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江南江北》 第二十七章老奸巨猾 杨汉才和刘洪亮挖着脑袋思考怎么能找到水魔。他们不知道水魔从江北过来是怎么样生活和度日的,不知是如何的艰难危险,现在日本人更会追杀他,我们迅速地找到他是当务之急。刘洪亮不能不说上海那么大,从何处下手啊,要找到他是多么地难。杨汉才道可以肯定传单最早是从大学里发出的,上海虽大而大学就这么几所,找寻第一个发出传单的大学,下来的路就好走了,当然摸清头序也异常曲折很不容易。刘洪亮道,好,我想尽办法。杨汉才又道:这样吧。可以找点捷径,我们找是很难,进进出出大学也很危险,有线索同学们也不敢轻易告诉你,通过同学们去找,同学心心相通,同学发动同学容易得多。刘洪亮马上说,好,是个捷径。 韩义民和刘草草还在琢磨着传单和简报上的评议。 刘草草道,迫切地盼望能跟你拉手,说明地下党在想尽办法找你。 韩义民道,你听,战士就是战士,英雄就是英雄,民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民众会爱怜你,和你是心连着心的,这样热肠话主要是对你说的。 刘草草感动地道:是的,我能感到,我心里是热乎乎的! 韩义民道:他们到那儿去找我呢,就是面对面,又怎么样能相认、相信。 刘草草:你当时印发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发出相见的信号,现在故真如愿以偿了,只有找到与你接头的那个大学有可能互相进一步沟通,想办法确认、相信。 韩义民:我们虽去了几个大学,但都没有跟谁交往,如果多接头几个大学,联系到的范围就大一些。 刘草草:没出什么问题就是万幸,多亏最后这个学校学生把我们接了过去,要不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就这样还被发现冲了进来,如我们手脚稍慢一点就会震带累全校,那就难于收场了,不知要给学校师生带来多大的灾难。 韩义民:是啊,我们不能有一点大意和苏忽。但要找到我们接头的人活动范围就太小了,怎么能了解到那个大学和学生。 刘草草:是啊,是很难。不过你要相信,非常时期行动的都不是一般人。 韩义民:我们还应该去找找那个学生吴启明,给他有个具体交代,确保不要误失机会,能联系上。 刘草草:日本人不会放过那里,现在去恐怕不容易了,不过还必须要去。去吧,我全力掩护你。 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丘木司令、井二将军也在挖空心思,机关算尽,丘木问: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行动? 井二:从各方面情报证明,传单是有学校首先发出后才扩大到社会上的,但是水魔和天妖非常狡猾,查不出他们跟那一个学校接触,只是大夏大学突然死过两个我们的安插,还是两个得力手,那个学校传单最多,师生最活跃。 丘木:水魔和天妖一定瞄准了大学,大学生是活水,曲曲弯弯条条沟渠都能流到,他们一定在大学里接头,何况大学生起来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我们也就从大学里下手,大学有数的这么几个,重点是大夏大学,事事必须要走在他们前面,决不能再漏网。 井二:我准备加强暗里的活动,采取暗箭行动,一旦遇到水魔和天妖,立地毙命。 丘木一扬手说:立即毙命水魔、天妖,不! 井二:怎么能不,一旦放过他们再找就难啦。 丘木:要考虑到现在我们是非常时期,必须要采取非常手段。我们占领上海以后,一直没能找到地下党的头,剿灭地下党,水魔在急于联系上地下党,急于要与地下党头相见,我们司令部里叫人进来捅了大篓子正无法交代,如果通过水魔的线找到地下党的头,连根拔了他们,那就不用我们自己解套,人家就会想不是司令部没发现、不能治天妖和水魔,而是因为放长线钓大鱼,中国话叫做“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 井二的心里一下通明地“啊”了一声,钦佩起丘木司令来,异常激动地道:独见,高,不愧为天皇钦定的远征司令,从中国北方打到南方,立下了赫赫战功,又命日本上海特遣军司令部司令,威震世界! 丘木:水魔和天妖可不是寻常特工! 井二:明白! 第一章反被追杀 二战,反法西斯,东方战场中国是个代表性的大战场,中国人民付出了巨大牺牲将日军拖死打败在中国战场上,保证了反法西斯二战的全面胜利。中国人民打败日本人,这是二战全面胜利的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是中国的国气,也是世界二战历史不可忽视的光辉的组成部分。 “江南江北”停了好久,考虑再三,这是个正能量的大题材,应该写完写好,尽可能地开掘一些新的思路,因此从第一章开始修改更新,不足处,读友是先生,盼及时指导。 新改 大上海笼罩在沉沉的黑夜里。 趁天蒙蒙亮,一个鬼一样的黑影向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闪去。还是个俊美的年轻女子,秀丽可爱。可这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威风凛凛,围墙内四周蹬满坦克,围墙上四处立着岗楼,驾着机枪,晃动的哨兵刺刀耀目,内外巡逻兵不断,过路人望而生畏,胆战心惊,谁敢靠近。黑影躲躲藏藏,越闪距大门越近,竟敢如此,如被日本人发现就没命啦。不知她有怎样的深仇大恨,豁出来了。她是走投无路了,不想活了,而死到不怕,但不甘心曾经像兄弟姐妹似的两个叛徒何四宝和马文龙肆无忌惮地活着。这两个人对上海的事情太摸底,会对上海的危害太大,因此必须要除了他两。 她窜进一片树林里,可离大门有点远,考虑,如果两个叛徒此时出来,难于正确下手,不能一枪毙命,反给他们打了防疫针,二次就难啦。她深知他两的特技不差她上下,如果不能速杀速决,使两人转环合围,那她就难于抵挡反使自己身陷绝境,于是必须要靠近大门,近距离射击,以保命中率,因而乘大门口的哨兵不注意时,又窜进大门旁的花林间藏身了下来。 她伏在花林间,端着手枪,等啊,等啊。终于大门里响起了汽车、摩托车声,和大队伍的脚步声,何四宝和马文龙领着出来了。她子弹上了膛,飞镖笼到袖口,伏在地上,拨开了一点树缝,瞄准着,准备射击。 可何四宝和马文龙做贼心虚,越来越鬼,特别警惕,一反往常地今天到门里站立不动了,夹在人群里,指挥军车,皇协军、日本兵摩托队伍先出去,女子想发射总被挡着,队伍行了部分之后,两人突然启动摩托,俯伏着,一溜烟飞似地直窜出去,女子没法射击,目标过去了,但她不甘放弃,就悄悄紧辇,而何四宝和马文龙也是**湖,随时在防备,又不管到何处,两人紧紧在一起,一个盯南,一个察北,以求虫雀飞过也能发现,果真女子在飞檐走壁绕道时,两人警觉到了一个黑影闪过,唤道,是天妖!就命令,立即包围,皇协军和日本军警随接四处围堵,天妖反被疯狂追杀。好得她身如轻燕,飞檐走壁、上高落底,一面还击,一面奔逃。 这是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跟前,与司令部一呼即应,司令部里的宪兵,轻骑也纷纷出动,喊声震天:“她逃不了了,抓活的!” 竟有日本官着迷了,竟喊出:“这个女人太漂亮了,太有本事了,一定要抓活的!” 何四宝和马文龙认为天妖这次真已插翅难飞,如能逮住活的,必功劳大增,定有重奖,因此命令里三层外三层地死堵。天妖已难以招架,疲于奔命。 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她清楚已经很难夺破逃出去了,但总不能束手就擒,因此本能地只要有一口气就挣扎。好在她特技高超,富有智慧,双枪精准淋漓,飞镖百发百中,击毙了一拨又一拨围追者,终于因周折太久而精疲力尽,枪声、追杀声惊骇着四街五巷百姓,不少从窗户里窥视,都看她奔的可怜、十分同情,想救她而无法,有的人家甚至稀开了一点门,似乎是让她避进去,但她明白,她若避进去,那这全家人就都遭死,因此她宁自己死而不避。她身上再多子弹和飞镖,而无补充,终于用完使尽,气力也不济了,还使尽全身解数夺路,脱离敌人,最后钻进了一条僻巷,可进去后才知是个死胡同,如敌人围上来,再无出路,想越围墙,而围墙太高,加上全身无力,敌人的追杀声又四处都是,越来越近,甚至已听到脚步声了,她像蹬在井里一样,无奈地望着天空。想这下真完了,逃不了了,而自己死到不足惜,遗憾的还没将何四宝和马文龙除了,不能不除了呀,无关个人恩怨,这两个人不知要给全上海人带来多大灾害,她沮丧极了。 追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真要就擒了,死不瞑目呀,可突然,从围墙上露出一个小伙的头,伸给她了一只手,把她拽进围墙,敌人没发现,追到这里,四寻无人,看看高围墙,觉得也难于跳越,可不见逃犯了,感到奇怪。 小伙将天妖拽进墙内,食指竖放在嘴上,示意不要出声,拉着她一起往里奔,直钻进一间柴房。 第二章结义 很大的一间柴房,足有三间房子长,这是什么人家,柴还放到房里,还放着旧桌椅板凳、筐罐箩筛等。小伙引着女子直钻进柴窝,钻进了很深,到了一个像地铺一样铺好的柴屏前停下,小伙说休息吧,看你累得脸都煞白,嘴唇都起皮了!女子实已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下,真想躺,可没好意思躺下。 能听到围墙外很激烈的嘈杂声,女子不安地道,他们也跳进来怎么办?小伙似乎并不在乎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了。怎么能连累你!现在不是讲连累不连累的时候。 两人不作声,静听着,慢慢嘈杂声消失了,看来追杀的人走了,才都放心了些。 小夥体贴地说,你躺下吧,躺一忽儿,我去弄点喝的、吃的,你可不要有动静,说完就出去了。 小伙一走,女子不由得躺了下来,这时候感到特饿特渴,喉咙要冒火,奔跑的时候只顾着奔跑,现在才觉软瘫无力。小伙不一会儿就提了大半桶水回来了,女子连忙坐起来,小伙说,厨房里有人,没法取到开水,只能打到点自来水,将就先喝一点吧,没法找到吃的,。女子都顾不上说话,拽过碗舀了就喝,连喝了三大碗才讲自来水就救我的命了,胜过仙露,否则我真要渴死了!多亏遇见了你,感谢!感谢!感谢不尽!连说了三个感谢,小伙看着心疼她说感谢什么呀。举手之劳嚒。女子道我们素不相识,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小伙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女子精神很快恢复了,有些劲儿了道,你还挺有文化的,怎么在这里? 你当我是什么人? 看你样像个穷要饭的! 如果是穷要饭的就好了,自由了! 女子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没有问下去。而说,你也坐,指指身下的柴屏,坐在我一起。小伙玩笑道,一个穷要饭的怎能跟侠客坐在一起。女子嘿了一声,你还真能抓话柄!两人活跃些了。 夜深了些,小伙说你还没吃东西,现在厨房没人了,我去弄点吃的来。他出去了不一忽儿,就提着不少东西回来了,有汤、有鱼、狮子头,有素菜、有米饭,还有馒头,还是热的。女子说,你怎么弄来那么多好菜饭,专叫人做的?小伙道,那是叫人做,厨房里没有人了,我是偷偷拿的。那人家不会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主人也不扣,厨房里生熟东西很多,多与少没人在乎。 小伙把饭菜放到女子面前,叫她快吃快吃!女子说,那你也吃,我们一起吃。两人就一起坐下来吃,小伙把一个狮子头全夹到女子饭碗里,要她非全吃了不可,女子盛情难却,吃了。两人吃着让着。 吃完饭,两人无瞌睡,尤其是女子睡不着,女子说,我得抓紧走。小伙道,你还要走? 敌人知道我不可能离得去,一定藏在那儿,很可能怀疑这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今晚过去了,明天就会家家严密搜查。 你以为晚上能走,肯定到处明岗暗哨密布,近几天晚上白天肯定不会放松。 我也不能等着坐以待毙呀。 于其走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主动脱离,说不定有一线希望;到明天搜查起来,搜查到这里就来不及了。 我觉得这里比较安全。 为什么? 这里是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跟前,周围像样的宅院都叫日本军强占了,而这个宅院秋毫无犯,这儿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角。 这与搜查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说明日本人不一定敢轻易来搜查,即使来搜查,肯定得向主人有个说道,主人毫不知什么,不一定让他们任意折腾,何况这里地方很大,一旦有什么,我们可以随机周旋躲藏,或越墙逃离。你放心,我心里是有点的。 女子一听,弦外之音这儿原来是他特选的地方,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附近,特殊的宅院,相对比别的地方都安全,而且他有准备,心感轻松了一些。 两人并不多言,问这问那,为什么那么多敌人围追,连互相姓名都没有问,都是多么精灵的人,小伙看出来对方绝不是地下党,女子看出来对方绝不是国民党,尽管两人已情义深深,还是都有警拒的。 两人各住一处,后半夜了,露浓气寒,有点冷了,小伙起来,把自己衣服盖到女子身上,女子真想拉住他就在身边躺下,躺在一起暖和些,但是没有拉,小伙又回到了原地。两人都睡不着,心上各压着各的事。 突然间,两人几乎同时警觉到有动静—— 第三章义救 突然间,两人几乎同时警觉到有动静,都立即站起身来走到窗口观察,见五个蒙面人正蹑手蹑脚从围墙上跳进来,两人吓的一挑,以为自身目标暴露了,正无计间,可五个蒙面人悄悄地往里奔去,小伙随接跳出窗,步无声息地跟上了,女子也跳出窗赶上了小伙。这帮人中的人说:刘天住得那么深!有人道:别说话,跟我走。又有人道:叫刘天觉察了可不得了。有人答,怎么会觉察到,这个地方我摸了一个多月,今天我们为什么从这儿的角落里进。这次达到目的后必须要把他弄死,否则叫他知道了不得了。屁话,你是害怕了怎么的!不怕,不怕,我不怕! 这个宅院真大,神秘,柺拐曲曲奔了好一程,,来到一个不显眼的住处,蒙面人都很有一手,几个护卫竟然毫无觉察地被捂昏倒下,失去知觉。 这些人摸清了刘天这暗里的住所,几乎是无声地破门而入,刘天警觉地翻身下床,钻到床下,这帮人打开灯,将他拽了出来。 刘天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鳄鱼头,知道了吧!”这个秃头暴眼大胡子的中年莽汉说。 刘天清楚,鳄鱼头是杀人不眨眼的一个莽汉,还有一定势力,怎么不见围护的动静,可能已经遭袭了,深感今天不秒,而板直问:私闯民宅,胆大包天,想干什么? 鳄鱼头:还敢狂言,我们几个弟兄和我的儿子叫你儿子他们杀了! 刘天:是你儿子他们进犯了我们地方,何况我的儿子也死了,他们也死了几个弟兄。 鳄鱼头:你还没有死呢! 刘天:应该我找你算账! 鳄鱼头:“你没有机会了。”他掏出枪,盯着他的脑袋,眼蓄凶光,看样要动真格。 刘天只得软化道:你的儿子我的儿子都没有了,现在无需论这是非,要什么,钱,黄货,开个价? 鳄鱼头:我们不缺钱,就缺你的头! 刘天:那有用吗?于事无补,开个价吧? 鳄鱼头:也好,五千根黄货。 刘天一惊:开什么玩笑,我的全部场所卖了,也变卖不出那么多呀。 鳄鱼头:你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谁不知道你是全上海所以大赌场的老板,不要说五千根,五万根也不在话下,日本人都仗你三分。 刘天:也许是虚名在外吧,我们再商议商议。 鳄鱼头:“你休想来个金蝉脱壳,我不跟你磨蹭,我们今天来本是当场给你了断的。”他举起枪,顶着他的脑门,“虽你的脑袋不值五千,就这么顶了。” 刘天: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鳄鱼头:那好,捆起来,封住嘴,带走。 刘天:我想办法,按时给你们送到。 鳄鱼头:带走! 刘天:我跟你拼了! 刘天又被擒住。被吊了起来。 小伙和女子在房外听得清楚,明白刘天命在旦夕,这时女子给小伙悄语:鳄鱼帮是个乱世新帮派,抢劫、绑架,无恶不作,不忧国忧民,反趁乱打劫!小伙毫不犹豫地说救刘天! 鳄鱼头正要举枪,女子突然踩门进去,将枪踢飞了,鳄鱼头一伙就围起她格斗,没想到她武技如此高强,飞舞在空中、墙壁、地上,只见影子,不见真身,琢磨不住,有人端起***准备狂射,小伙又突然冲进,飞脚又将枪踢飞,鳄鱼头那伙人,哪是小伙和女子的对手,在刘天就要遭杀的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将这帮人踩得四仰五翻,跪下求饶,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小伙道:饶了你们,刚才的凶劲到那儿起了,看主人是否答应。 鳄鱼头他们这伙人马上向刘天求饶: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刘天:对我你们那样苛刻无情,还想要我的命,对你们就那么轻巧? 鳄鱼头:我们是狗嘴,不知深浅,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饶了我们! 刘天:那好,就照你们开的价,五千根黄货,命就不要你们了。 鳄鱼头等都立即跪了下来:打死我们也拿不出五千根,一百根也拿不出。 刘天:我的命不是命?我的钱不是钱? 鳄鱼头等:饶命,刘爷!饶命,刘爷! 刘天:那就一百根吧。你押在这儿,其他人走,三天内送到。 鳄鱼头:其实一百根也拿不出,给我们点时间吧,十天内送到,容我也走,一起去想办法。 刘天:还想耍花样,一走了之。 鳄鱼头:不是,不是,我们知道跳不出你的手心,我是出去一起想办法,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肚里能撑船,我一定按时送来。 刘天:这还要看我这两位镖爷的意见。 鳄鱼头等齐跪向小伙和女子面前求情:求两位爷宽容我们! 小伙看了眼女子道:十天就十天,但有一条,不许偷抢,不许敲诈勒索,更不能害人! 鳄鱼岛:二位爷,其实我们实在拿不出,我们没法生活,才组成了个穷苦帮。 小伙:你们是穷苦帮,可敲诈勒索人家,还要人命!? 鳄鱼头:我们不是人!我们不是人! 小伙:不要我们、我们,你是头! 鳄鱼头: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小伙:可以大赦你们,可要大罚你们,不是一百根,而是五千根,只能多,不能少,交付时间可以延长些。你们都可以走,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我不愁你们一去无信。 鳄鱼头:爷,什么意思,这不是逼死我们吗,又不许偷抢,不许敲诈勒索! 小伙:绝对不能偷抢、敲诈勒索,和害人! 鳄鱼头:那我们一百年也无法完成。 小伙:能,我给你们指了路。到欺诈、抢掠中国、和中国人民金银财宝的地方去拿。 鳄鱼头:那是什么地方!日本人那里? 小伙:怎么,日本人,你是受日本人指使的? 鳄鱼头:这就冤死我们了。我们是中国人,恨死了日本人,不信,你问大家! 小伙:知道自己是中国人就好。既然恨死日本人,日本人掠走中国和中国人民的财富无其数,不敢去夺回来!? 鳄鱼头:不是不敢,到日本人那里,不那么容易。 小伙:日本人隔洋过海都来把中国的财富掠走,我们在自己国土上都没能耐了! 鳄鱼头说,倒也是,我们的财富,敢。同伙人也都说这敢。 小伙:就这么定了。还特别要注意的一点,记住,这里以后出了什么事我找你们算账。 鳄鱼头:明白。这里以后有什么事,任听使唤。 小伙特向刘天:主人,你看呢? 刘天:很好,就这么吧! 这么大的事,小伙那么简要地就处理了,稳妥、得体,刘天感到震惊,短短的几句话,好像把什么都摆平了,处理得淋漓尽致,小小的年纪,却那么成熟,胸怀像大海;女子不用说,她什么场面,文武百官都经见过,对他感到震撼,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何况还是那么小年纪,不禁佩服至致;鳄鱼头他们几个人也十分信服。日本人那么狂妄,中国人需要团结,需要凝心,需要聚力,心里有个大局,有面旗子啊,中国失利就失利在人心一盘散沙,四分五裂上。 鳄鱼头这伙人告谢出去后,小伙就道,先生,你现在没有危险了,我们告辞。刘天忙拦道,哎,哎,两位是我救命恩人,我还不知道尊姓大名,请问了? 小伙随口答道,我叫韩义民;女子也随口答道,我叫刘草草。两个都是临时取的名。 刘天:义民、草草,好名字。我还没有报答你俩的救命之恩呢,今晚不能走。 韩义民:事情已经过去,先生不必挂齿了。 刘天:要是瞧得起我的话,两位就留下来不要走。要不我就跪下来求两位! 韩义民:先生,千万不能,我们是晚辈,谁有难礼当救助。 刘天:天已不早,跟我来,马上给你两安排住宿。 三人边走边说。刘天道,今晚的事就我们三人知道,再不要说起它,这个地方是日本人的窝点,说安全也安全,要变天顷刻就变,有人问起,就说是昨晚由乡下来的亲戚,都叫我舅舅吧。两人道,叫刘先生或刘老板吧。刘天说,这样远了,近一些有好处。两人理解道,我们可有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难得的舅舅!刘天笑了。 两人就住了下来,各自一间,明窗舒畅,是小姐公子级别待遇。刘天走后,两人还聊了一会儿。韩义民对刘草草说,你明天开始需要改变一个模样,以防有什么不测,能吗?刘草草一下就领会了道真有预见,没问题。她十分佩服,真没看出来,表面是个憨憨厚厚农村娃,心里可何等内涵卓深,刮目相看了。 鳄鱼头他们几个人出了刘天的家,边走边议论,有人说刘天家这两个男女青年咋那么厉害,手脚像闪电雷击一样;有人说,这个女的我好像曾经见过;是的,就是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了,肯定不是做小事情的人;又有人说,那么多黄金,我们给他们交不交?鳄鱼头道,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君子一言。有人道,不要说应了人家的,就是没有这事,也应该到日本人那里把夺去的财宝夺回来。鳄鱼头道:我们早应该对付日本人了,我总感到这两个青年怎么神呼呼的,心里佩服,听他们的,做大事,没有错。大家惊赞,这两个青年人,开口句句是大理啊,刘天都听他们的。 第四章暗藏 虽是有了舒适的住房,但两人怎么能安睡,尤其是刘草草,清楚日本人不会罢休,天亮一定会有行动,这里是否安全只有天知道。两人睡得很晚,也没有怎么睡着。果真天还没有大亮,日本人大动人马,军警、宪兵、皇协军,分各路,一家也不放过,挨家严严搜查,正往刘天宅院靠拢,谁知到刘天家了会怎么样,刘天家无人出去,无人进来,无从知道。韩义民和刘草草也起得很早,刘草草的头脸大为改观了,韩义民很惊讶,他们虽也毫不知道搜查的情景,但无端地总感到胆战心惊,两人站在楼廊上,天尚是蒙蒙亮,昨夜里的阵阵秋风,柳絮残花落满场,满地点点斑斑,院内尚是静悄悄。 首先在院里打扫的是一位年轻女孩,不过十七八岁,柔身细腰,非常秀气,颇有气质,接着拿了笤帚来扫的是个五十开外的白净男士,女孩称呼他孙管家,你不用来,我一个人扫就行了,孙管家道,院子大,你一个人扫太累,女孩道不累,我到这个家来真是享福了,这点活儿没什么,孙管家道你享福是享刘东家的福,女孩道,是啊,没有刘东家,好还不知有没有我了。 说者随意,听者有心,韩义民和刘草草看她样是个大家闺女,怎么也是个外来妹,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现在沦落的那分什么穷富门第。 刘天也赶早起来了,走向他们说,孙管家,昨晚从乡下来了我的外甥女和外甥,一会儿好好准备一桌菜。孙管家立即热情地道,来了你的外甥、外甥女,那好啊,我知道了,东家放心,我一定按时准备好。韩义民和刘草草看到刘天这么重视他两,很是感动, 刘天在内房里摆了一桌酒席,他亲自陪饮,正坐在摇摇椅上品茶等待。孙管家领着韩义民和刘草草从院里往席间走着。两人都精心地乔装了一番,一变他两的真面貌,韩义民不看自己已大变模样,而看着刘草草只想笑,她的头发,原来光光的梳在耳后的,现在毛毛叉叉地垂在额前,还有一绺盖住了右脸,眼涂抹得比原来小了,面色有些灰蒙蒙,脸型也变得不像她,但不失美丽,说不来是原来漂亮,还是现在可爱。孙管家将两人领进席间就退出去了,刘天看两人打扮得像乡巴佬的样子真想笑,夜里没注意,加上紧张,又是蒙蒙黑,灯光下,没细瞧,不清楚本来样子,但知道两个绝非一般人物,是顶天立地的。 三人坐上了桌,刘天欠意地说,本当大摆宴席,合院欢庆感谢两位救命恩人,无奈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就在跟前,邱木司令跟我有所交往,现在上海日本人是太上皇,如果大请就得请日本上海司令部里的司令等,我不想让他们了解这儿的情况,所以就得回避一下,因此只得怠慢你两了! 韩义民道:刘先生—— 刘天立即堵住:叫舅舅! 韩义民笑了道:舅舅。谈不上救命不救命,我们是遇上了,没出什么劲,平常想帮还没有机会呢,真承受不起! 刘草草:是啊,舅舅,你这样宽待,我们真承受不起! 刘天:不要见外,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吗就要随随便便,甚至比一家人还该自在,不讲主客;不拘长幼;不分第次;没有贵贱。 韩义民:舅舅,这绝不可以,舅舅意思我们明白,诚谢了! 刘草草:是啊,舅舅,诚谢了! 刘天道,以后就照我说的行事。今天我们随意喝酒,自己人,尽量,喝好就行,不能伤身。两人看出来刘天对他们挺坦诚。刘天拿起酒瓶要给两人斟酒,韩义民拽过酒瓶道,舅舅的诚意我领悟,晚辈就是晚辈,理该我先敬三杯,他给自己斟满一盅酒,既然舅舅已说到这个份上,我就破格了,一杯代三杯,重敬舅舅,祝福禄、愉快、长寿!他一饮而尽。 刘天连连点头:谢谢了!谢谢了! 刘草草:我也一杯代三杯,先敬舅舅,感激舅舅的至情至义,祝舅舅福禄、愉快、长寿! 刘天又连连点头:谢谢了!谢谢了! 刘天站起来,给自己斟满酒道:老天有眼,正好遇上你两,否则我死在屋里都无人知道,我必须要敬你俩的,以表不尽感激! 韩义民:也是上苍有眼在保佑舅舅,这伙蒙面人正跳进围墙,我两就巧遇上,怎能不助,。 刘天:“我再次感谢你两的侠义豪情,救命之恩,来,干了!”干完,他给两人热情地夹菜,“二位的本领上海少有,不知在何处高就?” 韩义民:岂谈高就,这都要亡国的年代,何处都安身不了,只得走江湖瞎混。 刘天:走江湖,往何处去? 韩义民:现在江南到处是日本人,到处打仗,兵荒马乱,老板无法带领我们生存了,我两现在四海为家,又四海无家,漂泊到那儿算那儿。可是日本人到处在烧杀抢掠,抓人,我们不知奔那儿去好。 刘草草听得想笑又不敢笑,这个韩义民,编得真圆,天衣无缝,把自己的后路都想好了。 刘天果然应召道:原来是这样。你两正在受难,无处安身,愿否留在我府,我求之不得。 韩义民:难得舅舅如此关心,而我两怎好烦心舅舅。 刘天道: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没有女儿,儿子已经死了。亲儿女也不过冒死救老子的生命,你们岂不是如此。你两若乐意,就留下来,如另有怀想要走,暂时就安心在这里呆着,边出去寻摸事地,寻到好去处再说。 韩义民:那太感谢舅舅了。 刘天:我冒犯地问一句,你俩成亲了吗? 两人马上脸红了起来,两人都想到我两才遇见了一天一夜,还不知道真名实姓,而韩义民道:舅舅,我两只是师兄师妹。 刘天:那真是冒犯了。我本想,如果你俩已成亲,我就给你俩辟一所宅院。我只看你俩挺投缘的。就当我没有说。我还是真高兴,非常地高兴!来,为我们真成一家人了干杯! 韩义民、刘草草:干杯,谢谢舅舅! 刘天:义民、草草,草草也姓刘,我们更有一家之感了! 韩义民、刘草草:感谢舅舅把我们当亲人一样看待! 刘天:与你俩商量一下,能否这样,因为上海不太平,若有人问,就说因为自己家乡已叫飞机炸光了,人全炸死了。 韩义民、刘草草完全明白意思,立即道:这样说好,听舅舅的。 清早打扫院里落叶的那个年轻女子笑盈盈地端茶进来,韩义民和刘草草一看便认出来了,刘天叫她:毛毛,去把孙管家找来,你也一起来。毛毛回答是后就转身奔去,很快把孙管家找来了,刘天说,我介绍一下,我在这里没有直系亲人,以后他两就是我的直系亲人,有什么事,好好关照。孙管家和毛毛都立地回话:东家,你放心。 刘天:毛毛,给你增加了两个伙伴,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在一起就热闹了。 丁毛毛似乎有点怯森森的样子,腼腼腆腆答道:我不懂什么,两位哥姐要多多关照,以后要喝茶等什么事就找我,喊丁毛毛就行了。 刘天:你俩也坐下,都拿起酒杯,我们一起干三杯,一起畅饮! 第五章严密搜查 刘天哪里会知道刘草草是昨天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出动了大批军警和不少特工围追、捉拿、要击毙的特重要人物,此事并没有偃旗息鼓,而更是风起云涌地正进行严密搜查。 整个晚上,周围各处死死封锁着,鸟雀都飞不出去。清晨开始,皇协军和日本兵就突袭家家搜查,一家也不放过,箱箱柜柜、缸缸磅磅,柴禾牲圈,暗处明处,都翻个底朝天,现在就要搜查到刘天这儿来了,他们主客还正在喝酒,毫不知道。 门卫奔进来报告,何四宝与马文龙领着皇协军和日本兵已在大门口,要搜查这里。刘天道,这里有什么好搜查的,没有告诉他们这儿是谁的地方吗?门卫道,说了,可他们讲这次搜查的是特重要犯,谁家都不放过。 刘天站起来对大家说,你们只管喝酒,我去一下就回来,话落就扭身出去。 韩义民和刘草草表面上镇静,心里像着了火一样,尤其是刘草草。都担心这伙人若来怎么办。刘草草想借事去洗手间,可又毫不知这里人和这个家的情况,弄不好节外生枝,引出疑点,带来不测,但心里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韩义民看出来了,移手按住她的手背稳定她。然而他也不知道皇协军和日本兵真来了怎么办?孙管家很有社会阅历,觉得这几个人在这儿饮宴,无事惹事,于是道: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暂停为好,现在散摊。韩义民和刘草草求之不得,真佩服孙管家的随机应变。 听是何四宝和马文龙两人。刘草草怒火直上,真想掏出手枪,出去将这两人立地毙了。虽知这样自己很危险,但只要毙了这两个,顾不得自身怎么样了。然而她按捺住了自己,因想如这样做,必定会带累韩义民和刘天,及这一院,这么多的人。 门口正吵吵嚷嚷,护卫跟皇协军的头郭二轰以及日本兵正相持不下,刘天大步走去,大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何四宝上前道:“我们是执行公务......”。可他话未落口,刘天兴手就是重重地一个耳光:你也配跟我说话!日本军军官井二大佐知道刘天跟司令有交往,立即走上来和颜悦色地说:刘老板,是这样,昨晚一个特重要犯被我们围困追杀到此,绝不可能逃得走的,今晨起我们就家家都严密搜查了,没有查到,就剩你这儿了。刘天道,哎,什么意思,是我窝藏了这个特重逃犯?刘老板,别误会,不是说你窝藏了,有可能逃进来偷藏到那儿。我这儿是什么地方,不是一般宅院,那么多护卫日夜巡逻是干什么的?我还怕有人窜进来偷盗抢窃呢!刘老板,这个特重逃犯神秘莫测,技艺高超,神不知鬼不觉的,那儿能藏她就有可能就藏。我这儿的护卫也都是培训有所,不是吃闲饭的,好,你们非要搜查就搜查,如果搜查不出逃犯你们如何还我全上海的这个名声!?对不起,刘老板,是司令部的命令必须家家严密搜查。司令部的司令,好,给我接邱木司令的电话,我问他。井二不得不接通了丘木的电话给刘天。刘天直接问:邱木司令,是你命令搜查我宅院?邱木回话道:我怎么会命令搜查你宅院,没有。刘天:那好。他把电话交给了井二。井二只回答了几个是!是!然后大声喝令军警们等撤! 一场虚惊。许久以后,并无动静,看样真平静下来了。但是韩义民和刘天都感到震惊,都明白是搜查刘草草,特别是韩义民,想,刘草草是什么人,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都大动干戈,司令部里的井二大佐都亲自出马。但是都没有说没有问。 刘草草也清楚了韩义民在宅后围墙边柴房里暗藏谁也不知道,感到奇怪,上海那么大都不去,偏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的眼皮底下来,绝不是无缘无故的?是怎么回事儿,他是谁?干什么的? 两人在后花园里坐了下来。这里,任何人从后围墙进不来,前面有什么动静容易看到,院里人各有各的事,因此这里特别安静。 你不想柴窝啦?刘草草似乎动情地问。 什么意思,想去柴窝吗?韩义民道。 是有点留恋,挺有意思的,我两坐在一起。 韩义民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说,该把这柴窝去了了,若人发现,东猜西疑的。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一个能相依为命的地方。 说得韩义民也很留恋起来。 丁毛毛送茶来了,真把韩义民和刘草草当公子、小姐看待了。这女娃,热情,灵巧,一笑一笑的,很喜人。 刘草草拉住丁毛毛手说,来,你也坐下,我们一起喝茶。丁毛毛说,我有事要忙呢,你们喝吧,有什么事找我。韩义民说坐一会儿吧,刘先生是个畅达人,说了我们在一起就热闹了。丁毛毛马上道,这到是的,刘老板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刘草草有点惊异。丁毛毛没有多留,告辞了。刘草草朝着她的背影说,这小丫头倒很和气、恬活、听话的。韩义民道,是挺逗人喜欢的。 晚饭后,丁毛毛可摇身一变,出现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大门口,革履风衣,一身黑,高领遮着脸,礼帽,墨眼镜,神气十足,瞄了瞄四周,转身走向大门去,掏出特别证件,门警看了看,敬畏地退立一旁,她疾速地往日本司令部里走去。 第六章少女间谍 谁也不知道丁毛毛是邱木司令的亲侄女,丁毛毛是刘天起的名,她的日本真名叫英子。 英子到她叔叔那里总是单独与她叔叔会面。大司令嚒,有好几个办公处;有好几个会客间;也有好几个私间,任何客人来,私会的,秘密的,谁敢打听,谁敢打扰,他的贴身保镖小叶良子也一样。 英子才十七岁,出身于日本权贵之家,叔叔很早就是将军,父亲是军事专家,在他们的国家,就日本社会而言,年轻人军特是最风流的,军特未必就是出国做拼杀的特工,军特学校的学生特别傲慢。英子由于叔叔和父亲这一层关系,很容易地进了军特学校,日本军特学校的教训十分严格,对丁毛毛还有特殊教练专教她,加上她从小就跟叔叔父亲弄枪弄刀,可以说她从小就具备了扎实的基础,加上也极聪明伶俐,又肯下苦,因此军事知识全面,思路谋略敏捷,射击精准,虽年小,却是高级特工中的尖子,由于日本军在中国战场上的战争白热化,国民党军还没有消灭了,共产党游击队又四处开花,不断地打击着他们的有生力量,威胁着他们,要想达到他们的胜利目的,不惜拿出一切血本,就这样她与许多青年,甚至不少十四五岁的学生都应征来到了中国,她的叔叔有权,心疼她,不想让她直接上战场,琢磨刘天家特殊,是日本人以后要走的大桥,就熬费心机地把她打进了刘天家,既做重要事,又不担险,等于在身边一样。她没有经历也不清楚外面是怎样的烽火连天。 英子端着茶,并没有喝,默默无言了一忽儿,竟流泪了。邱木也有点难受地问英子,怎么啦?英子道,我不仅见不到爸爸妈妈,也难于见到你。邱木清楚侄女还是娃娃,一来中国,就安插进刘天家,是绝密的,不能让别人知道和瞧见,不得暴露自己是日本人,可以说这是重大军机,也就是军法要求,她深知军机、军法的性质,违反了要杀头的,也就几乎不去看叔叔。刘天只有鼓励说,因为你是我亲侄女,又年轻、聪明、有本事,才能去的,上战场随时都有死亡的危险,到特工队、宪兵队,也是日夜跟死亡打交道,平常也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刘天对我们将来有策略性大用,不放心别人去,明白吗? 然而英子说,不过我在刘天家挺愉快,刘天挺护我、随我的,从不苛刻要求我,我要歇就歇,要玩就玩;院里人都对我挺和气的。邱木道,那是他们不知道你是日本人,知道了就会立地杀了你。英子虽被说得骨寒森森,而又道,我觉得刘天这个人很慷慨、大度、稳重、不阿,你说他是全上海赌场的老板,可从没有什么人来找他有什么事,好像是个无所事事的闲人。邱木道,这就是他的本事,已坐稳了,一切都有人管,谁也不敢欺蒙他,因此我也很谦让他。英子还是道,他人品也很好呀,那么大的老板,那么具财势,上海是花花世界,可他从不惹花问柳。邱木好像很了解地道,这就是我们以后很难对付的地方。叔叔,我就是觉得你不应该与他为敌。叔叔不希望与他为敌,叔叔要与他友好相处。这就好了,我希望如此,我在他那里就是挺舒心的,只是太想爸爸妈妈了。我知道,冷峻的邱木,尽管是一个杀家,野心勃勃,梦想连天,可在中国,远离家乡,不见亲人,尽管有着尽忠天皇的决心,可毕竟同样有七情六欲,五藏六肺,心不动脑要想,脑不想心要动,毕竟不是石头人,他也有个富裕幸福的家,爱妻远在日本见不到,还有一个爱儿、爱女,他亲昵地搂起了侄女说:你暂且安心留在刘天家,我们现在刚占领上海,需要大整顿,等时间长一些,把上海的国民党和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清剿得差不多了,叔叔想办法让你回我们日本家。 英子很惊喜道:回我们日本家,真的! 邱木仿佛只有对侄女才有的温和:你不是想你爸爸妈妈吗,我是你的亲叔叔,你是我的亲侄女,还会哄你,让你回去,叔叔有办法。 英子:那叔叔,你也回去,我们一起回日本我们家里吧,婶婶、千和佳代妹妹、友良锦锦弟弟他们不知在怎样地想你呢! 邱木冷叹了一大口气道:我不能回去,回不去了。 你不想婶婶、千和佳代妹妹、友良锦锦弟弟? 想啊,想极了,醒着梦里都想。 那我们就一起回呀,回了看一看再来嚒。 孩子,你还小,单纯、天真着呢。我已经向天皇宣了誓,接受了重大使命,身有重任,我必须得服从天职,缓转不了一步的,只有把全中国占领了,稳固了,如果能活下来,到那时也许能回去。 那我也不回,我是受了特训的,从远东专门派到上海司令部里来的,我要保护叔叔,帮叔叔。 你回去,不回去会白白亡命在中国的。 英子一怔,叔叔的话怎么是180度地大转弯,原来他对她的要求,要有为天皇、大日本帝国的献身精神,而她也懂得,到底是亲叔叔,心里疼。 邱木可又语气一转道:不过我们已经占领大部分中国了,一定能占领全中国的,那时中国全是我们的了,中国山山水水太美丽了!中国处处真迷人! 怎么我们已经占领大部分中国了,一定能占领全中国的,那时中国全是我们的了,这是什么意思,在我来时的动员会上不是说我们是去帮助中国,建立东亚共荣吗? 哦,这你还小,还不懂。中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资源辽阔,那时的大日本才是大日本呢! 可中国那么大地方,中国那么多人,能让日本占领吗? 邱木 日本先进,中国太落后,一定能。 不过这我很怀疑,心也打着颤抖! 邱木不能不叹了一大口气道:一场天大的赌博,不赌也得赌。谈远了,哦,英子,你突然来有什么事吗? 你不是说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你汇报吗,刘天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乡下青年。 乡下青年!是乡下青年吗? 是呀,我还没有瞧出什么问题来。 上海这么乱,上海人想出都没地方去,他们怎么突然来上海呢? 据说他们的整个村子都炸光了,没处去生活了。 邱木还没听说水魔从江北已来的事,只知道为到刘天家搜查天妖把他也扯了进去,可怎么又成一男一女青年呢,也摸不着头脑,而道,不是说天妖藏到他家吗,会不会是天妖同伙的什么人。 天妖同伙的什么人?不可能,这我能分辨不出来,两个确是老老实实的乡下人。 哦,你要好好地观察。 我知道。 丘木特地又问起来:刘天那里没有人怀疑你吧? 没有。 不错,我的侄女年轻有为,特别机灵,叔叔放心。可不能失去警觉,绝对不能让人发现。 是,绝对做到。 英子当晚就回到刘天家,恢复了丁毛毛,在刘天家走来走去,忙里忙外,含羞稚雅,和和气气,与韩义民、刘草草常相聚。 丁毛毛在刘天家门口的院子里正走路,突然有人用日本话叫她“英子!英子!”。丁毛毛大吃一惊,回头看是与她从日本同来的山本君,没答声,看四下无人,就快步奔出去往僻巷里引,到了僻静处停下来问,你怎么在门口? 我一直在找你,怎么一到中国,就不见你了?我是偶然经过这里。不意间看见你了,你怎么在那个家? 你知道我在那个家了? 我看见你在里头走。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在那儿的知道吗! 我两同是日本人,同学,同在中国,情谊不一般,还瞒我啊! 丁毛毛想起她叔叔教训的话,你在那里不能让任何人可见,任何人知道的,这是军纪,这是军法,这怎么办,心里又乱又急,想如果他说出去就要闯大祸,无主之下,搂起山本,悄悄从腰间拔出匕首,扎入山本后腹。她是高手,一刀命中要害,山本只说出了个你——就倒下死去。 丁毛毛悄悄地又回到刘天家,这时好像清醒了,悔极无奈地想,我怎么杀人了,他跟我差不多大就被我杀死了,他的人生才开始,我成了什么人!? 丁毛毛的内心异常痛苦和不安,但还是与平常一样过来过去与韩义民、刘草草碰面,韩义民和刘草草那会知道这个见面一笑,还有些害羞,不多言语的小丫头说掏出匕首就掏出匕首,刚才就把她的同学、情友捅死了。 第七章鬼胎 邱木很贼,要亲自到刘天家去探访,叫贴身保镖小叶良子通知警卫班备车。 邱木是突然袭击,刘天家没有人知道。 堂堂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的司令,平常十倍于刘天有名望的人也难于请去,可他要亲自登刘天家的门。平常两人只是在酒桌上会一会,今天为什么要去登门,小叶良子感到很奇怪。而邱木的想法,再大的名流也只是围着他的号令转,钱和商行是死的,成不了气候,而刘天全上海的赌场是活的,能在全上海赌场上霸道是不得了的事,他深知赌场上都是些有钱有势人,如能把刘天弄到手,那用处就大了,是日本的大财源,他苦心设计叫侄女打进去,有他的长远打算;今天也想亲自考察一下侄女在那里生存的气氛,适人处事;另外他家来了两个什么人,也不能太放心,要去看看刘天主动跟他说不说,总能探到点蛛丝马迹。 刘草草、韩义民,和丁毛毛三人已很合得来,正在后院树林间闲转、说笑、玩儿。 其实在韩义民和刘草草的心里是满世界的事,满肚焦急,但只能装作平静,压下心里的狂澜,让任何人都不起怀疑,现在上海的社会复杂有加,不防备就会大意失荆州。 老是转来转去,不禁也有点单调腻味,韩义民看见了花林间有块圆圆的石珠,进去检了起来,擦擦干净,当毽子踢起来了,踢高踢低,双脚踢,转着踢,花样踢,石珠随他的动作缠身飞舞,看他技巧高,刘草草和丁毛毛拍手赞赏。都想起小时候来了,踢沙包、踢毽子是学会走路后启蒙的运动,饭盛到桌上妈唤都唤不回去的,神圣得躺在摇篮里睡着了都要想,令人留恋。三人都讲着小时候的喜乐。韩义民说我踢毽子、跳绳迷了,妈叫不回去,挨了好几次揍;刘草草说我玩儿得不知收头,妈拿了笤帚出来,可爸挡住了;丁毛毛说我玩儿得不知早晚,爸妈送东西来给我吃。大家听得一阵阵哄笑。单人踢了一阵,集体踢开了,你踢给我,我踢给他,循环地踢,花样地踢,玩儿得如火如荼,都满头大汗。歇下了,丁毛毛倡议,我们跳绳吧;韩义民和刘草草马上响应,跳绳,好啊,没有绳呀。丁毛毛说,有,转身奔去,不一会儿,从库房里取了一大卷不粗不细的麻绳团来, 欢快得远远就叫起义民哥、草草姐,声音如银铃,你们看,要多少绳子。这绳粗细跳绳正好,很结实,可没有剪子,刀子,不好切断,刘草草、丁毛毛想用牙齿咬,韩义民就拿起石块,绳子搁在水泥路沿上,截了一节,接着就挑起绳来,三个人交换着跳绳,到底都正芳华年少,一个比一个跳得精彩,只见弧光闪烁,丁毛毛跳时,韩义民朗诵起诗来了,“金波丽鳷鹊,玉绳低建章。”毛毛听着,觉得新颖,有点不可言传之味,脸泛着喜悦,刘草草也颂了两句,“不违银汉落,亦伴玉绳横。”丁毛毛俞觉兴趣,越跳越疯了。单人跳了一阵,就双人跳,三人跳,绕环跳,花式跳,玩儿得又是如火如荼,又都满头大汗,歇下了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刘草草和丁毛毛靠在树上休息,擦汗,用手掌往脸上扇凉,韩义民可忙起来了,拿起绳团,在两树间绑起秋千来,他会编织,挽来挽去,在中心,很快就编成了一溜座位,刘草草和丁毛毛看着喜欢,夸奖道,你手这么巧,韩义民道,我会编织渔网,这算什么,话未落,自感到失言了,莫不叫人家产生什么怀疑,想起水魔之事,因为海边人才会编织渔网,水魔就是在海边长大,他观察了一忽儿,感觉没人在意。秋千编织成了,轮流着坐上去荡,站着的人背后推,越推越高,节节上升,都要与横绳平行了,坐的人吓得吱哩哇啦又笑有尖叫。秋千,凌空荡来荡去,忽高忽低,衣裙飞舞,美妙舒坦。丁毛毛荡出瘾来了,又坐上秋千,韩义民和刘草草一起在背后推,韩义民又朗诵起诗来,“八岁偷照镜,长眉已能画。十岁去踏青,芙蓉作裙衩。十二学弹筝,银甲不曾卸。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刘草草玩笑道:毛毛,义民对你真有情,又给你朗诵诗了,“十四藏六亲,悬知犹未嫁”,不是吐露对你藏着情吗?丁毛毛道:什么呀,他是讥笑我嫁不出去,明明不是朗诵,“十五泣春风,背面秋千下。”刘草草问韩义民:你是不是对毛毛藏着情?韩义民道:我不过是朗诵古人写的秋千诗而已,大家荡着秋千高兴!丁毛毛又感慨地道,“不过我越来越觉得义民哥神秘莫测,不知他肚子里有多少宝贝!”刘草草道,“是很神秘莫测,豁开他肚皮看一看有什么不一样。”丁毛毛道:“豁开肚皮是看不出来什么的,只有肠子肚子。”三人齐傻笑,倒很无间融洽。 他们在忘情地玩儿,凑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料刘天走来了,大家不禁有点拘谨,都呆呆地站在那里,可刘天笑道,嗳,谁编的秋千,说着,竟坐了上去,悠忽起来,看大家不动,哎,都站着干什么,谁来推我!这才韩义民刘草草丁毛毛都上去缓缓地推他。他一面荡着,一面道,毛毛,把厅里的长藤椅取来,绑织到上面,不就可坐几人,大家这才活泛起来。 五辆黑色仗新轿车直驰刘天豪宅大门前停下,军警先出车列队两旁,邱木才走出车,轻步走到门口,谦和地对门卫说,我特来拜访你府刘老板,请通报一声,说邱木求见。 刘天还在跟韩义民、刘草草、丁毛毛等正热闹,孙管家急急忙忙奔来报,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的司令邱木在大门口求见,大家都一惊,刘天就向大门奔去。有人发议,你们三人赶快躲一躲吧,特别是草草和毛毛。丁毛毛道,躲什么?“没听说吗,日本人抓人做劳工;抓人作细菌试验;抓人到慰安所;日本兵到处又强奸、**,全上海百姓的男女青年谁有你们三个这么自在啊,七八岁以上的女孩天天躲在阁楼上,不敢出来,邱木司令来,老爷必定要引他满院看看,你俩年轻漂亮,邱木见了,以后让你俩去作陪你俩去不去,司令部谁看上你俩了怎么办?丁毛毛听了是信是疑,她没有见到过这些,听到的也有限,她意识到,叔叔一定是听她回报后,为打疑韩义民和刘草草而来;韩义民和刘草草觉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而想还抓不到他们什么,于是挺其自然。 刘天到底是一直挺在大场面上的,在极其复杂的大上海能霸得住的,虽想邱木怎么突然来访,但毫不逊色地迎上去握手,玩笑道:失敬,失敬!司令,怎么对我突然袭击啊!邱木大笑着回话:绝非突然袭击,因为我特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们应该随便来往,我今天冒昧开个头,当作想来就随便来,以后希望你也这样随便到我那儿去,到我门口就说我找邱木就行了。“这我哪儿敢呀。”“就这么说。”刘天随接热情地招呼:请进,请进;把你们军警兄弟们都请进来!邱木道:他们就在那里,我们进。 客厅里,刘天与司令对坐着聊天、喝茶。刘天道,真正的碧螺春,清朝皇帝康熙就是喝的这种茶。邱木闻了闻,抿了点:香,不一般!不一会儿,孙管家走进来说:酒菜已经摆好了,请贵客!刘天:司令请! 两人上了酒席,两人边喝边互敬酒。 刘天心里在琢磨,邱木究竟为何而来,一定是怀疑什么,是不是因为来了两个人,他怎么知道的,真琢磨不透,想探探底,于是索性说明道:我今天真高兴,说来也巧,大有点双喜临门之感!邱木好像很惊讶:双喜临门之感,什么意思?我的外甥、外甥女突然从乡下来了,这是一喜;你又突然临门,不是大喜,岂非双喜临门!邱木也欣喜起来道:是吗,你的外甥、外甥女来了,那真是大喜!是巧,莫不是老天有意安排我来祝贺吗!刘天附和道,是啊,是啊,老天有眼,老天有眼!不该你祝贺,而是他们应该向你慰问!邱木道,你的外甥、外甥女,也不是我的外人了!刘天:那司令可是高抬了!邱木:什么高抬,还见外,你的亲人,我也近呀!刘天:到也是,等酒宴备好了,我叫两人来给你敬酒,祝你健康长寿!邱木:我真是有幸!有幸啊! 三人虽还在一起玩乐,刘草草和韩义民心里可一直惴惴不安,想才来搜查未成,今司令竟亲自登门,不是当小事儿的,不知怎么办好,孙管家可奔来了说,主人叫你俩去陪日本司令邱木喝酒,两人都一怔,尤其刘草草,怀疑邱木会不会见过她的相片。两人没办法拒绝,回房准备见客,韩义民说,好得你天天化妆一直改头换面着,否则不知有多少麻烦,刘草草道就是,就是。 韩义民和刘草草拘拘束束地走进酒宴间,刘天马上道,看这两个孩子,乡下人,有点抹不开,又对韩义民和刘草草说,你俩有幸了,能见到日本上海邱木大司令,快给邱木大司令请安,两人拱手道,祝司令健康!邱木道,看来是两个可爱的孩子,快坐。两人还有点不敢坐,刘天说,先给司令敬酒,各敬三杯酒。韩义民就给邱木敬酒,连敬了三杯;然后;刘草草给邱木司令连敬了三杯。刘天说,坐下吧,陪司令喝酒。大家就边喝酒边聊起来。我的这外甥、外甥女,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没法生活下去了,就找到我这儿来,正好我已无儿无女了,就当他俩是我的义子义女。 邱木道,好啊,你的义子义女,我也感到亲啊!刘天道,快,谢谢司令!韩义民和刘草草马上谢了司令。刘草草和韩义民一直陪到丘木喝得醉醺醺回去 邱木回到司令部里,取出天妖真实的照片,与在刘天家的模样琢磨来琢磨去,但狐疑不定,又想,应该不是,他们没有那么大的的胆。 井二敲门了,出来开门的是个很迷人的女子,精悍利落,一看就是个特训过的高手,井二很醉心于她道,由美子,我给你打了几次电话,你总说忙,就这么忙。由美子道,对不起,我就是很忙。井二道,我们一会儿聊一聊,我找完司令找你。由美子微微点头。 井二就进屋见邱木,毕恭毕敬地站在邱木面前的姿势像机械,问司令,你到刘天家去了,怎么样?邱木只道,我是去走访一下朋友。井二并不知道刘天把英子早就埋伏在刘天家,于是很认真地说,我对刘天家来的一男一女很怀疑。邱木:有证据吗?井二:那天追杀天妖,她明明逃进刘天后院外这条死胡同里的,我们没停地就赶到了,可没有人,真有鬼了,第二天刘天又挡着拒我们搜查。邱木:这不是证据。井二:我想去把两人抓起来审讯。邱木:审不出来怎么办?井二:只有抓起来审了才能知道,宪兵队,会撬开他们铁口的,死了不过是****人嚒。“头脑简单,这是刘天家,不能因小失大。”“因小失大,灭了天妖还是小事?”“看跟什么比,刘天可能将来成为我们的金山银山。”井二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井二告辞了邱木,就去见由美子,他钟爱着由美子,而由美子对他不冷不热,使他很伤神,不知怎样把她抓到手,在由美子的房里,两人对坐着,他越看她越迷,说:美子,我们远离家乡是在中国,家里人见不到,很孤独冷清的,我们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啊。由美子道:是呀,我们应该互相多照应。井二道,美子,我两都在司令部,跟司令要求结婚吧,在一起多么威风享福?由美子道,结婚,这我可从没有想过,千万不能说,不要叫司令以为我不一心卫护他。井二道,我跟他说,绝不会影响卫护他的。你可绝不要说,不在日本我决不会谈情说爱的。不是说了我两要互相照应吗?照应是照应,两回事。 韩义民和刘草草在刘天家总是坐卧不安,清楚日本人怎管真与假,司令部过来只有几步路,随时都有可能突然袭击。 新改第八章上海的风云际患 刘草草想,在外边灭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没有可能了,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门口灭了他两也没有可能了,怎么办,不赶快灭了他两就是罪孽。当夜,天气有些风,时而刮得树枝沙沙响,这是机会,凭她来无风去无影的特技,潜进日本司令部去,刺探何四宝和马文龙的起落,找寻机会,趁已深更,刘天家的人都睡着了,院内一片寂静,刘草草黑布蒙脸,一体灰色紧身衣,毫无声息地开了房门,轻步走向后院,从围墙上跃了出去,躲躲藏藏来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围墙跟,避开巡逻兵和移动的探照灯,步若流星,轻健敏捷,从暗处越了进去,飞檐走壁地在房上奔跑,四处观察。 司令部内明暗岗哨巧布,巡逻有序,警防严密。训练场上还在刀光剑影,满场地日本兵和皇协军还在练武。 刘草草听到了动静,不惧危险,脚生云似地向练武场靠近。 习武场上,两个武术高强的黄学军正在教几个日本浪人特技。日本浪人的刀剑拳脚虽水泼不进,但****特工将中国武术的铁扫帚功、轻功、占花功、分水功、点石功等数十种功法融合到了一起,耍得出神入化,不能不叫傲慢的日本浪人折服。刘草草越看越憋气,汉奸、狗腿子太恶心,愤恨都教了日本人,这不叫日本人多杀中国人吗,刘草草真想举起枪立即把这两个败类灭了,但压住了气,她是来杀何四宝和马文龙的,不能抓住芝麻丢了西瓜,紧要的要尽快杀了那两个,可是不见他两的影。 刘草草正怒火万丈之际,有几个不小的日本军官走近练武场,不少人围着,她一眼就盯出其中还有何四宝和马文龙,两人别着手枪,竟耀武扬威起来了,她义愤填膺,愈加仇恨,立即掏出手枪,扣起扳机,正在瞄来瞄去,在想一发枪未知将成什么样子, 谁死谁活,而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一定得让他两死,突然被背后人把枪压下了,刘草草一惊,回头看是韩义民,正张嘴,韩义民立即捂住了她嘴。 刘草草还是小声叫:韩哥,你怎么来啦! 韩义民:我就担心你会如此。 “不抓紧杀他们没有时间啦,正好何四宝和马文龙到场了,是杀他两的好机会。” “不能开枪,这儿是什么地方,我已经探测过里面,到处是暗阵,十分森严,一发枪你就走不了啦。而且一枪能灭了他们两人吗?” “我没有打算走。会挺上去强杀。” “这必定会适得其反,使自己白白送命。” “我相信我的能力。” “不仅要除了他们两个,比除了他们两个更重要的事多着呢!” “顾不了那么多啦。” “必须要顾。这里不是细谈的地方。我们回去再说。赶快走,一被发现,我们就入瓮了。” 韩义民硬拽她走。如不是韩义民,她未必走,会冒死行动。两人毕竟都训练有素,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鬼神都怯唬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回到了刘天家的院,刘草草还是悻悻不平。韩义民道:“我们要冷静下来,不能成困兽犹斗啊!” 刘草草压抑不住自己:“我能冷静下来吗!我怎么能冷静下来!何四宝和马文龙不灭,我的生死是小事,上海每一天要死多少人!要受多大伤害!上海会日日天翻地覆!人人不得安宁!” 韩义民一听,也瞪起了眼,问:“那两个是什么人?” “是我同组织的兄弟。” “你同组织的兄弟!怎么回事儿?” “说来话长。” 刘草草可停下了话,没有说下去。韩义民看出什么来了道:“信不过我?” “是有点,我不知该不该讲述这一切。” “我可并不忌讳你。” “忌讳!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天妖。” “嗯——!”刘草草一怔,“为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 “是啊,我也该十分地相信你。”刘草草道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水魔。” 韩义民也一怔道:既然是彼此彼此,你就该听我劝,不能走极端,天塌下来我两一起顶。” 刘草草:“不管你怎么劝,这两个人我必须要朝不待夕地立即去除了。” 韩义民:为什么非要冒着自己命? 刘草草显得极其幸酸。“我是乱刀绞心似地在杀他两!”她竟流下了眼泪。韩义民掏出手绢,亲手去给她檫着道:怎么这样伤心? 何四宝和马文龙原是上海五人秘密特工队队员,直属军统领导,四个男士,一名女将,都是精选了又精选出来的,女将就是刘草草——出了名的天妖”,还是队长,她还经过了美国特培的,谁都不知道她的真名是林也。这五个人技艺相当,各有特长,一直团结紧密,如亲兄妹一般。四个队员都很信服天妖,何四宝和马文龙还很爱她,在无数次的风风雨雨中,他们都很勇敢坚强,愿用生命来保护她,她深为有这样四个队员感到骄傲。他们的秘密任务,摸清上海地下党的大小组织,成员、驻地、所有活动细节等;摸清上海日本侨民和日本军政界的组成、阴谋、活动等来龙去脉。韩义民听到她把对待地下党的话都说出来了,骤觉一惊,这给他们组织知道真没命的,尤其是军统又特别残忍。但是韩义民清楚她不是没有理性的人,不是出卖组织的人,而是出自一种无畏,一种大义。而韩义民道,你真不要命了!刘草草道,怎么,难道你还会去报告军统不成!韩义民上去握紧了她的手说,崇高,大义凛然,我理解,谢谢对我的如此信任。刘草草道,你还只知其一,就是军统的头在这儿我也坦然以言,我还在乎命吗!韩义民去倒了一杯水来,喝点水,慢慢说。刘草草喝了几口水又道,事情十天十夜也讲不完,只从“淞沪大战”讲起。对于日本人的野心、一举一动等的情报我们是窃探得一清二楚的。日本公开扬言“迅速拿下上海,三个月灭亡中国。”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的样子已经摆着,松花江的凄歌已传遍全国。如果日本人迅速占领了上海,中国就危险,上海又将是什么样子,多么可怕。而不可回避的淞沪大战开始了。日本军投入了八个师团和二个旅团,20余万兵员。早就在上海埋伏的日本侨民就有十五万,极大部分人是特务间谍,对上海的街巷、渠沟都摸得一清二楚,准备着内应。中国也动用了海陆空全部力量。投入最精锐的中央教导总队及八十七师、八十八师等148个师,62个旅,80余万人。但中国的装备条件落后于日本一个世纪,微弱的海军并没有战斗力;陈旧的飞机、坦克还不到日本的十分之一。而中国军无惧以绝对弱势却勇敢迎战强劲的日本军; 淞沪会战8月13日打响。是夜,十一点三十分,风雨交加,盐泽令七支军一齐发动,分七路,向闸北中国军阵地偷袭猛攻,妄图一举成功。闸北正当我第一阵地中央位置,若闸北一失,我军南北拦中被切断,后患无穷。值此,我军通电全国,“光薡等分属军人,惟知正当防御,捍国守土,是其天职,尺地寸草,绝不放弃,为救国而抗日,遂牺牲至一卒一弹,绝不退缩……”。我守军顽强迎战,战火激烈,双方都死伤数百。直至日本军被击退。日本海军第三遣外舰队司令官盐泽幸一感到羞辱,大骂陆战队指挥官鲛岛具重大佐无能,便亲自下舰登岸,到虹口公园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筹划进攻,令以装甲车冲阵。鲛岛具重得令,集中军中三十辆装甲车,分给各路进攻部队,不一刻,装甲车纷纷出动,向中国军街垒冲去,轰轰隆隆,震动马路,行进迅速,眼看冲阵成功,鲛岛得意起来,可突然一声巨响,大街中央一辆装甲车已燃成一团火球,惊魂未定,又几声巨响,接连三四辆装甲车都被炸毁,化成火球,日军其余装甲车乱钻乱撞,夺路逃回。十九路军战士们,夹着十数个绑在一起的手**,向逃窜装甲车撵去。此战,盐泽令装甲车强攻一夜,不但未得闸北,且死了半数官兵,方知十九路军擅近战、巷战、夜战,是支善战的部队。日军调整部署,急令编成海军第三舰队,令海军中将野村吉三郎为司令长官,统航空母舰二艘,辅助战舰三十艘,飞机一百架,陆军一个旅,开往上海。野村到上海令盐泽统海军陆战队继续猛攻闸北,牵制十九路军主力,自己亲统新到部队,集中攻击吴淞口要塞区。我十九路军将领蔡廷锴、戴戟也调整部署,令翁照垣率所部一五六旅增援吴淞口守军,令沈光汉所部第六十师属下邓志才第一二〇旅进驻闸北加强防卫。翁照垣统军半日越野九十里,到吴淞口要塞时,已是炮声隆隆,杀声阵阵,烟尘蔽日,不知日军究竟有多少,三面围住了吴淞炮台,数百日军竟已冲上炮台与我守军肉搏,混战混杀,将士们见势危急,未待下令,直冲而上,从背后杀进敌阵,日军见背后忽有中国军队铺天盖地而来,机枪步枪横扫,手**乱飞乱炸,突然腹背受敌,死伤无数,仓皇溃逃。吴淞要塞没有失守。双方死伤惨重。 日本继续激战,内阁大臣白川义则受命为海上派遣军司令亲自出动,统舰船百余艘,数万援兵,一应粮弹器械迤逦十余地,远航一千海里已进入长江口。白川义则在“妙高号”上秘密开会,他端坐中央道,“在座的有大将司令官两员,中将师长与舰长司令官五员,少将十余员,我们已动用了我国陆海军精华,飞机几百架配合,正在轰炸上海,目的我们要迅速攻下上海,为迅速攻占全中国打下基础,三个月一定要占领全中国”。白川义则的日本军舰船,由吴淞口向西沿长江南岸划过宝山、月浦、小川沙、浏河、茜泾、直到戚蒲塘河口七丫口,他指着七丫口道:“我若兵分两路,一支军继续沿吴淞、江湾、庙行、闸北一线佯攻,拖住正在那里的中国十九路军,和第五军六七万兵马布防的主力,而我却出奇兵,利用我舰载兵机动优势,沿长江西上,在此登陆,再包剿中国军后路,不论是东取浏河、嘉定,还是南取太仓、昆山,必能置敌于死地,直可攻下上海。我军部蒋光鼎得报,急召张治中、蔡廷锴、戴戟三将商议应对之策。蒋光鼎道:“自庙行会战以来,因日本不间断地猛攻,我们恶战了一周,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将士在敌海陆空优势的火力下拼死作战,死伤极多,老兵已折损半数,虽有义勇军源源补充,但竟是新兵,未经训练,怎有战斗力,而日军既从本土出师,又与上海日军合编为上海派遣军,以白川义则为司令官,拥十万兵马,辅以飞机三百架,战舰一百艘,要在上海与我十九路军决战。敌又新增第十一师已到吴淞口。”张治中道:“我军沿黄浦江正面阵地怎么也不惧敌军来攻。我所虑的恐敌利用舰载兵优势,在我左侧后登陆,抄我后路,”说时起身,走向壁上挂图指长江南岸七丫口,“若敌以一师部队在此登陆,不消半日,便可轻取我大场、真如,或南取太仓、昆山,置我六七万将士以绝地。”即令,调宋希濂第二十六旅三个团到田湾待机;又令各将回营准备迎战。张治中看军情紧迫,令宋希濂统二六一旅开往田湾,又令各部补充粮弹兵源,修复工事,准备迎战。而令未毕,敌人已发动攻势,先是飞机轰炸,每二三十架一群,结队飞临高空,机枪狂扫,**乱扔,第一群刚过,第二群又到。地上,敌野战炮,舰炮,不少几百门,一起开火,铺天盖地而来,左右前后阵地皆成火海,房屋树林都被烧焦。堑壕毁去十之八九,炮击三四个小时,日军大队步兵,由坦克、装甲车引导保护,分四路蜂拥而来,左一支军攻吴淞要塞;右一支军攻闸北;中央两支军分攻江湾、庙行。张治中急令迎敌,自闸北到吴淞口百余地,硝烟遮天蔽日,杀声、枪声、炮声、震天动地,十九路军将士以余存的火炮轰击敌人的坦克、装甲车,以重机枪远射敌人步兵,待至近前,方以步枪、手**迎战。虽有层层活力,日军也不顾伤亡,直趋阵前,竟至短兵相接,白刃格斗。两军恶战百日,每处堑壕、溪沟,每一片小树林、坟地,皆要反复争夺,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反复易手。正相持不下时,忽有来报,是日军大队万余兵已在戚浦塘七丫口登陆,张治中大惊,一面传令宋希濂速统所部兼程七丫口迎敌。宋希濂急率所部第五二一团第一营四百人马,分乘十一辆大军卡,其余人马徒步跟进。车队趱程,一小时已到浏河小镇。浏河镇在浏河与长江合流处,距七丫口八十里。宋希濂军队要穿镇过去,忽日机飞来轰炸,四架贴树梢而过,低空扫射投弹,弹密如雨。宋希濂组织对空火力网,击中一架飞机,拖着浓浓的大烟柱栽进长江,而我军大卡车尽救出三辆,其余都被焚毁。宋希濂告诉兵士,茜泾营在浏河与七丫口之间,隔两地各四十里,得之可阻敌进军。敌在七丫口登陆,意在切断我两支军六七万将士的归路。为全军将士存亡计,必须先占领茜泾营,令将士轻装,加快前进速度,一营数百人,一路小跑,未有两小时,越野四十里,赶到茜泾营。大队刚进南门,可与一群端着明晃晃刺刀的百十日本兵邂逅碰面,是日本军先锋,他们迎面冲上来,宋希濂急令将士反击,距离太近不能射击,便短兵刺刀捅,手**砸,甚至拳打脚踢,而日军后援源源而来,大队人马,漫山遍野,两军恶战,远用枪炮,近使白刃,反复肉搏,只半日时间,易手十来次,阵前死伤无数,尸体满地,我军将士虽然英勇,毕竟寡不敌众,弹药也都用尽。黄昏时分,宋希濂率只剩十之二三的残部退回浏河镇,入夜,日军大队赶到,围死浏河小镇,并向浏河,罗店公路猛扑,若浏河、罗店被攻下,等于坚守上海的防线被攻破,上海就危在旦夕; 何四宝和马文龙奔回来向刘草草报告了战场上的危急,要求特工队立即奔向浏河参战,刘草草深知这事重大,必须要向军统请示,其实,在多次危战中,她曾几次给军统头打电话请战,回答总是被斥责,军统部不是不知道淞沪大战已坚持打了三个月有余了,我军牺牲的将士几十万,他们为坚守阵地牺牲到最后一人,前面死了,后面又上去,宝山等许多地方死守到最后一个人,平均每天要从战场上抬下来三千具牺牲的我军尸体,剩下活着的将士,继续坚持,也都是满身伤势。刘草草没顾过去如何,又给军统头打电话恳求:日军已在我军致命的要地七丫口登录,将我军已团团围住,军事要地茜泾营,只有宋希濂部一营百余将士,浏河的我军一部已拼杀得所剩不到三十人了,可将士们一直在坚守,眼看阵地要失守,上海危急,我们特工队再也不能袖手旁观,决心去增援,与将士们一起,战死疆场,粉碎日本狂言迅速占领上海,三个月灭亡中国的妄想,淞沪大战虽已超过了三个月,我们已经赢得了抗战的时间,但我们更应拖住敌人,继续赢得时间,还争取上海多迁移出去一些兵工厂等工厂、商行、重要部门等,因此唯望准许。可是上司竟不耐烦地回答,我没有时间老跟你磨嘴,这是命令。上海失守了,你们依旧秘密留下来,坚持原来的工作,这更加重要。特工队急了,忍不下去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刘草草决定立即参战,可又说,我们此去很可能都回不来了,但留下了一件后患无穷的事,这样死不瞑目,队员们一听就想到了此事,认为队长说得极是,五人一致赞同,必须先去突击完成此事。 这就是日本在上海早早埋下的十五万人的情况,表面都是做生意,实际把上海的国民党组织、地下党组织、以及军工商业、地形等摸得一清二楚,汇集成所有资料,就等今天日本人攻占上海时提供现成条件了。日本上海福利馆的老板宏原太郎,是十五万日本侨民间谍的头,他办的上海福利馆,表面上,上海市民可以去洗澡玩乐。里面不仅洗澡、美容,还有棋社、麻将馆、茶社,这是公开的,暗里有妓院、赌馆等,特工队早已潜入摸清了一切,还曾交过几次手,天妖就是从那里出的名,日本要攻打上海时,他也穿起了军装,虎视眈眈,如果日本占领了上海,资料就是他们大举剿杀的明灯,那上海就惨啦,因此必须要把他那里的情报资料偷袭到,毁除,韩义民听了也感到紧急。乘着夜黑,特工队就潜进去了,可在秘库外,就见几个日本兵躺在那里,而有人听到动静,就越出窗户,钻入树林,无影无踪了。待特工队人员到里面,保险柜已打开着,材料没有了。韩义民听到这里不禁“啊!”了一声,脱口问“那是什么人?”刘草草道“肯定不是国民党,国民党基本都已撤到了西南和重庆,也绝不会是日本人。”韩义民心里有数了,沉思间,刘草草看韩义民没有再问,继续道,特工队接着就赶到浏河阵地。此时,日军官叫汉奸正向被围的中国军将士喊话:皇军有话,只要你们投降,保证优待大家!回答他们的是,从空中飞过去的一颗手**,在他们那里轰一声爆炸。汉奸继续喊话: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已经弹尽粮绝,日军一排子弹扫过去,你们就全成尸首,保住命最要紧,投降吧,皇军欢迎大家!一个战士端着机枪站起来对战友们说:我来全力阻击,你们能突围出去就全力夺围,活一个算一个。战士都站了起来说:我们一起冲过去,战死到最后一个!日军正端起机枪瞄准中国军,要扫射, 刘草草他们五人突然出现,到底是特工,如从天而降似地从四处窜出来,机枪四处直扫,似乎不知有多少天兵天将,日军片片倒下。无望的被围中国军看救援到,激活了全力,去夺死伤日本兵的武器,跟日军又战斗了起来。但日本大军已集结在浏河、罗店,日本军又迅速上来将五人包围住了,他们好像预计特工队会到,出现了很有战斗力的特种兵,特工队五人也打得弹尽粮绝,无法脱身。日军官用中国话开始喊话:我们早就知道你们五人特工队,挺厉害的,队长号称天妖,我们等你们好久了,难得今日相见,我们聊聊吧。天妖道,好啊,聊吧。日军官:中国有句名言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刘草草:这是对误入邪道的弱者说的。中国可还有一句从古以来的名言,叫“尽忠报国”,你该清楚吧?日军官:你们十九路军和第五军的兵马已死得差不多了,防线已经垮了,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和出路了。刘草草:你们日本兵将死得也不少,中国兵将死了是英烈,中国全民葬祭,日本兵将死了,尸抛荒野,叫狗啃狼叼!日本兵:上海已经不是你们的了。刘草草:那是暂时的。你们不是狂言三个月灭亡中国吗?不要以为你们有先进的军舰、航母、坦克、好武器,现在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我们已经赢得了时间,准备好了一切,慢慢地叫你们一个个断喉咙、掉大头。日军官:我们马上就可攻下你们国都南京。说明你们国家已夸了。刘草草:做梦吧,中国地方大着呢,中国出线的仅仅是十九路军和第五军,可扰得你们日本倾朝倒底的,你们的盐泽幸一是何等人物?是日本国家海军第三遣外舰队司令官。你们打得过能出动那么大的官吗?战舰增至三十八艘吗?动用多首航空母舰吗?动用飞机成百架吗?不止如此,你们白川义则又是何等人物?是日本国家陆军大将,日本国家内阁陆军大臣,天皇的宠臣,你们打得过,为什么把他也命出来任上海派遣军司令官,为什么要动用他十万兵马;飞机三百架;战舰一百艘;坦克、战车数百辆?下来只有你们天皇老本了,莫非你们天皇也亲自出巢,与我们某个军团打吗,我们有四万万五千的后盾。日本官:狂言!刘草草:脸没处搁啦!?日军官:“那就叫你们统统躺在血泊里了!”他一划手,士兵们全部端起枪。说时迟,那时快,刘草草只说了个“四处开花”,特工队员们就快如流星,眨那间草上飞似地四散而去,窜到了敌人里头,到底是经过高级训练的特工,踹倒的敌人不知其数,夺过敌人的机枪,哒哒哒四处狂扫,倒下的敌人如散倒的麦捆,遍野都是。日本军也打得很有经验,他们还有特种部队,他们更是气恼了,很快从四处都又围困上来,都像是歇斯底里大发,我军其他官兵也都冲上去肉搏,我军将士本来就伤势堪重,但直拼到最后一个,全部牺牲。五个特工在壕沟里避着,敌人也不敢贸然冲过去,只是严严围着。特工梁三喜和魏青山说:我们五人不能都死在这里,我俩来掩护,阻住敌人,你们三人想办法冲出去。话落,没等队长刘草草发话,就跳出战壕,机警地疯射敌人,不一会儿,两人牺牲了。其余三人急了,天妖说:“我掩护,阻住敌人,你俩想办法突围出去。”何四宝和马文龙说:“林姐,你是队长,比我俩有能耐,出去用处多,你出去能为我们和牺牲的战友们报仇,你出去,快走。敌人又冲上来了,三人都没走,看都要牺牲,何四宝有脑子,看林姐不走,来不及多说了,冷不防,突然一拳将她砸昏了过去,忙给她头上、脸上、身上抹满泥浆、血迹,认不出是谁了,把她挪到死人堆里,压在死人底下,两人冲出去引开敌人,直打到无枪无弹可使,敌人为了俘虏两人,手枪击中了两人的腿,两人无法动弹,被日本兵俘虏了,没想到两人竟成了叛徒。 刘草草如刀绞心般地难受。韩义民也感到他两叛变问题就严重了。 刘草草急迫地说,上海的情报资料虽已不在宏原太郎和日本人手里,可叛徒何四宝和马文龙效忠日本了,他两对上海的一切的根跟苗苗和重要机密都在脑子里,是活资料,正在天天搜查,天天屠杀,上海暗无天日呀,你说这样的叛徒是不是应该一刻也不能让他们生存?韩义民道,是应该立即把他们除了。刘草草显得十分痛切道,开始我真不相信他两会叛变;过去为爱我爱得愿自己舍命的人今天真的会杀我;到他两领着皇协军和日本兵到处清剿了,杀开老百姓了我还没全相信,为了证实,我主动约了他两,我没有打算活着出来,他两为使我投降日本人,说尽了话,用尽了心计,使尽了手段,在我没听他两全力说服的时候真向我胸部致命处开了两枪。好得我从没有告诉他们那防范的特殊招数。他两见我倒下了,以为我死了。周围是我设定的环境,他两不敢久呆,急忙走了。然后,在我又去绝杀他们时暴露了,没有你援救,我真的丧命啦。她像烈火燃烧地继续说,现在我要杀他们更难,而他们杀我定会更加大力度,我的上司军统部又要我上军事法庭,我还是活路吗!她伤心得竟眼泪滚下来,韩义民不知怎样安慰好,上去搂起了她,随接仰天高歌:“怒发冲冠……潇潇雨歇……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是岳飞的词“满江红”,她完全明白韩义民高歌这首词是什么意思,岳飞是叫奸臣害死的,她不仅叛徒在追杀,自己组织也要叫她上军事法庭,岳飞是民间千古流传的民族英雄,自己不可能跟他比,而韩义民也高把她放到这个等位上了,虽感惭愧,但心里热腾,是莫大的安慰,她越感到韩义民的不凡,富学问,又幽默,怪不得他们组织选中他来上海,此人使她敬佩。而她并没有说其他,只道:我能不立即除了那两叛徒吗,任让他们与日本人为所欲为,上海成血泊的上海吗,又正当中华民族在生死存亡之际,否则我还是中国人吗!除了他们我就瞑目了,我已经无路可走、无处藏身啦。韩义民道,什么话,天下之大,何处无芳草。刘草草道你别安慰,我很清楚,“我只求再难也必须要立即除了他两。”韩义民道“是必须要立即除了他两,我助你一臂之力,我两同命运,共风霜。” 新改第九章杀人被杀 韩义民找不到地下党,心急如焚,好不容易得到了一点信息,他就问刘草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们特工队那次偷袭日本侨民头宏原太郎福利院资料密库,库房外死了几个日本兵,保险柜打开了,资料没有了,有人跳出窗外,打死日本兵的是什么人,资料谁取走了,我还不知道下文呢?刘草草道:淞沪大战那么紧张,形势如此危急,只要资料不在日本人手里就放心了,哪有时间追查资料谁取走了,也没有必要追查,到了谁手里不是很明显吗。韩义民道:谁手里?刘草草道:我不是说了,肯定不是国民党。韩义民道:你的意思就是地下党了?刘草草:那你想呢。韩义民明知故问似地:你能不能肯定就是地下党?刘草草:肯定不是国民党,别人谁有这个本事? 韩义民明白,那肯定就是地下党了,他终于得到了点地下党的消息了,知道地下党还在活动,多么地快慰。他迫不及待地道你能不能帮我找到地下党?刘草草道,我帮你找到地下党?韩义民道,是啊,我都相信你了,你还有什么忌讳的?刘草草道,外敌当前,我两已到这个份上了,我还有什么忌讳,我对地下党的驻地日本占领上海前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现在恐怕被日本人围剿得都成遗址了,寻遗址可以,寻人我也一无所知,不过我一定尽我的力协助你。韩义民道,求你好好帮我琢磨琢磨,找不到我已经急得都要断肠了。 刘草草正想跟韩义民说,他两已经不能在刘天这儿待了,日本人不可能不查问他两在这儿,一旦查究出,不仅是他两的事,刘天就脱不了干系,那就害了刘天了,日本人不是笨蛋,奸诈着呢,特务无孔不入,不可能查不出,可又看韩义民全神贯注想找到地下党,正希望要她帮助,说了怕给他泼冷水,而他们呆在这里事关要满门杀绝的,虽还不知道刘天是什么人,日本司令为什么对他那么客气,日本人不会畏怯他有财势, 而他不像是卖国求荣那种人,也不像是伪君子,真是这样的人把他拖进去太负心了,于是她不得不跟韩义民说,韩大哥,你考虑了没有,我们在这里不能呆了。韩义民道:我也有点心焦,日本人不会放过这里。刘草草佩服,原来他也已经考虑到了。刘草草道,我还不敢跟你说,怕你以为我有什么犹豫。韩义民道,那会呢。刘草草道,我们应尽早离开这里,免得把刘天拖进去,一旦拖进去,就后悔莫及。韩义民道,可我们到那儿落脚呢,组织找不到,百姓家不能去。刘草草:是啊,到那儿去呢,破庙里都有日本人。韩义民:不过我想突然走了反叫人家怀疑,有可能反引出事来,不如且呆着静观究竟,到真没法呆了我们跟刘天招呼,他这样爱惜我们,我们要跟他商议的,找好妥贴办法。刘草草感到还是韩义民成熟,想得周到,便道:那好,我赞成。 井二毫不知道刘天家已埋伏着邱木司令侄女英子(丁毛毛),他怀疑刘天家来的不会简单的就是乡下人,他肯定天妖逃到他家里了,那人虽跟刘天无亲无故,但他们都是中国人,他一定要暗查清楚,这是当务之急,必须要赶快灭了天妖,他没告请邱木司令,也不动用皇协军任何人,绝密地把特高课头禾田方正叫了来,命他挑选五个高级特工,秘密地埋伏到刘天家周围和宅院,跟踪他家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监视他两的行动,特别是那个女青年的活动,挑选会讲中国话的人,不可讲日本话,不能暴露是日本人,发现问题及时汇报,误者军法处置。这五个特工当然也不可能知道刘天家还有一个日本年轻女子英子,日本人与中国人长得一样,分不出来,刘草草已经警惕着很少出来,英子常进常出,随便在院里走来走去,她又漂亮、风流,动作也利索,有受过训练的迹象,就怀疑她是天妖(刘草草)。这伙日本特工不仅在刘天家周围监视,天黑还上院中房上,伏视一男一女的活动范围、与人接触、住处。丁毛毛不仅在院里做杂事,还常出去买烟酒、茶叶、买杂货,日本特工已趋影随步,紧跟不离。丁毛毛本来临门前就十分警惕,防被人认出,偶一次,一出大门,发现拐角处有个头影在蠕动,她一发愣,头影速地缩了回去,感到奇怪,自到刘天家以来,从没有发现过这样的事。现在怎么有人跟踪她呢,她就悄悄地留心起来,又发现天黑后房上也伏着人,经细微洞察,不能看出周围也布置着暗梢。想这些是什么人呢,她没有介入过社会任何事呀,为什么要跟踪、监视她,不可能是日本人,中国人也没有原因呀,她纳闷,开始试探了。 她有意地招摇出门,特意的化妆和防范更使人怀疑,果真有人就像影子闪出来跟随,她突然地一打顿,那影子像惊鬼立即躲避起来;她走进商店,他跟进商店;她走进戏院,他跟进戏院;她拐进小巷,他跟进小巷,她很气恼,想上去杀了他,她杀这样的人,莫以为是挑出来的特工,在她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还没有搞清他们是什么人,没个说道。回刘天家时,故意迎围墙边的监视者擦身而过。到天黑,朝着屋顶有鬼眼的地方砸过去一块石头,但只是独个悄悄行动,无人知道。 这些特工们回特高课,告诉头禾田方正,刘天家这个女者确不是一般人,精灵不说,还十分地贼,避不过她,已经叫她发现了。禾田方正一愣道,叫你们不能叫发现的,让刘天知道了要闹出大事,这怎么办?特工们道,我们都是千注意万留心的,实在防勿胜防。禾田方正左想右想,没有别的办法,急了下令:此事不可声张,趁谁都不知道,把此女子灭了,管她是不是天妖,正好都在要灭天妖,若是天妖就立了一个大功,不是,一般女子死了就死了,最多像刮一阵风也就过去了。 禾田方正就挑了两个机灵的特工前往,天渐渐黑下来了,两个特工细听刘天院里静悄悄,就窜上了房,以为无人可知,其实丁毛毛早已推定,天黑肯定来人,她也迫切地要搞清这些是什么人,事先就躺在暗处观察,见他们来,就遁入他们房下,偷听他们的说话,果然听到一个说,“还不见这个女子人影啊。”另一个道,“这个女子太漂亮了,能娶她当老婆多好,可要杀了她。”丁毛毛听到是要杀了自己,大为吃惊,莫明是什么原因,又听一个说:“是太漂亮了,这样,咱们引她到个偏僻的无人处,先与她痛快痛快,不痛快白不痛快,痛快够了,然后杀了她。”另一个道,“可不能让人知道啊。”一个说,“就我们两个人,谁能知道。”丁毛毛听得肺都要气炸,想不出要杀她的原因,不知此两究竟是啥人,坏透了,琢磨,你们想杀我,还不知谁杀了谁呢,你们知道那儿是偏僻的无人处,她就走出来,将计就计,反引他两往偏僻的无人处柺拐曲曲摸去,两人随着柺拐曲曲地紧跟。 这是个已经废弃的养马场,虽在刘天大院的围墙内,而离大门很远,满地是枯萎的荒草,一间旧房,陈腐的门半倒地敞开着,门当间蜘蛛网上数只缠死的苍蝇已经枯干,场院中一棵老苍树上的旧雀窝,枝杈散散落落,透着孔,丁毛毛到此,在微弱路灯下的废马槽上坐下,调情地将裤脚撸了起来,露出白光光、嫩吁吁的大腿,又脱去袜子,一双秀脚多诱人,边嘘口曲,边玩耍脚趾。两特工突然出现,站到她两旁。丁毛毛若无其事地瞟了他们一眼道,“你们是什么人,敢进这儿院里?”他们道“我们不是说的中国话吗,当然是中国人。”“你们来干什么?”“陪陪你。”“那好啊,坐下。”两人真在她两旁坐了下来。丁毛毛揶揄道,“我正玩儿脚趾头呢,好好看!”两特工不知说什么、怎样好,一特工问,“你是刘天家的小姐吧?”丁毛毛道“我不是小姐,是用人。”两人道“那有用人这样娇贵的!”丁毛毛道“这有什么可奇怪,因为刘天对我挺纵容。”两人趁机探问,“你是用人,那从那儿来,原来干啥的?”丁毛毛道,“那你先告诉我你们是那儿的,来干什么?”两人:“告诉你我们是中国人,看到你坐在这儿我们高兴,就进来了。”丁毛毛:“看来你们是不会告诉我什么的,而是要探问我,我可以告诉你们,我是来治混蛋的。”两人听了一怔,一个道:“什么意思,你还是老实点!?”一个另看傻了,等不及地说,“你躺下,我们给你揉脚趾头!”丁毛毛逗道,“叫我躺下,想得美!”一个说,“把衣服解开,裤子脱了,乖乖的,给你个好死,否则叫你死得痛苦万端!”丁毛毛道,“看看你这张脸,配说这样话吗!”一特工上去把丁毛毛扑倒,几经纠缠,丁毛毛一脚将他蹬出仗外栽倒,另一个上来又把她扑倒,又几经纠缠,又被丁毛毛一脚蹬出仗外倒地,两特工意识到这非一般女子,真是天妖,杀了天妖还能立大功,两人同时速地从袖间打出飞镖,而丁毛毛早有准备,飞刀突秒先发,她左右闪过对方的袭击,而两特工喉管已断倒地。 新改第十章也知道要脸面 各方都知道了刘天宅的旧马场上被杀了两个日本人。 刘天心里非常纠结,日本人怎么会死到旧马场上呢,宅里谁会杀他们呢,韩义民和刘草草不可能盲动,丁毛毛他想都没有想到她。即使宅里有人杀,也不可能在旧马场上闹事端呀,日本人到旧马场来干什么。既成事实了怎么办呢,这事非同小可,日本方不会罢休,邱木司令也不可能遮掩,平常他找不到岔子,谁知道他找到岔子会怎么样。他只是独自琢磨,没有找院里任何人问情,他知道问也没用,是谁也不会承认,他也想不出来院里有那一个人会这样生事。院里人都不安起来,韩义民和刘草草更不安,虽这事与他两无关,他两事前连知道都不知道,但他两是风口人物,必定会怀疑到他两。事定有缘,谁知道其中是如何的盘根错节。刘天知道日本的兵马随时会奔来,宅里将会天翻地覆,也许血流满院。丁毛毛看在眼里,她也着急,也想怎么办,但不能有任何显露。 邱木司令尚不知道此事,井二奔进来禀告了,说他们两个特工在刘天宅院旧马场里被杀。邱木听到一惊道,我们特工在刘天宅院旧马场上被杀,我们特工怎么到刘天家旧马场上去了?井二道这事我还不清,既去肯定有情况的,现在的事是我们人死了怎么办。邱木道,这还了得,我们人不管为什么去,不能就死在那里呀!井二道,我也这样想,刘天把我们看成什么啦,我们大日本还能震撼上海吗!震撼全中国吗!邱木道:我们的人是特工呀,怎么这么容易就死在那里了?井二道,我早已怀疑天妖就藏到刘天那里,天妖可武技高超,非一般特工可比。邱木:真是天妖吗?井二:一定就是。邱木:准备强悍军伍,我亲自指挥,逼进刘天家,要他交出天妖。井二:是!可这时,里屋的专用电话响了,丁毛毛在外边电话亭里打电话,邱木奔进去接电话,丁毛毛在电话里讲,叔叔,我有重要事找机会回来当面向你汇报。邱木:我们正准备军队迫进刘天家。丁毛毛忙道,叔,千万不可,等我回来跟你汇报了你就清楚了,起码等我回来了再定夺。 丁毛毛赶时回去了,与邱木两人有点尴尬地对坐着不言语,片刻后,丁毛毛果敢地说:这两个日本特工是我杀的。 邱木:你杀的!你怎么杀起自己人来啦? “他们说的是中国话,强调是中国人。” “那也不能随便杀呀。” “不过不管他两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该杀!” “该杀?” 丁毛毛很气愤地道:叔叔,你们怎么派人监视起我来啦? 邱木莫名其妙道:什么,监视起你来? 丁毛毛:从来没有人监视过我的,我也没有什么使人监视的地方,可突然发现有人跟踪我,还不是一般的跟踪,不仅是跟踪,刘天家周围也有人监视,到天黑还有人窜到刘天院房上监视,目标主要是我,真莫名其妙! 邱木也觉奇怪:有这事! 丁毛毛:我就开始搞清他们是什么人,这天,我估计晚上定会有人来,果真天刚黑,两人就窜上房了,我就悄悄地潜入房下观察他们动静,你想他两怎么说?他们一个说这个女子太漂亮了,而要杀了她,能做我老婆多好。 邱木:要杀了你! 丁毛毛:另一个讲,就是太漂亮了,这样,我们把她引到偏僻处,跟她痛快痛快,痛快够了,然后杀了她,可绝不能在有人的地方,绝不能让人知道;一个道,就我们两人,谁也不会知道的。 邱木十分气愤道:真是败类! 丁毛毛:他们的话十分肮脏恶心,叫人没法说出口,我就将计就计,主动引他两到了旧马场上,我要诱问他们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他们咬定是中国人,不说是干什么的,看问不出来,我就下硬话了,闹僵后,他们看已经好说不成,就要强奸我,两人扑上来,都被我蹬得老远倒地,他们看达不到目的,就都使出飞镖要置我于死地,我能不还击吗,事已到了不是他们死,就是我死。 邱木皱起眉道:是这样,这两个败类就是该杀!而奇怪,是谁派人跟踪你、监视你的呢? 丁毛毛:你都不知道,叔叔? 邱木道:肯定是井二了,私下造的怪,是什么目的? 丁毛毛:竟不叫你司令知道,竟杀我! 邱木:他不知道你在哪里。 丁毛毛:所以这事你只有偃旗息鼓,不能追究了。 邱木:但毕竟是我们人死在刘天院中,我们不能不吭不哈的,我们还是要威逼刘天家的,我知道怎么做,你不用担忧。 丁毛毛:这我明白。 井二奔来向邱木回报,队伍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行动?邱木冷冷不理,井二有点惊愕,不敢啃声,邱木瞄了他几眼问:谁派人去到刘天家的,监视什么人? 井二只得道:我派的,监视天妖。 邱木:谁是天妖,差点闯下逆天大祸! 井二:什么? 邱木:别问了。人随便杀的! 井二:我没叫杀人。 邱木:人都死在哪里了。 井二:是他们杀死了我们。 邱木:你不杀人家,中国人还不敢轻易动手? 井二确也不知道杀人的事,有点委屈地自语:肯定是禾田方正的主意,这个人! 邱木听了诧异:什么,禾田方正? 井二:死的是他的两个特工,可能是他的指使。 邱木很是气愤:究竟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 井二道:我要去查问禾田方正的,查后向你汇报。 邱木:真是乱弹琴,搞得阴差阳错,碍了大日本的棋步,差点最轻你要自刎的。 井二一惊道:啊!那军警还去不去刘天家啦? 邱木:我们人死在他们那里,不吭不哈,反叫人家认为心里有鬼,何况刘天家没人杀人,他会找来,不罢休的。 井二:那我们只有假戏真做了。 邱木: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井二道:我知道了。 军三轮摩托引路,十军卡精兵,架着机枪,杀气腾腾,逼向刘天家,围住了刘天家的大门,井二气势汹汹地对门卫说,叫你们主人出来。刘天时刻有心理准备,已经闻声,正向大门走着,走到门口,对着井二道:又是你,什么事? 井二:我们两个人被杀死在你家的旧马场上,要你交出凶手。 刘天:我也正要找你们,你们的人怎么死到我围墙里来了? 井二:说明就是你们人杀了我们人。 邱木的小车也赶到了,停在一侧,他没有立即下来,坐在车里倾听观情。 刘天:我明确告诉你,我们不会无故杀人。 井二:无故是什么意思,不管是什么故,应该先跟我们交涉,不能就下手杀我们人。 刘天:我这个无故是强调我们没有人杀人。只有你们忌惮横行,全上海那一个地方不是你们想冲闯就冲闯的,只有你们肆意杀人,这就是故。你们人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到我院里来我该查清, 井二:什么意思,是我们栽赃你们了? 刘天:没有查清之前什么可能都不能排除。 井二:我要进去捉拿凶手归案。 刘天:凶手是谁? 井二:可疑分子通通要逮。 刘天:你还要横行冲闯,这儿不行。 井二:你一个人挡得住我如此军警吗? “挡得住你如此军警,口气不小!”刘天摊开左手。 井二:这是什么意思 ? 刘天:看你样官儿不小啊,堂堂大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明天看报就明白了。 井二掏出手枪,对准了刘天脑袋:讥讽我,你能挡得住我们大队和刀枪? 刘天也掏出手枪对准井二脑袋:挡不住你们大队和刀枪,好吃不一定好吐,不信你等着瞧,吃进去了我叫你难受,吐不出来梗死! 你! 你! 邱木看得清楚,知道刘天摊开手的含义,为他的话震惊,他原认为刘天不过是一个土财霸、土行霸、土派霸,没想到他肚子里的墨水还不少,井二那是他的对手,得重新认识这个人,井二与刘天正不可开交间,他出了车,走上来阻拦井二道:你太无理了,这是我最信得过的老朋友知道吗!井二:我们两个人被杀死在他家院里的旧马场上! 邱木:不管死在哪儿原因很多,无需怀疑我的老朋友知道吗,快把部队撤走! 井二:这—— 邱木:快撤! 井二:是! 井二自感很是狼狈不堪地命令队伍:上车,撤。 第十一章这里成了风云之地 刘草草和韩义民心里很忐忑,自知从韩义民把刘草草救到刘天家以后,这里变成了一个风云之地。这几天为什么又变得很平静,是什么意思,那一定是“欲禽故纵”,两人都认为,这样下去,会害了刘天,及其一家,日本人的残酷,会把这一家毁了,怎么办呢,两人很纠结,想不能再住下去了,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就会慢慢淡定下来,但是还没有找到地下党呢,找到地下党是多么地迫切重要,还没有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呢,这两个叛徒不除天天有目标地威胁着地下党、国民党,和全上海人民的生存,助长着日本人攻击全中国的气焰,可是离开了这里,到那儿,怎么生活,天天愁过日子,加上日本人又疯狂围剿,怎么全力去完成自己的重大任务。 刘草草对韩义民说,我走,我必须尽早走,你可以留下来,现在的目标主要是我,你的关系还不大,我上海熟,知道那一个壁角里还能躲人,你对上海像瞎子一样,暂时只有在这里,放心,我会留心着帮助你找地下党的,有一点消息,马上会与你联系,现在要使这里马上平静下来,否则反使何四宝和马文龙引着日本人集中在这里围杀我,而我们要灭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成欲速则不达,然而我不会忘了迅速除了何四宝与马文龙的。 刘草草的一席话,掏尽肺腑,真情实意,头脑清醒清晰,韩义民非常感动,可他感到自己糊涂了,不知怎么办好了,半天才说,你走我也走。刘草草道,你也走,你到哪儿去?韩义民道,我跟着你。刘草草笑了,道,不行,我可以随地露宿。韩义民说,我也可以随地露宿。刘草草道,你会碍我事。韩义民道,灭何四宝、马文龙也好,找地下党也好,都需要相助相帮。其实刘草草很啥不得离开韩义民,听到这,心里喜悦,砸了韩义民一拳。 两人走进刘天书房去,向刘天告辞说:刘先生,我们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看来,刘天这些日也在考虑这些事,似乎心里有数地道:辞行,是不是看到这里事越来越多啦? 韩义民和刘草草惊讶,原来刘天已想到了这一层,刘草草道,我们来了些日子了,感到像生活在家里一样,像在父母身边,感恩不尽啊!刘天可道,要说感恩,应该是我,又直截了当问,你就是他们这几天要搜查的那个人吗?韩义民和刘草草听了都一愣,而刘草草直接回答,我就是。刘天感慨地道,就说嚒,女杰呀!刘草草道,对不起呀,刘先生,搅得你日夜不安,担惊受怕!刘天马上道,不,我感到很有光,荣耀,甚至是骄傲!看得出这是刘天的真情,真心话,他接着道,为什么突然要走,怕连累我?刘草草有点歉意地说,我已经给刘先生惹了许多麻烦,希望这儿能立即平静下来。刘天又问韩义民,义民,我有点疑惑不解,你们两个人是一起的,好像日本人只注重草草,没注意你。韩义民道,我两不是一起的,他们还不知道我。刘天:你俩还不是一起的,怎么回事?韩义民:那天日本人追杀草草,我把她救进来才开始认识的。刘天:你把她救进来,你怎么在我的院里?韩义民:我在这个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刘天:什么,你在我的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院里怎么谁也不知道。韩义民:我一直躲在你家柴房里白天不出来,深夜没有人了才出来。刘天:啊,你为什么躲在我院柴房里?韩义民:我第一次来上海,不认识地方,找不到人,无处去。刘天:不认识地方,无处去,怎么知道我这地方,和我柴房的?韩义民:我到处乱奔,到处乱找,觉得你这个地方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眼皮底下,安全,家又大,能弥过一切,就悄悄藏进来了。刘天:你第一次到上海,从那儿来?韩义民:江北。刘天:江北!日本人将江北封锁得特别严,怎么能来的?韩义民:从长江底下游过来的,从偏僻的野滩潜进来的。刘天震惊地道,怪不得外面越穿越神,真是是神秘莫测,他大量他好一阵才道:哦,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了!韩义民: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刘天:你一定是水魔!韩义民畅笑。三人都会意地畅笑。 刘天站起来,一边一个搂住了韩义民和刘草草,如搂爱儿,从他身上透射出的气息使人感到温暖与亲切,他爱怜地说,草草,日本人全上海在围杀你,日本人有令,谁若见到你必须立即报告,不报告者就杀,你在哪一个地方出现这个地方的人同样必须立即报告,不报告把这个地方的人都要杀,不要看上海那么大,你往那儿去;义民,我知道江北和上海断了一切,无法联系了,江北、江南有多少重大事要往来,江北着急,必须要及时打通,才委你以重任,派你过来,可见你要进行的事是何等急迫,而你又第一次来上海,不认识人,不知道地方,没处安身,孤单一人怎么去完成,日本人又在疯狂围剿,你们乱跑也太危险。刘草草和韩义民道,我们是很艰难,但不能害你害到底呀。刘天道,什么话,没有你们当我这儿就没事儿了吗,邱木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们素不相识,从无有何往来,他真是对我这么友好谦让吗,绝不可能,而是一定有什么图谋,恐怕还不是一般的图谋,事情并不是因为你们在这儿就危险,你们走了这儿就安全。韩义民道,日本人现在对我两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定,但是他们不会放松对我两深入追究的,一旦确定,不管在什么地方,绝不会放过。刘天道,这我知道,可你们去那儿,有落脚的地方吗?刘草草道,没有,不要说义民哥了,我也得瞎闯。刘天道,瞎闯,那怎么行,我知道,你们的事需要你们百倍精力去担当,而吃住的地方都没有怎么去担当,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也不行,还是不要走,留下来吧。刘草草想了想后道,要不义民哥,你还没有暴露,你留下来没事,我离开就行了。韩义民道,你急需要解决的事还没有完成,一个人太困难,我不能袖手旁观,你的性情我知道,急了啥也不顾,我不放心。刘天道,你们以为在这儿影响我,其实没有你们了我会感到很孤单,要知道,我们的情况现在都不是个人的情况,而是国家、民族的事,日本要把中国划到他们的版图上,中华民族正处在最危险的时刻,我这儿迟早要大爆炸,你们在我还有个底气,危险不危险都不是个人的事,草草也不要走了,放心,不会有事儿的,他们现在既然还并没确定草草是什么人,孔明空城计能把敌大军吓跑,我们愈是胆大充硬愈是能打消他们的怀疑,何况我现在还可以顶住,话又说回来,只要我们有准备了,就是他们突然把这儿包围了,冲进来翻个底朝天,我可以保证绝对搜查不出你们。刘草草:那不是把你推上台了。刘天:不要前顾后虑,我们不是刀俎之肉,他们再厉害,毕竟是闯进村邑的番邦夷人,只要我们团结、协力、机智、勇敢,完成你们的任务,这就力大无穷,就能对付他们。“完成你们的任务,这就力大无穷”,韩义民和刘草草的任务是什么,这很含蓄,但也很明确,深感刘天明哲明理,韩义民道:草草,我们应该听从刘先生的教诲,留下来,这里也容易观察何四宝和马文龙的动态,现在的关键是要迅速灭了这两个叛徒,灭了了他两,就是打瞎了日本人的眼睛,刹住来了日本人的威力,不仅我们好活动了,安全了,全上海的人也敢活动了,安全了,我们就可以静下来,潜心沉志,阻流推山,开凿新路。刘草草也欣然同意:好,我听刘先生的,我留下来,我仿佛突然感到我不是孤独的了。 第十二章携手合力 刘草草和韩义民在刘天这里安心多了,刘天说了,就是他们突然把这儿包围了,冲进来翻个底朝天,我可以保证绝对搜查不出你们,说明刘天这儿还有绝密的设置。 韩义民有点焦急地问刘草草,草草,你们那次偷袭日本侨民上海福利馆的老板宏原太郎的资料秘库,你们后脚到,资料前脚已有人袭走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刘草草道,我想肯定是地下党。 “后来这些资料呢?” “不翼而飞,没有下落。” “我们要千方百计找到这袭取资料的人。” “这等于大海里捞针。” “你们特工队的任务不是专门获取地下党组织的一切情报吗?” “老黄历啦,我们是了解地下党上下组织的一切,那是在日本占领上海之前,现在地下党组织的所在地恐怕都成遗址啦!” “也许那里还能找到点线索。” “不可能了。” “你怎么就这样肯定?” “我相信地下党人不会自己送入虎口被擒。” “自己送入虎口被擒,什么意思?” 还在日本人占领上海不久时,刚叛变的何四宝和马文龙显示效忠日本,急于要立功的时候,一天夜里,乌云蔽月,两人带领着日本兵和黄协军悄悄出动了,刘草草发现后紧跟上了,找机会除了两叛徒,他们人多,一直在急行军,走过衡丰桥,进入闸北,这路她很熟悉,是辇地下党总部去的,果真是,较近的时候,他们放缓了脚步,开始部署,要包围总部,刘草草看不妙,防有情况,立即开了两枪报警,敌人听见枪声,特扑前去包围了总部,总部地下党二十来人正在秘密开紧急会议,立地与敌人交上火了,地下党是一面还击,一面撤退,谁也不知道地下有暗道,到敌人攻进去时,地下党已全部安全离开了。 韩义民听了高兴得像小孩似地蹦跳起来道,说明我们地下党还有组织地在活动!平静下来后又说,你为我们立了大功。 刘草草道,不说功不功了,我现在才想国共两党不应该明争暗斗,导致国家更加贫穷、落后、混乱,使日本人钻了空子,陷中华到了危险的边沿,过去我太幼稚了。 韩义民道,莫自责,是历史事实教训了我们,要挽救民族危难,中国人必须要紧密地团结。 刘草草道,这么重要的地方,即使现在是空巢,日本人也不会放过,再在全上海撒网,不仅总部,就是分枝,日本人必定都在盯着,我们去,正中计。 韩义民:好不容易地得到了组织的一些信息,好像一个在外的游子寻到了家,虽是空巢,但魂气永存,多么吸引我想去吸一口那里的气息,我们就到总部去。 刘草草:好,我们去。但多带几把手枪,多准备点子弹。 “是要准备一场战斗。” “日本人还没有抓到地下党的头,还没有把地下党人剿绝,完全有可能。” 闸北贫民区“11号”,是地下党上海的头杨汉才的绝密驻地,全上海人都不知道,就是邻居也毫不晓得,刘草草是特这个工的,搞这一行的,所以能特到,但也很不容易。 在淞沪会战中,闸北是两军争夺十分激烈的要地,地下党在这里为十九路军暗送秋波,成为后勤,担架队的策源地;贫民区也没逃过日本飞机狂轰滥炸的累累残痕。 两人打扮成要饭的叫花子,蓬头散发、穿着破烂不堪,出现在这儿贫民区,挨户乞讨。 两人穿街、巡巷到处找。贫民区损坏得已经认不出原来样子,但是刘草草领着韩义民还是竭尽全力找,终于认出来这个似是而非的房屋,可是已东倒西塌,锁着门,似已久无人居。两人问邻里,邻里摇摇头,不知是不敢说,还是真不知清楚。 一直等到黑天,家家早早地就熄火了,无一人走动,一片死寂。偶尔闪过一下怪声,像是鸱鸮,也像是鬼嚎,令人毛骨悚然。 韩义民说:“我不相信这儿真的就这么平静!”刘草草道:“应该是这样的。”“我想再等等。”“你愿意等到啥时候,我就跟你到啥时候。”“夜越深越凉啊!”“有你的话就行了。你的话比什么都热。” 韩义民多么想马上找到自己组织的什么人,能开起头,打开缺口,然后轰轰烈烈起来,这是任务,重大任务,是组织特地交给他的,对他的信任,他多么希望能完成,圆满完成。 两人隐蔽着,等到深夜,韩义民一惊说:好像有什么动静!刘草草道:没有动静。是你想入非非吧。” 韩义民说:我们来个投器探路吧。 刘草草道:投器探路!怎么投器探路? “发一枪,看有没有动静。” “发一枪,如果有情况,就成都动起手来了,这样分不清敌人与自己人。” 韩义民说:那向房子那儿投块石头。 刘草草道:不如我悄悄靠近房子去探看。 “那有情况太危险。” “这是平常。相信不会有太专业的高手死守在这儿日夜放哨,一般的人就是围上来我也不怕,借此可以判断他们是非。” 韩义民:要去我去。我靠近房子。你在这儿隐蔽着。 刘草草:我对上海情况熟悉。 韩义民:我已观察好地形了,旁边就是苏州河,有水我比鱼还灵活。 刘草草:哦,所以扬名水魔! 韩义民:行啊,这个时候还能说笑。 刘草草:上海现在什么地方都有日本人插手,我懂日本话,一听就能辨别是什么人。 韩义民:还是我去,若真有情况,难知深浅,如果打起来,看不妙,你就赶快撤离,我自会脱身。 刘草草:怎么脱身? 韩义民:投苏州河里,他们就找不见了。 刘草草:还是我去。 韩义民还是道,我去。说着就装作鬼头鬼脑,东察西看地往房屋走,到门口,既往里探头,又管顾周围。突然,真从四面烂房里窜出来十数个持枪的皇协军和日本兵把他围住了,问他是干什么的?韩义民说他是要饭的,夜里天气冷,想找个地方睡觉。 一皇协军端着枪逼问他,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韩义民道,这儿是一个被打仗、轰炸,成了破烂不堪的地方呀。 “你鬼头鬼脑地偏要找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要饭,走到哪儿算那儿。” “老实说,你来探什么消息,谁叫你来的?” “你说的是啥意思?” “别装痴卖傻了,不说一枪崩了你!” “一枪崩了我要饭的,你划得来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是要饭的。” “你不是,老实讲,讲了就放你,否则就抓你进板房,老虎凳、辣椒水、烙铁,用不完的刑!” 韩义民看他们不会放过他,索性放口道:看你穿的这身狗皮,为谁这么嚣张,八代人都为你脸红!” “你这臭要饭的!” “比你有脸得多!” 那个皇协军气绝,端起枪真要毙他,韩义民机敏地一闪,子弹射中了身后的皇协军,一下乱了起来,日本兵领头的奔来了,问怎么回事,这皇协军战粟着说,我是毙这地下党的,他闪开了,日本军头看死的是皇协军,没在乎,问他是地下党,这皇协军说,来找地下党的肯定就是地下党,日本军头道,把他铐起来,带走!韩义民瞬间拔出手枪,举手这个日本头就倒地了,当即一片大乱,韩义民又突然一个特技动作,一手拽过另一个日本头的手枪,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同时噼、噼地打死了几个日本官兵道,谁敢动!其他日本兵还皇协军围住了韩义民要射击,韩义民真很危险,刘草草早看在眼里,她是特别敏捷的神枪手,乓、乓、乓,将几个日本官兵全打死,,又一枪,韩义民手里的日本官也垂下了头,她走了过去,皇协军全部跪下求饶。 韩义民举枪问一个皇协军: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监视这儿。” “监视多长时间了?” “从日本人占领上海以后一直在轮流监视。” “为什么要监视这儿? 那皇协军想这是不让讲的,于是道:我们是听命令,叫轮流监视这儿我们就轮流监视这儿。 韩义民道:你还不老实,别人说了,当心你的命! “我说,我说。为了抓地下党的头。” “抓到没有?” “没有。” “发现什么情况了?” “有过一次情况,十来天前的一个深夜,地下党在这儿开会,被日本军全部包围了。” “结果怎么样?” “外围打了一仗,里面的人全跑了。” “里面的人全跑了?” “就是全跑了。不知怎么都不见了。日本兵与我们翻遍了这儿,结果什么也没有翻到。不信你问大家。” 其他皇协军立即回话:就是,就是。 韩义民又问:你们怎么知道这儿是地下党头的地方? “审讯出来的。” “审讯谁了?” “审讯了何四宝和马文龙。” “你怎么知道的?” “这谁不知道。他两天天带大家去抓人。” “都要抓谁?” “国民党、地下党,有怀疑的都抓。” “抓到谁了?” “天天都有抓到的,谁我们就不知道了。” “关在那儿?” “详细的我们不知道。听说特殊的大头都关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面宪兵营里。” “最要抓谁?” “现在最要抓的是天妖和水魔、地下党的头、国民党的头、反对日本人的人。” 韩义民向其他皇协军说:你们讲是不是这样的? 皇协军们都道:就是这样的。 “你们可知道全国老百姓是怎么样骂你们的?” “知道。我们是没有办法呀。” “没有办法?你们是中国人呀。都像你们这样中国不马上就亡国了,正中日本人的意。日本原想要三个月灭亡中国,如中国真灭亡了你们就是奴隶知道吗,淞沪会战中为什么中国军队好几个地方战士为了守卫国土,坚持到最后一个战斗牺牲;三个月日本人没有把上海打下来,说明日本人已经打不胜中国了,想想你们会是怎样的下场;为什么中国人唱着义勇军进行曲不畏生命而战斗:“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起来!起来!起来!我们万众一心,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前进!进!”你们怎么就没有办法?日本人迟早要失败,被赶出中国的,清楚吗? “是的,是的,我们知道了。” “今天就都饶了你们,不要忘了自己是中国人,你们好自为之吧。” 刘草草和韩义民,两人离开闸北贫民区,刘草草赞赏地说:好一番巨龙吐珠,如长江在洗礼,我惊讶地一次又一次领悟你满腹经纶,不知你还有多少我想不到的惊喜!韩义民道,在你面前我不出丑就算不错了。两人难得开始有说有笑 第十三章太阳会照耀我们的 韩义民和刘草草走出了闸北贫民区,立即就换装了,刚才还是破烂不堪的叫花子,顷刻,一个变成了阔公子,一个是阔小姐。两人几乎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这时感到饿了,正好天要亮,划过晨空宁静的,从四处弄堂里传出来的一声声非常嗲的上海腔的叫卖:卖馄饨哩!买醪糟哩!卖豆腐脑哩!卖桂花汤圆云片糕哩!刘草草多长时间没听到这样亲切的声音了,感到高兴,说明上海人的精神尚在。韩义民没来过上海,不知道上海本来的样子,刘草草一直凝结的脸今天好像泛起点了红晕,韩义民心情也有点解开,今晚没有白来,知道了组织还在工作。韩义民表示感激地说,你通夜没睡,不仅风吹夜露、忍饥挨饿,还明知敌人有布署,事关生命危险的,还来这里。刘草草笑了一下道,感激我,弄了半天,你还是把我当外人!韩义民马上道,对不起啊,我不是这意思,再亲近的人哪有不感激的! 刘草草:那好,怎么感激? 韩义民:我请你去吃早点,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 刘草草:这算什么感激! 韩义民:那怎么感激? 刘草草:亲我一下。 不仅韩义民听了脸红了,刘草草也不好意思起来脸也红了,还是韩义民解开了尴尬道:这我不敢! 刘草草:乡巴佬! 韩义民:你瞧不起我。 刘草草可又重复道:我就说你乡巴佬,怎么啦,可立即上去搂住了韩义民要亲。 两人沿着叫卖声走去,叫住了汤圆担,叫卖者在弄堂里停了下来,放下了板凳,两人坐下,吃起热腾腾的桂花汤圆和云片糕来。韩义民吃着说着,桂花汤圆我还从没吃过,好吃,真香。刘草草道,这是上海的名吃,可也是家常早餐、夜宵,都知道香,百吃不厌。刘草草问小吃主:师傅,天还黑乎乎的,你怎么出摊得那么早啊?小吃主道:不早不行呀,现在不是过去,晚了日本兵、皇协军、黑狗子都出来了,遇上他们就遭啦,不仅白供他们还不够,弄不好跟到家里来叫你做,以后天天逼到家里来吃,你就没有活头啦,所以必须在八点半前收摊。刘草草听了叹道:是这样!韩义民问:你这样早出来就没有危险啦?叫卖者道:当然也要留神,这些人没有定规。韩义民:那你为什么还要出摊,为了生计吗?叫卖者:不全是为了生计,我本来不是搞这一行的。韩义民:那你不避远一点?叫卖者:这是上海市民固有的日常生活,现在人心慌乱,没有了不是就更加消沉,应该还必须保持这种日常生活,这样使市民感到还有活头,还有希望,就有信心了,有力量了,其他的慢慢来么。韩义民听得有滋有味,沉思起来,觉得他不是平常话,而是话里有话,正想问下去,这时天大亮了,市民们浮动开了,开始涌向摊来,他只好停下口。 韩义民和刘草草边吃边聊着,韩义民说他从没有吃过桂花汤圆,在江北,我家到底是农村,只知道上海的云片糕好吃,我也爱吃,可只在谁家人结婚,接新娘来,红箱子里压点云片糕,近亲娃们家才能吃上几片,很稀罕的。 值得注意的是,在韩义民提到江北的时候,叫卖者停下手里的活儿,盯着韩义民倾听,韩义民也注意到了,可赶来吃的男女老少越来越多,他只得重又忙起来,两人都想等机会,一个想听韩义民还说什么,另一个想看叫卖者是否还注意他。 来的吃客中有人神乎其神都谈论起来,像说书,说昨晚有一男一女两个神秘人,到闸北贫民区找地下党,到了地下党头原驻地,一男先前往探找屋里有无地下党人的动静,突然被暗藏埋伏在那里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包围了,人家众多,他成了饺心,寡不敌众,多么危险,好像没有逃脱的希望了,狗腿子用枪顶着他脑袋,他骂狗腿子猪狗不如,狗腿子就向他开枪,看似他命在旦夕间,其实他心里早已笃定,并没在乎,否则他一个人怎么能敢闯险,脊骨眼上他神速一闪,子弹从他耳边檫过,射中了他身后的狗腿子,这狗腿子倒下,激起四旁的日本兵和狗腿子们一片哗然,闻枪声和哗然一个日本兵头紧急过来,知道情况后,要把一男带走审讯,狗腿子们要围上来押他,别看都是他们人,个个端着枪,刺刀明晃晃,他可不仅不胆颤,忽蹬下,一个铁扫帚,狗腿子倒下一片,两手又一转扭,日本头的手枪到了他的手里,他同时又拔出自己的手枪,日本头就抽出腰刀,可没有那一男麻利,刚举起,就中一男的枪弹倒下,同时一男手里的手枪像划弧地转了一圈,日本兵和皇协就倒下了一片,尽管敌人人多,可没等他们灵性,他就飞檐走壁上了房,而日本几个特工赶到,他就遇到对手了,人家人多,俗话说双拳难抵四手,相持不下,正艰难间,暗处的一女看在眼里,突然射击,几个日本特工莫明倒下,其他特工不知是怎么回事,还蒙头转向时,一男已纵身投进苏州河,无影无踪了,而后谁也看不见地从水下射了几枪,又击中了几个特工,日本军可找不到目标,狂犬似地乱奔……。听得人们兴奋地惊叹不已,韩义民和刘草草也暗自好笑。 韩义民还没有等到与叫卖者相顾的机会,突然人们嘈杂起来,逃窜般地四处奔跑,韩义民和刘草草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两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叫卖者也没有动,只往街上张望,这时人们也止了步,似乎在看什么,要看个究竟。人们又从四处趋步走向街心看,韩义民和刘草草夹在人群中也前往街心。 原来是日本大队伍的草绿色军用大卡和大队的日本军、皇协军,黑狗子,浩浩荡荡,绑着一名要犯,从大街经过。最前面一辆车。两旁架着机枪,车箱前五花大绑着一个汉子,塞着嘴,挂牌上写着“地下党头目施正林”,市民们怒目瞪瞪,无可奈何,韩义民怒火在心里燃烧,日本军大队领头的是何四宝与马文龙,刘草草一眼就看到了,要陶手枪,韩义民立即压住了她的手。刘草草道:孰可忍孰不可忍!韩义民道:沉着点。刘草草:我真想立即灭了这两人。韩义民:即使能灭了那两人,可这场合,会死伤多少百姓。韩义民又说:跟着,看把那人押往那儿。两人就悄悄地跟上了,一直跟到眼端端看着往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进去。刘草草愤怒道: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宪兵营成了我们多少军政高官的监狱。韩义民问:我们的军政高官都关在这里吗?刘草草道:就是。韩义民默默不语,深思着什么。 两人虽是就能回到刘天的家了,但无心回去,这儿虽是日本人的窝,虽是何四宝、马文警惕的地方,但周围的日本人,狗腿、爪牙处处皆是,游弋于妓院、酒楼,和逍遥场所,他们对这里已麻木,都以为天妖和其他可疑分子大白天不敢来的,于是即使遇到与天妖想象的人也不会怀疑,刘草草和韩义民虽不完全是因为这层而敢于在街上和巷里漫步,而他们正是满腹仇恨之际,人到这一步,往往什么都不怕了,又有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壮胆,何况都是满身绝技,所以无惧转悠。韩义民说:这个卖桂花汤圆的人好像老在我的眼前!刘草草道:是吗!怎么回事?韩义民:你主意听他话了吗,我觉得不是一般人说的话。刘草草:哦,你发现什么新大陆啦?韩义民:他说他本来不是搞这一行的......这是上海市民固有的日常生活,现在没有了不是就更加消沉,应该还必须保持这种日常生活,这样使市民感到还有活头,还有希望,就有信心了,有力量了,其他的慢慢来么,我认为他做生意不完全是为了生计。刘草草听出了意味,边议边想道:是好像话里有话啊,你认为他是什么人?韩义民:在我说起江北这个词的时候,他特别地注意我。刘草草:你认为他是地下党?韩义民:他的那些话难道是无意说的吗,这不合逻辑呀。刘草草:完全有可能,打扮成搬运的、拉王霸车的、擦皮鞋的、做小买卖的、卖报的、甚至要饭的等等革命者,在码头、道口、大小街巷、杂七杂八的地方不仅过去有,肯定现在更会有。韩义民:我眼前好像出现一道亮光了!刘草草:是吗!韩义民:今天没有白来。 要道口,一个报童激烈的声音叫喊着:“卖报,卖报,刚出的新报,特大新闻,上海又出了一个大叛徒!特大新闻,上海又出了一个大叛徒!”大家都在抢着卖报,刘草草和韩义民正走到过来,奔过去也买了一份,报上大幅登着天妖的照片,大标题写着又一大叛徒天妖投靠日本人了。刘草草一看,气得都要昏过去,韩义民忙搂住她说:“振作的,要冷静。”刘草草道:“硬把我往死里逼。我还有活路吗,现在全上海人都知道我是叛徒;全中国人都知道我是叛徒;军统部知道我成了叛徒;南京、重庆、广州都知道我是叛徒,他们会相信,都会灭我,我往那儿去?那儿还有我藏身之地?”韩义民道:别急,别急;冷静,冷静,我,还有我呀。我决不会丢下你!”刘草草道:“恶毒呀!恶毒呀!日本人恶毒啊!”韩义民安慰道:阳光会照耀我们的。韩义民搂紧着刘草草。 第十四章过五关斩六将 刘草草和韩义民怎么能安得下心到顿吃饭、到夜睡觉呢!现在真把刘草草逼到死胡同里了,不仅日本人、皇协军,狗腿子要杀她,全上海人见了她也放不过她,她真成了过街老鼠,在刘天家还不知能不能久待,韩义民和刘草草都清楚,唯一的办法只有把何四宝和马文龙立即除了,这样能缓和一些,同时也安全一些,因为她怎么化妆何四宝和马文龙也会认出来,别人到底没有亲见过,似是而非,只是怀疑,那就好混得多。韩义民劝她,要冷静沉着,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总有办法澄清,没有过不去的坎,起码我清楚。 刘草草道,义民哥,我真不想活了,我还是要潜入日本司令部,立即灭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一切都是他两引的祸,杀了他两,我死也甘心了。韩义民道,是要立即除了他两,我们再想想看有别的什么好办法,而你必须不要不顾死活,愈是他们要你死,你愈是要好好地活着。刘草草道,别的办法谈何容易,他两特技高超,现在更有警惕和防备,外面杀他们已经不可能。韩义民道,不能过分着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嚒。 一夜过去了,真还难想出别的办法。刘草草和韩义民睡不着,早早地都起床了。刘草草站在三楼凉廊间正茫然地张望,见日本兵军警、皇协军,大队车马杀气腾腾,又从司令部里开出来,领头的照样是何四宝和马文龙。刘草草一见,怒火不由地涌上全身,想掏手枪冲出去,有点顾不得一切之感,韩义民发现了,立即赶到刘草草身边,刘草草说:“我想冲出去再也不回来了。”韩义民按住她肩膀道,“稳住。”可叹了一大口气又说,“今天不知是那儿的国民党或地下党的组织和人又要遭难了!”刘草草别有感慨地了开话:你把国民党和地下党都相提并论了!韩义民斩钉截铁地又道,日本人杀的,可不分你国民党还是地下党,他们要灭亡的是中国,国民党和地下党都是中国的。刘草草说,又是何四宝和马文龙挑头,怎么能不赶快灭了他两! 韩义民突然有了灵感地说:今天到是个好机会—— 刘草草忙探问:你说什么,今天是个好机会? 韩义民自言自语地说:今天日本司令部较空虚了。 刘草草进而道:是啊,今天日本司令部里肯定较空虚了! 韩义民莫名其妙地劈头问:你会日本话吗? 刘草草:会,专学的。你会吗? 韩义民:我来前也专训了。 刘草草:你问这干什么? 韩义民:我两进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去。 刘草草:进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去!? 韩义民:趁虚而入。 刘草草:是不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韩义民:这是杀何四宝和马文龙的好时机。我们去好好筹划筹划,准备行动! 刘草草:是! 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围墙内,蹬满着坦克,架着大炮,仿佛随时要打大仗一样,令人气愤而恐怖,围墙内外,岗楼、哨所随处都有,巡逻摩托和巡逻兵不断,大白天的,进去可是件冒命事,刘草草打扮成娇小姐,韩义民化妆成贵公子,两人装作无所事事地在周围漫游。必须要尽快进去,谁知出去的何四宝、马文龙和那些军警什么时候回来,但靠近围墙都很难。两人索性沿围墙溜圈。几队檫肩而过的巡逻兵,有点怀疑他俩,几回头观察,他两也感觉到了,但只有更为镇静。刘草草说:最好能遇上一男一女日本军人,我们可穿着他们的军服进去。韩义民道,哪有时间等这机会,这里日本兵不断,还到处都是张三李四,王五麻子,谁知道都是干什么的,肯定居多是眼线,遇到也不便下手。刘草草道,必须赶快进去。两人拐进一条小巷,上了一所楼,在楼里观察司令部内,考察入处,两人到底是特工,身手非凡,动作机敏,一有空间,急速翻进围墙,趁四下无人,窜入暗处。 韩义民已穿着日本官服,刘草草扮作日本娇女在司令部大院里转悠踩点。 相遇了不少日本官兵,并没有引起怀疑。终于迎面走来两个日军军官,因为面生,在韩义民和刘草草跟前停下步。 日军军官:从没见过你两呀? 韩义民:我才把优美君子送来,我两正游览熟悉环境。 刘草草非常势佬,高傲地说:他才把我送来,你是干什么的? 日本一军官:我可以管你。你到那个部门? 刘草草:你管我,不是差一尺,而是差万丈,我的职务只能日本军机总部首要知道。 日军一军官:我只认面前,证件? 刘草草装作掏证件,暗向韩义民使了个眼色,两人瞄了一眼四下无人,就一人一个猴扳包谷,一扭头,两日军官没出声就断气倒下,两人迅捷地将尸首拖到井盖处,打开井盖,塞进了下水道。 刘草草:你真利索! 韩义民:彼此彼此! 两人相觑而慰。 韩义民和刘草草无从插脚下手,见一间房内只坐着一人就敲起了门。那人一开门,就被捂住了嘴和匕首逼着,刘草草关上了门,韩义民小声说,只要你讲实话保证没你的事!那人连连点头。韩义民将捂他嘴的手放下,那人道,你们是什么人?韩义民:你不是看我穿的什么吗。那人又道,在这里哪有日本人这样对我的,你们太胆大了,不过快请到里面说。把韩义民和刘草草领进了里间。韩义民问: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那人:你不听我说话。韩义民:日本人也会说中国话。那人:到底不一样,你们应该怎么也能听出来。韩义民:你想哄我们信任你。那人:哄不哄你们经过考察后自会明白。韩义民:你叫什么名?那人:唐文良。 韩义民问刘草草: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刘草草看了唐文良几眼,一面思索着,同时念了几声唐文良,唐文良,然后道:我从未听说过。 韩义民看着唐文良又道:不简单啊,应该毫无名气的人,不可能在堂堂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做事,你好像还挺自在! 唐文良:我就是叫唐文良,别人知道不知道我就没法解释了。 刘草草:你真是中国人? 唐文良:祖宗是一个人的荣光,乱认祖宗他还是人吗! 韩义民:那你为什么给日本人做事? 唐文良可反问:那你们为什么也到这儿日本人的地方来? 唐文良的反问显然是话里有话,引入深思,但哪有时间细细淘淘问,韩义民道:我们今天都在日本人这个地方,你的话意令人深思,但今天没有时间多说,希望你协助我们做件中国人应该做的事。 韩义民还没有落话,突然有人敲门,三人都紧张了起来,唐文良转刹又平静了下来,到底是在日本上层混的人,随机应变,灵活自如,对韩义民和刘草草说,放随便些,与平常没事儿一样,就去开了门,是个日本人,招呼道:圣友君,请进,他进屋了,从服装上显示也是个军官,但没有韩义民级别高,韩义民和刘草草没有在乎他地用日本话有说有笑,圣友注视了一下他两,唐文良道,我的两个你们国家朋友来坐一会儿,韩义民放稳着架势,一味与刘草草说笑,谁也插不上嘴。圣友看有客说,你难得来客,好好相陪,就告辞了。此人出去后韩义民问,这个日本人是干什么的?唐文良道,是这儿司令部情报处的,还是个拿事儿的角。“他常到你这儿来吗?”“不常来。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你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应该不会,我们特别留意的。”“这里的明岗暗哨不是一般想象的那样。”韩义民有点着急起来道:这怎么办? 刘草草的心一味在立即铲除何四宝和马文龙身上,这时说:磨尽心啦,好不容易进来了,已到这个份上,这俩人今夜一定要除了。 唐文良:要除了谁? 韩义民:要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 唐文良一听即道:那两人,是应该立即除了。可这儿是日本特遣军司令部,太危险啦! 韩义民:你放心,不管如何危险,只有除了这俩人,把我两剁成肉酱无怨言。 唐文良:我清楚,那两人活着是太大的祸害,最近地下党的一个重要人物被抓了,就是他俩出卖的。 韩义民:最近地下党的一个重要人物被抓了,是施正林吗? 唐文良:你们已知道了。 韩义民:我们只知道被日本宪兵抓走了,抓到那儿还无从知道,你清楚情况吗? 唐文良:我也只知道关到司令部宪兵营牢里了。而到了那里像进了密封的铁桶,连风都透不出来,许多中国军政重要人物都关在那里,居多是何四宝和马文龙亲手领着抓的。 韩义民:所以决不能容忍她们继续为非作歹下去了。不过我们也不能作无谓地牺牲,不能不防这个日本人圣友君。 唐文良也很是发愁:这我该怎么说呢? 刘草草:想办法先将这个圣友君除了。 唐文良:先除了他不容易,要进情报处,那里防卫特严密。 韩义民:这是件天大的事,毕竟我们已在日本人的虎口里,毕竟我们已经碰面了日本情报处的人,我们还不知道他来的真实情况,虽我认为如果他真发现我们什么绝不为采取这种方式。 刘草草:是的,如果他真发现我们什么绝不为采用这种方式,会马上包围捉拿我们。 韩义民:但这仅仅是分析,我们不能想当然。 唐文良:这样吧,我把有关圣友的情况全部摆出来,你们好好分析,然后作决定。他虽不常到我这儿来,但我们很谈得来,那个人比较孝、义,很恋念他家的父母、妻子、儿女,他最怕自己回不去,我常劝他事在人为,你应处处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只要人在,以后一定能回去的。所以他比较信任我。 韩义民:这个情况很关键,可以肯定他不是因为发现我们什么而来探风的,他也不可能想到会有人进堂堂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来杀何四宝和马文龙。 唐文良:假如有什么怀疑,也不会想到是杀何四宝和马文龙,因此今晚不会有什么的。 韩义民:可以断定,这里所有的人不会想到谁会到司令部里来杀人。 刘草草:“这是个大空档,今晚我们就可以大胆地动手!”就急问,“何四宝和马文龙住在那里?” 唐文良:“我指给你两看。”三人走到窗前,“那个就是他两住的小院,就他们两户,他两今天带队出去了,只有女人在屋。” 刘草草知道他两原来并没有女人,因而道:女人!啥女人? 唐文良:日本人为了他两对他们忠心,全力为他们做事,抢来了姐妹俩美女,配给了他两。 刘草草:抢来的美女!那姐妹俩愿意啊? 唐文良:姐妹俩一直受着折磨,几次寻死又被救活了。 韩义民:现在这姐妹俩情况怎么样? 唐文良:因为这姐妹俩太漂亮了,大学生,又会日语,何四宝和马文龙啥不得杀了她们,日本人也不叫杀,无可奈何,只得应顺她俩。 韩义民皱起了眉说:情况复杂了,我们本来打算了解清何四宝和马文龙住地之后,到夜黑进来偷杀,现在可牵扯起了姐妹俩,如果只杀了何、马两人,那姐妹俩怎么办,日本人绝不会饶恕他俩,她俩就活不成。 刘草草:好不容易已到了这一步,何四宝和马文龙必须要立即除了的,姐妹俩想办法救出去。 唐文良:再救人出去,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地方,高手、机关布满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姐妹俩又是平常女子,就是能飞檐走壁,也出不去。 刘草草:真出事儿了,到时候我来掩护。 唐文良:一有动静,司令部里千军万马,独臂难挡四手,你一个人能掩护得了吗。 刘草草:我会用尽心机,舍出命也要挡住敌人。 韩义民也下了决心道:文良,何四宝和马文龙不能不除,我们只有见机行事了,有办法领我们到姐妹俩那里去吗,只要除了了何四宝和马文龙,如果救姐妹俩真遇危险,我和草草一起阻截敌人,保证姐妹俩安全逃离? 唐文良深受感动道:好,我明白意思,不过她们那里还专设有两人巡回看守,为了安全起见,我去先摸摸情况,跟姐妹俩沟通好,我若招手你们就立即过来。 韩义民:那好啊。 唐文良即走出门,可心里很不踏实,他虽很了解姐妹俩的情况,很同情她们,但日本司令部里特别严密,谁也不敢轻易有什么异动,他与姐妹俩平常几乎没什么来往,去怎么跟她们打开话,她们会相信吗,但时机难得必须去。 韩义民和刘草草注视着唐文良的去向,他们只是一面之交,人心隔肚皮,究竟怎么样,心里惴惴不安,身在日本司令部里,不能不防有什么不测。 确有两个日本兵在那里巡回周转,唐文良避开着,寻机会,走进何四宝、马文龙的小院,四顾无人才敲门,贺秀秀开了门,他迅捷地进了房,门关了。 唐文良向贺秀秀说,有件十分紧要的事,把你妹妹也叫来,我们一起说。贺秀秀虽摸不着头脑,就把隔壁的妹妹贺小娟叫来了。 时间紧迫,唐文良是清楚日本人和狗腿们把贺秀秀和贺小娟抓来的惨状的,此时不拐弯地讲,是特别的事,也是帮你们姐妹俩出气报仇的事,要你姐妹俩协助。 姐妹俩听了都一愣,惊道:你说什么!? 唐文良进而道,我就跟你们直说了吧,只要你两协助,马上能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 姐妹两一听更吃惊,她两虽巴不得赶快杀了那两人,但在日本司令部里谁敢露半点这个口风,虽她俩不惧死,而不能无谓地死,唐文良今天怎么没头没脑地突然说这个话,是真事儿,还是别有意图,唐文良身在日本司令部里做事,能到司令部里来混,都是日本人信得过的,十分忠于日本人的,姐妹俩非常聪明,贺小娟正深思,贺秀秀就道:我们报不报仇,是我们跟何四宝、马文龙的事,与旁人毫无关系。 唐文良当然听来话的意思,但话已说出,不能不继续讲,而又无时间细细辩说,姐妹俩声音还不小,一旦被巡回日本兵听见,就会立即招来横祸,而已没有转圜余地,索性摊开说,请你两相信我,起码要相信我们都是有血性的中国人,不立即将这两人除了,天天有多少中国人受害,立即除了这两个大叛徒,不仅是拯救中国和中国人,不仅为你两报仇,也为多少受害的中国人报仇。姐妹俩听他说得很慷慨,虽深深感动,但还是难以相信明明身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唐文良,贺小娟翻脸了说,你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姐妹俩的头不是这样要啊,明着来好了!三人只管自己说来说去,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日本巡回兵已走来,听到屋里人声,停下倾听。这时唐文良已经架上了烽火台,只有加码道,明确告诉你两,这次要立即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的不是国民党,就是共产党。姐妹俩听到国民党和共产党这个话,更加吃惊,这给日本人知道了不得了,心想,国民党也好,共产党也好,进不到日本司令部里来杀何四宝和马文龙呀,她姐妹俩在司令部里又不能轻易出去,能协助什么,竟怀疑起唐文良是不是要探听她们跟国民党或共产党有什么联系,正难解间,两个日本兵敲起了门,正好韩义民和刘草草在窗户内一直注意着唐文良到那里的动静。刘草草马上说:日本人敲门了! 韩义民:那里要出事,他们有危险! 门开了,唐文良见是两个凶神恶煞的日本巡回兵,就告辞要走,巡回兵挡住说:你的是中国人,说的什么国民党、共产党!? 唐文良立即回绝道:你听错了,这话你们的不能胡说。 巡回兵:我们没有听错,说的国民党什么什么,共产党什么什么。 姐妹俩也立即给唐文良开脱道:你两就是听错了,他们没有说这个话。 巡回兵:我两的绝没有听错,你不能走,我两要向上报告。 正相持不下时,穿着日本军官服的韩义民和刘草草大大咧咧地赶到,瞧四处无人,即上手,一挨头,两巡回兵即断气倒下,随接把他们拖进屋,关上了门,韩义民问,有下水道吗?贺秀秀道,后院有,就将尸首拖到后院塞进下水道,盖好了盖。看大家有点惊慌,韩义民道,都放松点,不要紧张,为了解姐妹俩的疑虑,他脱下日本军官帽道,我是从江北老解放区来的水魔,听说过吗?;刘草草也脱下日本军官帽道,我是与日本人一直在拼杀的上海五人特工队队长,日本人千方百计要杀的天妖。贺秀秀和贺小娟听了“喔——”地长吐了一口气,她们不认识水魔韩义民,天妖在何四宝和马文龙那里不止一次地见过照片,而且在被抓来之前也见过本人,印象很深,当即又杀了两个日本人,这就解了一切怀疑,千真万确是来要灭何四宝和马文龙的。 第十五章叛徒要除你们姐妹俩要活 屋里变得空前地静,大家面面相觑,韩义民和刘草草似乎这才注意到真还少见的是如此两个美貌女子都一愣,冰清玉洁,冰雪聪明,又嫣娜温微,可见日本人为了得到何四宝和马文龙采用了何等样的诱惑手段,两女子以死抗争才安定了下来,上海名大学里的学生,还在单纯、天真、稚雅、烂漫的成长阶段,但已折腾得很殒弱,令人怜悯,刘草草仿佛大姐妹似地立即上去搂起了她们,泪水涌了下来,大家不禁都很难过。 唐文良直言道:情况和时间都很紧迫,随时又都有危险,赶快决定怎么办。 韩义民和刘草草还不摸两女子的确切心情,不知如何开言,刘草草还在搂着她们,直口问:你俩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是什么人吗? 姐妹俩争着说:这还能不知道,大叛徒、大汉奸,是我两的杀父大仇人。 韩义民和刘草草还不清楚这一层,韩义民重复了一句:杀父大仇人? 贺秀秀道:日本人和狗腿子到家里来抓我两,我父亲拼命阻挡,结果被日本人当场砍了头,血流满地啊! 姐妹俩还痛心疾首,恨不可抑,气得都要昏倒,韩义民和刘草草疼爱地立即扶住了她们。 韩义民说:他们是叛徒、汉奸、日本灭亡中国的帮凶,何四宝和马文龙已经抓捕和杀害了不知多少爱国志士,杀害了不知多少无故民众,他们如存在,危害无穷,他们不仅是你俩的杀父大仇人,也是上海百姓的大仇人,他们死有余辜,我们怎么能任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下去。 姐妹两求之不得地说:我两早就想杀了他两,只因没有机会,自己又是个弱女子,赤手空拳,无能为力,人家还处处防范,除了他们我两求之不得,你们说要我两怎么办,只要能除了他俩,我们什么都愿意干。 韩义民:你们想怎么能除了他两? 贺秀秀:刀子、剪子、毒药已经没有用处,我两都准备过,他两随时都在警惕、防止着,只有给我两手枪,还必须一人一把,等晚间他两睡着了,我两同时进行,这样就一定有把握。 韩义民:把他两击毙了你俩怎么办,能逃得出去吗? 贺秀秀:枪声一响,肯定人都来了,我两不可能逃离,我两也没有本事逃出去,也没打算逃,求你们给我妈捎个信,告诉我两已给爸报仇了,我两就满足了。 韩义民:你两怎么能不打算逃离,生命宝贵啊,还那么年轻,不为自己,也要看国家还那么危难,人民还在受着日本人的奸淫烧杀,你们大有用处啊! 贺秀秀:我们姐妹俩惭愧,有愿也没办法了。 韩义民:有办法,一定要活着,我们一起努力 韩义民道:对,既要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我们还要把你俩救出去。 贺秀秀:救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不可能的,千万不能拖累你们了,你两早点走,我两保证这次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 韩义民:不,一定要救你们出去的。 谁知姐妹俩扣通跪了下来:求你们啦,只要给我父亲报了仇,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我们就心满意足,含笑九泉,喜见我爸了。 刘草草立即扶她们:快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要救你俩出去的。 贺秀秀:不能犹豫不决,这里到处都有鬼,你们能进这里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一旦有情况,何四宝、马文龙没除了,你们也走不了啦。 突然传来了兵卒们的嘈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日本官兵的叱咤,何四宝和马文龙带着日本兵、皇协军狼狈不堪地回来了,是遇到了袭击,抬回来了不少个尸体和瘸腿及搀扶着的伤员,纷纷抱怨着向深院走去。 贺秀秀: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唐文良:你两赶快走,跟我来,我领你俩出去。 刘草草看着韩义民:怎么办? 韩义民道:已到这个时候了,我看不走比走还安全。 贺秀秀:我明白了,好主意。 唐文良:什么好主意? 韩义民问贺秀秀:为了也能救你姐妹,能把我两藏在这儿吗? 贺秀秀:可以。 韩义民:一个藏到你妹妹那儿,便于救你妹妹。 贺秀秀:可以。 唐文良:这两个人精着呢,一旦被发现事儿糟啦。 贺秀秀:我们有约法三章,他们回来一般都要喝酒,我们服侍他们吃喝,直到他们醉醺醺了睡觉,我们也就到自己房间里去了,插上门,井水不犯河水。 唐文良:那是机会,就那样,我也跟你们一起藏到这儿,共同来完成好这件事。 第十五章 摸 底 韩义民和刘草草不得不议论起来了。韩义民道,看唐文良的态度和口气到是直口吐真金,你认为其中会不会有诈?刘草草道,他所说到是话中见血的,很可信,但也不能排除有诈。韩义民道,注意周围动静。 韩义民和刘草草一直盯着,见那个院的一女子装作无所事事地走了出来,四顾了一忽儿周围无人,唐文良才走出来,他出了院,往回走后,女子才进屋关上了门。唐文良回来说,两姐妹正无法摆脱何四宝和马文龙,逃又逃不了,能除了这两人她们就是死也心甘情愿。她们迫切希望你俩能除了他两。 下一步怎么办,把韩义民和刘草草难住了。他两本来打算,了解清何四宝和马文龙住地之后,然后夜间进来偷杀,现在可牵扯起了姐妹俩,如果只杀了何、马两人,不救出姐妹俩,那姐妹俩在这里就活不成,虽她们自己死也心甘情愿,但不救她俩,岂是人之天地良心,而既要除了两人,又要救出姐妹俩,难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想什么办法呢,事已到这一步,三人都很着急,时间还不宜拖长,谁知何、马什么时候回来,说不定正往回走。他们人马都回来就麻烦啦。 突然有人敲门,三人都紧张了起来,唐文良转刹又平静了下来,到底是在日本上层混的人,随机应变,灵活自如,对韩义民和刘草草说,放随便些,与平常没事儿一样,就去开了门,是个日本人,招呼道:友良君,请进,他进屋了,从服装上显示也是个军官,但没有韩义民级别高,韩义民和刘草草没有在意他似地用日本话有说有笑,友良注视了一下他两,唐文良道,我的两个你们国家朋友来坐一会儿,韩义民放稳着架势,一味与刘草草说笑,谁也插不上嘴。友良看有客说,你难得来客,好好相陪,就告辞了。此人出去后韩义民问,这个日本人是干什么的?唐文良道,是这儿司令部情报处的,还是个拿事儿的角。“他常到你这儿来吗?”“不常来。我也感到有点奇怪。你们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应该不会,我们特别留意的。”“这里的明岗暗哨不是一般想象的那样。”韩义民有点着急起来道:这怎么办?刘草草装作只是阔小姐,一直不说话,她的心一味在立即铲除何四宝和马文龙身上,这时也着急起来。唐文良道:那贺秀秀和贺小娟姐妹两个还见不见啦?韩义民道:如果真有情况必须立即撤离,但真有情况不会这么风平浪静呀?刘草草也说话了:既然跟姐妹俩说了,就不能失信,现在只是推测,机会难得。唐文良道:既是如此我们就抓紧时间去,我先去何四宝和马文龙住院周围探测,我招手你们就立即过来。” 唐文良开了点窗户,在屋内向韩义民和刘草草招手,两人就立即赶过去,唐文良开的门,韩义民和刘草草进门的时候,贺秀秀与贺小娟肃立在门里迎接,韩义民和刘草草一见是如此两个美貌的女子都一愣,真还少见,冰清玉洁,又冰雪聪明,可见日本人为了得到何四宝和马文龙采用了何等样的诱惑手段,两女子以死抗争才安定了下来,上海名大学里的学生,还在单纯、天真、稚雅、烂漫的成长阶段,但已折腾得很殒弱,令人怜悯,刘草草仿佛老姐妹似地立即上去搂住了她们,泪水涌了下来,大家不禁都很难过。 唐文良直言道:情况和时间都很紧迫,赶快决定怎么办。 韩义民和刘草草还不摸两女子的确切心情,不知如何开言,刘草草还在搂着她们,直口问:你俩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是什么人吗? 姐妹俩争着说:这还能不知道,大叛徒、大汉奸,是我两的杀父大仇人。 韩义民和刘草草还不清楚这一层,韩义民重复了一句:杀父大仇人? 贺秀秀道:日本人和狗腿子到家里来抓我两,我父亲拼命阻挡,结果被日本人当场砍了头,血流满地啊! 姐妹俩还痛心疾首,恨不可抑,气得都要昏倒,韩义民和刘草草疼爱地立即扶住了她们。 韩义民说:他们是叛徒、汉奸、日本灭亡中国的帮凶,何四宝和马文龙已经抓捕和杀害了不知多少爱国志士,杀害了不知多少无故民众,他们如存在,危害无穷,他们不仅是你俩的杀父大仇人,也是上海百姓的大仇人,他们死有余辜,我们怎么能忍让他们为所欲为。 姐妹两求之不得地说:我两早就想杀了他两,只是赤手空拳,无能为力,你们说要我两怎么能除了他们。 韩义民:你们想怎么能除了他两? 贺秀秀:刀子、剪子、毒药已经没有用处,我两都准备过,他两随时都在警惕、防止着,只有给我两手枪,还必须一人一把,等晚间他两睡着了,我两同时进行,这样会万无一失。 韩义民:把他两击毙了你俩能逃得出去吗? 贺秀秀:枪声一响,肯定人都来了,我两不可能逃离,我两没有本事逃出去,我两也没打算逃出去,求你们给我妈捎个信,告诉我两已给爸报仇了,我两就满足了。 韩义民道:不,既要除了他两,我们还要把你俩救出去。 贺秀秀:这是什么地方,不可能的,我两是平凡女子,不会飞檐走壁。 韩义民:不能救你们出去,这不是好办法。 谁知姐妹俩扣通跪了下来:求你们啦,只要你们给我父亲报仇,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我们就心满意足,含笑九泉,喜见我爸了。刘草草立即扶她们:快起来,我们一起想办法,一定要救你俩出去的。 贺秀秀:不能犹豫不决,这里到处都有鬼,你们能进这里真是令人难以想象,一旦有情况,何四宝、马文龙没除了,你们也走不了啦。 突然传来了兵卒们的嘈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日本官兵的叱咤,何四宝和马文龙带着日本兵、皇协军狼狈不堪地回来了,是遇到了袭击,抬回来了不少个尸体和瘸腿及搀扶着的伤员,纷纷抱怨着向深院走去。 贺秀秀:他们回来了,怎么办? 唐文良:你两赶快走,跟我来,我领你俩出去。 刘草草看着韩义民:怎么办? 韩义民道:已到这个时候了,我看不走比走还安全。 贺秀秀:我明白了,好主意。 唐文良:什么好主意? 韩义民问贺秀秀:为了也能救你姐妹,能把我两藏在这儿吗? 贺秀秀:可以。 韩义民:一个藏到你妹妹那儿,便于救你妹妹。 贺秀秀:可以。 唐文良:这两个人精着呢,一旦被发现事儿就大啦。 贺秀秀:我们有约法三章,他们回来一般都要喝酒,我们服侍他们吃喝,直到他们醉醺醺了睡觉,我们也就到自己房间去了,插上门,井水不犯河水。 唐文良:那是机会,就那样,我也跟你们一起藏到这儿,共同来完成好这件事。 第十六章锄奸救妠(一) 为姐贺秀秀比较刚烈些,刘草草一个人准备藏在贺秀秀的床下;为妹贺小娟柔弱些,韩义民与唐文良跟了她过去,准备藏在她屋的床下。 姐妹俩如往常那样,开始准备酒菜,根据事先商定的意见,绝不能动枪,枪一响谁也走不了,最好还是下药,下药不成才强杀,但两人不是一般人,若放枪就把四处惊动了。所以姐妹俩边准备着酒菜,心里蛮发毛,因为已往有经验,下药是办不到的,今次看老天是否帮忙。 天要黑了,何四宝和马文龙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安定不下心来,尤其是贺秀秀和贺小娟,韩义民、刘草草和唐文良光怕她两到时候紧张,被看出来有什么。 何四宝和马文龙因为今天没有抓到人,又遭袭击,死伤了十几个个,居多还有日本人,知道日本头还要训斥他两,所以先主动去向日本官弯腰、低头、致歉、认责,求得日本官宽容。 天黑以后,两人没精打采、浪浪仓仓地才回到院来,因为自己费尽劲,还落得一头灰。两人平常高兴的时候还在一起喝一阵酒,今天丧气地各回各的家了,何四宝气无处出,踏进屋门,将桌上的杯盏豁得满地,贺秀秀可冷眼看他,在一旁不语,也不理,他指着她:“你牛,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叫你牛不成!”他栽倒在床上,大声喊“我渴死了,快给我泡茶!” 贺秀秀被何四宝怎么一激,心情反而稳定了下来道,日本人你惹不起,回来找我出气,你究竟是向我出气呢,还是叫我泡茶? 何四宝实在渴得无奈,这时有点求似地喊:快给我泡茶! 贺秀秀泡了茶,端过去说:回来这么晚,还喝不喝酒啦,不喝,我就去睡觉了。 何四宝道:喝呀,当然要喝,还要喝个痛快。 贺秀秀道:早就备好在桌上了。 何四宝起来,喝了几口茶,就坐上桌准备喝酒,可斟满酒,端起杯看来看去,又提起酒瓶细细看。 贺秀秀道:看来看去,看什么,看!能防千回防不了一回,总有一天我会下药毒死你!她坐上去,连喝了好几杯,又拼命地吃菜,把几个盘几乎吃完了,还道,叫你怀疑!叫你吃!而把何四宝逗笑了,自己大喝大吃起来。 夜较深了,何四宝将一瓶酒喝完,已有几分醉意,还要喝,叫还拿一瓶,贺秀秀趁机激将道,有完没有完,我可瞌睡要睡觉了,你喝到啥时候去!贺秀秀越是不愿拿,他越是要喝,贺秀秀又拿了一瓶原封没有打开的酒,蹬到何四宝面前。何四宝看来看去,语语呜呜,是原封的吗?贺秀秀道,不是,这你看不来!何四宝细看了一会儿道,像是原封的,给我打开,你先喝一杯。贺秀秀就打开了瓶盖,到了满满的一杯自己喝了,不言地坐到了一旁,何四宝又满杯满杯地喝起来。 已到深更,何四宝已八九分沉醉了,他们有约法三章,每到这个时候,贺秀秀就去自己屋就寝,何四宝就把房门用大锁锁上,天亮何四宝开了锁才能出来,决不允许贺秀秀自己出来的,贺小娟也同样,可见姐妹俩平常难于能异动的。这时贺秀秀上去推了何四宝几下说,我去睡觉了,还喝不喝茶?何四宝道,喝,喝,给我倒一杯。贺秀秀没有直接拿茶杯,而将开水壶取来,这样何四宝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可刘草草事先就教给了她一招,魔术般地毒药在手心里掖着,倒水前药已入杯,水倒进去时正好全部冲融,贺秀秀尝了尝说,不烫,喝吧,喝完,我再给你倒一杯就去睡觉了,何四宝端起来就喝,一饮而尽,贺秀秀第二杯还没有倒满,何四宝就控制不了剧痛起来,这是剧毒猛药,何四宝腹痛难忍,口推白沫倒地,知道不妙,发问贺秀秀, 你茶里放的什么?贺秀秀明着讲,猛毒药。不是你不会上当的吗! 如一般人已经挣扎不动了,何四宝毕竟是训练有素,有功夫的特工,还能激起股爆发力,一下起来抓住了贺秀秀,我叫你也活不了,活着没有得到你,死了你也跑不了!贺秀秀道,只要你死就够本了!何四宝歇斯底里发作,我掐死你! 刘草草窜出来,一把捏开了何四宝抓紧着贺秀秀的手:没想到我来杀你还赶晚了! 何四宝大吃一惊叫道:队长,是你! 刘草草:你还认我队长,你已经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何四宝:我们是被逼得毫无办法呀! 刘草草:抓到宪兵营的就你何四宝和马文龙吗?几个叛变、献媚取宠、六亲不认的,你们又是深经特工训练,深知性质,宣了誓的。 何四宝:你不知道,那真受不了呀! 还在叛变前,把两人面对面锁着,手脚曲着分开锁死在鉄栅上伸直不了,脖子也用铁环锁死在钢栅上动不了,时间长了,就僵瓷、发麻,难受难忍,活不如死。 何四宝道,特训时一直有训言,只要有口气,还有知觉,寻死也是叛变行为,我们不能寻死叛变的。 马文龙道:我的双腿麻了,两个胳膊也麻了,不敢动,真怕有人来,碰着受不了呀,我惊骇极了。 何四宝道:我也是。 马文龙:这样时间长了,关节就僵死恢复不过来啦,成废人了! 何四宝:恐怕命都保不了,还讲什么正人废人。 马文龙:我想起小时候来了,玩儿头上擦破了点皮,妈妈边抹着香灰边心疼地问疼不疼?叮咛不要用手抠,让自然好,否则会落个伤巴,一辈子难看。 何四宝:爸妈啥时候不心疼啊,大小事都心疼,爸妈如果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受折磨,不知急得会啥样子呢! 马文龙流泪了。何四宝也十分难受。! 何四宝:我想队长了,不知逃出去了没有? 马文龙:她一个人要逃出去是很难的。 何四宝:但愿她平安无事吧! 马文龙:她真漂亮、可爱、我真喜欢她! 何四宝:是啊,她很关心人,我们在一起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甚至比亲兄弟姐妹还亲! 何四宝: 她是我们的好队长啊1 马文龙:是呀,我们的好队长啊! 宪兵营总长根木持郎问宪兵队长一丘武夫:何四宝和马文龙怎么样? 一丘武夫:比受任何刑还难受,感到生不如死了。 根木持郎:他们更畏惧刑罚了。一定要攻下他们,我们占领上海后,必须要迅速肃清国民党和地下党的一切残余,封锁长江,与江北共产党根据地隔绝,使江南战场得不到任何支援,我们可以迅速攻下南京,取缔蒋介石总统府,意味我们已经攻下中国,让这个世界颤抖,这就要靠何四宝和马文龙那两个上海通的专业特工。把他们叫到我这儿来,中国人讲究先礼后兵。 室里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酒席,琴女,舞女,歌女们个个如花似玉。一丘武夫将何四宝和马文龙领到这里说:今天宪兵营营长根木持郎将军亲自陪你喝酒。 根木持郎:请坐! 何四宝和马文龙不客气地坐下了。 根木持郎:我特别爱惜人才。又看你俩这么年轻。所有特地请你俩来。 何四宝:鸿门宴吧! 根木持郎:哎,别带成见嚒。你们还不了解我们到中国来的目的。 马文龙:无非东亚共荣吧。中国人都已经听得耳长老茧了,尝够东亚共荣的苦果了。 根木持郎:你们还不了解真正,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我今天叫你们来纯粹是为了友好。请你们喝酒。 何四宝站起来,叫我们喝酒是么,对马文龙说,兄弟,来,喝、吃,这本来就是中国的酒,中国的东西,我们吃了、喝了,少喂一条狼、狗。两人就大大方方地大吃,大喝了起来,喝完了,吃完了,何四宝道:酒足饭饱了,还叫我们听一曲霸王别姬吗?别故弄玄虚了,反正迟早是一回事,小日本鬼子,我们在你们手上了,要刮,要杀随便吧。 堂堂的日本上海司令部选兵营总长,听到骂他小日本鬼子,非常恼怒,也不客气了说,要知道,这是日本上海司令部选兵营,你们会跪下来求我都来不及的,知道吗? 两人都冷笑了一下。 根木持郎看没有余地了,命押进刑房! 把何四宝和马文龙押向刑房的时候,里面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刑上死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地从他们面前抬过去,周围一片阴深,大地在颤抖,阴气渗人。 把他们押进了刑房。各种刑具上受刑人的惨状不堪看,有的正在注射立发的毒液,**难忍;有的吊打鞭抽;有的烙烫、扎钎、拔甲,有的电刑。都是非人的酷刑。 两人被绑上了脚,手、头,是动弹不得的刑架。行刑长和端着毒液针、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走到他们面前,行刑长对两人说,这针挺贵重的,先给你俩谁打,这针打进体内立即就反应,人就马上会发出狗叫不像狗叫,猫哼不像猫哼的惨痛声,然后口、鼻、眼出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眼球涨大得爆出来,全身就会乱挣扎,脖子、手腕、脚脖叫铁链磨得都能见到骨,如果放下刑,他就会在地上乱打滚,找什么办法自己要马上去死,可我们这里让你死了太便宜了。你俩听明白了吗,谁先打? 何四宝和马文龙听了同时大骂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畜生!野兽!你们不是父母肉长的,是野鳖在蛇蝎窝里下的蛋,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杂种! 马文龙正骂着,行刑长叫“给他注射!”白大褂日本女人就去给马文龙注射了,顷刻间,马文龙就浑身颤抖,直摇头,然后全身抽蓄,口翻白沫,很快又眼球增大得吓人,渐渐爆出眼眶,口、鼻、眼流出血来,忍受不了地拼命挣扎,摇得刑架上的铁链琅琅响,直到看他无能自己碰死了,把他从刑架上放下来,这时他只能满地打滚,已坐不起来了。 可没有给何四宝注射,实际对何四宝是从心上进行攻势、这比受刑者还厉害。随后就将马文龙拖回牢间了。马文龙回到牢间,还是痛苦难忍,仍在地上打滚不休。何四宝因为绑死着无法救助而乱跺脚。马文龙使尽微弱的劲哀求何四宝说:兄弟,想办法把我弄死,这毒液我分秒也受不了。何四宝道:兄弟,你不是也说特训时一直有训言,只要有口气,还有知觉,寻死也是叛变行为,我们不能叛变的。马文龙道,我不是叛变,我实在分秒也受不了了。 把两人又押送到刑间里,还是都绑到刑架上。 行刑长对何四宝说:你看好,对马文龙的刑,就是明天对你的刑,我们有办法对你的刑比对他的刑更叫你受用。 何四宝:你们是畜生!天下头号畜生!野鳖、蛇蝎杂种产下的! 行刑日本兵往何四宝的肚子上猛砸了一拳:有你求饶的时候。 行刑长命行刑者:今天换个样,拔他的大拇指指甲,只拔半截,慢慢拔。 马文龙一听全身嗫索。何四宝骂道,你们畜生都不如,如此残忍,不能拔他指甲! 行刑长:你不要着急,也有你的时候。 行刑者拿着铁钳走到马文龙面前。马文龙骂道,折磨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立即给我一颗子弹!行刑者道,你想死,不会叫你死的,拔你半个指甲算什么,你还有九个指甲没有拔呢,我们还没有把你的指关节割开,找你的筋,扒皮抽筋你听说过吗,我们还等着要找你的筋,抽你的筋呢,还有很多更叫你受用的刑没有开始,一个个慢慢地来。说完就开始用铁钳慢慢地拔他大拇指指甲,拔一点停一下,拔一点停一下,这样才是活折磨人,马文龙动又动不了,死又没法死,只有狂叫挣扎,挣得绑处手脚、脖子都流血,把马文龙的大拇指指甲拔到半截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何四宝只能狂喊狂骂。这次刑后,把他们两人分开不在一个牢间了,互不得信息。 行刑长领着人,端着针盘又到马文龙牢间来了,对他说,给你再打一针,上一针只是口鼻眼流血,这一次叫你尿道也流血,尝尝五脏俱损,从尿道流血那疼痛受不了的滋味吧! 马文龙颤抖地忙说,不要给我再打,不要给我再打,我受不了啦! 行刑长:那好办。只要你签字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马上给你解药治疗。 马文龙:什么,签字,这我不能签。 行刑长命:注射! 马文龙忙答应:我签,我签。 …… 宪兵把何四宝带到行刑长那里。行刑长对他说:马文龙已签字愿意与我们大日本合作,我们就很快给他治俞好,他不再痛苦了,只要跟我们大日本合作,我们就会全力保护他。我们希望你不要受他这样的罪,你同样会扛不住的。 何四宝:马文龙签字了,不可能。 行刑长:那我给你露个底你就明白了。你们特工队共五个人。队长天妖被你打昏压在尸体底下;梁三喜、魏青山已战死。 何四宝:啊,马文龙真的叛变啦! 根木持郎在陪何四宝和马文龙喝酒说:你俩以后会有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可在这些歌女、舞女、琴女中那个漂亮称心你们自己挑;不愿要日本人,你们可以在全上海挑。 ...... 何四宝硬挣起来跪在床上:求你啦,队长,你能给我解的,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刘草草:饶了你,你领队抓了、杀了多少人这仇谁来报,你明知道叛徒下场的。你死有余辜。 何四宝毒性发作,难忍中死去。 刘草草:不知你妹子那儿的情况怎么样? 贺秀秀:我妹子比我灵,很懂化学,没问题。 五人会到一起了,反而着急起来,议论起来,叫韩义民和刘草草快走。韩义民和刘草草道,贺秀秀和贺小娟一定要跟我两一起走。贺秀秀和贺小娟说,我们知道这个鬼地,我两笨手笨脚,一起走一定会被发现,只有你俩快走。 第十七章锄奸救妠(二) 韩义民和刘草草并不走,大家都沉默着,心里非常焦急。 唐文良道:出去的事是十分危险,要过多少难关,围墙又高,姐妹俩不是特工。 刘草草道:姐妹俩是立了大功的,为国为民除了害,为以后上海人民的安全日子也创造了条件,怎么能灭了两个而搭进去两个,我们一定要把你们救出去的。 又是一阵沉默,都极力在思考。 韩义民打破沉寂说:我的想法这样,我想我们带着姐妹俩直接从正门出去,我们从正门出去,明着来反而安全。 刘草草:妙,这是个奇招、妙策,堂堂司令部的任何人绝想不到。 大家还是都打了个寒颤。唐文良道:也许是最安全,但也太冒险了,一旦有事,那将是致命,一点转环余地都没有。 大家却也是忧心忡忡。商量来商量去,贺小娟道,从正门出去我觉得可以,我和姐常出去买菜的,也常坐车,门口警卫都知道,买我们几分仗的,我带头,大摇大摆地出去,如果挡住了,我和姐出来说。 唐文良:你和你姐敢出来说。 贺小娟:敢。 贺秀秀立即也补了一句:敢。 唐文良还是很不放心道:到时候真遇不测,非同小可,沉不住住气哪? 姐妹俩齐声道:我们一定沉住气。 韩义民决定道,就从大门出,老天会保佑,问唐文良:能搞一辆车吗? 唐文良:搞一辆车!? 韩义民:以防被识破,一旦门口不顺当就冲出去。 唐文良:好,我就去搞。 韩义民:不能明要,必须无人知无人晓。 唐文良:我明白。 韩义民:我跟你一块儿去,两人好照应。 两人就出去了。 一切就绪,就要走了,韩义民跟唐文良说: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唐文良:我不走。 韩义民:为什么? 唐文良:这说来话长。起码这里还关着多少军政要员。 韩义民:喔,是这样!韩义民听到这,有很多话要问,但是时间不允许,只得快走,非常遗憾。 大门口警卫森严,有日本兵和黄协军共同把守,韩义民沉着气驾着车往门口开去,被门卫黄协军挡下了。 韩义民下车来,给门警一个耳光。操着日本口音:你黄协军,不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今天出去受了伤, 我跟她们夫人出去请医生,你不认识吗? 另一门警:就是他们夫人,别惹麻烦。叫走吧。 日本警卫过来挡住:怎么回事儿? 黄协军:是何四宝与马文龙的夫人去请医生。何四宝和马文龙今天出去受伤了。 日本兵往车里细细地审视了一番离开了。 韩义民驾车不慌不忙地开走了。 出了门那心情无法形容,吊到喉咙口那颗心虽松了一下,但都显得更加紧张,刘草草向身旁司机楼里的韩义民说,尽可能加快,赶快冲出日本特遣军司令部这个范围,直往边缘去,脱离他们容易联系的范围,奔安全的角落。韩义民道,我不知道往那儿开。刘草草道,我开,我路熟。韩义民停下车来,两人迅速脱下日本军服,塞到座位底下,刘草草开起车来,不停地拐弯,疾速地前进,一会儿背巷,一会儿大道,车行驶了不少时间,天渐渐亮了,到一个无人居处的树林间停了下来,憋不住地走出车,狂奔到旷野,摊手向天,踮起脚,仿佛要扑向天,憋在肚里多少日的怨气,哇——地一声长嘶,坦然抒发,然而又突然蹬下地,双手抱住脸,前俯后仰,放声大哭,贺秀秀和贺小娟不解,愣了问,怎么啦?韩义民理解,道,领着日本兵和皇协军的叛徒一直在到处追杀她,和疯狂围剿中国军政组织,害了多少上海民众的何四宝和马文龙,她也一直难于除了他两,心里憋得都要爆炸,今天终于除了了,怎么能不长呼;可何四宝和马文龙原来又是和她在一起亲如手足,都是五人特工队的,她是队长,她带领着他们,出生入死度过了多少险关,比亲兄弟姐妹还亲,他两还很爱她,结果他两成了叛徒,横下心地将她置于死地,向日本人献功,此时此刻,她不能不喜痛交加,悯天犹地。姐妹俩听着不知什么时候已泪流满面。 第十八章母亲是否还活着 韩义民问姐妹俩,下来怎么办,你们的家在那儿,这时回家太危险,打算到那儿去。 人最心疼的莫过于他的妈了,姐妹俩自日本人从家里把她俩枪走,父亲当场被砍死,母亲昏倒,无能顾及,以后母亲怎样,无法得知,现在怎么能不赶快回家去看个明白,姐妹俩道,我们多么想赶快回到家去看看我妈,知道家里的情况。 大家议论起来,日本人本来就知道你们家?日本人司令部里一定很快会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的死,你俩被救脱逃,一定会立即找到你家,你俩怎么能回去。大家可又都知道,她们母亲若在,又是多么危险,怎么办,姐妹俩回,还是不回?若回,日本人即使不见她俩,也会设下埋伏,若不回,在这种情况下,冒命也想回去见妈喝家个究竟,这是人之常情,姐妹俩泪汪汪,心情焦灼极了,韩义民和刘草草清楚,如果不回去,那留给姐妹俩的就是永远的遗憾,韩义民沉静了下来,问刘草草怎么办?刘草草道,既然被解救出来了,能回家了,而没有回家,不管什么原因,一定永远是个大心病,在别地时刻不会安宁。韩义民就决定了,对姐妹俩说走,姐妹俩道到那儿去?“去你家。”姐妹俩可道去我家确是太危险了。韩义民道,回,事在人为,不过你俩要听我两的。姐妹俩兴奋地同答那一定。 小车载着贺秀秀和贺小娟又往上海市区返。现在不是从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开出来的那个车。傻子也不会再用那个车的。换成了一辆仗新黑色的老板车。他们虽艰难无助,至于车的来历我们没有必要细说,刘草草、韩义民毕竟是不一般的特工,难道只能由敌人谋算他们,他们不能谋算敌人吗?如果不告诉你车里的人就是韩义民、刘草草、贺秀秀、贺小娟,你还真认不出来,适时适境换装对特工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奇怪事。开车的韩义民是礼帽领带、道貌岸然的阔老板,刘草草是侠士女管,贺秀秀、贺小娟是红唇浓艳势佬得不可侵犯的高贵小姐。小车前进着,刘草草密切专注四周动静。 车拐了不少弯,贺秀秀说:快到我们家了。 刘草草道:停远点,至少隔两个平行巷。 车找了个看得见姐妹俩家的巷口停了下来,朝贺秀秀和贺小娟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这是个优雅又美丽的家园。曾是生离死别,父亲被日本人当即砍死,母亲昏倒都没能回头望一眼,不知母亲后来如何的家,这是祖业,从小生存长大的家,多少年未回了,现在到了跟前,都不能回去看一看,姐妹俩特别地难受。 大家都瞪着眼盯着,盯了一忽儿韩义民道,怎么出来进去都是日本人,院子里好像还有日本人在训练。明显的这个家园已被日本人占领。刘草草道,日本人太心黑,上海好一点的家院,不少把全家赶走,占为自己享用。姐妹更是恨之入骨,心像要爆炸。 大家又盯了一会儿大门里,不见妇人的影子,都心里琢磨,像这样情况难说妇人的下落了,而不敢言语,怕姐妹俩压抑不住情绪。 终于走出来一个白发妇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满头柴草乎乎的。 韩义民惊异道:看这白发妇人是谁? 贺秀秀和贺小娟两眼不眨地盯着,贺小娟道:咱母亲怎么是那个样,母亲生我们的时候不过二十,现在才四十多岁,我母亲长得特年轻,我和姐长到和妈差不多高的时候平常人们见到我们在一起都说是我两的姐姐,怎么会是白发,不可能,不可能!可她蜗到地上痛哭起来了。大家明白那就是姐妹俩的妈妈。 更令姐妹俩看不下去的,那妇人嘟嘟囔囔,扭腰扯腿,疯疯癫癫,成了不正常的人。 姐妹俩急起来了,贺小娟说:我妈不会疯的。我妈有文化,胸怀大!贺秀秀说,我要回去看我妈! 韩义民和刘草草把她们拽住了,草草道:你们家进进出出都是日本人,看样日本人已经占据了你家,你俩才出来回去又被他们抓住。 贺秀秀:日本人已经占据了我家,那我妈怎么过日子啊!? 刘草草看着韩义民又说:怎么办? 韩义民说:不管其他怎么,我们知道了母亲还活着,这就大放心了,其他的再想办法。特地对姐妹俩说:你俩可以放心了,你们的妈妈还活着,现在我们商量商量怎么让你们妈妈知道你两不仅也好好的,还离开狼窝出来了,你妈就什么都会好起来。姐妹俩听了这道理,果然高兴了许多,道,我两这样打扮谁都认不出来的,想办法回去一下,跟妈搭个话,妈也就放心了。 刘草草道:你俩不能去,日本人精着呢,要去我去,先沟通妥当,一旦有什么情况,我能对付他们,能脱离。 韩义民道:对,草草去好,去先探探情况,探好了再说。 姐妹俩自然赞成,心想刘草草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杀何四宝和马文龙、救她们都能安然进出的,现在这个不在话下。 刘草草就换了身衣服衣,反过来在地上蹭满泥,撕破反穿,又解开头发,揉得蓬乱,用泥灰抹得没头没脸,髅下背,操起手,像个大难人,道:我就这样去吧? 大家难得都笑了。 韩义民:你去说什么想周到了吗? 刘草草:我怎么说? 韩义民:这是非常时候,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的人一定来过,或还在,或在埋伏,一定联系着,你去不能时间长,不能细说话,想个办法要全面达到目的。 刘草草道:这样,我带个条去, 见了妈妈不用说话,不用停留,把条子塞给她她自己去看后就全都清楚了,关键我们要把条子写好。 韩义民:这办法好,叫她到这儿来见女儿;还准备一手,如果发现什么不测,要另外约定地方,说定不见不散。 刘草草赞道:哬,你已经运筹帷幄了,你写。 韩义民:叫姐妹俩写。 刘草草:好极了,姐妹俩自己写亲切,母亲看了一定着心。 第十九章母亲说你们走吧 刘草草走向她的家,所有人在这个时候刻秒的心情都是紧张的,盯着她家大门口,看见不时地有日本兵进进出出,与妇人照面,看样是因为妇人疯了,并不招惹、干预。大家可担心,刘草草不知会带回来什么消息,若妇人真不省人事,那姐妹俩怎么能不去亲见妈离得开。 妇人正在门口,日本兵也没有进出,刘草草看准了机会迅速趋近她,没有移地,擦身而过把条子塞给她时道:你女儿给你写的条,回去细细看,没等回话就走了,她自己都感到这多利索、安稳。 刘草草转脚就回到汽车前,大家立即把她围住了,贺秀秀和贺小娟着急着问,这么快回来了,见到我妈了吗?刘草草道,见到了。姐妹俩着急地问,怎么样,你们说话了吗?我妈能说话吗?知道事吗?刘草草道,你姐妹俩别着急,你妈虽没有时间跟我说话,但灵性着呢,你妈不是疯。姐妹俩追问,怎么没有疯,你可别哄我两。刘草草道,我不哄你俩,并说,在我凑在你们妈脸旁跟她说,是你女儿秀秀和小娟给你写的条,你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她一听眼睛忽然一亮,从她眼神里闪现出特别的机警,你俩大可放心了。姐妹俩欣喜得不知怎么好。 大家就等着姐妹俩的妈来,可等等不来,等等不来,等了半小时了还没有来,不仅姐妹俩着急,大家都着急了,条上写清的,半小时等不到你,说明有情况,我们就立即转移到新地方…… 准备开车转移到条上另约定的地方等了,大家还踌躇地望着不放心走,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呢还是怎么的,都很是不安。 一个萧条冷落的临河小公园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姐妹俩和韩义民跟刘草草在静静地等着。姐妹俩来回边走动边望着,很是焦急不安,急望能觅见母亲的身影。等人是最着急的,还不见她们母亲来,时间好像凝住了,但条上说定的不见不散。大家这样那样猜疑着。 姐妹俩的母亲还是疯婆子的模样,拗着篮子,沿着河边正急急忙忙地赶路,遇见一个脚滩,就走下去,抄起水,抹着脸和头发,脸抹净了,显出白皙清秀,两手的五指当梳子,细细将头发梳理了一番,往耳后一夹,骤显美貌年轻,仿佛变了一个人。 妇人迈进小公园了,姐妹俩一下就认出了,奔跑过去,搂紧到了一块儿,泪流满面。韩义民和刘草草也赶来了,终于大家聚到了一起。姐妹俩泪流满面。 大家坐了下来。姐妹俩摸着母亲的头发说:妈,你的头发怎么全白啦!? 母亲:你爸叫日本人捅死,你俩被逮走,不知死活,日本人又占领了我家,把我关在柴屋里,我头发怎么能不很快全白。 姐妹俩:日本人还把你关进柴房啦,妈妈,你一定受尽苦了,妈妈,女儿无能,女儿不孝,没能为妈担当,姐妹俩跪在母亲面前放声痛哭。 妇人拽着叫孩子起来!孩子起来!不是你们无能,不是你们不孝,恨日本鬼子是野兽,你们没事就好,出来了就谢天谢地。 姐妹俩:我们看你在门口那样子,当你真疯了。 母亲:我就是疯了。日本人真当我疯了。我只有装的真疯了才能在家里生存,日本人才不在意我了。 姐妹俩:妈妈,你受尽委屈了! 母亲:妈妈没什么,妈妈只是日夜想念你俩,担心你俩,愁得真要疯。 姐妹俩:是这两位哥姐从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把我两救出来的。 母亲:他两从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把你俩救出来的! 姐妹俩:可不是吗,妈妈,他两是特别人,本事可大啦。这姐姐,是天妖!这哥是水魔! 母亲:啊,他两就是天妖、水魔,我早就听说了。可到处传着天妖不是也投靠了日本人,成大叛徒了吗? 姐妹俩:那是日本人坏,阴毒,加害这位姐姐的。是他们俩冒着天大的危险,潜进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来,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才把我两救出来的。 母亲一震,显出了惊喜:把何四宝和马文龙杀了!? 姐妹俩:杀了,妈妈,给我爸报了仇伸了冤咯! 母亲:怪不得天蒙蒙亮时,一伙莫名其妙的日本兵和皇协军闯进来惊惊咋咋的! 姐妹俩:是吗,别人吧和皇协军果真早早地就赶来了,好得两位哥姐不让我们回家,多危险啊! 母亲:不能回来,回来就糟啦,他们不会罢休的。 姐妹俩:妈妈,没有惊扰你吧? 母亲:看样他们本不想放过我的,可是占着我们院的日本官也挺大的,他再三说,你们不想我们占领在这儿她们敢回来吗,何况她们妈真的已经疯了,早已经疯了,这样我才总算没遭难。 姐妹俩:他们真认为你疯了? 母亲:不装真疯不行啊,他们用各种办法考验了我。 姐妹俩:他们还用各种办法考验你了,妈妈,这是苦了你啦! 母亲:傻孩子,妈妈不是还挺好的吗! 妇人立地转身向韩义民和刘草草跪下来,韩义民和刘草草又急忙忙扶住她说大妈,不能这样,我们与秀秀、小娟,都是兄弟姐妹一样,解救她们是应该的!母亲道我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韩义民和刘草草说都是自家人,还讲什么感激不感激,只要都安然无羌就好。 母亲道本该把你俩请到家,好好款待感谢,无奈没法如愿,连两女也没法回去,只有交给两义士了,真无颜启口。韩义民和刘草草道,你也是我们妈妈,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很担心你,你也离开这虎狼窝吧。姐妹俩也说,妈妈,你也别回去了,跟我们一起走吧。母亲道我不能走,这是我的家,我是主人,能白白让给日本人吗,我要看住这个家。姐妹俩道,你一个人在家里多危险,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母亲道,能走我也不会走。姐妹俩劝,都是日本人,日本人是豺狼,我们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在家!母亲道,你们放心,日本人对我已经麻木习惯了,他们也知道欺负一个疯子干什么,我能保护好自己。 看来妇人很明白开朗的,说:我们有三天三夜说不完的话,不能过于缠绕留恋的,你们在这儿已经久待了,我也得抓紧回去,不宜多在这里磨蹭,日本司令部一定不会罢休你们的。 妇人从篮里掏出一个包得紧紧的包裹说:这个你们拿上,给你们大家准备了点盘缠,到那儿方便,都上车吧,抓紧走!二位义士,你俩是做大事的,你们把小女就带在身边,跟着你们我放心,不要娇惯她们,又特地叮咛两女,你两必须不辞赴汤蹈火。 车在茫茫的原野是奔驰,姐妹俩解开包裹看,里面包了不少现金,不少银元,还有两根重重的金条。 车在往郊外开,韩义民道我们往那儿去,你俩打算到那儿去呀?姐妹俩道,我们那儿也不去,跟着你们,我们知道你们是杀日本人的,我两听从你们指挥,不惧艰险,赴汤蹈火。 韩义民看看刘草草,像是问怎么办呢,刘草草明白韩义民的意思,自己还都无处安身。 第二十章何处安身 对上海熟悉不过的刘草草无目的地开着车,还没有出市区,问韩义民往那儿去呀?韩义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正在思考。车开出了市区,来到郊外,找了一个可以休息的豁处停了下来。韩义民对姐妹俩说,都坐下来歇一歇。都坐下了,姐妹俩有点疑惑不安,她们还不知道韩义民和刘草草也无去处,还是怎样地难。 大家就地坐下了一忽儿,这种都没有去处的空气是很窒息的,韩义民问你们姐妹俩打算到那儿去?贺秀秀眼里噙着泪直言道,你们嫌我们姐妹俩怎么啦?韩义民道我们没有嫌你们姐妹俩什么呀。贺秀秀道那为什么不愿意我们姐妹俩跟你们在一起,韩义民看看刘草草,刘草草看看韩义民,两人会意地显示出一种苦相,事情有点不便说,很是为难,可刘草草不得不说,我们没办法让你俩在一起。贺秀秀直言道,我知道,你们俩一个是地下党的重要人,一个是特工队长,都是做大事情的,我两是平民女子,带在一起碍手碍脚,影响大事;也可能是当前日本人正疯狂,上海正腥风血雨,你们忙于要跟日本人斗,为了我们姐妹俩的安全,我们姐妹俩是没有什么本事,给我们枪都不会开,但没有人生来就有本事的,什么都会的,而我们姐妹俩有民族之心,有爱国之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们姐妹俩不怕苦、不怕难、不怕死,不会开枪,可愿意学开枪,不会上战场,可不怕上战场,即使现在不会开枪,不能上战场,而可以搬柴、做饭、洗衣服吧……。贺秀秀的冷言热语,刺痛着韩义民,他感到委屈地忙说,秀秀,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没等他说下去,贺小娟紧接就插言了,带我和姐在一起吧,我两最起码懂抗日的道理,知道民族存亡的含义,你们如果担心我两的安全那就错了,在日本人的枪炮、刺刀下哪有不危险的,我和姐等于死过一回了,我们不怕,我们可以学会杀敌,争当战士,虽不能像老战士那样,正如姐说的可以搬柴、做饭、洗衣服,放心带我们在一起,活着抗日,死了光荣。 铮铮热肠,慨慨心声,韩义民听得泪汪汪,他不知怎么办好,刘草草说了,你们姐妹俩有所不知,韩大哥自己都孤零零,没有地方去。 姐妹俩一愣道,什么? 刘草草道,日本人要把上海的地下党剿尽杀绝,日本人将江岸封锁得鸟飞不进,切断了江北老解放区的联系和支援,江北老解放区是后盾,与全国的抗日不可分割的,上海的地下党正处于艰难时刻,韩大哥受命于上级的委任,身负要务,从江北独度到江南,来找地下党,联系地下党,可地下党的窝点已被剿尽,地下党人都流亡在不知在那儿藏身,韩大哥可是第一次来到上海,不知道地方,没有亲戚朋友,又是乡下人,上海这么大,这么复杂,到处弄弄巷巷,他举步维艰,到那儿去找,他正住没处住,吃没处吃,日本人又得到了情报,水魔来到了上海,能放过他吗? 姐妹俩听到这惊叫了起来:啊,是这样! 刘草草又道,我呢,什么人都要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今天死,还是明天死。 姐妹俩有点听不懂意思道,草草姐,你说的是啥意思呀? 刘草草有点哽咽,韩义民替她说下去了,草草他们是国民党军统直接委派到上海的特殊五人特工队,她是队长,五人个个独有身手,淞沪大战中,十九路军等为了粉碎日本迅速占领上海,三个月攻下全中国的野心,个个视死如归,许多地方,为了守住阵地,与日本人拼到最后一个牺牲,直至全军覆没,英勇壮烈,结果日本人三个月都没有攻下上海,草草他们的五人特工队身在上海,都是血性青年,因为日本军在七丫口登陆,置我军腹背受敌,上海已难守,日本军强攻浏河要地,我军战斗到只剩几十人还坚持死守,为拖延日寇占领上海的时间,使中国以后抗日多一分胜利潜力,五人特工队队员一致愿强行去浏河参战,跟浏河仅剩的战士共生死,刘草草同意了,带领五人到达浏河的时候,浏河的战士已被死死包围,特工队就奋起激战,结果两名特工队员英勇战死,何四宝和马文龙两人就是此次被捕后叛变,刘草草一人死里脱险,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策使何四宝和马文龙不惜一切代价迫刘草草也投靠日本人未遂,转而全上海围杀她,逼得她无处安身,她求救直属上级军统部,回答是你违令去参战正要你上军事法庭,竟也要治她,在此无活路时,日本人又雪上加霜,全上海报上大势登她已投靠了日本人,成了大叛徒,欲激起全上海人都杀她,人人都杀她,她无处投身,但她死不甘,决心要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现在何四宝和马文龙虽除了,可她到那儿去呀? 姐妹俩听凝住了,默不作声,贺小娟揪起几根草,咬断了吐一下,咬断了吐一下,天地万物也像是听惊了,不敢作声,四周没有一点响动,静得出奇,可好像就要爆炸似的。还是韩义民打开了静谧,问你们姐妹俩打算到那儿去? 贺秀秀哭丧似的道,还问我们到那儿去,你俩怎么办,显出无限的忧愁。 韩义民笑着道,不要担心我两,我两早已交给天地了,天地对我两自有安排。 贺秀秀道,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说笑! 韩义民道真的,不要担心我两,把你姐妹安顿好最要紧,你们上海、乡下,什么地方有可靠亲戚? 姐妹俩道,现在无论上海、乡下,日本人那个地方不清剿、到处都有汉奸、狗腿子,那儿的亲戚、朋友,自己都顾不了自己。 韩义民道,也是,怎么办呢? 贺秀秀道,你俩比我们难百倍,考虑你们自己吧,别操心我们姐妹俩了,把我们救出来,已是恩重如山,放心吧,常言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姐妹俩走着看。 刘草草道,你俩可不比我两呀。 贺秀秀道:你俩到如此地步,还乐对万险,我两应该学你俩的勇气啊。 韩义民看着刘草草道,怎么办,不能把姐妹俩了在路上吧,但没有说下去,两人都清楚刘天家他们是不便去的。姐妹俩可要告别了,说不要藕断丝连啦,原谅我姐妹俩帮不了你们,你们走吧,遗憾的不知我们以后是否还能见面,保重保重,只有一声保重了! 可韩义民道,这样吧,我想起来一个地方,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从江北泅泳过来密寻上岸的一个孤村,那里偏僻,四周没人烟,日本人一直没到过,百姓善良,你们先到那里安身。 听到这里,刘草草也感到新奇,这个细节,韩义民也没有跟她讲过,倒不是瞒她,是没什么引起讲这的节点,这时道,密寻上岸的地方,你是从那里上来的? 韩义民道,我虽已精疲力尽了,但一般地方都有日本兵岗哨和巡逻兵严查,上不来,就在水底下奔走,几乎要了命,好不容易寻到这个地方。 刘草草赞道,啊呀,想像这情景,真是触目惊心啊! 贺秀秀惊异道,你都不知道? 刘草草诙谐地说,他对我都保密的事,可对你们特殊了。 韩义民道,你别酸言讽语了,秀秀、小娟,你俩先在那里呆着,等有机会,我送你们到江北去。 江北,对饱受日本蹂躏之苦的江南人来说是非常神秘的,都知道那里是抗日的策源地,大本营,支援着全国各条战线,贺小娟不由地抢着道,送我们到江北去,真的吗? 韩义民道,当然是真的,有了机会,我一定送你们去。 贺小娟道,我们可什么本事都没有,那里能要我们? 韩义民说,嗳,你们去可成宝贝了,那里虽是老解放区,大家过着和平欢乐的日子,可是农村,文化落后,你姐妹是大学生,又会英语、日语,是宝贝,你俩不是说不会打枪吗,那里的男女民兵都会打枪,你们去了,自然什么都会学到的,要知道,江南的抗日力量,多么需要江北老解放区的支援,老解放区培养着千千万万、各种各样的人才和无尽的抗日力量,只是目前被日本封锁着,相信这种封锁很快会冲破的! 姐妹俩等不及地说,我们多么盼望能去呀! 韩义民道,一定有希望的,现在你俩先在孤村安身吧。 姐妹俩高兴地忙说,听刘大哥的。 韩义民道,那就事不宜迟,日本人一定正在到处追查我们。 车在茫茫的原野是奔驰,姐妹俩解开母亲给他们的包裹看,里面包了不少现金,不少银元,还有两根沉甸甸的金条。 小车沿长江边驰骋,车里人紧盯着周围的动静,韩义民向刘草草说,赶快到目的地,把姐妹俩安顿好,我们得赶快回到刘天家为好。刘草草道,完全明白。 第二十一章最理想的地方 把姐妹俩送到了目的地,安顿好了以后,韩义民和刘草草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赶,他两在刘天家表现得无端无事是多么地不容易,不能使刘天那里人怀疑起他们什么。在那里表面看现在还平平静静,但是他两清楚日本人暗里在密切地监视着,日本人为什么那样迁就刘天,迷雾重重,那里似乎迟早要大爆发,他们不能给刘天作***。 小车在原野上奔驰。两人恋恋地望着窗外,默不做声,也许是一直裹夹在城市刀枪剑影中的缘故,眼前的一切是多么地迷人,农家,田野,河沟,泥土小路,竹篱笆墙,小孩在地上打滚,几只鸡,一群鸭子,黄牛在耕地,农夫擦着汗,点点白矾,几个纤夫拉着船正过桥,微风吹过,物浪滚滚,一望无际,一片悄静,似乎苍老而深沉,看不完,说不尽,这是最贫弱的地方,可谁视世上最美好的一切都来于此基源。韩义民说,我不想走了,真想在这里住下来。刘草草道,想享清闲了,我两真能在这里住下来那该是多好!韩义民道,江南江北都是河沟如织,水埠家家,潇潇雨歇的人间天堂。刘草草道,我没有到过江北,江北也是那么美好吗!韩义民道,当然,我的家乡启海,才是水乡,河沟围绕得像蜘蛛网,出产富饶,上海姑娘都愿意嫁到启海。听到这,刘草草立即反诘道,哎,你什么意思?韩义民有点脸红起来,马上更正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意思。 刘草草:看你脸都红了! 韩义民:我那儿脸红啦。这是实情。不要以为上海是花花世界,到处迷人,对于久居的上海人或上海姑娘,叫他们老去逛南京路、游外滩,或大世界,已经不感什么新鲜,不一定有多大兴趣,启海,南挨长江,东靠黄海,境内有吕四、秦田大鱼港;内河环绕,四处连通,主要交通工具驳船朝过晚去;民沟将家家围抱,真是天然水乡,千古长江,淘尽了多少王朝和英雄豪杰,望着那滚滚东流江水,是多么地壮怀激烈,看着涛涛黄海的潮涨潮落,轰轰隆隆,天神天降,时而郁闷,时而狂暴,神秘莫测,如有人正朗诵世界大诗人普希金的“致大海”多来劲,动人心魄。刘草草不由地激动起来道普希金的“致大海”我读过,那是他无奈离开俄国时的留恋绝唱,她就朝着窗外朗诵起来: 再见吧,自由度元素! 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 滚动着蔚蓝色的波涛 和闪耀着骄傲的美色。 好像是朋友的忧郁的怨诉, 好像是他在别离时的呼唤, 我现在最后一次倾听 你悲哀的喧声,你造唤的喧响。 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呀! 我时常沿着你的岸边, 一个人静悄悄地、朦胧地徘徊, 还因为那个隐秘的愿望苦恼着! 我多么爱你的回音, 爱你阴沉的声调,你悠远无尽的音响, 还有那黄昏时分的静寂, 还那反复无常的激情! 渔夫们的谦卑的风帆 靠了你你的任性的保护, 在波涛之间勇敢地滑过, 但当你跳跃起来而无法控制时, 大群的船只就会被覆没。 我永不能舍弃 你这寂寞的静止不动的海岸, 我怀着狂欢之情来祝贺你, 和顺我的诗情驰骋过 你波涛的顶峰。 你等待着,你召唤着……而我却被束缚住; 我的心灵在徒然地挣扎: 我被一种强烈的热情所魅惑, 独自留在你的岸边。 有什么好怜惜?现在那儿 才是我毫无牵挂的路程? 而在你的荒漠中只有一样东西 会惊震我的心灵。 这是一个峭岩,一个光荣的坟墓, 沉溺在那儿寒冷的睡梦里的, 是那些威严的回忆: 拿破仑就在那里消逝。 在那儿,他长卧在苦海中。 而紧跟在他之后,正像风暴的喧腾一样, 另一个天才,我们思想上的另一个王者, 也从我们中间飞逝而去。 自由之神所悲切着的这位歌者消失了, 他把自己的桂冠留给了世界。 喧腾起来吧,激荡起阴恶的天气吧, 哦,大海,他曾经是你的歌者。 你的形象反应在他的身上, 他是用你的精神朔成, 他像你一样地威严、深邃和阴沉, 他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能使他驯服。 世界空虚了…… 海洋,你现在要把我带到那儿? 人们的命运到处都一样, 有着幸福的地方早已就有人看书, 或许是开明的贤者,或许是暴君。 哦,再见吧,大海! 我永不会忘记你**的美色 我将长久地,长久地 倾听你黄昏时分的喧响。 我的心灵充满了你, 还把你的峭岩,你的港湾, 你的闪光,你的阴影和波涛的喧响, 带进森林,带进寂寞的荒原。 韩义民听完连连道,过瘾!过瘾!不仅是长江、黄海把人吸引,启海的水埠小镇密布,近者几里,远者十几里,都是据河构建,各有各的河湾,特色,什么孔子庙啊、关帝庙啊、财神庙啊、娘娘庙啊等等,晚间,泊船的点点灯火真是妙煞,好比那“枫桥夜泊”这一首古诗里的寓情,“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启海小镇的夜半钟声悠悠荡荡袭入村户的梦乡。刘草草不禁赞赏道,你如此博古通今一定出身自书香门第,贵胄之家。他俩虽是相处时间不短,但还未聊过家常。韩义民道,完全不是,我是穷人家出身,我父母等全家人一字不识的。刘草草道,鬼才信呢,你的如此文理、智勇、超高的武技,不是常人所能及,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韩义民道,这也是,而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没有老解放区,也就不会有我如此的今天。刘草草惊道,哦。其中还大有奥秘!韩义民道,这是个人的事,无需说他,我还讲各处小镇吧,谁不愿逛景游历,饱览各处小镇的特色,特殊的一船就可以处处通达,愿意搭船就搭船,愿意自己备船就自己备船,架起风帆,就可随心所欲地兼观旷野的农田景色,启海的田野与众不同,块块良田,仿佛是河沟和芦苇镶了边的平整得像菱镜中的景物,一片碧绿,水气蒙蒙,没有星点荒芜,启海春来早,麦子、苞谷、、高粱、棉花等早早地就给大地铺上了绿绒毯;入夏,麦穗沉甸甸了,棉花一片白了,苞谷长熟了,红高粱漫天含笑了;秋季五谷丰登,粮满仓了;冬来家家开始经纱织布,淘高粱,磨高粱面、白苞谷面、米面,准备年事,挣个家气旺,年年新。刘草草惊道,你这么能数家常,像个地道的农家老把式!韩义民道,这话不错,我在启海土生土长。刘草草道,上海姑娘能被吸引住肯定不错。韩义民道,那不仅是田野风光,生活也丰富,随意,拿吃来说,农产品、鱼虾、海鲜等不仅富足,而且新鲜。刘草草道,农产品、鱼虾、海鲜上海什么买不到。韩义民道,那可不一样,上海什么都能买到不假,可买不到心情,这儿玩、吃、乐结合到一体了,由于启海是个沟河的世界,风调雨顺早晚露珠莹莹,空气终日湿润舒适,阳光充足,水陆出产丰富,人们生活惬意,过年炒的花生、蚕豆、瓜子,蒸的糕,一直吃到阳春过后,地里一片绿油,什么都相继长成了,想吃“青卖糰”,就到地里去折麦穗,大锅里炒熟,装到布袋里在地上甩打,扬去芒壳,磨成黏黏的麦条,捏成团,吃着真是清香啊;要吃青蚕豆,拗着篮子到地里摘;要吃嫩花生,拿着小丁钯去地里翻,走在田间小路上那种喜悦……;要吃菱角,下水坐到大木盆里,自己划着去采,边吃边采---那比在城市公园里划船有味的多;场地上的甜杆啊、芋头啊、红薯啊,棉花地里的甜瓜啊、西瓜啊,地边的葵花啊,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鱼虾、螃蟹、河鳗、田螺、河蚧等,由于水土的特点,水产品格外地味真鲜香;海鲜,吕四、秦田的近水楼台,稀少的、难于存放的,外地不易运输的物品,这里肩挑的小卖奔走不停,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想自己去打捞,潮来时,便可下海,那打捞者的打捞比吃还有兴劲,你知道最简便的钓虾吗?刘草草道,钓虾,无非跟钓鱼一样,咬钩了就起杆,钓上来了。韩义民道,这不是最简便的,启海人家,家家都靠民沟,在脚滩上淘米、洗菜、洗物,脚滩下的虾最多,都在那里找食物吃,你就可以钓,折两根一米左右的芦苇头,随手从水边摸几只田螺,敲去壳,将肉仁拴在一根芦头上,另一根的芦头,绑个比虾身大一些的活结,一根引虾吃田螺肉,虾会夹着吃的不丢,另一根芦苇活结从虾尾往里套,到半身,往上一提,就把大虾抽紧提上来了,虾在芦苇头上手舞足蹈地挣扎那情景可动人啦,然后把虾放到水盆里,看他游动嬉戏,世界著名大画家齐白石虾画是名作,恐怕都没见过这样的主题情趣!刘草草被逗乐了道,看来启海就是有意思,丰富多彩。韩义民却道,启海留住人心的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老解放区,军民在一起,互信、诚恳、友爱、平等的同志关系,是个充满活力的新天地,军民一起耕作,一起活动,打腰鼓、扭秧歌、唱“岸壁上开花、南泥湾、兄妹开荒、白毛女、渔光曲、茉莉花、放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等等,一起上台演出,更向往的,能穿上一身灰制服,戴上闪耀红五角星的灰工作帽,腰间拴根皮带,那就成女干部了,他们一般文化高,受重视,那里成了他们能发展、理想的圣地了,生活在这样充满温暖的大家庭里,谁愿走啊。刘草草被说得有点坐不住了道,你说得好迷人啊,我也真想往这个地方了。韩义民玩笑道,你愿意嫁给启海人了?刘草草反诘说,讲了半箩筐,转来转去,还是转到你的本意上来了!韩义民马上否定,不,不,我那敢有这种奢望。刘草草干脆道,吐真音,我配不上你是吗?韩义民又马上否定,不,不,不过我想,即使有这个愿望,但我总觉得我两之间有朵难于逾越的墙。刘草草思虑着道,有朵不可逾越的墙,哦——!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刘草草问起来了,你没有结过婚吗?韩义民道没有。 你老大不小了,乡村人结婚早,奇怪。 确是,这里我只能告诉你,我去了苏联,在那里受训了许多年。 哦,怪不得,世界上美国和苏联的特工是一流的。 我两成了彼此彼此了。 两人都笑了。 两人急着往回赶,尽快回到刘天家,尽可能在刘天家平平静静,如果在刘天家难于待下去了,那难处就多了,眼下,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把何四宝和马文龙除了,把贺秀秀与贺小娟救出,司令部的脸往何处搁,司令部里一定惊天动地,人像疯犬,会不会进而怀疑到他俩,那个井二大佐早已盯住他俩了,他不会放过他们的,丘木司令对刘天一定是笑里藏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井二已经又查了刘天家,他俩不知去向,那麻烦就大了,韩义民对刘草草说,你来开车,我们操近路赶快到家。刘草草道,操近路,蹿黄浦江边走最近,那里可都是日本人走来走去。韩义民道,就从那里走,那里经过的中国人多了,他们认谁呀。刘草草道,好,我开。 两人十分操心,刘草草道,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一定会怀疑到刘天那里我们两个的身上,说不定已有人在秘密监视。韩义民道,所以我急着赶快回去。刘草草又道:如果刘天那里我们不能呆,我们就更困难了。韩义民叹了口气回说,是啊!刘草草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除了了这两人,压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没有了,轻松了一节子,虽然还没有路可走,可死无遗憾了。韩义民道,死,我以后有事谁帮。刘草草道,是啊,这更是遗憾! 第二十二章日本上海司令部里乱了套 何四宝和马文龙平常天天早晨六点钟就到操场上领导日本兵和黄协军进行训练,今天不仅六点不见人,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来,起码两个人要来一个,但一个也不见,也没有人捎信,这就十分奇怪,特高课日本兵队长禾田正方,和黄协军头郭二轰一起奔他们家去找。 司令部里特高课头井二将军和司令部里上上下下还毫不知道情况,井二正坐在办公室里品茶看报,禾田正方和郭二轰惊慌失措地奔进来报:报告将军,出事儿了! 井二:出什么事儿了? 禾田正方:何四宝和马文龙被毒死在床上,贺秀秀和贺小娟不见了。 井二大惊地站起来:司令部里会出这种事!贺秀秀、贺小娟不见人,不可能? 禾田正方与郭二轰同时道:是真的。 井二:你两立即去调查清楚。 禾田正方与郭二轰同时回了声是,转身奔去。井二又幺回来特叮咛,不要声张,悄悄地调查。两人回了是。 井二一个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很不宁。 片刻后,郭二轰奔进来汇报:从何四宝家的后院下水道里又发现两个巡回兵的尸体,离何四宝和马文龙院较远的下水道里也找出两个日本官的尸体。 井二:死了那么多人,这好像不是一二个人干的,竟没有任何动静! 禾田正方也奔进来报告:贺秀秀和贺小娟确实已经被接走,半夜十二点左右,从大门口出去的。 井二:还是从大门口出去的,门岗呢? 禾田正方:她们借口何四宝和马文龙受伤了,出去给他们买药,还开的司令部里的车。 井二:还开的司令部里的车,那就是说有人里应外合了,门岗没有细细地检查? 禾田正方:要不要把当时门岗上的人关起来查究? 井二在屋里转起来,手敲着脑袋,考虑很多,想得很复杂,坏事传千里,这事传出去对司令部影响就大了,这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呀,不要说在全上海威信扫地,日本各军兵种也都会很快知道,这司令部的脸往哪儿搁,给丘木司令知道了,不气得一拳把桌子砸个窟窿,他是将军,特高课头,总管司令部安全,并部署全上海军警行动的,他的责任难逃,他越想越心慌意乱,要不要立即向司令汇报,他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是没办法瞒天过海的,但总得给司令说个所以然吧,已到这一步,只有硬闯,就对禾田正方和郭二轰说:不要惊扰门岗等任何人,绝对保密,尽一切力量捂住,把尸首秘密处理了,对知道的人进行压盖,声传者立杀,你两听清没有。 禾田正方和郭二轰忙回道:听清了。禾田正方又问了一句:那司令查问怎么办? 井二:我会给司令讲。你们要避开。 禾田正方:你不是说这事是里应外合吗,不查啦? 井二:不仅要查,还要抓紧查。最好在司令知道之前查清。你们认为应该怎么查? 禾田正方:天妖一直潜伏在司令部周围要杀何四宝和马文龙,这次一定就是她。上次她明明逃到刘天围墙外死胡同里的,结果不见人了,无可怀疑是进了刘天家,儿刘天又挡着不叫搜查,司令部里的动静,刘天家最容易看清,他家肯定是窝点。 郭二轰也说:禾田大佐说的完全正确,他家肯定是窝点。 井二:你们说的十分正确,他家就是窝点。 禾田正方:我们再去搜查他家。 井二:这次情况不一样,要在司令知道这事之前弄清楚一切,否则我们没法向司令交代,司令也就无话可说了。 禾田正方:将军的意思是秘密抓人来审讯? 井二:不错,派几个特别高手,吸取上次的教训,切勿再暴露目标,秘密抓人。 禾田正方和郭二轰同时领令:是! 这次就是特挑了几个高高手,但这些人,包括井二、禾田正方、郭二轰在内都并不认识天妖和丁毛毛,井二、禾田正方、郭二轰虽见过天妖的照片,但毕竟没有见过本人,印像很模糊,何况女人头发一甩一仰就是一个样,他们就开始守株待兔了,丁毛毛无所顾忌地在刘天家自由自在,天妖和水魔正在路上往回赶。 丁毛毛无意间来到门口,百无聊赖地正东张西望,埋伏的高高手见周围无人,用麻袋上去就从她头上套下去夹走了,丁毛毛并没有反抗,她的脑袋十分灵,了想十有八九是日本人下的手,凭她的武技要反抗并不容易逮,但他在刘天家不能暴露的,如一反抗就得拼打起来,这是刘天的家门口,一动刘天家的人会全都知道,秘密不就泄露了,不能暴露这是丘木再三向她交代了的军事机密,因此她只有忍气吞声。 井二急于要审讯出天妖来,真的对丁毛毛动开了酷刑,可越动刑丁毛毛越反感,咀就越硬,她心里有个尺码,他们不达到目的不会要她命的。 井二走到满身血迹的丁毛毛刑架前开导,看你这么年小,嫩皮嫩肉,那么漂亮,何必混身是伤,已经丢了半条命了,日本人的行刑是无情的,你前途大着呢,承认了吧。 丁毛毛:承认什么? 井二:承认你就是天妖呀。 丁毛毛:是的,我就是天妖,怎么样? 井二:何四宝和马文龙是不是你杀的? 丁毛毛:何四宝,马文龙?是的,是我杀的。 井二:你承认不悔了? 丁毛毛:不悔了。 井二:签名。 丁毛毛:签名就签名。她干脆地签了名,还画了押。 井二:这不是挺好吗,我再问你,杀了那么多人,动用了司令部里的车,把贺秀秀和贺小娟救出去,你同伙都有谁,交代清了就没你的事了。 丁毛毛:是啊,是人很多,你过来,我告诉你。 井二真的走近她,到跟前,不料丁毛毛突然起脚,猛力地向他胸部踹过去,踹得他飞出两米多远,口吐鲜血,仰天倒地,丁毛毛同时还骂道:草包!白痴!混蛋一个! 刘天院里人不见丁毛毛了,平常丁毛毛凡出去都要打招呼的,又叫又找到处找不到,也不见了韩义民和刘草草,刘天想来想去想不出原因,正着急之时韩义民和刘草草回来了,都为丁毛毛的不知去向着急,而韩义民和刘草草心里有数,想到日本司令部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狗急跳墙了,但还不能跟刘天明说,只是道:值得怀疑的是日本司令部,因为上次就说逃犯藏在这里,硬要搜查,他们肯定一直怀疑着这里,谁知日本司令部里又为什么事狗急跳墙了。 刘天何尚不清楚丘木与他交往,亲近不可能是真心的,一定有什么目的,何况已发生过日本特工暗暗进宅院来监视,发生了牛棚院里杀死过人的事,他就给丘木打电话:“哎,丘木司令,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丘木:怎么啦,什么事?什么事? “还什么事,什么事,你把我的义女绑架了!” “我把你的义女绑架了,那个义女?” “装什么糊涂。毛毛。” “毛毛,毛毛怎么啦?”丘木真还不知道毛毛的事。 “你真把我当朋友的话希望你立即还我的义女,她还那么小,天真、幼稚,懂什么,你若动她半个手指头,我跟你没个完!” 丘木知道是她侄女也着急,他想不会有别人,一定是井二他们误当天妖抓了。他等不及奔井二那里去,就打电话,在刑房里找到了井二,丘木问:你在刑房里干什么? 井二:我正想要向你汇报,天妖抓到了。 丘木:天妖抓到了,真是天妖吗? 井二得意洋洋道:就是天妖,她已承认不悔,并签名画了押。 “承认了,签名画了押!?” “确已承认了,并签名画押表示不悔。” “天妖会那么容易承认,我马上过去。” 井二如获了大功地在门口等着丘木,丘木到来时,他迎上去给丘木看交代材料,丘木急急看后道:人在那儿? 井二立即领丘木进刑房,丁毛毛还在刑具架上绑着,丘木几乎认不出侄女来了,折磨得满脸血道,浑身血迹,闭着眼没劲睁开,丘木认出来了问井二:谁是天妖? 井二:她就是。 丘木上去就给井二左右耳光,他当然也很有功夫,打得井二两眼直冒金花,还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坏了我的大计,坏了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大计,并亲手替丁毛毛解绑,搂着她坐下,即说,快开车来,送医院,不得丝毫差错。 丘木责斥井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搧你耳光吗? 井二:是我失职。 丘木:你是总管司令部和全上海安全的,不仅失职;你这样公开审讯,事情传出去,是何等影响,司令部就威信扫地;何况你已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你应该自刎! 井二:司令救命,念我跟你多年! 丘木:这事能瞒天过海吗,我饶了你,上面能饶得了你吗? 井二越想越觉得严重,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呀,威震全中国、全日本、全世界的,以后怎么行事,他简直要急疯了,怎么办,苦思冥想后极速地书写了一阵,就打电话把禾田正方叫了来,把书写的名单交给他部署:把名单上的这些人马上集合起来,一个也不能少,你和郭二轰带队,去执行一个紧急任务。 这个名单上的人,都是知道这次司令部里发生事的所有日本人和中国人,包括那放行时门岗上的日本人和中国人,及井二有所怀疑的人。 禾田正方看着名单,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有些不安,井二看出来了安慰道:你怎么啦,是你为司令部立功的好机会。 禾田正方凭着自己的身份没有了顾虑,反有点得意起来。 军用卡车从司令部里悄悄开出,来到一个偏远的空旷地,大家都下了车,井二对禾田正方说:你去集合讲话,叫他们准备去执行任务。 禾田正方正在讲话的时候,井二一挥手,暗藏着的机枪手端起机枪,突然一阵扫射,禾田正方和所有人全部中枪丧命。井二又特然把机枪手和司机也杀了。他觉得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如此。 井二立即去向丘木司令汇报,司令一听都惊得“啊——”了一声惊叫,“把禾田正方也杀了,他是大佐呀!” 井二:正如中国[三国]上说的,我也是挥泪斩马谡,这样彻底封闭了,为了确保司令部的威望。现在事完了,我也可举刀向天皇谢罪了。 丘木:别,看你在这个时候还对大日本帝国竭尽全力的份上,你就继续工作吧。 井二:上面也不会饶恕我的。 丘木:这由我。 井二:谢谢司令! 第二十三章她究竟是什么人 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井二将军虽权没有丘木司令那么多,也算是个遮天人物,他的这一招真有点绝,为了不失自己司令部的威望,竟将自己的大佐都灭了,井二偷偷地痛哭,禾田正方是他的亲信,得力助手。 也确实很奏效,杀断了线,似乎已没人知道何四宝和马文龙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在意贺秀秀和贺小娟怎么了,司令部里又如常地平静,暂时由井二统领日本军和黄协军,他很能息事宁人。 但尽管如此,丘木和井二心里都很不踏实,还是怕消息泄露出去。两人经常密谈。谈来谈去感到很头痛,发生了那样严重的事,不调查不挖出凶手不甘心,可调查又怕掀起风浪,虽知纸里包不住火,没有不透风的墙,但已到这一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明知这事一定有内应,可现在还没有怀疑的对象,显然此人藏得很深,丘木说:把这事先装在我两心里吧,绝不能有第三人知道,到掌握了点确切线索再说。 井二也感到不安,疑惑不解得发呆,他琢磨不透丁毛毛究竟是什么人,她蹬他这一脚很专业,明显是日本功夫,这么刚劲有力,一般不是这么年轻的女子所能具备的;丘木司令一见她在刑上,心疼得如此重地搧了他两个耳光,显然她不是敌人,而是亲人,想起丘木又说“你坏了我的大事!坏了大日本帝国的大事!”他觉得这个女子在刘天家异常神秘。他想起曾听说过要从日本特工总部来个特殊女特,接受特殊任务,还是丘木司令的侄女,可像一 阵风过去了,一直没见人,以后也再没有听说,难道她就是,为什么在刘天家呢?他越琢磨,越觉得刘天这个人物表面平常其实并不简单,他清楚日本人占领上海,拿下中国以后,进而就是掠夺财富,不放过要搞軍货、销毒品,刘天是条大线路,在那里确有大计可施,挖中国人巨财。 井二想起对她动了那么重的刑,她无惧无畏地承认她是天妖,签名画了押,可又一脚踢得他几乎要摔死,她是在无视他,嘲弄他,那样地恶作剧,真是天大的讽刺! 傲慢!这样别具一格的傲慢女性,会不报复吗,他真有点怕她不会放过他。她已知道了司令部里发生的事,她一捅上去,他就会进十八层地狱。 井二又感到奇怪,丁毛毛送到医院以后,丘木司令应该去看望她,关心她,可他一直没有去,使他摸不着头脑。 井二想试探个究竟,摸到点什么底,到病房去看望她,但想司令对医院一定有什么特别部署,想请示一下司令,又想如司令拒叫探望,那就没法去了,不如去了再说,凭自己的身份私自去了也并不算什么。 井二来到了医院。医院从上到下基本都是日本人。丁毛毛没有透露出去是日本人,都以为是中国人。井二先去找院长,问丁毛毛的情况,院长认识井二,知道他是司令部里的,官还不小,因此直言告诉他丘木司令亲口吩咐,叫精心治疗,不得有任何差错,不许对她有任何干扰,保证她静养和恢复。 井二问:有谁来看望过她吗? 院长:司令既然亲口吩咐不许有任何干扰我们就不会让任何人看望。不过也没有谁要来看望她的。 井二:我想去看看她。 院长:别人不行,你当然可以,走吧,我领你去。 到了病房门口,岗哨横起枪挡住说,不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吗?院长道,他是司令部的井二将军,岗哨只得收起枪放行。 他怕丁毛毛对他有什么不正常,当着院长闹腾难看,因此说,你回吧,我自己去。 不要看井二平常耀武扬威、杀气腾腾、目空一切、胆大包天,可此刻要推开丁毛毛的门都有点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 门推开了,井二故作镇静,向丁毛毛床边走去,丁毛毛见是井二,没加理睬,眼看起了天花板。 井二道:对不起啊,我特地来向你道歉! 丁毛毛:嘿,太阳从西边出了! 井二:你究竟是什么人? 丁毛毛:你不是已清楚了吗,我都已签字画押了。 井二:你的这一脚不是中国功夫。 丁毛毛:就日本有这功夫吗? 井二:我也是行伍出身。 丁毛毛:日本人也也可以学人家的,谁知道这功夫的老祖宗是谁家。 井二:你不是中国人。 丁毛毛:希望你不要枉加横断。 现在尤为不安的是唐文良,韩义民和刘草草在他屋里的时候司令部情报处的日本人圣友君来过,见到了韩义民和刘草草,当晚就出了事,而且是那么大的事,他若知道能不怀疑吗,如果查究起来问他要韩义民和刘草草两人怎么办,马脚就露了。将何四宝和马文龙毒死,贺秀秀与贺小娟救出以后,他怎么能安下心来,就通宵达旦盯着司令部里的动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直至把知道这事的人及禾田正方大佐全部秘密杀了灭口,追究起来查到他他还可能活吗?怎么办,要逃还来得及,而他不可能逃,圣友君也不来,不知他是否知道发生的这一切,想去找他,但搞情报的是化学脑袋,反叫人家怀疑,那只有等着,静观其变,听天由命了。 第二十四我们急需要建起一支队伍 刘草草和韩义民坐在刘天家的后花园里到底平静了许多,刘草草长出了一口气说,我现在死也甘心了。他俩已成为一起除奸中生死与共的友谊,贵于情深,韩义民道,已经把祸害全上海,以至全中国的叛徒除了,你应该提起精神呀,怎么还想着死呀活的!刘草草道,你难于想象我头顶上是怎样的满天阴霾,能冲得破吗?韩义民道,你是满天阴霾,不错,我呢,还没有找到组织的任何一个人的线索,我举步维艰,上海没有一个亲友,不认识一个人,不知道一条巷,告诉我地方我都难找,日本人围剿上海又水泄不通,我的头顶上也是满天阴霾,我该怎么办?刘草草道,你跟我不一样,我两是质的差别,你找到组织,是欢欣鼓舞,奋发聚力,是有了山有了路,是展现了前景,我呢,找到了组织反而是绝路。韩义民道,如没有了你,我成一个人了,多么孤单无靠,遇难谁来帮我,我离不了你呀,何况天下满地都是路,看自己怎么走了,你一定有充满前景的路的。韩义民的话,含血含泪,暖心暖肠,刘草草很感动。韩义民又鼓励道,活下去,总有伸冤的办法。刘草草长出了口气,唉——,我的心一直在冥冥之中,多亏遇见了你。韩义民说,是啊,我两都得好好感谢上苍。 韩义民和刘草草在翻看报纸上的新闻,都说,发生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这么大的事,日本人为什么毫无动静,既不见报,也不张扬。韩义民道,不难理解,这事司令部躲都躲不及呢,自己怎会声张,堂堂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威震全中国,全日本,以至全世界,叫外面人进去把大叛徒杀了,把受害者救走了,脸面往那儿搁,必威信扫地,以后怎么号召全上海、乃至全中国,甚至全世界。刘草草高兴地道,一点不错,我们这次真还捅到向上了,可见日本上海司令部里多么狼狈不堪。韩义民道,他们可捂着,不泄露消息。刘草草道,狗日的,还挺奸的。韩义民道,我们就在这上做文章,让全上海人和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不仅不是大叛徒,而是勇敢除叛徒救人的大英雄,应该立即声明,发布这消息。刘草草道,立即声明,发布这消息,这就难啦,全上海报刊、谋体自己都难保,谁敢登,也找不到他们。韩义民道,他们不敢登,我们自己发布。刘草草听了十分兴奋道,我们自己办起报纸来,还要开个印刷厂!韩义民道:靠我们自己只两个人力量太小,太慢,我们要掀大浪,上海的青年学生反日情绪最高,在这乱世之际,有着报国无门之感,上海那么多大学,交给他们吧,肯定会闹得翻天覆地。刘草草激奋得戳了韩义民一拳道,天才,真是聪者听于无声,明者见于未形,你好像早已胸有成竹了! 韩义民说我立即起草,他就伏案,片刻就写成了叫刘草草看,刘草草读道,“惊天消息,天妖含冤蒙屈,舍身忘死,伙同水魔,夜入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竟无人知无人晓,殊死了大叛徒何四宝和马文龙,为国为民为上海除了大害。”刘草草看了称道,好极了,简明扼要,击中要害,像颗**,可怎么没写救出受害者。韩义民道我考虑两个是弱女子,造出了声势会不会对她们的生存带来影响,或受什么加害。 刘草草不禁赞道:你真是心细如丝啊! 韩义民:别夸啦! 刘草草:怎么把你水魔也带上啦? 韩义民:我认为直接写上好。 刘草草:好,大有玄机! 韩义民:找那个大学去,大学生政治嗅觉敏锐,热情高,活力大,行动快,神通,会迅速传播到全上海、全国各地。 刘草草:是啊,最好找贺秀秀和贺小娟就学的那个大学,易激起那个大学的民愤,也为那个大学出气解恨,那个大学的师生一定加倍出力。 韩义民:对,我们迅速行动。 正这时,刘天拿着报纸奔进来说,鳄鱼头他们劫日本上海南山金库,鳄鱼头正绑在那里的大马场上示众三天后执行。 韩义民和刘草草拽过报纸看,报上有他正示众的照片。 刘草草道,鳄鱼头他们真还有种,真敢去劫日本金库,可被逮住了,要斩首,怎么办? 韩义民道,是我出言叫他们劫日本金库的,他们说话真还算数,有志气,可鳄鱼头现在命在旦夕 刘天:怎么管? 韩义民:救。 刘天:谁救,就你们两个人。 韩义民:虽只有我们两个人,但不能不救,他们的行动也是民族之举。 刘天:示众三天,日本人公开示众处决鳄鱼头是个大阴谋,是个大诱局,目的就是引人上钩,一网打尽,去救太危险了。 韩义民:我们现在面临的环境和种种事没有不危险的,在家里坐着都危险,睡着都危险,国家都在危难中,特别他们还是勇士,我们现在多一个勇士多一份力量,不能都叫日本人杀光了,千方百计要救。 刘天:救应该,但明知无力,白白赔命也不能不考虑。 韩义民:日本人一定明暗岗哨密布,险关重重,我们来个三进祝家庄,现在就去摸底,钻进铁扇公主的肚子里去。 刘天:看来我是阻挡不住你们,可要事事缜密。 大马场是块风水宝地,一面明镜似的湖泊依旁,清水涟漪,浅丘环抱,绿林参差,郁郁葱葱,这么优美的地方,竟成了日本人的杀人场,真是莫大的悲哀。 大马场不小,本并不偏僻荒凉,日本占领上海前是正儿八经十分热闹的跑马场,现在谁还有心去看跑马,老板不想跑马场成为是非之地,已去得无影无踪。 韩义民拉着黄包车,刘草草坐着,在大马场四周明巷暗街间到处转。 刘草草: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真是潇洒! 韩义民:只能像诸葛亮在空城计里弹琴那样了。 两人考察着大马场四处的地形环境。他们发现了日本人的许多明岗暗哨,日本人也注意到了他们游来逛去。 日本人背后悄悄议论,有的说,这两个人可疑,到处看着干什么?又有的日本人说,现在不是动他们的时候,盯住他们的动向。 韩义民和刘草草也在议论。韩义民说:远山近水都有日本人的部署,他们是大动军力的;刘草草道:只我们两个人是无从下手。 韩义民:我们来就是为了要突破这一切救人。 两人在一处坐了下来,边看边聊。 韩义民:只有我们两个人,到执行那天,我截住他们指挥官,你去救鳄鱼头。 刘草草:四处都是他们人,太危险啦! 韩义民:在你救了鳄鱼头没有脱险之前,我不会松绑日本指挥官。 刘草草:他们人密集,枪口众多,你难于关顾,一旦疏忽—— 韩义民:只要你带着鳄鱼头脱险,旁边就是大湖,我会突然跃进水中,他们就无奈于我。 刘草草:没有接应,我总是不放心。 韩义民:鳄鱼头他们有英雄气概,坚决救,我们不能老是两个人,要建立起一支自己的队伍。 刘草草:明白,要成一番事业,总要有付出,我怎么样到不怕,可少不了你。 韩义民:我们都要逃过劫难,成就事业。 刘草草:全力以赴吧! 韩义民和刘草草在小吃买卖市场逗留,突然一个小吃老板将他们两人拽到了里面说:还认得我妈? 韩义民和刘草草到底是特工眼睛,马上就认出,韩义民道:鳄鱼兄的同伙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小吃老板:为救大哥,我们兄弟三个都在这儿。 韩义民:就大哥一个人落到日本人手里了? 小吃老板:大哥拼死掩护我们三个保黄金运走,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代价。 韩义民:你们有救的方案吗? 小吃老板:到时候见机行事,冒死也要救。 韩义民:好,把兄弟们都叫来,我们一起商议办法。 大伙琢磨来琢磨去,总找不到万无一失的方案,四周都有敌人严密部署,要救难免冒生命危险。 都心疼着鳄鱼头,已绑在那里两天了,没吃喝的。 执行那天,一队队荷枪实弹、刺刀明晃晃的日本兵和黄协军开进来了;汽车兵开进来了;骑兵开进来了;机械兵开进来了;鳄鱼头的两旁也端立着几个犬兵,巨犬向着鳄鱼头跃跃欲吞噬,情景特威严,杀气、恐怖,显然为了杀鸡给猴看,威胁民众,看来鳄鱼头若救不出去会死得很惨。 没吃没喝了两天的鳄鱼头,加上先前的折磨,本来头已抬不起来,今天可又挺胸凸肚,昂起了头,怒视一切。 韩义民、刘草草,与鳄鱼头几个弟兄在楼上暗察着场上敌人的状况,极力议论怎么救,韩义民说,我一个人先出去,只有设法擒住他们总头,逼他命令撤退人马后,你们才能出去救。刘草草道,不看情景,你怎么上得了台,台下保镖们防护着,台上保镖们守着,不仅你靠不上总头身去,反导致人家捉拿你。韩义民道,人家捉拿我也是救人的一种办法,他们看到有人救就想一网打尽,不会今天就杀人了。刘草草道,你呢,不要命啦!韩义民道,他们不会对我下狠手,一定要抓活的。刘草草说,这不是好办法,一个人未救出,另一个人搭进去。韩义民,放心,我会脱身的。刘草草坚持道,不行,这办法太危险。韩义民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决定去,你们看情况见机行事,如果我擒住总头,你们就准备接人。刘草草想,没有了自己可以,可不能没有韩义民,因此说,要去我去。韩义民还是坚定道,只有我去,我想好脱身的办法了。刘草草道,我也必须去,两人好搭档战斗。韩义民看阻不住刘草草,就对鳄鱼头几个弟兄说,那你们三个看情况,不要冒险,救不成就撤退。 韩义民和刘草草扮作日本浪人,摇摇晃晃地走向场地,凭着沉着机智,潇洒劲儿,一口流利的日本话,直进到场地中心,没引起人怀疑,在慢慢靠近指挥台时,日本宪兵挡住了,要看他们的证件,两人照样掏出了日本“N”秘密机关的红本,不巧台上就有“N”机关的头,此两宪兵又精细,把“N”机关的头叫来了,头审视了两人一忽儿,摇开了头,表示怀疑,宪兵又叫来几个同伙的对两人说“跟我们走一趟”。两人很清楚是不能跟他们走的,韩义民坦然说,我们来有我们的任务,办完事你们要叫我们去那儿我们就去那儿。日本宪兵可端起手枪指着两人命令“现在就走!”韩义民没等宪兵们思考,敏捷得比一眨眼还快,夺下宪兵手枪,窜到了台上,要劫拿指挥总头,刘草草经验丰富,也同样机敏地一面护驾,一面周全,台上台下一片大乱,人影蹦来晃去,都无法动枪,鳄鱼头同伙三人也奋不顾身地冲了出来,但韩义民他们毕竟孤单,越来越被动,可突然四周这儿那儿莫名其妙地响起了冷冷的枪声,日本人都惊慌了,又突然射进来两颗烟幕弹,弥漫得场地上看不清什么了,正无措间,飞快冲进来了一辆大卡车,载着十数个蒙面人,分工明确地一队下了车,一梭子***,鳄鱼头周围的敌兵全部倒地,急救起了鳄鱼头;另一队,拽韩义民、刘草草,及鳄鱼头同伙三人上车,在敌人蒙头转向之际,车已经出了场地,而敌人的军车、摩托开始发动紧辇。 敌人还是众多,危险性还是很大,后面的卡车、摩托辇得很紧,韩义民叮咛说,沿河边走,我来掩护。他边说便提起***,拽过子弹袋猛地跳下河去,不见人了,韩义民在水底下射击,敌人看不到目标,只见日本摩托兵中弹倒下,摩托被击中,摔得翻了几个跟斗;敌人的卡车被击中,起火燃烧起来。敌人无法辇了。 卡车载着救出的鳄鱼头急行了很远,早已脱离了敌人,这里一片平静,看样子很安全了,放慢了速度…… 二十五章真假天妖 韩义民和刘草草出门以后,刘天一直不安地在书房等电话,谁也不知道这个电话的秘密,等得无奈,就给日本特遣上海司令部丘木司令打电话要丁毛毛,责问为什么不告诉他毛毛在那个医院,他要去看她,丘木只是叫他放心,她很好,快回去了。终于电话铃响了,他接了以后才放下了一颗吊着的心。 韩义民、刘草草回来了,直奔刘天书房,刘天见他两立即站起来道,把我肠都要急断了,怎么样,鳄鱼头救出来了吗?韩义民和刘草草说,救是救出来了,但很奇怪!刘天道怎么奇怪?韩义民和刘草草说要不是在最危急关头,突然窜来一支队伍援救,我们自身都很危险,救人就难啦。刘天道,是吗,那儿来的援兵?两人道,我们也一直莫名其妙,他们好像预先清楚我们行动,有组织有准备来的。刘天道,是这样。两人道,我们问他们,他们只说因为我们都是中国人,为了同个目的。刘天笑了笑道,真还有点神秘,然而,能救出鳄鱼头,主要还是你两的勇敢!韩义民道,鳄鱼头真还很有民族气概,愿付出生命要夺回日本劫去的黄金。刘天问他们夺回黄金啦?刘草草道,两大箱,愿兑现给这儿送来。刘天兴奋地道,还有两下,真从日本人那里夺回黄金了,我们真的能要吗,这是国家的,不过日本人能罢休吗,他们失了财,又暴露了秘密,鳄鱼头他们有极大的危险,他们势单力薄。韩义民道,他们表示有了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刘天道,是的,他们尝识过你两的本事,这次竟能救出他,当然成认为你们非一般。韩义民道,其实我和草草要不是有这儿,真也难于生存,哪有力量帮人。刘天道,有什么可多虑的,正因为被侵占了,正因为在倭寇的横行下生活连鼻息也不敢大出,才知道我们中国人团结一体之贵,任何中国人的事不能小觑和旁视。韩义民和刘草草叹了口气齐声称,是,是! 韩义民和刘草草一起出了刘天的书房,走在院里,两人唠起口来,刘草草说你讲对了,我们应建起一支队伍,鳄鱼头他们心里一定琢磨到你的背景,绝非一般组织一般人,把我也包括在里了,决心要跟我们,我们是要很好的重视他们,刘天也是这意思。韩义民道,他们是一支很有潜力的力量,正因为这,才突击救他们,把印发传单的重大事都放下了。刘草草道,我明白。韩义民道,现在抓紧干传单的事,使日本人一挫再挫,狠狠地打击他们,鼓舞上海人民和中国人民的勇气。刘草草道,我知道,你是在全力为了我!她心里特感热乎乎的。 两人各自回自己的房间分路了,韩义民走着,向前望去,隔壁的小楼从玻璃窗里影射到眼里,也许是来去常见的缘故,他很喜欢这座小楼,感到很亲切,今天没见那孤零的老汉一个人坐在楼梯上,他总感到这老汉心事重重。 韩义民和刘草草在大夏大学周围逗留,想找契点进校内。但凡有口处的地方就有日本兵严把着,学生、教职工进出都受监视,一般没有外人来往,若外人要联系什么,不仅查问不止,还要有人领送,作证,签证,常有闹误会的事,审训得人提心吊胆,于是学校气氛十分冰冷。不过身为特工的两人真想进去,可以说谁也不知鬼不觉,然而进去找谁,问谁,校内的耳目很多,谁敢跟你联系、说什么,即使能摸到低,打通关节,也非三五日,不少个大学刘草草原来都有关系的人,都去找了,可逃离的逃离,隐避的隐避,难于得知,两人琢磨来琢磨去,韩义民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自己印传单散发。” “自己印传单散发到很容易,不过我们现在很需要联系上人。” “这样才到处可逮猫。” “到处可逮猫!?” “是啊。” “好,我听你的!” 第二天出门前,韩义民说,我们必须要改头换面,给以后在这里待留个后路。刘草草道完全正确。两人就化妆得面目全非,背了几千张传单,先到大学,进校内,避开日本人和可疑分子,那儿师生多就在那儿散,争分夺秒,连去了好几个大学。在贺秀秀和贺小娟上学哪个大学散发的时候,有人一看传单猛然把他俩拽到暗处传信,你两不要命啦,可知道我校这几天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刘草草急问。 那人指着传单道:“此事属实吗,你们怎么知道的?” 韩义民:“当然属实。我们就是当事人。” 那人很惊讶:“你们就是当事人!?” 刘草草:“否则我们为什么冒那么大的险。” 那人:“是事之重大。怪不得这几天学校气氛骤地紧张,日本人传讯这个、传讯那个。这样,把传单都放在这儿,我们去散发。” 刘草草:“我们还要到许多地方去散发。” 那人:“你两人比得上我们同学多嚒?” 韩义民:“到是。好,全给你。成战友了!” 那人十分兴奋,连声道:“成战友了!成战友了!” 三人异常亲热地紧握起手来。 韩义民:看来以后不能不联系了,称呼?” 那人没有用话说,而用笔写了给韩义民道:“都在上面了,严照这个来。” 韩义民和刘草草看了看点着头把纸据收了起来。 冷不防,两人奸细突然勜开门,手枪指着韩义民和刘草草的头,两人道:早就注意到你们了,举起手来! 韩义民和刘草草趁慢慢举手之际,韩义民递了个眼色,二人动作如闪电,手一扬,两人就断气倒下。 韩义民问:那儿有下水道? 学生:下水道在外面,到处都有,后院就有一个。 韩义民:交给我们了。你出去,当作无事一样。 此学生看四下无人就悄悄走出去。 二人走出了校门,刘草草朝韩义民说:“都给他了,不是还要到街头散发吗?” 韩义民:“回去再印。” 刘草草:“神啦。我越来越迷你了!” 丁毛毛又回到刘天家了,大家都围来看她,问长问短,都很关心她怜爱她;刘天真像对自己女儿一样,扶起她、送她到房里休息,叫人把她床铺铺好,抱歉似地说,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使你受了那么大的罪,又叮咛,现在不要做啥,好好地恢复。说得丁毛毛泪水汪汪,在旁的韩义民和刘草草都也泪水汪汪。 刘天走后,刘草草问丁毛毛: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丁毛毛道:他们一直在抓天妖。 刘草草:你怎么办的? 丁毛毛:他们的刑罚真叫人生不如死,我只得承认。 刘草草:你承认什么? 丁毛毛:承认我是天妖。 刘草草:承认你是天妖。你是天妖吗? 丁毛毛:是呀,我是天妖。 韩义民不知怎样想的,竟也说:对,对,毛毛就是天妖。 刘草草也就附和说:好,好,毛毛就是天妖。可他们抓到了你,怎么就这样放你回来了? 丁毛毛:我也不知道,正审讯的时候,司令部的司令来了,放了我,还送我到医院治疗,又叫我回来了。 刘草草:那么简单? 丁毛毛:是啊,我也奇怪,我就回来了。 韩义民和刘草草急想知道的是除了了何四宝马文龙后的事,丁毛毛一点也没有说到,刘草草便问:他们没有审问你干了什么事? 丁毛毛:这还能不审问,我回答他们“千方百计要杀了日本人。” “这么笼统,他们能罢休,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抓你的,一定问有关他们司令部里的什么事?” “我刚承认是天妖,签了名,司令救来了,我就解救了。” “听说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最近发生了重大事!” 丁毛毛现出惊异状:日本上海司令部里发生重大事,我不知道呀! 韩义民和刘草草对视看了看,明白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里还没有透露发生的何四宝和马文龙被除的事。 从丁毛毛房里出来,刘草草就向韩义民说,你怎么承认她是天妖了。韩义民道,她自己都说是天妖,你凭什么不承认她。 “那我是谁?” “我就奇怪怎么出了两个天妖。” “你装什么糊涂,那一个是真天妖?” “管他真天妖假天妖,天妖是个名字,人起的,真正宝贵的是其人。” “真正宝贵的是其人,那你认为一个是其真人?” 韩义民:咱两藏猫,我当瞎子摸,摸到你就是真其人,但摸到了必须要让我抱着亲。刘草草:去,去,去,滚一边去! 丁毛毛以前真没有怀疑韩义民和刘草草是水魔、天妖,这次也不得不怀疑了,她开始二十四小时盯紧起两人,要知道他们的究竟。当然,她的一举一动与往常一样,毕竟是专训的特高级特工,韩义民和刘草草并没有发觉和怀疑到什么。天不亮,丁毛毛悄悄地先于韩义民和刘草草起床,明里背里视线不离开两人的踪影,直盯到中午;从中午离开餐桌直盯的吃完饭;从吃完晚饭直盯到就寝;就寝起,直盯到起床……如果韩义民和刘草草外出,她也准备好紧跟不舍。可韩义民和刘草草已经送完了传单,等着看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反应,他们清楚一定有反应的,他们一方面等看报纸,一方面就在刘天家观察动静。 第二十六章暗示 在全上海人的心里何四宝和马文龙似乎比日本人还可恶、可怕、可恨。事实也是,日本人再恶,没有汉奸、叛徒指引是瞎子,摸不着头脑,出去都战战兢兢,有了汉奸和叛徒,清楚底细了,就横上加横,恶上加恶,更加耀武扬威,更加疯狂起来。 何四宝和马文龙没除的时候,地下党点周围的百姓提心吊胆,国民党点周围的百姓提心吊胆,地下党也好,国民党也好,组织和点遍布上海的,尤其是地下党扎根于群众的。现在除了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不仅看到传单,由油印变成铅印的传单,又有铅印的传单变成小报,由小报变成兼有关形势和评论的大报,不仅在大、中、小学校、街头散发,几乎散发到了家家户户,如大海的潮浪在涌动,成了一种是在唤醒什么、动员什么、号召什么,仿佛一场席卷大地的风暴要到来。 韩义民和刘草草曾经吃他馄饨,那个早晨挑担叫卖鸡汤馄饨和桂花元宵的人,正坐在路口檫皮鞋,与檫皮鞋者和拉黄包车者秘密拉话。挑担者说,今天的事特别紧要,你们马上去通知各个路口密切探视,发现可疑立即报告。檫皮鞋者和黄包车夫齐说,我们马上行动,放心吧。 挑担者特别机警地观察着四周动静,确定没有可疑人了才走进巷去。他拐拐曲曲走着,小巷套小巷,上海那么大,小巷里互走的人都要檫屁股。到一个弄堂口他停下步,细看着四下安静,向一间地上、房上四处都有出路的房屋走去,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开门的是个眉目清秀、炯炯有神、精明强悍,阅历颇深、沉稳机智的三十左右的壮汉,他就是上海地下党主要领导之一杨汉才,他拉起来者的袖子道,刘红良同志,快进,坐,去到了缸开水端给他,喝点热开水。 “惊天消息”的原传单、转印传单、转印的各种寓名小报,和无名小报、大报摊了一桌子。 杨汉才指着桌上,激动又兴奋地说,这些都是无声的、无比威力的连珠炮,轰得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坐卧不安,日夜不宁,狼狈不堪,声名狼藉,他们一定正像热锅上的蚂蚁! 刘红良直截了当地道,学校越传越多,学生纷纷响应,市民也压抑不住情绪了,这股浪潮正风起云涌,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一定气急败坏,正在蕴酿杀机。 杨汉才说,日本人就怕民众起来,真的青年学生都起来了,民众都起来了,那就势不可挡了。更何况,这份“惊天消息”的含义远不仅于此,这是天妖的事,水魔为什么要签名,他不会考虑不到这样明确地暴露给日本他已来到了上海,增加了他的危险,而另一个更重要的侧面要告诉我们他头等重要的事是要迅速找到组织,他的签名确实缩短了我们的距离,看来他是一把来不得好手。我们要想尽办法尽快地找到他 刘红良:上海那么大,我们原来的点又不能去,怎么找啊,又毫无联络暗号和信物,情况又那么复杂,就是见到了也不能轻易认。 杨汉才:难就难在这里,但我们不能等待。他的威名早已震慑日本人,日本人确定了他已到上海,恐怕要像疯狗似地加害他。 刘红良:真像到大海里捞针一样! 杨汉才:传单和签名就是找到他的路,顺藤摸瓜,找寻最先拿到传单的人,追根究底,这个艰巨任务只有交给你了。 刘红良:是,我一定千方百计! 井二大佐也拿到了传单和简报,看着头嗡地一下响起来,大汗馒头沁出,房屋狂转,心神缭乱了,仿佛立临在危岩顶上,眼下就是悬崖绝壁,等着他跳了,他自己也觉得该跳下去了,身为大佐、将军,在中国的土地上,一直威名赫赫,才能得到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这个宝座,主管保卫司令部的安全,指挥全上海军警的行动,现在却如此焦头烂额,不仅将要成为一块臭豆腐,恐怕要了给他一把利剑,但是真的想到死,真舍得这个人生,自己还年轻,风华正茂,本想立了大功后找个美女成家,过华贵生活,他不想死了,拿起传单和简报,疾步往丘木司令那里走去。 井二真不敢去找丘木司令,但不去又不行,丘木司令为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之死不透露出去,查内鬼也暂时搁下了,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传单简报已经满天飞了,很快恐怕全中国都知道,全日本都知道,丘木看到传单和简报肺都会急炸。 丘木真还没想到传单和简报那么快就飞满天了,但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事,料想到恐怕只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的,他看了传单和简报无可奈何地说,我就怕会这样! 井二急了问:怎么办呢? 我也没有办法,等着上面来处理,听天由命吧。 井二更急了道:等着!? 丘木:我也说不起话,无法向谁求情啊!不过,水魔的活动已经显示了,看来水魔还没有跟地下党接上头,传单的签名他是给地下党发出了信号,我们应跟地下党拼时间,围剿捉拿水魔,争取立功,好以功顶过。 井二:看来这个水魔不是那么好捉住的。 丘木:这个水魔是太不一般了。可以证实就是天妖和水魔进司令部杀的何四宝和马文龙,救走了姐妹俩,不除他俩,以后未知会掀起怎样的大浪呢! 井二:看样要捉到水魔确是很难。 丘木:为了打下全中国,天皇下了全日本的血本,少年等能投入的全出动了,已占领了大半个中国、上海容易吗?很不容易,我们一定要拿下全中国,消灭中国的,现在巩固我们已占领的上海和各大城市及地区是个关键,斗争将极其复杂,对水魔这样的特手,于其晚捉拿消灭不如早捉拿消灭。 井二:明白,为我们大日本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丘木:发动全上海力量监视各个角落,尤其是学校,摸清可疑分子的出落,待机一网打尽。我们专训的特工是通天的,对于水魔、天妖要订出一套特殊办法。 井二:是。 韩义民和刘草草这几天一直在沉思着问题,这时韩义民说,我们应该推测推测国民党看到了传单和简报会怎么想怎么行动?地下党看到了传单和简报会怎么想怎么行动?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会怎么想怎么行动? 刘草草没有立即回答,而对传单、简报,和上面的简评看得出神,不知是因为什么竟沉重起来,以致十分难受。 韩义民十分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刘草草苦涩地道:你不是问我们应该推测推测国民党看到了传单和简报会怎么想怎么行动?地下党看到传单和简报会怎么想怎么行动?日本人——特别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会怎么想怎么行动?日本人本来就灭绝人性,丧尽天良,对中国人是对一只蚂蚁,本来就四处围剿我们,以后必定更是丧心病狂,使尽奸计,不择手段。至于国民党和地下党,琢磨琢磨这些简评就明白了。听听这话,战士就是战士,英雄就是英雄,民众的眼睛会雪亮的,民众会爱怜你,和你是连着心的,迫切地盼望能跟你拉手。这那会是国民党说的,国民党话,国民党那会有这口气,国民党说不出此话,国民党有办法的都走光了,没办法的自己都顾不及,都在寻洞钻,怎不令人痛绝! 韩义民: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刘草草:这是共产党的口气,也就是地下党人在说话,寄意可察。 韩义民:你真是明察秋毫! 第二十八章暗礁暗浪 井二承认丘木这一招绝,高明,可以逆转乾坤,自知这是给他的路,责任重大,而在惊喜之后,可极度地害怕起来,知道水魔和天妖很难对付,要上海地下党头就擒比登天还难,因此这一条救他的路,也是他的死路,他知道军无戏言,日本的军纪特无情,丘木对他够宽容了,如果再达不到目的,他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这是在刀尖上跨步,生死一搏,不知任何使出全身的解数。 井二在各个大学严密布置了特工,编织起了一顶不使漏鱼的围网。特别对大夏大学。 井二将布置在大夏大学的几个男女特工通知来问他们:你们在大夏大学发现了什么? 特工之一说:我们已经查到了两个油印传单的人。 井二:谁叫他们印的? 特工之一:我们还没有轻易接触他们查问。 井二:查清叫他们印的这个人很重要。 特工之一:只有秘密审讯了。 井二:审讯就必然有动静,丝毫不能透露风声,暴露目标,使师生有何警觉,这次我们的任务必须要抓住地下党的头杨汉才,一切必须秘密进行,你们都非一般人,应该明白怎么做。 男女特工们齐声答应明白。 为了使大家豁出命来干,井二又强调:这次任务特殊,失误者军纪难容,立功者,直提中左,奖赏一百金条,给他上海一个区坐阵。听清没有? 男女特工们齐道:听清了。 日本女特工尤和美君年轻、美貌、机灵、活泼,开始引诱起油印传单之一的方明来。她看清方明比较单纯、天真,学生气重,讲义气。一天,方明和几个同学正在操场上丢篮球,尤和美君看见后停下了步,她不算是一般的特工,小小的就埋伏到大学里了,也是这个大学里的学生,校里没叫尤和美君,称刘雅琴,琢磨起招来,对她来说,这是轻而易举的事,她捡起一颗小石块,拿得住要打中方明啥地方就能打中他啥地方,如果命中他身上那无关紧要,只有击他头脸才能起作用,趁谁都不注意之际,一扬手,石块直飞方明脑门,方明啊一声抱着头蹬下,鲜血直流,一起玩儿者还莫名其妙间,尤和美君就奔了过去,十分歉意地说:是我嘞,是我嘞,一只猫走过去,我本玩笑打猫的,不料打着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方明见着面前是个女孩,柔情柔气,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那歉情的样子,反叫人怜悯,因此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尤和美君满是负疚地说:快去医院,快去医院,走,我扶你! 不用,不用,没事儿。 不行,一定要去医院,石头脏,不要染上破伤风就麻烦了,快走快走! 同学们也说,去医院看一下好,去医院看一下好,刘雅琴扶着方明,同学们簇拥着同去医院了。 刘雅琴想能住院就好了,接触机会就多了,可以进一步地与她近乎,但这一点外伤住院是不可能的,她就请求医生挂吊针,防破伤风,医生就开了药,护士就给她挂起吊针。 刘雅琴抓住机会,大显温柔,殷勤服伺。与其他同学也打成了一片。 挂完吊针回到宿舍,尤和美君就给方明端菜端饭,洗碗倒水,陪着他,同学们来看他,叫他印传单的吴启明也来了,刘雅琴急要找的就是吴启明,而现在她还不知道是吴启明。 都是同学的,年轻人,刘雅琴与方明差不多要成一对小恋人了,与大家也玩儿的很融洽,都很喜欢她,她总是亲亲热热的,方明非常喜欢。 刘雅琴只是与大家无关大局地说说笑笑,一字也不提传单的事,看到传单和简报也只是随大家一样看一看议一议,并不问这问那,所以并没引起丝毫怀疑,她现在还不想从谁嘴里得到什么,而要混得使大家相信,不介意她,不防她,这样能更深地混进去,以后能亲自听到他们说,看到他们现场,最好参与大家一起,内外接触,这次更重要的要摸清外来联系的人,再追根到水魔、天妖,直至地下党头露面,才能一网打尽。 刘洪亮兴奋又激动地奔进屋告诉杨汉才,首印传单的大学找到了,是大夏大学,是水魔和天妖两人亲自同去联系的,找到接第一份传单的大学生本人了,叫吴启明。 杨汉才很细心,要详细问个明白,就道:吴启明怎么知道那两人是水魔和天妖? 水魔和天妖自己介绍的。 直接说出自己是水魔和天妖有可能吗? 吴启明说水魔和天妖就是这样自己坦率地介绍的。 杨汉才一想道:不过也并不奇怪,传单上都敢签名水魔、天妖,讲明了反而激起对方的真情、信任和衷心,何况急于为了要找到我们。水魔和天妖有没有介绍真名。 这没有说。一定没有介绍。 杨汉才又问:水魔、天妖与吴启明是怎么联系上的,在不应该是容易呀? 刘洪亮:不是联系上的,是水魔和天妖到那大学里去散发传单,吴启明对见了,把他拽到暗处说,多危险,你两不要命啦,这个学校日本黑手、眼线特别多。就叫把传单给他们,他们发。传单、简报就从这个学校里开始扩大的。 杨汉才相信了道:哦,很庆幸,这就是中国的青年一代,是希望啊! 刘洪亮:当时还叫两个奸细发现了,破门手枪对着水魔和天妖的脑门,结果被水魔和天妖灭了了。 杨汉才:还闹得那么大! 刘洪亮:他们很佩服水魔和天妖的! 杨汉才:水魔一定急着要会见我们。 刘洪亮:我得去进一步接头。 杨汉才:日本人一定严密部署在那里,太危险了,摸清情况再说。 刘洪亮:不能不抓紧,水魔一定会去,不能叫他又空跑又担险。 杨汉才:还是要保证安全。 刘洪亮:我会加倍注意的。 韩义民和刘草草同样焦急地议论着,韩义民说,不知地下党有没有人已经找到了大夏大学的吴启明那里? 会找到的,他们会想尽办法。 我很不放心,把吴启明架到刀尖上了,我很担心他的安全。 吴启明这个人很侠义,相信他能办好事的。 韩义民,我应该常去那里,我想现在就去。 刘草草,去就去,走。 第二十九章机密暴露 刘雅琴不知怎样能掏出方明的话,不过她觉得方明挺单纯,可以用爱情来把他迷住,何况他俩已经挺好了,他喜欢她的爱。她面对着,坐到他的膝盖上,搂着他的脖子,调皮地逗他,使方明都有点抹不开。 方明说,有人突然来,看到。 怎么,你怕,我可不怕,人跟人好很正常吗,我愿意跟你亲密。校园里男女走在一起的多的是。 那是走在一起。 你知道他们单独不坐在一起,他们的秘密会告诉你,用扬声筒往外扬! 瞧你说的! 我乐意跟你亲密! 方明用手指点着刘雅琴的鼻尖,你这个调皮鬼! 我们两人很合得来嚒!你烦我啊? 哦,不烦!不烦! 刘雅琴也真会甜言蜜语用话绕着大圈道,我只想跟你一个人在一起! 嘿,真像像鲁迅所说,世界上只要他们三个人,除了他们两口,还有一个卖大饼的。 刘雅琴大笑道,好啊,好啊,我真像跟你到一个单独的世界里去! 好个屁! 刘雅琴顺着不露痕迹地套话道:你跟那一个同学最好,我们找他去玩儿吧? 好的同学可多嘞。 总有最好的么。最好的同学,我能猜到。 你能猜到,谁? 从挂吊针来看你,回来后又看你,我看得出是吴启明,对吗? 方明是很单纯,但脑瓜好使,反应快,他记着吴启明在叫印传单时敲定的话,这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也是会招来杀头之祸绝密大事,所以对兄弟姐妹爹娘老子也必须封口,切不能一人之疏,殃及万千。因此他说,哎,你把我看扁了。全校那么多同学,我就只吴启明一个好朋友,! 刘雅琴看没有中计,立即圆场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也知道,谁会只有一个好朋友。 在这个殖民性明显的上海,又被日本人强战占领了,全上海人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学生们谁不感到屈辱,在无数生命的血腥面前,逼着都站了起来,在复杂的环境里学会了怎样曲折地斗争,怎样与敌人明暗较量,吴启明不可能随便拉两个人去印刷激起千重浪的传单的,年轻学生谁不单纯,可谁不聪明,谁没有智慧,谁会等人宰割,方明虽没怀疑刘雅琴,但原则他很懂,知道原则就是原则,失了原则就会出问题,这些教训多的是。 刘雅琴的任务是受时间限制的,不能无限期地去跟方明用谈情说爱去达到目的。她也很鬼,再急也不会直接去问谁叫印刷传单的事,只有另开炉灶。 然而吴启明也好,方明他们也好,都不是特工,是普通的大学生,连特工是怎么训练的都没见过,而刘雅琴是正儿八经的特训特工,他们就不能用水平线去衡量,这就很担忧了。刘雅琴几天来没有收获,坐不住了,可以说她行动如鬼,来无踪去无影。 方明那里刘雅琴照样去,照样调情不止,除此,她开始暗地跟踪他了,要摸清传单的究竟。见方明进吴启明的屋里,她就跟前紧贴门偷听,隔门听不清,她备有一种助听的仪器,塞进了耳里。 吴启明有点不放心,正问方明,刘雅琴没在你那里? 在,刚走。 她没说跟你来? 她不知道我要来。 她不问你到那儿去。 她不知道我有事,等她自动走了我才来的。 你两怎么样? 挺好的呀。 她看上你了! 唉,她还像是个小孩。 小孩,不都是大学生。你喜欢她吗? 反正也不烦。 嘿,真的爱上了! 爱还谈不上,只是互相很谈得来。 吴启明小声地问,你们没有谈传单的事吧? 那没有。 这可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 咱们几个最密切,互相要依靠的,正要你去接应刘洪亮和洪雨、水魔和天妖,千万不能出事。 我明白,这是绝密。 吴启明言简意赅,没有多问多说。刘雅琴狂喜,总算听到了传单;特别听到了刘洪亮和洪雨、水魔和天妖的事;看出了吴启明胸有成竹,不是一般学生,看来就是他掌握传单和接头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凭这,她可以在井二那里立大功了。可刘洪亮和洪雨是谁,一定是地下党那一边的,她现在要暗里跟紧方明了,看他怎么样接应。 刘洪亮戴着没有后沿的蓝毡帽,穿着对襟的粗布衫,装作黄包车夫,拉着一位阔小姐,向大夏大学大门方向奔来。他们是急于要进校内与吴启明碰面。 两人审视着各处的摊贩,感到奇异。女士洪雨是杨汉才特邀来协助刘洪亮的,她很是吃紧地悄悄说:看情形这儿的敌情比其他大学更森严,他们怎么也特别注重这里了!? 刘洪亮: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已经逼到绝路了,想要逆转,必定用尽心机,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在动,高手云集。 洪雨:我们难于进去了。 刘洪亮:要想办法进去,事情紧要,不能再等了。 怎么进去,一定处处都有暗哨。 找狭缝。 太冒险了。 我们不冒险,就是水魔他们冒险,我们必须一争。何况已跟吴启明通话约定的。 怎么进。 转一圈看。 刘洪亮拉着洪雨在大夏大学周围转。 夏秋日短,上完最后一节课,天有点摸摸黑了,大学生们从四处教室里走出来,整个校园里都是走动的人,奔宿舍的,奔食堂的,奔出校门去街上的,与职工下班融合成了人潮,刘洪亮和洪雨这时夹在人流里潜进了大夏大学。吴启明没想到他们这个时候会来,直奔食堂吃饭去了,刘洪亮和洪雨就到了约定的地方只好悄悄地等候,好得吴启明匆匆吃完饭赶紧回屋来,他们就这样早早地见面了。这应该是人不知鬼不觉,可自从刘雅琴知道了吴启明是传单的执掌人以后,和特工队轮流着二十四小时不离人地进行监视,欲窃听秘密。吴启明和刘洪亮他们没想到这个时候有野耳。刘洪亮开门见山地就说时机难得,我们抓紧时间扼要地说,切记,水魔和天妖来时转告他,与我见面的联络暗语是“老乡”。吴启明道就这两个字?是的,就这两字。他们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可刘雅琴等日本特工不仅听到了传单的事,又听到了水魔和天妖要来会合,如获天机。一场不知谁胜谁负的恶斗要激烈地展开了。 日本特工们听到这话就急了,有的说这人不是地下党就是水魔,机会难得,应该立即逮他;有的说,现在逮他就打草惊蛇了,地下党水魔正要相见,后面还有地下党大头,我们要一网打尽;有的说等他们相见那么容易,地下党头那么好逮,就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点了。大家争论不休,有的要逮,现在下手就可,逮住了可以严刑审讯,或许还能交代出一切,我们再逮地下党头;有的说,上面有要求,这次事关重大不能因小失大。有的要立即逮;有的说不行。僵持不下间,特工队长禾本清源下话了,我也想要立即逮,晚了鸡飞蛋打,但是逮住了不一定能审讯出什么,咀比铁硬,这样的例子太多了,这次的这人更非一般,但是这一次任务确实重大,我们听上面的吧,我们已经掌握了可靠线索,全力等他们会合,抓住地下党大头,立大功。 刘洪亮头戴烂草帽,肩搭白毛巾又挑担买起鸡丝馄饨、桂花元宵来,停在大夏大学大门对侧的一条街边。顾客们正吃的吃问的问时,洪雨坐着黄包车过来到摊跟前停下,坐上便桌要一碗鸡丝馄饨吃起来,寻机与刘洪亮拉话:情况怎么样? 刘洪亮:大门左右,远近摊点,都是日本人装的,比前两天更严峻,好像发现了什么事。 不会是我们会吴启明的事吧? 应该不会。不过,日本的特工训练有数,无风三尺浪,无孔不入。 必须得加倍警惕。 水魔和天妖依旧改头换面地走过来,从刘洪亮的担侧走过去时,不经意地往担摊上扫了一眼,两人都好像有些什么感觉沉思起来,于是走了一程,水魔突然灵感上来,担摊上刘洪亮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他停下步回过头望去,说,前面摆摊这个人我们见过。。 天妖道,我也有点纳闷,感到面孰熟的。 。 我想起来了,前些日你领我到闸北贫民区找地下党头驻地时遇袭后,在巷子里遇到的那个挑担买鸡丝馄饨、桂花元宵的就是他。 是呀,他还说了一番令人深思的话。 回走!韩义民说着转身就奔去,洪雨也紧跟。 刘洪亮对他们已经有些时间了不存印象,加上他们又技术化妆 刘洪亮看见了两人朝他回过来,感到奇异,如果水魔和天妖没有化妆也许还可能回忆得起来,有所印象,但现在一点也认不出来,在这极其复杂、混乱,随时有生命危险的环境里,不能不加倍警惕,洪雨连忙帮他收拾起行当,两人拔腿向巷子里窜去,而日本被一暗哨看到他们这样,一点是可疑人,立即边辇边喊站住!站住!韩义民和刘草草看到给人引来危难了,紧急间,忙放了几枪,把敌人引过来 …… 第三十章谋杀 日本人急了像野浪不认自己人。埋伏在大夏大学的特工队长禾本清源把追杀刘洪亮和洪雨的暗哨者传去训斥你这是给敌人通风报信!暗哨者感到委屈说,我不知道不能追杀。禾本清源就是重重地一个耳刮。暗哨者不敢违抗,还得立正回答“唉”一声,表示接受。禾本清源还歪道,要动动脑子。暗哨者仍要必敬地“是”一声。 日本特工队和刘雅琴等依旧暗察着地下党与水魔他们接头,可是几天来毫不见动静,井二简直要歇斯底里,他怎么能不急,逮住地下党头不仅为救他的命,还文过饰非反成是一种放长线钓大鱼的奇谋,变大过为大智,然而现在悬到了空里,仿佛要掉下来摔死。 特工队长禾本清源建议井二说,大夏大学的吴启明可能清楚底细,把他抓起来审讯。 井二:吴启明恐怕不会知道地下党和水魔天妖他们的详细和究竟,这样一抓反而打草惊蛇,要知道这是一次特殊的大赌博 禾本清源:他们已经警觉啦,就这样我们难于知道地下党和水魔天妖的踪影。我们抓了吴启明,水魔、天妖和地下党知道是因为他们而被抓的不会不救,我们可以做好充分准备,布下天罗地网,不怕他们不就擒。逮住地下党人不怕他不交代地下党的头。 井二: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待我再考虑考虑。他真是苦恼,不知道逮好还是不逮好,没做声地奔出去了。 买鸡丝馄饨、桂花元宵者不知去向了,找不见了,韩义民非常后悔地说,我当时在摊跟前停下来就好了,怎么走了呢,把千寻万寻寻到的机会错过了,他十分地难过。刘草草戏谑地道,像个大男人吗,别后悔,尽是一面之见嚒,应该庆幸还能记得,还能见到,虽是失去了,但我总感到现在近得多了,很近了,好像能取得到什么了。韩义民听得泪水汪汪。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他希望的沿着传单来找他的地下党人,费尽心机,曲曲折折,如大海里捞针,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在吴启明那里已下了接头的暗语,可咫尺天涯,没能如愿,太遗憾了。 卖鸡丝馄饨、桂花元宵的两人不见了,韩义民和刘草草就地坐了下来。韩义民低下了头,不说话,沉思着什么,显然很不愉快。刘草草看着心疼地问,你怎么啦? 我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啊,明显地大夏大学里鬼蜮密布,阴气沉沉。 看来我们最近不能进大夏大学找吴启明了。 不仅如此,我有点担心吴启明的安全。 不过,现在他们还抓不到他什么把柄。 日本人可什么都干的出来的。 刘洪亮和洪雨都在杨汉才那里。 杨汉才问刘洪亮:你想想真的从来也没见过那两个开枪引走敌人的人? 一点印象都没有。 奇怪,那他们怎么会回身急忙向你们奔来呢? 好像急着要和我们见面。 会不会他们化妆了? 化妆!?这样的情势下有可能。 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在闸北贫民区附近那两个曾经吃你摊上鸡丝馄饨的吗,是否可能是他们? 认不出来,不过难说,我还要去吴启明那里接头他们。 日本人八面埋伏,要找的就是水魔天妖跟地下党接头,现在不能中他们的圈套。 已经到这一步啦,水魔也一定十分着急地找我们,他们也只能到那里,不能放弃这机会。 他们是**湖了,富智慧的,不会盲目往枪口上撞,否则两个人怎能孤战到现在。 吴启明那里情况不知怎么样,日本人会不会抓不到活蟹抓死蟹。 是啊,他富民族气节,很勇敢,是我们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我们应想办法保护他。 刘洪亮极为不放心地道:我去随时观察动静。 杨汉才:现在是非常时期,日本人虽占领了上海,但打破了他们三个月拿下全中国的美梦,给中国全面抗日赢得了时间,加上日本人自己宣布也战死了四万余将士,其实远远不止,窝着的火正无处出,我们不仅要考虑吴启明的安全,还要防止大夏大学里血流成河。 一直围堵不上水魔天妖和与地下党之间的接头,日本特工们显现出无能,都急了,刘雅琴尤加难堪,要她从方明那里攻出证据的,现在还没得到证据,刘雅琴说,我还从方明身上下手,软的不行来硬的,他是个普通学生,我叫他进刑房。可禾本清源道,你不能暴露,好不容易成了中国人,很难怀疑你查清你,你要长久潜伏下来,不仅要到日本人拿下全中国,还要到日本人在中国巩固了。 丘木和井二不能不急,尤其是井二,急得瞪眼,他清楚学生群众闹得那么大,很快上面会知道,追问下来他就来不及啦,是命在悬着,所以必须要下狠心一搏,就秘密布置特工队抓吴启明审讯,找到地下党和水魔天妖他们,绝对不能让学生和任何人知道,学生们知道了闹起来就乱套了。 第三十一章学生吴启明在日本刑房 几天水魔天妖和刘洪亮洪雨突然都不来了,吴启明了想一定出事儿了,心情很不安,想怎么样找,或打听消息。他毕竟还是学生,尚很单纯,日本特工随身在跟着他了,他还毫无观察。 刘雅琴对方明更加亲近,正挽着他的胳膊在校园里走,靠近宿舍搂时方明说我回宿舍你去吗?刘雅琴说快吃晚饭了,我回去拿碗,晚上见。两人就分手了。而在方明向前走时,刘雅琴灵敏地一转身,暗跟踪开方明来,要觅他怎样跟吴启明接触。 这是个星期六晚上,在校的学生稀稀朗朗出校门遛街,吴启明心里空落落的,也上街去换换空气,天麻麻黑,吴启明出校门,一个人走着,在低头寻思是什么的时候,突然蹿上来两个特工将他击昏,抬上车拉走了。 水魔天妖,和刘洪亮洪雨虽暂停下到大夏大学去,但不会停止及时到那里了解情况,和互相找寻。 刘洪亮急急忙忙奔回去向杨汉才汇报,果真出事儿了,吴启明失踪了。杨汉才一惊站起来问,怎么回事儿?刘洪亮道,吃饭、上课、晚上睡觉都不见人了才发现,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大夏大学全校师生都在找找不到, 水魔天妖也同样了解到了吴启明的失踪。水魔急了,考虑是他出主意印发传单联系上的,现在出事儿了,心情异常地不安;天妖考虑是为她的事联系上的吴启明,心里也异常地不安。 刘草草说,一定是日本人发现马脚了弄走的,在刑房里现在恐怕已经不成人样。 韩义民道,我不仅担心他个人,他是个学生,就怕经不起酷刑的百般摧残,会给全校多少师生带来灾难。 刘草草:事很危急,怎么办? 韩义民:救。 刘草草:你知道那儿抓走了,关在那儿? 韩义民:大夏大学里一定有日本特务,万变不离其中。 刘草草:就是,你一下说到点上了,真是聪明透顶! 韩义民:都什么时候了,还说笑! 刘草草:不说笑闷死,放心,下令吧,我丝毫不会影响。 韩义民:是要靠你,你是上海通,也是上海的魂,你的魂一定灵。 刘草草:魂!你咒我,人死了才有魂,到处飘,可以附到人身上,传出真话。 韩义民:不。活人的魂才是真正的魂。才能捉到鬼,活鬼。 刘草草:才能捉到鬼,活鬼,什么意思? 韩义民凑到刘草草耳旁耳语。刘草草听完惊讶道,这样招,太冒险,一旦失算呢,还要亲受折磨!韩义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刘草草不放心道,想想其他办法嚒。韩义民:唯有这个办法,无限风光在险峰嚒! 杨汉才刘洪亮那里也在绞尽脑汁。杨汉才强调:一定要查到吴启明的下落,坚决要救,我们现在上海的武装力量虽很薄弱,加上日本人又把长江封锁得严严实实,江南江北断了关系,但我们可以智救,也只有智救,选拔几个精干力量。 水魔天妖和刘洪亮洪雨怎么能知道这时吴启明正捆在刑具上日本侩子手在严刑逼供审讯,如知道真急得要肠断。 吴启明正晕倒在刑具上,日本特工队长禾本清源走进来叫用水把他泼醒,侩子手递起一桶冰水闷头泼上去,吴启明一激灵噎了一口气后渐渐灵性过来睁开眼,禾本清源劝导他说,你不觉得自己冤枉吗? 吴启明道:什么意思? 你是地下党吗? 不是。 你是国民党吗? 不是。 我相信你不是,你是个学生,清清白白的学生,正上学,求高深知识,前途无量啊,你应该平平安安、无牵无挂地生活,你本来就是这样在生活,对吗? 对呀。 你以后完全可以过这样的日子。 谁不希望过这样的日子。 禾本清源:可你知道为什么要抓你来受训吗? 吴启明:你们到处横行,愿抓谁就抓谁,这并不奇怪。 禾本清源:我问你,你是不是地下党?是不是国民党? 吴启明:我还没有这本事是地下党,是国民党! 禾本清源:我知道你不是地下党,也不是国民党,可你为什么印发传单?为什么与地下党和反日分子串联与我们大日本作对? 吴启明:不是作对,是反击,为了保卫我们的祖国,为了不做奴隶。学生就不能爱国吗?学生就不能为不做奴隶干事吗? 禾本清源:你明明是学生,不是奴隶呀。 吴启明:中国人做奴隶就是我做奴隶。你们在中国到处奸淫烧杀要侵**国,灭亡中国,让中国人成为奴隶,这是任何一个中国人都会愤怒反抗,起来打败日本人,难道中国人还能等到都做奴隶了不成吗!? 禾本清源:可你是学生,只要回答清我问你的问题,你还回你的学校去,不会做奴隶,相反的我们会处处保护你。 吴启明:你认为我那么傻吗!? 禾本清源:不是很多中国人只要听日本人的已经飞黄腾达了吗? 吴启明:那是走狗汉奸,民族败类,迟早都不会有好下场。 禾本清源: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呀,我还爱惜你。是谁给你的传单? 吴启明:地下党和革命者。 禾本清源:他们叫什么名字,怎么跟你接头和联系的,知道谁是总头? 吴启明:知道呀,都知道。 禾本清源:你这不很好嘛,我可马上给你松绑。你把他们名字,怎么接头联系的,及总头的情况都详细地告诉我。 吴启明:这是重要机密,怎么能跟日本鬼子说。 禾本清源:你抗拒,会痛苦难忍地死在这里的! 吴启明:小看我了,怕死我就不会印发传单,不会跟地下党、革命者接头,你有什么办法都来吧,我会让你震惊。 禾本清源看毫无希望了瞪眼咬牙,揪起吴启明头发狠狠往刑架是磕,并命侩子手给我往死里打。 侩子手们如疯狗,又是鞭子又是棍棒,在一阵非人性的乱打中吴启明又昏晕过去。这时井二走进来问怎么样?禾本清源摇着头说:没想到一个学生竟那么坚韧。井二问死了没有?禾本清源说,快了。井二不知道让他死好还是不死好,不死知道也难撬开口,死了怎么去找连着他命的地下党头。 第三十二章投狱 韩义民和刘草草靠在刘天家的搂栏上,像平常一样,但这时心里焦急,而表面平静,韩义民说,要找到吴启明只有这办法了,我现在就去。刘草草说我也去。韩义民道,做这件事,目标越小越好,何况前面发生过与我们两个人的冲突,一起去易引起怀疑。刘草草道,你一个人去我可真很不放心。韩义民还是说,我一个人行动惯了,没事,你留下招应招应这里,这些时我们离开多了一些,不知有没有什么议论。刘草草道,我们平常注意着嘞,应该不会。韩义民道,我们要加倍注意,在这里千万不能有什么事,否则我们生存的地方都没有了。韩义民一个人就悄悄地离开了。 韩义民还是化妆着,与原脸形、色泽绝然不同,像个闲人在大夏大学校园里晃来转去,故意引敌方注意,撞枪口。 韩义民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在校园里转溜者不是一方面的人,都是什么人,感到难于辨清,他只有采用投畀豺虎之计,他肯定了那几个一定是敌方特务,就装出怯森他们的样子,躲躲闪闪,往后退却,那几个人真的辇过来了,他拔脚跑,被后面人堵住。这些人高兴了,以为一定是来找吴启明的地下党或水魔。 把韩义民押到偏僻地方的一间房子里,进来一个人,装着很虔诚的样子,挥手其他人出去,客气地叫韩义民坐下,泡了茶端给他喝,问他: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吗? 韩义民也装作很老实的样子说:我看见他们那阴森森的样子就害怕,想躲,他们就辇来抓我了。 那个人:哎,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抓你的,他们已经掌握了你的情况。 韩义民:掌握了我情况,我没有什么呀,我是在闲转。 那个人:我是看你年轻,事情说出来就完了,以后前途大着呢! 韩义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要把我逼到南墙上吗! 那个人品出味来了,劲头不对,这个人很会反诘,用软的不行,可又不想轻易使硬的,心想如果这个人真是地下党或水魔用再硬的恐怕也不行,这样的人他经历得太多了,他苦思着,不知用什么办法能使他吐出真情;韩义民也在苦心地想一定要看准火头,既要找到了解吴启明关在那儿的人,还丝毫不能使对方觉察出他在找吴启明。 那个人认为应该给他点一下道:你真不领我的好意。我问你,人家交代给你的“老乡”联络暗号是怎么回事儿? 韩义民听了心里猛一震,但他是训练出来的,表面上依旧如故,道: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那个人已经感觉到了此人更难缠,说,那你就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吧! 真把韩义民押进刑房了。 韩义民心里明白,他们会给他用重刑,但没得到地下党和水魔天妖的确切消息,不会把他整得丧失人事的,他们是当他是地下党方面派的,或水魔方面派来找吴启明沟通,使地下党与水魔接头,趁机他就往地下党和水魔方面引,使他们忽视是来救吴启明。而他最担心的就怕受刑时脸面的化妆失去,有人认出他与刘草草就是在刘天家的那两个,那就惹出**烦了。 韩义民现在要观察审讯他中那一个人最清楚吴启明关在那儿。他畏畏缩缩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审讯员问:地下党叫你来的吗? 没有。 那就是水魔方叫你来的?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别装啦!进到这里来,没有几个活着出去的,除非他老老实实地与我们大日本合作。 韩义民想怎么能激起他们刑前能收拾他,于是装聋作傻开了说:好啊,进到这里来没几个活着出去,你们日本人还有没有人性,野兽还通情呢,把你们祖宗脸都丢尽了,我死就死,不如现在就死,我死了成了鬼也不放过你,我现在还是活鬼,就不放过你,死现在就死,我两一起死,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手指往他脸上乱抓,抓得对方满脸流血,溅得韩义民也满脸血,上来几个人将韩义**打带拽,如果韩义民真正用开功夫,那几人真不是对手,几个人好不容易拽开,审讯者如疯了大喊,把他往死里打!把他往死里打!,日本人几个侩子手都发疯了,鞭子、棍子身上、头上乱刮,刮得韩义民抱头在地上乱滚,头脸被血糊住,他装着晕过去了。 日本特工队长禾本清源进来一见惊道:怎么把他打成这样,死了没有? 打他最凶的侩子手之一佐木道:好长时间没醒过来了。 禾本清源:教你们没有问出结果来不能整死的,快叫医生去。 不会死吧。 死了就**烦啦!说了没有他是什么人? 审问者:还没有问呢。看样不是个什么人物,最多给地下党或水魔跑腿联系事的。 禾本清源:佐木君(侩子手之一),不要小看,他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佐木:我去把吴启明押来认认是谁,认出他来死不说也要审讯,不说让他生不如死,受不了了也许会说。 禾本清源:吴启明到宪兵营里了,不会轻易让押来。 佐木君:宪兵营里我很熟,我有办法。 禾本清源:你们先审讯吧,可不能整死。 韩义民听得清楚,特工队长和侩子手之一(佐木)知道吴启明的在押处,尤其是佐木,对宪兵营很熟。 韩义民卷曲在牢里,表面上昏迷不醒,实际上在盯着佐木的来去影踪,白天对他下手容易被人发现,只有等到晚上,但晚上未知在否。他不知道怎样挽住这个人,这时佐木正好来了,他装作说胡话道:没有人性的佐木,敢跟我较量,等机会,我非把你宰了。佐木虽知道他是在说胡话,但很气愤,揪起他衣领递了起来,你还有机会,看谁把谁宰了!看他不醒,在他肚上狠砸了两拳,脸上左右狠砸了两拳,了麦袋似地了开手,韩义民又栽倒在那里。 韩义民一直在观察着,这个佐木真的到天黑还没有走,天赐的良机。这儿不是个大牢,是临时审讯的地方,临时把他关在这儿,周围没有过多的人,管他的房到很坚严,铁门铁窗,无法脱逃的。天一黑,韩义民就掏出衣角里的****,把外衣脱下,伪装成他人照样躺在那里,拧开铁门,跟踪佐木,摸清他的落住房间,和周围的进出路道。佐木那是他的对手,观察不到他的来去,夜里佐木还到牢里来查了一次,好险啊,如果人不在就会露马脚,好在他先赶回了一步,而且证实了佐木晚上不会离开。 已更深人睡,鸟儿都已在巢里入梦了,韩义民无声地想登临谁的屋太轻而易举了,他来到佐木的窗前,佐木还在打呼噜,韩义民一下把他嘴塞住得无法发声,掐得他动也动不了,到他知道韩义民的厉害时已经来不及了。韩义民不能就地问他吴启明的事,就将他的手脚捆绑得动不了,然后出去解决门岗的哨兵,可当他潜入大门的时候,岗上正在换哨,要论全部结果他们,韩义民完全有这个本事,而如此大动干戈会有动静,会碍大事,也不宜时间拖长,就决定从围墙走,把佐藤先从窗户了出去,自己紧跟也跳出窗户,扛起佐藤到一处较低的围墙根,爬山围墙,像拽尸首一样把佐木拽上去又了到地下,自己跳下去,扛起佐木,奔到荒林里,歇了一忽儿,才把佐藤嘴里塞物拽出,他上气不接下气地想求饶,但他自知不可能活命,索性怒瞪圆目道,武有武规,行有行道,对我趁睡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我们明知来! 嘿,找借口啦,你与你们一伙往死里围打我,和屠杀中国人的时候行道武规跑那儿去了? 那是在执行命令。 也是借口。你还想侥幸挣扎,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便把他的手脚都放开了又道,瞧你能拿出什么招,你们不是一直要捉拿水魔吗,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水魔。 啊!佐木闻声坐倒在地上。不得不求道: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 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吴启明押在什么地方? 吴启明押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你不想说是吗? 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想,你们特工队那么多人我不揪别人,偏特揪你呢!? 我确实不知道。 那好,我有办法叫你说实情。 韩义民就将他两手反吊到树上问:老实说,少受点痛苦? 我真的不知道。 韩义民将他脚向下一拽,疼得他哇哇地直叫,韩义民道:我还没有使劲呢,看你嘴硬,还是我的手劲硬! 知道我就说了。我确实不知道。 不老实,是吗!韩义民就开始绑起大石头道:我懒得用手,你不说,我就下这个,把这块大石头绑到你的脚脖上,看你的两胳膊能不能承受得住? 佐木真很害怕,那么一块大石头,绑到脚脖上,一了手,肩膀不就脱臼啦,因此忙说,这不能!这不能! 韩义民可递起绑好的大石头要往佐木的脚脖上挂,佐木忙道:我说,我说,在宪兵大队大牢里关着。 那儿的宪兵大队,地点、路线、那里的兵力和部署详详细细地告诉我,有一点不实,我会找你算总账。 明白,明白。…… 第三十三章投监救人 特工队长禾本清源大发雷霆开了,问佐木是不是日本人,会不会把抓来的那个人救走了?特工队的人都惊呆了,都说不会不是日本人吧,不会救那个中国人吧,他在我们队伍里不是一年半载了,至于有什么根据肯定他是不是日本人,这里人都一样,就是日本人,但都从日本各地抽来的,原来都不认识,要说出其住地、家、租藉等谁也说不出,佐木也一样,只知道他是日本在上海侨民的孩子,来上海几十年了,我们都是一般特工队员,不是专稿档案的。抓地下党和水魔接头的线断了,所以心里都有点不舒畅。 刘草草相信韩义民的智慧、能力和本事才让他一个人行动的,因为韩义民去,是有意叫敌人抓,有意进牢受审、受刑,从受刑受审中摸出了解吴启明下落的人,她同去助不上什么,反挡手脚,因此没有同行,可到了后半夜还不见韩义民回来就着急了,她虽清楚再严刑审讯,韩义民不会吐出半点他和地下党的信息的,敌人拿不到证据,绝不会要了韩义民命的,而这时韩义民该回来啦,没回来说明有什么意外,她很不安,呆不住了,想去寻,可不知道人在那儿。她心疼他,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和焦虑连着她的心,不可割舍,她怎么有了没有他活着就没有意思的感觉。 一个黑影窜上了墙头,刘草草知道韩义民回来了,她辇了去,一下将他抱住了,韩义民也感到特别地亲,两人多么地心心相印。两人深感登上这个爱殿是多么地不容易。 两人紧接着就谈论起如何救出吴启明的事来。韩义民道,事不宜迟,敌人现在还没有觉察到我们要救吴启明的意图。那里兵力很强,防卫很严密,平常情景就是这样,但再严密,总有插针之地,这个插针之地,就是在他们的脑子里以为没人敢去那里,没人会去那里,我们就在“没人敢、没人会”的缝间插针。 我全力协助你,冒命也要把他救出来。刘草草精神百倍 不能冒命,我们往后的事还多着呢。 我的命已经无所谓了。 湖说什么呢,还你的清白才开始,日本人还没有消灭,至少你不是说我两离不了吗! 我两是离不了呀,就怕天不由人。 不,我们要人定胜天。我劫了一个日本特工,我已经了解了宪兵大队的详情,遗憾的我们没有兵力,只能巧救,这次我想动用我们唯一的鳄鱼头的这支秘密队伍,这支队伍虽很单薄,但一旦敌人发现可以挡一挡。 这些人毕竟都是帮派的根基,军纪受训还欠缺,就怕到时候节外生枝,反出乱子。 事先约法三章吗,我们毕竟是进敌人窝,不防个万一也不行。要使这支队伍真正有用得经大风雨,好好锻炼。 那好,以你的想法办吧。 我划个那里的地图,我们细细地琢磨琢磨,要考虑万无一失。 好,好好琢磨琢磨。 鳄鱼头他们已是一支二十来人的队伍,虽组建时间很短,但韩义民和刘草草一直在训练着他们,能得到他俩的训练,进展非凡,严格,正规,让人服气,这次参战,人人兴致勃勃,于是就全副武装,在韩义民和刘草草的带领下出发了。他们不像是奔赴要付出生命的战场,而像是出席什么了不得的宴会,说明他们信服韩义民和刘草草,急着打日本人,保卫祖国。 二十来人的一支武装队伍,在布满了日本宪兵、军警、黄协军、狗腿子的上海,白天是难于行动的。这支队伍很积极、很主动,已经装备精良,轻重机枪都有,行前韩义民和刘草草去见了面。韩义民站着大家面前严格要求说:我们虽只经过了短短的几天训练,但变化很大,进步极快,原因我们都是苦出身,心齐,一呼就应;我们这次的行动意义重大,学生要求去延安的很多,去老解放区根据地的很多,去战场的很多,为拯救中国,所以我们不仅是去救一个革命学生,也是为国为民。我们这次是到敌人的窝里强救人,很可能要打一仗,我们必须要机智、勇敢、灵活,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能牺牲一个战士,不能丢下一个伤员,保证全部安全回来。切记,救到人以后,不能恋战,迅速撤离。 天黑前,韩义民、刘草草、鳄鱼头先早早地去观察环境。他们先在远处,钻进树林,登峰观察地形;又到近处,暗入高楼,细察内设、内防、内路。 月色蒙蒙,风有点大,吹得四处不时地发着响声,韩义民、刘草草共五个人悄悄地向日本宪兵大队靠近,韩义民听着风响道:天助我也! 其他人隐蔽不见了,只见刘草草男扮女装,和韩义民等五个人匍匐爬向上架电网的围墙,到了围墙跟前,韩义民一人观察动静,其他人悄悄地赶紧撬拆围墙,很快从围墙跟拆出了个弯腰同时能过两三个人的窟窿。人刚钻进围墙发现日本五人巡逻队过来,大家紧张了起来,韩义民道这大概就是我们准备袭击的五人巡逻兵,他们一定会发现这里,到围墙外两侧隐蔽。五人迅速出去紧贴在墙洞外两侧。过来的日本五人巡逻兵果然看见了墙上的窟窿惊叫着奔近,怀疑有人拆墙钻出去观望,而刚到洞外就被韩义民他们五人结果了,韩义民等都换上了日本巡逻兵衣帽,背着他们的排子枪,钻进去,迅速又把围墙垒起,然后行动。 韩义民刘草草特工经验丰富,技能非凡,五人已经进入了牢狱区。看着牢房大门口端立着两个非常警惕的哨兵,刘草草道,吴启明还不知道关在那一间牢里,大门就有戒备森严的哨兵,我们进去会有很多动作,难免敌人不发现动静,原计划从牢顶而入未必完全避免响动,怎么办?韩义民道,是啊,这次救不出来,下次就更难了,你们都隐蔽,我去观察观察有没有其他办法。 其他人隐蔽起来了,韩义民轻手轻脚地在廊里四处察看,而找不出通向牢的地方,只见值勤室里坐着一个日本军官,看样是夜间值勤的,马上回去商量方案。 其他人仍然隐蔽着,韩义民和刘草草悄悄往值勤室走去。韩义民突然推门进去一步窜到值勤日本军官跟前捂住了他的嘴道:小声说话,照我们说的做,我们要提取吴启明。 值勤官:你们是什么人? 吴启明的朋友。 你们能出得去吗? 能进来就不怕出不去。 值勤官想按警报器而被韩义民逮住手说:规矩一点! 值勤官道:我们无仇无怨,你们乘早走吧。 你当中国人是傻子!赶快提取人! 值勤官要抽刀,门口的刘草草一飞镖从他手檫皮而过。韩义民道:不持金刚钻不会拦瓷器活儿! 值勤官:我打电话叫把人押来。 韩义民:照我说的打电话。叫谁、谁,只许两人将吴启明押到我值勤室。值勤官见两人非一般,只得照说的打了电话。 未待多久,就那么简单地两个狱警掐着吴启明走来了,刚到门口,刘草草上去突然袭击将两狱警砸昏倒地,韩义民不约而同,几乎同时将值勤官砸昏,两人将昏倒的狱警拖进屋,韩义民就背起吴启明往外走,刘草草就端着***在后面警戒,两人熟门熟路很快走近围墙,正要重新拆开围墙时,日本巡逻兵的猎狗吠着奔过来,日本巡逻兵也发现了什么鸣枪示警,风云突变,韩义民他们刚冲出围墙,奔入野林。敌人摩托部队等也赶到了,韩义民端起枪说你们只管走,我顶住敌人,刘草草也命三人,护好吴启明,快走!韩义民和刘草草穿来穿去阻击敌人。敌人包围起了韩义民和刘草草,鳄鱼头他们立即赶过来解围,敌人一部分向吴启明他们冲去,韩义民命鳄鱼头,你们快去护好吴启明他们,鳄鱼头命部队向吴启明他们赶去,韩义民和刘草草挡住着敌人。敌人包围起了韩义民和刘草草,韩义民和刘草草的抵抗越来越困难,韩义民说,草草,你赶快先突出去,这儿我来顶住。刘草草道,顶住顶不住我两一起顶。敌人越围越多,韩义民、刘草草陷入难于逃离的困境,突然敌人后面的枪声猛烈地扫过来,敌人一片倒下,是刘洪亮洪雨领着部队一开始就悄悄地跟着韩义民他们到来的,早已埋伏在这里,就等意外时出击,韩义民和刘草草趁机冲了出去。日本的军队不是一支简单的军队,训练有素,技术过硬,何况是宪兵大队,不仅武器先进,战斗也勇敢顽强,他们围击起刘洪亮他们来,刘洪亮中枪,韩义民和刘草草赶到,韩义民和刘草草清楚救护吴启明的一队已安全走远,目的已达到,就护着刘洪亮命迅速撤离。 第三十四章罪恶滔天世人切齿 鳄鱼头他们护着吴启明到了安全地带,又去找韩义民他们,两支队伍意外地会师了,都惊喜异常。韩义民刘草草将刘洪亮和吴启明秘密地送进医院,给刘洪亮立即做手术取出子弹,他伤势虽重头脑还清醒;吴启明屡受酷刑需好好恢复,但头脑也灵性着哩。 韩义民和刘草草又去看刘洪亮。刘洪亮感慨地说感谢你两救了我啊!韩义民道是你领着人马给我两解围,救了我两,我们应该感谢你,草草,你说是吗?刘草草道完全正确!三人都高兴地笑。 “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能想得起来吗?”刘洪亮兴奋地说。 “好像就在眼前,那天蒙蒙亮,在闸北衡丰桥附近的一条弄堂里,我们边吃你的鸡丝馄饨,边听你讲“这是上海市民固有的日常生活,现在人心慌乱,没有了不是就更加消沉,应该还必须保持这种日常生活,这样使市民感到还有活头,还有希望,就有信心了,有力量了,其他的慢慢来么。”韩义民道。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特别是‘这样使市民感到还有活头,还有希望’这两句,当时就引得我两惊疑,我们一直在品着这些话的意味,好像在暗示我们什么,想你是什么人?” “我当时还没有听说贫民区发生什么,但觉得你两不是平民百姓,感到是肩负着什么的使命者,可又不敢问。”刘洪亮道。 韩义民笑了笑,他也想透露点什么让对方注意的事,道:“我是第一次来上海,心里的事儿比天大,可我不认识一个人,眼前一片黑,好得遇见这位志同道合的上海通的草草,领着我到闸北贫民区来找家,家里可没有人,而日本人也把这个地方看得比天大,我两与暗守的日本人纠缠了一晚上,天亮窜到巷子里就遇见你买卖鸡丝馄饨、桂花元宵……” 刘洪亮当然听得出来韩义民说的“找家,和心里的事儿比天大”是什么意思,这个“家、”肯定就是地下党组织,“比天大”就是找到地下党组织是最大的事了,无疑他就是江北来的水魔了,互相找啊,找啊,费尽心机,想尽办法,历尽艰险,终于站到了面前,应该拥抱,应该狂喜,似乎已经水到渠成,双方都想畅吐心声,说出真谛,可是形势特别,需要他们慎重再慎重,因此都又咽下了多少想说的话,加上刘洪亮还没有给领导汇报,于是说:后会有期。只要是真酿,会更加香醇! 韩义民道:我们一定会品这席真酿的香醇!休息吧,我两要去看望一下吴启明。 “我也想看看他,我们一起去。”刘洪亮边说边坐起身来。 于是韩义民刘草草扶着刘洪亮,三人就走出门。 吴启明还不知道刘洪亮为什么受伤也在医院里的事,这时看见与韩义民、刘草草一起来感到很惊喜而意外道:嘿,你们自己找见啦! 韩义民惊道:什么你们自己找见啦? 吴启明拽起了刘洪亮的胳膊说:你把接头的暗语给了我我还没有见到他们就叫逮了,可你们怎么在一起了? “我们是都到日本宪兵大队牢房救你遇到的。”刘洪亮说。。 你不是要找给我传单、叫我印传单的人吗? 是啊,把你逮了,我没法找呀。 你们还不知道? 韩义民和刘洪亮都说:知道什么?怎么啦? 吴启明畅怀大笑。 …… 韩义民、刘草草一起把刘洪亮送到病房,洪雨已在里面,她来了不见刘洪亮就在病房等着,这些时都是洪雨在病房服侍刘洪亮,韩义民关心地道,你好多了,精神也过来了,可以告诉你家属了。刘洪亮说不用了,他们去得远,知道了操心。 在送韩义民和刘草草走的时候,出了病房洪雨才讲,是日本人逼得刘洪亮一家无关生存了,妻子、女儿也将要受残害,在无路可走时,是杨汉才救了他们。 日本人占领上海以后,奸淫烧杀,残害上海人民,家家的男女青年天天都东藏西躲,尤其女孩,从早到晚藏在搁楼上,拉屎尿尿都不敢下来。 刘洪亮两口就一个女儿,长得心疼,虽不是书香门第,高贵之家,但也是掌上明珠,才十四岁,白天一直藏着,一般人家都藏在隔楼上,他家在隔楼上已经不敢藏了,另藏了地方,深夜日本人走了才出来吸口新鲜空气,憋了一天真难受。这天晚上日本人走得早些,母亲邱东云叫小女出来,刘叶出来后直往院子里奔,这院子好像是天,她像是被关着的小鸟飞出笼子了,要飞向天。可这是院子,不是天,仍很郁闷,邱东云也跟了出来,两人在一起坐下了,刘叶偎到母亲怀里颤栗地说,妈妈,我害怕,我怕被日本人看见,我藏到什么时候去呀? 母亲没法回答,只有滚下了泪。小女太可怜了,她也不知怎么能不让日本人看见,她只是无奈,心如针扎,痛切极了。她也一直在担心,知道日本人强奸的、**的时有发生,惨啊,就怕日本人兽性发了,哪管喝奶不喝奶,怎么办?日本人在上海疯狂至极,好像永远也不会走了。 夜里很凉,一阵冷风吹来,母女都打了个寒颤。母亲说夜里冷,我们回去吧。刘叶不想回去道,我天天从早到晚藏着,闷死了,想再坐一会儿。邱东云就搂紧了女儿一起坐下去。 刘叶说妈妈,我很长时间没出去玩儿了,我想坐坐无轨电车,坐坐汽车,到大世界去,到南京路去,到外滩去,到动物园去,还有城隍庙,龙华寺等等多好玩儿啊,我多想到处去看看玩玩,从日本人占领了上海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 邱东云太心疼女儿了,越听越难受,上海是世界上少有的大都市之一,称为东方明珠,通江通海,人道“进了吴淞,忘记祖宗”,十四岁的女儿,正天真烂漫贪玩的时候,可长年藏着,什么地方也不敢去,知道女儿憋得慌,又没办法,只得安慰说:忍着点吧,碰到日本人怎么办,爸妈就你一个宝贝。 刘叶扁了一下小嘴,忍到什么时候啊?什么时候是头啊? 母亲无可回答,只流泪,女儿也流下泪来。 爸爸呢,怎么不见人,还在喂奶牛? 一定还在喂奶牛。 我想爸爸。爸爸太辛苦了 不辛苦怎么办,我们就是靠奶牛生活,奶牛是我家的命根子。 我想看看爸爸。 好啊,走,我们到牛棚去。 母女就站起身来往牛棚走去。 …… 这个牛奶场虽不大,但很整洁,只有三头奶牛,可够供应四邻五舍老人小孩喝奶,是四邻五舍的福利,也使一家三口人日子过得挺甜美殷实,虽发不了大财,可日日有余,感到满足了。老婆俊俏能干,忙里忙外顶半边天,夫妇恩爱和睦,一个女儿,冰雪聪明,上海是个四海通衢的天堂,本来想将女儿鼎力培养,可现在门都不敢出。 淞沪大战以后,日本军占领了上海,到处横行霸道,上海人没有自由不说,还成天担心受怕。 一天,邻近的两个妇女打了奶走在街上,几个日本兵过来撞见,不仅把生牛奶抢喝了,还问你们是在那儿打的奶牛,不说就打,这些强盗,找到奶牛场后不仅喝了个满足,以后还天天来喝,领着人来喝,来喝的日本人越来越多,而分文不给。 一家人发愁了,这挣不到钱了,自己生活无来源了,那来东西喂奶牛,越想越发愁,可再发愁也无用,只好混一天是一天。 通常,日本人当官的登酒楼,上宴席,当兵的敲诈百姓,见好吃就吃,见好喝就喝,还要抢走,连小孩也不放过,如东海海滩天天涨潮,落潮后海滩上有鱼等海货,逼着小孩去捡,不去就打。 奶牛场真要到山穷水尽了,日本人还照样来喝奶,刘洪亮两口不知怎么办好。这天日本人越来越多,仅有的一点喝完了,奶桶都成空的了,日本人不愿意,把刘洪亮拽了出来要牛奶,刘洪亮说,我是靠卖了牛奶用钱买料喂奶牛来生存的,现在牛奶都叫你们吃了,因为奶牛没有料吃,瘦得皮包骨,哪有奶,我那儿来牛奶?日本人急了到处翻,刘洪亮两口害怕,就怕把小女翻出来,看见是个年轻女子,谁知道会怎么样,急得满地转,而日本人翻来翻去翻出来了一桶藏着的奶,抬了出来,说刘洪亮骗他们,刘洪亮说,我没有骗你们,这桶奶是我留着给人家换点料的。日本人还是说,你要想办法保证我们喝奶,没有牛奶,休怪我们把你妻子抓走,还有你,休怪我们对不起。刘洪亮两口急得无法,这怎么办,那儿来牛奶? 是这么乱,这个奶牛场之前为什么能够开着,因这个地方地处比较平安。地下党头杨汉才的绝密驻地也就在奶牛场墙外,因为这里不仅较安全,又天天有人来打牛奶,消息灵通,容易混杂。后来日本人老到这个奶牛场来,更没人注意了。杨汉才对奶牛场的一切观察的清清楚楚,这是上海市民,要大难临头了,不能看着不管,晚间,他就走了过去。为了他们有难而特地去的,刘洪亮夫妇非常感激。杨汉才道,日本人天天来,你小女老藏能藏得住吗?到他们真的喝不上你们场的牛奶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他们在上海干的无人性的事儿还少吗?刘洪亮道这我们清楚,可奶牛场怎么办,还有几头奶呢!?杨汉才道,奶牛场这儿都办不下去了,那儿能办下去?只要有人,人安全,以后什么办不成。 杨汉才就把那一家安排妥了,又看刘洪亮有文化,能算会写,很有谋略,能把生意做得很好,他也恳求要跟他,就把他送到一个特殊部门训练,在那里他进展很快,显示出很有能力,就叫他组织带领起了一支武装队伍,这第一次投入战斗就旗开得胜。 第三十五章终于见面了 刘草草清楚韩义民此时急着去医院看刘洪亮是为了要约见杨汉才,她理智地推迟没有同去。韩义民回来毫不回避地告诉她已经定了时间和地点跟杨汉才见面。刘草草为韩义民如此信得过她而感到异常高兴。她感慨万端地朝着韩义民说,看来你是要找到家了,可以回家了,见到亲人了,我为你祝贺,说着,不禁泪水汪汪。韩义民明白意思,因他不管怎么样艰难终于就要找到组织了,而草草有组织难投,她热血沸腾,忠烈有加,反成孤儿,韩义民上去搂住了她的头,不知怎么安慰好,只是紧紧地搂着。刘草草道,你就要到组织那里去了,你只管走,我能独立地生活。韩义民道:我不会丢下你的。刘草草道,也许吧,也许我们梦里会相见。韩义民道,别神叨叨了,等我和杨汉才见后再说。 上海真正最美丽、最繁华,最畅悦、最热闹的地方要算是南京路东头的外滩黄浦江边了。滔滔黄浦江的水幕里,楼船对影,景色最美。那里游人最多,车辆最多,外国人最多。现在日本兵也最多。日本人戴着遮儿帽,扛着枪,刺刀明晃晃,过来过去,日本人也知道那里是门面上影响大,所以比较收敛,一般不生非惹事,比较平安。 黄浦江边的公园里,一个戴着草帽的的清扫工,表面看好像上年纪了,实际才三十多岁,低着头,转来转去边扫落叶,边不时地观察着四周动静。 韩义民戴着烂毡帽,只露着眼睛,身穿穷家对襟布衣,像个无所事事的哧佬,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什么。 清扫工就是杨汉才,刘洪亮事先把两人的特征都说清了,因此一见如故。杨汉才表面在转着清扫,韩义民跟着逗乐,实际两人在密谈。 杨汉才道:现在查得正紧,日本人逼着叛徒汉奸要达到清剿目的,我们不能带害百姓,所以没有落脚地方,因此要联系很困难, 韩义民:我已经找到组织找到你了,就非常高兴,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 说的很正确。日本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在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刻,我们必须赶快恢复工作,组织力量给敌人以致命打击。江北老解放区是我们最大的后盾,失去了联系以后,真像折了翅膀一样,难于起飞。 在如此难于生活的环境里还有刘洪亮的那支队伍,使我非常震惊。 这也是初生的一支力量,你们遇上了,真是天作合。 几个可疑分子突然出现。 杨汉才:有情况! 可疑分子逼近过来。 韩义民:你快往后撤,我去对付他们。 他们人多,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谁也走不了了。他们不认得我,我挡住他们。(推杨汉才)快走! 你不能落入敌人的虎口! 我有办法的,你只管走,快走!往后推了杨汉才好几步。 杨汉才:那就两天后还在这外滩见面,还是这个时间,白度桥桥头北侧。 韩义民:记住了,两天后还是这时间,白度桥桥头北侧 杨汉才一拐弯就不见人了,韩义民挡住了可疑份子,可疑份子向韩义民围过来。齐掏出手枪对准他。韩义民特训有素,特技非凡,闪电式就是一个猴子拌包谷,躺下了几个,瞬间连环腿加飞脚,又是老鹰扑鸡,又是铁头搏击,又是死的死伤的伤,全都倒地不起,虽其他日本兵和走卒赶到,但他敏捷地已捷步黄浦江边,日本兵与黄协军扑来,把他围死了,日本兵讥笑道:看你还往那儿逃?可他猛一翻身跃入黄浦江,敌人举枪都来不及,黄浦江中排满了大轮小船,谁知道人在那条船底下,或在那儿水底,都无法开枪,可有人意识到了,突然叫嚷起来,水魔!水魔!他是水魔! 韩义民回到刘天家,往宿舍里走去的时候,从玻璃窗里又看到了隔壁那个老汉在楼梯上坐着,这时突然闪进脑海一个念头,这是个好地方!他细细地往外观察,这是一座三层小楼,楼后有好几条小巷通出去,非常出路,如果有什么情况,在这刘天家的窗户里就能看到,若前后都被封死,从三层的窗户里跳下去就是邻居家的二楼顶,上下都可以逃遁,他看上这个地方了,就过去走访老汉。 大伯,你怎么一个人老坐着,坐了好长时间了? 你咋知道? 我就在隔壁,看到了。 哦,你就在隔壁。 坐的时间长不要着凉了! 习惯了,没事。 怎么老只见你一个人啊? 这世道,一个人省心。 哦,就是的,我也只一个人,我也有体会。 你不是在隔壁吗? 我从乡下才逃难来,跟一个人一样。见你一个人坐着,所以过来了,不嫌弃吧? 嗳,你也是孤零可怜人啊,我着正愁无人说话呢,欢迎都来不及呢! 这三层楼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敞敞亮亮,可不像你一个人住的地方呀? 你说对了,不久前还是一大家子人,都回老家四川去了,那里还没有日本人,太平,家里人也一直叫我走。 哦,是这样。啊呀,家里人一直也叫你走,可你走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房子怎么办? 我正为这事发呆呢,可老家多少人为我操心,家里人一直劝我,上海这样不安宁,没有命了,要房子有什么用,把房子了下,回家来,一家人在一起安稳比什么都强。 你家里人说的也有道理,不过那么好的房子怎么能丢下呢! 是啊。不过日本人把周围许多人家的房子都占了,日本要占谁也没有办法,我这儿是迟早的事,我真两难,真想丢下房子回,不要到时候出个什么意外。 看来你是真想回? 当然想回呀,我把孙子孙女想死了,孙子孙女也想我呀。 大伯,话都说到这儿了,我坦率告诉你,我到有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快说。 如果你真要回去,房子可以租给我,我一次付给你租金,愿租几年就今年,以至把房子卖给我都可以,你要多少钱就多少钱,一次付清。 你是跟我开玩笑吧,这年代谁买房子,尤其是在这里,日本司令部跟前。 不是开玩笑。租也好,买也好,我把钱付清了你才离开,以至于你任何时候来都还像原来的家一样地住。 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什么人? 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不是一般人! 你以为我是在吹牛吗? 不,不是吹牛,我能看出来,你也绝不是个不三不四人,话说到这个份上,租什么、买什么呀,我还真想走,我还真愿意叫你住,你住在这儿我也真放心,不过现在世道难测,若不安全了,你就走,不要管房子。 大伯,我可向你保证,别看日本人现在多猖狂,你放心,你的房子会永远都在。 你有怎么大把握? 侵略者毕竟是侵略者,好比强盗一样,只能横行一时,是黑里的行为,挡不住要明,大家起来了,他就长不了。 这我信,嗳,你是什么人? 爹娘生的。 老汉哈哈哈笑了道,我也能了想你应该是什么人了! 韩义民认真地道:不过有一句话,决不能对任何人说,这要保密。 我懂,放心吧。 韩义民和杨汉才如约在白度桥北侧又见面了。两人进了一个茶馆,然后拥抱了许久。 韩义民直奔主题道:华东局江北组织突然断了上海的联系,日本人又封锁了交通,江北港口跑上海做生意的人都不能去了,多少重大事无法进行,我从小在海水中泡大,练就了可在水下生活和行事的特异功能,临危受命,接受了到上海来找组织的任务。可很抱歉,没能及时找到你们。 杨汉才道:我们还是从日本人的信息中知道水魔已到上海,清楚你的迫切任务。日本人在占领上海前就进过江北吕四地区,想在老解放区身上做文章,而被水魔领导的特动队引入吕四黄海海滩,结果被三夹水全部卷进海洋,埋葬在黄海,震动着上海,你的到来给我们带来了阳光,虽则现在才相见,比起艰难来,应该是庆喜的,毋庸讳言,你是立了大功,还建立了一支队伍,是攻上加功。又与刘洪亮的队伍会合,我们一下变得生气横生。 韩义民道:不过不管如何说,我得感谢刘草草,没有她,我不知有多困难。 杨汉才:你说的那刘草草就是天妖吧? 就是。你已知道? 当然知道。不过天妖并不是叫刘草草,她的真名叫林也。 你还知道这个! 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我想见见她。 你了解她? 天妖是日本人占领上海前就出的名,我怎么能不知道。 她是国民党,这个人原来怎么样? 我们应该历史地看人,可以说过去她是奉命做了不得不做的事,但很理智,当然跟后来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除叛徒救人,震得天翻地覆的英雄事迹不能相提并论。她是个名副其实的特工,应该载人史册。 好,我跟她说,我叫她来。 可真要见,还不知道定在何处,现在我们真还没有固定的保证安全的地方。 我们应该赶快有个可靠落脚的地方。我已经寻摸了一处,挺有特点,等你去看一看作决定。 那好啊! 韩义民抑不住内心喜悦地回到刘天家,刘草草正等着他,一见面说,我看你今天满面春风呀! 当然高兴。 祝贺你! 我们的领导想见见你。 你一定说了我不少好话吧? 冤枉,我真还什么都没有说。 那怎么要见我。 他很了解你。 了解我!? 他都知道你真名叫什么。 啊,不会吧! 林也,是吗!?你的口真严,到今天都一直瞒着我!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 他说天妖是在日本人占领上海前就出的名。我们应该历史地看人,说你过去是奉命做了不得不做的事,但很理智。那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除叛徒救人那英雄事迹应该载人史册。说你是名副其实的特工。 刘草草很感动地道:难得听到如此肺腑之言! 第三十六章立即向江北发报 杨汉才兴致勃勃地在刘天隔壁的房子里转着看,不禁说:不仅地形好,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嘴边,现在的形势下,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了。 韩义民道,我就在隔壁紧靠窗户的房间里住,以后我在窗户里面就可以防风,打开窗户就可以和你说话。 杨汉才有点欣喜地说,好极了,好极了,见到你以后我轻松了一节子,真的,就是轻松了一节子! 洪雨在楼口放哨,韩义民和杨汉才开始在这新所抓紧布局了。 杨汉才感叹道,你的老根据地是在启海段,那里的江面很宽,只有崇明段窄一些,可那处水流很急,就是从那里泅渡过来也不是三天两天,真难于想象你是怎么过来的? 韩义民道,已经过来了就不唠这个口了,江北还不知道我死活,也不知道上海地下党的情况,江北的多少重大紧急事情在等着,我们已经会面了,现在必须分秒必争的想办法跟江北联系上。 电话是无法通的,只有发报了。 有发报机吗? 发报机好想办法,只是没地方发,日本人探测技术非常先进,一发他们就马上赶到,找不到电台,老百姓就遭殃了,又是窝藏地下党,又是不报告,少不了会血流一片。 我两已经见面了,必须要抓紧发报,我发,哪怕牺牲! 是要抓紧发,但必须要保证安全。 必须要保证百姓的安全。那就找日本人的地方去发。 找日本人的地方!? 韩义民跟刘草草讲了他要找那儿日本人的地方给江北发报的事。刘草草先是一惊,认为太冒险,后又觉得也只有这办法最好。韩义民道这事我要求你了,因为你对上海各方面的情况最熟,我们应该在那儿动作。刘草草道,我对上海是各方面都很熟,但到那儿日本人那里还是要去细细地考察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马上行动。 两人考察好了地方,刘草草要同去,韩义民说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刘草草说你信不过我?韩义民道我信不过你,怎么会把这事告诉你,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我既然进去就一定要完成任务的,但这毕竟是日本人的窝,日本人也不是草包,能不能出得了就难说了。刘草草道什么意思,这我更要去了,我两现在不是一般的关系你明白吗?要知道1???加1会大于2的无数。 韩义民征求杨汉才意见说,我打算叫刘草草一块儿去,她也坚决要与我同去。杨汉才道,但必须要保证安全,一定要安全回来。韩义民道,一定,正如刘草草说的1???加1会大于2的无数。杨汉才赞道,这个女孩! 两人打扮得完全是日本人的模式,冒充日本的新闻情报要员,讲着地道的日本话,进了日本人禁地,巧言拉上了一个日本官,打消了易受怀疑的警囊,在院子里,廊厅了,房间里随意摆弄着收发报机,好似随时采录新闻。 两人终于在一间房子了休息,看四下无人,刘草草放下手里的发报机按钮说,现在可以直通江北了,但一点击日本军上海电讯专局马上会反映出可疑信号,你要迅速完成发收内容。 韩义民道:当然。 刘草草道:你安心发,我到院里去放风,放心吧,我们有怀疑对象到来这一段时间可争取。 韩义民还玩笑道:你真潇洒! 韩义民在紧张地发收,时而聚精会神,时而皱眉,时而思考,时而凝绪,时而激奋,双手不停地在收发报机事飞舞…… 日本军的上海电讯专局里报务员电击一样地报告,出现可疑信号,波量还很大。管理员立即命令,严密监视,确定方位地点,并命电话员,通知侦缉队,立即出动! 日本侦缉队的摩托和汽车已经向发报区奔来了。韩义民还在紧张地按着收发报机按钮。 在视线能够达到的距离间刘草草及时发现了日本的侦缉队,她稳步地走去向韩义民报告,一队摩托汽车奔来了,到这儿最多十五分钟。韩义民道你做好安全撤离准备,我要坚持一忽儿,马上就要完成了。 日本侦缉队入区了正在东找西问, 日本侦缉队进院了,韩义民和刘草草走出房间,已经来不及明逃了,一面做着战斗准备,一面在廊内镇静地坐了下来,唠着日本话,日本侦缉队不以为然地从他俩面前走了过去。 侦缉队员问,那一间是报务室?都回答这里没有报务室。侦缉队员说明明有人从这里发报!才有人回答刚才来过两个日本记者。人呢?不知道找谁去了吧。混蛋,抓紧搜查!。 侦缉队和本处的日本人奔来窜去正在找这两个人,刘草草着急着用自备****着急地开着院内一辆小车的门,终于开开了,她架起小车蹿走。她路熟,竟逃之夭夭。 韩义民拿着江北发来的电文,急不及待地拿去给杨汉才看,杨汉才读道:知道你们很艰难,这是为了上海人民,为了全国人民,为了租国和中华民族,是党的信任和重托,非常光荣。韩义民同志在上海地下党的领导下统一工作;同时代表华东局。华东局首长问候同志们。华东局司令部电文。 第三十七章日本上海司令部急了 丘木司令朝井二大佐大发雷霆,我们不仅没有将计就计将事情翻过来,摆脱窘境,而反叫人家步步紧迫,接连的向我们发难,威胁着我们,自进司令部来杀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以后;闸北地下党窝点叫水魔和天妖收拾了一通;奶牛场叫人家收拾了一通;大夏大学里不仅没能找到传单的发起人,与地下党的联系,抓到头,一网打尽,反叫人家进牢把重要证据人救走,我们把大半个中国都占领啦,把上海占领啦,巩固上海,控制上海却那么难,怎么回事儿? 井二连连认错:是我无能,是我无能,我的失误,我的失误! 丘木:无能、失误,就这么轻描淡写。我们为什么要严密封锁江北?水魔能从江北过来说明什么?共产党的力量大举投入到反日的战场那日本人就更艰难啦!关键问题必须要尽快剿灭上海的地下党,包括水魔天妖在内。 井二:自从何四宝和马文龙死了以后上海的行动就没有向导了,应将宏源太郎速调到司令部里,他埋伏在上海几十年,对上海摸得很深透,现在应用到他了。 丘木:仅把他调来还不够,用中国人很关键,起到日本人难于起到的作用,我们应该找出比何四宝和马文龙更得力的中国人。 井二:我也这么考虑。可从那儿找这样的中国人? 丘木:找。我们司令部宪兵营监狱里不是关着不少国民党和共产党的重要人物吗? 井二:是。不过这些人物,多数是经过几关的,要他们变节很难。 邱木:汪精卫都投靠我们日本了。不惜一切代价,酷刑、金钱、美女,一定要找到要为我们大日本出力的人。 井二:明白! 井二与宪兵营总长根木次郎商定选择了共产党军被俘的师长林浩和国民党军被俘的军长叶洪亮作试样。 韩义民从地下党那儿回到刘天家,可不见刘草草,找到她房间里也没人,他到处找她,她一个人在后花园里坐着,韩义民急匆匆向她走去她也没有站起来,使韩义民感到一阵心凉,问:你怎么啦? 没有怎么呀? 过去我每次出去回来你总是在大门口徘徊等着,现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后花园里愣神。 这后花园也是我两常坐的地方呀。 不一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可能还像以前了?韩义民心里也涌出一阵莫名的难受。 哦,说这个嚒,现在我是应该主动回避一些的,各党有各党的秘密,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我可回来急要告诉你一件突发事儿。 一件突发事儿!什么突发事儿? 可靠情报,日本原在上海的侨民宏源太郎调到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去了。 是吗,这可是个大动向,日本人终于赤露露地用起他了,好得预先都防备了他。不知道他手上是否还有上海的情报资料? 你上次讲得很对,同时与你们去宏源太郎库里窃情报资料的就是地下党,窃到的情报资料很惊人,也很齐全。 那就好。 韩义民:领导估计遇到的也就是你们。 刘草草:你们还谈起这些啦! 当然了,领导还挺赞许你们的! 我们空手而回了,还赞许。 精神可佳啊! 刘草草:宏源太郎到日本上海司令部是上海的大祸害! 韩义民:我两又增加了一项紧接任务。 我两还要继续联手吗? 义不容辞要联手,除非国家太平无事了。 我们国家什么时候能太平无事啊,我是多么愿意合作下去! 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一定要合作下去呀! 将戴着脚镣手铐的林豪与叶洪亮从牢房里押出来走近刑房的时候,从刑房中传出来一声声惊恐的惨叫,随接两个宪兵将一个型下断了气的死者拖出来,从林豪和叶洪亮面前拖过去,一片恐怖,天也阴沉。刑房里,刑架上还有一个浑身血迹,面目模糊,重型下已失去知觉,耷垂着头在那里。 林豪和叶洪亮都面不改色,稳住着心神。林豪向叶洪亮进言道横是无可奈何,于弱不如于强。叶洪亮苦笑了一下。 林豪:来,我两拉着手进去。 叶洪亮伸出了手:你不嫌我是国民党? 林豪:日本人可没分谁是国民党谁是共产党。我两都是中国人,是大兄弟。 叶洪亮:哦,是大兄弟! 林豪:兄弟,明白意思吗,他们并不是要我们死,如要我们死的话,就不会押到刑房里面来。 叶洪亮微微点头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用意? 林豪:听说何四宝和马文龙被人进司令部里来灭了。 两人都明白,他们都将要经受一场生不如死的考验。 第三十八章朝气蓬勃的江北老解放区 跟江北联系上了,也有了安定的驻地了,杨汉才和韩义民在刘天家隔壁的新所坐了下来,仿佛生来第一次有这样安心的日子,两人异常地欣喜。 江北在被阻绝的这些日子里,杨汉才像失去母亲一样地痛苦,江北也是急断肠,韩义民可以说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的,茫茫长江,造绝代英雄,两人欢欣鼓舞。 我们难得今天能安静地坐一忽儿,快给我讲讲江北的情况!杨汉才孜孜不倦地说。 韩义民也恋恋地道,江北呀,完全是个新天地。 新天地!怎么个新天地法? 军民同耕同织;村村兴办民校;到处掀起大参军运动,歌舞升平,称得上热火朝天,精神抖擞,穷人翻身的世界! 穷人翻身的世界!杨汉才特别关注地重复了这一句后又道,看你说得那情不自禁的样子我更急于想要知道怎样个热火朝天、精神抖擞、穷人翻身的世界? 说,再说也说不出那种热烈情景,只有亲眼见了才能知道。 我虽看不到,可也有听听,好好跟我说说,我太想知道了! 韩义民:拿军民同耕同织来说吧,来自军里的人员全国各地,四面八方,你不知道里面都有什么人物,一起走在田间小道上,一起翻地,一起收割,一起风吹日晒、雨淋,一起坐在田间、地头,说啊、笑啊、唱啊、跳啊、闹啊,里头有军事家、政治家、战略家、思想家、学者,有演戏的、唱歌的、跳舞的,还有记者等等,在一起都是普通百姓,亲密无间,自然地谈天说地,各地之事,全国之事,天下之事,风俗、习惯、趣闻,无所不聊,仿佛把天地都要彻底翻腾,使本来只围锅台和娃、地转,不识一个字的中国千古落后的农民男女老少开了窍,长见识,增品味,识潮流,明形势,加上他们特又引领,知道什么叫解放?什么叫解放区?什么是穷人要翻身解放?又都在一起挑起了秧歌,唱起了东方红、南泥湾、兄妹开荒、崖壁上开花、兰花花、渔光曲、茉莉花等从延安和其他解放区传过来的歌曲,田间休息时跳唱表演,耕作完跳唱表演,丰收了庆祝时跳唱表演,在民校里跳唱表演,村村大参军运动迎送新兵时跳唱表演。 杨汉才听了抑不住道:可想是如何的热火朝天!怎样的新天地了! 韩义民:你不一定会完全想象得出来。 杨汉才:是吗! 韩义民:拿上民校来说吧,中国没有文化的穷苦农民占百分之八九十,几千年来谁关心他们啦?一直只是挣扎着生活的牛马,怎么从黑暗的社会变成解放区的,而且已是巩固的老解放区,他们有了当家作主的权力,推翻了一切剥削和压迫,自己来改变生活,穷人也要有文化,为儿童们办起了不少学校,但师资还很缺乏,条件还很有限,何况大人们也需要识字怎么办,就兴办起了民校,民校晚上上课,为什么晚上上课,顾名思义白天要劳动,实质是移用了白天学校里的师源,军民同耕力量大,白天早早地干完活儿,就早早吃完饭,妇女们,爹爷们洗的干干净净奔向民校去。民校里主要是学文化,但都愿早去好大家在一起先聊一番,活动一番,和上完课,还少不了唱啊、跳啊、笑啊、闹啊,听说这,听讲那,都听说讲什么,内容就多啦,各种人才都有他的特行专长,何况有时还有专业人员作大报告,因此民校除了学文化以外,还了解了国家形势和国际形势,这些没文化的娘们爷们不仅识起了字,也聊起了大事大人物来了,共产党毛主席啊;国民党蒋介石啊;共产党毛主席是依马列主义无产阶级理论立根的,代表劳苦大众,建立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国民党蒋介石是代表资产阶级,建立资本主义;聊到了苏联斯大林啊,聊起是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聊到了希特勒法西斯,希特勒是个与日本为伍的梦想侵占全世界的疯子;也知道了日本的东条英机、冈村宁次等是日本梦想灭亡中国的战争狂人;还知道了罗斯福是美国总头,丘吉尔是英国首相,他们要想怎样的行动等…… 杨汉才大为震惊地哈哈大笑道:啊呀,确是我难以想象的,解放区人民真是得天独厚啊! 韩义民抑不住又道:更激起了村村大参军运动。 杨汉才:都想亲自到前线抗日! 韩义民:大家都知道日本已占领了东北,逃难出来到解放区的人不少,他们日夜流着泪,诉说着我的家在松花江上,大豆高粱都被日本人夺走了,父老乡亲们怎么生活。日本正在衍化东北为日本,不让东北人说中国话、是中国人,学校的学生不让学中文,而学日本文,大量日本移民迁址东北,把东北说是日本的家园。日本人又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又占领了上海,大家都明白,他们都要衍化成为东北那样,都明白日本人原想三个月占领全中国是什么意思,谁不爱祖国,谁不爱祖国地大物博、资源丰富,谁不珍惜中华民族是古老、文明、辉煌、英雄的民族。谁不愤怒日本人要灭迹祖国;谁不关怀日占区的同胞正在苦难中挣扎;中国的一草一木都不能丢,失去的一草一木都要收回来,血债必须血还,中国人要冒着炮灰前进,因此解放区大参军运动风起云涌,全国各地的不少青年学生都弃学投奔解放区来戴参军的大红花,争着奔赴战场。 杨汉才很欣喜道:听你这一说,我浑身充满了力量,为解放区的人民美好幸福祝贺! 韩义民:由于军民同耕同织,江北解放区确实年年大丰收,人民丰衣足食,解放区的人民是美好幸福,但是解放区的人民生活十分艰苦。 杨汉才:解放区的人民生活还十分艰苦? 韩义民:确实的,新兵也好,老兵也好,都知道日本占领了大半个中国,全国多少地方要抗日打仗,又都知道日本人的武器好,条件先进,我们的抗日很艰难,后方支援不好怎么能胜利,因此棉花要保证军需,衣食要保证军需,人民情愿省吃俭用,保证仓库里粮食要足足的,棉花要足足的,军鞋等军需品要足足的。着急的,什么时候能冲破日本军对江北的封锁。 杨汉才:是啊,这就是我们急于要跟日本人拼的,日本人自淞沪大战后更加歇斯底里、穷凶极恶,乘势进至苏嘉线,占领昆山、苏州、常熟、莫诚等要镇;又一路西进,继占江阴、常州、无锡、宜兴、泗安、广德诸城,展开了进军南京的北、中、南三大通道,南京难守;若南京失守,日本会全力攻打长沙,撬开进攻西南的大门。若长沙失守,西南危唉,也是国家危也。形势紧迫,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日本不仅在东北积极拿中国人活试细菌武器,据可靠情报,在上海也建起了秘密细菌试验基地,上海常有男女青年莫名地失踪,日本要使出一切极其残忍,灭绝人性的手段。我们国家在这异常危难之时,我听到了解放区的天籁之音,迎来全民抗日的新时机,将在各地各条战线上中国军民会拼死决战,保卫我中华寸寸疆土,血肉横飞的阵地上响着“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 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 第三十九章美人计 井二正要酷刑林豪和叶洪亮,本来对高级军官还注意点分寸,可由于接连被袭,正无处出气,不知怎样地发泄呢。 把林豪和叶洪亮再次押进刑房的时候,刑架上一个刚折磨死的人,惨状不堪入目,这是对两人的预示。给两人解了铁钌手铐,两人瞬间感到轻松了一下,这瞬间的轻松何等难得啊!轻松是多么的神圣美好,可随接又把两人的手脚困死到了型架上,困死得动弹不了一点,只等着任随摧残了,和摧残时忍受不了的**,以及无用的挣扎了。面对的是融融火炉、铁硬冷森的刑具,及凶神恶煞的日本和黄协军的刽子手。 像阎王一样阴深地坐着的井二这时站了起来,拿起本子和笔走到林豪面前道:到这个宪兵队刑房的人有两条路,一条是死,被拖出去叫狼狗啃尸首;另一条跟我们大日本人合作,为大日本效力就升天,美女、别墅、黄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听清了吗,按手印,按了手印你就如愿以偿。 林豪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我来这刑房不是一次两次,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和脾气吗? 井二:这次可不一样。你的大好前途只有跟我们合作,你该识时务了,签了字马上送你去别墅! 林豪冷笑了一下,头一扬,扭向一边。 井二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狠狠地挥了一下手。侩子手将烧红的烙铁举到林豪面前,井二又道这次可不是让你只受皮肉之苦,而叫你的脸上骨头都要流油。 林豪:进来就没有想活着出去。 井二:你以为是那么好死吗,你们明朝朱元璋早已给我们提供了样板。 林豪:你们日本人还能干什么?只会烧杀、抢掠、奸淫,干败德,惨无人道的事! 井二恶狠狠地拿起钳子,揪起他头发往柱上磕:我要将你的手指甲、脚指甲一个个都拔了! 林豪:你只会这样向你们天皇效忠,就这样给你日本的脸上贴金吧! 井二果真叫侩子手拔林豪的脚指甲,林豪没有叫唤一声,而晕过去了。 井二就走到叶洪亮面前向他说:你长点记性和眼色!不叫你看着他死,皇军优惠你,只要你听皇军的,不仅马上自由,而且立即升大官,比你原来的官要大得多,美女、豪宅、黄金什么都齐全。(命日本兵)送回去。好好宽待。 日本兵就将叶洪亮押了出去。 林豪醒来了,井二回身又走到林豪面前举起钳子要继续拔他的脚指甲,这时,几个卫警拥着丘木司令走进来。 井二:欢迎司令! 丘木:受刑者是何人? 井二:八路头目林豪。 司令:林豪非一般人物,是我的客人,你们怎可这么对待,太无礼了! 井二:请司令指示? 司令:优待!(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井二走进司令办公室立正请示:请司令吩咐? 司令:从特工中找两个日本美女。 井二:非要找日本美女吗,受训过的中国美女不行吗? 司令:还是日本人绝对可靠。要挑选既机灵、温婉,又硬棒的日本美女,还必须具征服力,特别迷人的美女。 井二:是! 井二引进来了两个特选的日本美女“樱叶千秀”和“由美子”站到司令面前。 丘木审视后感到满意,对两美女说,要你两去配给两个不是一般人,是两个有识有貌的中国高官,这是军机,你们要征服他们为大日本帝国效力,用精心伺候,当自己真的郎君一样同床共眠,生活在一起,达到目的,明白吗? 樱叶千秀和由美子都因为这太失人格了不愿意道:这叫啥,就是一般日本姑娘也不会是这样胡乱配人的! 丘木:不是胡乱配人,是日本国家的需要,是高配,还不知人家会不会看上你两呢。 樱叶千秀:我不稀罕人家看上! 由美子:我也不稀罕人家看上! 丘木:为了尽快拿下中国,这是军令,是严肃的任务,一定要甘愿与对方上床,明白吗? 樱叶千秀和由美子只得勉强点头,声音低抑地回答明白。 丘木:大声、坚定地回答! 樱叶千秀和由美子只得大声道:明白! 将林豪送进了一座十分豪华的别墅,水榭、楼台、游廊、花园、喷泉,十分悠美、舒适的宅院。又抬进住房一箱金条。林豪很清醒,知道丘木他们是什么目的。他不知道叶洪亮怎么样了?他们怎么对待叶洪亮的?他很想能得到他的一些消息,最好能通个气,而毫无办法见到? 怎么把樱叶千秀和由美子交到林豪和叶洪亮手里,丘木费尽了心机,想办一桌美酒,将两个美人引上,又是美人,又是美酒,当场许配,但觉得林豪很可能不吃这一套,来个当场拒绝,给他闹难看;叶洪亮怎么样也未可知,索性叫樱叶千秀和由美子自己去接触,她们是特工,有脑子处理,只要他们能同居上床,生米就做成熟饭,一切都好办了。就叫井二去办。 将樱叶千秀配林豪。 樱叶千秀无论能干和漂亮在女特工里面是拔尖的,她从没想到一生中竟拿她作美人计,不仅失身,还要叫她精心伺候人家,而她尽管心里憋着气,但这是命令,是军机,高层的要求,司令的决策,毋容违抗的,为了大日本帝国,只得屈从。 井二开着车,亲自把樱叶千秀送到了林豪别墅,跟别墅女管家一起去见林豪。林豪一见同来的那女子,心里惊讶是这么漂亮,中国女子打扮,非常文静,白皙匀溜的脸上,一对秋水似的大眼睛,因为有点忧虑使两个动人的酒窝停留在嘴两侧的脸颊上,修高的身段像是月亮仙子,清楚美人计来了,不禁为这绝美女子感到遗憾。 第四十章拒色 井二见林豪毫无恋色,正气凌然,想为以后缓和些气氛,只有殷勤道,对不起,我过去多有得罪!林豪道,我经风雨惯了,无所谓。井二指着樱叶千秀说,这是我们司令为你特地千里挑一的日本姑娘,叫我送来陪伴你。林豪干脆又直接道,你们完全想错了,都是徒劳的。樱叶千秀瞄了林豪一眼,见他在这个时候还这么硬气,脸不改色心不动。井二道,唉,一切都在变化中,这位樱叶小姐,用中国的话来说是非常贤淑的,司令特意叫她来伺候你。林豪道,不敢,人是平等的,小姐这么优秀,岂能俗举。樱叶千秀挺有文化的,“俗举”这个词惊了她一下,感到精辟新韵,觉得林豪这个人知质文修确实不一般。井二也动了脑子,认为索性把来意点破,樱叶千秀也就可破开脸面了,于是道,以后也就和你一起生活了,同眠共枕,一起起居,一起为伴,樱叶千秀,你必须要把林先生照顾好!没等林豪表态,竟径自走了。 樱叶千秀晶亮的目光倒朝林豪脸上飞视了一下,是因为感到这个人不仅相貌堂堂,而且特有骨气。 井二走出门去了,林豪对樱叶千秀说:你怎么不走? 樱叶千秀道:我能走,就不会来了。 你是你的事。 你这个人咋这么冷酷! 樱叶千秀看出来,林豪是军人,但他决不是一介武夫,而是博学问精韬略者。她来前心里挺顶牛的,现在觉得挺有好感,心想能把他弄到手,必将是自己的美配,还真使日本如虎添翼,也是她未来的满意生活。 晚上睡觉前,樱叶千秀把洗脚水端来了,对林豪说,我给你脱袜子洗脚。林豪道,不,不,我自己动手惯了。樱叶千秀边下手边殷勤说,叫我来就是服伺你的。林豪道,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樱叶千秀硬要给他脱袜子,林豪强硬说,你立即离开这个屋子。樱叶千秀道,这不由我,你应该知道。林豪清楚这是由不得她,然而还是道我说过了这是你的事。他要推她出门。樱叶千秀道,我完不成任务我就活不了啦。 林豪惊问:要你完成任务,什么任务? 井二不是给你说了吗,一起生活,同枕共眠,一起起居,一起为伴。 这是绝不可能的,我连同个屋子也不可能让你待。 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自己不死,他们也饶不了我,你要救救我呀! 林豪相信日本人为了达到目的会这样逼迫,而且也看出这女子确是很绝望,因此停下了话。 睡觉时,樱叶千秀要扫床铺被,叫林豪一起脱衣就寝。林豪说以后到这个时间你就到书房去,我自己会扫床铺被。樱叶千秀道,这也是我的任务。林豪坚决阻止说,这个任务绝不能勉强,你不走我走,说着就要奔出去。樱叶千秀只得让步说,我走,我走,才走出了门。 樱叶千秀就赤身睡在门外的瓷地板上。林豪道,到书房去睡呀。樱叶千秀道,我在这里睡还能有个说道,到书房就搪塞不过去了。林豪只觉得无可奈何。但不可能让她进屋的。晚上天凉了,樱叶千秀蜷缩在一起,林豪不知道给他盖的好还是不给他盖的好,不过还是扔给了她一条被子。 第二天晚上,樱叶千秀恳求说,他们给我的任务一定要与你睡到一个被窝里。林豪道,那绝对不行。樱叶千秀道,那你就让我睡到这屋里沙发上,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他们问起来,你要给我说情啊! 怎么给你说情,这没办法说。 那怎么办? 只有照实说。 那不行,绝不行啊,我就大难来啦! 林豪道,我还不知道我自己生与死呢。 樱叶千秀趁机道,是的,你若硬违抗,不仅我死,宪兵队那一关你也过不去,你是很清楚他们的目的的,你不可能活着出去,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结合起来,我两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林豪:啊呀,你的戏演得十分好。 樱叶千秀:你委屈我了。司令部就是这样约定我的,完不成任务不要活着出去。 林豪:这不合逻辑,那等于说,他们征服不了我,他们也应该死。 樱叶千秀:我是小卒,命如草。 不,你不是平常人,我相信你们任何一个高官见了你,都会迷上你,你不会死。 你也真是铁嘴铜牙,你应该爱惜你的生命。 我把我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无谓的死也是很渺小的! 不能苟且活着。 如果我愿意跟你同命运呢? 林豪:世上没有此事。 樱叶千秀:你也真是顽固。 林豪:不是顽固,是中国人应尽之责。 林豪的坚决拒绝,樱叶千秀越发喜欢起他来了,遗憾,这一个人她恐怕难于征服。 逍遥亭里。丘木与林豪在饮酒。 两个都是老辣之人,高辅城府,喜怒不形于色,心里咬牙,嘴上开花,看似辞气平和 ,实际剑拔弩张,已到了最后博弈关头。 丘木道,老伙计,我们是在给你美好的前程和机会呀!国民党上海被消灭了,周围的大小城市我们也都占领了,南京他们也保不住,你们上海地下党也被剿杀得差不多了,正被彻底消灭,日本军势如破竹很快就占领全中国,你还指望什么? 林豪:危言耸听! 你在我们日本人这里不是事实吗? 趁你们武器先进,海空运输发达,中国落后,军阀混战,**腐败,人心散沙,疯狂地钻了个孔子,但你们很焦头烂额,常常挫败,别说以后了,我坚信,中国绝不会亡国的。 别做梦了,你们国家已经山穷水尽,叶洪亮已经愿当上海市公安局长,还留着上海市市长这个显位,看来是非你莫属了! 林豪仰天大笑。 你笑什么? 感谢司令如此看重。但我是中国人,中国意味着什么,我很清楚,你也会很清楚。 你应该正视现实,整个东南亚各国、朝鲜,所谓你们的台湾、**、东三省、上海,和大半个中国,剩下的其他各地,日本军也所向披靡。 你们一时仗着的是军舰、坦克、飞机大炮,但最终决定战争胜负的是人和正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落后的中国人民已经觉醒,平型关战役、台儿庄战役等等许多大小战役已打得日本军不可终日;全国各军种,各党派,各民众团体都已团结了起来,全国的抗日根据地将星如棋布,“义勇军进行曲”将响彻全国每一个角落,大刀正在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美、英、俄、中等已联合起来与德、意、日法西斯抗衡、决战。 希特勒的军队已逼近莫斯科,东西方将马上胜利会合! 别高兴太早,你知道下一步苏联红军要干什么?美英是什么战略?中国又将如何布阵,会大振东方战场。 日本必胜。 林豪:你将是头号国际战法,见鬼去吧! 丘木:来人,押走! 把林豪又押进望而生畏的刑房。林豪七窍出血看似已死在电型架上。把林豪拖出刑房时,樱叶千秀走过来叫停下,对他的残情投以惋惜的一瞥,瓣开他眼睛看了看,显出了痛苦的神情。林豪微微地睁开眼睛,见是樱叶千秀说,你怎么来这儿?樱叶千秀道,不要以为我有什么恶意。林豪:那就谢谢!樱叶千秀目光亮晶晶地说:要活下去,这是恢复身体的特制药,一定要服用。 把林豪又推进牢房的时候,叶洪亮正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林豪挣扎着去叫了他几声,叶洪亮微微睁开眼睛,用尽劲地说,我还能见到你!林豪道,你不是当日本的上海市公安局长了吗?叶洪亮苦笑了一下道,那你认为我现在对你是苦肉计了,你也不是当日本的上海市市长了吗!两人会意地抱到了一起。 林豪说:我这儿有恢复身体的特制药,你快吃。 叶洪亮:你怎么有这特制药? 派给我的日本女特工给我的。 日本女特工给你的,不要是毒药。 那我先吃,没有问题后你再吃。我相信她。 嗨,成英雄美人了! 但她是日本特工,敌对方面的。 刘备与孙权不是敌对方面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天下人都传说,这才称得上英雄美人。 没有给你使美人计吗? 还能少得了。可她人虽绝色,但心术诡异,已没有人性。你有幸啊,你们有约吗? 怎么会有约,刚才受完电刑,把我拖来牢房时意外给我的。 哦,这是一种特别的情。 丘木又在跟井二紧急商议,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要从国民党和共产党大官中挖出全力为我们效力的人! 井二:是!把林浩和叶洪亮灭了? 丘木:不可,宪兵营里关着那么多国民党和共产党的高官和要员,突然把他俩灭了,必引起动乱,不能小看这,暂时留着,让他们看到我们占领了全中国以后是如何感受。 井二:明白。 第四十一章贪色叛徒 仍是林豪住的别墅、房间、床。可房间里的人不是樱叶美子和林豪,而是另一个女人禾野秋子与另一个男人郭云翔。林豪又在牢里,叮咬的蚊子臭虫更多。郭云翔原是上海市公安局里一名没人重用的处级监理。两人正同床,禾野秋子是花池初浴,正兴上加兴,桌上的电话铃响了,郭云翔提着裤子要下床去接,禾野秋子喝住道,我接,郭云翔乖乖地停下了。 是井二打来的电话,禾野秋子回道,好,好,太好了,我马上叫他去就任。郭云翔忙接话问什么就任?禾野秋子告诉他,叫你到日本上海司令部坐阵,直属井二领导。郭云翔听了不乐意道,不是叫我当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的吗?禾野秋子听日本的,马上反诘道,傻瓜,这是到日本上海司令部,权更大,指挥全上海。而郭云翔明白,名誉上到日本上海司令部,指挥全上海,可要受制于井二,那有当上海市公安局局长自在,可独立指挥,因此道:预先说叫我当上海市公安局局长的。禾野秋子即说:急什么,那你到日本上海司令部做出几件事来看看呀,真有惊人之举,不说上海市公安局长,上海市市长都有可能的。又道,何况现在叫你去当上海市公安局局长,什么人事都没有布设好,安全吗,不叫人马上把你杀了。郭云翔想这倒也是,但又清楚已把他架到火上了。 在刘天的家院里丁毛毛见韩义民少了,问刘草草,韩大哥这几时常不在,好像有什么事忙起来了。 从韩义民找到了上海地下党和地下党头杨汉才以后,不能不忙起来了,跟刘草草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不同过去有什么事两个人总在一起做的,但刘草草清楚韩义民并不是疏远她,而应去会组织,是工作,异同一般,她明白韩义民是很感谢她出了力帮他一起找到组织的,她很婉转地对丁毛毛说,我叫他出去的,一个男子汉,怎能老呆在家里不出门。世乱难找到事做,但也该主动出去见见世面,想想办法。 刘草草的话,丁毛毛很服气,喜悦地说,你说得真好听,像百灵在歌唱,金铃在撞击,其实韩大哥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恐怕很舍不得离开你的,现在你也一个人在这儿呆着了。刘草草道,是啊,现在我也一个人在这儿呆着了,韩大哥也很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恐怕也很舍不得离开你的。丁毛毛道,跟我比跟你还是不一样,你两是一起来的。刘草草道,什么不一样,她老称你聪明伶俐呢。丁毛毛道,不是,我那儿聪明伶俐呀,他不过是看我最小,哄我,而韩大哥是个好哥哥,我很喜欢这个好哥哥,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惯了,多好,突然见他少了,不禁感到有点冷清。刘草草同意道,是啊,韩大哥是个好哥哥,见少了是有点不习惯。丁毛毛又道,我们还没有一起出去玩儿过呢,一直讲要一起出去玩儿的,不知还能不能一起出去玩儿了?刘草草道韩大哥说话向来算数,我们只要叫他出去他一定很高兴出去的,回来我们跟他说。丁毛毛道,好啊,我真想到处去看看。 韩义民和杨汉才正一起向刘天隔壁温先生家走来。温先生还是像往常一样无所事事地坐在楼梯上凝想,一抬眼,察见了韩义民和杨汉才的身影,两人虽在街上,而有点拐拐藏藏,特别注意行迹,异常地谨慎,尤其是韩义民,老张望着刘天家,显然不叫刘天家有人见到。两人走近温先生家的屋了,还在楼梯旁隐蔽了一忽儿,确定周围无人注意了,才迅速地蹬上楼去,到杨汉才身旁,温和地拉起温先生的手说,温大哥,一起上楼喝茶。三人都一起走进屋坐了下来。三人一面喝茶一面聊起来。聊的是大事,显然并不避温先生,把他当外人,当然两人对温先生已有了一定的了解;温先生对两人也已有了一定的认知。杨汉才和韩义民是无惧地聊开了。韩义民对杨汉才说,据情报组确切消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把上海市公安局的郭云翔弄去替代何四宝和马文龙了。 杨汉才道:这主要是针对我们地下党来的,何四宝和马文龙死了这些时日本人像瞎了眼一段时间,郭云翔去后一定又要掀起一阵风暴;郭云翔对上海地下党的组织和人事虽没有何四宝和马文龙清楚,但郭云翔是汪精卫系统人物,一直像流浪狗一样无处安身,这次日本人给他出气了。这个人阴辣奸诈,本来就是亲日的,他是老上海,对地理环境很谙熟,他会利用各种渠道达到他的目的。 韩义民沉重地道:又一个严酷的灾难要来了! 杨汉才道:共产党上海的阵地是决不能丢的,他影响着全国和全世界! 温先生是个有文化、识大事的人,一听就明白这不是该他听的事,他料想他俩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密谈,于是托故道:你两放心地聊吧,我在楼梯上坐惯了,我还去坐着,有什么情况我会马上有动静。他说着就走出去了。 韩义民看着温先生出去的身影说,温先生很有心计,他是在支持我们。 杨汉才道,我看出来他真有几分临危不惧的果敢精神。 韩义民道,地下党还真需要这样的人才,也需要壮大力量,我们做做工作,将他留下来。 杨汉才:唉,全家人在上海的房产都不要了,叫他回去,不要给他出难题,五十多岁了,让他安心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吧! 韩义民道:也是,全家人盼望他回去呢,全国人民都该享受天伦之乐,都能享受天伦之乐多好! 禾野秋子领着郭云翔来到井二办公室,井二站起身来热情地迎接道,怎么样。做我们大日本的女婿很幸福吧! 郭云翔:感谢井二大佐! 井二道:禾野秋子不仅美貌超人,在特工中也是拔尖的,你两的结合,前途无量啊! 郭云翔:全仗井二大佐关心了! 井二:国民党不重用你,共产党不放过你,我们大日本帝国不仅是你的避风港,还会叫你飞黄腾达。上海市公安局长,甚至上海市市长的位子都在那里放着,看你立功了,你准备怎样立功? 尽听井二大佐吩咐了。 我们现在最首要的是消灭上海地下党,上海地下党也真叫人头疼,你要在这上面下功夫,你有什么谋略? 郭云翔:地下党为了不连累上海百姓,宁愿到处野流,把他们逼得无路了,郊区山野民村是他们的救命处,为了使他们彻底无路可走,我们也要在郊区山野民村上下功夫。 井二暗喜,这正符合他们的三光政策,立即拍手称:妙!妙!高见! 韩义民回到刘天家,刘草草赶紧跟她说,你答应带毛毛一起出去玩儿的,什么时候去啊? 韩义民睁圆眼睛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事来了? 不是刘天救了她她是一个无处可去的苦女孩,不能哄人家呀! 你越说越来了,奇怪,是不是毛毛说什么啦? 人家都生气了,你说话不算数。 生气了,那我们明天就出去。 看,说她生气了,你就急了。 你是什么意思!? 第四十二章泪流农家 这个经过特工训练,有着特工本事,接受了特工任务的丁毛毛,被安插到刘天家大院。进朱者赤,进墨者黑。可这里既不是战场,也不是明争暗斗的地方,没有人命令你举着枪和刺刀冲锋,不是面对就是你不杀他,他就杀你,心软身后人就把你毙了的情景,而身处是一个温馨的家,只有友情和关爱,是丁毛毛生性里(其实也是人人生性里)所喜欢和追求的,何况韩义民这个乡下人,朴实又厚道,诚恳又耐心,行立如泰斗,确有点被他俘获;刘天也对她很好,真正地救她,从没怀疑过她冷淡过她,也丝毫没有厌弃过她的意思,使她反省过叔叔为什么把她埋藏到这里,自己为什么到这儿来当钉子,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发现,为此竟立地杀了了好友——她开始为不敢讲自己是个日本人而感到困惑,心想如能慷慨告诉大家自己是个日本人,而又是像现在似地融洽那该多好,但这些她清楚是不能暴露的,只得忍受住。 三人兴奋地谈论着上海太大了,到那儿去玩。丁毛毛说,那儿好玩儿就到那儿去,什么地方都行。刘草草道,应该先在市里玩玩,跑马场、大世界、外滩、白度桥等都是应该去看看,可是这些地方日本人、狗腿子太多,可不是没钱没势人随便的的,一般的女孩谁敢随便在街道上游晃,日本人没有人性,遇上怎么办?丁毛毛很不爱听这样话,她不相信日本人就这么坏,但她没法直接反诘,而绕了弯子道,日本人就那么坏?刘草草道,日本人在中国的三光政策,烧光、杀光、抢光,到处奸淫烧杀,已骇天惊地,已成为世界历史上磨灭不了的人类最大灾害!丁毛毛从日本来到她叔叔那儿,离开叔叔那儿就到刘天家,真还未知其详,她想起乘舰来中国,快到上海的时候有人给她介绍,这是上海边的东海,你到了上海以后可以到东海海滩来玩儿,落潮以后海滩上能捡到各种鱼等海鲜,能大大地美餐,于是说,我们到东海边去玩吧,既能游海滩看潮涨潮落,又能捡鱼。刘草草道,东海滩更不能去,日本人逼着中国儿童天天给他们捡鱼,不去检不给他们鱼就打,更甚者,那儿有个地方叫钦公庙,是历来为民作善事的功臣立牌恭奉的祠堂,是钦公首立,他首任知县,因为东海潮水年年泛滥成灾,百姓穷困潦倒,曾经一次台风加暴雨,海堤决口夺去了十万人的性命,他就免民款,以工代赈,六个月,筑成了全长15320丈的海塘,是坚固的捍海屏障,从此潮不作恶,人民将海塘定名钦公塘,立钦公庙,年年献香灰,是这里人民安居乐业,美好幸福的象征。日本人攻占了上海以后,哪里也驻进了日本人,成了日本兵到处抓妇女,强奸妇女、**妇女的大本营,竟发生八个日本兵**一个妇女,把这个妇女折磨得不像人样,惨绝人寰啊。丁毛毛对这话简直有点反感,以为日本人不会这样,而又觉得人家不像是编造,讲得有根有据,只得忍下说,那我们到那儿去?韩义民道,草草讲得都是实情,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去玩,安安全全的去,安安全全地回来。刘草草熟全上海,道,那到西郊动物园去吧,上海西郊动物园里犀牛、金丝猴、熊猫、非洲豹、企鹅、雪豹、北极狐等世界珍稀动物齐全。韩义民首先响应,就到西郊动物园去,那里偏远一些,日本兵不一定多。丁毛毛一听高兴起来连叫,好,好,我最爱看动物了,就到西郊动物园去。刘草草又补充说,到那里不仅看动物也就像进了山,那里确实也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如要爬山,我们就可以爬山。三人一致赞成。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来到西郊动物园,可大得看不到边的动物园,寂寂无人,一片萧条。 动物园是人们喜乐玩儿有趣的地方,如果游客多,就显得热闹非凡,没有人,那野山、野坡、野洞,隐隐藏藏,成了秃头探额的怪诞猛兽,荒凉凄厉,甚是恐惧。 三人甚是失望。 丁毛毛问管园的:这个动物园一直是这样没有看客吗? 管园的告诉她道:那会呢,以前看客天天人山人海,从日本人占领了上海以后,并接管了动物园,看客越来越少,都不敢来了了,日本人见这情况,又交给中国人,可还是没有人。 丁毛毛:为什么人都不来了? 管园者道:大家怕是一个方面,另是命和家都保不住了,哪有心景游玩看动物! 事实使丁毛毛不能不深思了,她知道,上海是有数的世界上最繁华的大城市,千万人口,外宾无数,动物园是最吸引儿童的,儿童要来,大人由不得陪来,应该各个动物点围满着人,惊叫啊,喝彩啊,她疑问了,为什么人们这样怕日本人?日本人真的到处奸淫烧杀吗!她往里看了看道,怎么不见动物,看不到动物啊? 管园者:很多动物是要吃肉的,没有游客那来钱买肉给动物吃,现在人又粮都吃不上俄死那有东西和肉给动物吃啊?动物也要饿死了哪有劲出来?何况动物也通人性,人山人海的来看,它们也欢,尤其是儿童,给他们扔这样吃,扔那样吃,动物也要听赞美他们,孔雀开屏,大家喝彩漂亮!漂亮!他跳着蹦着开屏,越开越大,越开越美;给猴子扔吃的猴子蹦着逮,这样游园才有乐趣,美妙,动物园就有生气了! 丁毛毛问:这里有老虎、狮子、黑熊、长颈鹿、大象、孔雀吗? 管园者:现在还什么都有,过些时间说不定很多都没吃的饿死了。 丁毛毛听了,心情有种说不出的沉重。 这时开来了一辆仗新的大轿车,在大门口停下,车上下来的全是外国人领着他们的小孩,外国人看着这荒凉的情景议论,上次来还是满园的人,才一个多月,就变得这么荒凉啦!大人们不想进去了,小孩们闹着非要进去。 外国人问:还能看动物吗? 管园者:可以,里面看点和过去一样。 外国人有些害怕又问:里面有管理员吗? 管园者:有,放心去吧,安全没问题的,何况经设计的再厉害的猛兽也不可能上岸来。 外国人要去购门票,管理者道:就你们几个,不用购门票,进去吧。 外国人领着小孩进去,丁毛毛等三人跟着一起进去了。 丁毛毛他们伙同外国大人小孩虽是萍水相逢,但很讲友谊,互让着在前面走,外国儿童们高兴地拉起了丁毛毛、刘草草,和韩义民的手,丁毛毛多一份心,见刘草草、韩义民对外国人挺真诚和友好的,对日本人应该也是同样的,可是他们总说日本兵到处奸淫烧杀,而从没说过其他外国人,这使丁毛毛深思? 孩童们最爱看老虎、猴子、大象、长颈鹿了。首先奔到虎区,那是个有沟、有洞、有坡、有壑的山丘,老虎若上上下下遍地走动那都带劲,可是只见一、两只老虎,还是躺在洞门口不动,娃们家喊啊、叫啊都不动一下,不知道牠们是冷了还是没吃的动不了了,孩童们直觉扫兴。 猴子什么都吃,儿童们身带的糖果、水果、糕点比较多,了着逗牠们玩;大象、长颈鹿吃草和树叶等,随地都有,还比较有精神,大象的鼻子比人的手还灵活,卷着圆木,劲大惊人;长颈鹿脖子一伸,够到空中的树顶上了,看着算是过了瘾。 其他动物就难于看到了。到动物园来,一是看动物,二是人多热闹。外国人觉得就他们几个不热闹,动物又少,没多大意思,要走,丁毛毛他们还想转转,于是握手告别。临别时,外国人还特地叮咛说:据我们知道今天上海各地日本人出动了不少,不要遇上日本人了,出什么事,你们注意一点。丁毛毛听了跟韩义民和刘草草的想法自然不一样,外国人也这么说,更加深了日本人究竟是怎么回事的疑想。 三人转着,也就是太冷清,没意思,转到一个侧门,侧门外是无际的山林,河流、叠叠重重,苍翠馥郁,很有生气。 刘草草:看,那儿的山、林、河、山村多美! 丁毛毛:我们去爬山! 刘草草:好,去爬山! 韩义民:走,我们今天玩个够。 三个人顽童似地在山林间钻,趟水、攀树、爬山、都有点忘了自我了。也难怪,三人都年轻轻的,战争的残酷夺去了他们的种种享受,他们接受的使命,自知今天在人间,明天可能就入地狱了,就是他们三人之间,现在都像姐妹兄弟,无间无分,一旦破面,各在一方,就不能考虑是敌是友,拼个你死我活了。 爬山是很累人的,好得有韩义民,遇到险阻,去拉拉这一个,推推那一个。男女之间嚒,都是年轻人,都觉得韩义民亲,可爱,有种引力,而刘草草与丁毛毛的意识不一样,当时中国还处在落后的封建状态,日本已是较发达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在韩义民将丁毛毛拽上一个山砍的时候丁毛毛高兴的亲他的手,拥抱他,掏出手绢去擦他额上的汗, 刘草草看着,虽不嫉妒,心里也高兴,因她清楚,自己与韩义民早就有互爱之心,但都不往前发展,因为刘草草认为自己不可能活多久,对韩义民的心情也很清楚,常常死活都难躲避,哪能去考虑爱谁不爱谁,他不是周瑜,而是孔明,何况他肩上的担子要用命来顶的i,因此刘草草到更希望有人来心疼韩义民,爱护韩义民,这样她就可以了下牵挂韩义民的这份心了。 三人虽爬山高兴,一个比一个,但终于累得筋疲力尽了。韩义民和刘草草平常动的多,出力大,锻炼起了作用,比丁毛毛好一些;丁毛毛虽也年轻,但基本上限在刘天家的活动, 动量不大,这时更显得疲惫不堪,道,我动不了啦,又渴又饿,一点劲儿也没有,她摊似的坐了下来。刘草草和韩义民也又渴又饿,也很疲惫,都坐了下来。韩义民道,又渴又饿!在这山里找喝找吃的就难啦,更没有卖的。丁毛毛道,我也渴死啦,又饿!韩义民道,谁不渴不饿不累。刘草草道,那怎么办?韩义民道,这儿山野里是绝找不到喝的吃的,如有什么,这年月早就被人寻光了,都坚持一下吧,只有寻村子去,到百姓家求点什么。刘草草道,只有这样了,毛毛,走,我们寻村子去。 丁毛毛真是起不来,刘草草带开玩笑地说,毛毛,让义民哥背你,义民哥,背毛毛! 韩义民看她确是没劲,也就说,毛毛,来,我背你。丁毛毛也就叫他背起来。 他们好不容易遇见了一个背柴老汉,问他什么地方有村子,老汉指着下面有个石板村。 三人到了石板村,走进一户看样是比较差不多的人家,那家只有老两口和一个比毛毛还小一些的女儿,长得很秀丽,见人还有点害羞。 韩义民叫大伯大娘,我们游动物园,爬山累得又渴又饿,能卖给点我们什么喝的吃的吗? 老汉歉意地道,只要有买什么呀,喝的家有烧好的凉开水,随便喝,吃的那有粮,我们自己吃的是谷糠野菜粥,刚烧好,还在锅里没动,你们能咽下,也随便喝。 女孩很热情、善良、随和,立即拿碗,把开水罈抱到了三人跟前,要给他们倒,韩义民说,我们自己来,他就到了三碗,三人喝着,喝完自己倒,都喝了个痛快。女孩又去舀了三碗野菜粥说,还热着呢。韩义民先叫丁毛毛端起喝,丁毛毛接碗呡了一点,皱眉直摇头说,这么苦!把碗放了下来。 老汉看着,很是歉疚,难为地说,实在没什么叫你们吃,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好像他欠大家的。 韩义民可端起一碗,直口喝完了,连野菜根都扒尽了,说,大伯,不错,好吃着哩!他望着刘草草,刘草草也端起一碗,闻了闻,呡了下,也皱眉放下了碗。 老婆似乎不相信已经缸空棒尽,到处翻,实在翻不出来什么,难为地看着老汉。 老汉捞稠地又舀了一碗,端给韩义民说,你不嫌苦,能喝就再喝,我们喝惯了还挺香的。韩义民感激道,大伯,我不是嫌苦,而我知道你们也没有办法,能有这个吃也不容易,我喝了一碗就可以了。老汉却非常诚恳地说,我们再没有办法是在家里,你们在外面,出门事事难啊!韩义民对刘草草和丁毛毛说,你们都要喝一点,一忽儿走路才有劲,喝吧!喝吧!刘草草坚持喝了半碗,丁毛毛也坚持喝了一点,实在喝不下去又放下了碗。 他家的女子看着,有些汪汪不安,想来想去说话了,你们等一等,她走进房去,一会儿出来了,找出一个布包打开,包着的里面是一些桃干、梨干、柿饼干、杏干,都是仅有的一点。 她爸、她妈看见了都惊讶说,你怎么还藏有这一些啊,快叫他们吃!对三人说,你们吃,这好吃! 韩义民从乡下长大,知道农村穷家常有这样的事,他不忍心道,这是大妹子啥不得吃藏着的,我们不能吃。 女子说吃吧,吃吧,不稀奇,我们明年又有了。她抓了一把塞到丁毛毛手里,叫大家也抓着吃。丁毛毛抓在手里看着,刘草草和韩义民那忍心吃。女子说,你们怎么不吃,不吃我就生气了;她爸也说,闺女藏的,否则怎么有啊,叫你们吃,你们就吃,就这么一点,尝尝味!看都不吃,小女又包了起来,塞到丁毛毛怀里说,拿回去尝尝味,如果明年能来,我多藏一点。小女冰清玉洁,稚雅、纯洁,丁毛毛不能不感动,感到亲热,含泪搂起了她道你是我的好妹妹,叫什么名字?小女说我叫妞子。丁毛毛赞道,妞子,这名字可爱!很可爱!刘草草道,妞子!妞子!多亲切!大家都笑了。 三人正要走,韩义民掏出一块银元给来给老汉说,大伯,去买些粮吧!老汉怎么也不要说太见外了,我抱歉都没法。正在推让时,四邻人到处乱奔起来,叫嚷着“日本鬼子来了!日本鬼子进村了!” 第四十三章亲见日本人奸淫烧杀 日本鬼子进村了,全村里拖儿带女乱成一团,四处乱逃。 时而传来枪声,有的地方冒着烧房的烟火,老汉家屋里的人惊慌起来,老汉说:日本鬼子来了,村里人都在逃,我们也马上要逃,你们怎么办? 老汉又说,要不妞子,你跟你妈先走,我留在家里。 老婆道,我留在家里,你跟妞子快走。 韩义民怕影响这一家说,我们就是得快走,不走日本鬼子怀疑人家窝藏什么人就麻烦了,要害人家的。 丁毛毛不知怎么办好,她不能暴露因为自己是日本人而不走,就毫不露声色地跟韩义民,刘草草立即走出院,刚上坡,老汉家的人还在推让,对面山上人却往回涌了,喊叫着,前面山上也有日本鬼子!前面山上也有日本鬼子! 日本人围过来了,韩义民他们三人没处走了,就躲进了坡坎间的一丛密林间,老汉家的人刚离开院又退回家,日本兵就进院了。 日本兵一见妞子,色迷地向她奔过去,狂叫起来,好美丽的花姑娘!好美丽的花姑娘! 日本兵野兽似地就拽妞子,老汉向他们跪了下来求说:谢谢老总,我家就这一个女儿,她老实!我家就这一个女儿,她老实,害怕,不要吓着她,饶了她吧! 日本兵一脚把老汉踩倒了,两个日本兵把妞子往屋里拽。 妞子绝叫地喊着:爸!妈! 老汉和老婆拼命去拽妞子,日本兵一刺刀把老汉捅死了。 妞子狂哭起来叫着:爸!爸! 日本兵强脱妞子的衣服,妞子挣扎着绝叫:妈!妈! 老婆急得无法,拽了根门杠砸日本兵,日本兵也一刺刀把老婆又捅死了, 妞子又狂哭,又挣扎着,嘶声狂呼:爸——!妈——! 妞子被日本兵拽进了屋**,只传出来妞子撕裂的绝叫声。 韩义民看得清楚,忍不下心情,要从密树丛中站起来,冲向山家去,刘草草忙拽住他道,周围都是日本兵,全村都是日本兵,你去送死啊!韩义民牙齿咬得咯咯响。刘草草又道,你出去不仅白白送命,还会叫日本人怀疑这儿山村里藏着国民党军或共产党军,搅得老百姓不安宁,往后说不定会死多少老百姓啊!丁毛毛急得团团转,也想冲进去,而又觉得不妥,不知如何是好。韩义民一直在愤愤要去,刘草草和丁毛毛一起拽住了气愤难消的韩义民,眼看着日本兵将鸡鸭、羊牵走,还将头发蓬乱、衣服敞着的妞子绑走。韩义民怒吼道:这叫什么“东亚共荣”?日本人是人吗?野兽,畜牲都不如! 村里的多少妇女被奸淫了,粮食、东西、牲口、鸡鸭都被拉走了,还抓走了不少男女青年,多少有一点阻拦的百姓都被刺刀捅死了,到处冒着烧房的火光…… 日本鬼子走了,韩义民道,我们到村子里去看看。他梛身站起来,发现丁毛毛身后一条眼镜蛇饿极似地正伸着头,立即喊:不要动,毛毛身后有条毒蛇! 丁毛毛吓得啊一声移身躲避,毒蛇可专咬动的人,在丁毛毛的大腿上面咬了一口,丁毛毛当即就感到腿像过电般地又疼又麻,全身打颤,控制不住,大家急成一团,凑好,韩义民老家河边芦苇里、庄稼地里蛇挺多的,在特训项目里他学过治毒蛇咬的紧急处理这一课,就立即脱下自己褂子,撕成条当绳子,不好意思脱丁毛毛的外裤,就要连裤将咬口上方紧绑起来,使毒液不能往上走,刘草草也懂说,用绳只能绑一时,必须要把毒液吸出来。韩义民道,先绑住再说,毒液走上身就没办法了。于是就在大腿窝紧紧地绑住了。韩义民要用嘴吸她的毒,刘草草没法脱她裤子,都急了,这时谁都有暴劲,刘草草竟从脚口撕开了,一直撕到腿窝,露出咬处,韩义民就俯下头去用嘴吸毒口子里的毒液,韩义民用尽劲,可难吸出来多少,急了,用牙猛咬了一下,咬开了一道小口,疼得丁毛毛嗷嗷直叫。 刘草草道,忍着点,毒液吸不出来,你马上就没命。韩义民就猛猛地吸,吸一口吐一口,吸一口吐一口,直到吸完。 毒液吸完了就没事了,丁毛毛轻松了,也能走路了,三人走进村子,看到被刺死的百姓全村四处都是;房子烧得到处是灰烬;全村家家被掏空,未烧了的房也砸得门倒墙塌,不要说韩义民和刘草草气得脸发紫,丁毛毛眼都在冒火。还听许多人哭喊着,把他的儿子带走了;把他的女儿带走了…… 第四十四章独创魔穴 丁毛毛明白了中国人为什么切齿地痛恨日本人。她突然地变得惊恐害怕起来。如果韩义民和刘草草一旦知道她是日本人,能饶得了她吗?知道他是潜伏进来的,已经潜伏了那么久,不恨死她了。如果到时候他们真要杀她她怎么办,反抗不反抗,怎么说,恐怕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怎么办,是不是离开?她决定不离开。 三人多次又来到石板村,打听妞子和被抓走的不少青年男女怎么样了,可没有消息,毫无音信,真是惨啊,村里穷得一片白,没吃没喝还要愁儿女,急死也天地不应。丁毛毛也着急特别想起妞子,塞给她果干那善良、单纯、稚气,还害羞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很同情。 他们到处打听,而打听不到,议论着弄到那儿去了,去做苦工了?送到慰安所了?拿去作细菌试验了?听说还有把人运出境的。大家都为找不到着急,而丁毛毛心里琢磨,再难找,她要找,就一定能找到,可她该怎么办呢? 一个黑影在早晨蒙蒙的中奔跑着,渐渐看清他是郭云翔,井二就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大门口等着他,两人疾步走进井二办公室,没坐下郭云翔就问什么事不能等我吃完早饭后再说。井二道,特紧特密任务,就是要你刻不容缓去办,找二十个壮男和二十个壮女,越快越好,最多三天内完成,找到后封闭到一个既可靠又绝密的僻处,有人去接收。郭云翔挠着头道,又是一个棘手差使,让多少人在背后指颊骨梁戳骂!井二道,什么话,这叫做大事,拓展你的基础,巩固你的地盘,通往上海市公安局长或上海市市长的桥梁。郭云翔道,我现在是骑在虎背了!井二道,你大错特错,你担当的是全上海的指挥官,你要为你建立起听到你的命令就如山倒的指挥权。郭云翔点点头道,也是。 郭云翔清楚,违拒是不可能的,又要最多三天完成,那儿弄这二十壮男二十壮女,在市区里搞,不翻天也会一身骚,只有选择郊外偏远的村落,就按井二说的,拓展基础,不用自己下手了,建立自己的威权,实现全上海听到他的命令就如山倒的威权。但又全身打颤,感到自己还是中国人吗,而又认定已经回不去了,觉得苦怜,如一条可怜虫。 还是组织的力量强。地下党再到处流浪,还是遍布全上海,事情不小,直汇报到杨汉才那里。这事也要让韩义民及时知道,杨汉才赶回刘天家的隔壁。 温先生家是个好地方,但毕竟在日本窝里,如果日夜常驻,易叫人发现生疑,因此轻易不在那里出现。 窗户虚开着,杨汉才隔着窗户告诉韩义民,昨天,日本人和黄协军包围了市西北远郊的野竹村,把全村的百姓集中在村中间,跳了二十个壮男和二十个壮男押走了。 专挑的二十个壮男二十个壮女,干什么? 这次还说得好听,说是去做工,挣钱。 到那儿? 这个不可能叫人知道,都关进闷蓬车押走的。 淞沪大战日本人三个月上海都没能占领,扬言三个月占领全中国的战略落空以后,很是恼羞成怒,现在占领了上海,加马筹成最大力量,建造武器库、飞机场、细菌试验基地、以至秘密制造毒武器等,为加快灭亡中国肆无忌惮, 上海是世界上著名的大城市,外国人最多,日本人想威震世界,震慑全人类。 韩义民:我们的所做,职责是重大的、任务是艰巨的;意义是伟大的。 韩义民琢磨,现在唯一重要的要摸清日本人搞这么多人干什么,这需要秘密地一个人行动,而一个人做事,特别重要的是要动脑子,韩义民想,好像人藏东西一样,谁把东西藏在那儿,别人要找是非常难找的,二十个壮男和二十个壮女是才发生的事,肯定还没有运往目的地,但要找到藏处非常难,不是一两天的事,而人很可能很快会运走,如果乱找,时间就白白地溜过去,要误大事,只有掐算最有可能用这些人干什么,往那儿运,会走那一条路,于是日夜埋伏,韩义民推算得真准,一日半夜里,终于听到了车辆的动静,打头 的是日本吉普,随后押架的是日本军警大卡,中间是闭蓬车,后面又是日本军警大卡,最后一队三轮摩托跟随。韩义民趁稀,利用山野拐弯,巧妙地将最后一辆摩托劫了,换上日本装,然后暗暗跟上,在这非常时期,他的使命就是这个,要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赶上。 韩义民骑着摩托紧盯着拉四十个壮男壮女的车不舍,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注意和怀疑他,他是十分智慧的高级特工,掌握着如何不被日本人发现。 车押着人直开郊外,过了荒漠区,驰入林野,韩义民也跟了进去,还没发现有什么建筑物的时候,就观察到了围着的铁丝网和电网,及持枪的日本巡逻兵沿网森严地巡逻。 韩义民丢下摩托,快速地潜进铁丝网,他必须要赶上车,在交接人的时候一定得混进去,那是分秒必争的事,要混进去,必须扮作日本兵,而且不能是一般的日本士兵,须是个相当级的日本军官,韩义民躲躲闪闪地潜进了营房,四探着寻找对象,看到对面有个日本军官过来,从他衣帽上认出起码是个中佐,他如幽灵一般一步窜到跟前,手掌底一挨他脖颈他就断气倒下了,他把他拖到暗处藏好,穿着他的服装,悄悄走出营房,拐拐藏藏、飞檐走壁向汽车赶去,跟汽车一起到达目的地。 目的地里外的日本官兵注意力都集中在正下车的壮男壮女身上,韩义民趁机混到了里头,外来的日本人以为他是里头的,里头的日本人以为他是外来的,都没在意他。 他必须要混进抓来人的队伍里去,而混进去好混,但混进去以后清点人时多了一个怎么办,观察着机会,车到达目的地,进了大院,车上坐了那么长时间,人下了车,纷纷都要上茅房,拉屎撒尿是人人生理所必须,日本人也没办法阻拦,领头日本官叫看紧,人们进茅房,韩义民也上茅房,他穿着日本军官服,日本兵没有挡,在茅房里头,他看中了一个比较灵性的青年,把他拽到一旁问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青年人一愣说不知道。韩义民道日本人正在作细菌试验、毒气试验知道吗?青年吓得一跳道,不知道呀,说是叫我们来做个的。韩义民道骗你们的。青年道,细菌、毒气试验基地,那我们来就不能活啦!韩义民道是的,但说来话长,我没时间多说,我看你机灵,能想办法逃出去,把你衣服脱下,我两交换,日本人还不会注意你,你乘机出去。青年人道,那你呢?韩义民道,我要混进去,和大家在一起,商量找机会帮大家都逃出来。“能逃出来吗?”“现在没时间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大牛。”“好,你跟在我后面,大胆出去,千万不要慌张。”“我知道了。” 除郭云翔特派的三个交接四十个壮男壮女的汉奸中国人外,其他都是日本人。三个汉奸清点完人数摇尾乞怜地向日本人汇报完以后,日本人又清点了一遍就押着青年男女往里进了,三个汉奸被阻着不让进,韩义民也在壮男壮女里一起进去了。 里面全是日本人,戒守严密,他心不由己地蹦蹦跳,毕竟是一个人,独担难挑,一旦被识破,就会粉身碎骨。 要把人全部押进地下室,韩义民清楚,进了地下室,如出问题,谁想逃就逃不出来了,但不跟进去,怎么知道里面的情况,因此冒死也要进的。 正在下楼梯,就传来各种惨叫声,有的痛苦难忍地尖叫;有的有气无力地嘶鸣;有的喊着救命救救我啊;有的叫妈——妈!…… 人们开始警觉到了,有点骚动,但已经来不及了,日本人刺刀顶着腰身。 年轻人们被押着无声地在楼道里走,从窗户里可以窃见正作细菌试验者的种种惨象,有的口鼻流血;有的满脸疮疖;有的五官变形;有的神经失常;…… 地下室何等阴森恐怖。 韩义民面对灭绝人性的日本人,怒火在胸中燃烧。 把这些年轻人都押到一个大草房里,日本人训话道,都规规矩矩靠墙壁坐好,一忽儿叫打针就打针,叫吃药就吃药,叫谁到那儿去谁就到那儿去。 细菌试验所所长井川雄一,带着首席权威试验专家朝三一郎,和端着药盘的女试验员,及几个穿白褂的男女,亲临现场观察这四十个壮男壮女。井川雄一已成细菌试验狂人,急于建功献宠,这时对朝三一郎说,看你的了,你是细菌试验的专家、权威,等你作出突破性的业绩,向全战区推广,为迅速占领全中国,打败中国立功,我等着向日总部回报。朝三一郎点着头说,是,我必全力以赴。 韩义民见着那个女试验者一愣,凭他特工的眼睛和记忆,顷刻认出这不是妞子吗?懂得善抓特征,不要说没有改头换面,就是化妆得面目全非他也能认出和确定,奇怪,她怎么摇身一变成日本细菌试验者了,应该拿她做细菌试验呀,而她给人做开细菌试验来了,她是个善良老实的农家女子,想必也没有文化,日本人怎么会看上她,她的父母都是被日本鬼子刺刀痛死的,她又惨遭日本人残害,她能给自己的祖国同胞作细菌试验吗,是怎么回事,他难于相信,可眼前的,明明是她,要给大家抽血。 有人忍不住地叫道:我们一路没有喝水,渴得受不了了,我们要喝水! 日本兵用刺刀对着大家:别喊叫,这儿没有水! 妞子对日本兵说,不让他们喝水,乱嚷嚷的没法抽血;朝三一郎也说,去提点水来叫他们喝,稳定一下情绪。一日本兵转身要去,女试验员说我去提吧。 第四十五章密盟 妞子不仅提了一桶水,还提了两桶进来,虽是自来水,但是很干净,桶像新洗净的,拿了好几个舀子和碗,放到大家面前。大家一哄而上,很快把两桶水喝光了。 大家不安地乱吵吵着,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叫我们来做工的吗,怎么关进地下室里了? 妞子有意无意地道,做工!到这儿来做什么工呀?她好像有话没法说,只在脸上出现了藏着的苦涩、同情,怜悯、无可奈何、和遗憾。 有的人又说:骗我们了,把我们弄到这里干什么?要抽血——抽血干什么? 妞子说:是要抽血化验,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血型,健康状况。都站好队,马上抽血,按次序来。 间隙,从外面传来人的痛苦的惨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有人问:这声音咋啦,叫得那么惨?那些人口鼻流血是怎么回事?满脸毒疮疖是怎么回事?有的人神经失常了怎么还关在里头? 日本兵挺着刺刀吆喝:乱嚷嚷什么,再乱嚷嚷割了你的舌头! 大家愤愤不平起来了,日本兵的刺刀顶上了挑头人的肚子。 妞子清楚,这种场合,日本兵真会当场下手,杀鸡给猴看,以示警畏,立即岔开说:都不要说话,站好队,开始抽血。她看着大家现在一个个比牛还壮,很快一个个将在细菌病毒的折磨下,极其难忍、无法抗拒中痛苦地死去。 采完血样,女子端着盘子回到了实验室,她没有继续工作,而坐在那里发愣,她本来就因为在参与试杀自己同胞而忍不下去,又新来了那么多男女青年,一个个都那样的活鲜、健壮,她要一个个给他们打针吃药,打各种针,吃各种药,然后都惨死在她的手下,她失控了,但不做不有她呀,她表现得异常狂乱。谁知隔壁的朝三一郎从窗户里观察得清楚,笃定了她八九分的思想动态,他在主意着她。她还是个很单纯的农村姑娘,想得很简单,那么多壮男壮女的面容一个个浮现在眼前,她无力救他们,但绝不能亲手给他们作试验,虽有不了自己,但死总可以吧,她决定自寻,就拿起医用刀子走到屏风后面要割自己的喉管,正下手,突然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她一看是朝三一郎,吓得一跳。 朝三一郎:你干么? 妞子豁出来了道:我不给你们日本人卖命残害我们中国人了! 朝三一郎:你疯啦! 妞子:我一点也没疯。 朝三一郎:你一个人这样死了有价值吗? 妞子:你是什么意思? 朝三一郎:你不作试验,就没有人给他们作试验啦? 妞子:叫给中国人作试验的都不得好死! 朝三一郎:你骂我? 妞子:畜生还能知道我是骂他! 朝三一郎:骂吧,我早就知道你同情着中国人。 妞子:他们是我的同胞,怎么样,我本来就不想活了。 朝三一郎:你早就不给人注射细菌剂而注射葡萄糖液当我不知道吗! 妞子:知道就知道,我已经不怕了。 朝三一郎:还是压一压气吧。 妞子没有办法,不得不继续应付,她端着白瓷盘到病房要给一个正口鼻流血,骨瘦如柴的女子打针吃药,那女子求救说,我已成啥样子啦,痛苦难忍,快要死了,你就忍心再折磨我,你也是中国人啊!妞子无语地瞧了她一眼,看近处无人,迅速把针管里的试液压到床底下,重吸进葡萄糖液,谁能知道她暗暗地就这样不知缓解了多少人,谁能知道她内心的忧虑,她也担心这很快会被识破,那她就死到临头了。朝三一郎在暗处正清楚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突然走出来,拿起葡萄糖瓶和针管看。 妞子:你早就看见啦!? 朝三一郎:不止一次。 妞子: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已到这一步,你说,想把我怎么样? 朝三一郎把妞子拽到一旁道:你别误会了,我也是中国人。 妞子:别蒙骗我,谁不知道你是日本人。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日本人。头号细菌专家,权威。 朝三一郎:头号细菌专家,权威,是的,可我真是中国人。 妞子:你就是日本人,你骗我想干什么? 朝三一郎:是都认为我是日本人。我也从来没透露我是中国人。我是在日本上的医科大学,后留校一直搞研究工作,我不讲校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中国人了,当得知在中国的父母都死在日本人的铁蹄和飞机的轰炸之下,我有意从日本当兵来的,东调西遣,谁能知道我不是日本人。 妞子:真的吗? 朝三一郎:这事能开玩笑吗! 妞子:看你的表情像是在说真话,不过真的最好,假的也无所谓。 朝三一郎:相信我,我中国的真正名叫龚文辉。 你中国的真正名叫龚文辉。 对,叫龚文辉 你的父母都死在日本人铁蹄和飞机轰炸下,你还安心理得为日本人做事? 我是在寻机会。 你在寻待机会? 是,找共产党或国民党。 真的吗? 你没能感觉到我不太管你做什么吗? 现在讲起来了,我是有点这感觉的。你怎么这样注意起我来? 龚文辉想起一段事来问,你怎么认识日本一个女大官?她怎么会救你? 妞子莫名其妙道:什么, 我认识日本一个女大官?救我?我任何日本人也不认识呀,怎么会救我? 龚文辉:日本人把你送到这里,这里正在拿你作细菌实验,而突然停止了拿你实验,又转为这里的医务工作人员,不是吗? 妞子:这个,我也一直感到奇怪、纳闷! 龚文辉:是一个日本女军官赶来救你的。 妞子:一个日本女军官赶来救我的!怎么会呢,我一直生长在农村里,没有出过村子,怎么会认识日本人呢? 龚文辉:她来现场亲自认你,从窗户里辨认确定是你以后,本想要把你救走的,后怕出去后泄露这里的机密,才把你留下当医务工作人员的。 妞子:真是天方夜谭,无缘无故,哪会来这么个日本女军官救我? 龚文辉:这一点也不假。 这时 一个穿日本军服的人从暗处闪出来,走到妞子和龚文辉正说话的门口敲门,他是韩义民,自从在这里发现了妞子以后,一直暗暗在跟踪,今天不知怎么搞到的又穿起日本人的军服,反正这个人孙悟空七十二行行行精通,果敢,巧妙,似乎他没有办不到、做不成的事,他听清了一切,大感惊讶,也想,救她的这个女者是谁呢?只有刘草草和丁毛毛见过妞子,知道妞子的背景和灾难,他们三人都一直在忧愁和议论妞子不知道死活,想救而上海那么大打听不到下落,怎么会有人知道她在这里而救她呢?他推测如果是日本人就好打听多了,谁是日本人呢,难道草草和毛毛两人中有一个是日本人?但他断定刘草草绝不可能是日本人,那就是丁毛毛是日本人,丁毛毛来救的她?认为有这可能。她本来就是刘天从门口冰雪里救回来的快冻死的人,这个人来历不明,韩义民像从梦中惊醒过来一样,如果丁毛毛真是日本人,那就复杂了,以后怎么对待她呢? 妞子的话声又把韩义民拉了过去,听妞子说,奇怪啊,奇怪!真是奇怪!不讲这无头事了。又来了那么多棒棒的青年男女,我给他们不注射细菌剂和毒药不行,注射又不忍心,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龚文辉:我也这样想过,但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特别是又来了那么多男女青年,你这样死了白死,这些男女青年照样受害。 妞子突然变得像怒狮地道,我恨不得立即烧了这个地方,把日本鬼子全烧死在这里!把受难者全救出去! 龚文辉听了真有点震惊,他看到了从一个最单纯的农村女子嘴里发出来的吼声,而且那么充满浩气,龚文辉不得不说,小声点,这话传出去我们真会马上没命! 第四十六章意外相见 韩义民敲起了门,妞子和朝三一郎都一惊,不敢开门,韩义民可一阵紧一阵地敲着,龚文辉掏出了抢,不得不开门道:你不懂规矩吗,这儿的门你敢敲! 韩义民:对不起! 龚文辉:我没见过你呀,来人! 韩义民:打住,我特来找妞子,我们是朋友。 龚文辉:你和妞子是朋友,妞子,他是什么人? 妞子没有认出来道:我这儿那会有朋友。我不认识你呀! 韩义民:否则我怎么知道你叫妞子。日本鬼子把你抓走那天,我和两个姐妹游动物园、爬山饿了、渴了,到你家要吃的、喝的,你家只有野菜汤,没有啥给我们吃,你特地把藏着的杏干、桃干、野果干等找出来给我们吃,日本人突然进村了,你想想,两个女的,一个男的,那男的是不是我? 妞子很敏锐,突然认出来了:啊,是你!对,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韩义民索性摊盘说:我跟着四十个壮男壮女悄悄进来的。 妞子:把你也抓来啦! 韩义民:我是混到里头进来的。 妞子:混到里头!那应该多一个人呀,怎么还是二十个男的,二十个女的? 韩义民:我把里头的王大牛放走了,我顶了他。 妞子:你顶他,你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韩义民:我就是为搞清这一个才特地混进来的。 妞子:你竟敢闯进这里! 韩义民:我先认出来你,你俩在这里面的说话我都听到了。 妞子一怔:啊! 龚文辉一听就明白了,事关重大,泄露出去不得了,立地把韩义民拽进了深屋。 妞子:这里那么森严,外面的日本军人也不让进来的。 韩义民:这是我才穿的日本军服。 妞子:你进来了可出不去啦! 韩义民:不仅我要出去,我还要想办法把四十个人都救出去。 妞子:什么,你是在做梦吧,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韩义民:日本毒害中国人,妄想灭亡中国的细菌试验基地。 女子:到了这里谁也出不去的知道吗? 韩义民:这是个像铁笼一样的地下室,外面都是日本岗哨,蚊子也飞不出去的,地下室的日本人都是魔鬼我完全知道。 妞子:你都知道啊! 韩义民:难道我们能让他们这批试验完了再抓一批,等待着亡国做奴隶吗?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土地上,我们是中国人,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不会斗不过他们。 妞子:你小声点! 龚文辉明白意思道,不宜说得时间太长了,妞子,你要冷静下来。拍了拍韩义民,你,赶紧脱下日本军装,立即回到队伍里去,我们从长计议。 韩义民道,好,立即脱下日本军装,龚文辉跨出门望了望风,无疑后才让韩义民出去。 妞子没见过大世面,那见过韩义民这样的人,韩义民走后她惊异道,这是什么人,这个人怎么这样胆大勇敢! 龚文辉道,这个人是极不一般。 妞子:这是什么人? 龚文辉:不是共产党特工,就是国民党特工。 妞子:啊——!我怎么由不得自己,心呯呯跳,全身打颤! 龚文辉:你不是赞王大牛胆大勇敢吗,其实他也不是不知道冒极大危险的,你不是说要烧了这里,把日本人都烧死吗,把受难者都救出去吗,这不也十分勇敢! 妞子:能把大家救得出去吗? 龚文辉:他莫测神秘、能耐,真能钻到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我们要全力保护好他,保护好大家,他讲了,只有我们团结。 突然又有人敲门,朝三一郎拉开门看是所长井川雄一,马上请他进,井川雄一朝妞子说,你出去,我要和一郎专家说点事,妞子正好吓得在打颤,就出去了。 井川雄一坐了下来,朝三一郎端给他了茶,雄一就说起来,这次来的人不**稳,尽快把他们分开,尽快开始试验。 朝三一郎道:是,我正在考虑。 考虑一开始让毒素在他们体内发足,把他们征服。 明白。 井川雄一走后,朝三一郎急了说,雄一这一手很毒,不仅叫尽快把大家分开,分开了互相联系不上就好治了,还叫考虑一开始让毒素在他们体内发足,把他们征服。 妞子:得赶快让王大牛他们知道。 朝三一郎:他们知道了也难能顶住。 妞子:那怎么办,急死人? 朝三一郎在屋里转个不停,用拳砸着脑袋。 王大牛想得头疼,一筹莫展,十分地着急,四十个壮男壮女还关在一个屋子里,他看看大家,都低着头沉思,基本都已清楚日本人是抓他们来作细菌试验的,都将要丢命在这里,发愁无计可施,他何尚不发愁,铁桶似的地下室,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就一个窄窄的楼道口,日本兵把封严密,现在自己也逃不出去了,怎么带这四十个人逃出去,时间不等人,敌人一定在加紧对他们作细菌试验的安排,到把他们一个个单独分到试验的地方,自己也被关死了,那时候就独木难支,一切晚也,严密的地下室,人来人往,巡逻兵不断,他难能去找妞子和龚文辉商谈什么,妞子和龚文辉有时也只能来转一转,清楚门哨的任务,谨慎尤加,不能找王大牛私谈,只能看向着示个眼色,外甥女发愁,可只发愁有什么用,一定得想出办法,他有了点,想对大家说,应该积极行动起来,对付日本人,准备逃出去,但是这些都是老实百姓,不可能一下提到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明着商量易出问题,一旦敌人觉察出一点动静,那就毫无生存的余地了,于是只有暗暗引导大家,难的,现在环境绝端,等于自己正架在日本人的屠刀下,不能动弹一点,他若带头一动,日本人肯定拿他开刀,以震大家,王大牛只得苦心积虑地独自思考,怎样做才能麻痹日本人,并把大家引导起来开出一条路,可又不知日本人下来是怎样的行动。 趁日本人还没有动作,王大牛就抓紧引导大家说,日本人是叫我们来做工挣钱的,我们咬定一句话,要求做工挣钱! 大家关的闷,轰动起来了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啊,叫我们来做工的,为什么把我们关在地下室里?又有的说,我们要立即做工!我们要立即做工!还有人头脑有点简单说,日本人骗我们是来做工挣钱,实际要拿我们做细菌试验。王大牛又马上引导说,这日本人没有明说,我们不要提什么细菌不细菌,提了要出乱子的,都要千万记住,我们只要求做工挣钱。有人听懂了道,我们现在就找日本人头去,为什么还不叫我们做工。 大家涌到了门口,日本兵门哨挡住了,争闹了起来,惊得哨兵队大队长奈良少佐领了几个凶手赶来。 第四十七章以命试身 大家在大屋子里坐的是草,睡的是草,这些草不知坐睡过了多少人,又是沫沫又是泥灰,一动弹灰尘满屋飞,大家没水洗脸,本来就满头满脸灰尘,今天大家故意这样恶作剧,王大牛本来就不让人认出他真脸面的,在这里更需伪装,正好不用化妆了。 奈良少佐领的凶手一面用**锤门口的人,一面大喝进去!进去!门口的人不得不退回去。奈良及他带的兵一进门灰尘呛得忍不住急忙退了出去,可屋里人又涌满了门口,争着要找他们的官要求做工挣钱,养活家里人。 奈良不得不忍住呛,又用**把大家逼进屋说:我不知道什么做工不做工,到这里只有老老实实,规规矩矩,需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时,一个叫田福根的不仅有种,还能讲两句道:你是不知道情况还是不讲理,把我们招来的时候,你们日本官站在大家面前,大讲特讲日本人是来帮助中国的,实现什么东亚共荣,叫我们做工挣钱,讲得明明白白的,堂堂日本人,说出去的话,要讲信誉! 奈良说:做工的不是到这里,都已经走了,去到别人生活不了,别人做不了这工的地方,他们一去就不会有音信了。 田福根毫不买账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要问你们头去。 奈良:我就是专管你们的头,我叫你们东,不能西的。 田福根:嘿,号称日本是发达先进的国家,到处写着东亚共荣,可你的话太不能见人了! 奈良:你侮辱我,当心我对你不客气,老老实实地坐到那儿去。 田福根:不能骗我们,我们要做工吃饭! 大家都一起唤了起来:不能骗我们,我们要做工!我们要吃饭! 奈良拔出手枪,子弹顶上了膛,对准田福根说:你是带头闹事的,我先蹦了你! 田福根挺上一步道:你以为谁怕你吗,谁还不知道谁怎么样呢? 奈良气极了,真的向田福根开了一枪,打中他的胳膊,鲜血直流,大家一下惊呆了,场上静了下来。田福根还并没有退下,日本兵的刺刀顶上了他胸膛。 关键时候不能当怂蛋,王大牛挺了上去,他正为重大事无法找龚文辉和妞子商量而心里着急。他要出这大屋都很难,地下室的地方也很有限,人挤来挤去的,一旦被看出,就全完啦,因此他必须谨慎加谨慎,他临阵不乱,思路特敏捷,这时灵犀充盖,突然唔出了绝境逢生的韬略, 他一把掐住了奈良的手枪故意激怒他说:你是少佐吧,一个相当大的官了,(指田福根)他是个没有文化的野村农民,你怎么与他比高低,反比得你低,低,低了! 奈良听得出是在嘲弄他,一脸飞红,恼羞成怒了道:你们的,都是什么人,你敢掐我的手枪! 王大牛:你打伤了人,正在流血,应该知罪,应该赶快去给他治疗。 奈良:你也想叫我给你去治疗吗? 王大牛故意激怒他:你是野兽、畜生还是人,怎么不懂这个道理!? 奈良更气恼了大喊:给我打! 日本兵围上去,用**全身乱砸,王大牛被砸倒了蹦跶起来,一脚将奈良蹬出去摔得老远,你了起不来躺在那里狂叫:把他吊起来,往死里打! 真把王大牛吊到梁上,乱**、乱拳、乱棍,不分要害地往全身砸,致王大牛口鼻流血,晕过去了,同伴们急了,挤出去,到廊里猛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闻声,村水妙夫所长、龚文辉、妞子等不少人奔了进来,奈良和士兵们才停下了手向官长立正敬礼。村水妙夫等走到还吊着的王大牛跟前,龚文辉扳开王大牛的眼睛看了看瞳仁凑到村水妙夫耳边道:危险,死一个人影响试验,要误大事! 村水妙夫立即发话:抬走,抢救! 龚文辉和妞子看到王大牛被打得伤势这样重,心里非常难受,尤其是女性妞子,本来就善良,要流泪,但不能让人瞧出,只得强忍住,按照龚文辉开的药单,她精心地给他治疗,王大牛一直在昏迷之中,眼睛闭着,挂上了吊针以后,其他人都离开了,龚文辉走到面前,正要检查,王大牛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并微笑着说,没什么,我醒着呢,龚文辉环顾四下无人,也微笑起来道,我明白,你是以命试身,妞子问什么叫以命试身,都笑了,龚文辉感到她童真又可爱,抚摸了一下她头。王大牛说,这么严峻的地方,我无法找你们联系,知道你们也无法找我,可是有着如此紧急的事不商量怎么办,只有这个办法。龚文辉道我明白,又对王大牛说,你继续装昏迷,我明白其间之妙妙。 细菌试验所开紧急会议了,重要人物都参加,村水妙夫所长首先说,这次这四十个壮男壮女以做工挣钱的名誉招来的,来了几天了,他们闹着要做工挣钱,这伙人看来很不老实,越闹越凶,什么时候能开始作试验? 朝三一郎(龚文辉)趁机点着一个人道:松源禾木君,你是管药品的中佐,这次要做的是总部特别要求的新型试验,异常重要,四十个壮男壮女到了,你的药品还没有到,耽误大事。 松源禾木道:当我不急,我也一直在摧,可总所也刚试验出来这种新药。 朝三一郎:这种新药什么时候到? 最快还得三天。 还得三天! 那我也没办法。 可这四十个人怎么办,分不分下去? 为这争论不休,有的说分下去,分开后他们就就闹不起来了;有的不同意分,说分下去了不试验,叫他们看着给别人作试验!最后春水妙夫所长作了决定,分下去麻烦事多,还有警卫大队集中看理,等待新药品到来。 第四十八章病室密事 万变不离其宗,事情就是在王大牛预想的框框中,龚文辉急着要把会上的情况告诉王大牛,现在三个人都在病房里,便于随时可以商量重大事了。 最有利的没有人怀疑龚文辉,不可能想到龚文辉的蹊跷,王大牛还在昏迷中,这时,妞子正常地在做治疗准备,龚文辉泰泰然地检查王大牛的病情,看没有旁的人,就跟王大牛说开了:刚开完的会,决定四十个人暂不分开,因为这次要作新的试验,可新的试验药品还没有到。 王大牛立即问:新的试验药品什么时候到? 最快还得三天。 三天!时间还充裕,用什么运输和运输路线知道吗? 我可以打听,或获取信息。 必须把这批新试验药品截住。 龚文辉:截住!谁去截住? 能想办法让我出去吗? 让你出去! 只有想办法让我出去。 王大牛、龚文辉,妞子,三个人在一起小集会,特地商议这件事。 王大牛道:你们先给我介绍一下上面的情况,四周环境。 龚文辉马上介绍:上面是很大的日本医院,技术条件全面先进,药品充足,江南各战阵上下来的重要日本伤员都到这里治疗;大门里,右侧是药品库,库内药品齐全,都是日本制造的优质药品;大围墙内小围墙外大约一公里左右是武器和弹药储备库,轻重武器齐全,弹药充足。 王大牛大感意外,惊异道:上面竟是日本医院,怪不得又把细菌试验基地设在这里,还有武器和弹药储备库! 龚文辉道,这里本来就是日本攻打上海时驻大军的地方,医院是附属大军的野战医院,日本占领上海后,大军驻进上海,但战争继续在进行,而且更复杂激烈,这里也就水涨船高,有增无减。 王大牛念念有词道:“医院!医药库!武器、弹药储备库,这么秘密,我还没听谁说起过这个地方。 龚文辉道:日本人在东北不知设了多少这样的秘密地方。中国人受尽了惨无人道的残害,我心一直在痛! 王大牛:可见你生活得很难! 一句话说到龚文辉心坎上了,他忍不住眼泪流下道:终于,我仿佛在黑暗中突然见到了太阳! 王大牛叹道:我军在江南和各条战线上与日作战伤亡很大,付出的代价很高,就是因为不仅我们的武器落后,还太缺武器弹药,唯一能解决一点医药的,本来主要靠上海,日本占领上海后断了线,我们战士的生还困难重重啊! 龚文辉听明白了意思,坦诚地道:需要我做什么,我当赴汤蹈火,刀山也上! 王大牛道:我想上去亲眼看个究竟。 龚文辉:上吧,千方百计想办法。 妞子可忧愁地道:怎么出去,就楼梯旁边有条小道,可楼梯口的哨兵也能看见。 龚文辉道:就从楼梯口明着出去。说给王大牛作透视检查。 妞子:这太冒险啦! 龚文辉:我跟着,就不会没人顾问阻拦。 妞子道:又要透视,又要去观察四周,用什么分身法,麻烦且危险。不如这样, 十六床一直在昏迷不醒,用他替代透视。大牛扮作医生,戴上口罩,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龚文辉恍然大悟地陈赞称,好主意,妞子,你真聪明! 王大牛也称赞道:妞子真聪明! 说得妞子都有点抹不开了。 龚文辉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王大牛:你能不能先给我画个平面布置图,尽你所知把上面的实况,四周的环境,和进出路线详细注清。 龚文辉:可以。 事况按照三人订下的方案在进行,龚文辉与村水妙夫所长,及几个所里的头目,聊天不是聊天,议事不是议事,妞子奔进来报告:那个抢救者呼吸困难,可能心肺伤得厉害,很危险怎么办? 龚文辉故意说:不管他,还真当他们是宝贝了。 村水妙夫:不会死吧,少一个就麻烦啦! 龚文辉:那不行就去做个透视。 妞子:地下室没有透视,那要到上面。 龚文辉:知道了,你回吧,我来安排。 妞子回答了个“是”,就走了出去。 昏迷不醒的十六号,坐在医用车上,妞子推着,王大牛打扮成医生,白褂、白帽、白口罩,龚文辉也白褂、白帽跟着,从楼梯旁的平道往上推,由楼道门出去,岗哨想挡,一看是龚文辉亲随,马上点头放行了。 龚文辉和王大牛一起将十六号床送到透视室门口,兼着透视医生,龚文辉对妞子说,做完透视你就把人推回去。妞子点着头说是。 龚文辉放心的,清楚日本人绝不会怀疑起他什么,他跟大夫到处走是正常事,何况平常与人一起溜达也是常有的,谁见他,还敬畏尊重几分,甚至有些没人到的僻处,因为他的到来当作是对那里的重视和关怀,他跟各种官、大夫、护士,院内院外游览、聊天也是屡见不鲜。这时他心里自知没有必要无端紧张,但还是十分警惕,眼观五路耳听八方,似乎在闲游,实际关注着每一处草木,医药库就在院内,两人从门前经过,虽没有停留,但是两人抓紧着窃窃私语,观察着细微,如何进出;绕过去,沿医院小围墙迈了好长一段,围墙外的武器、弹药储备库都在眼下了,谁也没注意他俩在密谈什么,又在高坡上坐了下来,躺的躺,坐的坐,看似在观光,实际在定策。 王大牛:能知道武器、弹药储备库的直属上级吗?武器、弹药怎么领取?需要办什么手续? 龚文辉:我知道一些,其他可以打听,尽快供给你。 王大牛:叫你冒险了! 龚文辉:国家和民族都危险啦,还讲这个。 王大牛:我的同伙还不知道我的去向,我还要回去跟他们沟通。 龚文辉:上来一次不容易,你应该立即走。 王大牛:我走了缺一个人,这是个大破绽。 龚文辉:我已经想好措施了,十六号床已昏迷不醒,他不会醒了,他也已活不了几天,你走了他替你,你若回来,送他升天是他的福,你只管做你的事,这里交给我了,放心,我会与这四十个人共生死的。 王大牛:我还要下去,四十个人不见我不放心的,我的去向应对他们有所交代。 龚文辉: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吧。 王大牛:我明白怎么交代。 龚文辉:三天的时间很短。 王大牛:是啊,再紧张、危险,可这是使命——国家、民族、人民的使命。 龚文辉:艰巨啊! 王大牛:在所不辞。 王大牛突然走回大屋,大家都惊喜异常地把他围住了,问长问短,平静下来以后,他拉田福根一起坐下。两人应说尽说,坦诚、倾心,似兄弟之情,又岂兄弟之情可比,最后田福根斩钉截铁似地说:你放心走吧,这里交给我了。王大牛道,我安排好以后会赶紧回来,还要和大家在一起。田福根道,完成你这事不容易,大家会懂得自己与国家和民族的关系的,会全力希望你只要把医药、武器弹药弄到手,自己怎么样会在所不惜的。王大牛强调我一定要回来,跟大家一起逃出去。 妞子担心说,王大牛走了,试验所不见这个人了,他们不就要疑惑。龚文辉道,昏迷不醒的十六床活不了几天了,活着还要受折磨,他就顶王大牛。妞子道,不管怎么倒总是缺了一个人,会不会因此生事。龚文辉道,天命不可违,只有这个招了。但是妞子和龚文辉的心里都不可能不毛。 第四十九章瞒天过海 王大牛离开了细菌实验基地,虽有十六号顶他,但那里毕竟少了一个人,又是在关键时刻,一有破绽,那是不得了事,龚文辉不能不忐忑不安,他挤着时间到上面等,关注王大牛回来,好掩护他回地下室。 为了防止有什么嫌疑,龚文辉在医院门外装着跟人既聊天又说事。外表风风火火,实则满肚超心着王大牛,因为他要做的事太大,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这时,开来了不少辆日本军用卡车,武装日本兵护送,到门口,护送军官下车掏出证件及说明后,直开进院里,车上是日本的伤员,能送到这个医院,是有一定官职和身份的,不一会儿,院里的领导、医生、护士都纷纷奔出来,扶的扶,抬的抬,接伤员下车,伤员们一面下车一面还大吹大擂,说什么都是从攻打南京的战场上受伤的,南京打得非常顺利,用不了几天,就可以攻下;南京是中国的总统府,就是首都,日本的太阳旗就可在南京总统府上空飘扬,说明我们已把中国占领了。 龚文辉听着,心如刀绞,怒火在胸中燃烧,真想立即去把这医院和地下细菌试验地全烧了,把日本鬼子全烧死,把他们的武器、弹药储备库全炸光,让他们的后院起火,打下他们的威风,使他们看到中国的火种不会灭,他又多么想赶到王大牛那里去,一起把日本储备库的武器、弹药全劫了,用他们的武器、弹药把他们消灭了。 韩义民(王大牛)当即回去找杨汉才,杨汉才一听就立即召集人商议办法,又说,此事重大,你去想办法把刘草草也叫来。 韩义民就回刘天家去,刘草草正几天没有韩义民的消息在着急,一见面生气地不理他,当她听韩义民说了事情如何突然、紧急,他这几天的去向也没来得及告诉组织和领导,当知道了韩义民独闯细菌试验基地,被他的机智勇敢打动,又知道了他正为劫那里的医药库,武器、弹药储备库在奔忙,也来了劲。 重要人物都到齐了。罗中兴和鳄鱼头也到场,韩义民和刘草草来时,杨汉才立起身迎接,搂了她一下,这是又贵胄又亲切不是对待一般人的礼仪,还给她冲了一杯咖啡,杨汉才那会买咖啡,是一个外国朋友最近送给他的,刘草草也多长时间没有喝咖啡了,真是稀罕,杨汉才比刘草草长一辈,刘草草如回到家里的感觉,回到亲人身边的感觉。 大家谋划来谋划去,感到无法下手,争论不休。如果公开夺取,规模小了,他们有相当的兵力守护,难能成功,规模大了,打起来,他们的机械化援兵十分钟就可以赶到,很可能相持不下,这样就影响细菌基地的行动,又打草惊蛇;若偷袭,冒充日本人什么的进去,即使成功,大不了只能装个一车两车,也无济大用;放弃,又不甘,机会难得。 大家非常着急,时间异常紧迫,韩义民突然说,只有智取。大家不知怎么智取,他说他已了解清管武器、弹药储备库的直属上司是“日沪江后备十三军团”团长雄一次郎大佐,储备库认他的印戳,我们想办法绑架他,瞒天过海叫他把武器、弹药运出来。叫日本人把东西给我们运出来,大家感到这是小孩想做游戏,不可想象,不赞同,而刘草草发言说,我十分相信义民的智慧,那次大白天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去除何四宝和马文龙,也是他献的计,那里比阎王殿还森严,要进去真是不可思议,结果无法除了的何四宝和马文龙就这样除了了,还用他们里头的车,救了两人,大摇大摆从正门出来。杨汉才听出点意味来了,又想象了这种玄念,非常时期,赞成挑战这种不可能,一个英明的战将就要有诸葛亮唱空城计的胆识,他细细聆听了整个盘算过程。 下来韩义民向刘草草说,必须智取,所以离不了你来当尖头兵。 我来当尖头兵? ……。两人越谈越来劲。 韩义民道:时间异常紧。 刘草草:我明白。 刘草草打扮得如仙侠,佩着一柄宝剑,真是英悍漂亮迷人,手摇着剑缨,向“日沪江后备十三军团”驻地大门走去,哨兵挡住喝道:干什么? 找你们雄一大佐团长。 你认得我们雄一团长? 那么大名鼎鼎,武道之人,岂不认得。 哨兵被她的气势征服,说你等着,我去通报。哨兵走进雄一屋就说,报告团长,门口来一女子,要找你。雄一道,女子找我,知道是什么人吗?此女子佩着剑,十分漂亮,说你大名鼎鼎,武道之人,岂不认得。 十分漂亮,就一个人? 一个人。 让她进来。 刘草草走进门去,雄一见了愣住了,似乎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女的,道,找我什么事?不能来随意聊聊吗!随意聊聊,我没见过你呀?健忘了吧,不过也许是一面之交,你武道之人,交往也太广,不经意,我可是慕名而来,如你们浪人一样,江河之人好结交。既然如此,你身佩宝剑,能否让我先领赏一下你的玄技。小女才学,只是喜欢。来,愿拜看。那小女就献丑了。刘草草就走到屋中,拔出剑舞起来,她动作到是行云流水,腰腿矫健,法式纯熟,剑锋熠熠闪光,如无数条银蛇在缠绕,又如天女散花、嫦娥奔月,可雄一是行家,看出都是花架子,好看不实用,刘草草知道他会这么评价,她有意给他这么评价的。雄一叫道,妙,妙,真是饱了眼福,雄一到并不喜欢她打出功夫来,这比功夫的轻松美妙,心想如能天天看到她这样舞一场都来劲,他这才说,累了,请坐,即泡茶招待。刘草草看他对她有点痴情了,乘势说,雄一大佐武技远扬,什么时候能跟你切磋一场?雄一道,现在就可以。刘草草可说,今天我有点累了,也有点饿了,没劲。雄一忙说,你饿了,这不难,我开车送你去餐馆。刘草草说,这个地方多荒凉偏僻能有餐馆?雄一道,我保证让你吃美。 小车一开出院,就是荒原野陌,见不到人家,遍野荒草和丛树成海,连个小镇都没有,只有一个路头小店,店里女员都无,唯有一个老汉和一个年轻后生,大概专供这里的日本人吃喝的,别无去处,雄一也不戒备,小车停在店前,两人就下车走了进去。江苏是长江下游的天然水乡,分布长江两岸,黄海、东海岸边,江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地方,河水里的鱼虾、鳗鲡、黄鳝,鲜贝、蚌、田螺、青蛙等沟沟皆有,天然鲜味。雄一边走进门,边喊道:要最好的酒,多上几个好菜! 两人喝上了劲,已是半醉,雄一说,我不能再喝了,刘草草道,哪有男人喝不过女人的,刘草草又斟满两碗,一声干,两人仰脖而下。这碗以后,雄一昏沉过去了,刘草草还无事。看雄一已不省人事,刘草草就搀他出门,来到车门口,韩义民已在里头等着,把雄一掐上车,把车开走了。 到雄一苏醒过来的时候身在一个大库房里,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刘草草和韩义民,库房里很多人,都穿的日本军装,就刘草草和韩义民是便装,他那会知道穿日本军装的并不是日本人,而是罗中兴和鳄鱼头带领的队伍,他这时已意识到不对头了问,这是什么地方?刘草草告诉他是库房。我怎么在这儿?刘草草说你醉过去了,我们把你接到这儿的。这里那么多兵干吗?韩义民道准备搬运。刘草草介绍,这位是这里的牛总管。韩义民道,兵荒马乱,烽火年代,必定会有突变,因此我们特地把你接来,希望你能全力配合。要我配合,配合什么?你是主管武器、弹药储备库的,政治风浪此起彼伏,你原管的武器、弹药储备库需要马上转移。雄一一惊,什么,我管的武器、弹药储备库转移!?这时外面来人向韩义民报告:首长,行动队有事找你。韩义民说我马上去。就向刘草草交代,你把具体措施告诉雄一大佐。刘草草点头,韩义民就出去了。雄一看着韩义民的背影惊疑道,首长!? 韩义民向罗中兴和鳄鱼头发话,你两各带一支精兵,要挑选能一顶十,甚至一顶百的精兵,事关重大,不能有误,日本兵运武器、弹药的军车一出库,你们就要盯住,使他们进入不归之路;你们要隐蔽在两旁紧跟,以防途中有变,不能让他们发现,责任重大,要确保完成任务。罗中兴和鳄鱼头都齐声响亮回答,保证完成任务! 韩义民又回到了库房,对雄一说,想你定是个正义之人,与众不同,希望你发令。 雄一皱着眉道:这么大的事,我个人发令无用的。 韩义民道,你已经回不去了,回去就没命,你要认清光明,日本人的惨无人道你是清清楚楚的,我们会对你既往不咎,与我们的同志一视同仁。 刘草草也插话道:日本把你当炮灰,你也不是不知道日本越打越难,日本人迟早要失败,你恐怕到不了日本人的彻底失败已成野鬼,相信你是正义的日本人,应该为日本人民表白一下你自己,我们相信日本人民都是正义的。 雄一感到自己是回不去了,也感到不发不行,只得答应:怎么发令? 刘草草:就找我两刚才说的发。 雄一拿起电话,直接给唯一能代替他的青田进寺参谋长发令:青田,绝密大事,上级也只命令我立即行动,我也命你立即行动,上级要我绝对保密,你也绝对保密,上级不叫我问,不叫我对别人说,你也不能问谁,不能对任何人说,切记,军机大事,错一点要杀头的;大概有什么军情突变,事关重大紧急,我没在家,只有你了,盖上我的印章,出动三十辆军车,武装押运,将库内武器、弹药尽可能装地迅速装上车,今夜十点出发。哦,哦,库里我都已经说过了,准备好了,他们也已知道是军机绝密大事,不会问,唯执行命令,不敢耽误。好。你们车辆一出库,路口自会有骑摩托之人给你们打手电,引你们直达目的地,你们只管跟紧就行了。路上如遇不测,不能惧任何阻挡,要冲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雄一回头对韩义民和刘草草说:怎么样? 韩义民道:我们相信你。你也相信我们。 韩义民和刘草草要站起来走一走,两人就叫雄一一起走,三人一起在库房里转来转去,说说笑笑,雄一自己也感到他们之间好像已经都是老熟人老伙伴,看到两人与大家非常平等随和,感到空气新鲜舒畅,不像日本的上级不乐意就要扇下级的耳光。三人一面走动着,一面不停地掏表看时间,不知武器、弹药储备库那里怎么样了,是否顺利,希望有骑马报信的人回来,预定接到车了就立即奔回来报信,遇问题也立即奔回来报信,时间过得不知太慢还是太快,真是焦急。雄一的心情更是复杂。三人走到库外,夜静寂了,星星闪烁,寥廓苍茫,天宇冥冥,云气无声,冷暖自知,蒙蒙大地上,划破夜空的,无声的摩托在打头,三十辆军车徐徐,远处僻静的小路上,飞奔的马蹄哒哒,主宰世界格局的就在这样的微妙中变迁。 天还没有亮,雄一在库门口迎接,军车直开进大库,内外人一起动手,很快将车上武器、弹药都搬下就绪,完后,该饮则饮,该吃则吃,当夜,所有人都睡在大库里,吃完早饭,雄一将他们的人在库房里集中了起来先讲话:谁也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惊天大变,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过也好,在原来的地方,随时都可能死,死后可能尸在野外被野狗野狼啃,这里可以活,可以活得好像生活在家里一样。听的人喊起来了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咋听不明白。雄一说,这儿是八路军、新四军的地方,我们现在只有在这儿,现在听他们来给大家讲。 大家看到的,韩义民似乎今天第一次穿起军服,一身睿智,雄光焕发,站到了大家面前,同来的刘草草,还是平常穿着,而也挺拔英秀。韩义民和谐地叫大家坐下后才说:希望你们在我们这里过上两个月、三个月,认为我们这儿不好,就可以走。 有人问:可以走,我们到那儿去? 你们愿意到那儿就到那儿,回你们日本人那里都可以。 有人道:回我们日本人那里,谁是日本人!? 问得韩义民都糊涂了道:什么意思,你是日本人呀。 那人道:我不是日本人,我是朝鲜人。 你是朝鲜人,你不是日本兵吗? 日本兵不一定是日本人,是日本从朝鲜把我抓去当日本兵的,不让我说是朝鲜人,而只能说是日本人。 那你回朝鲜好了。 我不走了,我知道你们这儿,我要报仇,一次我讲了我是朝鲜人,差一点把我打死;我们村跟我一起抓走了好几个人,都死了,我要为他们报仇。 这时好几个人都说,我也是朝鲜人;把我们抓走的时候,害得家里人可惨啦,我也不走了,就在这里,为家里人报仇! 这时,队伍里人纷纷喊起来:我是台湾人;我也是台湾人;我是菲律宾人;我也是菲律宾人;我是华裔新加坡人;我也是华裔新加坡人…… 到这里,韩义民道,那我们就欢迎你们啦!又说,这里还有不少日本人,到时候,你们愿走,可以回日本军。 日本兵也说:我们回去真会早死,我们也不走。 韩义民:好,那我们一样地欢迎你们! 第五十章坑难 韩义民向杨汉才说,我必须尽快回到细菌实验基地去,这里的拦截日本细菌试验新药,武器、弹药必须刻不容缓分散开或马上发下去的事我就顾不上了;草草那里我就不去了,她若问起来,你搪塞一下就行了。杨汉才明白那里的紧急,事难,危险,他泪花盈盈地说,这些本来不是你亲自投入的事,你在那里要处处注意安全,他与杨汉才含泪握别。 韩义民(王大牛)换下了十六床,又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把十六床送到太平间,混入死人堆里,这事龚文辉现在还能掩盖。王大牛详详细细地说了运走武器、弹药的经过,龚文辉和妞子大感欣喜和震撼,都觉奇怪,这样惊天动地的事,这里怎么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了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是一次又一次地捅他的心脏。邱木和井二都得到了报告,仓库主任青田参谋长都要剖腹自刎。井二问邱木,怎么办,这么一大批武器和弹药他们还不可能运远,我们应该全力搜查夺回。邱木道,百分之百是地下党所为,我们的人车都毫无影迹,可见他们考虑得非常周密,我们现在想到的,他们一定早已有了措施。井二说,总不能不管吧,怎么办?邱木无可奈何地道,又一道紧箍咒,搅得头疼,又一条绳索套在我们的脖子上,好在各地日军也都有受挫,现在大军正全力攻打南京,我们不能自己从背后戳一棒。井二说,什么意思,不要声张?邱木道,先秘密严查,有了线索后再采取措施。 龚文辉这几天勤于到上面去探听情况,他怕储备库的事会不会查究到医院,殃及到这里什么,他走到小围墙根张望,武器弹药储备库还是一片平静,尤感奇怪,而井川雄一所长到处在找他,竟喊起他,听见他的喊声,骤然一个寒战。井川雄一说,你真心大,还到处溜,出事儿了。龚文辉也惊异问,出什么事了? 我们的新型细菌试验药品在上岸时全叫接走了。 全叫接走了,怎么可能呢,从总基地运来的,既秘密又有保护。 化装我们的人,还化装的头头是道,没有疑点,我们里头一定出了内鬼。 我们里头出了内鬼,不可能吧。 要严查,抓来的四十个人里一定有名堂,内外勾结。 这还了得,是要严查,如何查? 真还没有一点线索。回去找情报室。 这事龚文辉都没敢跟妞子讲,妞子毕竟是百姓。他趁空隙,走到王大牛(韩义民)身边,王大牛微微地睁开眼睛,龚文辉说,好消息,也出事儿了,细菌试验新型药品被接走了;可井川雄一已怀疑到出了内鬼,内外勾结,要严查,叫我一起到情报室去,我那时真有点担心把我囚禁起来,井川雄一非常奸诈。王大牛道,你要镇静,不要担忧,真到哪一步,一切我会承当。龚文辉说,不,我知道怎么做,我自有定夺,你不能深陷,你要出去,你有大用,现在他们还没有着手,趁早离开。韩义民道,我不能离开,我为救他们而来,怎么能中途逃遁。龚文辉道,这儿有我,大不了同归于尽。不,我们要尽一切努力把他们救出去。 日本军终于攻下了南京,南京失守了,日本军进入南京,所到之处,见人就杀,刺刀狂刺、机枪横扫,比杀人英雄,尸横满街满院,血流成河,活埋万人坑,焚烧的尸骨堆成山,二三十万老**女都成冤魂,愤极人寰。龚文辉悄悄拿进来了报纸给王大牛看,并说,惨啊,太惨了,触目惊心,悲天冥地,禽兽不如,丧心病狂!王大牛愤慨道,人性丧尽,淞沪大战不顺利,日本人死了不少,各条战线上处处受挫,占领中国受打击,因此泄贼愤,震吓南京人,中国人。 这基地的日本人也疯狂起来了。 井川雄一来找龚文辉征求意见,新型细菌试验药品被劫了,这些人怎么办? 龚文辉听出来了井川雄一要除这些人的念头道,这新型试验十分重要,征服中国要靠他,上面要求必须成功,只有抓紧叫上面赶紧再配送新型药。 井川雄一道,到配送来新药不知又是何种情况,这些人很不老实,养着他们还操心,不如到时候重找一批。 龚文辉道,重找一批也不是容易的,还是要切实考虑。 龚文辉得到消息跟王大牛说,这里日本人要庆祝攻进南京的胜利,庆祝前夕,要让这些人出去劳动。 王大牛问,突然让劳动,干什么? 龚文辉:这个还没有说。 王大牛:日本人不会怀好意。 龚文辉:我清楚。 基地秘密布置,要叫这些人第二天挖坑,龚文辉赶紧来找王大牛商量,两人推测,挖坑干什么,不要对这些人下毒手,两人断定,肯定是对这些人下毒手。王大牛道,一定要救这些人,我还得出去。龚文辉明白意思道,好,我现在就想办法护送你出去。 五十一激战细菌试验基地 这天刚收完早饭桶,奈良队长领了一大队持刀枪的日本兵到大屋里来命大家去劳动,大家还不知道情况,有的虽有所怀疑,但摸不准,有的问干什么?奈良回答,挖铁丝网里面的壕沟。都盼望着能劳动,有点高兴,大家来到铁丝网里已经打好白线的一处,命大家围起来挖。大家挖了一阵,显出点深度了,有的人起疑了,想就挖这一块干什么,其他地方都没有壕沟,与铁丝网也毫无关系,望着身后站得密密的上着刺刀的端枪日本兵,感到是个阴谋了,有的悄悄议论起来,日本人显然预先有了布置和防备的,马上发现了过来阻止:说什么,不能说话,好好挖! 挖到后半响了,还不提叫大家吃午饭,大家吵吵开肚子饿得挖不动了,要吃午饭,并停下不挖了。有的人闹起来,日本兵用**砸,双方格斗了起来。妞子和龚文辉在窗户里瞧得清楚,王大牛不见回来,两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奈良知道这伙人早就想不要命拼了,缓住了日本兵,并拿来了窝窝头和几桶自来水。 吃完午饭,大家无可奈何,只得继续挖,已经挖过超人的头了,妞子和龚文辉发现院内的日本兵急骤地穿梭奔忙开了,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情景,龚文辉有经验,用望远镜指给妞子看,离壕沟百米远楼上的亭台上已架起了机枪,说要对我们的同胞用机枪扫射,把他们都射死在自挖的壕沟里。龚文辉又说,不能等了,我就去烧基地,打乱他们的阵脚,给挖壕沟的同胞争取时间。妞子道,我与你一起去烧。龚文辉道不用你,火一着大,下面人就乱起来都要往外逃,你就趁这机会引下面同胞一起逃出去。 我与你一起烧,两个人能搭档。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要千方百计逃出去,要活下来。 不,要活我两一起活,要死我两一起死。 听话,你走,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妞子:那我烧基地,你趁机救大家出去,你比我有办法。 龚文辉:只有我来烧,我知道资料室和保密柜,首先把细菌试验资料全部烧光,他们以后再试验就难了。 你要做的事太多了,我绝不走,我要帮你。 你逃出去意义十分重大,报告这里的情况,完成我没能完成的事。 你做这么多事太难啦,我不走。 王大牛(韩义民)带了罗中兴和鳄鱼头两队人马天未亮就潜伏到了铁丝网附近,准备一队救四十个人,另一队巧夺医药库。 王大牛他们等着基地的动静,果真早早的日本人押着四十个人出来挖大坑了。他给鳄鱼头交代,你的任务到这四十个人能逃的时候护着他们脱离险境;对罗中兴交代,今天夺取医药库的医药有点不是时候,但医药我们实在太紧缺,太需要,所以既要巧夺,还要看准时机,很不容易。你们都准备好适时行动。王大牛看坑已挖到齐人头了,对罗中兴说,你该开始行动了。 罗中兴引着人向哨门潜入。一队十数人的日本巡逻兵佩着巡逻标志过来。经过门房时全部无声地叫罗中兴他们摸了,罗中兴他们换成了巡逻兵。 罗中兴他们临近车库,车库日本兵门岗以为是真巡逻兵不以为然。罗中兴他们悄然无声地灭了车库门卫,掏取钥匙,开了车库大门。然后开出两辆车向药库而去。 龚文辉用望远镜一直紧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终于发现了罗中兴他们的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直开向药库,平常从没有把车开进药库里面的,一般都在库房门外装卸。是药库的日本兵门哨还不知所以时就都毙命,药库大门钥匙被掏,车开了进去,大家在屋里往车上抬药箱,无人看见。 到时候了,他得护起医药车安全出去,龚文辉提了一桶汽油奔出屋,奔进资料室。资料管理员惊疑道,你干什么?把保险柜打开,我要查资料。批文?打开,我要紧急查资料。没有批文谁都不能查。时间分秒必夺,龚文辉一刀将管理员捅死,取了钥匙,将保险柜打开,资料上浇上汽油,又满屋洒上汽油,一点火,全屋融融燃烧了起来,他又赶去几个屋子浇汽油点着了火。妞子也在几个屋子点着了火,地下试验区即时成了火海,地下室的人齐奔跑涌出。地下室浓烟散不开,什么也看不见,呛得外面人无法进去救火。基地的日本人还摸不着头脑,地面上的人都涌到地下室周围观望,上面医院的屋子空也,龚文辉和妞子就又窜进地面医院屋里,酒精就酒精,汽油就汽油,到处洒,到处点火。地面医院火势也越来越大,有的屋内有人争相往外奔逃,外面的人员要奔来救火,内外乱成了一团。 韩义民看见大火了,叫了声“到我们内外呼应、里应外合的时候了!” 趁乱,罗中兴所部的医药车首先按计开出库房,冲出了大门,门警没能拦住,既开枪又追赶,已来不及,但战斗就此开始了,也提早给这四十个挖坑的人带来了生死的期限。 韩义民飞奔而去。空屋里的机枪手扣起扳机,正向壕沟里的人瞄准,可此机枪手突然中弹倒下,王大牛窜了进去,端起机枪,向坑周围的日本兵狂扫,正好日本兵都在坑上,四十个挖坑者都在坑下,死的全是日本兵,抗下人伤不到,王大牛端着机枪又边扫边奔向坑去,几乎与鳄鱼头领队同时到,把四十人拽上岸,到日本人的增援到来,鳄鱼头队伍有人带领着四十个人已基本脱险,可罗中兴的队伍与日本增援部队交上火了,加上还没有与龚文辉和妞子接上头,王大牛和鳄鱼头带着队伍又冲进基地去。 基地护卫长森田尤本带着几个护卫奔进正烧着的地面医院,发现朝三一郎和妞子正在窜来窜去点火,大为吃惊。龚文辉听到动静,忙对妞子说有人来了,你快从侧门走。妞子道我不走。快走,不走就走不了啦。要死我两就死到一块儿。龚文辉将妞子推了出去,快走,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森田他们举枪走了进来,森田道,朝三一郎专家,你是什么人?龚文辉干脆回答我是中国人,真正名叫龚文辉,原在你们日本上医科大学。森田道隐藏不浅啊!龚文辉道,没有想到吧?森田尤本道,把他抓起来! 其他卫兵将妞子也押了进来。森田尤本又道,没想到你两会下这个手,配合得不错呀!龚文辉道,还没有达到最终目的。森田道,你永远也达不到了。龚文辉说,会有人给我达到的。森田尤本道,让他现在就去看最终目的。两个卫兵向龚文辉举起手枪。外来突然两枪,两个持枪卫兵倒地,其他卫兵护着森田急忙躲藏了起来。王大牛走进来。是他打死了两个日本卫兵。他将妞子和龚文辉拽到身后,你两走,从我身后出去,快!妞子道,你呢?王大牛道,服从命令,不走会影响我,快走!王大牛将两人推了出去,关上了门。韩义民在跟卫兵们围旋着冷战。森田尤本来了增援,将王大牛围困住了。王大牛边躲藏边还击。冷枪击中了王大牛的腿,王大牛处在难于逃脱之中。几阵激战,王大牛手枪的子弹打光了。卫兵向王大牛喊话:怎么不开枪啦?出来吧,否则我们就开枪了,死于乱枪之下太不值了!王大牛走了出来。卫兵喝着,把枪放下!王大牛只好下枪。卫兵围住了王大牛,前后用枪指向他脑袋,并说,看你能使什么招!王大牛看出这几个是日本特工,遇到对手了,只有束手就擒,先保住命。突然几声枪响,几个卫兵倒下了,王大牛趁机马上卧地,其他卫兵急忙护着森田尤本又躲起来了。刘草草闪出来,韩义民惊喜道,是你!刘草草道,奇怪吗,这么大的事,都避着我!王大牛道,不是避着你,我总觉得不该让你冒这个险。卫兵又围上来了,经过一阵不分上下的格斗,因王大牛有伤不宜久战,刘草草护着他越窗而去。 第五十三章我们都去杀日本鬼子 第五十三章 我们都去杀日本鬼子 “我们到那儿去呀?”“不回家看看吗?”“回家等着日本人还来抓吗?”赵阿毛和吴伶妹思前想后议语。 这两个人被抓到细菌试验基地挖壕沟,在枪战中受了伤集体护着逃了出来,敌人追赶紧迫,为了不连累大家硬不走就地躲了下来,总算老天保佑度过了死里逃生的一劫,此时坐在青山脚下,抒情感慨。两人都是江南人,留恋起雅秀的江南风景来了。 河埠舟楫,芦荡雁鸣,荷池蜓翔,水草鱼喋,小庙钟悠,茶妹绿园,桂花飘香,秧田情歌,茅屋炊烟,绣帘千针,旧巢燕归,弦妙魂逍,疏雨酒家,茶阁评弹,六朝宫阙。遗迹绮堂……说不尽的锦绣,多么迷人! 两人互相依贴关心得已经棒打不开了。自然地成了天下之侣。 赵阿毛叹道,我们的江南是多么美啊!吴伶妹道,可惜都被日本鬼子烧杀掠尽,家园都被日本人占领了,我们有家无处安身啊!赵阿毛道,恨日本人,把我们打伤了,否则跟着大家一起走,或找王大牛他们去。吴伶美道,是王大牛救了我们呀,他那么有本事,竟救出了我们!赵阿毛道,是啊,他救了我们那么多人,而且从日本人封闭起来的地下室里把我们救了出来,还消灭了多少日本鬼子,我们受一点伤算什么,我们应该跟着他去消灭日本鬼子!吴伶美道,对呀,我们应该跟着他去消灭日本鬼子,为中国遭烧杀奸淫的同胞报仇!赵阿毛道,我们一定要度过难关去找王大牛他们!吴伶美道,是啊,我们一定要找王大牛他们。 田福根和几个同伙突然找来了道,可找到你两了,叫我们好找啊,我们四十个伙伴已到安全地带,不见你们两个了,所以又赶紧来找,这里不安全,快跟我们走。赵阿毛和吴伶美很感激地说,啊呀,你们费多大劲还来找我们,好,走! 妞子和龚文辉也逃出来了,他们两人很不安,他两不是平常人,尤其龚文辉,知道日本人明白他的轻重和利害,恨死他了,什么时候也绝不会放过他的,一定已到处布施人明暗在搜查他、抓他,灭他。他两在山野间躲藏着。 龚文辉对妞子说,你必须要赶快离开我,跟我在一起太危险了。妞子可不愿道,我两一起逃出来的,我已没有父母,不能回家,我们两就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龚文辉道,我随时都有生死危险,你毕竟跟我不一样,细菌试验基地认识你的人不多,你离开我就安全了。妞子还是不愿说,你这么危险 我更不能走了。我们到什么地方,你躲避着不要出来,我放哨。龚文辉道,怎么能叫你放哨,让你冒险。妞子道,什么你啊,我的,我们抓紧走远,脱离基地的日本兵,去找王大牛他们。龚文辉道,那只能到深夜走,白天绝不能露头。妞子又发愁道,江海茫茫,我们怎么能找到王大牛他们啊?龚文辉道,王大牛为什么急要那些药品的,是为了急救前方战场上下来的重伤员,我真想立即寻到这些重伤员的地方,我是医生,我知道怎样用那些特效药,我会很有效地治好他们,我多么想能立即恢复他们的健康啊!妞子道,如果能寻到王大牛就好了,他一定会给我们指出路子的,知道重伤员他们地方的,你可以献身手了。龚文辉道,我们就找王大牛,千方百计地找。妞子却说,不过这样的乱世,日本人那么猖狂,他不会公开露面的,要找到他太难啦!龚文辉道,是的,是很难找到他。妞子很聪明道,我们找中国军队打听,军队一定有办法知道他或知道重伤员的地方。妞子道,可你知道中国军队在那儿,重伤员在那儿。龚文辉道,王大牛说等这些重伤员治疗好一些了要到送江北去的,江北是共产党的老解放区,他一定是共产党,我们找游击队打听,找八路军新四军打听。妞子欣喜地道,好啊,我们找游击队、八路军,虽则这也很难找,我们千方百计地找。 韩义民(王大牛)和刘草草并不知道龚文辉与妞子怎么样了,又来细菌实验基地周围到处窜,他俩以为龚文辉与妞子只管烧着日本人地下室和地上医院,没顾逃,日本人已发现了他俩的行动,日本人又戒备森严,他俩没有逃,他俩危险,两人就又赶来打听他俩的下落,采取措施,看着日本细菌实验基地的房屋都烧得狼藉不堪,但四周全围着日本守兵,无人可靠近,根本打听不到里面的消息,外面老百姓都不知道。 这一大帮逃出来的男女青年现在也脱险了,有点安全感了,松下了口气,敢坐下来歇一歇了,安心抒发一下情怀感慨了。 有人道:我们真是从死亡谷中逃了出来! 有人说:是啊,这个细菌实验基地不知已经害死了多少人! 有人道:这个王大牛好像神仙一样,出出进进,天兵天将,内外呼应! 有人说:是啊,可王大牛不知冒了多少险啊! 有人道:的啊,是啊,我们是怎么能逃出来的?里头有想不尽的事,说不完的话,有多少耿耿深情! 有人说:下来怎么办?分开舍不得,不分开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啊! 有人道:分开也好,不分开也好,我们到那儿去呀?江南有我们各自美丽的家乡,可是日本兵常常来烧杀抢掠,日本人还不会放过我们,家乡、家我们不能回。 一个叫王阿根的说:我们不要分开了,分开了毫无力量。我们一起去找王大牛,跟王大牛一起杀日本鬼子! 有人道:王大牛在那儿,怎么能找到,那么多人行动,寻着给日本人暴露目标。 有人道:这么乱世,日本人必定也放不过王大牛,我们这么能找到,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也不分开,团结一起打游击,杀日本鬼子,这山林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大本营。游击队不就是那样的吗! 大家一致赞成:好,不分开,我们团结一起打游击,杀日本鬼子! 有人说:怎么打游击,怎么杀日本鬼子,没有枪,没有刀呀!折几根树枝总不能大用吧! 逗得大家哈哈笑。 有人道:没有枪树枝也顶用啊,有的游击队就是用树棍竹竿做的红缨枪,弓箭,照样杀死日本鬼子阿。 田福根:树枝是不能大杀日本鬼子的,我们要大杀日本鬼子,不是娃娃们都这样唱吗“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就给我们造”,王大牛一个人赤手空拳敢闯到细菌试验基地来救我们,连树枝都没拿,夺武器、弹药库,夺医药库,救我们,夺过日本人手里机枪杀日本人,我们那么多人就没有办法吗? 有人说:对,我们那么多人可以编出不少个班呢,好几个排呢,可以建起个连,将来发展了还可以建立团呢! 又逗得大家哈哈笑。 有人道:那就要有班长,排长,连长呢,我当什么,能当个班长? 又逗得一阵哈哈笑。 有人道:田福根,福根哥你就当我们的连长,领导我们,指挥我们打游击,杀日本鬼子! 大家拥护道:好,同意,阿根哥有心计,有胆量,就当我们的连长! 有人兴高采烈地呼唤起来道:我们真成杀日本鬼子的队伍了!抗日的队伍了! 田福根道,想起王大牛在细菌试验基地教我们怎么对付日本鬼子那样我全身就爆发起了力量,什么都迎刃而解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拧成一股绳地消灭日本鬼子!我们给队伍取个名,我们这个队伍的名就叫“五十军”,我们五十军以后就要搞得日本鬼子稀里哗啦,人仰马翻,! 大家赞同道:妙,叫五十军妙,有突出和纪念意义! 田福根道,好,我们现在开始吃的到日本人那里去劫;武器到日本人那里去端! 大家齐声呼道:好!好! 韩义民和杨汉才也在操心,韩义民说,不仅打听不到龚文辉与妞子的消息,这四十个人也不知去向。杨汉才道,一时要打听到龚文辉与妞子的消息不容易,这四十个人应该回家啦。韩义民道,已派人到他们家乡打听了,都没有回去和信息。杨汉才道,是有点奇怪啊! 第五十二章险境 罗中兴和鳄鱼头这班人将日本兵打死了不少,可他们增援部队越来越多。 罗中兴道,估计该逃跑的人已逃远了,该脱险的已脱险了,日本增援力量会越来越强,我们赶快撤。在日本人又一批增援队伍赶到的时候,罗中兴他们已隐没在铁丝网外的树林里了。 王大牛和刘草草也已到了铁丝网外的安全地带。王大牛念念不忘地说,龚文辉和妞子肯定没有逃出来,他们不知怎么样了,他们很危险,我们应该千方百计救他们。刘草草道,你已经受伤啦,就是不受伤,现在进去等于自投罗网。王大牛道,龚文辉是个难得的人才,又很忠贞于祖国,我真于心不忍。刘草草道,就是他们被抓住,一时半载要不了命的,我们打听到消息,有目标地来救比较好。 龚文辉和妞子确还没有逃出去,就藏身在大院里一处的下水道里,上面搜查的日本兵正从头顶上奔来奔去。 妞子: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了。 龚文辉:不要出声! 时间虽已过去好久了,地面上的日本兵还在游弋,有人正和森田议论,抓来的人和朝三一郎(龚文辉)与妞子都逃走了,特别是朝三一郎掌握我们细菌试验的全部资料和数据。森田道,朝三一郎和妞子没有跟抓了的人在一起,何况他们一直在点火烧基地,都已经交战开了他两还在点火,他两不可能逃出去,细细搜查! 下水道里的龚文辉痛惜地瞧着妞子说,你今天一直没有吃,没有喝,饿了吧,渴了吧!妞子道,你也没有吃没有喝呀!龚文辉道,把四十个人救了这是件大事!妞子道,是啊,真能把他们救出去了,真是高兴! 两人细听了好久,没有动静了,龚文辉顶起井盖向四周探望说,这儿没有人了。妞子也探出头来看着说,就是没有人了。龚文辉道,很可能出去追抓我两和那群男女青年了。妞子道,我们怎么办? 龚文辉道,赶紧逃,现在可能还只有森田尤本和他的几个卫兵知道我两的情况,我们可以趁稀而出,到都知道了就一点出去的办法都没有了。怎么逃,能逃出去吗?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辆车过来,开车出去,他们就难辇了。你去开车,这太危险了!我去把我们平时运药的吉普开来。那车在库里也有人看管!没车我两就逃不了。可你去开车千万小心。我若不来,你只有自己想办法逃了,可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你要回来,不能不回来,我在这儿等你。 龚文辉来到药品车库,装作平静地对看管的说:开门,我要开吉普。看管的日本人道,今天这么乱,那会还运药。龚文辉道,部队出去追击了,随时都会打起来,伤员没人管,我医生吃不完兜着走,我带人必须迅速赶上。看库的日本人真还不知道他的情况,没敢拦,就开了门。 龚文辉和妞子开着车叫大门口日本兵门警挡住了。 龚文辉:干什么!? 门警:有通知,禁止任何人出入。 龚文辉给了门警一个耳刮道,档到我的头上来了! 门警道,不敢,因为这是上面规定。 龚文辉没采,踩了油门开车走了。 鳄鱼头他们队伍回师基地以后,四十个男女青年就自己行动,他们没有分开,逃得又累又饥又渴,加上还带着几个受伤人,这时在树林里休息,可不知到那儿去找吃的喝的。一男一女伤者说,大家对我两已经尽到心了,说不定日本鬼子还会撵来,我们那么多人目标太大,大家快走吧,我们几个好躲藏。大家道,别胡说,不可能丢下你们的。伤者道,放心吧,我们一定要活下去的,只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们了,心里的这份情难却啊,你们快走!大家还是说,不,一起走,都一起走! 日本兵的军车和大队人马从山路上真的辇来了。 有人说,听,什么声音?大家倾听了一会儿,有人说,汽车声音,不是一辆。又有人说,日本兵真辇来了!伤者们说,你们快走,赶快走!有人叫道:大家快隐蔽,注意,不要暴露目标! 日本兵感觉到了什么,说有动静!日本人用望远镜张望。望远镜镜头里展示着逃跑人的情景。日本兵向林间里开枪,边撵上山。 大家护着受伤者拼命往山林里奔跑。正在路上走的王大牛听到枪声停下步。王大牛听着道,这是日本人的枪声,他们很可能要追那群青年男女,我们要立即阻截敌人,即命,特工班,我们快步往枪声方向前进;又问特工中谁行速最快,出来两人。我。我。王大牛道,我们三个各自为阵,不带重武器,发挥各自的特长,其他人原地隐蔽,行动,三人神速而去,不见影了。 日本兵正在紧撵青年男女。江南处处是河沟、芦苇,弯弯曲曲的小路,到处有“霸筋”、这些青年男女虽非家乡,但土生土长,因此窜小路,过“霸筋”,逃避自如。日本兵头喊,不要开枪,抓活的,还把他们一个个抓回去!青年男女边跑也边喊,朝芦苇多的地方跑,他们不知道霸筋。 前面日本兵在追抓男女青年,后面装着武器弹药的日本军车在山路上缓缓跟着,这群男女青年还是处在要被抓到的危险之中。伤者赵阿毛和吴伶美拉着手独自隐藏了起来。 王大牛看情况紧急,就专抄敌人后营,使其后院起火,捣乱其阵脚,他很长时间没施展特长了,他先射击车上弹药,一枪全车爆炸,又一枪全车爆炸,日本兵指挥员慌了,命回头还击,就辇王大牛,王大牛故意将日本兵引到大河边,日本兵以为王大牛是男女青年中的一员,拼命追逐。王大牛把日本兵引入了大河处,突然潜入水中,只枪头露出水面,一枪日本兵死一个,一枪日本兵死一个,日本兵看不到人,看不到枪,不知从那儿发的枪,毫无办法,日本兵死了无其数,日本兵慌了,日本兵有人叫道:这人不要是“水魔!” “水魔”就是凭这个特长杨开名的。日本兵吓得马上往后撤退,可埋伏在两侧的王大牛队伍端着机枪横扫,日本兵大乱,四处逃命。 第五十四章丘木司令捉拿侄女 火烧后的日本上海细菌试验基地一片狼藉。 细菌试验基地地下资料室资料烧个精光,全成灰烬,保险柜烧得变了形倒翻在地像个黑妖怪似地弯腰曲背;细菌试验间瓶碎桌翻在焚尘中;地面医院也成片片焦黑。 井川雄一所长气得发疯。又害怕治罪于他,想要自裁,可又不情愿死。只得等着上面来检查决断,听天由命了。 日本上海细菌试验基地大门内外,基地的全体官兵和职务人员肃立路院两旁迎接上峰到来检查。 十数辆黑色轿车直开进院内,当先从车里走出来的是井二大佐亲自护着的日本上海司令部丘木司令,井川雄一一行立即上前彬彬迎接。 井川雄一引着丘木司令察看烧毁的实况。司令看着怒火填膺,鼓腮爆目,井川雄一吓得打颤。 特别间里,井川雄一恭敬地谢罪说,是我失责,甘受任何处罚! 丘木司令道,处罚就能完事吗,给上面怎么交代,发生了这么多惊天事,我也扛不住,我也要领罪,先搞清情况,有什么线索吗? 井川雄一道,那起火烧的是朝三一郎和妞子,朝三一郎已经搞清本来就是中国人,妞子本是个抓来的农村人;脱不了干系的是英子,英子是怎么回事儿? 丘木听了一怔道,英子!什么英子? 井川雄一道,不是司令部里的那个英子吗!?她是远东派来的高级特工呀!?她是日本人呀!? 丘木惊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与英子有什么相干!? 井川雄一:井二将军不是你那次把英子领来的吗? 井二不能不说了道,是我把英子领来的。 丘木:把英子领来怎么啦? 井川雄一:他的疑点就多了! 丘木:她的疑点多!? 井二:一次,她持日本特工总部的证件来找我,从那次我怀疑她是天妖把她抓来审讯,你来放了她以后我就认为她就是从日本总部派来的神秘特工,你秘密地把她安插到刘天家的,她要我帮她查出被我们从石板村抓来的妞子的下落,我查到了此女在这儿细菌实验基地,亲自领她一起来了,她隔窗认出来就是她,她说她是她的好朋友,本要把她领走,而防她出来后泄密,就叮咛不能慢待她,要照顾好她,经过就是这样。 丘木听后急了道,经过就是这样,你说的轻巧,现在火烧基地、四十个人逃跑、劫走武器弹药储备库、医药库,引军交战,朝三一郎的在逃,前因后果,严重空前,都脱不了她干系,没法收拾啦! 井二脸色突然变得铁青,一下呆了,火烧枪战后的残迹就在眼前,医院烧光了,细菌试验资料和医疗资料都烧光了,朝三一郎在逃后患无穷,非谁一条命可顶,多少条命也难顶,他也胆颤起来了。 丘木也不能不失控了,脸色紫黑,眉皱得眼睛只剩了一条缝,踉跄了几步道,立即把英子抓进牢,从速,走,回司令部! 丘木和井二在车上还谈论英子的事。井二还不知道英子是丘木的亲侄女,问,英子是不是日本人?丘木道,这不用怀疑,是日本人。“是不是我们日本特工总部的特工?”“就是日本特工总部的特工。”“会不会有诈?”“切莫怀疑这个,毫无疑问。”“我总觉得不可靠。”“这绝对没问题。”“凭什么?”丘木苦笑了一下只得直说,“我看着她生下来的,在我身边长大的,是我的亲侄女。”井二不由得啊了一声愣住了,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才说,“那缓一缓逮吧,考虑考虑。”丘木道,“事情太大了,上面马上会追查下来,天真像马上会塌!”“这我知道,那这么逮,到刘天家了去逮吗?”“不。不要给刘天家任何动静,我邀她回来,进了司令部大门你们就逮。”井二望了一眼丘木,丘木的眉间都是皱纹。 井二怀着疑虑问:英子如此关心一个中国的女子,她到底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 丘木:当然是日本人。 井二:是不是日本特工总部特工? 丘木:就是日本特工总部特工。 井二:这年头情况复杂,我总觉得里面有诈。 丘木:这你不用怀疑,我可以肯定? 井二:肯定,凭什么? 丘木:她一直在我身边,我看着她长大。 井二:她一直在你身边,你看着她长大? 丘木:我可以告诉你,她是我的亲侄女。 井二:哦,原来如此。那是不是先不逮她,考虑考虑怎么办好? 丘木:要逮,立即逮,逮了主动。 井二:有没有必要报请一下日本特工总部。 丘木:逮后再说。 刘天在书房里正凝神看快报,报上都是细菌实验基地发生的事和照片,丁毛毛(英子)端茶进来,到桌前,报上的照片和大标题立即映入她眼前,她把茶杯在刘天面前放下后,也拿起报翻来翻去看,刘天道,这几天不要随便出门,外面不太平。 丁毛毛不是一般人,深知事况的孰轻孰重,虽年轻,但到底是特训特工, 既如平常,似一潭静水;可丘木突然给她打电话,叫她当即就回司令部。她就开始作后事安排了,去找刘天,到面前,跪下道,刘先生,今天先冒昧受我一拜。刘天会摸不着头脑,马上阻拦,哎,哎,你是怎么啦?。丁毛毛道,我有愧于你救了我,我到这里几年了,就像生活在自己家里,父亲身边,你任着我,宠着我,从未说过我一句,韩义民和刘草草来了以后,也一点没有卑淡我……。刘天打断道,毛毛,你今天是怎么啦?丁毛毛道,对不起,刘先生,我瞒了你,我是日本人。刘天一怔啊了一声,而道,这我已有所觉察,然而日本人怎么啦,你是好姑娘,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坐得下,站得起。丁毛毛道,谢谢你了刘先生,你这样看重我,可我恐怕无以报答。刘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道,毛毛,你今天究竟是怎么啦?丁毛毛道,丘木司令打电话叫我立即回去,我是来告别的,这一去我一定回不来了。刘天道,你说什么,怎么啦!?丁毛毛痛切地道,刘先生,这报纸上的英子就是我。刘天大啊了一声彤地站起来,可哑口了,不知怎样说好。可丁毛毛反胸有成竹,好像要打破刘天的顾虑道,请代我拜谒义民和草草,我不去见他俩了。刘天这时阻止道,毛毛,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什么都完啦,我亲自给丘木司令打电话,叫他想办法。丁毛毛说,他也无法可想的。刘天又道,那我把你藏起来,没有人可以找到,一切我来档。丁毛毛道,感激了,刘先生,可我必须去,我是堂堂正正的,不去叫人家小看了。刘天只是皱着眉,不知说什么好。 刘天、韩义民、刘草草在一起都十分着急,刘天就给丘木打电话,我听说你把我家毛毛关进牢啦? 丘木:这事与你无关,她是我们日本人。 刘天其实已经知道毛毛是日本人了,而说,什么,毛毛怎么是你们日本人了,你跟我演的什么戏呀? 丘木自知他暗埋英子到刘天家的事穿帮了,正为这在尴尬,这时只得道:对不起,老朋友,这事我以后给你解释,她就是我们日本人。 刘天也不能不表态道:你真会瞒天过海,不过这些我可都不计,只是日本人怎么啦,我把她救到了家里,她就是我家孩子,我家的人,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娃,还不满十七岁,她会干什么,我必须马上要把她接回来。 丘木道,你当我不想救她,只要有万分之一可能我会救她,但是这毫无可能。 刘天说,什么毫无可能,不管怎么样,你要救她,绝不能让她出什么事。 而刘天、韩义民、刘草草心里都明如镜,已经把细菌试验基地发生的事全压在毛毛头上了,那一条都是死罪,毛毛不可能免死 第五十五十章明闯禁区 把英子关进了秘密死牢。一个死刑犯,戴着脚镣手铐,等着令到提走执行,没人理,没人招,牢卒都见不着,亲叔叔丘木都不来看望一下,孤寂、冷森、窒息,真受不了;再也见不到父母了,特别想念的除了小时候在父母身边,下来就是在刘天家了,哪里使她感到美好、温暖和欢乐,韩义民、刘草草很护让她的,她很喜欢他们,很喜欢韩义民,要不是他与刘草草是故友,刘草草也特别喜欢他,加上要不是自己是日本人,她真会抓住他。她很恋念他们。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刘天、韩义民、刘草草异常着急,不知想什么办法救她。 韩义民心里有了招,韩义民向杨汉才说,我要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去找丘木,救丁毛毛。杨汉才道,进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那是个鬼门关、阎王殿,里面森严不说,他们一直在怀疑你和刘草草,你去等于自投虎口,太危险了,丘木也不是那么好找。韩义民说,丁毛毛是为救中国人而罹难,于情于理我们应该救她,这个理就是正义,从长远意义上讲这比枪炮还重要。杨汉才道,是的,能救当然要救,何况哪里关着我国不少政军重要人士,他们是为国的英雄,抗日的先锋,应该为他们庆功,到庆功台上来戴大红花领奖,我们在哪里打开一道救他们的线口是求之不得的,只是哪里实在太险峻。韩义民说,能比亡国还险峻吗,我们身处的就是险峻的年代,我们身负的就是险峻的任务,无形的战场比有形的战场是更险峻,可我们更需要在哪里拼出路来。杨汉才道,看来是挡不住你了,谁当你的配手,还是刘草草吗?韩义民道,这次是明着行动,不能带累人家,不要轻易告诉她。杨汉才道,部队孤军深入互相还有个照应,你单个行动遇什么无人知晓。韩义民说,这是个机会,错过了难再有,你放心吧。 韩义民样似傻乎乎地,愣头愣脑地,愚昧无知地直奔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大门。门警凶神恶煞地立即档上去就是一**道:你敢闯这儿!韩义民道我找司令。门警歪着嘴斜着眼看了他一下说,什么,什么,你找司令,看你样子!韩义民:我就是找司令。门警:你寻死啊,这里司令是你找的?韩义民依然道:我就是要找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里的司令!门警当他是喝醉了问:你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韩义民:我是中国人。门警:你是干什么的?韩义民:我是百姓、农民、种地的。门警:百姓、农民、种地的,不用镜子照一照,这里司令是你找的,给我拉进去打,往死里打! 日本兵和皇协军就将韩义民拖进去乱打起来,打累了才停下来,看他不是半死也不轻,有人说,拖出去,了远一点,就将韩义民拖出门,直拖到百米外撂下。 不一忽儿韩义民起来了,看了看老远的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威严的的大门和门警,跌跌绊绊地,又直奔那大门而来。 门警更气愤了道:还嫌没把你打死是吗!韩义民:反正我要找司令,见不到司令打死我也不走。门警:你疯啦,当不敢打死你?韩义民:我找司令有事。门警:这里司令能跟你说事,你是怀什么鬼胎,给我拉进去吊起来拷问! 正将韩义民吊打的时候,井二大佐闻声出来了问,什么啦什么?门警道,他要找司令。井二没在意曾在刘天家门口他阻他时两人照过面、对过话,问你是那儿的?韩义民索性明说:你是井二大佐,你忘了,我们见过面说过话。井二蒙头转向道,看他并不是个人物,就道,别这个那个,你要干什么?韩义民:我就是找司令,不见司令死也不会走。井二:找司令,什么司令?韩义民:丘木司令,为英子的事。井二看他有点说道了,一愣说,英子关你什么事,司令会听你的。韩义民侃侃道,我陪司令喝过酒。我敬他过酒。他说过有事叫我找他的。井似信非信地道,喝酒!你跟丘木司令喝过酒?你敬他过酒?韩义民:是啊。井二有点疑三惑四,而道,说句话就当真啦,那是平常事,快走,再不走,我一枪崩了你!这时韩义民自己也无意识地突然从心里蹦出一个词来:丘木司令是我干爹! 井二听了一惊。其他人更惊得一愣。 井二:什么,丘木司令是你干爹? 韩义民:是啊,我干爹。 井二:真的吗? 韩义民:这还能开玩笑。 井二不得不信道:你稍等,待我通报司令!他就走进办公室给丘木打电话问:刘天家有个叫韩义民的青年? 丘木:刘天家——韩义民,有。 井二:他陪你喝过酒、敬过你酒? 丘木想了想道:有这事。 井二:你喜欢这个青年,他说你叫他有事找你的? 丘木:什么喜欢不喜欢,找不找,那是逢场作戏,怎么啦? 井二:他在门口要进来找你,说是为英子的事。 丘木:英子的事用他来找,这事你还用问我! 井二:门禁把他拉进来打得半死不活的,了到外面大路旁他还要来找;门禁又把他吊起来打,他还是要找。 丘木:把这样一个人都没办法了! 井二:他说你是他的干爹? 丘木:什么,干爹,我是他干爹,胡说八道! 井二:哦,我知道了。 井二正要奔出去,丘木细一想,立即又叫住他:慢! 丘木已经记不清当时在刘天家喝酒时说过什么了。印象中他是吹嘘刘天来了义子义女的,是不是随便就了了句叫他两也当他的义子义女,觉得有可能。又想他一开始就怀疑刘天家突然来了个义子、义女,他是去观察那两究竟是什么人的,这个疑虑现在还没有消。韩义民今天又闯司令部来找他,一般人是不敢的,可这个人不怕死地非要来找他,胆子不小,真为了英子吗?就是为了英子,一个日本人,不至于吊打都无惧呀,感到蹊跷,又想,不管英子死与活,再也不可能叫她到刘天那里去了,刘天哪里是不能丢的,他本来就发愁刘天哪里的线断了怎么办,韩义民送上门来了,如果可以培养,就用他在刘天那里,于是发话,领他进来。 第五十六章充楞弄傻 韩义民来到司令办公室,老实巴交地称了声“司令”,毕端毕正地行了个礼。井二道了声我走了,转身就出去了。 这里只有他和司令两个人了。韩义民无论对自己还是对彼方必须注意每一个动作和细节,而且要着眼于微妙处。因为面前的是日本上海司令部司令,如果韩义民是刺客,拔出刀或动射器,那司令不就遭杀了吗,司令不会这一点起码警惕都没有的,可见司令一定有一手,暗处一定也有特殊护卫。 司令招呼韩义民坐。 井二来司令都没有招呼坐,而叫他坐了,韩义民敢坐不敢坐地坐下了。随接,一个精灵似的女子端盘出来给他上茶。他叫小叶良子,极美丽,韩义民没有扭头看她,但他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个女子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拉门时扫了他一眼,显然是在审视他,非常专业。韩义民就知道这里的严密非一般了。如果韩义民是刺客的话,那这女子是唯一的护卫者和杀手,说明此女子非一般高手,一定身怀绝技。女子是地道的日本姑娘,看似温和实际很犀利。穿着精致的日本和服,柔顺地接待韩义民。 丘木:喝茶。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义民:我求你放了毛毛,我们在一起如兄妹,她是个善良妹妹! 丘木:你知道她是我们日本人“英子”吗? 韩义民:没抓她以前不知道。 丘木:现在知道了就不需要救她了? 韩义民:为什么日本人就不救啦,我求你让毛毛跟我回去。 丘木:她犯了死罪,谁也救不了她。 韩义民:死罪!她有什么?她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什么也没有做,门都不出,你们弄错了吧,一定弄错了!何况你是大司令,有办法的。 丘木:我也救不了她。 韩义民:不能让她死啊,司令,你一定要救她啊! 丘木:我真也没有办法救她。 韩义民:她真的要死,那我代她死好了? 丘木:你代她死! 韩义民:把她放出来,把我关进牢去。 丘木:你这样待她,怎么,你是爱她吗? 韩义民:我没有爱她。 丘木:那你怎么愿代她死? 韩义民:她小。 丘木笑了:你也不大! 韩义民:我比她大。我是男子。 就这番话,司令觉得韩义民老实、憨厚,可道:谁犯法谁当,不能代的。 韩义民:我要看看她。 丘木:她是死刑犯,秘密关着。 韩义民:谁敢阻档你啊,她太可怜了,叫我去看看她吧。 说得司令也挺难受。感到韩义民真是仁义。 韩义民又说:毛毛,哦,英子,肯定关在你司令部里的什么地方,我到处去寻,不相信寻不到。 丘木想这个真是乡巴佬,老实得可爱,道,你在这里乱走,军警会把你抓起来的。 韩义民:谁抓了我,我就说我是司令这里的人,他们会放我都来不及。 丘木笑了笑,而说:你愿意当我司令这里的人? 韩义民:当司令这里的人,那当然愿意,能当吗? 丘木:可不好当啊! 韩义民:我知道,想当也是白想,你是逗我玩儿的。 丘木不知怎么再说了。小叶良子在门里听得看得清楚,感到这个土里土气的小伙还有趣不烦。丘木觉得腰背难受,想站而站不起来。韩义民一看机会来了。从丘木狐狸般的眼神中看出他是个奸诈、毒辣、心狠之人,他必须要设法拿住他。他马上上前扶他道:司令,慢点!慢点!怎么啦? 丘木:**病,坐长了,腰背就难受。 韩义民:我给你按摩。 丘木:你会按摩。 韩义民:从小跟我爸学的。我爸的按摩本事扬名四村八方。你伏着,躺在沙发上。 韩义民很熟练地给司令从脖肩一直按摩到腰脚。 丘木叫着:舒服!舒服! 韩义民:不要怕疼,我按摩重一些,恢复彻底些。 丘木:不疼,不疼,你随便用劲。 韩义民:以后我给你再拔火罐好吗?只按摩恢复慢,再拔火罐恢复就快,而且能治根。 丘木:是吗!你会拔火罐,那敢情好! 韩义民:按摩和拔火罐是一套,不能分家的。 丘木:是,是,你还挺精通的,妙极了! 韩义民:你这儿有火罐吗? 丘木:这好办,我马上准备。 韩义民:只要司令感到好,我随时都可来。 丘木就立即叫小叶良子,你去给韩义民办个特许证。 韩义民索性随口说:我以后可有时间找毛毛(英子)关在那儿了。 丘木:这可是不允许的。 韩义民:谁敢把我怎么样! 丘木弄不清韩义民是真傻还是假傻道:不能胡来,出了事可谁也保不了你! 第五十七章各有盘算 现在韩义民和丘木各有各的想法。韩义民成功地靠近到丘木身边,并取得了特许证,可以随进随出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了,打破了一个不可能的难关;丘木也找到了一个恰如其分最合适代替英子的人物,不过他自己还不知道怎样降服他,使他能跟日本人走。 丘木对小叶良子说,看来韩义民是替代英子在刘天家最合适的人选了,怎么让他甘愿为大日本出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叶良子道,为什么交给我呢? 丘木道,因为你是女孩。 小叶良子道,女孩怎么啦,这可是个摸不着头脑的任务。 丘木道,你不是读了很多中国书的,对中国很有研究的,所以把你配到我身边,你很懂得中国的美人计的,美人面前无英雄,你可以像中国的貂蝉,中国的甄洛,中国的小乔…… 小叶良子道,这我可不能比,貂蝉、甄洛、小乔是何等名美人,韩义民也不是那样英雄。 丘木:你可不要小看这人,有谁敢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的,还唯独有他。 小叶良子:他不过是个莽汉。 丘木:能让她听你的就不错,只要她能听你的,为大日本做事,你就立了大功。 小叶良子:可他是中国人,叫他为大日本做事,这可非是一般,我恐怕也难成其任。 丘木:此任可事关重大,你要不惜一切。 小叶良子:不惜一切,什么意思。 丘木:所以叫美人面前无英雄呀,你必须要把他征服了。 小叶良子送韩义民出去,正到门口,恰巧遇到了井二,井二见两人说说笑笑在走,不禁犯起嫉妒来,因他一直在追求着小叶良子,小叶良子可一直带理不理他,从未送他过,一起走过,井二道,良子,你今天可有空出来了?小叶良子道,我送朋友。井二斜眸了一眼韩义民道,送朋友,谁个朋友?小叶良子道:不是跟我在一起走吗,这位义民君。井二冷视了一眼韩义民说,以后这个大门你可不能进来了。韩义民掏出特许证道,有这个可以进出吗?井二一看是特许证一怔道,你怎么有这个的?小叶良子马上接话说我给他办的。井二道,我总管治安的,我都不知道。小叶良子说,办证处认司令签名就行了。井二说司令同意办?小叶良子:司令叫办的。 井二就立即去找司令问:司令,是你叫给韩义民这个中国人办的特许证? 丘木:怎么啦? 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怎能让一个中国人随便出出进进? 丘木:该叫出出进进就要叫出出进进。 井二:太不安全啦! 丘木:我们特需要这个中国人。 井二:你知道他是什么人? 丘木:什么人?有比汪精卫还有本事、还老手吗?大日本怕汪精卫进日本国吗?你知道日本国的大策略大战略吗?你明白全中国的财富怎样能到日本人手里吗? 井二:可是我担心啊,司令部里出的事已不少,我们焦已很头烂额了。 丘木:有这个警惕就好,应该有这个警惕,然而就像打仗一样,不能因为中国人的拼死抵抗,我们就不占领全中国了。 井二虽无话可答,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韩义民急于要见英子,看是什么情况好设法救她,他又跟丘木说,我来是找英子、救英子的,你无论如何要让我见见她。丘木道,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你就死了这条心。 韩义民没办法,感到小叶良子越来越对他热情,就求起小叶良子来,我只有求你啦,你给我想想办法,或求求司令,让我见见英子,救英子。 小叶良子道,这事我毫无办法,英子是丘木司令的亲侄女,司令是英子的亲叔叔。 韩义民一惊,啊了一声,他还不知道这一层,心里更加着急起来,这事又磨不起,一旦军事法庭要提英子就来不及了,想来想去,想到了唐文良,他来后还没有见到唐文良,自从除了何四宝和马文龙以后,一直无法联系,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能不能从他哪里得到点什么蛛丝马迹。 韩义民悄然来到唐文良门口,感到里面有人,瞧四下无谁,就敲起了门。 唐文良特别地警惕,先没有动静,在屋里暗处窗户里窥察,一看是韩义民,立即奔去开了门道,你怎么现在还敢大白天的来! 韩义民道,到你这儿来是无人知道的,而我已是丘木司令的客人,并有可进出这里的特许证。唐文良当然感到诧异,韩义民就祥祥细细的讲了情况,最后说,我现在急于要知道那儿是监狱,怎能见英子,救英子。 唐文良道,宪兵营好找,监狱虽在宪兵营里,但构建复杂,非经管人是难于得知的,不许人说,不许人问的,这难能打听。 韩义民:那我就只有私闯宪兵营找监狱了。 唐文良:闯宪兵营,这不妥,太危险啦,就是闯进去也找不到。 韩义民:后来一直无法跟你联系,没什么事吧? 唐文良:本来要查内鬼的,可你们搞的惊天动地,都是爆炸性的事情,一个又一个,搞得司令部汪汪不可终日,没了何四宝和马文龙,日本人瞎了眼睛,断了翅膀,就看上了林浩和叶洪亮。 韩义民不知道这事,听了一震道:什么,看上了林浩和叶洪亮,林豪是上海地下党的大头之一;叶洪亮是上海国民党的大头,有这事? 唐文良:日本人想叫他两当大汉奸,可两个人像大山一样震撼不动,日本人毫无办法。两人在重型下死去过几次。而两人想死日本人还不让死,两人总算度过了活着比死还难受日子。 韩义民:是啊,他们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人民坚持到最后一刻,抗日战争越来越严峻激烈,他们都是独当一面的指挥员,形势多么需要他们,可他们还在牢里。 唐文良:这恐怕也是你进来的大目的吧? 韩义民:何止他们两个,宪兵营里关着的我们的重要人物不少。 唐文良:是啊,我明白你之焦急之所以了,我知道当如何尽力,有什么消息我会想办法及时告诉你。 韩义民还在求丘木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小叶良子接了后告诉丘木,宪兵营总长根木次郎的电话,军事法庭已定开庭,明天提走英子。 丘木未接电话说:你告诉他,照办。 第五十八章英子之死 锁得好,尤其是对本章,无论直观还是脉络,都拔高和强健了,关键上,是要明朗的,谢谢审查员老师,无奈我已八十好几了,身体精力都不佳,不会应用电脑,不会联系,连对友好的评论都不会回复,一并道歉了,感谢帮助。 第五十八章 英子之死 韩义民急了说,明天就要提走英子了,要上军事法庭了,司令,你一定要让我见她呀,救她呀! 丘木道,不许任何人见的,更谈不上救。 韩义民:就要死啦,永远也见不到啦,最后一面,仅此机会了。 丘木:这是法,绝不让谁去。 韩义民:太无情了吧,应该有点人的道义,就是临斩了,绑在法场上,百姓谁同情送口水或酒喝,也是常情,她父母知道吗? 丘木:她父母远在日本,暂时不能告诉他们。 韩义民:她父母如知道,一定会赶来,一定要到牢里去见一面,最后一次给女儿送顿吃的喝的,难道不行吗!? 丘木:那是另一回事。 韩义民:我们在一起如兄妹一样,她父母远在日本不知道,作为兄长,代表父母,有什么不可的。 丘木:这个,你不能代替。 韩义民:谁让她远离日本、远离父母到中国来的,让她到中国来干什么,送死吗?死时父母不在身边不知道,在身边如兄的人还不让见,这么绝情绝义! 韩义民的一顿抒发刺痛了丘木,英子虽是她侄女,实际跟女儿没什么两样,丘木兄弟没分家,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一起生活长大,他还特别爱侄女,是他主张她到中国来的,使她锻炼成长,将来做大事,飞黄腾达,没料闯这么大的祸,四十个作细菌实验男女青年的逃走脱不了她的干系;火烧了细菌实验基地脱不了她的干系;劫医药库脱不了她的干系;劫武器库、弹药库脱不了她的干系,那一条都足以死罪,面对追究,他无法捂,只有大义灭亲。他对韩义民还是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韩义民可道,那我只得私闯宪兵营,找那里的监狱,要见到她。 丘木:私闯宪兵营,那是禁地,你不要命啦! 韩义民:别吓唬我,我有司令签发的特许证,他们能不认吗,不看神面也会看佛面。 丘木:不能胡来,禁地就是禁地,那里绝不能瞎闯。 韩义民装作冒冒失失地闯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现在又要装作冒冒失失地闯宪兵营,酒翁之意不在酒,为了拯救中国,积聚抗日力量,他必须抓紧时间和一切可能找到我们的这些重要政军干部关在那儿,营救他们,他单枪匹马在敌营里,只有叫人看是傻乎乎的,蒙混过关,当然也担心随时都可能被识破,因为丘木和小叶良子不是一般人,就怕他们的猫鼻子闻到腥,他是在刀尖上跳舞,因为宪兵营庞大、严密,牢在那里,何处关着他们,怎样能找到…… 他看准了时机,行动了,悄悄地往宪兵营迈去,一路没人发现,来到了宪兵营跟前,望着大门口肃立的哨兵,真有点寒气森森,他稳定了一下,坦坦然迎哨兵走去,到跟前,讲起日本话,礼貌地行了个礼,边掏出特许证,还从未有人凭特许证进宪兵营的,哨兵也没见过特许证,看上面是丘木司令的大名,莫敢怠慢,叫他进去找门里的接待室,韩义民恐接待室问这问那引来麻烦,看无人注意,一溜烟避过直往里而去,走廊拐来拐去,很是阴深,韩义民避过遇人,混进去了好一程,感到里面真大,拐道真多,不知往那儿走好,正继续深入时,突然觉得有人在跟踪,索性不躲不藏停下步,故真两个特工迎上来,手枪顶着他问,干什么的? 韩义民:找监狱,见英子。 特工一喝道,你是什么人,擅闯禁地!韩义民掏出特许证,特工一接过看了看,怀疑地给特工二,特工二看了道,这证件这里无用,接待室证件?韩义民道,我没见接待室。特工一掏出铐子立即将他铐上道,走! 把韩义民押进了特警室,警长审问道:你怎么来的这个证?韩义民:丘木司令给我办的。 警长:你是干什么的? 韩义民:老百姓。 警长:不可能,普通百姓丘木司令会给办特许证,你老实讲。 韩义民:就是丘木司令办的。? 警长冷笑了一下:听你话不像是地道的上海人? 韩义民:我是逃难到我上海的叔叔家。 警长:你叔叔是干什么的? 韩义民:做生意的。 警长:你为什么进这司令部? 韩义民:为见英子。 警长:英子与你何干? 韩义民:我们一直在一起,很友好。 警长:你和英子一直在一起!? 韩义民:是的。 警长听出其中有名堂,叫押走,关起来。将韩义民押走后,警长就给顶头上司井二打电话报告,说私闯宪兵营里的一个人叫韩义民,要找牢里的死刑犯英子,持有丘木司令签发的特许证,他这样闯进来是违列的,我们已将他扣了起来,特向你汇报,看怎样处置。井二因为韩义民到了丘木司令那里,跟小叶良子愈来愈近十分嫉妒,正没机会治他,这时立地下令,此人找英子是借口,我早就怀疑他别有用心,必须要严加审讯,使他交代出真实目的。 审讯室里,在一阵严刑以后,日本人拿着针具站在韩义民身旁,警长亲自审问,只要你老实交代到司令部来的目的,就不再受酷刑之苦,否则这一针打进去,不仅难于忍受,还不由你会一一交代。韩义民早知道井二的嫉妒,他迟早会报复的,他是管的宪兵营,就怕他这时在背后插手,这时立即提醒审讯者说,你们好大的胆,丘木司令都不相信啦,凭此证我司令部都可以随进随出,到你们这儿怎么啦,是司令部大还是宪兵营大?是司令大,还是你们大?警长道,还嘴硬,注射!一针注射下去后,未待多久,韩义民就口吐白沫,眼翻白仁,在型架上无奈地挣扎,警长问,你说,你到司令部来干什么?韩义民嗫嗫嘶嘶地说,找英子,她是我的好妹妹!警长道,还有什么?韩义民依然道,见英子,她是我的好妹妹!警长怒了说,拒不交代,上电刑!韩义民索性硬起来回道,上吧,随你们便,你们只知道上刑,不想想丘木司令为什么给我签发特许证,司令的名印可以随便用的,你们目无司令,不怕司令知道了饶不了你们吗?警长有点愣神,旁边人给他耳语,他有司令签发的特许证,此证少有,应该给丘木司令通个气,否则真会吃不完兜着走。警长道,好,给司令办公室打个电话。 小叶良子对着电话说,就是司令签发的特许证,为什么现在才报告,这是司令看上的大用之人,出什么事你们担当得起吗,立即停止用刑,待我报告司令。小叶良子向丘木说,韩义民真的私闯宪兵营叫扣起来了,大概用了不轻的刑,韩义民说是找英子,警卫队请求指示。 丘木一拍桌子道,真是个莽汉,犟馿,脑袋不拐弯,死往南墙上撞,不过我倒很需要这样个人,只要他认准我们,就会给我们死出力,我们就要做工作使他认准我们。他已到那里要找英子,我们顺势而就吧,你去,领她见一面英子。 小叶良子:他不只是见,还要救英子,会出乱子的。 丘木:救英子,可能吗,这是宪兵营。 小叶良子:也不能忽视,英子是个总部特训的高级特工,两人合起来谁知会怎么样。 丘木:不可能的,你去吧,见她一面,该让她痛痛快快地吃一顿,顺便带一瓶安眠药,叫她今晚睡前吃了,这个女子不知道在军事法庭上会怎么说,不知道判她剖腹还是绑赴法场,提前自己死了,免受痛苦。 小叶良子:我明白。 狱警引着小叶良子和韩义民向英子的牢间走去,灯光非常微弱,认不清人面,又十分冷清,到了牢门外,小叶良子叫韩义民暂等一会儿,她先进去看看情况,嶽警就把牢门锁开开,英子戴着沉重的脚镣手铐在牢间后墙角草堆上靠着,小叶良子到跟前俯下身去轻轻叫了声英子,英子非常清醒,抬头回了声小叶良子,我不叫谁来,你怎么还来。小叶良子叫嶽警把脚镣手铐打开去了,并要他把灯光弄亮一点,嶽警去了了脚镣手铐就出去想办法了。小叶良子对英子说,有人看你来了。英子立即回道,不,谁也不要来看我,我不欢迎任何人来看我! 小叶良子:人家可千方百计要来看你,我去叫。 英子:不,不要叫,我拒绝见人,任何人也不要来! 韩义民可提着饭篮进来了,到跟前叫起来:英子,是我! 英子一下就听出来了,异常激动地叫道:义民哥,怎么是你? 嶽警提了一盏美孚灯进来说:只有用这灯了,挺亮的。 小叶良子道:挺好挺好,谢谢你奥!嶽警放下灯出去了,小叶良子道,我也要去找人说点事,你两好好聊一会儿。 只有英子和韩义民两个人了,英子特别地高兴道,奇怪,日本司令部这个地方你怎么能进来的,还是小叶良子护送!韩义民道,我已有进出司令部的特许证。英子道:你是什么人,还能办到特许证,怪不得日本司令部一直怀疑你和草草是水魔天妖,几次兵临刘天家。韩义民敞开道,丘木司令办的,他已承认是我干爹。英子笑起来了说,什么,丘木司令怎么成你干爹了?韩义民道,知道你被逮关进牢了,我和草草、刘天很着急,我决心要找你、救你,只得明闯司令部,被门警吊打审问是我干脆说,我找丘木司令,他是我干爹,他叫我有事找他的,你还记得吗,我和草草初到刘天家的时候,丘木司令来看望,一起喝酒那时刘天介绍他是我和草草的干爹吗?英子道,丘木可没有说是你两的干爹呀。韩义民道,井二也来门口,问了丘木司令以后就领我去了。英子道,丘木头脑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一定在打什么主意。韩义民道,对我他能打什么主意。英子道,极不会那么简单。韩义民道,现在没时间闲拉,我是来救你的,赶快商量出去的办法。英子道,救我出去,这是什么地方,不可能的。韩义民道,明天就要提走你上军事法庭,没有时间啦,背水一战,我拼死也要救你,你能出去的,丘木司令也默认了我来救你。英子道,是嚒,不过我出去算什么,逃跑、畏罪,我有什么罪,我为什么要逃跑,我不会逃跑的。韩义民道,毛毛,你还小!英子道,义民哥,没想到还能见你一面,我是多么地高兴,遗憾的我无法再见父母了,跟父母说什么了,我父母得讯后不知会怎么样,她从脖下抽出胸前的护身符道,这是我妈妈亲手为我绣的护身符,若能见到我父母,托你转交给妈妈,能到我爸妈手里我就无憾了。韩义民道,但愿老天保佑你,你不会有什么的,我们想办法走。英子:我绝不会逃跑,决不会走,不过,此生能交上你,我三生有幸啊,满足了。 小叶良子进来了,看到英子很高兴,两人恋恋不舍,说,你两再聊一会儿,我先走了,回去我劝司令来看看你,见你一面。英子立即道,不,不要给司令出难题,他救不了我来了不是更难受,不要来,请你转告司令,说英子是很爱叔叔的,感谢叔叔从小起的一直培养和关心,叫叔叔保重,将来要回日本。小叶良子问,明天就要押走你,军事法庭要开庭你知道吗?英子道,我已知道了。小叶良子掏出安眠药道,其实司令很关心着你,只是无奈啊,为了叫你少受痛苦,让我带了这一瓶安眠药给你,叫你在今晚睡觉前服下。英子道,安眠药,睡觉前服下,要我自杀,拿走,我不会落个畏罪自杀罪名的,我有什么罪,我倒要看看军事法庭怎样给我定罪,定什么罪,怎样判我。 韩义民劝着英子,同时蹦进到脑海里一个念头,“机会来了”,想到这是重犯区的嶽警,我们的政军要人一定也就关在重犯区,要知情,必须要把嶽警抓到手,韩义民就动开了脑子,临走前就去找嶽警,一方面要求不要给英子戴脚镣手铐,招待英子;另一方面开始跟嶽警结交。 韩义民是小叶良子陪同来的,嶽警也不敢怠慢,两人越拉越热乎,韩义民问英子是丘木司令的亲侄女你知道吗?嶽警听到啊了一声道,我不知道,怪不得小叶良子这样善待她,都知道小叶良子是司令身边的,出来是代表司令的,你来看英子你也不简单啊。韩义民道,我跟小叶良子与司令都在一起,不过我是刚来。嶽警道,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嘛,以后多多关照。韩义民道,求你件事。说。能不能不给英子戴脚镣手铐了,一个女孩家。嶽警道,在我这里可以,我会全力照顾,押走时我就没办法了。韩义民道,押走时我再想办法。嶽警道,在这里你放心吧。韩义民道,干系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啦。嶽警异常感动道,不敢不敢,有事尽管吩咐。韩义民婉转说,我刚来,很少朋友,以后多多帮助。嶽警道,你太谦和,是我要你以后多多帮助。韩义民道,你就以后互相关照吧,平常怎么见你。嶽警道,我告诉你电话,先联系。韩义民道,好极了,相识恨晚啊!嶽警也道相识恨晚啊。 韩义民向丘木一股劲要求,押走英子时不能戴脚镣手铐。丘木道,那怎么行,她是重犯人。什么重犯人,你是大司令,一句话的事。好,我尽力办。韩义民又死死要求,处决英子时,不能自己剖腹,不能枪击头部,只能用小子弹穿胸,不许谁动尸体,只能我去收尸,我要隆重殡葬她,使她在她活着时一样漂亮,好给她父母放心,她也虽死安宁。 丘木道,这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办到。 第五十九章遗魂无价 井二心里感到不是味,直接跟丘木争论说,军事法庭处决英子,你大义灭亲,可中国人韩义民没救成活的,而收尸英子,隆重殡葬,听说还要给她建特别的墓,正在挑选风水宝地,这是什么用意,什么目的,这不是跟我们对着干吗,是对我们极大的讽刺,瓦解我们的军心,削弱日本人的斗志。 丘木道,英子既然背叛了日本,我们不能厚待她,她跟韩义民他们有一段交情,刘天又是我的朋友,潜在着将来的大用,我们不能硬阻止。 井二:英子毕竟是你的侄女,我们可以收尸,化成骨灰,将来运回国。 丘木:这叫什么,既这样,何必将她逮起来,送上军事法庭,连英子都会耻笑, 井二:我总有一种感觉,细菌基地发生的一切事儿与韩义民有关。 丘木:这可是重大事儿,有证据吗? 井二:虽没有证据,但感觉也不是无缘无故的,就从对英子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蛛丝马迹。 丘木:你指的是谁,韩义民吗?这可是大事,找证据,如证据确凿,严惩不贷。 井二:你对韩义民真就那么相信。 丘木:对待一个中国人要多用脑子,要多用几张底牌。 井二真想重重地收拾韩义民,但有点无可奈何。 丘木的心情也很杂乱,他承认井二说的有他的道理,但英子毕竟是他的侄女,不便直接收尸,但也不忍尸抛野外无人管叫野狗野狼啃了,或当一般日本罪人尸首集中一起焚成骨灰,撒到江河、野地里,他也留心着韩义民他们究竟怎么对待英子。丘木不清楚刘天是否知道英子是他的侄女,他害怕知道了会邀他,这是很为难的事,他去不去,他是不能去的。然而刘天真的给他打电话了说,英子虽是十几岁的晚辈,但我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看待,墓堂已经构造完毕,明日就要举行葬礼,不少朋友都来,特请你也光临。 丘木真感为难,知道井二反对这件事情,他是他的直属部下,又是他命他抓的英子,若去不是自己打脸,因此回话道,感谢您的邀请,我理该前来,不巧,突遇紧急事,不能不立即办,望谅。 刘天依然说,考虑你是我的老友,英子顺利办理全是你帮了义民的忙,她又是你们日本人,理该请你到场一起送送贵女。 不管刘天是什么意思,丘木不能不有所感动,考虑这也是个机会,与刘天和韩义民拉近一点,为以后利用韩义民打进刘天奠基础,至于井二那里,要好办得多,于是婉言接受说,都是硬丁子,选择老朋友吧,好,我出席。 英子的遗体装进了宝石一样紫亮的棺材,殡仪在墓地举行。可这那像是墓地,倒像是伊园的一角,座落在两丘之间,背面是小山林,前面是潺潺的无名小河,缓缓远流,没有白幡、白绫、火盆等祭器,而四周移栽了种种正盛开的花木,围绕着一座别墅是的井室,宛如春天里的家园,灵柩嵌在正堂中央一张特制的、精雕细刻,花鸟枝头的红木床的中间,上面盖着一幅红缎,比床稍高半寸,一点也看不出,使人感到多有福气。这既不是日本的葬法,也不是中国的葬法,是韩义民、刘草草、刘天费尽苦心,独出心裁的产物,确实的,此传闻越来越广,知道的,看到的人越来越多,不仅是上海人,还有日本人,一般的议论说,能活成这样死也甘心了;至于日本人的心里,井二就代替表白了,他找司令发愤说,日本兵死在中国,很多顾不上收尸,就是收尸的都是集体火化,只有具一定官级的保留骨灰,准备将来运回去,这叫日本兵怎么想,不是煽动日本人的人心吗! 丘木道:即便是这样,那你说怎么办,去把它捣毁了!? 井二挠着头,不知如何说好,好一会儿后才说,捣毁可能不行,不仅上海人反对,日本人心里也不平。 丘木道,是啊,现在看来,光靠枪炮打是难于拿下中国的,必须动脑子,要征服人心。 井二狠狠地道,我真想立即把这个韩义民杀了! 丁毛毛的事完结了,可是林浩、叶洪亮和许多关在牢里的同志还一无所知,韩义民很不平静,与嶽警刚接触,不能断了这条来之不易的线索,应该顺藤摸瓜继续深入,可找英子可以明当明里来,而找林浩和叶洪亮等同志就不能那样了,必须绝密地进行,一旦稍有失误,非同小可,需要更充分的时间在司令部里暗暗活动,找什么理由依旧可以在司令部里直进直出呢,只靠给丘木按摩拔火罐是不充分的,活动范围太窄小,一时想不出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