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三生非是镜花缘》 第一回百年闻有樱林在孤芳自赏粉佳人 樱林桃色伊人掩,遮隐胭脂断魂香。 近来浥水一带可是天下闻名了,人人口中莫不皆是“浥水樱仙林”也。脸上无不透着惊奇异色。浥水有一峰,名曰奇仙峰。原来这浥水地方官见那奇仙峰景色秀丽,峰上时常仙气缭绕,好似仙境,唯有处荒地坏了这美景,宛如精雕美玉一角的一处瑕疵,大煞风景,便思量要种些花草树木。一来是改了这荒地,锦上添花,吸引人来观赏仙地;二来歇息时也有个好去处。恰巧此时忽闻东洋商者来访,带了些樱苗。听闻这樱花花瓣生而桃红,粉若晚霞且又香气扑鼻,地方官便动了心思。 待到樱苗成熟之际,果真如同传言一般,其外景之美,粉叶之盛,秀色可餐。一传十,十传百,便引了无数人来这浥水观樱,其间不乏文人墨客,游览兴致高涨时,便纷纷吟诗作赋来抒此时之心情,樱林借此名声大振。 话说是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畅,空气中泛着些许凉意,此乃是一极好。的天气,因而顾华墨一早便起了。他本是昨日赶到此地,来时天色已晚,便寻了处客栈姑且住了下来。 “天倒是有些凉了,想必是苍天有眼,知我等要去这奇仙峰观樱仙林罢。”顾华墨望着窗外,展颜笑道。 “凉是凉了,不如先前那般炎热,只是看这乌云遮日,怕不是要下雨呀。”身着一身家丁装的柳生笑言,一面又把卧铺收拾好了。 顾华墨笑道:“下雨倒也无妨,相传林中不乏歇息的凉亭,下雨时入里面也未尝不可,二来看看这雨中樱仙林开开眼界必是极好的!” “倒是柳生'拙眼看物差'了,公子好兴趣。”柳生淡笑。此后两人便退了客栈,收了昨夜的当物,又寻了处饭馆坐了下来。 “生伯,昨夜你与我说这奇仙峰大有来头,不知此话怎讲?”华墨早已按耐不住,待两人一落座,便问道。 柳生闻言一笑,道:“相传五百年前,浥水并无这奇仙峰,彼时也不过是一块空地也。因这女娲炼石补天不慎落下一块彩石,正好落在这一处空地上;那石头外表平淡无奇,虽体型较大,可怎看也是一块普通石头,因而也没人动它,可时日一长,那石头本就是生了灵的,又因日夜吸取天地精华,便渐渐成了这奇仙峰,可雏形初成,奇仙峰还是一光秃山头,荒凉无比。却说这一日,女娲炼石补天回来后发现,彩石早已变成这奇地,便说:‘眼见你这奇物变成奇景,不用倒也是可惜了这好苗子!因而出了个主意,向天庭荷花池借了些‘采莲圣水’浇在此地,故生出这繁茂美景。而这奇峰中心处低凹,圣水便往这一处聚拢成湖。可说也奇怪,那湖边竟自生出了一块石碑,上书:‘三生池’原来女娲补天所用彩石分七块:一块三生石,其二聚缘石,其三长留石,剩下的便是情缘石、合欢石、离愁石、长生石。七石颜色各异,形态不一,那一日掉落的便是这三生石。三生石生三生池,倒也不为过。自从那日起,凡有情之人到这三生池许愿,一生和和睦睦,相守白头,永不分离,故这奇仙峰便成了观赏、许愿之盛地。” “真乃人间好去处也。”华墨不由赞叹。 “只是公子.......”生伯沉吟了一番,旋即话锋一转,“我等二人就如此私自出来,怕是老爷会大动肝火,怪罪下来,更何况苏家相亲之事...”生伯忽而想起此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生伯,休要再提此事,我只等风头一过,便与你赶回去。毕竟是我一人之事,想必爹他不会迁就于你,只管放心便可。”华墨摆了摆手,脸色沉静道。 顾华墨乃是京城名门顾家之子,因禀性异凛,修炼根骨极佳,自小便才华出众,又因生得骨骼清奇,飘逸俊秀,且品性温和,不骄不躁而深得与顾家世交的苏家老爷子所喜爱,生了与顾家联姻的心思,故言曰将直系孙女许配与顾华墨,顾父一听,未找华墨商讨此事,便点头同意。华墨闻言此事,当下便是寻着顾父,希望顾父再三斟酌,能推则好。公子虽温和,可也习惯了平日里的逍遥自在,如今要与未曾谋面之人订立婚约,便是恼了。这顾父也着实生气,因这华墨自小便对自己言听计从,未曾这般任性,何况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来二去,二人便吵了起来。这华墨气不过,便拉着柳生来到了浥水。 饭后,二人动辄起身。未过几时,眼前便隐约现出一座巨山,远观浓绿一片,自山中透出的凉意也越发越浓烈了。 公子暗忖道:“此山便应是传言之奇仙峰罢。” 此时日影偏南,已是中午了,空气也不似先前那般凉爽。华墨拭去额头的汗水。眼观四下,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公子,这便是奇仙峰了。” 生伯出言道,旋即引着华墨往前走去,口里还说着,“这奇仙峰我先前来过一次,那时我在门派修炼未涉尘世,掌门便邀我来这奇仙峰取些‘寒灵蛇胆’,一来是为了炼化丹药,二来也是个修炼的机会,故我对此地颇为熟悉。” “那就有劳生伯引路了。”华墨笑道。 柳生自华墨幼时便护着他,故华墨一直对柳生毕恭毕敬,毫无纨绔公子形象。 进了山脚,空气更为凉薄了,华墨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极为享受。再一抬眼,便望见一道青石长梯,自山下延伸这云端之处,不见其踪影。且两边百树相铺而成,风景宜人,路途中走着也愉悦了心情。行至一出林荫小道,华墨便看到通路处立着一块石碑,上有“真气凝字”之法刻的朱红色大字,字迹苍劲有力,气势恢宏,上书:抬眼不见云端涯,险渡即是通天塔。 华墨抬眼望去,动其神识竟也无法察觉其尽头,不过越往山上走,路便越来越陡了。 “真乃通天之路也。” 华墨叹道。 “我们虽为修真异士,若真与这峰顶较起真来,虽是用尽真气,也不见得行至峰顶。”柳生说着,面露一丝憾色。 华墨讶异道:“生伯已是天阶大能之人,在修士中也算是可抛头露面的人物,也不敢断言能通往山顶?这山竟如此奇异!” 柳生闻言一笑,并未直接回应,而是故作玄虚道:“踏上这第二段青石长梯便清楚了。”言罢,便抬脚走了上去。华墨细细打量着这青色长梯,也未发现不同之处,心中有些纳闷,也便随了柳生的步伐。然而下一刻他便释然了:原来这青石长梯上有一股吸力,抬脚都有些吃力,何况是起身飞跃呢?动用御剑之法自然是难上加难了。而这山路长之又长,且越高则险峻陡峭,要登上这峰顶怕是真要费上一番功夫呀。 “怪不得这些修士个个皆是徒步而行,其原因皆在这长梯吸力呀!”华墨暗中啧啧称奇。 “这吸力乃是一种上古阵法,来此攀爬之人只能受这阵法作用徒步而行。若要动用真气是不能的。”柳生笑道,“眼下明了我说的话了罢。” 华墨点头称是。 这道本是上下通行的单道,但未过多时前方忽的出现了岔道,同是青石长砖铺盖而成的,只是右侧甬道立着一块石碑。华墨定睛细看,碑上刻着三个大字: 清灵道。 下方还刻着一行小字:花间青石幽幽道,夺目璀璨暗暗藏。 华墨心下一时有些迷糊:“名字倒是与此路极为相符,只是不知这看似清幽的小道里藏有甚么‘璀璨夺目’的东西?” 柳生依然在前方引路,华墨虽猜疑,但心下有了几分底。七拐八拐似是走了许多弯路,华墨始终未见那东西,不由心下生疑。未等华墨多想,眼前忽的开阔了,好似是又那狭隘的羊肠小道忽见世外桃源。只见,眼前是一片争奇斗艳的桃粉色,微风吹动生满粉叶的枝芽摇曳着,片片的粉叶宛若姿态优雅的舞女一般翩翩起飞,又似面色绯红的姑娘一般娇俏可人;一道道皆是如同镜面一般的磨光理石相铺而成。叶、天、树的倒影在石上映着,当真是“天边彩霞起,地上倒影留”,天地两两相交映,宛若一个世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华墨不觉有些痴了,喃喃自语,“前些日子看过诗句,只是留大体印象,如今见着了实景,真是人间美至之处!难怪人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算是见着了!” 柳生因而笑道:“这东洋樱林,当真并非徒有虚名呀!” 华墨自樱林间拾起一片粉叶,放于鼻间嗅了嗅,只觉得香气扑鼻,说也可巧,未等华墨有言语时,微风渐起,樱叶便顺风而起,落在一长发女子肩头。 只听得一声:“咦?”华墨循声望去,见这女子背向自己立在樱树前头,又有樱叶纷飞,实在是有些美丽。 姑娘似乎有所察觉,也便转过身来,可巧与华墨目光相接。姑娘生而肌霜白,面似凝脂,滑嫩非常。一双皓月皎洁眼,含伤带春多情眸。耳上带着一点翡翠装饰,长发飘飘修面形。手上带着翡翠玉镯,身上穿着浅粉半透纱。腰间玉环佩悬腿,身形娇俏伊人,举止端庄优雅。此时正凝眸看着华墨,眸里似有淡伤,沉默而温柔,清秀而俊丽,好不迷人。月上梢头梨花开,梦里几回现?人间难得一见!华墨不觉有些看痴了,呆立在原地,只顾看这姑娘,心道:“此女气质不俗想来并非寻常女子,我虽常在京城中见些胭脂水粉的姑娘,去不曾见她这般清新脱俗的!” 却说那姑娘也在细细打量华墨,见眼前之人美玉精雕细琢脸,棱角分明,修长有度。两弯细眉剑锋寒,不浓不淡;一双桃花沉香眼,似带寒星。含笑却不邪魅,温和而不轻佻。鼻峰翘挺,唇形细薄。长发束起手执扇,面额衣着皆似雪。身上穿着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当真是:一眼便知多情物,温柔儒雅身内藏。粉面春风威不露,身绕樱花仙气扬。 姑娘心内暗忖道:“也不知是何处来的人,一身风流竟不似寻常纨绔公子,竟还要胜三分。且这眉目温柔非比寻常,又似带着些拒人千里的寒芒,想来此人并不是甚么‘金阁玉户’之人,倒与那读书的秀才有几分相似。”心下想着,却见眼前之人只顾看着自己,并不多话,竟有些发愣,脸色不由得羞红了几分,便掩面轻咳一声。 第二回千年修得同船渡初识相惜竟如故 “啊!” 华墨回神来,想到自己竟如此失态,忙作了个楫,“未曾见过似这般俊美的姑娘,一时失神,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是。在下顾华墨,见过姑娘。” 那姑娘听罢,抿了抿唇,轻轻笑道:“无妨,小女子苏昭君,见过公子。”说罢,也行了个礼。 “真真是名如其人,倒不如说‘西湖不及西子美,浓妆淡抹春风醉’来得惟妙惟肖罢!想来那天下第一美人王昭君也不及姑娘姿容绝美。”华墨笑道,又问,“姑娘可是只一人来至此地?” “倒是公子过奖了。”昭君面露羞色,轻轻笑道,“原是有一人随我的,只因路上口渴,才去了别处寻水,留小女子在此地等候。” 停了片刻,昭君问道:“公子莫非是只身来这的?” 华墨道:“与姑娘一样,在下也是随人来的,去了些时候,如今应是快些回来了。” 两人因皆无所事事,便相互聊了起来,昭君面色羞怯怯,华墨越发心欢喜。原来,这昭君也不过十七岁,因听了这浥水樱仙林之盛名,心下好奇非常,故来此地开开眼界,见识这“人间盛景”。一番谈论下来,昭君倒是对眼前这公子印象极好。 话说柳生寻水去了远处,来时又见自家公子与一姑娘站在一起。这姑娘身形娇俏风流,端庄娴雅,面若桃花而眉目温柔,加之不俗气质,倒显得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娇娇俏若花比西施,?胜得了美景,醉的了柔风。见这两人相谈甚欢,柳生也便停住脚,站在一旁候着。 “公子好眼力!竟一眼瞧上我们家小姐,你可知道喜我们家小姐的人可是数不胜数?自这浥水可排到东海龙王府那的。” 未等华墨二人再言语,身后忽的有人开口打趣。华墨转头,见着同是一身粉色的姑娘捧着一青龙玄玉杯往二人走来,一面笑吟吟的打趣。 “你个丫头说些甚么,看我非撕了你的嘴不可。”昭君笑着责怪来人的无礼,转而向华墨道,“这丫头平日里爱闹惯了,喜说一些胡话,公子不要见怪才是。” “无妨,无妨。”华墨忙道,但心内暗忖,“这人虽是丫鬟,讲话却不似普通丫鬟,想来是这苏姑娘不似其他公主那般咄咄逼人,倒是温柔可亲呀!”这样一想,喜欢更甚。 这姑娘原是一丫鬟,?名唤琼月,因见昭君旁多出一位素不相识的男子,方站在一旁细细打量。这男子生得骨骼清奇,俊逸清秀;面如傅粉之白,唇如抹脂细薄;鼻如山峰挺拔,眼如桃花有色。只是多了些文雅,少了些轻佻,手中拿着一柄白扇,倒是极为添彩,大有一股文人墨客风采。想来并非甚么纨绔子弟,这才上来打趣二人。 且说这琼月雀跃着奔过来,作了个楫,咯咯笑道:“琼月见过公子。不知公子是哪家的甚么人,用了甚么仙术,竟能把我家小姐喜到这种地步。公子有所不知,我家小姐可未曾如此对待别家公子;何况几日前因事精神消沉,不吃不喝,也不笑不语,只管赌气去。真真如那李清照的‘人比黄花瘦’。如今见着了公子,面如含春,笑靥如花,当真是可喜.......” 一语未了,琼月便被昭君拉拢来捂住了嘴,只管“呜呜”的叫,昭君又是羞又是气,一面赶忙赔笑道:“这丫头放纵惯了,不由有些痴线,疯言胡语,公子别往心里去。” 华墨听得琼月一言,正不知如何作答,见两人如此这般,因而笑道:“这倒也好,若我身边有似琼月姑娘这般的,总归是多一些乐趣的。” 那琼月听罢,登时睁大了眼眸,道:“原来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贴近我们家小姐,是为了琼月呀!”说的三人都笑了。 “休得无礼,”昭君斥了一句,转而又看到不远处树下的柳生,便道,“那人可是随你来的?在那树底下可有些时候了。” 华墨回眸一望,看见柳生,知时候不早了,遂招了招手。方与昭君,琼月二人告辞。 未过多时,天便下起了蒙蒙细雨,华墨与柳生寻了处凉亭歇息片刻。待到雨停便去了那“三生池”。湖面平静而淡雅,映着那人迹的繁华。华墨瞧见湖边立着一块巨石,上书三个字:三生池,下方同是一款诗语,字迹清秀而温柔。 题曰:三生吟 一世柔情三生缠,化蝶成蛹别离难。 人道补天玉石落,巧聚灵湖三世缘。 待看过时,柳生道:“相传这诗乃是三生石所作,诗中首联‘别离难’是说梁祝二人因世间纷扰,便来这三生石前许愿,盼着二人不再分离,打破命运的纠缠。三生石被两人的情意所打动,便让两人化蝶成蛹,从此相思相守,难在分离呀!因此,才做出了此被人流传的‘三生吟’。” “竟有如此之事。” 华墨叹了一句,却不知如何,脑海忽的浮现一道娇美的身影,心下不由有些空落落,因而想道:“人间浩瀚比海阔,此地一别,不知何年再会了!” 心下想着,口里不由念出一首诗: 似水秋波柔情目,若雪凝脂含笑颜。 几度梦回君不见,相逢只做镜花缘! 柳生听了,笑道,“公子这是在说方才那一姑娘罢。人间虽大,有缘之人未必是‘镜花缘’。” 华墨摇了摇头,手指并拢收起扇,不再言语。绕着湖岸饶了数圈,华墨忽感到方圆几里外传来一股真气波动,此真气极为浓郁,但动其神识也无法窥探来源,便有些纳罕道:“这莫不是哪里的甚么阵法” 华墨的反应似在柳生意料之中,见他出言道:“这灵气波动乃是湖心底的,便是那块三生石幻化的源头,曾有不少修士妄想欲得此石,借此修炼,早日脱俗。但这‘奇仙峰’本就是那三生石,何况湖心底本就有上古阵法守护,因而修士并未找到。”一语未毕,柳生又指着西方一处峰峦,此峰已渐入云端被云雾遮掩,华墨动其神识才隐约可见。 柳生道:“三生湖为一奇观,而另一处奇观便是此峰。名曰‘幻仙峰’,其中有一洞口,内藏极品灵物‘峰雪圣莲’,其物可治奇病异疾,玄阶修士可扶摇直上地阶修士。” “竟有如此其物!” 华墨惊奇道,峰雪圣莲他可听闻过,此物极阴至寒,皆生于高寒之处,极其罕见,却不想在这奇仙峰竟有此物。 柳生笑道:“且听我说,这峰上可有上古巨阵‘幻雾阵法’,圣莲之外有寒玄妖龙守得,若不然早被人采取了,这也是圣莲能存住之因。” 那寒玄妖龙乃是上古神兽,通体冰蓝之色,善御自然冰寒之力,且境界及其高端,可与天阶后期高手匹敌;若遇修为大成者,不出几个修真鼻祖合力,怕是应付不成。华墨遂不再多想。 两人又在山中游了些山水景后,天色渐晚,方下山回了客栈。 “诶?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不是方才樱仙林中那公子吗?真巧真巧!” 一女俏皮话忽的在华墨背后响起,华墨别过头去,见是琼月拉着昭君,一面笑吟吟的走过来。 华墨笑道:“倒真是巧了,方才说话还念着会遇到甚么人,不想竟是两位姑娘。” 昭君也跟着笑道:“公子可是‘未卜而知’了!竟有这等神通。”说的四人都笑了。 笑毕,华墨道:“姑娘可是留宿来的?住的是哪家客栈?” 昭君还未言语,那琼月便道:“我等来此观景,自是留宿来的,且都安排妥当,何须公子挂念我等住甚么地方。” 华墨见琼月隐有怒色,便知是自己一时多嘴问错了话,因而赔笑道:“我住那‘清风客栈’若是可巧同路两位姑娘不妨随我和生伯一道,天色已晚,也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昭君笑着对琼月道:“公子也非此地人,可巧咱们也住那‘清风客栈’,不妨随公子一道回去,一来是公子说相互有个照应,二来也是顺了公子的好意。” “咦?”琼月见自家小姐这般,心知自己唐突时,也不由微微惊奇了一番,但不好说些甚么,遂拜谢了公子一同去了。 一路无话,至客栈时华墨方别了昭君、琼月二女。 “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这传言浥水之樱仙林果真是名不虚传呀!”华墨有感而发,说了一句,旋即坐在床上自行囊中拿出一块通体冰蓝的玉佩。 柳生道:“不知公子近来这‘玄冥诀’炼的如何?” 华墨闻言笑道:“幸而有这青玄圣玉相助,原是修到第四重瓶颈,如今已到第五重了。” 柳生笑道:“如此便好,这青玄圣玉在月圆之夜所用最好,只是谨记修炼最忌过于心切,轻则修为倒退,气血虚弱;重则走火入魔,形神俱灭。” 这玄冥诀乃是一种心法,配合剑器所炼。玄冥诀一共有九重,若到九重时,可用真气凝剑,或剑气,或剑意,剑法便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无剑胜有剑”。 华墨道:“墨儿谨记,我不急功近利便是。”言罢,便指捏法诀,身旁微风忽起。那青玄圣玉忽亮起一抹幽光,自华墨手中悬浮而起,不再落下。却看华墨时,早已屏息凝神,打坐冥想,一抹紫色之流呼呼作响。 柳生见此,遂坐在一旁为其护法,不在话下。 第三回刺客探囊欲取物昭君奇病忽作发 夜色如墨云雾拢,月色清幽影渐斜。 夜已深,万籁俱寂,却不想一道女子惊呼划破了这清幽之夜。 华墨本已修炼成眠,入了虚境。忽闻此声,双眸乍开,才想有所动作便听耳边一阵呼啸,一道寒芒自眼前划过,便刺在木桌上。 “不知是何方神圣来访?不打招呼,怕是有失礼节罢!” 柳生与华墨使了个眼色,却见华墨一挥手,那柄飞刃宛如生了灵性一般,竟顺势飞到华墨手中。 “嗖嗖!” 外头并无回声,但见又是两道寒芒刺向华墨,华墨纵身一跃,躲了过去。未等暗处之人有所动作,华墨抽剑而出便运转气力对着虚空一划,一道淡白色剑气便顺着剑身剥离而出,便将后来的两道寒芒顺势挡住。 趁此空档,柳生一跃自窗中跳出,旋即传出一阵打斗声。 “原是只会暗器伤人的奸诈小人!” 华墨不屑的冷哼一声,暗中用神识一探,不料竟被遮回来,便知是遇到高手了,欲有所动作时,却听见一阵敲门声。 敲门者乃是琼月,华墨因见她满脸急躁,又见客栈某处有一黑影,暗道不妙,来不及细问,便一把将其拉了进来。 那黑影并未有所动作,只待华墨提剑斩向他时身形略微一动,那剑顺着其身子落了空。其后华墨连连出剑,一道道虚影带着剑鸣刺破虚空。只见那黑影连连倒退,华墨竟渐渐落空皆被躲了过去。 “又是一位高人!看其境界应是地阶初期!我要小心行事才行。” 华墨暗忖,脸色不由得凝重了几分。下一刻却见幽蓝光芒一闪,竟是这刺客提拳出招,其所到之处皆是隐隐破空之声,欲将空气撕裂一般。华墨连连倒退方躲了过去,待身形俱缓,那刺客手上却忽的变了个动作,幽蓝之色附在拳上更甚,身形忽的化作一道道残影急速冲向华墨。华墨心知不可再躲闪,便硬着头皮提剑格挡。 “砰” 一道破空之声响起,竟是黑影的拳头生生挡住了华墨的剑,华墨运转气力,竟发现再动弹不得半分。那黑影倒显得云淡风轻,只见他抽了个空挡,化拳为掌便猛地往前一推,登时寒芒炸裂,华墨只感到身子一沉,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而去,猛地撞在墙上,一道血剑便顺着口内喷涌而出。 “公子!” 琼月看华墨如此这般,心知那黑衣人更胜一筹,心惊同时更觉得半分心疼,不由得要前来搀扶。 “休要过来,我没事!” 华墨出言拦住琼月,旋即撑剑自己勉强站起身来。因见这刺客再无有所动作,便知对方本意并非取了自己性命,方开口道,“阁下何方神圣?” “且看这是何人?” 黑衣人并未直面作答,而是将一女子拉了出来。 华墨定睛细看,当下面色一寒。娇俏身上浅粉纱,花容月貌添风流。不是昭君又是何人?只见这昭君被反手捆绑,衣布堵嘴,面色惊慌至极。 华墨看了只觉心头似有一股火焰,又是气愤,又是心疼,当下冷冷道,“阁下想要些甚么东西,尽管冲我来便是,何必为难一柔弱女子!” “你随我来。” 那黑衣刺客只扔下一句话,未待华墨有所反应,言罢提着昭君便是纵身一跃,出了外面。 华墨挑眉,掏出一环玉珠,回身对着身边琼月道:“且拿着这串玉珠,若有人袭你时,此物能抵挡一番。你在此地等着,我去去就来。此人并非针对你家小姐,只管放心便是。” 琼月接了玉珠点头不安道:“公子务必万般小心行事!” 华墨点点头,便持剑出了客栈,却不见柳生与那人华墨因心念昭君方动用真气御剑随黑衣刺客去了。至一清幽竹林,华墨见到那黑衣刺客已等在前头。 “阁下甚么话不妨直说便是,何须拐弯抹角?”未到跟前,华墨开口冷道。 黑衣刺客道:“公子身上可是有一绝世之物,此物能修炼真气,变幻灵根,今日倒想见识一番。不知如何?” “青玄圣玉?” 华墨闻言,心下了然。这青玄圣玉虽不是极品之物,却也是世间少有。应是去樱仙林时被眼前这人神识探到,心生歹念,又因看到自己与昭君一路同行,这才绑了昭君。如此一想此事因自己而起,华墨不由得心生愧疚,但他面上不动声色,自怀中取了玉佩道:“可是此物?” 玉佩因吸了天地灵气,便自行浮空而起,通体生出幽蓝之彩。 黑衣刺客点头道:“正是此物!”话语中竟夹着几分颤抖。 华墨笑道:“欲求此物何谈不易,若想要,只管开口便是,比这好的门类尚也不少,何苦费尽周折来取这不入眼的法器。” “废话少说!若想保住此女性命,交出青玄圣玉。”黑衣刺客冷冷道,心内却暗忖,“此子中了我一击‘绝命掌’,竟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此地,由此观来着实是不可小觑呀!”方提了十二分精神。 华墨道:“若我交了,你出尔反尔不放人,这该作何解释!” 那黑衣刺客听罢冷笑两声,道:“好个谨慎的小子!”言毕动用气力浮起已不知何时昏迷的昭君,再一推便将昭君送向华墨。 “接玉!” 华墨扔了玉去,旋即抱起昭君回身疾去。 却说那黑衣刺客接了玉,再看已无冰蓝之彩,真气摄玉也不见其反应,方知被戏弄了一番,火自肝起,语气已是骤然阴寒,“你以为你能逃到几时?”欲动身追去,后有一人拦住了去路。 “不过是一虚有名头的残玉罢了,阁下何必念念不忘?” 此人已至中年,面容平庸,身着装饰皆平淡无奇。只是细看时,虽是一脸淡笑但眼中带着几分精光宛若利剑摄人心魄。身上气势却是古波不惊。此人便是柳生不差了。 “天阶中品修士!!!” 黑衣刺客看出此人境界,心中不由得凉了半分。修为境界中,能修到天阶下品已是出类拔萃,而能冲破天阶下品至中品者,则可称为“极品之师”。平素天阶修士少之又少,不想今日夺玉碰上一个,如何教黑衣刺客不心生退意? “哼,今日算你等走运,这玉佩不要也罢!” 说毕,那黑衣刺客不知扔了甚么东西,一声炸裂后便是烟雾横生,待散去时u,早已不见此人踪影。 ...... 且说华墨正夺路狂奔,赶回客栈时却见琼月正守在门前,脸上担忧之色尽显,见华墨抱着昭君来后,便迎了上来。 “真是劳烦公子舍身相救,琼月感激不尽!只是不知公子伤势如何?” 华墨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不过苏姑娘原是醒着的,如今却昏迷了,应是受了惊。” 话语未必,三人已到了屋中华墨遂将昭君置在铺上。 “咦?甚么东西如此冰凉?” 华墨只感手上似是触了冰一般的东西,不由得自语了一句,下一刻想起些甚么,伸手探了探昭君,脸色登时骤变。 “了不得了!” 可巧琼月正要出门打些水来,听了华墨这一语,惊道:“出甚么事了?”一路小跑至跟前,却看到自家小姐脸色苍白如抹了一层一层霜,再摸手时只感到冰寒至极,也是变了脸色,忙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喂了下去,方松了一口气。 华墨早已渡一丝真气探入昭君体内,知觉得身子等的皆是阴寒,再看送入昭君口中那丹药时,心下又是一惊。 “难不成这便是‘百寒奇病’?”华墨出言道。 琼月倒是一愣:“公子知道?” 华墨道:“前些时候听过一些,如今眼见这病症,便记了起来。火阳丹虽是一味良药,却治标不治本,治得了一时治不了一世呀!” 琼月苦笑道:“我们自是清楚其中利害,只是因这‘百寒奇病’实属世间罕见,药也难寻。这火阳丹还是前些年一疯癫和尚赐予小姐的,说甚么‘要想此生不不为此病担忧,只管寻到千年圣莲以灵芝清煮便可。此火阳丹只延缓一时病症,不能保全一世’。听得此话我们也只死马当活马医了。如今这病越发难缠,原是吃一粒丹药便可安稳几年,如今吃一粒也不过十几日再犯一次,且昏迷越是长久,再拖下去只怕是小姐......” 一语未毕,琼月便淌下泪来。 华墨无语,只心内暗暗道:“我虽懂些救人之法,眼见这‘百寒奇病’实在是霸道难御。强行抵抗怕以苏姑娘肉体凡胎难以承受;如今只能等生伯回来再做定夺。” 想毕因笑道:“百寒奇病虽难缠,不过生伯曾习得些医救之法,指不定能应付一些。” 琼月听罢,马上止了泪,问道:“此话当真?” 第四回华墨疑心柳生语寒玄洞玑守妖龙 华墨点头道:“姑娘只管放心便是,且等他回来罢。”一语未毕,柳生便走了进来。 “我道是劳什子;竟是见着玉佩动心思的。”柳生笑道。 “此人并未见过玉佩之面观,仅是耳听过罢了。我生此一计,却不想真骗了他。”华墨笑道,“只怪自负灭了他警惕之心。” “苏姑娘可伤者没有?”柳生道。 华墨闻言便沉了脸色,道:“那刺客并未伤她。只是不知生伯可曾听闻这百寒奇病?” 柳生眸子微子微眯,心下便有了底,道:“听过些,可是苏姑娘犯了此病?”言罢,不等旁人作答,便径直来到昭君身前,握住其手渡了一丝真气过去。 不过半盏茶,柳生因道:“这病是自天生便得的?” 琼月道:“是。”方把适才那话告予了柳生。 柳生遂不再言语,便又引着真气凝成一线,自昭君手中筋脉送至腹中去。在旁人看来,只见柳生与昭君手上忽生淡金色光芒,转而自昭君身内隐去。 如此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方见昭君脸之霜白褪去,转而变成了些细汗。却见柳生护送手,手捏剑指,宛若闪电般在昭君身上几处点了几下,旋即收了手,笑道:“等到天明时便会醒了,如今我只是压制了苏姑娘身内寒毒,若不服以圣莲难保那天再犯上来。” 昭君忽地猛起,口内吐出了些冰蓝色的水,又睡了过去。 琼月连连道谢,华墨柳生不再多言,方与琼月告了辞。还来出房门时,华墨脸色忽一阵泛白,气血上涌,口内忍不住喷出一道血剑。 “公子!”琼月被吃了一吓,忍不住道。柳生脸色一紧。 华墨拭去口角上的血,摆手道:“那刺客掌法了得,竟还有余劲散发出来。仅是些小伤罢了,姑娘不必担心!”方再次告了辞。 回了房门,柳生自囊中取了一粒朱色丹药,递与华墨。华墨吞服后旋即打坐炼化了药力,方把内伤医好。 一夜无话。 华墨初醒时,便听到有人敲门。柳生敞开门,见是昭君,琼月二女。那昭君手里还提着一盛饭的篮子。 未等柳生有所言语,昭君先道:“公子生伯应还未吃饭罢?感谢两位昨日舍身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故今早借了后厨做了些饭菜,还望两位别辞了才是。”话毕,将篮子递与了生伯。 生伯忙道:“那就有劳两位姑娘了。”却说华墨此时穿戴好,柳生便将两女让进了屋。 昭君道:“听琼月说公子因我受了些伤吐了血,不知公子眼下如何?” 华墨笑道:“已无大碍了。” 昭君再三相谢,方告了辞。 “这苏姑娘倒知恩图报,竟做了一手好饭菜来谢你。”柳生看着华墨笑道。 华墨点头道:“看气质不俗,想来是大户人家千金,自然是知书识礼的。” 柳生再看了华墨一眼,遂不再多言。 吃饭时,华墨默默无语,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柳生看罢,心下了然,便故作不知其意,开口问道:“公子可是在想那峰雪圣莲一事?” 华墨心下正思忖着如何去那寒洞取圣莲,本不想拖累生伯,不想却被其察觉了心思,方苦笑道:“当真瞒不住生伯,我在想如何去取那圣莲。” 柳生道:“前些天与你所说那妖龙大乘者实为少数,此地那寒玄洞里也应是如此,尚可去碰碰运气。若真是,也可再做定夺。” “咦?”见柳生这般不见一丝犹豫的 ,华墨微微惊奇了一番。因在华墨印象里,生伯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万事皆要清楚原委才可行动。 似是察觉了华墨心内所想,柳生又道:“走时我拿了些藏身与暗袭的法宝,再凭你我二人的修为不难从那妖龙那逃脱,更何况我们身处异地难得见看、公子心念之人,救命自然也是要紧的。” 华墨听罢,方笑道:“既然生伯答应,我等饭后动身可好?” 柳生应了一声。 饭毕,华墨遂与昭君说了有要事缠身,方动身而去。 未过多时,华墨与生伯再来那樱林,见四下无人,方捏诀御剑而行。穿过一层云雾,华墨二人便到了那寒玄洞前。柳生道:“这便是那峰雪圣莲生长之地了。” 说毕,自怀中取了一面古铜色八卦镜,这镜子名唤隐灵遁乃是隐去气息所用。柳生指上生出金色光芒,对着那隐灵遁化了一道符,方见那镜子生出一道金光,旋即浮空而起,绕着二人转了几转,如此便可。 柳生道:“走罢!”便走入了黑洞中,华墨紧随其后。 洞内却不似外象那般浓黑,里头奇卵怪石丛生,皆生在洞顶,一抹或绿或蓝的光自石缝里透出,好不明快。曲曲折折的过了些弯道后,华墨远远看见一轮金色两仪八卦阵法生在前方,而阵法后面,则是浓云密布,万丈深渊。 华墨惊呼道:“竟是那上古阵法‘幻卦奇阵’!” “正是。”柳生笑道,拿着一道符纸走上前去,旋即手指微动,那符便化作点点星芒,飞入了那深渊之中。 场景忽变。 万丈深渊,奇卵怪石不见了,代之则是一面长满苔痕的石门,石门旁则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写着:寒玄洞。 华墨只觉得身上骤寒,再一看这石碑竟兀自结了冰。 柳生道:“那阵法正是这洞入口,我们已在地下极寒之处;伺候你我二人所看到的景象,皆是幻法而生的。” 说毕,柳生便催动气力,在那门上画了几画,那门便不推自动敞开了。 华墨见眼前景象,不由得惊叹了一把。门里竟是一座寒峰,峰上飘雪大作。几处白松挺立;天地间皆是白茫茫一片,此景当真是:雪松傲立雪峰沿,寒霜冰雪覆松前。 华墨道:“此地想来应是不小,如何去寻那‘峰雪圣莲’?” “这个你且放心。”柳生闻言笑道,自怀中取了一物,“这个唤作‘寻龙吟’,乃是寻天地灵物所用。” 这“寻龙吟”是一通体晶莹剔透的方形之物,上有龙头张口,口内含着一粒圆珠;龙角之处则有一根细长的银针,龙头下方则为方形手托。其表面刻着些篆文符咒。那寻龙吟刚拿出,便感应了天地灵气,龙角细针忽转了方向,直指峰顶处。 “这寻龙吟我是施了法的,寻圣莲时更有灵性。”柳生与华墨一道走入了雪中。 未过多时,两人便来到峰顶,眼前浮着一朵蓝芒缠身的莲花,上面带着些银色的冰羽;莲花中心处还悬着一颗冰蓝色的内丹。 “当真是美妙绝伦!”华墨惊呼道。正在此时那寻龙吟的细针忽又变了方向,紧接着毫无定向的转了起来。当此时,寒风忽作,大雪纷乱的飞了起来。 柳生脸色一变,心叫不好,华墨愣了愣神,未等二人有所反应,天地色变,地上摇晃剧烈起来,似要崩塌之势;天上浓云密布,紫电交叉,一副天崩地塌之势。 狂风兀自变了吹势,似一只猛虎狂怒不止,愈加猛烈地上积雪纷纷卷起盖住了天地。 柳生施了真气护体,拉住华墨,口中大声道:“稳住身形!” 一语未落,一声龙啸忽起,其声势之浩大,竟隐住了天地?雷电之声。 雪停,风止。 “寒玄妖龙!” 华墨眼见到天际旋着一条巨龙,此龙身是冰蓝鳞甲,散着阴寒逼人之气;头有两只龙角,眼如月亮一般大。口内是尖牙利齿,似狼如虎,尖长可怖,教人望而生畏。 华墨平素哪见过此等妖兽?修为本便不高,又因被那一声龙啸所吓,心境不稳,竟是愣在了原地! “神收!” 柳生捏了个诀,旋即一指点在华墨灵穴上,见华墨回神,方提剑飞身迎了上去。 “这寒玄妖龙乃是地阶下品,修为不高,你只管安心便是。别被表象所迷惑。”柳生之言飘进了华墨耳中。 华墨一面心安,一面念着定心诀,持着紫吟剑飞身上去。 那寒玄妖龙极为生猛,见两人冲来,便又狂啸一声,口里吐出一道磅礴的寒气! “护体!” 第五回奇门遁术助人逃圣莲代作花叶取 “护体!” 华墨连忙催动气力提剑护在身前,一道紫色芒壁自剑身而出,挡住了那袭来的寒气。虽是与寒气隔了一截,但华墨仍是感到阵阵刺骨寒意,好似坠入冰窖一般。 待那寒气好容易散去,仍不伤华墨二人一丝一毫;那寒玄妖龙便又是一声呼啸,欲蓄势待发。华墨岂能让它得逞?当下便是眸子一寒,催着气力,心内念了个法诀:“威震四方吟龙诀,如虹贯日斩妖剑。紫吟!”紫吟剑柄忽的光芒大作,华墨当即对着寒玄狠劈了几下,一道道淡白色剑气带着呼啸之声斩向那寒玄妖龙,其速之凶猛竟令它躲闪不及,几片龙鳞带着暗红的血便顺着剑气斩了下来。 见形势有利,华墨未再趁势而上,而是变了个身法,与之周旋起来;且说柳生这面,见那寒玄妖龙精力被华墨吸引,便连连挥动手中斩月刀欲意偷袭,一道道冷月色的剑刃旋着斩向寒玄妖龙。 只听一声龙吟,那寒玄妖龙连连吃亏早已是气急败坏,眼内口中竟冒起冰蓝色的火焰,当下扭转身子,细长的龙尾卷起一阵狂风暴雪,似一根夺命之鞭夹着呼啸之声奔着柳生扫过来。柳生见状不敢怠慢,当下撤招,自虚空一个侧翻竟沿着龙尾躲了过去;那寒玄见一击不成,便又是狂啸一声,竟引的天上那乌云自寒玄妖龙头顶聚拢,中心处闪电交加,似要爆发一般,连绵不绝的涌向龙口。不过半盏茶功夫,这寒玄妖龙口内竟凝成一颗巨大的冰球,球上一道道闪电接连交加,夹着冰蓝色的凝霜,教人望而生畏。 柳生真气传音道:“这寒玄妖龙凝聚气力,又带着天地自然之力,势不可挡,我等先躲远些!” 话毕,方前去拉住华墨,身形竟爆退数百米! 华墨头一次见到柳生施术逃脱,不由有些惊奇;再看寒玄妖龙时,只能见前方皆是雪雾弥漫,其中夹带闪电隐隐。 华墨见状,又是惊奇,又是后怕,口中道:“这寒玄妖龙与那刺客一个档次,竟这般难缠。若不是生伯施法,怕是早已灰飞烟灭罢!”一语未了,忽见那寒玄妖龙龙头上下扭动,口内凝起一道冰球,跟着又一声狂啸,那冰球瞬间化作无数冰刃,铺天盖地向着二人刺来。 “幽月遁!” “护体!” 见已无藏身之地,两人便咬牙防守。冰刃袭来,叮咚之声不绝于耳,似要撕裂两人一般。 华墨只感通体生寒,手上更是生出一层冰霜,不由得运转吟龙诀抵御这寒毒。寒毒此时已然侵入脉络,又在华墨体内与真气所敌,生出一股撕裂之感。华墨吃痛,却咬牙凝着丹田气力,猛地逼向寒毒! “噗!” 淡白色真气宛若炸开的火?药一般,自华墨体内冲出,剑上护体真气瞬间炸开,华墨只感到一股巨力击打,瞬间倒飞摔在地上,自口内喷出一道血。 紫吟剑通体颤抖不止,剑身竟被炸出几道裂痕! “公子!” 柳生登时变了脸色,欲要前去扶起华墨,身前却忽有一道冰刃一闪而过,拦住了去路。 华墨因受寒毒侵袭,此时已失去了意识倒地不起,柳生神识一扫,发觉人虽昏着,丹田内却真气磅礴,沿着脉络抵御寒气。 柳生腹语道:“公子这般应无大碍,看此气势,想来是有突破的迹象!”如此想来,柳生心下大定,又看了看那峰上的圣莲,心下忖度了一回,便有了底。 如此想着,那一道道冰刃再次席卷而来,柳生气定神闲,待到冰刃来到身前时,施了个遁术,躲了去。 “斩月分影!” 柳生手掐法诀,那幽月认便通体月芒大作,自空中悬着,忽的化作无数剑刃,宛若闪电般对着寒玄妖龙刺去。 寒玄妖龙岂是善茬?只见它仰天狂啸,龙吼之声大作,一对龙眼竟兀自结了一层冰冻,旋即便是两条冰柱直冲幽冲幽月刃而来。 柳生收势,不再与其力争,见自己施法拖住寒玄妖龙奏效,当下施了法闪现到圣莲前,旋即一手将其拔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另一朵似圣莲之花,如此偷梁换柱。 寒玄妖龙见柳生到了圣莲跟前,当下不顾与之抗衡的幽月刃扭身朝着柳生吐了冰球。 柳生因来不及反应而中了招,冰球炸裂,带着无数的冰刺。柳生只觉喉头一甜,血便从口角流了出来,体内一时气血上涌,身上更是结了一层霜冻。 且说那寒玄妖龙也因未顾及幽月刃,这无数道月刃自其身上划过,冰蓝之血迸裂出来,身子宛若离弦之箭便是倒在地上,一时激起千层雪。 柳生运转功力,冲破手上那一层霜冻,旋即拿起掉在地上的圣莲。 倏忽间,?似要天崩地裂一般,黑云如万马奔腾翻涌,电闪雷鸣越发猛烈,竟随着那乌云挤压下来。又过了半盏茶时辰,天地间倏然一片混沌,大雪、寒玄妖龙、雪峰忽消逝的无影无踪。 柳生面色骤变,心叫不好,当下施个遁法,便要拉华墨逃去。 “轰!” 一道惊雷忽炸,下一瞬竟直劈过来。 “幽月遁!” 一道圆形月弧立时遮在柳生身前,只听一声巨响,雷光竟破了幽月遁,直直劈在柳生身上,柳生不忍雷击,身形倒飞数米,口内吐出一道血。 华墨此时已将气息调理好了,醒过来却见柳生倒在地上,身上闪现丝丝电光,又看四下皆是一片混沌,天上雷光乱作,方知处境不妙;眼观前面不远处有一道暗芒,心中暗喜,想必这便是阵眼了呀!方念了个诀,御剑拉着柳生飞去。可巧又是一道惊雷闪现,且是冲着柳生来的,华墨心惊,手忽的碰到那隐灵镜,便将其抛与雷光。 “轰!” 雷光炸裂,华墨恰好进了阵眼! 过了些时候,幻卦奇阵白芒大作,旋即有两人满是狼狈的自里头掉了下来。 “当真是千钧一发!竟差点丢了性命!” 说这话的人是华墨。华墨口中抱怨一句,自怀中取了一粒朱色丹药,放入柳生口中,又打坐助他炼化药力开来。 且说方才那阵法内的惊雷并非是天地之间自然之力,而是阵法内虚化的,威力比不上天雷,又因柳生是天阶修士,故此时只受了些上,没有大碍。如若此回所遇是那天雷,非要神形俱灭了不可! 华墨以指为剑,运转气力,旋即肉眼不可见之速点在柳生身后几处,如此便将雷电聚集一处。残电须引出体外,反之柳生神识会被其崩灭。 ...... 清风客栈 且说此时天已昏黑,昭君正躺在床上,虽是已醒了,但气息总归还是有些虚弱。琼月正守着昭君。 昭君醒来时总是饭不下口,一吃便要吐出来,如此过了两三日才好。 昭君道:“时日渐长,却不想这病越发反复无常了。前些年总要隔几月才犯的,如今却连一月都不到。这病为何总医不好?” 琼月听罢,强笑道:“旁人总说‘大鬼好打,小鬼难缠’。越是小的病症才越难去根呢!小姐别多想了,这病总归会好的。”言毕,心内却成了灰。昭君得这病时,老爷没让旁人对小姐声张,小姐问起时总以小病小症,已无大碍搪塞过去,以此便宽了小姐的心,但纸里怎会包住火?时日渐长,小姐便起了疑心;何况愈不好此病,昭君也终究难保性命。只是眼下圣莲难寻,又该如何是好。琼月心下愁归愁,只憋在心里。 昭君不再提起此病,转而问道:“怎不见华墨公子?” 琼月听罢,调戏道:“才几日不见又想起那公子了?小姐莫非是动心了不成?” 昭君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嘴上笑骂道:“你个死妮子,看我下回非撕了你的嘴不可。公子有恩与我,我若不记挂人家,岂不是无情无义?” 琼月笑道:“好好好!理都是小姐的,可平素怎不见小姐为别的人送饭来?这回却亲自下厨做了一手好饭菜来谢与人家?” 未等昭君笑出声,忽有人自外面叩门。 “是谁?” 琼月开口问道。 外头那人回道:“店家小二,来给姑娘送饭的。” 琼月笑道:“方才去后厨要了饭菜,不想竟这般快便送来了。”方去开了门。未等其有所言语,那人忽的一下揽住琼月,手拿迷魂香将其迷晕在地。 昭君见得来人,面色大惊,“你.......”口里只吐得这一个字,忽闻一阵异香,便也晕了去。来人取了一张字条,便扛起二女出了外面。 要知字条里写了甚么,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欲问昭君何去处京城名家暗夜访 且说那字条上写着:“似贼非贼,似真不假。” 柳生看毕,眸子微眯,内中溢出一道精光,因道:“劫去苏姑娘之人,怕是来者不善。”、 华墨看了看字条,心下一时疑惑,方问道:“又是那个?” 柳生道:“想来是另有其人,且随我出去看看。”两人便出了外面。 此时天色已晚,四下难以看的清明,柳生站与院里,沉默许久,忽而朗声道:“在下初到此地,不知是得罪了何方神圣?” 只听一人冷笑道:“得罪不敢当,我只倒想见识见识,你身旁这傅面小生,是用了甚么妖术迷惑我家小姐!” 柳生二人寻声望去,见有三人立在房顶,居高临下看着二人。说话的便是这为首之人,这人身着绿色长衣,长发不束任自飞散;面额素白,眼眸邪魅,唇角挂着一丝轻笑,想来并非甚么善茬。 华墨闻言,不由挑眉道:“你是何人?”心下却犯了迷糊,此人怕是与那苏姑娘有甚么关系,若是有,为何要半夜绑走苏姑娘;若不是,又为何以“小姐”相称? 这人冷笑道:“取你命的人!”言罢便是纵身一跃,挥剑向着华墨刺来。月色映着剑刃泛起一丝冷光,剑身竟传出一声长鸣。 剑灵! 华墨不敢大意,当下挥着紫吟剑连连抖动,与之纠缠。 那二人皆是一副戏谑之态看着华墨二人争斗,因有柳生在旁且又是天阶高手,也不敢掉以轻心,只看一会儿便飞身而去,柳生见此,一个飞跃也跟了上去。 且说那绿衣男子出剑疾如闪电,身法诡异刁钻,只看到一道道残影,华墨几次出手,竟无一不落了空,倒是身上多了几道伤,只得躲闪不停,一时极为狼狈。 绿袍男子自虚空忽的变了个招式,一剑斩向华墨,华墨挥剑阻挡时,却见此人脸上划过一丝戏谑,方知其中有诈;欲抽身退去,却被一脚踹翻在地上,登时出了几米开外。 绿衣男子轻蔑道:“我道是甚么高手,不想却只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华墨未言语,只爬起身手上掐了个法诀,紫吟剑忽生紫芒,旋即兀自抖动起来,自行浮空。 “洪荒妖兽紫禁行,剑吟长虹破水明!去!” 只见华墨自虚空一指,紫吟登时化作一道光点刺向那绿袍男子。 “咦?莫非是那御剑术不成?”绿衣男子微微惊奇了一番,旋即一个侧身翻躲了去。紫吟剑一击不成,转而回身刺去,好似是生了灵性一般,在接近绿衣男子时又忽的分作无数剑影连连斩动,只教人眼花缭乱。绿衣男子虽有些仓促,但手上动作不停,凡有剑影皆被他阻了回去。 “清风吟!” 只见他连连挥剑,剑上分化出一道道绿色气刃旋转不停,宛若一片片绿叶一般。 “破!” 男子喝道,那一片片绿叶先是凝了片刻,旋即猛地爆开,登时尘土飞溅。 紫吟剑未能抵住这般气势,剑身旋着倒飞数米,待落地之时,却被华墨纵身接下。 “剑吟!” 紫吟剑忽的紫芒大作,剑身连连抖动不止,华墨一个空翻,提剑刺向绿衣男子,宛若离弦之箭那般迅疾,竟在虚空分出无数道残影。 绿衣男子冷笑道:“身法倒是极快,只是这般能耐也想胜我?”说毕迎剑而上,一时只见残影无数,尘土飞扬,剑身长鸣不止。似是哀鸣,似是狂呼。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两剑相击,忽爆开一股真气!两人皆是倒退一步,身上竟出现一道道可怖的伤痕。 绿衣男子盯着华墨,口里道:“你打不过我。” 华墨冷声道:“鹿死谁手尚且未定!”跟着挥剑奔向绿衣男子。 “分影剑!” 华墨连连挥剑,无数紫色剑气便是自剑上剥离而出直向绿衣男子去。只见他纵身一个后翻,一道气刃顺其过去,斩落了一根发丝。余下皆落了空。未到落地时,绿衣男子挥了一道剑气直指华墨。华墨躲闪不及,只得横剑护体,身前出现一道气壁,拦住剑气的去路。 不料这剑气“砰”的炸裂,这一下华墨便被震出几米外,吐了一口血之后便昏厥而去。 “谅你也敌不过我!”绿衣男子一招得逞,便露出一丝冷笑。提剑去到华墨身前,欲结果了其性命。 “砰!” 绿衣男子忽的闷哼一声,只见华墨趁其不备,忽猛地翻身跃起,一掌便拍在绿衣男子身上,爆出一团紫气。 其来势之迅猛,未等绿衣男子反应,便宛若断线之筝摔在墙上。 绿衣男子起身,拭去口角鲜血,原本风轻云淡的气息忽变的凌厉;下一刻身形忽迅疾若闪电,一道残影紧随其后,奔着华墨而去! 华墨顾不得拾起紫吟,身形左躲右闪,出拳速度虽不亚于绿衣男子,但仍显狼狈之态。 好快的身法! 拳掌相对,似要爆开虚空一般! “御剑术——斩!” 华墨隔空唤起紫吟剑,似有一对无形之手持剑向着虚影所来,华墨又以掌代剑,手形宛若灵蛇,取了个空,一掌便是拍上去! 忽闻一声沉闷之响,绿衣男子中了招,一时摔在地上动弹不得;恰在此时,华墨却闻一丝异香,再看绿衣男子手上持着那烟吹时,暗道不妙。眼前忽的模糊一片, “你.....耍诈!”未等说完,只听一声冷笑,便晕了去,一时不省人事。 要知事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回谁料局中天缘显三生非是镜花缘 且说上回,华墨被这素未谋面绿衣男迷晕,而后便被其带走,若说去向何方,尚且未知。 应是过了一天一夜,至华墨睁眼再醒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头虽觉一阵天旋地转,却强撑起身子,那晚之事便一一映入脑海。再一打量,又发觉身上那满是划痕的衣服早已褪去。华墨正要叫柳生时,气息一个不顺,便被呛得咳嗽不止。 门忽的被推开,进来一丫鬟喜道:“快来快来!少爷醒了!”言罢又奔出去,再回来时拿着一套新衣裳递与了华墨。 华墨心下正纳罕,一面穿着衣服问起昨夜之事来,方知道昨夜原是被苏家公子绑着来的,那苏家公子口里只管叫着华墨使妖术勾引他妹妹,故拉回来要给华墨个教训。这苏家公子便是那绿衣男子,名唤苏留卿。因他自幼便离家去隐士宗修炼,故未与华墨相识;此事惊动了苏家老爷苏伯庸,见到那勾引留卿妹妹之人不由吃了一惊,留卿遂与其说了一番,方知闹了乌龙。在听到二人是在未见时各自逃了婚,却在那浥水邂逅相识,也是哭笑不得,方把话告予了顾家老爷子,抬回了华墨去。 听到这般话,华墨也着实惊了一下,直愣道:“那苏留卿妹妹是何人?” 那丫鬟晴晴笑道:“姓苏,本名昭君。” 华墨一时又瞪了眼睛,心底自是吃惊不已。 门外有人叫道:“老爷来了!”后见一人负手而来,此人便是华墨之父顾言生。这顾言生一见华墨,便沉了脸色,先是痛斥了华墨一番,怪华墨不识大体,只顾个人情绪,误了订亲大事;斥完后却又展了笑颜,道:“可是收拾好了?快随我来。”言毕,方走了出去。 院里早已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华墨随着顾言生,穿了一条长廊,寻到了苏家老爷子苏伯庸。 顾言生抱拳笑道:“本应是早先订了的;不想因我教子无方耽搁到今日,苏兄别见怪才是呀!” 苏伯庸回了个礼,跟着叹息道:“说来惭愧。君儿平日里最属她乖巧,不想因成亲而做出如此荒诞之事!”说毕,又对着华墨挤眉弄眼道,“我家那闺女你可中意?虽是相貌平庸些,才华也并非出众。好歹是知些书识些礼的。若不然公子去甚么‘樱仙林’逃一劫可好?” 华墨不好说些甚么,只管哈哈笑着。 苏伯庸不再打趣,又似是带着几许惋惜,转而道:“只怪君儿自幼随他哥哥出门在外,极少回来,因而未能与墨儿见着......”一语未毕,顾言生便打断道:“得得,且住口罢!你那宝贝儿子打我家墨儿我可记得清呢!” 苏伯庸听罢,登时眼睛如牛眼一般大,骂道:“如若不是你这宝贝儿子施甚么妖术迷惑我家君儿,卿儿岂会打他!? ” 一语说的三人都笑了。话毕,三人便又往庭院走;有过一个长廊,一行人便来到了苏府院里。院里同是张灯结彩,一众人坐在桌前,见到几人,便纷纷起身行礼,都道:“苏老爷、顾老爷。”礼毕,有人出言打趣道,“瞧瞧!新郎官来了一身新衣,鲜活华丽,定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众人都笑了,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 华墨此时入了坐,意欲寻昭君身影,可巧与端坐对面的昭君对了眼。昭君此时羞怯怯,只看了华墨一眼,便又低头去,脸上红霞纷飞,却掩饰不了那浅笑的神情。琼月站在一旁,可是把两人神态尽收眼底,便笑道:“常言道‘相离不及相守,小别胜了新婚’,昨夜小姐听闻订亲之人是华墨公子,竟与我涂抹了一夜,胭脂水粉甚么的可是挑了又挑,换了又换,总是不满!就是要让公子欢喜呢!”一语未毕,昭君起身捂住琼月嘴巴,愤愤道:“你这丫头再说,非撕了你的嘴不可!” 众人登时哄堂大笑,一时呼吁四起,皆是起了哄。 苏伯庸笑道:“订亲乃是大喜之事,应择吉日吉时,却不想中间出了些差错;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想来应是上天旨意,‘仲秋月圆缘相续,七夕未至鹊桥来’真真是吉中之吉呀!郎有情,妾有意,实乃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故我等顺承今日时运,向着华墨、君儿先干为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言毕,端碗便是一饮而尽。 苏留卿起身与华墨道:“昨夜不想竟是妹夫!多有得罪!”旋即一饮而尽。 华墨道:“我等真是‘不打不相识’呀!若没有昨夜之事,怕是我也不知昭君姑娘是苏家的呢!”遂同饮了一杯。 昭君娇嗔看了苏留卿一眼,道:“哥甚么妹夫不妹夫的!” 留卿,华墨,琼月三人皆是哈哈大笑。 刚要落座,华墨忽的想起什么,自怀里取了一紫色檀木盒,递与昭君笑道:“昭君姑娘且拿着。” 众人皆是好奇盒中之物,便道:“华墨公子可愿说说盒中是甚么奇珍异物?”又催着昭君打开。昭君也应了众人的愿,盒盖一开,内中浮着一通体冰蓝色莲花。 苏留卿修炼多年,也是见多识广,见了此便惊道:“竟是那峰雪圣莲!” 众人一听皆生了讶异之色,道:“这便是那可治小姐奇病的峰雪圣莲?” 琼月,昭君也是惊异之极。 苏留卿遂把峰雪圣莲来历说了一遍,众人无不赞叹华墨之勇。华墨才要说是柳生相辅,却见柳生使了个眼色,淡笑着摇头,便道:“那妖龙与我差了些,若不然也是敌不过它的。” 饭毕到散场时,众人纷纷说了些贺词,又道是华墨昭君好姻缘。 苏伯庸、顾言生听罢大笑,道:“有心栽花花不开,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当真是造化呀!” 佛语云:五百年的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若要修来这一世的缘,怕不止是“三生”这般短暂罢! 列为看官,你且意下如何?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