斯愣在了当场。 后面的队员也都跟了过来,站到了查尔斯身旁,斯图则被忘在了后面的石梯上,只听得背后躺着的斯图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极为凄惨的吼叫,听得众人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都起来了。 查尔斯他们转过身去一看,天哪,只见躺在地上的斯图身上,竟悬浮着一个人形黑影,黑影面对着斯图,一边发出吱吱的怪声,一边从斯图的嘴里吸取着血液。随着斯图发出的惨叫声越来越小,眨眼间他的躯体已经萎缩干枯成了一具干尸,而空中悬浮那黑影的轮廓,在吸取了斯图的血液后竟然变得愈发清晰。 谁也没想到这就一转头的功夫,斯图竟然就成了和之前那五具尸体一样的干尸,面目表情无不相似啊,查尔斯已经明白了,想必之前那五人就是被眼前这不知是何物的鬼影给吸成干尸的。 众人此时见到眼前的景象已经是慌成一片了,有的胆小的甚至当场吓得腿肚子发软一屁股坐了下去,那鬼影吸干斯图后,缓缓在空中悬立起来,又慢慢朝着查尔斯他们转了过来。 等那空中悬浮着的鬼影转过身来,众人这才看清,那鬼影竟然有着一张面目惨白,神色狰狞的老太太的脸,眼睛猩红,仿佛在滴血一般,正紧紧地注视着查尔斯他们。 查尔斯见状赶紧示意大家快往后跑,此刻大家也才回过神了,赶紧转身向过道那边跑去。 众人一口气跑到了刚才斯图被双头蝮蛇咬伤的那间石室里,眼睛紧紧地盯着过道里那缓缓飘过来的鬼影,大家此时都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有几个人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可好像丝毫没有作用,那黑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众人不断的地向后退着。 眼看着黑影就要飘到众人跟前,这时候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之前石台上那个骷髅头,突然之间一阵石头摩擦碰撞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竟然有一道石门缓缓打开了,查尔斯见状,便赶紧示意大家进去。 查尔斯带着队员进到了石门内,可身后有两名队员由于过于紧张脚下一滑摔倒了,其他人正想去将他们拉起来,这时那鬼影却已经是飘到了他们身上,眨眼之间,这两名队员也变成了两具干尸倒在了地上。鬼影吸过这两名队员的血后,黑袍里竟然咯吱咯吱地伸出了两支散发着血腥气息的漆黑手臂。 查尔斯见状心里又急又气,这前后不过片刻,就已经有三名队员被眼前这鬼影吸成干尸,他此时也不想继续再往后躲了,看样子这鬼影是要一直追着他们,不把他们一队人都吸成干尸是不会罢休了。 查尔斯握紧了手里一直攥着的匕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鬼影,众人见状也都摸出了身上带着的刀和铁铲,靠在了查尔斯的身旁。 只见那鬼影忽地张大了嘴,咆哮了一声,震得众人耳朵都有些发疼,紧接着便支舞着两条黑色长臂朝查尔斯他们扑了过去。 第八章楼兰往事 查尔斯紧握着手中的短匕,对着眼前飞扑过来的鬼影挥了过去,却像是扎中了空气一般,斜着身躯就从鬼影身体中穿了过去。 当查尔斯的身体就要一个趔趄倒在地上的那一瞬,查尔斯清楚地看到那个鬼影转过头来,一双猩红热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他,闪耀着诡异的光芒,然后用它那巨大的手掌”刷”的一声拍向了查尔斯的后背。 整个过程不到半秒,只听得“咚”的一声,查尔斯重重地摔到在了地上,手中的匕首滑落了出去,发出几下与地面清脆的碰撞声后,弹落在了几米远的前方。 查尔斯摔在地上的一瞬间,脑袋里“嗡”的一声失去了知觉,虽说刚才那一掌实是让人有些吃不消,可查尔斯毕竟身强体壮,下一瞬,查尔斯便从地上爬起,甩了甩头,回过了神来。 查尔斯这时回头看向身后,只见那黑影正奔着其余的队员,伸直了长臂飞扑过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其中一名队员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查尔斯也顾不得多想了,敏捷地在地上向前一滚,拾起了方才掉落的匕首,起身回头踏前两步,双脚用劲一跃,向鬼影的手臂刺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次没有像刚才如同刺中虚影一般,查尔斯从空中落下,银色的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刺穿了鬼影细长的手臂。 随着查尔斯抽出匕首,那鬼影的手臂一下子喷出一道鲜血,查尔斯见状,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紧接着又继续握着匕首向鬼影的手臂用力刺去。 那鬼影的手臂被查尔斯刺穿好几道口子,一时间喷出一地恶臭的黑血,而随着喷出的血越来越多,它的手臂竟如同冰块融化一般,变得越来越短,越来越细。 其他队员看到眼前的情况也都止住了方才的惊慌,握着匕首短刃想上前去帮查尔斯一起攻击这鬼影的另一条手臂。 不料这一次,查尔斯他们手里的刀刃还没能靠近,就被那鬼影用剩下的左臂猛地一挥给尽数扇倒在了地上,同时它竟然用它宽大的手掌抓住了一名队员的头,将其面部对准自己后便开始吸起了鲜血。 随着鬼影一口一口地吸取着队员的鲜血,方才萎缩融化的右臂竟又一寸一寸的长了出来,查尔斯一看情况不妙,赶紧示意那头的队员们将背后背着的工兵铲丢给他。 查尔斯接过队员丢来的工厂铲,双手握紧,从鬼影的背后跳起身来便使足了力气向它抓着队员的那支左臂劈砍而去。 如同斩断树枝一般,“咔”地一声,鬼影的左臂被查尔斯从根部斩落,顿时化作一摊黑血淌在地上。鬼影所抓住的那名队员也随之瘫倒在了地上。 那鬼影三番两次被查尔斯击中,顿时十分震怒,发出一声极是刺耳的尖鸣后便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查尔斯,那双猩红热的双眼仿佛两团燃起的火焰,伸出那还未完全成形的右臂便向查尔斯扑了过来。 要说起这支探险队,队里十来名队员,大多都是本就跟着查尔斯的,剩下的则是欧阳启他们几名学生。 欧阳启他们几人虽说一向自认胆大,可毕竟年纪尚浅,之前看着自己的同学斯图被双头蝮蛇咬中,方才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眼前被这不知究竟是何物的鬼影给吸干了鲜血,变成了一具干尸,现在已经是被吓得有些瑟瑟发抖了,就连腿都有些发软站不住了,被其它探险队员给护在了身后。 而其余队员呢,虽是有着一些探险阅历,可大多都只是有着一些应付野外危险诸如猛兽毒虫之类的经验,要说队里真正有些见识的,还得是队长查尔斯。 查尔斯的父母,都在二战的炮火中牺牲了,当时十来岁的查尔斯为了维护国家领土,也加入了反法西斯的革命队伍里,经历了数场生死之战后,查尔斯幸运且健全地活了下来。 1945年二战结束后,查尔斯并不能很好地适应正常普通的生活,于是他便开始跟着当地的淘金队前往世界各地淘金,由于他身手不凡,胆识过人,在淘金路屡次挺身而出,化险为夷,渐渐地查尔斯开始在淘金队伍里有了威信,成了队里的主心骨。 十年淘金历程,查尔斯积累了很大一笔财富,可查尔斯本身却并不十分贪恋钱财,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那种冒险的生活,喜欢研究各地的历史文化。 回国后,查尔斯将大部分资产都捐赠了出去,留下一笔钱成立了一支探险队,一边研各地的古代文明,一边带着探险队前往世界各地勘察。 经历了战火的洗礼以及十年淘金路上各色见闻的积累,查尔斯的心态已被磨砺得极是沉稳,看着鬼影如虎爪一般的手就要伸到自己面前,查尔斯不慌不乱,身躯一斜,往旁边一闪便躲了过去。 那鬼影见没能抓住查尔斯,咆哮一声便再一次扑向了查尔斯,可查尔斯此时已经做好准备了,捏了捏手中紧握的工兵铲,在鬼影的手臂将要从眼前划过时,看准时机,斜向上用力一挥,将鬼影的右臂挑飞,被斩断的手臂顿时化一摊黑血,飞落下来溅了一地。 查尔斯紧接着又一铲向鬼影的躯体挑去,结果果真如同查尔斯心中料想的那般,它的躯体是虚影,而靠吸血所形成的双臂却是实体。 那鬼影一阵阵地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可他此时它又对查尔斯他们有些无可奈何,毕竟他们不像方才斯图那般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且它吸取鲜血长出的实体双臂也已被查尔斯斩断,根本就没办法再抓住查尔斯他们了,现在,只要查尔斯他们不傻乎乎地躺着不动让它吸血,它就只是一团有些吓人的虚影而已。 只在众人眨眼之瞬,这鬼影忽地凭空消失。查尔斯此时也来不及多想了,赶紧走过去将刚才倒地的队员抱在怀里仔细查看。 这名队员现在虽还未被吸成一具干尸,可已经是失去神智了,皮肤皱缩双眼凹陷,仅有微弱的几丝气息表示他还活着。 查尔斯在心里痛骂了几声那吸血鬼影,这一下子就死了三名队员,眼前的这一名估摸着也是撑不了多久了,一下子查尔斯心里又是气愤又是懊恼。 其余队员也是十分沮丧,可查尔斯知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那鬼影不知道去哪了,这地室里也随时都可能有别的危险。 查尔斯起身拿出手电筒四下看了看,只见眼前这间石室里同之前过道里一样,墙壁上都刻满了壁画,石室里头还立着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古楼兰文字,石碑后则有着一处通向下方的石梯。 查尔斯安抚好队员们的情绪,将斯图他们的尸体摆放好后用布给盖着,接着带着其余队员们便开始查看之前过道里和这间石室墙壁上的壁画。 查尔斯来罗布泊之前就已经做好古楼兰文化的研究了,这地室里的壁画保存十分完好,刻在石碑上的字亦是十分清晰。前后一小时的功夫,查尔斯他们便简易地读懂了这壁画和石碑上所描述的一段楼兰往事。 楼兰古国,是古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小国,位于罗布泊西部,处于西域的枢纽,王国的范围东起古阳关附近,西至尼雅古城,南至阿尔金山,北至哈密。岁月更替,如今的楼兰只留下一片废墟散落在沙漠里供人遐想,多少神秘往事,皆与黄沙交杂,飘洒在这苍茫的天地中。 大约是在公元前311年,当时的楼兰古国里有一位名叫阿丽莎的女巫,这名女巫平生深爱钻研一些邪恶的巫术,她发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永葆青春的方法,就是靠不停地吸取青年男女的鲜血。 虽说她的邪恶行为极为隐蔽,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城里数年来总共有近百名青年无故失踪,这件事最后引起了楼兰国王的注意,在一番调查后,阿丽莎的残忍行径被众人给揭露了出来。 楼兰人民对阿丽莎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最后阿丽莎被国王判处极刑,被砍去了四肢,剩下的躯干则是被挂在了广场中央的石柱上。 可令人惊恐的是,被砍去四肢的阿丽莎却并没有立马死去!只见她的躯干被挂在石柱上,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淌出乌黑发臭的浊血,乌血沿着石柱滑落在地上,与地面相碰的一瞬间,那血竟然好似忽地沸腾起来一般,冒出缕缕青烟,片刻后,无数毒虫竟从地上的血块中飞起,随着阿丽莎嘴里不停发出恶毒的诅咒,这些毒虫以闪电般的速度飞散而开,朝着四周围观的人群就撕咬了过去。 楼兰国王也是反应迅速,立马派人找来火把燃油,将石柱上挂着的阿丽莎的躯体和空中的毒虫用火燃成了一团灰烬。 虽说如此,可城里前来围观的人甚多,里三层外三层,有些毒虫没能及时被杀灭,在人群中飞速穿梭,片刻间,已有近千人被毒虫咬中,就连国王也未能幸免。 不过所幸的是,被这毒虫咬噬后当即似乎并没有什么危害,只是在被咬中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红点,可事情却并不会如此简单。 这种毒虫咬中后,会在伤口处留下一个奇异的红点,之后随着时间流逝,这红点会逐渐向着心脏蔓延成为一条红线,当红线延至心脏之时,人便会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由于每个人被咬中的部位不同,所以诅咒发作的时间也各不相同,二十年里,这近千人里不停地有人死去。 楼兰国王当时是被毒虫咬中脚踝,可二十年后,身上的红线已经是沿着大腿向上,越过腹部,马上就要蔓延到胸口了。 日夜难眠寝食难安的楼兰国王在派人四处寻找解救的办法,某天,一名巫师自称找到了可以解除这一诅咒的办法,她献给楼兰国王一粒兰花种子,告诉国王这种子种下只需三天便可生出名为千色妖兰的奇异,而这千色妖兰,便可以解救国王以及城内其它受到诅咒的人民。 巫师与国王约定,如果能生出的兰花能够解除诅咒,楼兰国王便赏予其一大笔财富。可楼兰国王经历了当年阿丽莎一事后,心里对这些巫师极为痛恨,从这位巫师手里拿过种子后,便派人将她送入了牢狱。 这位巫师被国王出尔反尔的态度给激怒了,其实她自己也留了一手,千色妖兰,名中有一“妖”字,而其妖就妖在,它不能够在土壤中生长,而需要以活人为给养,种在活人体内,生根发芽,蜕变为花。 楼兰国王将种子种下后却并无任何反应,眼看着胸口红线就要蔓延到心脏处了,便又去见狱中的巫师。 巫师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当时楼兰国王有一芳龄十八的女儿,也就是楼兰古国的公主,琳娜公主,于是巫师便告诉楼兰国王,这种子必须要种在琳娜公主体内才能生长。 当时的楼兰国王已经没有时间再斟酌真假了,这位自私的国王最后选择了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让她服下种子。 琳娜公主吞入花种后便进入了沉睡状态,之后千色妖兰的芽孢渐渐地在她体内生长,穿透她的血肉,在琳娜公主的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千疮百孔,三日之后,琳娜公主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她的身上盛开着沾满了血迹,散发着奇异光彩的千色妖兰。 楼兰国王以其亲生女儿的生命为代价解除诅咒,当他得知真相,愤怒地想杀掉那位巫师之时,巫师却已是寻得机会,逃之夭夭。 最后,楼兰国王无可奈何地将琳娜公主葬下,将当年焚烧阿丽莎的骨灰洒在了琳娜公主墓里的垫脚石下,以此发泄心中的愤怒,以及对琳娜公主的愧疚。 查尔斯将壁画里记录的内容和石碑上的文字简单记下,之前遇见的鬼影想必便是那阿丽莎死后不散的幽魂。 众人此时都望着查尔斯,查尔斯拿着手电,照向了石碑后的石梯。这趟尼布泊探险之旅,已经损失了四名队员的生命,此时此刻查尔斯也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走下石梯一探究竟,探险者的本能告诉他,应该向前,可一想到斯图他们的死状,查尔斯又心生愧疚,担心这石梯下的是否还有什么难料的危险。 正当查尔斯犹豫之时,队里其他人开口说话了,基本上都是让查尔斯带着大家沿着石梯下去一探究竟,说着此次不能空手而归,不然都对不起斯图他们。 查尔斯一咬牙,留下了两名队员在上面守着,带着其它队员便沿着石梯下去了。 走下石梯,众人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眼前几步便是一偌大的石棺,查尔斯上前查看,石棺上灰土密布,四周封闭得严丝合缝。看棺上雕刻的古楼兰文字,想必这便里面是古楼兰琳娜公主的遗骸了。 查尔斯本不想打扰这位悲惨的公主,可身后的队员们此时来了激情,上来便准备撬开石棺。只听得身后工兵铲砰砰几声,查尔斯回头一看,那石棺竟被撬动了几丝,队员们正都齐力移推着上百斤的棺盖。 查尔斯见状也便走了过去,几番使劲后,石棺盖被众人推开,漏出了十来公分的缝隙。 大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拿着手电筒凑到一起伸到缝隙里查看棺里的东西。 只见石棺里正是琳娜公主的尸体,可令人奇怪的是,千年来,沙漠里保存完好的干尸屡见不鲜,可像眼前这般栩栩如生,好似还有着几分生气的却实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琳娜公主躺在石棺内,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破损成灰,躯体上千疮百孔,实是瘆人,伤口内似乎还能看见鲜血点点渗出,让人是又惊又怕。 队员们看着棺里的景象不由得甚是好奇,却又带着几分惊恐,毕竟这琳娜公主的尸体栩栩如生,且脸上,身上,就连头顶上都是数处小孔,让人不禁头皮发麻,浑身一凛。 查尔斯心中也很是惊奇,他定身一看,琳娜公主的嘴边似乎漏出了一片花瓣,于是查尔斯便伸手入棺,轻轻地撑开琳娜公主的嘴唇,周围其它队员们都咬了口唾沫,静静地看着。 琳娜公主的嘴唇撑开后,众人只见她鲜红的舌头上,竟然生着一朵婴儿拳头大小的兰花,这朵兰花很是圆润腴实,花瓣颜色不停变化着——从白到黑从紫到红。实是世间奇物,让人不由开口惊叹。 查尔斯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沙漠里竟真有千色妖兰这种奇花,查尔斯正欲伸手将其摘出之时,只听得身后的队员们忽地慌乱了起来。 查尔斯将手从棺里伸出,转过身去只见其它队员都正用手电照向了面前的墙角处,只见墙边角落里的地上,有一块黑影正慢慢地,不停扭曲着向墙上移动,竟慢慢地成了一块人形,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墙上走了下来,正是之前外面石室里的吸血鬼影! 查尔斯心中一阵怒骂,这阿丽莎的鬼魂还真是够能折腾人,这都千年过去了还要残留在这沙漠底下害人。查尔斯一边紧紧盯着阿丽莎的鬼魂,一边招呼着队员们慢慢地向石梯边移去。 这阿丽莎的鬼魂此时再次出现,查尔斯有些琢磨不透它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可不会再给它机会吸到人血了。 鬼魂却也不向他们靠近,而是兀地发出一声狰狞的吼叫,剧烈地晃动了起来,紧接着查尔斯他们只见眼前突然飞来一长串黑色的毒虫,众人赶紧举起工兵铲挡在了身前。 飞虫不断地扑咬着,查尔斯他们用工兵铲拍死了大部分,接着又脱下外套扇落了剩余的毒虫,可不幸的是,大家无一例外,都已经被咬中了,查尔斯抬起手,只见自己手背上已留下了两处红点,其他人也都正查看着,一时间,队员们都慌乱了起来。 还来不及多反应,查尔斯只觉得脚下似乎开始晃动了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眼前那阿丽莎的鬼影不停地狞笑着,极是刺耳瘆人。 查尔斯心觉不妙,外面留守的两人也听得了查尔斯他们发出的动静,也都走了下来,此时此刻周围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沙土以及一些小石块不断地抖落在了查尔斯他们身上,查尔斯估计着这地室是要塌了,赶紧招呼着众人向外跑。 就在众人都走上石梯准备逃出之时,有一名队员却突然回了头,奔向了石棺边上,伸手想去摘出琳娜公主舌头上的千色妖兰。 查尔斯见状又急又气,回头望去,那人的头上正有一块石板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他头顶上了,查尔斯飞身一跃,如闪电一般将他推开,掉落的石板正从俩人耳边滑过,“哐”地一声砸在地上,甚是惊险。 查尔斯赶紧将他拉起向外飞奔,身后的地板不住地塌陷着,一时间黄沙飞土充斥了整个空间,前面的人已经逃到了地面上去,正不停地呼喊着查尔斯他们二人。 眼看着就要上到地面了,不料查尔斯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查尔斯一脚踏空,右腿被落石砸中,好在手已经伸了出去被外面的队员拉住,只差一秒,查尔斯就要被乱石飞沙卷落地下。 地面上狂风呼啸,黑沙飞舞,地室塌陷更是使得天色混杂,不透光亮。可此时众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寻得一处稍大的沙堆便用衣服裹住头颈,等待沙暴结束。 查尔斯虽说早已看惯,可地室里的惊险遭遇仍是让其止不住流泪,探险队此番共损失五人,有和查尔斯并肩作战已有年月的探险队员,也有斯图那样,充满青春活力的美好少年,一想到他们的生命将永远被埋在这黄沙之下,查尔斯内心不禁一阵愧痛无力之感涌动。 此番探险,可谓是毫无收获,回至国内后,查尔斯便住近了骨科医院,他的右腿骨折严重,即使恢复后,也将不复过往那般有力灵活。 可更可怕的却是,查尔斯和其它队员的身上,都出现了地室壁画里所知的诡异的诅咒红线。 第九章落月村 欧阳启一边说着,一边撩起了自己的上衣。我抬头望去,他的身上果真有一条诡异的红线,此时我不由得想起中医里的“红丝庁”,一种由于淋巴管网发炎所引起的疾病,不过欧阳启身上的红线却并不与之相同,并无凸起肿胀,而且色彩为偏灰暗浓稠的暗红色,细看之下让人心头甚是有些发颤。 欧阳启说到此处便停了下来,只见他神情黯然,眼睛里泪光闪动,竟兀自哽咽了起来。我见状连忙上前去安慰到:“没事的欧阳先生,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所以拜托小兄弟你,一定要帮我找到千色妖兰,不然的话我就......若是能帮我找到,报酬你尽管开。”欧阳启紧握着我的手,双眼紧紧地看着我。 此时此刻我心头其实有着几分后悔,毕竟我现在的确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这毕竟是关乎别人性命的事,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可实在是承担不起,可是毕竟大话已经放出去了,要我拒绝欧阳启也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便和欧阳启约定好,于半个月后前往九江蜈蚣岭,帮他寻找那将军慕中的千色妖兰。 至于这半个月,则是需要做好出发前的准备。我回到外公店里后,将周老先生的那本《风水玄经》翻开反复研读,可里面的诸多内容实在是晦涩难懂,于是我便出了门在浮梁城里转悠,去了浮梁城里最大的书店。 这书店门面算不得很大,50平的店里拥挤地放着大大小小的书架,我找了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五六本讲解阴阳风水的书籍,正抱着准备前去付钱,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将我给拦住——曹青青! “呦,这些都是什么书呢?么阴宅、堪舆的,没想到你这色狼还这么封建迷信呢。” 我听罢很是尴尬,左右看了看,也不想在这多浪费时间,便也不管她,径直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可不料青青她一把抓住我,险些摔我一个趔趄。 我抱着书转过身去,好气不气地对她说:“曹青青同学,上次撞见你上厕所的事是个意外,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你要骂我什么都可以,不过请换一个时间,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做。” 青青听罢笑了笑,将我拉到一旁,凑近了对我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没那么多功夫骂你,不过我还有别的事。你看这个。” 青青抬起来左手,她的手里拿着一本考古学的书,这让我很是诧异,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学考古的。 “嘿嘿,你们那天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我并没有走,就站在门外边儿听着呢,你们要去蜈蚣岭找那个明朝的将军墓是吧,可以带上我去么?” 听到她的话我不由得乐了,笑着说:“这事你干嘛来找我呢,你直接去和你爸爸说不就好了,又没有人拦着你去。” “我找过我爸了,他不同意我去,担心有什么危险,作为一个考古学的学生,我实在是想要亲自去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将军墓。所以你一定要帮帮我,想办法瞒着我爸带我去。” 我看着青青,粉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诚恳,让人不忍心拒绝,我便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到时候想办法偷偷偷偷带着她去。青青看着我答应了,开心地笑了笑,伸出了右手对我说:“拉勾。” 我抱着书回到外公家中,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一本一本地翻阅了起来,不得不说来浮梁的这些日子很是无聊,心头不由得就冒出了傻乎乎的胖子的身影,对哦,我为什么不把胖子叫来。 给胖子打了电话才知道,原来他被他爸送去学厨师去了,电话里他给我大吐苦水,说是又无聊又累,总之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差点在电话里哭出来。我给胖子大概讲了将我来浮梁后的经历,胖子一听便在电话那头激动了起来,以我在浮梁给他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为由,过了几天便坐火车来了浮梁。 毕竟欧阳启在浮梁是家喻户晓的大老板,在江西其他地方也有些名气,稍废些周折向我和胖子家里人解释后便让他们相信我和胖子是跟着欧阳启去九江做正当工作去了。半个月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到了最后一天。我和胖子大概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由于大部分需要的东西都由欧阳启提供,于是我和胖子就带了几件衣服,当然,还有那本《风水玄经》,这可是一定得带着的。 这最后一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仔细想想,心里总觉得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太清到底是哪里有古怪,总之心里隐约有着几分担忧,我回头看了看睡在一旁的胖子,已经是鼾声大作了,我也便捂着耳朵翻了睡去。 第二天一早,欧阳启便准时开着他的吉普车过来接我们,我左顾右盼,迟迟没有上车,胖子早早地就坐了上去,一脸不耐烦地对我说:“柳司令,还在等啥呢,干嘛还不上车啊。” 听罢我也就无奈地摇了摇头,拉开车门准备上车,没想到这时候青青突然出现在我的旁边,对我说了声谢谢,便一边呼呼地喘着大气一边坐上了车,我好气不气地笑笑,也跟着坐了进去。 “欧阳先生,快开车,再不开车我爸要追来了!”青青着急地对欧阳启说。 欧阳启微微一笑,油门一踩,出发! 我们四人花了一天一夜时间,终于是来到了蜈蚣岭外。蜈蚣岭,形如其名,山势连绵悠长,状如一条匍匐前行的蜈蚣,在地图上看来,并不算得如何之大,可当真的站在蜈蚣岭的山脚下,望着起伏连绵的数座山岭,才觉得实是地势辽阔。 我们到的时候已值傍晚时分,欧阳启几个月前就已经找人打听清楚了蜈蚣岭周围的情况,这里山林密布,交通不便,在岭下仅有一处小村落,名为落月村,位于两座山岭的平坦连接处。要在蜈蚣岭上找到那将军墓里的千色妖兰绝不是十天半月就可以完成的,于是我们四人便准备在落月村里找出地方落脚,当作是我们此次“作战基地”,一来方便大家休息,二来方便物质补给。 前往落月村的路只有一条崎岖小路,汽车并不能行驶进去,只能停在外边,我们四人便下车步行,兴许是前些日子下过雨的缘故,道路走起来格外泥泞,我,胖子,还有欧阳启三人扛着带来的东西,与青青一起,一步一个趔趄,约莫一小时后,终于是到了村口。 落月村之所以有此名,是由于村落的地理位置奇特,处于两山脚下,每值夜晚,月亮升起,在山脚仰望,便好似看见月亮悬挂在两山的峰巅之间,仿佛随时会落下来一般,故起名落月村。我们四人走到落月村村口时,正好能望见落月的景象,可还来不及多看两眼这大自然造就的奇异现象,便被眼前的所见给惊得愣住了! 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村口散乱地摆放着数十口棺材,其中有些一些棺盖都还没盖上,我从行李中拿出4支军用手电筒,给胖子他们一人一支,我们打开手电筒凑近了一看——棺材里全是散发着恶臭的尸体,有些甚至已经积了水生了蛆,一条条细小的尸蛆就在眼皮子底下不停地向棺材外蠕动着,我被吓得差点把手电都给丢到了地上,一旁的胖子和青青却只是稍微皱眉,一下子弄得我颇有些尴尬。 我转过头去看了看欧阳启,他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这村口摆着这么多棺材实在是有些邪门,这时候突然刮起了风,天空开始向地面飘洒小雨滴,正好我们也不想再在这村口多呆了,看着那棺才口里耷拉出的尸体,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们四人走近了村子,用手电四处照了照,整个村庄可以说是黑灯瞎火,挨家挨户都是关门闭窗,我和胖子一家挨着一家敲门喊叫,都没有人回应,此时四周风声呼啸,雨已经开始越下越大,我们四人带着行李,在这夜晚急于找到一处歇脚的地,一旁的胖子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对我说:"我说柳司令,我们也不用敲门了,这村子里说不定没人,把这木门给一脚踹开不就完事了。” 胖子话音刚落,右脚便已经抬起,正当胖子准备一脚踹出去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开了,胖子的脚没有收住,直接向前一倒,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他妈的,这门咋突然开了啊!”胖子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张着嘴愤愤地骂着。 紧接着,屋子里有人端着一直蜡烛走了出来,胖子没忍住,拿起手里的手电筒对着那人就照了过去,只见一张双眼紧闭,枯槁瘦削,如同鬼魅一般不带一丝血色的脸,我们四人都有些被惊到了,胖子直接向后一滑吓得坐到了地上。 还不等我们回过神来,这人竟眼也不睁地正对着我们,缓缓张口说到:“这里不欢迎外客,滚出去!” 说罢,便转过身去,一嘴吹熄了蜡烛,接着“啪”地一声关上了木门。 第十章鬼棺 见如此情况,我们四个人也是很懵,不过外面的雨倒是有歇息的迹象,出于无奈,我们只好再在村子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歇脚的地方,青青提议原路返回去车里休息,可那实在是太远了,而且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胖子一边骂着一边转过身提起行李和我们一起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在紧闭的门上踹上一脚。我心里总寻思着有些奇怪,这村里家家户户都是没有半点灯光,皆是紧闭门窗,呼之不应,实在是让人有些发懵。我问欧阳启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也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就这样我们在村里转了有二十来分钟,终于是在一处柳树旁找见了一间荒废的破屋子,我们四人赶紧拿着行李走了进去。 这间破屋子里面堆满了谷草和木柴,估计是村里堆放燃料的地方,虽说四面墙都有些破烂漏风,可房顶倒是没有漏雨的迹象。我怕了拍谷草堆,松松软软的,也不管有些扎肉,和胖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欧阳启把手电筒放到地上,接着拿出几个猪肉罐头给我们一人分了一个,胖子这家伙嫌不够吃又多要了一个,我们几人都已经是饿得不行了,囫囵几口就吃了下去,带着一身的疲倦,我们四人靠在谷草堆上,朦朦胧胧地便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梦见我在山上转悠,接着在山崖上看见了我们想要寻找的千色妖兰,我踮起脚伸出手去想要摘,可从崖上竟然往下滴水,滴得我一脸都是,我赶紧抬手擦脸上的水,擦着擦着迷迷糊糊地就醒了——天啊!我这是在哪里。 我摸了摸脸上充满腥臭的粘稠液体,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四周一片漆黑,我抬头准备坐起来,却是“哎呦”一下子撞到了坚厚的木板上,我伸手向四周推了推,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好像是被关在了棺材里! 我的心里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一边拼命地想要推开棺材盖子一边大声地呼喊胖子他们,可棺材板纹丝不动,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此时我愈加慌乱,也顾不得棺材盖上滴下来的腥臭液体已经淌到了嘴里,咬着牙使足了劲想要再试一试能不能推开这棺材盖子,可我手都已经快抽筋了,这棺盖却没有丝毫活动的迹象。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约觉得这是撞鬼了,刚进这子就总感觉怪怪的,看来这里真有些古怪啊。想到这,我心里更加慌乱,竟开始浑身颤抖了起来,我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越是如此越越是害怕的厉害。 要真是撞鬼了,使蛮力兴许是行不通的,喊叫也不起作用,而且此时胖子他们也可能像我一样,在睡梦中被关在了棺材里,我在脑中不断思考着法子,突然之间,周老先生的那本《风水玄经》里的内容在我脑海中闪过,我记得书中前半本描述风水知识的内容之后,便是周老先生记载的一些妖影诡事,后半本则是奇异的世间花草,当时我由于看不太懂前面的风水学的内容,便直接翻到后面看有关鬼怪的部分,这部分内容简单有趣,我也是看得津津有味,印象深刻。记得书里描述了一种和鬼打墙类似的鬼棺,大多数人都是在梦中被关入鬼棺,醒来后不论如何都挣脱不出,最后在里面活活憋死,留下恐惧的灵魂供鬼妖玩乐。 可这也并不是无破解之法,按照书里所说,其实办法很简单,就是用自己的血沿着棺盖周围的缝隙涂上一圈,然后闭目集中精神,稍加用力便可挣脱出去。一想到此处,我赶紧咬破自己的食指指头,沿着棺盖四周涂抹,接着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双手再次使力将棺盖往外推,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的有用,只听得哐当一声,棺盖被我推翻在地,我赶紧坐起身来爬了出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气。 坐在地上喘了有好半天我才终于回过神来,我揉了揉眼睛,定神看了看四周,这竟然是在村口!我又回头看了看被我掀翻在一旁的棺盖,借着月光只见那棺盖破破烂烂上面还有许多裂孔洞,可我刚才在棺材里的时候却感觉这棺盖十分结实,想必这次真是见鬼了不可。 我此时也顾不得再坐在地上恐慌地瞎想了,现在找到胖子他们才是最要紧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借着淡淡的月光,我快步跑回到之前睡觉的谷草屋里,进去后一看才发现他们三个人都不见了,我随手翻了翻地上的行李,东西都还在,我赶紧摸出一支军用手电,跑回到村口,心里估摸着,胖子他们三个应该都和我一样,被关进鬼棺了! 村口的棺材有些是敞开的,有些是盖上盖的,我拿着手电筒,也不管是否盖上了,一个一个地查看。敞开的棺材里全是腐烂发臭的尸体,苍蝇蛆虫在上面爬来爬去,看得人一阵恶心,找到最后剩下七八个盖好的棺材,这些棺材的棺盖大多有些破烂,上面有着许多虫子蛀穿的小孔,我趴在棺材盖上,拿着手电筒往洞里一个一个地照看,透过其中一个棺盖的洞,我看见欧阳启正躺在里面不断挣扎着,奇怪的是我离得这么近,可却听不见里面发出的声音,我一边敲着棺盖一边通过孔洞向里喊叫,可里面的欧阳启却好像并不能听到我发出的声音。 我撸了撸袖子,想要搬开棺盖,可棺盖一点不动弹,看来就算是在外面,还是得用血才可以打开。我于是又咬破了一根手指,照着刚才一样,一用力,棺盖一下子便被我抬起来了。里面的欧阳启看到棺盖打开了,一下子停止了挣扎,看见站在外面的我,显得有些懵,我也顾不得多解释了,赶紧把他拉起来,紧接着继续一个棺材一个棺材地找,接着在一个棺材里找到了已经晕过去的青青,我将她轻轻抱出交给了欧阳启,接着又去找胖子,在最后一个棺材里我终于是找到了胖子,我打开棺盖,只见胖子这肥硕的身躯好像被强行塞在这棺材里一样,卡得动弹不得,我花费了几番力气才将胖子给拉了出来。 胖子从棺材里出来,站在地上不停地挠着脑袋,表情又气又疑惑,眼睛看看我,又看看旁边抱着青青的欧阳启。我把青青从欧阳启手中接过来背到背上,准备背回到谷草屋里,在路上我向欧阳启和胖子大概解释了方才发生的事,他们两人皆是听得十分迷惑。我看了看背上的青青,心里很是担忧,我害怕她一个女孩子身体会不会出了问题,而且她还是我给帮着偷偷带出来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心里真会是十分愧疚。 回到谷草屋里我赶紧将青青放下,欧阳启和胖子去行李里找出了水和一些药,正准备喂她时,青青突然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我见状赶紧将她扶起来靠着一旁的谷草堆坐下。 青青的表情很是紧张,还没有回过神来,不过看得出来她不是特别地惊慌,比大多数女性要冷静得多。 “刚才......刚才是怎么了啊,刚才我好像梦到我被关在了棺材里出不去,我大声地喊你们你们也没有回应......"青青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额,那个,刚才不是在做梦,我们好像是遇到了......遇见鬼了。”我轻轻地回答她。 “什么?遇见鬼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青青眉头一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他们。 “没事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又向青青大概描述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 一旁的胖子十分生气地说:“妈的,我就纳闷了,这是遇到什么鬼了,竟能没感觉地就把我们几个给关棺材里去了,关就关吧,还给我弄一个那么小的棺材,挤得我现在是浑身酸疼,要让我见着那个鬼,我非得给它两拳不可。”胖子说完,用力地挥了挥拳头。 胖子的一番话,一下子把紧张的大家给逗乐了。 “我说胖子,你再长胖一点,就没棺材装得下你了,连鬼都懒得理你。” 我话音刚落,只见胖子握紧了手电筒,对着我这边就一拳挥了过来,吓得我直接闭上了眼。胖子一拳从我头顶上挥过去条件反射地脖子一缩,回过神来之后便气的对胖子说:“胖子,你他妈的是被鬼上身了么,打我干啥呢!” 话刚说完我就觉得不对劲,只见面前的胖子,青青和欧阳启都紧紧地盯着我身后。 “你,你身后有个人影!”青青伸手指着我身后,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脊背发凉啊,想回头去看可脖子就像水泥做的一样,怎么也转不过去,我抿了抿嘴,眼睛正想要向后瞟去,正在这时,我清楚地看见,他们三人的背后,竟然也有一个愈来愈近的人影! 第十一章午夜敲门声 我伸出手指着他们三人身后的那个人影,想要开口说话,可脖子却仿佛一瞬间从背后被人勒住了一样,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愈发困难。我看着面前的胖子他们,他们三人也如同我这这般,脖子向后仰着,张着嘴想要叫喊,可只能勉强发出细微的“啊啊”声。 我们四人的手电筒都掉到了地上,想要挣扎可不知为何浑身酸软,心里怎么用力四肢也是动弹不得。掉在地上的手电光散乱地照向四周,此时我们四人已经是快要被勒得窒息了,不停地呛咳着。就在我觉得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感觉有人从背后拉了我一把,脖子上的紧缚感一下子消失了。 我跪上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地喘着粗气,刚才救我那人用一样的方法将胖子他们三个给救了回来,我们四个此时皆是心有余悸,一想到刚才的情景四肢就愈发疲软。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我们四人终于回过了神来。这才注意到刚才救我们的那个人。 我们四人望过去,只见那人静静地坐在地上抽着叶子烟,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女孩——这竟是之前将我们拒之门外的那个老头! 这时候胖子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走过去拽着那老人的衣领对他说:"老东西,刚才是不是你搞得鬼?” 青青见状赶忙上去拉着胖子的手,我也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拉过胖子。 “胖子,不是他搞的鬼,刚才要不是没他救我们我们早就嗝屁了。“ 我转过头又和赶紧对着地上坐着的老人赔不是,只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接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兀自起身,拉着小女孩就走了出去。刚走出几步,便又停住了,只听得他苍老疲惫的声音顺着夜风传了过来: “不想死的话今晚就跟着我,等天亮就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拿起行李赶紧也就跟了上去。老人牵着小女孩一路上出了让我们关掉手电之外,并无多话,脚步很是急切,不论我们叫他们还是问什么,他们都不答应。我看着旁边不停挠着脑袋的胖子,有点生气地对他说:“胖子,还不赶紧去给老人家道个歉,人家刚才可是救了我们,你倒好......" 不等我口中话说完,我们已经到了之前老人的那间屋外。进到屋中后,老人点燃了一直蜡烛,蜡烛的火光虽然微弱,可在这寂静的黑夜了,已经算得很是明亮了。 “今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说话,听到了么?”老人对我们说话后,接着便走到前面的一方佛像前跪下,双手合十,嘴唇翕动,好像是在祈祷着什么。我们四个一下子有些尴尬,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候那个小女孩走了过来,她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们四个,一边找来四个凳子,轻轻地放下示意我们坐下,青青正准备说声谢谢,小女孩赶紧做了一个噤声地手势,接着便跪在了老人身旁,双手合十。 我们四人坐在凳子上,扭头看了看对方,大家似乎都还没明白今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着一旁的胖子好像要张嘴了,我猜他肯定又是要抱怨些什么,赶紧就捂住了他的嘴。 我抬手看了看手表,再有几分钟就要到午夜十二点了,我们四人各自借着烛光清点着行李有无遗漏。我一边翻看行李,一边琢磨着,不得不说这个村子的确很是古怪,看着地上跪着的老人和小女孩,我心里是有一大堆问题,可此时又无法开口相问,要是平时有谁叫我不管怎么都不能说话,我肯定觉得是在唬我,可经历了刚才那些事后,我心里倒是不敢马虎了。 眨眼间便到了十二点,没想到外面突然刮起了风,屋外寂静的街道上,一瞬间充满了风刮起树叶的声音,愈来愈乱,愈来愈急。只见一旁跪着的小女孩突然睁开了双眼,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时候我们才突然注意到,这小女孩的眼睛竟然有一只是红色的!当我们的注意力正集中在小女孩的红眼上时,街道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或者说是奔跑声,由远而近,由逐渐飘远,紧接着,只听得屋外四处回荡着小孩子的欢笑声,这欢笑声越听越觉得刺耳,越听越觉得头皮发麻,细听之下像是狞笑,再一细听有觉得是在哭。 一旁的青青好似有些害怕,右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我此时也是有些发颤啊,如此诡异的笑声听得人脑袋都要炸了,我有些不安地左顾右盼着,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欧阳启,我们这四个人中,我,胖子,青青,都才年岁十八,也没有太多的外出经历,只有他才算得上是一个履历丰富,见多识广的成年人,可他这自从到了蜈蚣岭,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一路上也很少带着我们,反而是跟在我们身后,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多岁的商业大佬应该有的样子。 正当我准备细想下去之时,屋外小孩如银铃般的笑声更加近了,脚步声也越来越密集,感觉就像是在我们这间屋外。此时屋子里安安静静,甚至可以听到我们几人不断加速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屋外突然传来的敲门声险些将我们吓得跳了起来,一旁的老人紧紧地搂着小女孩,接着赶紧吹熄了桌上的蜡烛,我们几人都一动不动地望着屋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不过敲门声并不是来自面前的这扇门,而是从对面那户人家传来的。 透过门缝可见,屋外月光清亮,街道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影,更别说有什么小孩子了,正当我有些纳闷之时,只见对面人家的门上,竟然贴附着两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孩,在月光的映照下,他们浑身发灰,头顶上的头发就像两团杂草一般,仔细一看他们的手脚上皆长有利爪,他们爬在门栓上,突然迅速地伸出了自己那灰黑的如同狼爪的小手: “咚咚咚,咚咚咚。” 门并没有开,接着一切又陷入沉静中,可还不到十秒钟,那两个小孩竟像生气了一般,握紧了拳头,爬在门上,开始疯狂地敲门,不!砸门! "咚咚咚咚咚咚——” 就这样持续了大概十来分钟,对面出了不断地砸门声之外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即便如此,见到如此诡异的场景,我们几人的神经还是绷紧着,我眨巴眨巴眼,伸手揉了揉睁得太久有些发干的双眼,就在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承受不了这种敲门声带来的恐惧而发出的一声哭喊。 空气随着这声哭喊仿佛一瞬间凝固了,可在下一瞬间,门上爬着的那两个小孩一下子像是狼听见羊叫那般,突然撞破木门,嗖的一下便到了屋子里去,紧接着,只听得对面屋里传来一阵女人小孩刺耳的哭喊声,惨叫声,在这午夜里一下子将人的紧张度提到了最高点,那死一般的惨叫声大约持续了数十秒后,又戛然而止。紧接着那两个小孩,准备地说应该是小鬼,从屋子里跳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停舔舐着自己爪子上和身上残留的血液,一边舔一边又发出之前那诡异的狞笑声。 我们大家都在紧紧注视着屋子对面的情况,没想到这时候身后的胖子竟然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来,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了那只他当兵带回的工兵铲,另一只手则想要拉开门出去,我和青青见状赶紧站起来想要拉住他,可为时已晚了,胖子的一只手已经将门给拉开了。 那老人见到此般情形,神情一下子变得万分焦急,赶紧过来一把关上了门,我们也顺手蒋胖子拉过来坐下。老人关上门,咬紧牙关伸手指着胖子,胖子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而我透过门缝,见着屋外那两个小鬼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在我左右晃头想要再看看清楚时,门缝里突然出现了两双眼睛,两双绿油油的,形如鬼魅的眼睛!吓得我直接向后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来了来了,它们来了。”身后的小女孩坐在地上,浑身颤抖,左眼红色的瞳孔不停地放大着,散发着奇异的光彩,老人生气却又无奈地瞪了胖子一眼,接着转过去紧紧抱着地上的小女孩,跪在地上,面目恐慌愁苦,对着供桌上的佛像不停地磕头。 我从地上爬起来,控制着有些发颤的双手赶紧从包里摸出三把铲子来,递给了青青和欧阳启,我咽了咽口水,将青青拉到我们身后,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木门,心里想着,要是这小鬼想要害我们,我们今天也非得和它们拼命不可! “咚咚,咚咚。”熟悉的敲门声响起。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