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红衿白佩》 开始 “滴答……滴答……” 时针在走。 “滴答……滴答……” 是液体滴在地板上的声音。 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扎着麻花辫的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从客厅摆放着的巨大青花瓷花瓶后走出来,她的手里握着一把沾血的利刃,稚嫩的小脸上沾着几道血痕。她神色木然的擦去脸上已经干涸的血,冷冷的看着客厅里的一切。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人倒在血泊里,她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汩汩的往外冒血。她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染着的朵朵血花,开的正艳。脸部血肉迷糊的男人躺在她的身边,黑色的西装上有些许白色粥状物质——那是**。 她毫无畏惧的走向客厅的中央,那里放着一台旧时的电话。她赤着脚,小心翼翼的往那边走去,生怕血液沾在自己的衣服上。 四周安静极了,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 忽然,女人发出了呼吸声。小女孩冷笑了一下,拿起刀子往女人的心脏捅去。血,喷溅在了她的脸上,刀光照亮了她稚嫩的童颜,她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和恐怖,少了几分儿童的美好和天真。 她把刀柄往裙子上一擦,用裙子裹着丢在了血泊里。她看着血泊里自己的倒影,嘴角渐渐弯起了一个弧度,她抬起胳膊擦掉了自己脸上的血,目光冷冷的注视着一室狼藉。 她故意绕过血迹,经过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时,目光里满是同情。 是他,毁了她,更毁了她。 她拿起电话,旋转了一下拨号键,打出了一个号码。 “喂,是警察叔叔吗?” “我妈妈杀了我爸爸……这里是……” 她挂断电话,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血迹,重新躲回了巨大的青花瓷花瓶后。 她从角落里拽出一个铁皮糖盒,“叮叮咚咚”……里面似乎有什么在发出声响。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它,里面是一个红色的玫瑰型吊坠,她把它戴在脖子上,用小手不断摩挲着,珍惜极了。 在玫瑰型吊坠的下面铺着一张纸,是一张很可爱的女生照片——和她有一张同样的脸。 泛黄的纸张上依稀可以辨别出几个字,姓名……佩,死亡时间…… 不一会警车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她亲吻了一下玫瑰型吊坠说:“姐姐,不要怕,坏人都死了。” 她终于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二十年后。 坊市。 已经快要入秋的天气依旧夹杂着夏天的燥热,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往下掉了。清洁工们挥舞着扫把十分嫌弃的把叶子聚成一团,然后扫进垃圾桶里或者是绿化带里 。偶有几个人停下来,她们谈论的大多是家长里短,只是做个打发时间的消遣罢了。 青子衿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在满是银杏树的路边。银杏树底已经有很多掉落的白果了,它们或被路人踩碎,或被清洁工扫进绿化带,总之在路上,除了影响市容外没有别的作用了。 一阵秋风袭来,她裹紧了风衣,已经入秋了。 一 机场的停机坪上缓缓降落一架飞机,一个身穿红色大衣,头戴黑色帽子,脚踩十厘米红色高跟鞋的女子走了下来。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捧着一杯用玻璃瓶装的柠檬水,慢条斯理的走下来。优雅而不矢大方。 “喂,你好。” “老大,到了吗?!” 一个粗狂的男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她面露些许嫌弃,拿远了手机防止声音震透她的耳膜。 “到了” “老大,我现在就去接你!” 她看着挂断的电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的手下大抵都是白痴吧…… “阿斥,到了吗?” 一个温柔的男声从手机里传来,她看了一眼手机,宋毅。嗯,挂断。 接着手机又响了好几下,都是那个叫宋毅的人打来的。 她无奈只得接起。 “云斥啊……做人别太绝!” “宋先生您误会了,我云斥怎敢惹您呢?” “呵……”宋毅冷笑一声,“嗯,那好,我们后会有期。” 接着,挂断了电话。 云斥看着宋毅打来的24个未接来电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反正他现在也收拾不了她。 云斥打开瓶盖,喝了一口柠檬水。 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荒凉,只有几架即将起飞的飞机停靠在那里。飞机和晚霞相映,看起来分为孤独。 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飞机起飞了。 青子衿漫步在点缀着银杏叶和果实的小道上,晚霞与她作伴同游,共享这人间落日余晖。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这片故土。三年前离开这里,三年后她又回来了。坊市的景观其实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市广场的树换了。曾经高大的梧桐树换成了如今被染成金黄的银杏树。 市中心广场上建起了几座新楼,据人说,那是新建的科技馆和图书馆。她看着这一切,陌生而熟悉。 “喂,你好” “请问是青博士吗?” “我是” “我是市局的陆猜,玄队长让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在这里有房子……”青子衿伸手拦了辆车,“我快到家了,替我谢谢他” 说罢,她挂断了电话。 商场巨大显示屏上投放着新任领导人的消息,向琼华,西楠国第一任女领导人。 二 夜晚,华灯初上。 凌晨时分,大多数人家早已熄灯入睡,华西街上大大小小的店铺仍旧灯火通明,偶有零零散散的人走进店里,追逐一天中最后的热闹时分。 黑色的车子在华西街最末的一个酒店门口停下,孔三旺从门口走出,毕恭毕敬的拉开了车门,对里面人说:“斥爷,您回来了。” 云斥从车子里走出,打量了孔三旺一眼。嗯,还是标准的土豪打扮,食指粗细的大金项链和印有品牌巨大logo的黑色衣服。她迅速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她穿过装饰的豪华无比的酒店大厅来到了一扇大门后,侍者恭敬地鞠了一躬后打开了门,门后是一条铺着红色镶金边地毯的走廊,她看了一眼这个略显浮夸的地毯,心念道:“改天一定要换了它,太乡土风了。” 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扇紧锁着的黑色金属大门前,她冷哼一声,伸出手从旁边悬挂着的灯座里摸出一把钥匙,优雅的打开了门。她向两侧站着的黑衣保镖点了点头,接过侍者递过来的经过特殊调配的薄荷味香烟,低头一点。 她拿着点着的香烟,表情冷漠的推开了面前的那扇厚重的红木大门。 门后的世界才是这座城市的阴暗面。 这里全然没有了外面世界的喧嚣,气氛沉重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配合着各种黑色交易的进行,虽然彼此之间有屏风隔断,但屏风里进行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所以巨大的房间里分外安静,只有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云斥从容不迫的从楼梯上走下来,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是侯坤的地方,但从现在开始就是她的地盘了。她走到最后一级台阶上,目光扫视了一下两边的助手,紧接着孔三旺押送着一个穿着沾染有血迹的白色衬衣的男人走了过来。云斥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停止了,扣动扳机的声音随着屏风的拉开而响动。 云斥环视一周,神色冷淡的看着在场的一众涉黑大佬们,无论他们在外面有多么风光,但此刻他们无疑是最狼狈的。被冰冷的枪顶着脑袋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 她面带微笑,傲然站在那里,缓缓开口道:“各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云斥,刚从欧洲回来,现在侯坤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我的时代来了。你们如果要问为什么,我告诉你们,侯坤已经被我杀了。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当然,你可以选择不与我合作,那么自此之后,这座城市,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她走到那人面前,在他的耳边说道:“去找侯坤吧,他害死了你!”说罢,从桌子上拿过一把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开了一枪。她的手腕被枪的后坐力震得有些发麻,但她很快平定下来,接过一把锋利的刀子对准他的脖颈刺了下去,孔三旺用一个水晶小瓶接了满满一瓶的血。 三 孔三旺看着满满一瓶的鲜血,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毕竟这种事,他已经见得多了。对于云斥的一切,他可能是最清楚的人了。 云斥对他笑了一下,从他的手里拿过装满鲜血的瓶子,放到灯光下轻轻晃了一下,说:“又一个……”随后她放在了门两侧的桃花心木架子上。接着,她示意助手放下枪,然后缓缓走上了楼梯的最高层。 “各位,大家都看到了吧!我这个人呢,最讨厌的就是条子,他们狡猾,而且喜欢偷东西。而我这个人,有个规矩,那就是,见一个条子杀一个。我杀过的条子都在这里……”架子上出现了很多瓶血,有的早已干涸,有的已经变成了浓稠的深红色液体。这些瓶子在灯光下折射着妖异的色彩,令人脊背发凉,冷汗直流。 “各位,听着。我这个人做生意从来利损分明,我不糊弄别人,你们也别想糊弄我。跟我做,会比跟侯坤一起更有意思。侯氏二父子的地盘干了这么久,也该换换人了。”云斥在楼梯上走来走去,不断的打量着这一屋子的人,揣摩他们的心思。 最后,没有一个人发声,只能听见用笔签署文件沙沙的声音。他们无法抉择,只能任云斥宰割。 云斥,不可小觑。 “那么,大家合作愉快!”云斥露出了大方得体的笑容,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但在他们眼里云斥洁白的牙齿上仿佛沾着血,手中握着的不是酒杯,而是一把利刃,随时可以杀人取心的那种。这日子,可不好过咯。 原来掌管这里的是侯坤,侯坤因为年纪大了对于事情的处理能力没有了他年轻时的杀伐果断,所以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的儿子侯治崇在掌管,而侯治崇性格软弱容易受他的夫人左右。于是,近几年,侯氏父子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失去了整个“江山”。 云斥透过装着红酒的杯子,看着这些人,轻蔑的笑了。 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青子衿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她漫无目的的满床摸索着手机,企图关掉。摸索了一阵后,它还在响着,最后云斥放弃了,她挣扎着坐起,睁眼一看,手机那个可怜的小家伙在地上躺着。她弯腰捡起,看了一眼时间,发出来有史以来最大的抱怨“搞什么!才三点!” 她怨气十足的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 “不好意思,我本人不买房不买车不要理财产品,也不要保险。”然后挂断了电话,继续躺回去睡。 还没等她躺下去,手机又响了。她只得无奈的接起来:“我不是说了么,不……” “姐啊,出事了!” “什么!” 青子衿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站到衣橱前,边挑衣服边说:“别急,慢慢说。” “我们在济海东岸发现了吴泽的尸体!” “吴泽……?” “就是鱼饵啊!” “我马上过去。” 青子衿匆匆洗漱,抓起架子上的包包一路小跑到了车库。 四 你不得不承认,你永远的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比如一周前,青子衿还站在纽约的土地上,感受着异国他乡给她带来的寂寞。而现在,她开着车正在往五公里左右的海边赶去。汽车的引擎声划破了寂寞的夜晚,海浪阵阵拍打岸边的声音被警车的鸣叫声阻断,红蓝两色的灯照亮了这片海岸线。 青子衿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沙滩上走着。初秋的海风送来阵阵凉爽,沙子已经没有了白天的灼热,反而是令人舒服的温热。她蹲下身去,把鞋脱下来拎在手上,逐渐靠近现场。 忽然,有人拦住了她。那人说:“把鞋穿上,沙子里有东西。” 青子衿循声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蓝色警服的,长相很俊秀的大约二十五岁的***在她的面前。她抬头看他,他脸上的严肃令青子衿有些害怕。 “玄队,找到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名警员兴奋的声音。 “玄队,又一个!” 对讲机里再次发出了声音。 “你是……?”青子衿看着他,不断的在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男人的事情。 “我是玄明朗,他们口中的玄队就是我。” 玄明朗很快结束了这场自我介绍,然后转身离开,前往了被警戒线层层包围的地方。 这人…… 青子衿颇感无奈,果然跟他们口中所描述的一样。 罗列小心翼翼的凑上来,他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然后用并不熟练的普通话说:“死者男,初步判断为‘鱼饵’……” 青子衿大步往前走去,丝毫未理会他的介绍。 她凑近警戒线,胃里顿时起了反应 一堆堆被海水泡的发白的尸块被埋在了沙子里,有的甚至直接插进了沙子里,白色的骨头,泡的发白发胀的红色的血肉。在其中有一个裂口很整齐的头颅摆放在中间,头颅上遍布着被鱼啃咬过的痕迹,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露出了白色的颅骨,太阳穴处的血洞依旧历历清晰,并没有因为海水的浸泡而褪色,反而更加清晰,更加令人恐惧。头颅的后面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大部分都流了出来,有的挂在头发上,有的已经流到了沙滩上。 空气中夹杂着血肉腐烂和浓重的血腥气味,强烈的刺激着人的鼻腔直达胃部。 “呕……”一个警员忍不住了,他迅速离开了这里。 青子衿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止住了想要呕吐的欲望。她接过旁人递来的手套,刚要查看,就被一个人的手紧紧握住了手腕。 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先别急,还没找全。” 青子衿从他的手里抽回了手腕,有点气恼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玄明朗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静静地抽了起来。 她不知道玄明朗的心情是怎样的,但她只觉得他很奇怪。并未确认的事情竟然会引起他情绪的强烈变化,有些不可思议。 五 办公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大家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疲倦。青子衿轻啜杯中的咖啡,眼睛不由自主的往玄明朗那边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左手一直摩挲着脖子上挂的金属名牌,右手时不时叩打着有些掉漆的桌面。 “咳……”罗列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他说:“玄队,现在鱼饵被吞了怎么办?” 玄明朗未语,他仍在思考着,办公室里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玄队,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青子衿站起来,走向面前的白板,她拿起记号笔写道:“首先,我看过一些侯坤处理线人的方式,一般都是完整的,而且从来没有用到过枪。其次,我们以前是发现与线人的联系断了之后才知道‘鱼饵’被吞了的,而现在,直接有人把信递过来告诉我们线人在哪。综上所述,我觉得很奇怪,不太符合侯坤的作为。” 青子衿大胆看向了玄明朗,他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个处理方式,我貌似在哪里见过,是……” 玄明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抓起椅背上外套就往外面走去,他的临走还不忘扔下一句:“青子衿跟我来,其他人处理后续案情,仔细着点。” 青子衿一路小跑才追上他,她本以为玄明朗会对她说什么,可没成想,他居然冷不丁的说:“以后不要穿高跟鞋了,这里不是纽约,更不是加利福尼亚。你没有晚会需要参加,更没有要你撑场面的地方。” 青子衿呆呆的看着他,这人,真是…… 到了法医院,青子衿像个小跟班一样跟在玄明朗的身后,时不时问一些小问题,她得到的回答比她问的还少。她像个学生一样拿着她的小本子边走边记,丝毫没有留意到前面玄明朗已经停下了,然后青·好学生·子衿就那样顺理成章的撞在了他宽阔的胸膛上。她连忙抬头不住地向他道歉,但是玄明朗只是淡淡的说:“到了。” 青子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只见尸块已经被很整齐的摆在实验台上,法医忙着记录数据和做着不同的实验。玄明朗从一旁的衣架上拿过两套防护服,一套扔给了青子衿,他轻门熟路的先穿起了自己的那套,穿好后就走进了实验室。 “这么整齐的裂口,不对啊……”青子衿在他耳边嘀咕道。玄明朗看了她一眼,让她继续说下去。 “侯坤的性格完全不是这样的。他粗枝大叶的,根本不会就这样把人分解成一块一块的,而且他的手下都是知识水平较低的一类人,做这么细致的工作在他们眼里简直是没有必要。以前的处理方式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人一扔或者就地掩埋。而你看,现在……” “嗯……” 玄明朗沉思了一会,低头去头颅处的切口,很平整。 而且……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过并不详细的报告看了起来。 六 云斥站在这座城市的最高点,向下俯瞰着,四处都是灯火阑珊。商场外悬挂的巨大LED显示屏上时不时闪过当红流量明星的面容,她们背后所代表的产品和他们一样,转瞬即逝。云斥卸了妆,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一张截然不同的脸。眼角的泪痣被纹成了玫瑰的形状,涂成了淡淡的红色。她手拿一杯鲜榨柠檬水,站在露台上,静静地享受着坊市的夜景和已经微凉的风。她张开双臂,微微向前倾,失重的感觉令她得到了暂时的放松。风吹乱了她夹杂有几缕银丝的暗红色的头发。 “叮咚……” 放在桌子上的电脑响了。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打开了对话框。 “嗨,最近可还好?” 电脑的那头是一个穿着白色吊带短裙,声音有些沙哑的女人。 “姐,还好。只是这侯氏父子留下的烂摊子太难处理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打开了突破口。” “哦,这样啊。你自己小心点。侯坤虽然糊涂了,而且他的儿子也不争气。但是,我可提醒你,当初不明不白死在侯坤手里的可不算少。” “嗯,我知道了姐。我自己可以应付的来。” “不,这件事你一个人恐怕不行。我让宋先生回国帮你,明天十点的飞机” “啊,你让宋毅回来干嘛!捣乱吗?!” “非也,非也。只是给你找个帮手” “姐……” 还没等到云斥回答,她就已经关闭了对话框。 坊市的夜已经有些凉了,徐徐秋风不断吹来提醒着人们快要入冬了。 玄明朗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的报告,但等他出门的时候,已是灯火通明。 青子衿坐在外面的院子里,手里握着一杯热水,静静地看着天边悬挂的一轮明月。玄明朗看着她,内心深处有了一点小小的颤动。他把手伸进口袋,企图摸那包所剩无几的香烟,但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这时,看月亮的人缓缓转过身来,对他说:“你是在找这个吗?”她晃了晃手中的烟盒。 “嗯,没错” “不好意思,没征得你的同意私自拿了一根” 说罢,青子衿晃了晃手里快要燃尽的香烟,然后随手一抛,把烟盒扔给了他。 “这个案子怎样?” 她问道。 “不怎么样。完全没有头绪。”玄明朗点燃了香烟,火光映照着他的脸。 “刚刚小罗打电话来说,侯坤死了。” “嗯……” “吸毒过量。” 接着他俩都沉默了。良久,玄明朗才沉沉的说了一句:“要变天了。” 厚厚的乌云掩住皎白的月亮,原本温顺的秋风瞬间变得异常凶猛,大树的枝叶被它吹的沙沙作响。 七 雨后的天气格外清新,但是气温却直下了十几度。地上满是被吹落得黄叶,树上的叶子已经寥寥无几了。 宋毅从飞机上缓缓走下,他有些恍惚,自己好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的他还没有染上岁月的风霜,沾上人世间的尘污,就那样,和普通的十五岁少年一样无忧无虑的笑着,在绿茵操场上放肆奔跑着。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回不去了。 他的助理辛思羽为他披上一件黑色的大衣外套,柔声说:“毅哥,这里比威尼斯冷多了,穿上吧!”宋毅拢了拢衣服,点了点头。 “你回来干嘛,我又不是自己搞不定!” 刚出航站楼,宋毅就看见斜倚在墙上的云斥,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哎呦,谁告诉你我在帮你了,我是专程回来追你的。” “切!你少来。谁不知道你坐拥三千美女佳丽啊!” 宋毅走到他身边,从身上脱下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凑到她的耳边呢喃道:“天冷了,怎还穿的如此少。你别忘了,还一句话呢,弱水三千,我、只、取、你!一、瓢、饮!” 云斥: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辛思羽推着宋毅的行李,紧跟在他俩的身边,看着他俩打打闹闹。有些无奈的笑了。 他看得出来,自家少爷是真的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孩,而且爱了那么多年。 辛思羽在后面走着,眼睛忽然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而当他去四周打探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找到。 “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辛思羽小声嘀咕道。 轻缓的钢琴乐声从车载音响里缓缓流出,云斥面色沉重的用手撑住脸,斜倚在车窗上。伴随着《克罗地亚狂想曲》的节奏,云斥试图用单手拧开一瓶鲜榨柠檬水,但是很可惜,她失败了。于是,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正在看一本无聊到爆的小说的宋毅,宋毅装作没看到她一样,继续看着那本书。 “哎,宋毅,帮我拧一下呗!” “嗯……自己拧” “拧不开……” “那就不喝” “宋……!”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传来,正在开车的辛思羽突然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镇静的说:“云姐,毅哥,你们抓紧了,我们被人包围了。” “小羽啊,别紧张,没事的。”云斥盯着那瓶柠檬水企图打开它。 “嗯,是的。他们要是可以弄死云斥,国外悬赏榜上的一百万美金可是很廉价了” “也是”云斥笑了笑,她终于打开了瓶子。 结束 对不起各位,我实在没有灵感了。 所以,暂停这本书。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