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谋夺》 第一章忧虑 在帕北的草原上,赫烈部人拥戴的汗王“莫多哈钦”,统领着“敕”境的草原和森林,他是尊贵的支金氏主脉; “支金”是传说中焚天分封在帕北镇守“努”境的武神,让雪谷中“笐莽”人的秃鹞、豺豹大军,永远不敢踏出敕仑勒雪山。 如今的支金氏-莫多哈钦汗王,团结了“敕”境九大部落的首领,让生活在草原和森林的牧民们,更加享受这富庶和安宁的日子; 何况,汗王还拥有一支雄浑的“风烈铁骑”,这支骑兵,曾多少次让冒犯草原的敌人,消失在他的铁蹄之下,所向披靡的风烈之势,让多少敌人闻风丧胆,这也是风烈铁骑的由来!; 在草原人共同期待的“库乐格”大节即将来临之际,敕境九大部落的人们,都洋溢在欢快和喜悦的氛围中; 这又是一个欢庆丰收和祈祷祝愿的日子,只有在“库乐格”大节才能吃到“敕”境草原最美味的羊肉,见到草原最美“苏丽哈纱” (苏丽哈纱:是帕北神话中“帕德格”神灵在草原羌源河畔遇见的一位姑娘,是指迷住蓝天的美“苏丽哈纱”来比喻最美的姑娘); 听到最动人心弦的歌声,买到自己最爱的饰品,挑选到最强健的骏马,美好的“库乐格”大节,也是部落首领向“莫多哈钦”汗王献供和宣誓效忠的日子; 今年的“库乐格”大节也是“莫多哈钦”汗王五十五岁年辰,是这位正义的汗王,从他父亲“佐多”汗王那里接过了最为稳固的“敕”境; 风烈铁骑在他手里变得更为壮大和强劲,眼前这一切美好并不是“莫多哈钦”想看到的,眼瞅着“库乐格”大节越来越近,汗王的忧心和不安开始日渐加剧,多次从睡梦中惊醒,彻夜都无法安睡,什么样的睡梦,让他如此忧心呢? 这天,“莫多哈钦”汗王,骑着他最爱的战马,带着自己贴身的禁卫勇士,和赫烈部最智慧的祭师“撒言”,来到了可以俯瞰“羌源河”的“大呼山”山头。 从山头放眼望去,能看见羌源河从草原的西北,流径草原,贯入东边的森林。 在蔚蓝的天空下,羌源河和天空一样蓝,河边是成群的牛羊,奔跑的马群,部落间来往的商队,帐篷前升起的袅袅炊烟; 安详的草原就这样静静的展现在汗王的眼前,他望着远处的羌源河对身边的老祭师说道:“撒言,你看我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祭师撒言听到汗王的问话,攥紧了手里的马缰,也望着羌源河的方向,静然回话:“我尊爱的王,你那件无比珍贵的狐裘软背,今日可没有跟你来啊” 汗王在撒言说完后,转过头面向右侧撒言大声笑道:“哈哈、这都被你发现咯,不亏是我赫烈部草原上,最智慧的撒言,是啊,这逐年变暖的天气,已让我用不上他了咯” 这时撒言转过头,望着汗王微笑的说道:“那件狐裘软背,汗王已穿载了近三十年,那可是敕仑勒雪山稀有的雪狐做成。 我依然记的,是北边哈勤巴部人,在三十年前献供予我王,然而早在十年前,敕仑勒雪山的雪狐已在“敕”境已无法寻觅,如今的狐裘已是千金难得啊” “莫多哈钦”汗王继续望着远处的羌源河,深沉的说道:“千金难得的狐裘如今是比不了眼前的牛羊咯,你看这草原最美的羌源河,是不是让今年的水草又比去年要丰茂了?” 撒言转头望着“莫多哈钦”汗王,心里知道他的忧虑,撒言回答道:“河水逐年变宽,是这些年异常温暖的气候,融化了雪山之水,北部草场已延绵至雪山脚下,哈勤巴人真还以为他们的草场又广阔了不少,在肥硕的牛羊面前,他们是看不见敕仑勒雪山背后的恶魔,必定年代太久远了,远的他们都忘了那峡谷中封印的恐惧” 撒言的回话让“莫多哈钦”再也无法安稳的骑在马背上,他一手抓住马鞍,侧身下马,身后的禁卫勇士,赶紧上前搀扶他,撒言也立即在随从搀扶下,从马上下来,两人一并站在山头; “莫多哈钦”转身面向撒言,凝视着眼前这位老态龙钟的老者:“冰封的笐莽人,要是从雪谷中苏醒,那就不只是让哈勤巴部人恐惧,那时草原将又要回到杀戮和黑暗时代,一旦开战,便是旷久的战争,看看我的那群王崽子们吧,他们谁能扛的起支金氏血脉的大旗,撒言你是草原最智慧的先知,你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 撒言何尝不知“莫多哈钦”的忧心,这位继承“敕”境稳定与和平的汗王,是敕境全域拥戴的汗王,他多次减免各部落的献供及奴隶,积极团结和化解敕境各部的争斗,开通了与东瀚的商贸,启用了新的冶炼工艺、给敕境打开了精彩纷呈的东瀚世界, 撒言定了定神:“我最拥戴的汗王,你是敕境草原和森林最勇猛的武神,只要你挥动支金氏神戟,“笐莽人”的兽军胆敢踏入“哈答尔沁”草原,现在是时候让北边的哈勤巴部人看好自己的牛羊和猎场,掉以轻心,会让他们追悔不及的” “莫多哈钦”仍然脸色凝重,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过了库乐格大节,立马让九大部落首领来我 “隆贝大都”,我要召开“龙坛议会”,让北边的哈勤巴部人,和东边的攷曼部人,执行我的腾令,他们的军队,不能再像游窜的蝇群,只会叮咬腐朽的猎物; 是该加强戒守“敕”境与“努”境接壤的几处山口,他们要是还像现在这样,只会慵懒的躺在大帐里,喝着奶酒吃着羊肉,那他们的头颅,迟早将挂在变成“笐莽人”兽军脖子上的饰物”; “撒言”听“莫多哈钦”汗王说完这早已准备执行的腾令,由心的领会到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便回道:“长久的和平早已迷糊了他们的斗志,不要指望“图格特”和“庞拜”能认识到危机,就算把腾旗颁诏给他们,他们回去之后也是象征性挂在军帐里,喝完奶酒后又忘了您的腾令,眼前只有我适合领下腾旗,去哈勤巴部和攷曼部督军,让两部首领“图格特”和“庞拜”亲自去调重兵布防关口,他们知道汗王赋予我的权利,只有这样才能敲醒他们的脑袋,让他们知道这次腾令的紧要性,才会多一些戒守的决心” “我赫烈部最智慧的撒言,也只有你能理解我做的一切,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你是我赫烈部智慧的无上权杖,你要离我去北部督军,那可是去来半年的路程,以你现在的年辰,怎么走的了那么遥远的路,等过了库乐格大节,我让“颜达尔”亲王去吧”; “莫多哈钦”汗王心里由衷不忍,让年老的父亲辈撒言,再劳途奔波,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年轻时就追随父亲“佐多”汗王。 这位年老的撒言,阅读的书经不下千卷,各方古籍也有所涉读,星宿天象,医术解幻自也会些,如今已是七十之余的年辰,还在为赫烈部未来贡献心力,汗王不忍让撒言此番前去督军,但又深知“颜达尔”将军,不一定能做好这次督军的任务。 因为如今整个赫烈部,除开自己和撒言,再没有人能意识到,敕仑勒雪山峡谷中蕴藏的恐怖。 “撒言”早已体会到“莫多哈钦”汗王莫大的关爱,是尊敬与护爱自己,而如今的大部落首领私心欲起,手握重军,谁也不会轻易调动,这样的形势下看似稳定和团结,其实已经再滑向分裂的边缘,只是缺少一个时机而已; 撒言这时说道:“汗王,您看见的只是我年老的身躯,我的内心,依然还是您继承大业时那般强健,赫烈部的将军、户侯,王子们,虽然勇猛,多智,但是要督使“图格特”和“庞拜”这样的大部落首领去调动军队,只会得到表面的应付,如果不看管好“笐莽人”,一旦他们的兽军冲出雪谷,那样“哈答尔沁”的草原,将会过早暴露在兽军面前,危及敕境几十万生命,帕德格神灵是不会允许我们犯错的” “莫多哈钦”汗王当然知道撒言所说的后果是多么的真实,这犹如预言般的场景,在自己脑海里已推演多年,他担心这先王时期,至今唯一健在的老人,突然离他而去。 这位老者一生的使命,都是维护和辅佐莫多哈钦统领敕境,他从中不断平衡九大部落的关系,在纠葛的矛盾之中撒言擅长做出权衡和选择; 这时,“莫多哈钦”汗王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马上就到库乐格大节了,我们还是要尽兴的过节,今年敬你的酒,是我托人从东瀚带回来的,当然还要送你一件礼物,这次你猜是什么,我的大撒言” 撒言顺着汗王的气氛回答:“能陪在您身边,就是送我最好的礼物,我还敢奢求什么呢,传闻东瀚的美酒香醇甘绵,能让饮用的人犹如生活在梦中,看来今年的库乐格大节要变成一个梦幻的节日了,哈哈哈!” 撒言说完这话“莫多哈钦”汗王紧握他的手,并说道:“这热闹的库乐格大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去安排呢,大撒言我们该回去了咯,”说完便亲自搀扶他上马。 待撒言上马后,汗王右脚一踩马镫跃身上马,跟随的禁卫勇士立即让开一条路,汗王调转马头抽鞭一拍,这马便奋起急蹄从“大呼山”直奔 “隆贝大都” 王城方向。 撒言骑在马上随即也调转马头跟随着“莫多哈钦”汗王身后返回王城。 莫多哈钦刚回到隆贝大都城,就看到颜达尔将军在大殿上等候自己,想必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颜达尔将军看到汗王从外面进来,赶紧右手放置胸前弯腰行礼,并说道:“尊敬的汗王,你可回来了,南边传来消息,是椟桖部人和攷曼部人对峙起来了,这次像是要真的开战,栝里努和庞拜都已经放了狠话,都要相互消灭对方” 莫多哈钦一边走向大殿正前方的王座,一边问道:“是不是他俩之间,又是因私自到对方草场放牧的原因?” 身材魁梧的颜达尔,是莫多哈钦最为得力的战将之一,号称敕境第一勇士,以超强的胆略和勇猛著称,曾以一人之力,从凶残的狼群中。将汗王的小儿子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狼王的狼头,那颗狼头至今都挂在他的大帐内; “是啊,还是为了私自放牧的事情,都说各自放牧的草场就是自己的领地,互不相让啊” “如今的草场都丰盛肥茂,难道还不够他们放养的吗?我看是他们已经是不想安于现状,都想扩大自己的领地了” “汗王,就如您说的一样,他们的野心已经膨胀了不少,请汗王允许我带上些勇士,我要去让他们长长教训?” “颜达尔,现在的部落形式微妙,不适合激化矛盾,这样吧,我给你五十名禁卫勇士前去调和,让他们两家都给我看好自己的牛羊,而不是别人的草场” “仁慈的汗王,要是他们不领你的恩情,我就让他们两家部落从此在草原上消失,杀光他们的族人,女人门都贬为我们的奴隶” “这已经不是以前了,颜达尔将军,灭族和杀戮只会损失我们自己的力量,你明白了吗?” “可是,他们早就忘了汗王赐予他们的一切,这帮没有良心的人,就像贪婪的狼群一样,不配拥有如今的草场” “好了,你准备准备,即日就前去调停,他们看到你带的支金禁卫,也知道这其中的含义,何况他们两家都不会真的开战,只是想看看我,会不会管而已” 颜达尔右手放在胸口弯腰行礼道“领命,那我就即日出发,再去走这一趟”说完便退出大殿; 莫多哈钦安排好颜达尔主持协调这次激化事件之后,心里已意识到草原部落之间,间隙已越来越大,在这团结稳定的局面之后,包藏不住的欲望开始显现出来,在安宁和稳定富庶的情况下,人的内心会产生更多的需求,有了需求随之就会产生动机,动机决定行动,想到这里,莫多哈钦背靠着王椅,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暗杀与入侵 清晨的“横城”外一片农耕忙碌,城内热闹非凡,人头攒动; 这时,一辆乌篷马车驶到一座王府后门,待马车停稳,驭者利落下车左顾右视之后,轻声两句,一个身着灰色袍衣的人,掀开厚厚的篷帘急忙下车; 此人头顶簪枝束发,面净无须,看得出是极为低调之人。灰袍人低声吩咐一句,驭者便将马车赶回到街道便消失在城里。 这府门后院紧闭,灰袍人急促过去叩门三下,听到咣吱两响,厚重的木门掩开半扇,一个王府仆人站在门后,“你是何人?是客请走正门。”灰袍人沉稳却不说话,右手从袍袖拿出一物,对门一亮,这位仆人便退后两步示意他进来,灰袍人跨过门槛进了王府,一过后院影壁,仆人便领路前往王府深处。 待绕过府中一条步道长廊,眼前出现了一片假山横亘,假山横亘旁边不远有一座张翼六方的木亭,木亭前方是一偌大的荷花池塘,塘边一人华衣珠冠,正向着塘中投喂鱼食,闲情雅致悠悠自然。 灰袍人站在近处拱手鞠身道:“主人,我回来了”塘边华衣之人举手示意不要多说“随我进屋,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人便离开花园进了屋内; 这刚才投喂鱼食的华衣珠冠之人就是“横城”的“严蒙”诸王,年龄已是四十之余,身手十分稳健,也是一位是武行高手。 严蒙在正厅内屋的上座位置坐下,灰袍人侧身右下方站着,严蒙问话“还有谁知道你回来,乐阳到底发生了什么,要不然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会回来的” 灰袍人赶紧回话“主人,没人知晓我回来的行踪,不是发生重大的事件,我岂敢回来见您啊,乐阳城内我们的暗线在一夜间被不知名的神秘组织诛杀殆尽,全部覆灭了啊” 严蒙听到这个消息愤然从座位站起面色青黑的说:“什么,我的“游蜉”没了,能杀我“游蜉”的人绝非一般高手啊,看样子这次真是捅到了他们的痛处,乐阳的乱局终于要浮出水面,现在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对我们下手了” 灰袍人继续述说这次事件:“我们的人在乐阳城被杀之后,据悉其他诸王的人也损失不轻,不过没有我们这般惨重,这就是一起早有预谋的暗杀啊,主人” “他们当初领命暗驻乐阳,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那里本来就是生死的坟场,游蜉忠心追随我二十多年,如今却全部陨命他乡,如此血恨之仇岂能不报,待我查清之后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严蒙心里痛惜万分的说道 灰袍人此时跪地抱拳说道“主人,我愿领下这灭团的命差,不手刃背后的仇人誓不苟活,也算是给兄弟门一个交代” 严蒙又坐回到位置上冷静说到:“乐阳你是回不去了,暗中指挥这次密谋屠杀的高人既然能放你回来,说明他早就做好向诸王宣战的准备,这样一个强大对手你去只能是送死,现在马上启用蜉令,让我们全国各城的暗线进入蛰伏,没有命令不得擅动!哦,还有,予以死去的人员发放双倍金椎吧” 这时灰袍人头颅磕地,泪流面颊的说道“是,主人”说完便起身退出内屋离开正厅。 严蒙这时依然坐在屋内,面对这奇耻大辱的挑衅,自己竟然没有半点应对的方法,这可不像纵横天下的自己,与各方势力多年暗中交锋,都是游刃有余,突然面对这次暗杀,严重的状况始料未及; 乐阳城折断了自己精心培育二十多年的暗锋匕首,这样心痛让严蒙咬牙切齿,放眼整个东瀚及朝廷在内,游蜉都是一支少有能与之抗衡的暗中力量; 严蒙在乐阳帝都的八十名游蜉成员,就这样被悄无生息全部诛杀,可见背后不只是泄密这么简单,因为就算泄密以及内部出现叛变,也不至于全部被杀; 游蜉成员他们个个精通暗术,且经验丰富,在乐阳城的盘点只有自己掌握,信息传递独立且私密,就算盘点被人知晓,或者个别被暴露、那其中执行任务的人员也并不会在盘点等待被杀,漏掉或跑掉的人,总会回来复命; 刚才屋内之人虽是游蜉组织成员,但并不在乐阳城中行事,断然也不会知晓城中的盘点和执行任务的细节,游蜉组织纪律严格,执令如山,怎么就在一夜之间断然全无?这其中究竟是谁泄密或又是谁叛变?是否与情报中的一道圣谕有关呢?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谜团。 严蒙想到这里已经深感后脊发凉,这异常棘手的事件,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处理能力; 这时,他心中暗想起一个人应该回来了吧,这人几年前离开横城云游世界,走前,就对自己说过“祸起萧墙之时,便是回归柴屋之日”而说此话的人就是帮助严蒙奠定这稳固王业的背后的一位智者; 这名智者外号“鹿仓”此人却是奇特,虽说是笃定风云之人,缺坚执不住华贵庭院,不招奴仆随从,凡事亲力亲为,在横城郊外的丛林有一间柴屋,说辞只有一句,“老夫生于自然,秉性之中就住不得高堂华贵,只睡得柴草安心。”严蒙并未勉强,遇有大事便才出城与老人请教。眼前这时刻正好印证这个日子。想到这里,严蒙对外喊了一句“阿翁,备马” 严蒙在换装后,一人悄然骑马直奔城外,他希望今天能碰到这位智者,必定自己这几年间多次前往,都不曾见到柴屋的这位老人,当快马来到丛林的时候,隐约已听到柴屋方向传来了箫声,便心知老人已回,陡然愉悦起来; 驭马急驰的来到屋前,便下马叩门,却看见柴门自开,推门便进了屋内,老者盘坐柴榻,看见严蒙进来便停了吹箫,双手行了礼,说到“严王,这数年不见,近来可安好啊”并请严蒙在榻前的木桌前坐下。 “老先生总算回来了,这些年您不在的日子我是十分想念的紧啊,如今看到先生安样回来,还这么容光焕发甚感心慰呀”严蒙坐下并打量着这位老者说。 这时“鹿仓”一边起身到桌前用刚烧的茶水给严王泡茶一边说:“让严王如此挂念,老夫多有难安,给您斟茶一盅表我至谢” 看到老人起身倒茶,严王顺眼看向面前的木桌,发现上面的茶具早已摆好,自己面前已有一只简约的茶杯; 原来在自己进屋前,老者就已经备好桌上的茶具和开水,看到这一切严王心里安稳了不少,并对老者更为钦佩,于是露出微微一笑道“先生亲自斟茶,鄙王受宠若惊啊,想必这是先生云游各方所寻的上好之茶吧,能喝到如此好茶不胜荣幸啊,只是怪我现在的心境却配不上先生的名茶,实有得罪先生的好意,羞愧之中请先生原谅” “鹿仓”不紧不慢的拎壶倒茶,一边捋着胡须说道“严王大可不必焦急,既然来到我这简陋柴屋,您就只管喝茶,至于心境里的世界老夫为您化解就是” 严蒙听懂了老人的话,便补了一句“那我只管喝茶老,风云之事定有先生安排那是级好,极好啊”说完便端起面前的茶杯细细一闻茶香,顿扫心中烦霾。 说完,两人在柴屋内就开始一阵品茶和密谈。 东瀚最北是龙颈海峡,严蒙的领地紧靠龙颈海峡,海峡南侧是横断东西的虎丘山脉,山体不高整体延绵不断,把北边的海风阻挡在了龙颈海峡,给山脉以南南带来了四季分明的气候,领地以平原为主,严蒙的主城“横城”就坐落在此,这位诸王是“暨”朝世袭王位的王爷之一。 横城外有一条“暨”朝北边最宽阔平整的官道,行走在管道之上的车马,人群常年熙熙攘攘,历朝历代都是通贯南北的重要商贸之道,如今繁盛仍然不减,为横城商贸带了丰厚的经济效应,也使得同在“宜”境的四位诸王中,“横城”无论是人口、经贸、军力、制度,都当之无愧的排在首位,身为“暨”朝诸王之一的“严氏”家族,世代勤政治理,不懈亲恭之下,成就了当今的富庶强大“横城”,严蒙就此有了对抗朝廷的底气,雄霸一方不再是他的梦想。 每当农耕开垦的节气,城外广袤的田垄里遍布牵牛犁地,开渠灌溉、撒籽播种的农忙景象,灌渠两旁的柳树、杨树、野草都已开始展露出新芽,生活在这里的人沿袭着冬藏秋收的传统日子 在“宜”地域中,还有三家诸王,他们之间在相互钳制之中,维系了东瀚北部的稳定,其它三家诸王分别是 “横城”东南方向的“滨城”,是诸王“沧宗”的王城,他和“严蒙”一样,都是世代诸侯,祖辈均是“暨”朝开疆扩土的将军,正南方位坐落的“凯城”是当朝皇帝元夌唯一健在胞弟“祥王”王城,在横城西南方坐落着“樊安”是诸王“樊泊”的主城,这位诸王势力范辖“宜”境西北连贯西南,是“暨”朝北部仅有的多民族寄居地,“樊泊”是一位拥有少数名族血统的诸王。 乐阳帝都有诸王安插的暗线,虽然此次都有损伤,而谋划和搅动这平静波涛的人,当然绝非一般等闲之辈,再看看看这帝都乐阳城,全天下最大的城市,地处丰腴的平原,北临瀚河,南依汇泽大湖,水陆交通四通八达,是中原地带最大的经贸物资集散地。 “暨”朝将乐阳建造于此,拥有南部平原和北部的地势之便,此处瀚河泽水交汇,农耕发达,商贸兴盛,自然是天赐的都城,拥有天时地利与人和,“暨”朝开国后迅速就富庶了起来。随着农耕兴旺,工匠商贾也纷至沓来,乐阳便在一百多年间轰轰烈烈的变成了天下的大都会,宫殿城池,云集商林,店铺满立,便有了天下第一大市——乐市。 各处名士接踵而来设书开馆,文风昌盛,私塾学院并起,四洲各地共睹这座东瀚地区的文明中心。这城内的宫殿也是浑然天成,气派至极犹如天神修盖,千万间宫殿庞大耀眼,然而天下无不仰望的地方,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各位诸王均秘闻上皇元夌近期将拟宣一道诏谕,宣谕内容大致是:要求诸王会盟乐阳大都,宣布禅位事宜,至于是哪位皇子继位将在睿辉广场举行大会,昭告天下; 这一则宫廷秘闻:让国内诸王在乐阳的暗线无比活跃,就在确探其传闻的真实与出处时,便发生了此次暗中屠杀各诸王暗线的事件,而诸王严蒙的游蜉被暗杀到底是什么人所为,是组织还是个人?真相只有在较量和对抗中方能水落石出。 东瀚南域“滋境”的滋水河,河水清波潺潺,碧绿的山峦在清晨分外醉人,山脚浩淼水面映衬出天幕中火红的太阳而金波粼粼,水天相接,倒影出山水风物,飞鸟掠过河水,像极了一幅墨画。滋水河两岸水草茂盛,波光粼粼。 岸上绵延数里的各式军帐、战马、幡旗、抢矛排成壮阔的军营,平行这滋水河驻扎。军营里悠扬厚重的号角伴着萧萧马鸣回响两岸。河水岸边是北上通往乐阳的官道,也是商旅货物运输的主道。 “穆昂”坐在军帐的木案前正与几位将军饮酒用餐,就听见帐外站马嘶鸣。紧接着帐前执戟护卫已经洪声高呼:“宁琅使者到——!”未待“穆昂”说有请,使者已经匆匆进帐,行礼后便一句“拜见穆王子,王子永安,我受宁琅王嘱托,急见穆王,但从官道看这河边有穆王军队驻扎,以为穆王在此,便进了来”说完便出示腰佩饰物与穆昂确认身份。 穆昂已经明白使者事宜,一边招呼给使者看座,一边示意撤了案上食物和酒,并说道“我父王未来,使者何事可否与我讲” 使者落座后便从袖中抽出一封信件双手捧起呈报:“我王于下臣将此信必交于穆王,信中已说明事宜,由王子开启转禀穆王也可。”穆昂拱手接过信件,意在打开,单迟疑一下收起信件,同时传令左右将军“李方、张白令你二人在此驻军待命,我带宁琅使者回城觐见父王” 说罢穆昂与使者便出帐骑马直奔王城“锦州”,一路尘土飞扬,疾驰而去。 两个时辰过后便到了“锦州”城,进穆府见穆王,穆昂引荐完使者,直接将信件呈父亲开启,穆王打开信件赫然入目的写着:“穆王我兄,鄙王重疾难行,今,着使者近臣,为特命王使,以代鄙王请兵援我宁琅,郁南蛮人已破我伤神关后四城,宁蒗现岌岌可危,望王兄驰援,涕零敬恩,“姜怀”呈递。” 穆王心中涌起一阵冲动,但面不动声色道:“使者一路辛苦,事态紧急,请速回转告宁王,我当鼎力相助,不日领兵诛杀郁南蛮人。”说完拿起正厅中央剑架的佩剑,交给宁琅使者转交宁王。 使者拱手接剑道:“接剑如接令,穆王大恩无以为谢,告辞。”说完退后两步出了厅门,向府门外走去。 待使者出走,穆昂急忙说道“果然如暗哨所报,郁南蛮人破了伤神关,父王要如何安排啊” 穆王对儿子说道“宁王是我战场死里生还的战友,情如兄弟,二是宁琅如若城破,我门境地将直面蛮人,战火将烧至我们,这次不得不出兵救他” 穆昂道:“此事有几分异常之处啊父王,绝不是这么简单出兵就能平息的事情” 穆王听到儿子这么一说,深感儿子已日趋沉稳进步,便说道“昂儿啊,这事儿发生的时候的确蹊跷,你也知道我们安插在乐阳城的几处暗线被迷杀,都城又谣传上皇将举办禅位大会,今日郁南蛮族又已进兵宁琅,这可不是巧合啊” 穆昂听父亲说完自己及不可待的补充性说道“蛮族的战力以前也听说过,没见有多强攻击力,如今怎么这么快就破了宁王叔的伤神关,还危机他主城,这其中有几处经不住推敲,但是从我们暗哨所报情况倒也相符属实” 穆王对儿子质疑之处回复道“滋境地域共分封三诸王,我们三王几十年来关系融合,互为帮衬才有了滋境最稳定牢固的防线,而如今,宁王境地危险,想必攀王也会出兵救他,如果开战三国兵力将都被蛮人牵制在宁琅境内,得到好处的会是谁呢? 乐阳都城谣传的禅位会盟,我等就指定参与不了,蛮族人强力进攻的背后肯定有宫廷的幕后推手,但是任有一些不解之处需要佐证,而出兵宁蒗之前,我已经派人知会了攀王,并得到他确认,共同出兵抗蛮” 穆王放松心情道“你大哥和三哥已经在布会出兵的战术和行军路线了,这次必须把蛮族人赶回到伤神关以南去” 在得知自己大哥和三哥带兵,穆昂便说道“为何不荐我带兵出战,虽然大哥和三哥作战勇猛,但是我练兵数年也该上战场历练了不是” 穆王知道这孩子是可以完成这任务的,便说道“你有你的任务,和你二哥要替我办一件比作战更重要的事情” 穆昂便问“二哥在哪儿,你是让我做他的贴身护卫吧,因为我知道二哥不会武功,而我又是兄弟中武功最好的对吧” 听到穆昂这么一说,穆王开怀大笑的说道“你说的对,全部说的对,哈哈、哈哈” 滋境的穆王、攀王已做好出兵驰援宁王的准备,想通过一战根除这个心腹大患,穆王也想多腾出一只手,来应付真正来自乐阳都城的对抗,年老的穆王深知这幕后神秘之人手段极高不好对付,但还是摆好了招架的阵势。 在乐阳都城皇宫的城墙上,各色大纛旗在微微风中飘展,让肃穆祥和的皇宫气势宏大极了; 此时城墙的古楼下站着精神饱满的一个人,身着一领大红披风,头戴一顶珠冠、镶嵌光芒四射的宝珠,脸色凝重的望着巫岭群山的方向,直到落日至缓缓落在群山之中才离开,日落后的乐阳都城又进入了夜晚,明天会发生什么?乐阳发生血腥屠杀,是否会引起宫廷动荡,摇摇欲坠“暨”朝江山是否就此会分崩离析,天下即将大乱! 第四章宫宴 帝都乐阳、皇宫城墙、一位王爷; 在皇宫的城墙上,有乐阳观看日落最好的地方,晚霞的余辉从西边投射到宫殿的房顶上,折射出皇城一片金碧辉煌。天边的火烧云流动在蓝澄澄的天空,偶尔会有成群结队的归雁从云下飞过,执勤的士兵在红日西落中与雄浑的城墙融为一体, 这样的景象,已很久没人愿意站在这里欣赏,而城墙古楼下站着的那个人,看到了这最美的一切,然后心满意足的从城墙上走向空旷的宫殿; 当他走到皇城“明仁宫”门口,立于宫门的禁卫士兵便弯腰行礼,并为他推开身后看护的宫门,迈过门槛进来宫院,随即院中忙事的仆人弯腰行礼,并喊道“襄王永安”,见仆人行礼,他轻微回示,径直走向自己内宫正殿; 这人是上皇元夌的二儿子“襄亲王”元臻,是“暨”朝当前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之一; 上皇元夌谕封的皇子有四位,也只有谕封的皇子才被允许佩戴金顶珠冠成为继任者之一。 显然元臻就是这样的一位皇子,他回到正殿屋内时,已是华灯初上,自己的王妃迎面走来,相貌楚楚动人,风韵柔美,亲自为自己解下后背的披风,元臻对王妃说道“我去城墙上看了日出,那景色还是那样极美,都多少年没去看过了啊” 王妃替自己的王君解下披风后,多情而责备的说“这节气的城墙顶上,风大,你要受了风寒,让我如何是好呀,我熬了金丝白珍汤,你快乘热喝了,方才让人安心” 元臻就此坐下,王妃便从桌上的器皿中盛出金丝白珍汤端给他,元臻接过汤杯,望着王妃真情的眼睛说道“爱妃于我几十年真情相伴,服侍更是无微不至,但这些年让你担惊受怕甚多,实为本王让你委屈了”说完便一口喝完了汤杯内的金丝白珍汤; 王妃见元臻一口喝完,便接过汤杯转身想继续盛汤,突然被元臻起身一把拉住抱在了怀里,王妃顺势将手上的汤杯放在桌上,侧头柔情脉脉的看着元臻说道“自我从九川来这皇宫就没有后悔过,嫁与王君这么多年,你宠幸,体贴于我,点点滴滴的恩情都记在心间,哪来的委屈呢” 元臻的双手环抱在王妃腰间,愈发深沉的说“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去看日落吗?犹然记得二十年前的今天,你说你想家了,我就带你爬上城墙,你指着日落的方向告诉我,说那是你家的方向,我顺着你手指的地方看去,看到日落下的巫岭群山,是那么的绵绵不断,顿时感受到你不远千里的翻山越岭,从九川王府远嫁到这宫廷深锁的皇宫,这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呀,当时我就决定,要时刻保护好你,哪怕牺牲掉我的一切,我知道你一直在想念你的家乡,和你的父王,过去二十年了,你仍然在想念他们,所以我前日私下请了父皇准许,让你带上跃儿和鲤儿回一趟九川,也该让孩子们看看他的外公了” 当元臻说到这里,王妃已泪流不止,自己从进入这深宫的那天起,无时无刻不想念者九川,想着自己的父王和王兄们,他们曾经是那样的溺爱自己,呵护自己,故乡童年记忆,清晰重现在脑海,如今二十年过去不知亲人们可好,家乡可好。 听王君说让自己带孩子回九川,心里颇为激动,说道:“王君为何不予我和王儿门一起去九川,你要去了,父王肯定十分爱戴于你,最重要的是我不忍和你分开呀” 元臻此刻一改说话口气,微笑的说道:“你们前面带上好礼去给我疏通一下感情嘛,后面我去了,老王爷也不好说我的不是对吧,哈哈,哈哈” 话说到这里,王妃心里深知王君的用意,必定一起相亲相爱了二十多年,眼看这皇宫里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此刻让自己和孩子去九川就是想尽最大能力保护自己和孩子,如若不去,便会让他在这官场中多一些顾虑和忧心,所以倒不如随王君的安排,在九川也许还能做一个外围策应,而助力自己的夫君。 王妃低头拭去脸颊的泪水,说道“那你后面尽快过来,我还得带你去我时常提起的凤岭山呢,我给你说过哪儿有多美的”(凤岭山是九川王城“巫城”城外以西的山岭,因传闻梵天的神凤落栖过此山而得名) 元臻点头答应,心里也总算舒畅下来,并说道“快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收携出行的物品,我去书房处理一些政务,完了我就过来。” 王妃应许的说“别忙的太晚了,你不来躺下,我那睡得着呢” 元臻回复道“好了,我知道,快去歇息吧”说完示意王妃去休息,看着心爱的人走向寝殿,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下后,转身便去了书房; 其实元臻不是要处理什么所谓的政务,而是绸缪应对三日后,皇家启天祭耕仪式之后的宴请群臣; 这是每年由元夌亲自主持的重要宫廷盛宴之一,到时候所有亲王、首傅、太宰等“暨”朝高官重臣都将齐聚朝堂,各方暗中交锋势不可少。 乐阳的三日很快过去,皇宫之中如期举行盛大而豪华的宫廷宴会,殿堂之下所有与宴人员均按地位官阶入座到位,每具案前都已摆上佳肴美酒,落座之人都目不斜视,他们在等待上皇的开场白。 元臻的座案设在元夌皇位前方的右边第二个位置,背后是内学院主事“蔡涛”的座案,他是皇城“内学院”授学的首座。 这时众人听到宫廷“总事监”高呼------上皇亲临,便随即起身,行低头鞠躬之礼并高呼,“皇上万辰,“暨”朝永世”,高呼完后,上皇元夌在宫廷仪仗的拥促下步入大殿,待一切就绪之后,上皇元夌示意众人落座后,“总事监”宣布首道程礼,高呼“起乐、服舞”,然后大殿之上开始乐舞兴起。 环顾这殿上座案布局,元臻右手的座案落座太宰“屠松”,他外表矜持稳坐案前,目光却洞穿舞姬,望着对向而坐的首傅“贾瑞”,看到他华贵逼人的装束直皱眉头,内心暗骂其人性狡诈。 屠松后面落座着表面懦弱实则刚毅的御案“赵实”他对这殿上舞姬音乐优感无趣,因为作为当朝御案一职,已经看不出这舞蹈和声乐有何新意。 太宰屠松和亲王元臻两人一直友善,偏偏却不能一起畅所欲言,还得故意保持距离,而元臻左手落座的是他六弟“元昭”称越亲王,独掌乐阳都城守备营虎翼军,深得上皇器重,心性耿直果断,但智慧不够; 此时元昭已厌烦这声色场景,头向右侧叫了句“二哥,这烦躁之乐,媚色之舞有何新意啊,不如喝酒畅言来的实在”元臻听到六弟与自己说话,侧头微笑而镇定的说“六弟,这是宴会必有的程礼,少不得的,耐等一会儿,我再陪你叙聊多饮几杯”; 这时御案“赵实”有听见“元昭”和自己一样厌烦这乐舞之意,便隔案与他说道“越亲王所言正是,这乐舞早该推陈创新,以来助会兴致之用”越亲王元昭听有人和自己说话,扭头一看是比自己官衔低出几级的人,用不屑的眼神夹带轻蔑的语调道“这乐舞之事你也配懂,能落座于此就是你这生的福分,好好吃肉喝酒就是了”; 御案“赵实”听越亲王元昭如此嘲讽自己,心中怒不可言又不能直言顶撞皇子,便委婉一句“越亲王领兵之余,还对乐舞颇有造诣,真是我朝之福气啊”; 越亲王元昭却还没有明白话中意味,也懒得理会赵实,这时坐在赵实前方的太宰屠松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便头也不回的就一句“赵大人,你难道想去军中谈论乐舞,而不是为朝廷拟书撰文了”; 御案“赵实”听出了太宰屠松的劝诫直言,便默坐不语,再不说话,心里到庆幸越亲王元昭不知其意,但襄亲王明白这时是在暗讽六皇子是军中之人,没有欣赏乐舞的潜质;但襄亲王不会为难自己,必定这朝廷之上只有襄亲王实为自己敬重之人。 近一个时辰过去,这时音乐停下舞姬门退步出了大殿,总事监宣布第二道程礼,高呼“五谷论议开始,赢者进衔加禄,赐御物一件” 待宣完第二道程礼,只见落座在“襄亲王元臻”后面的内学员主事“蔡涛”起身向上皇请议,得到示意后,开始首谈他在农耕方面的新政之想,从治学之中得到的农耕启发,他一一娓娓到来,朝上不停有人交头接耳,在蔡涛论毕坐下后; 首傅“贾瑞”起身,用词犀利之间不忘引古典之论,反驳蔡涛,口若悬河般滔滔不绝;这让太宰“屠松”实在无法忍受首傅“贾瑞”的逼人气势,起身开始说他学术上龌龊不断,是渎职滥用权职之人; 首傅“贾瑞”哪受得了这般诋毁,奋起反驳,朝堂之上顿时激烈言辞攻击开始,交锋犀烈的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以二人为伍的其他人也开始跃跃欲试,就在激辩不可开交之时,御案“赵实”愤然起身,矛头直接指向贾瑞左边落座的执律使“晁原”指认他在刚才贾瑞引用古典中,出现了冒犯当朝忌讳的言论,而他却当作没有听见,要求执律使“晁原”追究贾瑞的律法责任; 在听到赵实的指认后,执律使“晁原”起身绕开正题迂回反驳,显然阵营交锋进入了白热化,此时太宰“屠松”也知道御案“赵实”没有实力啃动首傅“贾瑞”这块硬骨头。 对方阵营其他人员也在陆续施压,御案“赵实”显然已无力抑制群官,丧气般坐下垂头不语,屠松见势欲起身再驳时,左手座案襄亲王忽然起身说道,今日各位大人所议新政均是为我朝开创事业,优异之处可为借鉴,争吵不休断然不是进步之言,大家应坐下饮酒交流,襄亲王还未说完,对向而坐的“四皇子,呈亲王--元休起身打断道“二哥,今日是父皇恩许的论议,论理之中才有革新之处诞生,你不让议论说理,是在异言父皇的恩许吧” 不料这时会上一直焦躁的越亲王“元昭”也站起来,不甚其烦的说道“每次酒宴之会,你们都争端吵闹,还不如军中马场,二哥调停之言我看本应如此”; 襄亲王见四弟用父皇权威压制自己,也想而让殿上众人看到他才是这最后赢家,而六弟出来一通真言,却让在心中一紧,随即提醒自己言辞之间必须谨慎,不然就落到别人的圈套中去了,“四弟、六弟你我都是父皇的得力皇子,为其排忧解难,才是你我本分职责,父皇治理盛世的成就,必定载入千秋万代,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你我应该共同举杯祝父皇福寿万辰才是”说完襄王举杯敬向上皇元夌; 殿上众人见状,均都举起酒杯,“四皇子,呈亲王---元休一看话说到这里,已无间隙可寻,也只有举杯随众人敬酒了事; 这个尴尬局面至此,上皇元夌看在眼里,便给了身旁的总事监一个动作,示意宴会结束,自己要回寝宫歇息了,于是总事监高呼------退宴,众人起身离开座案到大殿中央行礼呼“恭送皇上安寝,万安”。 首傅“贾瑞”与太宰“屠松”早都结下难分难解的梁子,双方都恨得牙根发痒,可实际上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次宴会交锋只是一个缩影,这里面始终暗斗不休,卑劣龌龊手段无不用其极,太宰“屠松”为了寻求支持,以后必然会倾向于结好襄亲王。 如此一来,呈亲王---元休谋划的事情就极有可能实现。但是他必须等待最好的时机。 然而目下,一切局势的后面还有一个人,正耐住性子看襄亲王将如何应对后面的棘手题目,一张为他编制的大网在暗地里已经打开,今日的宴会虽然已经结束,但宫廷的禅位大会还没有开始。后面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第五章密谋 这次宫廷宴会,有一个人,一如既往的没有被邀请参加,似乎早已被遗忘;他正独自坐在屋内,屋子宽敞明亮,内设中规中矩,几处盆景植物长势、修剪、造型,给房间增添了不少雅致,在房间坐塌的后侧,数具精致楠木书架,到是十分与众不同,一看便知,是出自宫廷御用的名匠之手,书架上的书也都整齐而放,归类细致,细致到每本藏书,都一一辅有编码;书籍读取先后,出自何处,乃何人所著、记载内容,都早已被这屋内主人,烂熟于心;这间屋子坐落于宫城之外,一个王府内,虽是一做王府,但府邸规模,并非如其他王府浩大,住在这里的主人叫“元末”; “元末”是当朝上皇与自己一位叫“敏妃”的妃子所生,他出生之日起,就先天带有奇病,四肢麻痹而畸形,浑身胎毛犹发黑重,犹如魔婴,吓得宫廷御用的接生阿婆都差点将他掉在地上; 本是遗弃之命的这个婴儿,因没有一声啼哭的乖巧,和当时还被上皇宠幸的母妃、以及在场仆人的死心劝谏,方才保住了生命; 但从这个婴儿出生之日起,宫城中就接连不断出现皇子暴病而亡,仆人宫女疯癫弑主,上皇花园出现毒蛇咬人致死、太母的宠猫夜夜狂叫不停等诡异事件; 宫廷之中的人,都暗中将这不祥之兆,归咎到这个出生便视为妖魔的婴儿和“敏妃”身上; 上皇元夌最终也未经受住宫中的流言蜚语,愈发惶恐之中,便随意起了一份罪责,将这母子二人和贴身老仆赶出宫城,以最底的皇子衔位,和生活用度,安置在如今的这座府邸之中。 在入住这府邸之后,“敏妃”全身心思,都用在精心照顾元末身上,不惜典卖自己陪嫁宝饰,重金遍请各界名医为其治病,不过都收效甚微,所付心血无处不体现她母爱的温润; 至于宫中这一年来所发生的诡异事件,她早已深知,是有人故意而为,力求排除异己,才使用这栽赃陷害的阴暗手段; 不过出了宫城倒也远离了是非,更让“敏妃”宽心的是,自己的孩子虽然身体缺憾严重,但智力聪慧无比,更拥有过目不忘、读人内心的神奇本领,这也是支撑自己就算万难也要将他抚养长大。 母子二人,就这样相依为命二十五多年,元末内心深知母亲这些年,为他所做的一切,这里面融含了无限屈辱、冷眼、嘲笑、自卑等世间所有的磨难,就连自己身上的血统都被人质疑和唾弃; 平日来往,除宫中派发各项用度之人,便也少有其他人员来往,也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他坚强长大,但四肢缺憾依然,身躯萎靡如孩童,但面容俊秀,发冠干净利落,身裹宫廷料段制成的覆袍,也只是为了以掩盖四肢上的缺憾。 元末在屋内坐塌上平静的坐着,他心中已,经全盘知晓这次宫廷宴会上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阵营的形势,激烈的争辩的程度,都和他心中预想的一模一样; 仿佛自己就在大殿一旁,悄然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也深知在这满朝权贵之中,没有一个是能与自己相抗的对手,这样暗中斗而不破的局面,是该被打破了,天下的世界需要个新的秩序,自己就是谋划这一切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他对着屋外喊“阿几,阿几”喊完后,立马一个壮实的青年从外面进到屋内,站到坐塌前方的位置,双手行礼做出请示吩咐的样子; 这个仆人叫“啊几”和元末年龄相仿,忠贞诚实,灵活稳重,是“敏妃”在被驱出了皇宫之后; 偶然再一次乘轿回府路上,通过晃动的窗帘缝,看到不远杂乱的巷口,有一只野狗在破旧的藤框前来回转圈,时不时嗅闻框内的东西; 她本无心想知道框内是何物,可就在这时,野狗将藤框倾倒,里面滚出一个衣衫包裹的婴儿,年龄和自己怀中的孩子相仿,且滚落到地上也不见哭啼; “敏妃”此刻内心里联想到自己孩子的遭遇,母爱便促使她喊了落轿,让随行的贴身老仆将藤框中孩子抱起; 老仆环顾四周一看没人,将孩子抱到王妃轿前听从安排,“敏妃”看了看这个孩子,已经面容发黄,瘦弱不堪,也不哭闹,便知道是被人遗弃,想到刚好可以带回府中,陪伴自己的孩子一起长大,便安排老仆带回照料,后来发现这个孩子是天生不会说话,再无其他疾病。 元末看到阿几站在跟前,便指着左边靠窗的桌子说“到顶阁上去,按这个色块顺序,把色屏朝西面打开,半个时辰后准时撤下” 阿几看了一眼色块,熟练的拿起并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便退出元末的房间。 阿几其实对这样的操作,已经完全熟练掌握,虽然自己不会说话,但是心中明白主人这样做的原因,也愿意一生就这样跟着他,替他做好每一件交代的事情,哪怕是需要用自己生命为代价,他都心甘情愿的去付出。 元末也知道陪伴自己长大的阿几和母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他们在自己的身边,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经过昨日宴会的惊险一幕,襄亲王元臻仍心有余悸,坐在房间内,心想幸好自己把王妃和孩子安排去了九川; 现在这宫廷之中断然无了后顾之忧,也深知有人忌惮自己在朝中的人脉关系,平常刻意避开与朝中大臣的来往走动,就是不想被认为会参与结党权斗,虽然朝中有大臣希望自己能站出来共同维护朝纲,但以前顾虑较多,担心家人卷入其中,便也不会故意得罪各方; 但如今,已直接感受到危险朝自己扑面而来,再不能只疲于应付,改主动出击以求自保,想到这里便决定夜间去一趟太宰屠松府邸; 晚上元臻换了一身便衣,带上一贴身护卫乘着夜色掩映,架着一黑色普通马车,悄然出了宫城“华阳门”; 在乐阳城中绕行了几条街后,才来到了太宰屠松府邸的后门,护卫停住马车前去扣门,一会儿门开后一仆人拎着灯笼照看了一眼门外护卫,没等门内仆人说话,护卫低声说道“襄亲王要见屠大人,不必通报了”开门的仆人一听便准备弯腰请安,被护卫赶紧用手阻止,并示意不要声张; 这时襄亲王下了马车进了府邸,当屠松看到襄亲王来到自己府邸,顿时心里一惊,赶紧行礼并说“不知襄王亲临,有失迎礼”襄亲王见屠松行礼便也出手握住屠松的手并说道:“屠大人不必行礼,半夜来扰,有事找你,进屋说话吧”屠松顺势请襄亲王元臻进屋,襄亲王回头对自己的护卫说到:“在外等我”,屠松对门外的仆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说完随即关上房门,领着襄亲王到内屋坐下; 两人坐下后,屠松开口说: “襄王来我府邸,实为感激致敬,如今朝野动荡,身为太宰一职,有失职之罪啊”元臻随即说道:“屠大人不必自责,昨日宫宴辩论,你已尽力,如今,只怪朝野之上居心叵测之人实在太多,私欲横行啊” 屠松道:“亲王所言极是,尤其是首傅贾瑞,他身为当朝首傅要职,本应带领群臣辅佐上皇,然而他奢靡成性,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残害忠良,由这样之人占居首傅一职,朝廷焉能不乱啊” 元臻听屠松说完后,看的出来他对贾瑞是咬牙切齿、恨之入骨,说道“贾瑞是上皇亲定的首傅职位,背后的计谋手段我也知晓一些,如今他暗中培植势力,铲除异己我都有所耳闻,对屠大人也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预拔之而后快,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看到亲王善意提醒自己,说道:“多谢亲王关心,我是上皇亲封太宰,官职与他平级,暂时他奈我不何,反而亲王要多加留意才是,他已被您四弟呈亲王收买,将全力助他夺嫡取胜啊” 元臻略有几分黯然道:“元休的确已经拉拢贾瑞,朝野多半已经倾向于他,从昨日宫宴之处,便不难看出,这也让我替大人未来仕途,深感忧虑啊” 屠松此时也深知目前处境,也想尽力维护自己目前在朝野地位,便将心里,早已想说之话吐露出来:“亲王请恕我直言,虽然您也是上皇亲封的珠冠亲王,但您却手无实权,更无兵权,这让您在这权谋争斗中,已处于危险境地,对手势必会诬陷加害,而呈亲王元休不一样,他不但是珠冠亲王,还手握乐阳都城都尉一职,那可是乐阳城的护城军啊,要不然他昨日岂敢嚣张到当众为难于您,所以襄王现在,已深陷危险之中啊” 元臻料到屠松会这样说,于是说到“大人所言极是,平常你我表面疏远,但私下交情深厚,在朝中政务办理,也暗中于排忧解难,这一切我都铭记于心,当前能得到大人相助,实感欣慰,今夜来到府上,便是想与大人商议,如何应对目前迷乱局势,以及最近的一件大事” 屠松这时心中已彻底无了顾忌,轻声说道“亲王所说大事,是否就是谣传的禅位大会,我虽然身为太宰,也在上皇身边谋事,但没有看到正式谕旨,不过确实有人给我透露过一二,由于缺乏实据被我驳斥不要胡说乱讲,这人就是御案赵实,他在拟书朝廷发给凯城祥王您皇叔的一封密文中,洞悉到一句话,这话大致是:“坐久成疾,替新求固”; 结合密文整体是说,担心被取而代之,但是却被赵实曲解认为是上皇禅位,不过我已呵斥他,不让乱说,想必这谣言就是这样出来的吧,,要真是那样,我身为当朝太宰,上皇也会召我,听听举荐直言啊,但是目前没有任何消息,莫非襄王也是担心上皇真心决定禅位?要是那样我第一个举荐您为“暨”新任上皇,因为只有亲王您能重整朝纲,与诸侯纵横捭阖,得体斡旋吗,保我“暨”江山延续啊” 元臻听到此处赶紧示意屠松说话注意,防止隔墙有耳“大人,我何德何能担当重任,父皇身体无恙,禅位之事我看不实” 屠松头向元臻面前一伸道:“襄王早做绸缪,禅位之事迟早会来,眼下最重要之事便是手握实权啊,襄王啊” 元臻何尝不知需要掌握军权呢,这时他也想听听屠松的看法,便问:“请大人明示,本王愿洗耳恭听” 屠松便把心中所想一一道来:“既然亲王愿意听卑职谬论,那我就说一说,不对之处请不必在意,如果上皇真心禅位,能掌控真个禅位大会的安防的是谁,首先,乐阳实际军权有三处 第一是您六弟“元昭”越亲王,他独掌城外守备营虎翼军,如若城内动乱,他领兵前来完全可以控制外城,对宫城形成直接压力 第二”呈亲王元休手握乐阳城内都尉一职,虽然战力不如城外虎翼军,但在突发动乱时,能做到迅速控制内城和各处城门要塞,就算虎翼军强行攻城,也能守个一日不成问题,这一日,上皇宣布禅位举行加冕时间足够,一日后他已登基皇位,谁来攻城或取而代之,那便会招来早就虎视眈眈窥探皇位的各路诸侯王军,将对弑君篡位之人以兴师问罪的名义进攻乐阳,到那时谁还能保住皇位呢? 第三,那就是上皇自己的御龙禁卫,也就是保护皇宫的禁军,这支军队只受上皇调遣,若能得到这支军队,便握住了一定的主动权,但是就算禅位以后,上皇也不会立马交出这支兵权,所以拥有这支军队才能掌握夺嫡主动权” 元臻细心听完屠松的认真分析,也着实认为不无道理,自己也早都意识到这个军权的问题,没有军权予以保障,的确无法在权谋争斗中占有一席之地; 尽管自己可以纵横捭阖,斡旋各路诸王,到最后也只有九川的诸王,自己的岳父共王能出兵帮助自己稳住目前阵脚,可是没有一个绝对的理由,岳父带兵进乐阳,是会遭到其他诸王的反对甚至讨伐,那将适得其反,虽然岳父的王军可以击败乐阳城外的虎翼军、城内的都尉部队,宫城内的御龙禁卫,但是不符合目前乐阳的整体形势; 想到这里略感焦急的说道“屠大人对目前乐阳军防之事分析实在细腻,考虑周全得体,不过每项动兵都必须得父皇许可,他们岂敢私自用军” 这时屠松感受到元臻有些为难,便继续说道:“襄王,你应该知道,特殊时刻,军令有所不受啊” 元臻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他自己在以此安慰自己,今天来见屠松也是想与他有个商议,顺便看看他能否把解决方案说的与自己想的一样,便又问道:“大人鉴于目前形势,想必早有解决方案吧,要是信得过本王,可否为我出谋划策献一良计呢,不甚感谢啊” 屠松早就等元臻这句话了,于是说道:“襄王太过客气,于你献计献策,就是辅助我“暨”朝江山永固,那我就说说我的愚策; 如今都城兵力分部中您四弟呈亲王元休是一嚣张跋扈之人,也是您前进道路中明面上最大的敌人,他还想置您于死地,要得到他的帮助彻底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条路实为不可取,宫城内的御龙禁卫军,是上皇的宫城禁军,只属于您父皇,是问都不问,碰都不能碰的大忌,所以也不可取; 现在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您六弟“元昭”越亲王的守备营虎翼军可以为之所用,从目前您俩的关系,我认为襄王可以一试啊” 元臻听到屠松说的和自己曾经的想法一样,心里有了想继续听下去的意愿,于是说道“屠大人,你这果然是一良策,我深感欣慰能与大人如此促膝而谈,可是,要接管六弟的虎翼军谈何容易啊,没有父皇的谕旨,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屠松揣摩到元臻有点这个意愿,便知道自己的希望也许就要来了,于是便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元臻说道:“襄王真心有意想接管虎翼军吗?说实话这虎翼军也只有在您手里,才能变成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 目前他在你六弟手里真是徒有虚表,并无实际战力啊,要想完成这交接转换,其中必然要用些手段才行,我当权力相助与您啊” 说道这里,元臻也已经明白,屠松是想让自己对虎翼军取而代之,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到也不奇怪,最多也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但对于目前自己所面临的处境,这真是一个适合的机会吗?,暂且不管这些,先听听他是否真有万全,待他说完自己心里再做权衡取舍。 于是镇定的对屠松说道:“承蒙大人信任,我愿洗耳恭听” 屠松这时也想抓住这次机会,必定元臻此刻是信任自己的,于是便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前日,上皇拟旨,让我筹办每年一次的探春之节,时间定于半月之后,地点在乐阳城外的燕南山,举行游春赏景,与之随行的官员中,上皇让我先拟一名单,由他钦定,我只负责此次出行安排; 但全程的军事护卫,由上皇的禁军负责,而场地外围的安防还是给了虎翼军,而近年来,虎翼军没有出过太大的驻防失误,虽然小的纰漏有些,上皇也并不追究; 必定是由越亲王亲自统领,他又是上皇当今最信任的儿子,所以难得会有疏忽大意之心,而我们就是要利用这次难得机会,让上皇不再信任如今的虎翼军统帅,就而将其易主; 这改换之中,上皇绝不会把他唯一的大军交给外人,交给谁呢?肯定是目前几个亲王之中的一个,而目前亲王之中,我看再也没有比您更为合适的; 因为呈亲王已经掌握乐阳都尉部队,上皇不可能让他再接管虎翼军,否则庞大的军权过于集中于一人,那上皇岂能安坐皇位,其它几个皇子不是亲王,所以大可不必担心,所以您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元臻认真听完屠松的计谋,心里隐隐觉得此人果然老辣,暗藏阴毒,越亲王于他并无怨恨,却也被他当棋子一样利用,可见自己以后还得多加防范; 可面对如今的局势,屠松必定是和自己一个阵营,还的让他为自己出谋划策,而眼前这计策也确实是一个方案, 至于怎么具体实施安排,想必屠松也早有计划,至于听不下去,元臻还是选择先缓一缓; 于是借故说道:“大人不亏是我“暨”国当朝太宰,审时度势之才却是堪称无二,这后续安排还得从长计议,万万不可大意啊,今日你我谈话,只可烂于肚内,不然将会大祸临头全家性命不保啊,时间不早了,打扰大人休息,本王深有歉意,计划之事等我消息”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说完心中计,划屠松已经知道,如果这个计划一旦被开启,自己将会赌上全家人的性命,但只要襄亲王愿意相助,那势必将事半功倍,自己离扳倒首傅贾瑞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听到襄亲王元臻对这次密谋的如此慎重,也起身回到“亲王放心,今夜密谈,只有你我二人知道,请襄王放心回宫歇息,没有您消息我不会轻举妄动。” 说完便恭送元臻出门,元臻示意屠松不必相送,随即走出门外和自己贴身侍卫开了屠松府邸; 在回宫的路上,元臻都一直在揣摩与屠松这番谋谈,在自己脑海里预先重复推演,到底这个计谋会被推向哪里? 第六章出兵 元臻从屠松府邸已回到“明仁宫”,深感这一夜漫长,自己无法安睡,辗转反侧,细想今日密谋一旦失败,自己将身败名裂,被羁押天牢,永无翻身之日; 想到此处,元臻觉得细思极恐,便决定明日去一趟内学院,试探主事蔡涛,是否愿意助自己一臂之力,必定自己的先生多少还是值得信任,想到这里,元臻也只有放下心中坎坷,勉强睡去。 此时的都城乐阳,已经弥漫出,一种躁动和不安的气氛。 在“宜”境滨城,诸王“沧宗”的暗线组织“黑刃”带回了一条消息,是说耀州王“沂阜”,突然身患怪病,全身血脉曲张,已经昏迷不醒。 久经缥海风浪的耀州城,已开始有人暗中策划动乱,好乘机瓜分耀州沂王的领地。 沧宗也想在动乱中争得利益,早就派人摸清耀州城内的底细,用黑刃组织成员,扮作商人从事活动。 他们潜入城内,一是搜集军情政要,二是散布流言,制造混乱,为自己瓜分耀州提前准备。 由于“耀州”王“沂阜”长期被周边其他诸王封锁在耀州半岛,物资匮乏,民生艰难。 所以,身为一方诸王的“沂阜”,对各地前来从事商贸的人员,格外优待,他想通过贸易,尽快提升自己的经济实力,用于改善民生,其他诸王的密探,也随之渗透进来,这些密探千方百计的刺探消息,周边诸王暗中操纵一切,无非是想分化沂阜对领地的管辖,瓦解他的政权,待时机成熟,便指挥大军,兵临城下,瓜分城池。 耀州城的夜幕之下,城内零零星星的店铺里,游荡着神秘商贾走贩,他们一边购买东西,一边有所图谋的和店主与客人攀谈,无意将事先准备的谣言散步出去; 还有一些和官员有来往的客商,便携带三棱金椎登门拜访,故意行贿套取内部情报,再无意说出周边诸王大兵压境的坏消息。 耀州城已经开始弥漫着城破人亡的消息。加之,沂阜病重性堪忧的消息已经放出,还有周边诸王同时对耀州出兵,这将是灭国之灾呀!耀州将陷入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城池、房屋、土地、店铺、牲畜、家庭,都将毁于一旦! 人群之中的惶恐相互感染,又被无形的扩大成慌乱与恐惧。素来镇静自若的耀州城,忽然间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耀州动乱已经开始。 凌晨天边微亮,沧宗一夜未睡,一直在府内书房的一面耀州地图前踱步沉思,一会儿看看地图,一会儿看看座案上的情报。 突然,沧宗听见书房外传来一阵响动!停下脚步,转头向书房窗外贴身老仆喊道:“是耀城密使么? 沧宗沉稳的声音从书房传出。话音刚落,贴身老仆,向书房隔窗拱手道:“禀报王爷,耀城密使星夜赶来,从秘道入城,请求紧急晋见。” “快请。”沧宗已经走出书房,来到正厅面见耀城密使。老仆开门,耀城密使紧急进屋,沧宗看到面前这个黑衣人满脸尘土,知道是日夜兼程的赶来滨城,便赶紧让其坐下 特使未坐便弯腰拱手道:“耀城密使李济星夜冒犯,尚请滨王恕罪”。 沧宗赶紧上前抬起李济的手,打量着耀城密使道:“来,到我书房说话。并嘱咐贴身老仆,将炖好的羊肉端上来” 。 刚进屋坐下,耀城密使便急促拱手道:“滨王,耀城已经流言四起,城内各处动乱不堪!已经有民众逃亡了。我连夜北上的途中,见到焦阳之地的民众也在稀稀落落的向西逃亡,时机已经成熟?再不发兵,将被其他诸王捷足先登啊!” 这时自己的贴身老仆进屋,将早已炖好的羊肉端进来,沧宗示意放在耀城密使旁边桌上,并说道“李济,你星夜兼程,一路劳累,饥饿口渴,先吃点羊肉,喝点羊汤” 说完后沧宗起身,略作思忖后,便走到书桌前,将早已准备的一道命令交于自己的贴身老仆;“你立即将我亲笔密令,送给奚将军,事态紧急万不可怠慢” 沧宗身边的这名贴身老仆,经历沧宗家三世之王,忠贞高义,十分值得信任, 刚刚走进书房的老仆,放下羊肉器皿,接过沧宗手头密令,答应一声,便轻步去了。 耀城密使顿然站起道“滨王有何差遣?臣当万死不辞!”沧宗压手道:“你先把这羊肉吃完,等有点力气再说。”李济听沧宗说完,也的确颇感饥饿,便坐下大口吃着羊肉,沧宗继续坐在旁边有所思虑。 一会儿王府庭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沧宗眼前一亮,一员身穿铁甲兽盔的将军已经站在他面前“滨州领军奚干奉命前来!” “奚将军,神速也!” 奚干道:“臣收密令,事关重大,一刻不敢耽误,便即刻来见。” “奚干将军,我等绸缪已久的时刻终于来了,李济刚从耀州来报,沂阜的耀州已经动乱,这是个大好机会,先前与你商议的进攻部署,可以立马实施了” 奚干收到密令前来,就已经知道滨王沧宗要起兵进攻耀州,自己也将带兵作战,心里也有所准备:“臣将,已经等这一时刻久已,恨不得马上踏破耀州,让各路诸王看看沧狮军团何等勇猛” “好。”沧宗此时面色骤然严肃道“奚将军,即刻领我沧狮军五万,必须攻下焦阳五郡,然后整军驻防待命,万不得贸然进军,不得有误”说完,将早已准备的兵符递于奚干” 奚干接过兵符:“是!奚干领命,势必拿下焦阳五郡。” 沧宗见奚干领命,继续:“我再让芮岸将军领二万矫锐步军,在东碣口与你策应,为进军耀州城做好准备,也防止其它诸王抢我耀城?” 奚干道:“请我王放心,只要您一声令下,我率五万沧狮将一举拿下耀城” 沧宗点头,并嘱咐道:“将军勇猛,所向无敌,但不要轻敌,多加防范其他诸王偷袭,这军情紧急,还请将军即刻行动。” 滨州领军奚干,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兵符,双手一拱,“定不辱使命,臣告退。”大步而去。 “王上,臣下想即刻赶回耀城,继续打探其他诸王在耀州动向。”密使李济,已经在沧宗向奚干将军布置进攻焦阳的命令中,感到了事情的急迫和重大,也从沧宗的果断出击中,看到了这位诸王,刚毅果决,出兵疾速,由衷钦佩,匆匆将嘴中羊肉吞下,便霍然起身请命。 沧宗拉起李济的双手殷殷叮嘱:“李济,这次出兵耀城,是建立滨州王业的大好时机,我们的部署决不能被其他诸王搅乱,辛苦你了。” 李济听完这话,眼中湿润:“王上,为了我滨州大业,我李济决不辱命”沧宗又道:“这去耀州路途艰险,千万小心,耀城现已动乱,险象环生,你万不可涉险办事,我还等你回来复命”,耀城密使李济起身一句“臣下心中明白,告辞了”说完退步出去。 待李济出门,这时外面天已明亮,沧宗走出书房来到庭院,想舒缓一下昨夜的疲劳,却听到门外传来扣们声,仆人前来通报:“王爷,乐阳来人求见”沧宗一听,是都城乐阳来人求见,心中便知是宫中之人,正准备迎见。 这乐阳来人就已经到了院中,拱手声道:“参见滨王,我乃四皇子呈亲王特使,亲王差我前来有要事想商。” “特使,走,随我进屋去说”沧宗说完转身便与特使进屋。 到屋内书房坐下后,乐阳特使道:“滨王,最近可知道乐阳都城在盛传一件大事,此事非比寻常啊。呈亲王特派我立即赶来与您商议。” 沧宗一听,心中就知道他说的盛传之事,就是乐阳最近的谣传,说上皇元夌要举行禅位大会。但装作不知道,平淡无奇的拱手,“特使所说大事,本王不知是为何事,还请特使予以明示”。 特使见沧宗故意不知道,便也开门见山:“宫中乃至整个乐阳都在说,上皇将举行禅位大会,要讲皇位传给其中的一位亲王” 沧宗不以为然:“特使大人,至今本王还未收到上皇的宣谕,这禅位大事就不要胡乱猜测了”。 特使见沧宗仍然故作镇静,知道这个家伙果然城府极深:“滨王如今陈兵边境,而耀州王沂阜此刻已经病危严重,他的城池也已动乱不堪,这个时候,周边其他诸王也蠢蠢欲动,都手握重兵,都想咬下一块肥肉啊” 沧宗心想,进军耀州势在必行,别说他一下小小特使,就算上皇元夌也奈我不何,他突然说起这事儿,想必绝不简单:“耀州动乱我也只是派兵维稳,防止动乱蔓延到我的境内,至于其他诸侯王的军队我可管不了啊” 特使见沧宗还不肯就范:“滨王好一个派兵维稳啊,连自己的沧狮军团都只是去维稳,其实不管您是有何目的,我家亲王也不想管,只是那沂阜是上皇亲封诸王,而上皇的袍弟祥王也与耀州境地接壤,祥王是上皇安插在宜境钳制你们北方三位诸王的一把利刃,想必滨王也深有体会” 沧宗看着特使果然来者不善,顿时有了警觉:“哼,哪有怎样!我的沧狮军团也不是吃素的”“您的沧狮军团,固然威猛无敌,可横城严蒙的虎绥军、樊泊的蟒链骑、以及祥王的鸿铠军,三军共伐沧狮,您胜算几何啊?”乐阳特使此刻露出了诡笑。 沧宗听到这乐阳特使果然有备而来,道“哈哈,如今的朝廷,除开勉强能调动祥王的军队为朝廷出力,其他诸王的军队,又岂能听命朝廷调动呢?”这沧宗的确不好对付,辛亏背后之人早已料到,要不也不会千里而来; “您说的不无道理,若是我家亲王请奏上皇,对你进攻耀城行为,定为逆反之罪,并给各路诸侯宣召讨伐滨城沧宗的檄文,在事之后,根据各自讨伐出兵数量瓜分您的领地,这时,祥王只需策应其他诸王,便能成功挑起这次争斗,试问滨王,朝廷这样还算调动各路诸侯大军吗?” 说道这里,乐阳特使看着沧宗,从他一夜未面的脸上,看到的不止是疲倦,还有一丝惊恐,便又一转话锋:“沂阜的耀州早已虚弱不堪,对朝廷也没有利用价值,您要是取了耀州,我家亲王也可以当做看不见,想必滨王也知道,如今的朝廷只有呈亲王的实力可以继任皇位,只不过想得到您的支持而已!” 沧宗听到特使说道这里,正说到自己最担心害怕之事,再决定拿下耀州前,就是因为断定各路诸侯不会形成合力,顶多都是私分耀州领地而已,可这乐阳特使这一来,真让自己后背发凉啊,但有听到一场交易时,便问道“呈亲王果然深谋远虑啊,让特使这么一说,我这吃到嘴的肉,也要飞了,既然呈亲王在朝廷可以覆手为雨,翻手为云,我这小小诸侯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乐阳特使见沧宗已经话语变软,赶紧说:“滨王是这宜境实力强劲的诸王之一,若有您和祥王背后支撑,亲王在禅位大会上取得胜利便易如反掌啊” “可这禅位大会目前只是谣传,还没有得到上皇谕旨宣诏,我如何帮你家亲王?沧宗略带疑惑 “哈哈,将谣传加以手段,是可以变成现实的,滨王应该是知道的,到时候只要您按兵不动,默许亲王登基,那耀州就是您的”乐阳特使冷笑到。 沧宗这下领教到,这朝廷之人真是阴谋狡诈,自己真是要处处谨慎才是,这时联想到自己的暗线组织“黑刃”在乐阳也有被秘杀,说明那里凶险无比,在一听只要自己按兵不动就可以得到耀州:“请特使回去转告亲王,禅位之事大可放心,按兵不动我是可以做到的,至于朝廷哪位亲王登基,我一概不管” 特使见已经知道大功告成,随即起身说道:“我会如实将滨王意向转达至亲王,今日前来实有打扰,我已命人将府外马车上数箱礼品,搬至贵府院内,是亲王的一点心意,请滨王笑纳,不成敬意啊” 沧宗这时也起身说道:“亲王心意厚重,那我就此收下,回去带我说声感谢?” 特使起身拱手道:“滨王事宜繁忙,我也无心打扰,先行告退,我们有缘再见了” 沧宗随即:“那就恕不远送,一路顺利”并高呼:“恭送乐阳特使” 这时门外老仆已到门前,便也领着乐阳特使出府去了。 送走这乐阳特使,沧宗望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这一夜未睡的疲乏顿时也显现出来,想到自己的沧狮军团已经在开往焦阳的路上,加之由得力的奚干将军统领,拿下焦阳五郡是志在必得,想到这里便也安心走进内屋睡下了。 第七章密谋生变 乐阳的皇宫又迎来了一个晴朗的好天,春风微微习习,元臻一早起床就站在明仁宫院子里,看着一株自己亲手种下的杏树,在微风中摇晃着叶子,感想这时间过的真快,种下的小小杏苗,如今都已挂果采摘好几春秋了,这杏果略酸但还甘甜,这味道与自己所处的宫廷生活却大相径庭,感叹自己的生活还不如一颗树木啊!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到元臻的脸上,他用手遮了遮眼睛,便离开杏树的院子,转身朝着明仁宫门外走去。他今天要做一件事,去面见自己的先生,内学院的主事蔡涛。元臻部分理政之中,有内学院对外接洽一职,所以白天去内学院,也是公事范畴,他人看见也是合情合理,无可厚非。 元臻的车驾到了内学院门口,驭者便“吁——”的一声,挽缰停车,回身拱手道:“襄王,我们到了”,元臻不紧不慢从车上下来,走向内学院,院门口的值守见到元臻,立即弯腰行礼:“襄王永安”,元臻迈过内学院门槛进了院内,便径直走向学院大殿,看到学院大殿上,宫廷权贵的子弟在认真早读,便安静的依在殿门,看着蔡涛坐于授台,手里攥着卷起的书本,嘴里抑扬顿挫的领读“子孝严者,君子昌,无德义者,天下殇”,元臻见到这样的场景,依然感觉先生如当年给自己授学一样,只是身体老去许多,头发和胡须也全部斑白,但神情依然闪烁,红光满面还算硬朗。蔡涛这时看到元臻依靠在殿门外,便于殿上学子道“你们先自读,保持院律,不遵者,我定予戒罚”说完缓缓起身,从殿旁门出,元臻见先生从旁门出来,主动绕开正门,去了旁门与先生见面,拐过殿下檐廊,到了见蔡涛已经在殿檐下等候,便迈开大步过去。 “襄王亲临学院,老夫有失远迎,恕罪”蔡涛说完预行礼; 元臻赶紧上前握住蔡涛双手道“先生不必行礼,我在这里依旧是您学生,该我向您行礼”说完元臻面向蔡涛弯腰拱手行礼; 蔡涛见襄王给自己行礼,便也握手道:“襄王由来尊师重道,就不要拘束于礼节了,到屋内喝茶,再慢慢相聊”蔡涛说完,便用手引路,领着元臻从殿檐过廊,朝自己院内房间走去。二直接带到屋内正厅,刚坐下,蔡涛便呼喊屋外行事斟茶,“木元,把我最好的茶叶取来” 元臻一落座,就开口道“先生,博学经纶,满腹学问,是我朝当之无愧的学术泰斗,天下闻名,而学生愚笨,不及先生万分,自知惭愧,常遇不解之处,辛有先生解惑,让其操心受累,深感自责啊” “襄王过于自谦,在这皇家学子,权贵门生中,您为人宽厚,尊师重道,是我最为有幸授学的学生,今日前来内学院,有何政务接洽之事啊”? “这内学院事物,先生主持井然有序,通勤上报,历来顺畅,到无政要处理,只是学生惦念先生,便今日前来探望”元臻心里有话,这时却不知从何说起,也只有委婉客套。 这时,内学院行事端着茶盘进来,为二人斟茶倒水; “老夫让襄王惦念,实在不甚感激”这时蔡涛指着刚到好的茶水说:“我乡郡一客商,知道我在都城授学,从故土千里带来了些许茶叶,今日刚好襄王前来,还请您品鉴”说完便也示意行事出去; 行事斟茶后,退后几步便出了正厅,元臻端起刚斟好的茶杯,在鼻前闭眼一闻,细品一口,睁开眼道:“果然好茶,能喝到这等上好佳茗,实属我三生有幸,还请问先生这茶名如何称谓”? “这茶叫“玉露碧毫”只生长在老夫故土的峭野山峦之中,起露时采,露竭时回,幼尖如玉,因此而得名,这茶叶数量极少,外人也就不得而知” 听完蔡涛介绍茶叶,元臻心里仍无品茶心境,又不知如何说出心中来意,于是只得客套了一句“这等好茶,远胜宫廷之中的御用茗品” 蔡涛其实早就猜透元臻来访之意,并非是简单的喝茶探望,但在这公办之所,说话言谈都得格外谨慎,万一几句话语不当被传出,这内学院将恐将再无平静之日,如今这里是朝廷最后一块清静之地,所以蔡涛尤为慎重,但眼前坐着的这位皇子,是自己的学生,也是朝廷之上最为正义的皇子,定要全力相助于他,看到元臻心中话语难开,便面向元臻说道“襄王,这正厅有风,茶水宜凉,不适合品茶呀,请随我到内厅继续喝茶叙聊”说完便起身往自己内厅走。 元臻此刻瞬间已明白先生用意,便随即起身跟在先生身后,前往内厅。二人到内厅左右坐下 蔡涛开口了:“从前日宴会下来,我就知道你数日之内必来我这,所以这茶叶就是为你而备” 元臻听到这里,心里无不佩服眼前的这位老者,此刻深知自己的先生,定会给自己指引明路; “学生发自肺腑致谢先生,尤为钦佩预事帷谋的本领,学生不才,还得向先生多多讨教” “既然来到我这内学院,那就不妨直说吧,这客套之言就此为止,襄王如今在朝廷的处境,我何尝不知呢,宴会之上有人借故向你发难,这样的事情只会愈演愈烈,老朽只要健在,定要尽我全力助你” 元臻看到先生说话如此坚定,语调如此康强,便早就控制不住心中话语:“先生,我本昨日便想来找你商议,但顾忌宫廷之事连累到你,而给你增添烦恼,就没来,可就在昨日夜里,学生去了一趟太宰屠松的府邸,对如今朝廷,乃至整个乐阳都城都在谣传上皇召开禅位大会一事,进行了秘议,他到于我实言,说出目前面临的困境,也献出一计良策,助我扭转颓势” 蔡涛听元臻说太宰屠松有献良策,便紧赶紧追问:“什么良策?你速速说来,我到要听听,这屠松到底能想到什么良策” “屠松说我在朝廷之中直管虚职,并无实权更无军权,要想在禅位大会占得先机,就得拥有兵权,便要让我寻机接管城外驻防的虎翼军;而半月后,父皇让他筹办朝廷每年一度的探春之节,那时父皇将出城游春赏景,借此机会让负责外围驻防安全的虎翼军出现纰漏,甚至威胁到此次探春聚会的整体安全,让父皇就此不再信任越亲王,得而,这虎翼军统领大权将由我接管,他将暗中实施计谋,让虎翼军定出纰漏” 听到这里,蔡涛脸色全变,气愤至极说道:“好一个太宰屠松,这样的谋逆之言,既然敢说是良策,我看他是想陷襄王于不仁不义,最后还得赔上他一家老小的性命,襄王你今日辛得来到我这,如果以他计策行事,必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那将永世不得翻身啊” 元臻听到这里,吓的心里一紧,暗想,这屠松谋事差点害我啊 “辛亏先生及时直言于我,不然我就将万劫不复啊,这如今我该如何是好” “襄王暂且不必焦急屠松之计策,万万不可听取,且听老夫一一说来,第一、屠松让你掌控兵权这固然是好,只是让你夺取军权的手段极为不妥,虎翼军是由越亲王元昭统领,他不但是你袍弟,还是上皇目前最信任的皇子之一,更何况你俩兄弟之情也还较好,如果你从中夺了他军权,兄弟之间定将感情破裂,并对你怀恨在心,无形之中又多添一个敌手,第二,借上皇探春之节陷虎翼军于不义,那就就更为不妥,就算你顺利接管虎翼军,因为出现过纰漏,势必会让所有人对虎翼军实力产生质疑,上皇对虎翼军的信任也将减小,不义之人还会借此发难,那时候岂不是变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第三、这次探春之节,是由屠松筹办,但如果有意外事件发生,势必将影响上皇出游心情,看似这只是驻防军队出现纰漏,与他屠松无关,可上皇心里定会认为他办事不力,虽不定他有罪,但以后还想再获上皇信任,那几乎不再可能。第四、这探春之节,上皇出城赏春游景,随从人员众多,这随从人员便是屠松亲自拟定,他又岂能保证这名单中没有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之人,而一旦认定随从人员之中有参与谋逆之人,就算与他无关,他也脱掉了干系,何况这背后陷害之人,定会一口咬定是他,指使策划实施这一切,那时屠松就是百口莫辩必死无疑啊? 元臻听到此处,越发恐慌,甚至悔恨昨日贸然前去找他商议,一旦如蔡涛所说,事情一旦败露,自己必定会被攀咬,元臻越想越感后怕,用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便赶紧说道:“先生救我啊,是我太过大意,后悔昨日前去找屠松商议,如已今后悔不已啊” “亲王莫慌,如果这事情真如你所说,老夫将有法化解,并保亲王周全” 元臻起身面向蔡涛弯腰行双手礼“恩师在此,我元臻不甚感谢啊” 蔡涛示意元臻坐下,继续说道:“襄王只需做好如下几件事,便自然化解风险,其一,将这其中利害关系如实告知屠松,并严格审核随从人员名单,并将人员名单报上皇批示;其二,您最近定要加强与越亲王之间的感情交流联络,增加你俩兄弟之间感情,你俩越靠的越近就越安全,必定越亲王心性耿直果断,重情重义,并侧面向其透露此次安防的危机,让他势必加强戒守,万不可疏忽;其三,也是最重一点,您不能拥兵,一旦有了兵权,便会让更多人忌惮,这样你就时刻身处险境,其中的深意还远远还不止这些,后面你慢慢就会知道” “先生所言极是,学生已经铭记于心,将按您所说,如实办好交代之事,先生恩情于我,元臻唯有谨记教诲,不辱期望” “襄王今日来内学院时间也不短了,为师不能再留你品茶,你速去办理才是当务之急,万不得拖延” 元臻随即站立:“先生考虑细微周到,学生明白,这就前去火速处理,先生告辞”说完转身便大步而去,径直离开了内学院。 此时,乐阳城外最低衔位的那位皇子,趴在阿几背上,背到了府内最高的顶阁,然后阿几将他放在元末经常坐的木椅上,待坐稳后,元末看着房间朝北和朝南的色屏,色屏上面的色块图案,是阿几刚刚根据窗外城中的某处高阁,而传递出的色块图案,一模一样放置的。 这乐阳城中,像这样矗立的高阁比比皆是,在不同方位均有建造,是这座都城独特的建筑风格,元末也正是利用这些高阁的高度,谋划操纵着外面的一切。 利用颜色图案传递信息的方法,是他根据一本西重古籍学到的,书中记载了如何利用颜色及序列变化,来进行信息交流对换。而这种方法,是几百年前生活在西重森林的黑檎人创建,他们在苍天古树上,建有世代居住的树屋,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制度、语言文字,为了便于在森林中迅速紧急的相互传递信息,便利用森林较高的树冠,来设置传递点,在兽皮上绘好不同颜色和图案,然后做成旗帜,在遇到不同情况,就利用不同颜色及顺序传递信息,这也是黑檎人独有一种方法,不为外人掌握。根据古书记载,西重的森林发生了一次由雷电引起的大火,无情的烧毁了黑檎人居住的森林,族人死亡惨重,存活下来的少数人,又遭到其他族人的屠杀,和地面野兽的攻击,在这样的残酷生活条件下,导致他们全族在西重已经销声匿迹几百年。这本古书的能保留至今,也算是奇迹。 阿几数年前,一次在乐阳城中,给王府购置物品时,一个衣着烂衫之人,在对自己行偷窃之事时,被阿几察觉,但没有立即声张,只是暗中尾随该人,当来到一处僻静巷中,阿几果断前去拦住他的去路,意图抓其报官,该乞讨之人万般求情,阿几见其的确可怜,便也不予追究,放他离开,乞讨之人见状,拔腿就怕,在跑出数步后,阿几看到从他腰间掉下一东西,自己不会说话,也喊不住他,待阿几走到跟前,见到是一个黑色绸布包裹的卷状物品,便顺手捡起来一看,表面充满污垢和灰尘,便用手拍了拍也没有打开就带回来交给了元末,元末打开后发现,这个黑色绸布包裹的,竟然是一本古籍,书籍封皮像是一种特殊树皮制作而成,上面文字图案奇异,元末翻开一页,文字中夹杂着一些颜色各异的图案,虽然元末阅览群书,通晓不下十几种文字语言,但这样的文字,还是第一次见到,瞬间感觉如获至宝,于是终日对其潜心专研,查阅大量书籍资料,加之自己拥有超出常人的聪明才智,最终破解其中奥秘。 全然弄懂古书后,在此基础上对其进行改进,优化,这便有了他不出府门,也能知晓天下的本领。 元末在看完顶阁色屏显示的信息后,脸色舒展微笑,外面的一切都在按自己计划逐步推进,从这色彩图案的信息看出,南边的“滋”境已经开始交战,郁南的蛮族人,已攻击到离宁蒗王城不到百里,而诸王中的穆王、攀王也都已经前往救援,北方“宜”境的诸王沧宗、也已经出兵耀州,自己在南北方向投放的鱼饵,已经起到效果,宫廷宴会的争斗也只是一个开始。 “阿几,到酉时把色屏放到西边窗口,色块图案按天兑排列,一过酉时三科撤掉色屏” 阿几点头示意明白后,又将元末背起离开顶阁,元末通过色屏在向外所发出的指令,在城中的某处阁楼,必然有人在指定时间,接收传递他的指令,然后按信息内容执行任务,这简单的一个指令,从他这里传出来,便可以风雷涌动,搅动乾坤,就是这样一个四肢残缺,身躯萎靡,被当今上皇抛弃的皇子,就这样暗里掀起波谲,操纵这一切。 第八章龙坛议会 “莫多哈钦”汗王端坐在隆贝大都的殿堂上,九大部落首领也已齐聚一堂,各自坐下; “莫多哈钦”说道:“今天,各位首领,来到我隆贝大都召开龙坛议会,商议驻防北部敕仑勒雪山事宜,这一年一年融化的冰层,给封冥峡谷里面的笐莽人带来了生机,我们戒守的几处峡谷要塞,需要增兵布防了,大家各自意说说见吧” 大家听到莫多哈钦汗王,要商议北部的布防事宜,都带有疑惑的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开; 这时哈勤巴部人首领,图格特将右手放置胸前,侧身面向莫多哈钦说道:“尊贵的汗王,我的部落,历来与敕仑勒雪山接壤,这么多年过去,都相安无事,大家也都知道,我的草场,向雪山方向也延伸了不少,放牧的牧民也时常去过峡谷,都能安然回来,汗王这突然要商议重兵布防,我看是大可不必呀” 攷曼部人首领庞拜也随图格特说道:“汗王,图格特首领所说属实啊,这北边直接挨着雪山的部落,就是我和图格特首领,我俩部落一直坚守北边,汗王大可放心,笐莽人的兽军,还在冰封的积雪下压着呢,他们是出不来的” 坐在王座上的汗王,眼睛直视图格特和庞拜,眼中那白翳看着吓人:“图格特、庞拜,你俩是想跟我说,不打算增兵驻守吗? 听到汗王的语气,大殿上的部落首领,都看出了汗王心里不高兴。 这时,椟桖部人首领“栝里努”呆着头说“汗王、我想他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派重兵戒守去要塞峡谷,他们是怕吓坏了笐莽人啊”。说完这话,大殿上各位部落首领都发出轻微的笑,气氛瞬间缓解了一下。 莫多哈钦声音高亢:“假如笐莽人的兽军,明天就突袭你们的部落,又有谁能在这里保证,自己的族人,牛羊,不会被雪山后面的恶魔抢走。” 这时,大殿陷入沉默,汗王叹了口气:“你门一点都不害怕吗?战争一旦打起来,你们的亲人、族人都会死在战场上”。 椟桖部人首领“栝里努”看到莫多哈钦汗王有所动怒,说道:“汗王统领的风烈铁骑、和支金勇士,对上笐莽人的兽军,必会将他们撕成骨头,何况我们八大部落的骑兵,也都在草原上等着他呢” 簌离部人首领“拖卑泽”接着说:“各部落首领也是远道而来,大汗王为的是大家的事业,平静了这么多年的草原,战争并没有离我们远去,加强戒守和防备,我看是有必要的。诸位首领,执行汗王的腾令就是了” 图格特这时转头,怒眼相视的看着斜对而坐拖卑泽到:“拖卑泽,你的部落不在北边,调动军队的不是你,也用不上你的草料和粮食,你倒是轻松不少啊” 拖卑泽这时面向汉王道:“汗王,我簌离部,感谢汗王庇护这么多年,龙坛议会结束,其他部落我不管,我也不劝,我将即刻派五千勇士北上,自行独立布防一道峡口要塞,料草粮食,我自行承担,只要敕境和平,粮食和料场算什么呢!这几年只要各部落调动出兵,那次不是汗王给补贴粮草,如果失去草原和森林,大家都得一齐饿死。 拖卑泽说道这里,大殿突然变得安静,各部落首领也都面面相窥 莫多哈钦汗王,突然声音变得深沉浑重:“就这样吧!以图格特和庞拜布防北部边界为主,其他部落首领积极协防”。 “颜达尔将军,你接我腾旗,我再给你二百支金勇士,三日后启程去北部,对各主要峡口的布防进行督军; 要有人不执行议会腾令,那就是反对龙坛议会,反对草原各部落首领的决定,那就应该受到惩罚,希望大家能够加强戒备,不要等战争来了才知道后悔” 图格特和庞拜忽然坐直了身子,扭头看了看其他部落首领,大家也正目不转瞬地看他倆。两人对视后,图格特和庞拜右手放到胸前,嘴唇一颤:“是” 其他部落首领也行礼回道“谨遵汗王腾令”莫多哈勤看到大家基本接受了议会结果,便宣布龙坛议会结束。 议会结束后,各部落首领陆续离开大殿,各自走出殿门,当莫多哈钦汗王走到殿门外时,刚好看到簌离部人首领“拖卑泽”,快走出大殿前门,便立即喊道:“拖卑泽,请留步” 拖卑泽听到有人喊他,便停下脚步转身留在原地,莫多哈钦上前便与他交谈起来 “拖卑泽,我的兄弟,只有你是永远的支持我,你看看如今草原的形势,已经不比以前了,图格特和庞拜这两个大部落,不把骑兵放在北边,而是部署在我哈答尔沁,和椟桖部人边境,他们不去重点盯防笐莽人,而是转过头来防着我,这是何道理?” 拖卑泽说道“我尊敬的汗王,他们俩个,是从心里最忌惮你的风烈铁骑,在四五十年前,草原部落之间的战斗,就没有停止过; 战乱之下的部落越打越穷,牧民也贫穷,挨饿,连命都保不住,都是吃草根,吃老鼠,好经常饿死人啊,为了抢草场、抢牛羊,抢奴隶就要打仗,就要死人,他们是怕了。 自从您把大家团结到一起后,草原各部落都富裕起来了,军队也强大起来了,于是他们的心里现在最忌惮的就是您啊,那雪山后面的笐莽人兽军,我们这代人都没有正面遭遇过; 只有支金氏--摩勒答-汗王当时联合敕境所有部落军队,用赫烈部几乎灭族的代价,才将它们彻底击溃,风烈铁骑也就是那个时候,杀的笐莽人兽军闻风丧胆,这才躲进了敕仑勒雪山之中; 那时您的父王,佐多汗王都还只是一个孩子,如今的各个部落首领,见都没有见过笐莽人凶残的兽军长什么样子,他们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莫多哈钦汗王低叹了口气:“那么多年了过去了,我心里一直担心,笐莽人从雪山峡谷苏醒; 如果他们的兽军突然奔袭草原,谁还能挡得住,我的风烈铁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硬仗,所以只有依靠九大部落首领的力量,团结节在一起,才能守住草原啊,拖卑泽你是知道我的” “汗王放心,我簌离部所有族人,都一如既往支持您的决定,我的骑兵永远效忠隆贝大都”拖卑泽真心的对莫多哈钦说 拖卑泽看着莫多哈钦的眼睛,感觉到了一分敬畏、一份坚强。 他跟汗王是从小的朋友,当初其他部落谋反,乘着汗王与椟桖部查勘完草场,回隆贝大都时,在大呼山脚下设了埋伏,汗王被谋反部落的骑兵重重包围; 汗王身边的支金禁卫骑兵,在杀退了四波叛军后,已死伤过半、筋疲力尽、惨烈的战斗现场,连空气中都是血腥的味道,莫多哈勤依旧手握重剑,与仅存的勇士死战叛军; 就在这危难时刻,是拖卑泽率领自己仅存的骑兵,冲向了叛乱的军队,拖卑泽的骑兵,一路受到阻击和追杀,仍然一如既往的前来营救莫多哈钦; 两人在大呼山与叛军殊死厮杀,只到颜达尔将军率领风烈铁骑,从大呼山呼啸而下,才将叛军部落全部剿灭。 战斗结束后,莫多哈钦与拖卑泽,相互紧紧的抱在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在这深深拥抱之中,浩瀚无边的草原其实就是血肉和生命的滋养。 莫多哈钦与拖卑泽正在交谈时,撒言看到他们两个在真情交谈,便上前与二人打招呼:“原来是拖卑泽首领,我说汗王这是与谁在这里说话,要不是这龙坛大会,我都见不到我们英勇的拖卑泽首领啊” 拖卑泽看撒言给自己打招呼转身拥抱撒言:“赫烈部的撒言,我们草原最伟大的撒言,看到你依然身体矫健,精神抖擞,只有你在汗王身边,我就放心了” 撒言拥抱完拖卑泽说道:“英勇的拖卑泽,这次龙坛议会,辛亏你帮助和拥护汗王啊” 莫多哈钦将右手放在拖卑泽肩上:“我的好兄弟,我代表赫烈部族人,记着你每一次的帮助” “汗王就不要和我这么客气了,这些年您一直在帮助我簌离部,要不是您,我们弱小的部落早都被其他大部落灭族了,这份恩情我永远报答不完的” “你是我从小的兄弟,就不要再说着这些客气话了,你今天留下来,晚上我要和你、还有撒言一起喝哈答沁美酒啊” “好,好,那我就好好陪汗王和撒言痛饮一番” 三人说完又朝着大殿往回走去。 这时,已经走出隆贝大都的哈勤巴部首领图格特,和攷曼部首领庞拜,一路都在说今天龙坛议会的事情; 图格特抱着极不情愿的心态说道“汗王真是年龄越大,胆子越小,既然还害怕那些见都没有见过的敌人,就算笐莽人兽军真的出来,光我的骑兵,就能把他们揍回去” 庞拜这时也觉得会议安排不太满意:“图格特,你真以为是我俩去守北边的要塞?你也太好骗了吧” “今天的龙坛议会,就是主要就是让我俩戒守,其他部落不会和拖卑泽一样傻的” “我看是你蠢的像一头牛,你好好想想,汗王让俩去北边戒守看不见的敌人,这是为啥呀”庞拜和图格特这是已经走到快到城外驻扎的帐篷 图格特一听停住了脚:“庞拜首领,你是说汗王联络其他部落首领,还有别的企图?” 庞拜也停下脚步说道:“前面就是我的帐篷,邀请你一起品尝我的羊羔酒,然后再一起聊聊汗王的这次“心意”!” 于是俩人来了庞拜的帐篷,坐在厚厚的兽毯上,仆人从外面将酒和羊也端了进来,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庞拜这时挥手示意账内从女奴都出去。 “图格特,如今我俩人的部落,是敕境除开汗王以后最大的部落,也是军力较强的部落,你如今的骑兵主力在哪儿啊?你想一想” “庞拜首领,我的骑兵主力驻扎在离哈答尔沁草原最近的地方,哦!我明白了,我俩的主力骑兵都在南边,离汗王的哈答尔沁太近了” “哈哈,哈哈,你现在明白了吧,要不然怎么在龙坛议会上,怎么只让我俩去看守那些根本不可能出现的敌人呢” “那如今,汗王已经发了腾令,还让颜达尔将军北上督军,如果不服从安排,势必会得罪汗王和其他部落首领啊,这又该怎么办?” “图格特,看样子这次汗王是下了决心,要将我俩的骑兵统统调到北边去啊,只有这样他的风烈铁骑,才能无所顾忌的驰骋在哈答尔沁草原” “那岂不是让我日夜都睡不好觉,那样突然袭击我们的就不是笐莽人的兽军,而是他的风烈骑兵吧” “首领,你总算说对了,他那五万风烈铁骑,要是突然单个攻击我们,所向披靡的攻击力,谁又能挡的住” “庞拜首领,那如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吧,得好好商议一下才是啊” “图格特首领,只要让颜达尔看到峡谷要塞口有兵,他才会放心的走,才会回去给汗王复命,等他走后就把人撤了” “庞拜兄弟,你说的太对了,我会用哈勤巴部最美的酒和女人,让颜达尔看到我们的真心,哈哈,哈哈” 二人在帐篷中得意的喝酒,认为这就是一件交差应付的事情,至于雪山峡谷里的野兽,他们根本就觉得是不存在的,哪有这羊肉和美酒这么真实呢? 敕仑勒雪山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漫天而降,像是从乌黑的天空抛洒一样。 寒风从山峰的顶部穿透了整个峡谷,呼呼的不停唔嚎。这样的声音一直在,雪封山主峰下的封冥峡谷里游荡,这宽阔而幽深的峡谷,被称为封冥谷; 封冥谷是笐莽人集居的地方,伴随着风声的是一阵低沉的骨铃声,风声和骨铃混淆着回响; 顺着这个声音,遥遥望去,一支豺豹骑队缓缓走在峡谷,肩抗钝锤的骑兵们陪着他们的首领,从峡谷中走来。正是笐莽人首领夯巴达,他狡溯人的石窟已经回到了峡谷。 “我的夯巴达首领,你们终于回来了”巴叶尔在峡谷中迎接他们的首领,他身后还有一群士兵,豺豹,天空还有秃鹞在盘旋,都发出地鸣的声音; 这是在举行欢迎仪式,巴叶尔高举着象征笐莽人的白色大纛,杆上挂着的骨铃和兽骨,在峡谷中铛铛作响,骑在豹骑上的夯巴达,看到了前方迎接自己的仪仗队,心里顿感亲切,于是双腿一夹,豹骑便跑向前方; 待到了巴叶尔前面,豹骑主动停住,夯巴达一跃从豹骑上下来,站到巴叶尔面前,说道:“巴叶尔,我从狡溯人哪里回来了,走,回穴室再与你细说” 说完就和巴叶尔往自己洞穴内走去,到了洞内的穴室,二人坐在铺着兽毛制成的毛毡上,夯巴达拔出腰间的那把镔铁重刀,放在了铺有兽皮的石桌上,然后对巴叶尔说道“巴叶尔,我要告诉你我从狡溯人那里得到了什么,你说的是对的啊” 巴叶尔望着夯巴达似乎疑惑又似乎心悦的脸问道“大首领,狡溯人告诉你预言了吗?那么多金椎他们看瞎了眼睛吧,这场交易他们赚的可不少啊” “贪婪的狡溯人,让他们的巫师不给我预言,只是让我躺在那里,然后不停的在我旁边转圈,我一下子睡着了,然后脑子里出现了很多场景,他们嫌我带去的金椎不够多,最后都没有告诉我一局预言” “首领啊,那是他们的巫师在给你施法,你脑子里出现的场景,就是预言啊,你快给我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样的场景” 巴叶尔问道这里,夯巴达如实将在狡溯人哪里看到的一切,包括巫师的施展的幻术全部告知了巴叶尔 当巴叶尔听完夯巴达在狡溯人哪里所见所闻,以及脑海中出现的场景后,说道“大统领,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巫师的预言将变成现实,您的神力将覆盖整个敕境,敕境的草原和森林,将迎来新的主人” 听到巴叶尔说预言是真的,夯巴达心里已经非常激动“那我门就准备从峡谷中杀出吧,把草原人的脑袋砍下来,挂我豺豹的脖子上,我等这一天已经到了极限” 巴叶尔继续说道:“首领,那草原人的骑兵,浑身铁甲,弯刀精良,要靠一仗击溃他们,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尤其是保卫隆贝大都的那支风烈铁骑,他们身穿的铠甲,做工考究,制作精良,内衬是柔软的羊皮,外面是精铸的钢甲,一般的刀剑,根本无法刺穿他们,我们豺豹的兽牙,更加无法咬穿,若是与他们硬拼,就杀光他们,我们还能剩下几人?” 夯巴达凝神一想道:“这草原人的军队,的确远超于我的想象,那我们做些什么?难道只有被封在这冰天雪地,永不翻身。” 巴叶尔这时心平气和的道:“我们要想赢得胜仗,不仅要靠正面的厮杀,还得与草原人斗智,还需要帕德格天神的运气。” 第九章小豁真—苏娜娅的星空 “努”境的雪原,苍茫一片,洁白的雪,灰褐的天穹,呼啸的寒风,贯穿了整个封冥峡谷。 夯巴达居住的石穴,是在敕仑勒雪山天然的溶洞,这溶洞之中,分布多层地穴,地穴之间,贯通相连,形成了如今可容纳数万人的巨大地宫,但也存在很多深不见底的幽穴,冒然进去则会迷失在里面,那将尸首全无。 夯巴达的穴室,就设在这样一个溶洞里,雪谷中的蛮人,最喜欢这样的洞穴,这是抵御寒冷最好的地方。这是夯巴达族人居住的地方; 时间在这里似乎是停止的,什么都没有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夯巴达的父亲已经死去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夯巴达与父亲魁铛首领,携带着几个族人战士。 在一次巡视封冥峡谷时,途经封冥峡谷中,最为狭窄的地段,被称为鬼脚壁峡谷; 突然遇到一头狂奔的熬牛,从对面飞奔而来,而鬼脚壁两边的峡谷,岩壁如同刀削,垂直陡立,根本就没有躲挡的地方,而体型巨大的熬牛,视若无睹的冲了过来,眼看就要大家都要被撞上; 夯巴达和随从的战士,都惊慌失措,脑子里一片空白,如不及时闪躲,随行的战士和夯巴达,都将被熬牛直接撞击而亡; 就在这时,力大无穷的魁铛首领,猛然冲上前去,就在即将接近奔跑的熬牛时,只见他稳住腰身,后腿紧登地面,身体前倾,待熬牛贴身而过的一瞬间,只见魁铛首领突然伸出那双充满神力的双手,紧紧薅住熬牛脖子上的牛毛,使出全身的力气,借力发力,侧向顺势一倒,只见熬牛前腿跪地,紧贴地面,撞在旁边的岩壁上,不动了。 这撞击的力量让现场的战士和夯巴达,都感到地面和岩壁都在震动,大家无不惊叹,这伟大的首领真是力大无穷,夯巴达和随行的战士,正准备上前查看魁铛首领是否受伤;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由于刚才熬牛巨大的撞击力,震动了岩顶悬挂的冰块,这些冰块瞬间脱落,如同岩石,从天而降; 魁铛首领知道已经来不及跑了,便迅速将自己腰间的镔铁重刀,猛力的扔给了夯巴达; 重刀落地,寒冰落地,坠落的厚厚冰块,掩埋了魁铛首领的身躯,悲伤中的夯巴达,捡起了父亲镔铁重刀,从此成为了笐莽人新一代的首领。 巴叶尔和夯巴达还在穴室内交谈,巴叶尔声音嘶哑的说到:“草原人说我们残暴,是魔鬼和野兽的化身,就应该被世代冰封在峡谷里, 我祈求过天神,让他看到我们的善良和淳朴,却没有想到,伟大的神,却根本不管我们笐莽人死活” 夯巴达看到巴叶尔无奈的表情,说道:“那就让我来当这个凶残野蛮的,像魔鬼一样的首领,不信听奉天神,只信任我的重刀。”这时的夯巴达眼眸里,从褐变出透出血的红色,就像野兽的瞳孔 巴叶尔望着眼前这位傲气的首领,说到“你继承了伟大的魁铛首领所有的一切,你就是草原将来的主人; 目前哈勤巴部人内部传来消息,草原上的莫多哈钦,已经开始有所警觉,正在要求各部落增派兵力,用来戒守峡谷的出口,现在出击不是最好的时候; 但是,大首领可以准备集结我们的军队了,只要时机到来就,我就倾巢而出,杀向草原,哈哈哈。” 夜晚的隆贝大都,在星空之下,尤为的壮观大气,在这座大殿的无数旁殿种,莫多哈钦在来到撒言居住地方,一边和他喝着酒一边聊着天:“撒言,你告诉我,如今的草原是不是已经和平的太久,应该把战马和弯刀都丢弃,没人再需要我,因为我也老了,已经拿不起重剑,上不了战场” 撒言望着这位给草原带来和平的汗王说道:“汗王,您仍矫健如昔,骑在战马上也是腰壮如虎,只有你才让把草原一直和平下去。”莫多哈钦汗王是在一年一年地老去,隆贝大都的继承者是谁现在都还不知道,年老的撒言心里,对未来也充满迷离。 汗王的脸上,露出淡淡地笑,他揭开身旁一个红殷缎锦的包裹,里面露出了一件雪白的狐裘; 这就是汗王贴身穿载的狐裘软背,这狐裘晶莹如雪,格外柔软贴身,汗王将狐裘软背放到撒言的手里,说道“我的大撒言,您比我老多了,更适合用他,这些年没有你的辅佐,就没有如今安宁的草原,希望你收下我的礼物” 撒言看到汗王将珍贵的狐裘要送给自己,心里一暖:“汗王,这帕北的冬季是极端的寒冷,这么珍贵的狐裘是多么的重要,而我这把老骨头,在寒冷的冬季待在火盆旁就可以了” 汗王见年老的撒言没有收下狐裘,于是又用红殷缎锦将狐裘包裹起来,硬放在撒言的手中,说道“撒言,你必须收下这件礼物,你对支金氏家族的帮助,对敕”境草原的帮助,远远比这一件狐裘要贵重的多,何况我今天希望你帮做一件事情,看着这么偌大的赫烈部,却没有一个我值得放心的人啊” 撒言听到这里,知道也没办法拒绝汗王的好心,便接过了包裹:“我这把老骨头,就是为支金氏家族和汗王留着的,能为您效劳我不甚荣幸” “撒言,我虽然是这敕境草原和森林的汗王,所有人都觉的,是我在保护着大家,其实啊,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这一切都是源予各大部落现在都不再挨饿,牛羊都有足够的水草,有了这些基本的保障,谁还愿意去打仗,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啊,这些年,我我不惜余力的开通与东瀚的商贸,用草原的牛羊和悉心培育的战马,从他们那里换来了足够的粮食、香料、等等我们以前没有过的东西,这改善了我们草原人的生活; 但是锻造的技术、先进的工艺,我们却还有不足啊,要不是隔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估计草原就不是我们的草原了” 撒言认真的听着汗王所说的一切,心里也知道汗王的心里,已经不只是帕北的天空:“东瀚对于我们草原人来说,是一个充满魔力的地方,汗王是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去东瀚吗? 我到了解一些他们的文化和习俗,都只是从书中得来,但是也没有实际去过那里啊” 汗王这是眼里,充满惆怅:“撒言,你是我几个儿子的先生,你也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适合继承汗位的人,支金氏的这杆大旗, 我抗已经扛了四十年了,总有一天我会倒下,那个时候,他们谁有能力能继续支撑起支金氏的大旗呢,到那个时候争斗就会开始,赫烈部部的就会乱,笐莽人就会乘机杀死我们的族人,所以,我经常睡不好觉。 这些孩子中,我的小豁真—苏娜娅,她那么天真、心灵清澈的像羌源河的河水,善良活泼般,害怕有一天我连她保护不了啊!撒言” 撒言明白了汗王想的表达:“小豁真—苏娜娅,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哟; 她是我们草原人心目中的苏丽哈纱,有她在隆贝大都,所有人都是开心的,她聪明的学什么都快; 我都快被她考住了,最近在教她星术,她给我说她喜欢浩瀚的星空,对星空总有问不完的问题啊” “撒言,你看一说到苏娜娅,我们两个人都脸上露出了笑啊” “汗王,你该告诉我你需要我办的那件事情了,是不是与苏娜娅有关” “是啊,撒言,苏娜娅今年也十六岁了,也已经跟你学了不少的东西了; 但是没有学会面对争斗、陷害和亲人离去,我守护不了她一辈子,我真的很害怕让苏娜娅看到我死去; 在草原暗地里斗争下,我怕她收到伤害,她的那几个哥哥没有一个能保护他,所以今天,请我最信任的撒言,帮我做一件事情; 草原发生战斗的时候,要是我不在了,你就帮我把他带到东瀚去,去的路线以及东瀚那边居住的地址,都在这狐裘软背里面” “我尊敬汗王,您这是在说什么,是要让我离开您吗?我辅佐和跟过三代支金氏血脉的大汗王,早都把生命和汗王的安危联系在一起,我这把老骨头不会离开你的身边” “撒言啊,我知道你的心已经和支金氏家族的命运,绑在了一起,苏娜娅只有跟着你去东瀚我才放心; 我和拖卑泽首领已经商量过了,要是我和他都活着,就让苏娜娅嫁给他的小儿子穆雷,拖卑泽按我的意思有掌握了一条秘密前往东瀚的船; 撒言万不得已的时候你一定帮我完成这件事,要不然我是睡不好觉的,让我的苏娜娅去东瀚, 也是为了让她去学习跟多有用的东西,不要像他的父汉一生都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有你这么好的先生陪着她,那就是他的幸福啊” 撒言彻底明白了莫多哈钦汗王的心意,默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您的良苦用心我这把老骨头定会去完成,放心吧我为了支金氏血脉的人付出我的一切,这是我当初对着帕德格天神许下的誓言!” 莫多哈钦见撒言答应的自己的要求,心里也就放心了,自己的小女儿苏娜娅才是她的一切; 这草原表面的平静在他心里早都知道是暂时的,自己几个不争气的儿子是扛不动赫烈部的大旗, 幸亏从小女儿苏娜娅身上看到了希望,只是她还太小,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自己平常也是对她太过溺爱,呵护和疼爱之下的苏娜娅需要面对很多的事情, 因为她身上也留着支金氏的血,保护好她也是一个作为父亲的本能,所以莫多哈钦为了开通东瀚的商贸就是为了为自己找一条后退的路,为家族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 汗王在撒言的屋子里正聊着,突然听到外面一个声音:“大溯都,您在家吗?我是苏娜娅,我来请教您一些星星的名字来了” 汗王一听是自己小女儿来了,哈哈笑着说“撒言,你看看这个小家伙来了,又要缠着你了,哈哈” 这时苏娜娅已经进屋了,看到自己的父汉也在,睁着大大的眼睛新奇怪的说 “父汗,您也在大溯都这呢,我是来让大溯都教我看看星星的” 莫多哈钦看着天真无邪的女儿说道“小家伙,那你就好好跟着大溯都学习把,父汉走了,不要惹你的溯都不高兴哟” 苏娜娅对着汗王眨了下眼睑,并撒娇的说道:“父汗,等我学会了我要给你当大溯都,呵呵” 汗王笑着对撒言说:“你看看这个孩子,都要给我当溯都了,这调皮的样子,真是拿他没办法,苏娜娅,你等你学好了,父汉还要考考你呢,哈哈,撒言,我先走了” 撒言这时朝着汗王行礼,微笑的说道:“我会把我知道的全部都教给她,她就是草原是最亮的星星” 苏娜娅走到撒言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来到了撒言住的吊台上,撒言开始指着天空不同的位置说道:“这是岁星、荧惑、紫气、镇星、……” 撒言亲切的给苏娜娅一颗一颗的数着星簇中的星辰,并解释各自的相互作用,遇奎星出现便会天色放晴,那镇星,乃是中央戊己土之精华,有道德之一面,主成长与养育能力,是五星中移动最慢之星,故有"沉滞"之气。 如果其顺行会有福力,富贵兴隆,如果逆行会有灾难,如瘟疫、黄肿等。岁星,是东方木之精华,色青,性质本为仁厚,应在东方青龙之位,其主生生不息之权力,行度有迟、有快、有顺、有逆、有伏、有留,当其顺行时,有福力,逆行轨道之时会生祸患” 撒言指着一颗北方的星辰说“苏娜娅你看,那是斗宿,为北方之首宿,因其星群组合状如斗而得名,古人又称“天庙”,是属于天子的星。天子之星常人是不可轻易冒犯的,故多凶。” 苏娜娅认真的看着撒言给她指着的星空,心里充满了对璀璨星空的跟多好奇 “先生,你从星空中能看到未来吗?” “是的,可以看到一些未来,这些星辰告诉我,明天的隆贝大都将又是一个晴天,小苏娜娅,等到明天,你就知道今晚的星辰说的对不对了,哈哈,” “那以后呢,更远的以后,我想知道更多的未来,有我们草原的,我父汉和哥哥们的,他们的未来是什么样的?这些只有先生看了星星才能知道,所以我也想知道” 我老了,苏娜娅,已经看不了那么远了,那么多星星,我都记不住了 “我大溯都,你就告诉我吧,要不你就把我教会,这样我就可以看到很远的未来了” “美丽的苏娜娅,我这把老骨头看了快一辈子的星相,看透这星空的无尽变化,也没有见过一个撒言能够成功的做到。” 老人依靠在都城的吊台的墙壁上,望着深窘的夜空,心里何尝不是和苏娜娅一样,也想看到更多的未来呢。 “先生,我不懂星辰寓示的旨意,我相信你是懂的,人真的有和星辰有关命运吗?” 撒言转过头望着小苏娜娅低吟的说:“星空里的每一个星辰都与我们有关,星相与命运的联系,是太过最深奥的东西,我不懂的太多了,这都等着我们的苏娜娅去破解呢,你学的太快了,我都感觉快教不了你了,你要是想学的更多,可以去东瀚的土地,哪里有你想要学到的一切” “先生,东瀚,是你说过隔着大海的那边吗?还要坐船才能过去,草原上只能骑马,多没意思; 我还想坐船呢,我想和父汉,当然还有你,我们一起坐船去东瀚,听说那里有最好的铜镜,胭脂,翠兰玉的项链,还有好多好多的东西” 撒言看着纯真善良苏娜娅,心里被她天真无邪的眼睛感动了,眼睛突然都不知道怎么就湿润了,也许是自己真的是老了,必定已经经历过三代汗王的时间,看了一辈子的星相却也看不出自己的命运,看不到草原未来的命运…… 第十章绝世高手 九川,巫城外五十里,龙溪郡; 宁河边一群儿童,在河边的浅滩上欢快的戏水,岸边是近村里洗衣服的女人; 这时,一位少年,他站在过河的渡船上,凝望着流动的河水,他叫陈慎,渡船的艄公看到陈慎,便喊道:“陈家的娃子,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陈慎见艄公叫自己,便转头回道:“谭叔公,我从巫城求学回来”,艄公戴着草帽,露着黑黝的脸笑道:“好啊,好啊,到巫城求学,孺子可教啊”; 陈慎望着艄公笑了笑,说话间,渡船靠岸,他从船上下来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河边上,弯腰捡起一块扁平的卵石,让后飞快的投入水中,石子从水面一路跳跃过了对岸,“你这水漂打的不错啊,有趣,你如何做到的?这时,旁边站着一个和他同时下船的少年问道。 陈慎打量了眼说话的人“你是谁?不像是本村的人,我都没有见过你。” 这位说话人,穿着一身上好料子做成的段衫,段衫上绣着锦图,看得出织工也是上乘,身后还站着一个贴身的随从,随从身高稳健,穿着朴素,腰间斜挂一把精致宝剑。 少年谦谦有礼道“我……我从乐阳来,只是路过这里,看这河水和景色优美,想在这里歇歇,看到你在打水漂,颇感有趣。 陈慎望着眼前的少年说道:“你啊,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都没在河边玩过吧,那你也试一试打水漂的乐趣” 少年到是,只点点头:“你教我一下,如何?” 陈慎说完又弯腰捡起一个扁平的卵石,向着河面扔了出去,石子依然在河面上弹跳,在碰到了对岸的落入水中。 陈慎也把刚才动作一一解说:“你先找到一块扁平的卵石,尽量让石子与河面平行的扔出去,就可以了” 这时陈慎将手里的扁平卵石递了过去,少年接过石子,按着陈慎说的方法,向河面扔出石子,只见石子到是在河边了跳了两下,不过并没有陈慎扔的好。 少年也很开心,于是多试了几下,倒还不错。 陈慎看着这位少年打的水漂,脸上一乐:“你以后多练一练就好了,我家就住在岸边的村里,要不你到我家歇歇去,我也是刚从巫城回来,想回去见我爹娘呢” 少年见到陈慎热情,热心,也是求学之人,心里到有几分想去看看,但又怕打扰,便客气的说道:“都不曾相识,贸然前去,实在多有打扰,领了兄台好意” 陈慎见少年有礼有节,便也知道不是坏人,便说道“公子,在这群岭山川赶路,劳累异常,我只是看你赶路疲惫,邀你去我家喝口水,歇歇脚而已,平常之事不打扰的” 少年见陈慎真诚邀请,自己又长路而来,确实疲乏,就答应跟着去歇息坐坐,顺便将携带的水袋补满。便随着一同从河边前往陈慎的家中。 陈慎带着少年来到自己家院前时喊道,爹……娘,我回来了”说着推开了前院的门,带着身后的客人来到院中。 陈慎的父母听到求学的儿子回来,赶紧从屋里出来,这是一座巫岭地带典型山村小宅,身材不高的家主站在房门的屋檐下,看着归来的儿子,赶紧上前将儿子和客人迎接进屋。 这临近河边的山村,河风丝丝缕缕,宅院中满是清凉。晴朗满天的光辉下,九川的巫岭群山巍峨如龙的横亘在村庄的前方,满野青色,处处盎然。 “爹、娘,这位公子是从都城乐阳而来,路过我们村子,有幸又同坐一条渡船,便领到家里歇歇脚。”陈慎给他爹、娘如实介绍道 这位少年,随即行礼:“家主,贸然前来,实有打扰,如有不便我等这就离去” 陈慎的爹望着眼前少年,彬彬有礼,赶紧说道“公子客气了,快请坐,向您这样的贵人,不嫌弃我这简陋寒舍,就已经是我等福气,何况还是我慎儿的朋友,尽管安心歇息”说完赶紧朝着陈慎的娘说道:“他娘,贵人来了,赶紧烧水造饭,我去给客人门摘些山果来”。 陈慎的母亲听到后便转身去了后屋,准备做饭,父亲出了堂屋去了外面。 陈慎微笑而善良的望着在家里坐下的少年说:“这一路,我都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陈慎,今年二十二岁,在巫城求学三年,师从洪弦老先生,今日回来看看阔别的父母,和我的家乡,恰好在河边遇到你” 少年听到陈慎说师从洪弦老先生,立马带有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洪弦老先生,可否就是曾经在乐阳都城文曲馆内,一人力辩我“暨”朝,七大梵学大师的洪弦老先生” 陈慎见少年认得自己的先生,心里有了好奇:“是的,那就是我的先生,我是听学馆的掌学说过,公子,你也听说过我先生的故事,可先生自己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事,甚至连乐阳的所见所闻都不会与我们讲起” 洪老先生是我“暨”朝难得顶级学问宗师,经他授学的学子,不但有皇家皇子、达官权贵,也有市井贫民,在学术上,胸怀天下,一视平等; 他多次奏请上皇,要广开学府,创立“暨”朝太学府,让天下学者都平等晋入,能为朝廷贡献大量的可用之才,可有人背后蛊惑上皇,说天下才学之人越多,造反就越频繁,会直接威胁到朝廷稳固,就这等方谬之言,上皇既然听信; 所以,并未采纳老先生的建议,在多次奏请无果后,老先生毅然坚决辞去朝廷任职,安心遍地游学开讲;要不是今日偶遇陈公子,我真还不知道老先生如今在巫城,这次路过,我定要去拜会他老” “公子,听你说话,想必你也是乐阳都城的达官权贵之人吧,要不怎能知道这等详细之事” “陈公子见笑,我并非什么达官贵人,只是家父与洪老先生是至交,我跟着庆幸认识而已”这位少年,此时只是简单略说了这份交情,必定刚认识的朋友,还不是细说的时候。 “原来如此,说道先生,我与公子也有些缘分,若公子不嫌我家境域贫寒,今日便在我家住下,何况外面天色已晚,也不适合继续赶路” 少年见陈慎师从洪弦,从这面谈相遇,发现陈慎十分善良,诚恳朴实,值得结交,这外面也确实天色不早,若继续在群山之中赶路,确实不便,说道:“既然陈公子是洪老先生的弟子,你我缘分实属不易,公子今日好心留我住下,我哪敢有嫌弃之心,我闲游各地,深感野外露宿之苦,能得到陈公子挽留住下,真是万分感激啊” 二人正在寒暄时,陈父从外面拎着一揽子山果进了屋,面带质朴的笑容道:“我到后山摘的自家山果,回来都河边洗净,公子放心食用,我去后面帮他娘打打手,你们聊”陈父看见好久不见的儿子从外求学回来,还带来一位气度不凡的公子,心里激动高兴的认为儿子前途无量。 陈慎与少年继续坐在屋内闲聊,交互之间言谈甚欢,互相钦佩,从交谈之中陈慎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位少年的学识见解绝不简单,虽然自己师从洪弦先生只有三年,但也算深得先生赏识,但和这位少年想比,却也有差距,陈慎相信这位少年却对不是闲游之人,人家不愿意告知,自己就不要问了,必定还不是什么太熟的交情。 “慎儿,公子,过来吃饭了”陈父一边喊一边把菜都端到堂屋的八仙桌上,望着这位公子道:“贵人,这农家茶饭,没有你们家中做的好,实在不好意思” “家主客气了,这满桌山珍野味,香气扑鼻,看着我是垂涎三尺,这盛情款待,感激不尽啊” 说完陈慎请公子上座,少年谦让,最后陈父上位坐,陈慎和少年、随从侧位坐下在欢声笑语中开始吃饭。 时间过的真快,已是山间的夜晚,窗外的夜空,星月辉光闪烁,少年和随从已经在陈家住下,看着自己所住的房间,便知这家主人真心待客,房间原本是一张床,主人提前新加一张床,床上被子,褥子,都是新的,这一切都在眼里。 “少主,你还记得今日河边扔石子的事情吗?”随从给少年提醒道; “当然,我是没有扔好,你在笑我吗?萧炎” “少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陈慎扔的石子,你发现什么了吗?” “你想说什么?”少年这时突然感觉萧炎话里有话,自己的脑中也不停的在回想 那个扔石子的简单画面,突然少年凝视着萧炎道:“河水是向下游流动,渡船过河时,艄公还在用力的控制渡船,说明河面并不是我们看见的那么平静,而陈慎第一次打出的水漂既然是直线过河,几乎一点弧线都没有,后面我试了几下,水面跳跃的石子都有流向下游的趋势,我明白了,第二次他扔的时候,就和第一次不一样了,他故意藏起来了” “少主,我习武二十多年,一直跟随老主人和少主,江湖上碰到的顶尖高手也不少,但是今天这位陈公子,绝非等闲之辈啊” “萧炎,我当时真没有注意,想着这山间村落不会有江湖之险,看样子我大意了,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看出来啊。还有,你觉得他比你如何?” “他第一次扔出石子的动作和力道、看似简单,无心发力,其实那石子是从水面下方斜着跳出水面,然后在激起的水波里跳跃,这样石子阻力增大,很难能够跳过河岸,而他扔出的石子既然不但过河,还击中了对岸,不是武力深厚之后,根本做不到,我还不能确定是否在我之上,但绝不在我之下,少主放心,有我在,管他是谁,我将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 “他应该不会加害你我,不然也不会如此厚待我俩,既然他刻意隐藏身手,肯定有他的原因,要他真是绝顶高手,为何师从洪弦老先生三年,又拜老先生做学问,这是为何呢?洪老先生当年和我父亲是至交时,我便跟他学习,这次我顺道去拜会先生,便能印证此事。你也不要多想,先睡下,明日再说” 说完二人在房间也各自睡去。 山野小村的早上,空气格外清新,远处的山间被云雾环绕,山脚的河水,水面上悬空着一层薄雾,几只白鹭贴着河面一掠而过,村里各家升起的农家炊烟,与早上的晨雾融在了一起,分不清是雾还是烟。 “公子,昨夜睡的可好啊?”陈慎看着站在自家院中的少年说道。 少年转身看到陈慎站在身后,便微笑道:“劳陈公子关心,昨夜安好” “与公子交谈我进步较多,只觉这时间太短,不能细细向公子讨教,不知今日有何打算,要是不急赶路再暂住几日也好,我在于公子秉烛夜谈一番。”陈慎见少年才华自溢,也想留他多住几日。 少年见陈慎挽留,但自己的确还有要事,便回道:“陈公子为人真诚,能在这宁静乡村与你相遇,相交,实属不易,怎奈我今日还得赶去巫城,请见谅啊!” “这去巫城,山路五十里,还是较远,公子如有事我也不好久留,只希望能与你他日相见” “陈兄,见外的话我也不说了,就我俩的友情,还是兄弟相称最好,这样也显得亲切嘛” “既然公子愿意与我结交,我欢喜的很啊”说完后陈慎右手举在半空,示意和少年握手结下兄弟。 “你不要叫我公子了,我比你小一岁,你叫我小棉吧,这样亲切!”少年见到陈慎伸出的手,也经领会到结交的意思,便立即伸手相握,两人的手握在半空,紧紧不分开, 陈慎见少年如此,呵呵的笑起来,“呵呵,呵呵,那我叫你小棉花,小棉花,哈哈哈,你叫我慎哥,这样更亲切呀” 两个年轻人在院子里开心的哈哈笑起来,吃过早饭,少年和随从收拾好物品,到了堂屋,给已经在堂屋等候的陈父、陈母、陈慎行礼道“感谢兄长及陈父、陈母这一日盛情款待,今日和你们道别,只有以后再回报你们,今日我们告辞了”说完少年和随从,在陈慎的陪同下,走到院子外面, “小棉,这去巫城山路不好走,这是我家地里用马匹,虽然算不得好马,但是脚力还好,你们骑上去巫城吧” 少年听陈慎说完,见到外面拴着两匹马,一匹枣红,另外一匹杂色短毛,虽然算不得好马,但脚力不错,少年心知是陈慎真心准备,但看这本不富裕的农家人,为自己备下马匹,体会到陈慎对自己友情至深,想到这里,少年灵然一动,从腰里拿出一枚蓝青玉佩,将他放到陈慎手中道:“慎哥,今日离别,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将这玉佩赠送给你,让他成为我俩友情的见证吧” “小棉,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收回去吧,这是你随身之物,哪能轻易送人呢”陈慎将送手的玉佩又推回去。 少年送的玉佩,的确是一枚稀有之物,叫作梵云鲤纹玉佩,雕琢手艺精湛,是世间少有之物,这玉佩贴身佩戴时间不短,玉面已云润如油,戴在衣内,有冰凉防暑之效果。 “你我如同兄弟,这玉佩你若不收下,我心里尤为难过,你就收下吧。”少年说完又将玉佩放到陈慎手中。 “那好吧,我就好好保管,必定见玉如见人嘛” “那慎哥,你这次从巫城回来,以后如何打算啊?” “我打算这次回来后,就留到本乡郡,做一授学先生,必定这乡下孩童,需要一个授学之人啊” “兄长心系家乡,情怀高尚,远比小弟志向远大啊,只是这一别,心里好多不舍” “小棉,我相信以后还会相见,你放心吧” 少年点点头,拱手道“慎哥,那我就走了,有缘会再见的” 说完少年和随从上马,挥手告别:“兄长保重,日后定会相见”不舍之中,骑马而去,陈慎挥着手,望着离去身影,然后看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有了分莫名的伤感……….. 此时,越过茫茫的巫岭群山,巫岭山脉结束的地方,是九川浩瀚广阔的原野,田里的作物翠绿葱葱,对映着天空散落的云朵,九川的王城---巫城,就在眼前,进城的大道人流如织,车马如龙,夕阳半落在巫城城池上,城墙上的檐阁楼,鼓楼顶金光粼粼,已经可以听见城墙上击鼓的隆声,少年和随从这时才骑着马进了城内。 “给我打死他,打死他”!恶狠狠的吼叫声从城中主街的人群中,传进少年的耳朵。随着马蹄声往前,吼叫清晰起来,街道出现了一群围观的人,是有人在街道打架,少年和本随从无心理会,可看见是一群人殴打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不由想出手相助。 “看你往哪儿跑?给我打!”被打的人蜷缩在地下,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抱着头闪避,那是五六个人,在拳脚相加的殴打地上的人。这时只见带头的那人突然叫停了同伴,说道“看你跑,怎么不跑了,进我要废你一条腿”说着从旁边倾翻的摊架上,操起一根木棍,从空中挥起木棍,眼看就要落在被打人的腿上,忽如其来的一道亮光,像是闪电一样快的削断了木棍,随着木棍落地,还有一小束头发飘飘而下,那个打人的莽汉,顿时停住了手,看到这等场景呆住了。原来是少年的随从萧炎,从马上腾跃一起,轻盈的剑锋,丝毫不差,让周围的人瞠目结舌。 “住手,你们一般恶徒!”少年下马,痛斥打人者, 殴打的人都看出眼前的人不是好惹的,似乎刚才的愤怒,已经在惊吓中一扫而光。 少年觉得有些诧异,自始至终,被打殴打的那个人没有一点怨言,他只是抱着头闪避,被人打的一点都不还手。 “啊!!!我……我的脚啊!”被打的人惨叫一声。他抱着自己的小腿跳了起来,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摔倒在一边。 少年惊讶的低头,看见从地下站起来的那个被打的人是一个孩子,身着简陋衣服,裤脚都被撕裂。 萧炎这时大声说道:“你们还不快滚,想让我割断那你们的手筋” 打人的莽汉这时说道: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我们走,今天算你运气好”说完带着一群人落荒而逃。 被打的少年身子一抖,似乎根本就没有在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转身望着萧炎说道:“谢谢英雄相救,我无以为报,唯有行礼相谢” 萧炎微微还礼,少年上前询问伤情:“伤到哪里了,腿受伤了吗?先不要动,歇息一下” 被打的少年坐了一阵子,双手撑地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前的少年,拖着步子走了。少年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间心里一动,不由自主的跟上了两步。 被打的少年猛地转身,一双仇恨的眸子带着凶狠和警惕,死死的盯着少年。 “你要干什么?”被打少年的声音里全无感情。 “我……我……”少年茫然失措的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拒人千里的冷漠。 “不要以为你们救了我,就可以嘲笑我,”被打的少年语调里带有憎恨。说完一瘸一拐的继续走; “你没事么?我送你回家吧”少年问道。 对面的男孩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位救自己的人,会说出这么一句,半扭过头来,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事,已经习惯了,有你们劳费心了。” 少年不知道再说什么,看着眼前被打的男孩拖着步子走了。 少年的随从这时牵着马上来,说道:“少主,这人一点都没有人情味,就不该救他” “萧炎,刚才这个被打的少年,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坚韧不屈,这样的人先很少了” “少主说的对,这孩子那么多人打他,硬是一声不吭,有些骨气,不过天也快黑了,我们的找个地方住下了” “好,我们沿街找个客栈住下吧,这骑了一天的马,是该吃点东西了” 第十一章九川行 夜深人静,在平湖客栈的二楼,少年和随从的房间还点着灯烛,窗纸上映着巫城特有的窗花和剪影,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夜虫鸣叫。 “少主,明日去面见共王,会如我们预想的顺利吗?” “共王虽然年老,但对这天下局势仍然清晰明了,他和其他诸王不一样之处,在于他瞧不上乐阳的那把龙椅” “共王治下的九川富庶一方,兵强马壮,已具备抗衡各大诸侯的实力,为何却不惦记帝都乐阳呢?” “萧炎,老王爷的女儿可是当今襄亲王的王妃,襄亲王就是他女婿,你想一下就知道了” “少主,我明白了,只要他女婿顺利坐上皇位,就等于乐阳皇宫便成为他家的了,那时讨伐各路诸侯便名正言顺啊” “萧炎,你进步很快,这个里面还没有这么简单,共王也知道,乐阳宫廷的斗争襄王并没有占有优势,反而处于劣势,他不是不知道,加上襄王已经将王妃和他的王子暗地送回了九川,说明襄王处境很危险,这也是我们这次来的目的” “少主,你是要扶持襄王,借他的手完成事业?” “萧炎,乐阳的朝廷已经腐朽不堪,谁当皇帝又能改变什么,我只是要那些手上沾满我族人献血的诸侯王们,尝尝灭族的滋味” 这位少主是“暨”朝亲封的诸王之一惠王的小儿子,封地在“鄞”与“滋交界之处,主要以冶炼、锻造为主,以矿产丰富而得名,也是富甲一方的诸侯王之一,周边诸王乃至皇城都羡慕惠王的领地,加上惠王治理有方,倡导以文治国,接纳各地才华之人,文风鼎盛至极,百姓也安居乐业,与其他诸到也相安无事,互补冒犯,和谐相融。可那年发生了一起地动山摇的大地震,东瀚大地一边破碎,各诸侯王领地和朝廷,都遍地残砖短瓦,哀嚎一片,经贸打击严重,粮食短缺,而惠王领地有大量埋藏金矿和其他矿产,先前的粮食储备制度,以郡县为基础,实行公粮余存入库,灾时开仓,这样惠王的领地上,百姓很快就得以恢复。就在这个时候,朝廷密谋下旨,暗地默许其他诸王可以瓜分惠王领地夺取金矿和其他资源,这路诸侯的狼子野心也不谋而合,于是都秘密召集大军,组合成联军,进攻惠王,而这其中唯一没有参战的就是九川共王,面对各路诸侯的王军,惠王的军队措手不及,也万万没有想到,有人会乘着天灾攻击自己,尽管经历了殊死抵抗,最后还是寡不敌众城破人亡。这一战,惠王家人被杀,族人被灭,要不是早将少年从小寄养在灵阳山云胜观,拜三乙真为师,恐怕也将遭遇不测,十年已经过去,当年惠王死守明城的情景,萧炎历历在目,也正是惠王临死嘱托他,要他誓死保护好唯一的少主人,并为他从重兵包围中杀出了一条血路,这才上了灵阳山,见到了那时只有十岁的少主。 “少主,如今几乎没有人知道你是惠王的儿子,面见共王又用何身份呢?” “我是师傅的弟子,当然我就是一个闲游的小道士啊” “少主果然高明,只是陈慎说洪老先生还在巫城,这次要去见他吗?” “他是师傅当年引荐予父王,想必老先生也知道我身负国仇家恨,只是这十几年过去,我早已不是幼年时期的样貌,老先生如今和师傅年龄相仿,不知他还记不得起我,为了我的小名,师傅叫我小棉心,老先生却叫我小棉花,为了这称呼两个老人还红过脸呢,哈哈哈?”小绵这是又想起了小时候在山上跟着师傅的快乐日子,要是没有这段无法承受的身世,也学自己一直会跟着师傅,也许会跟着自己的父母……. 想到这里,绵心凝重的望着萧炎说道:“萧炎,共王肯定会觉得我很天真!就目前朝廷和诸王的实力和势力,决非是我一个云游小道士可以抗衡的,满腹才学,机谋善断,纵使我有绝世之才。真的想助他在群雄争霸中胜出,估计他也很难相信?何况你我还没有证明自己,共王不会那么容易相信我们” 那你打算怎么办?”萧炎深深地看着棉心,“我们一个江湖之人,要在纷争的政局中博出一边天地,谈何容易啊” “师傅说过,江湖之上要多结交的好朋友,这样才能壮大自己?” “我既然选择了和我的身世一样的道路,注定就不会一帆风顺”棉心的语气中渐渐透出一股冷洌,“萧炎,我从拜别师傅下山,就已经坚定要参与到乱世的争斗中去?” “少主,不管前面是什么艰难险阻,我都将用我的这条命来完成王爷的嘱托,保护好你就是我的使命” “萧炎,我知道,如今也咩有你想的那么困难,我心中都有安排,这些年我们再江湖上结交的朋友那么多,我们不是一个人,不要小看了自己” “少主谋事细密,萧炎谨遵差遣,没有丝毫犹豫”说完用坚定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位年少而俊秀的少年,本该拥有无邪纯真的年华,却背负了一个不该这个年龄段背负的仇恨,萧炎心里早已许下誓言,以自己性命护他完成使命。 “明天我们要去面见共王,还得早点睡,不知道你累不累,反正我是腰疼腿疼啊”棉心说完便坐到穿上,打开被褥,准备入睡,萧炎待少年睡下后,吹灭了蜡烛。 九川这个时候,正是春光漫烂季节,和风熏柳,花香醉人,巫城王府的南门大街,光亮的青石板路,笔直的伸展出去,直通王城的主街。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左右两座精雕细刻的石狮,放置在王府大门两边,石狮张牙舞爪、神态威猛奕奕若生。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共府”二个金漆大字。门口执抢勇士,个个腰板笔挺,显出一股英勇之气。 棉心和萧炎二人骑马来到王府门口,萧炎将手里的一封信交给门口侍卫,让转交王爷,侍卫接过信件打量了站着的两个人后,转身就推开府门进去了,棉心和萧炎在门口气定神闲的等着回话,一会儿侍卫出来从门后出来,随着他出来的还有一个老仆,这位老仆喊道:“王爷有情二位公子,请随我进来”老仆面带微笑,棉心知道王爷已经看了信,而自己一旦进了这道王府的大门,后面是“黑暗”还是“光明”便无法得知 二人在仆人带领下进了共王府邸,刚过影壁就,就看到美仑美焕的风雅前院,院内亭台楼阁,仆人众多,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朝前,直通王府主殿。老仆带领着很快就来到殿堂门前,这时老仆在殿外拱手通报到:“王爷送信的公子带道”,这时从殿内传出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请他们进来”说完棉心和萧炎便进了王殿。二人看着上座的老者,精神饱满,发须梳理得体,眼睛明亮有神,棉心知道这就是共王,一位正义硬朗的诸侯王,便上前行礼道:“给共王请安,愿您福寿安康,在下棉心,冒昧拜访多有得罪,请王爷见谅!” 共王看着眼前的二位,一位年龄尚青但胸有成竹,一位沉稳老练剑不离身,眼睛里也是目无他人,顿时知道这二人不简单:“二位请坐,远道而来我巫城,还替稍来一封襄王的信件,想必二人和我皇婿是至交啊,如有怠慢,还请公子包涵” “共王倒不必客气,我二人的确是受襄王所托捎带信件,承蒙襄王在乐阳照顾,小事就不足挂齿” “二位既然是我皇婿的友人,那与老夫也是有缘,要是公子没有特别之事,在我府中居住几日,我让人带你二位转转巫城,可好?” “共王好客之情,待客之道,早已传遍天下,今日有幸相见,果然待客如宾啊” 公子见笑了,这九川之地,到是知道我这个老家伙的德行,而这天下太大,我区区一个九川又算的了什么呢” “共王,您的威名和您的功绩,我闲游各方都有听说,九川行法制郡,赏罚分明,学术自由,人才济济,那都是王爷治理有方,如今的九川之地,在这“暨”朝天下也是一颗耀眼的明珠啊” 共王听到这年轻的少年,如此称赞自己的政绩,心里颇有好感,但是也知道这二位可不是简单的送信之人,便说道“公子褒奖老夫之言可以看出,年纪轻轻的公子,腹中才发横溢,是治国安邦的人才啊,我想也不是区区送信之人吧” “共王说话爽快,的确受襄王所托,还有事与王爷相商” 听到这里,共王看到二人已条明来意,便挥手示意屋内仆人都出去,并嘱咐老仆到“阿福,给厨房说一下,府上有客,好哈准备一桌饭菜” 老仆听到安排,点头应声后退出殿门。 “公子,你现在可以说明来意了,这屋里没有别人” “共王,想必你对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应该都知道吧” “哈哈,九川境地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要是公子知道还望告知本王,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 “九川在共王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景象。我说的天下大事,北方诸侯王沧宗已经出兵耀城,南方蛮族已经块兵临宁琅车,穆王、攀王已出兵救援宁王,南北已经开始大动兵戈,宫廷之中谣传上皇禅位,如今已闹的是满城风雨,眼看天下即将大乱,而共王泰然自若,叫晚辈十分佩服” “公子所说的原来是这几件大事,本王到也听到一些风声,不过和我九川无关,自然也懒得理会,必定都与我无关嘛”共王说完此话,表面气象平和,内心已起涟漪,只是想看看这年轻人到底想说什么? “这貌似不相干系之事,想必共王已经细细揣摩过,既然您说与九川无关,那晚辈也无话可说,只是这天下一旦大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的道理,共王也是知道,晚辈也就不再复述,言语之间不妥的地方,希望共王海涵才是”棉心已经看出,共王刻意在绕弯子,根本就不愿意和自己谈天下局势,共王是打心里不相信自己,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共王治理九川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遇见过,简单的三言两语,想要让城府如渊的共王听信自己,谈何容易,还得一步一步来才是。 “公子心怀天下安危,志向远大,为何不考取仕途报效朝廷,而要出道云游呢?” 听到这里,棉心心头一紧,暗暗想到,这个老家伙真不简单,反过来质问自己,不过这也正是事情转向的一个节点,言语之间定要让共王刮目相看,于是心平气和,微微一笑道:“共王,晚辈冒昧的问一句,朝廷在您心里,又被视为何物呢?至于我出道云游嘛,晚辈认为,不云游天下,又何以掌握天下之,乱世之时,才是尽显才华之时” 听到这里,共王坐在位置上,一只手紧紧握住椅子,心想,这区区少年,竟有暗读他人内心之术,回答问题,是句句反杀,稍不留神就入了下怀,自己也算阅人无数,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孙子辈的少年,能有这等口才,思维如此敏捷,心态如此平稳,看不出半点慌张神情,到也萌生诧异,坐下的这个少年,今日前来到底何事,他背后到底是谁指使,有何目的,从襄王亲笔的信中,也对少年只字未提,共王心中还想试探:“朝廷在本王心中就是天下,你说的南方蛮族入侵,到也不必担心,已有穆王、攀王共同举兵抗蛮,指日便可以平息战乱,北方滨王进兵耀州,那是去维稳,他不想耀州动乱,蔓延到自己境内而已嘛,至于宫廷谣传,公子就更不能当真了,所以这天下形势是一片安好啊,玩玩不能随意猜测啊,要是一不下心容易招来横祸的” 棉心见共王牵强应付,还略带告诫,还是在趋于试探,于是又出一招,话锋一转说道:“共王分析的真知灼见,偌大的乐阳城,总有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再散布谣言,明明听信不得,可是总有人偏偏相信,说是横王严蒙的游蜉组织,在乐阳也被系数暗杀,这样的谣言我是坚决不会相信的,只怪晚辈年轻,阅历尚浅,总看不清事情真相,还请共王,不要将我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棉心,这时抛出严蒙的游蜉被暗杀,就是要告诉共王,你的暗线在乐阳的情况,我也是知道的,双方在心里的交锋,都用意清晰。 这时共王的眼睛,已经变得冷峻起来,但是脸色依然和蔼“公子所说的乐阳暗杀,像这种事情如果属实,自有朝廷的司衙查办,你我到不必担心,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棉心这时知道共王是在故作静泰,看样子抛的鱼饵诱惑还是不够:“共王教诲极是,晚辈虚心接受,这次兼襄**使前来送信,念与襄王交情至深,也只是衷心希望,他能安心辅助上皇,不要忧心忡忡,既然信件已送达王府,就不在打扰,晚辈今日还有其他事情要办,就不久留,十分感谢共王的盛情接待,我等告辞了”说完棉心和萧炎起身行礼,准备离开。 共王听完这说话,心里顿生焦急,但又不能一吐为快,必定眼前这人,究竟是何居心,还不得而知,还得摸摸底细,看着二人要走,也就不在故意挽留,起身喊道:“阿福,带我送二位客人” 老仆这时已出现在门口,说了声:“二位,请!” 棉心和萧炎见状,也就自然随着老仆出了王府,一会儿老仆回到主殿,见着共王还坐在那儿,上前便问了句:“王爷,那后厨的饭菜…….?” 共王看着老仆,便随口说道:“我要与郡主、鲤儿、跃儿一起用膳,你准备就是了”老王爷这时也想从自己女儿那里,看能不能了解到,今日这殿上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自打女儿从乐阳皇宫回来,就足已证明宫廷斗争,已经开始,襄王处境也危机重重,想到这里,共王朝着门外又喊道:“阿福,叫卫炼安排人手,把刚才这两人盯紧一点,他们在城里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快去吧!” 共王安排完,坐在椅子上,回想少年刚才在殿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句句如针,顿时心里极度不安,他既然知道严蒙的游蜉组织被杀,肯定也清楚自己的蝰蛇在乐阳的情况,他究竟是什么人,皇宫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他眼里,不对,是天下之事都在他心里,共王开始心慌起来。 而棉心二人从王府出来后,牵着马就直接走上了巫城的主大街,这时也快到中午,棉心说道“萧炎,我饿了,你说巫城饭馆里什么最好吃啊?” 萧炎看着刚从王府经历过一番唇枪舌战的少主人,既然这么神定气闲,更加佩服的五体投地,刚才殿上他将共王逼的脸色大变,句句暗藏杀机,可真是与现在的模样完全不是一个人,听到少主询问自己吃什么,茫然的说道:“少主,我对巫城不熟呢,你吃啥我就吃啥” “听说巫城的羊肉格格、混天包子、岭南回锅肉,醉心鱼,都是一绝啊” 做法和选材都十分考究,就说这羊肉格格吧,那也是选用的巫岭地区的黑山羊,这样只在巫岭一带放养,都是在群山峭壁之上觅食,什么珍贵药草都被山羊使用,待长到六至八个月后,宰杀后取稍带肥油的羊肉,用泉水洗净,再用三十六种密料腌制八九个时辰,然后才能切块,羊肉上面的粉子,也是当地九川平原种下的谷米,将谷米用石磨磨成细粉,细粉中再加入少许其他杂粮粉,讲切好的羊肉块包裹好,将肉下放置一些洋芋,便于高温蒸制时吸收多余的羊油,香味和口感定会让你流连忘返啊,听的你都流口水了,走吧,这巫城名菜,今日有幸去尝尝去了,听棉心说完,萧炎咽了咽口水,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什么都懂的时候,棉心已经走上前去了,“少主,等等我啊,等等我”萧炎这时一边喊一边牵着马也大步去追。 第十二章七招剑术 这日,少年闲庭信步的走在巫城大街上,左右只顾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铺,萧炎就跟在后面,各自一边牵着土马,一边找着吃饭的地方,路人不时的看看这两特殊的马和人,走出去一会儿,在大街道左侧看到一处二层酒楼,酒楼迎街而开,门面店门都是巫城特色风格,悬挂一招牌写着“醉云楼”三字; 少年喊道,“嗯,就这家,走,咋们进去吧” 还没等二人进店,门口招呼的小二就赶紧出来喊道:“二位客官人,欢迎来到我们醉云楼,想吃点什么你就点,没有我们做不好的”一边快嘴说着邀请,一边结果二人手里的缰绳,将马栓在店门左边的拴马桩上。 刚进了店,萧炎就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原来是他俩已被人跟踪,心里暗想,派这等拙劣跟踪术的人来监视自己和少主,说明背后的人根本就把他放在眼里; 少年进店后发现客人早已满满当当,没了位置,这是小二喊道:“客官,一楼没了位置,请随我上二楼雅座” 二人又随着小二上了二楼,被安排在靠街道的格窗边坐下,少年环顾四周,人也不少这酒楼生意相当风火啊,:“小二,来两笼羊肉格格,浑天包子、岭南回锅肉,醉心鱼,麻烦你快点上”少年一口气点了四个菜, 这小二一听:“得呢,我这就给你催着去”说完便下了楼。 萧炎略伸着头向少年说道:“少主,有人跟踪我们,要不要我去收拾了他们” “不用,从王府出来我就知道肯定会这样,要是不这样就不正常了,他们跟踪才说明今天我们去王府起到了作用” “原来是王府派的人,我说水平咋那么差,跟着个尾巴心烦” “先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不是特别的事儿,他们跟着也好,要不然万一迷路了怎么办,要是有特别的事儿,就那几个虾兵蟹将,也想跟踪你呀” “少主说的也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吃饭,开心的吃饭,哈哈,我给你点的全是巫城的特色菜,你好好尝尝吧” 萧炎望着少年的淡定,也知道这一切都在他心里早已安排妥当,愈发的对眼前这个少年更加钦佩起来。 萧炎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绝艺剑传人,习得绝艺剑法,相当年他的师父青阳子,同修绝艺剑法和乾门心法,剑意超绝,堪称天下剑法的宗师,他门下弟子中,只有萧炎得其真传,这绝艺剑法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远杨,几乎难求一败,也正因如此,当年,多少刺客暗中行刺惠王,都被他超绝的剑法各个击破,这其中不乏众多江湖高手,如今,江湖上与萧炎旗鼓相当的剑客,已世间难寻。 三十年前,萧炎父亲在耀州做布匹生意,有一次他父亲,从滋境私下进了一批上等布料,在面对诸侯封锁耀州边境的情况下,将布匹千辛万苦运到耀城,系数变卖,大赚不少,加之以前长期经商,家庭也是富甲一方,自然贼人都有惦记,怎奈他家庭护院武艺高强,也没有得逞过,不过,再一次耀州和滨州的交战冲突中,他家遭到军队骚扰,伤亡不轻,早有贼心的强盗乘机杀入,掠夺一空,萧炎那时才刚刚四个月,是父亲纳妾所生,面临如此大难,他父亲在家奴的帮助下,只成功将他和他母亲送出了耀州,出了耀州便一直望南走,由于事发突然,身手重伤的母亲,还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逃亡的路上何尝艰辛,数日都未进食,身体伤情加重,实在坚持不住,便在路旁倒下,也就是这个时刻,恰遇惠王视察郡县回城,在路边碰都了这一幕,以为是自己辖郡的人,便让身边随从救回了王府,他母亲却由于伤势过重不日死去,婴儿只得府内奶妈喂养,三年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登门拜见惠,这名老者深深钦佩惠王的为人秉性,愿意收惠王膝下一位王子为徒弟,传授武艺护惠王安全,促使王业永固,惠王得知来意后,当面应许,让这名白发老者,从自己两个儿子中选一个,那时还棉心还没有出世,还在母亲的肚子里,这名白发老者在惠王面前,对两个孩子经过一番仔细端详和抚摸后,遗憾的告诉惠王,这两个孩子骨骼和身体条件都没法学好自己的武艺,就算勤学苦练也难成大器。就当这位老者打算扫兴离开时,惠王在老者背后叫住了他,说自己府内还有一个孩子,想让他看看,老者停住了脚步,惠王赶紧让身边的仆人通知王府奶妈,将那个在王府喂了三年婴儿带过来,一会儿,奶妈牵着一个小男孩来到老者面前,望着眼前这个小男孩黑黝黝的眼睛,可爱乖巧肉呼呼的脸,老者将小男孩报在手上,将四肢和身躯的关结进行抚摸,摸完后望着自己抱着的孩子,嘴里开始不停的轻声念咏着什么,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人,孩子没有哭闹也没有抗拒的反应,二十认真的听着老者嘴里发出的声音,半个时辰过去,老者突然面向惠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惠王无私,这孩子就是苦苦寻找的唯一弟子,这样老者才将自己的一切告诉了惠王,原来老者就是威名天下的青阳子,他身性孤僻,武艺超群,只想将毕生所学传于一人,这人就是萧炎。 “客官,您二位的菜来了”这时店内小二端着菜就来到了桌边,待将菜放下又问道:“客官,菜已上齐,要不来一壶我们店特有的“百叶酒”,配上这一桌好菜”,萧炎顿时说道:“不必了,我们不喝酒”,小二随即回到:“好咧,那您们慢用,有事招呼”说完退后、下楼。 在这说话间,少年已经开始吃了起来,还喊道:“萧炎,赶紧尝尝这包子,这羊肉,果然是名菜啊” 二人在这“醉云楼”上就这样品尝这,巫城特有的风味佳肴,整个酒楼生意也是一片红火。 吃过午饭,二人出了“醉云楼”后面迎客的小二喊道:“客官慢走,下次再来!”萧炎去将拴马桩上的马签上,和少年一起沿着大街回到了“平湖客栈”的房间。 “萧炎,我拟一封信,你想办法送至洪弦老先生下榻的学馆,让他本人看到信件,不得让人发现,还有甩掉你后面的尾巴”少年一边给安排事情,一边走到房间内的一张漆红的书桌前,开始用桌上准备的笔墨写信。 “少主放心,定会办的妥妥当当,至于那几个尾巴,估计只能看到我出门,后面他们就休想知道我去哪儿了” 一会儿少年将信交予萧炎,说道:“快去快回,注意,不要其他人发现,要不然对洪老先生不好” 萧炎接过少年手中的信,说了一句:“属下明白”便退出房门,出去了。 这时少年在房内的书桌前安静的坐着,他现在只能是等待。 这时,王府内,跟踪的几个年轻人跪在共王的眼前,共王训斥道:“从客栈出来的那个人呢?既然给我说不知道去哪儿了,让你们一直盯着,人呢?人去哪儿了”,“阿福,给我把卫炼叫来,立即,马上!” “是,王爷”老仆应了一声,下去了, 共王这时对着一排跪着的几个人:“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一帮没用的东西” 执行跟踪任务的几个仆人,吓得赶紧灰溜溜的连滚带爬的就出了大殿。 一会儿,一个穿着精干,年龄三十多岁的一个人来到了大殿,弯腰拱手行礼道:“王爷,卫炼到” “卫炼,我让你派人去盯梢,结果给我人给我跟丢了,你平常就这么给我训练人的吗?” 卫炼见到共王生气,赶紧跪下并说道:“请王爷赎罪,属下大意了,低估了他们,派去盯梢的人,是才招收的新手,本只想让去练练而已” “你起来吧!看样子不只是你低估他了,现在,我要你亲自去给我盯着,不能再出现任何疏忽” “是,王爷,我倒要去会一会这是何方神圣” 共王转身背对着卫炼,挥手示意他现在就去。 共王转身背对着卫炼,挥手示意他现在就去。 少年再平湖客栈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这时萧炎推开房门,进屋后转身江门关上,然后面向少年说道:“少主,事情已经办妥,我将亲手交到洪弦老先生手中,看到他打开信封,看着内容然后他落泪了,然后说道,他在居住的地方等你,并且告诉了我位置” “好,晚上我们去,只是想必老先生也很难想到,惠王的后人还有活着的,先生与我父王是至情至交的朋友,今日突然见到这样一封熟悉的信件,难免让老先生伤感了” “是啊,老先生苍老好多了” “哦,萧炎,晚上我俩去见先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估计王府那边也会有动静,不会再是白天那几个木瓜了,所以我们得按老计划办,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伤人,因为共王不是我们敌人,他只是现在不知道我们是敌是友而已” “属下明白,请放心吧” 巫城的晚上,大街上各家各户都挂起了灯笼,平湖客栈的大门依旧开着,是在等待夜晚住宿的客人,萧炎和少年换了一身衣服,两人便下了客栈二楼,从一楼出了客栈大门,前脚一处大门,萧炎就察觉这条街的角落,开始有人在动。自己修的乾门心法中有一项基本功底,就是在百米之内,感知别人呼吸之声,所以,那些暗中监视和跟踪的人,在那个位置,功力,内力如何,都逃不过萧炎的感知,于是他只管往前走,暗中之人看到他出来,从大街走了百十来米后,拐入一个巷口,便动身紧跟其后,这时萧炎已经感到这身后跟踪之人,已不再是白天那伙虾兵蟹将,至少这次后面跟踪的步伐,气息还算平稳,是个行家里手,不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棉心约见洪老先生就不会顺利,于是来回在几条大街和僻巷中飞檐走壁,动静不小,后边跟踪之人顿时多了起来,以卫炼为首的一帮人在后面暗地跟踪,就怕掉了身影,无法给共王交差,萧炎就这样带着这一群人,大晚上在城里上蹿下跳了一个多时辰后,知道棉心那边应该差不多了,这时突然脚不沾地,步伐如影,速度极快,卫炼只看见黑影一晃,人在前面拐弯的巷口不见了,自己也算是跟踪行家,此刻知道已被发现,跟踪之人故意是要避开自己,于是纵然一跃,身体腾空而起,一连数个空中翻身,脚尖点触巷壁,像燕子翻身一样,轻轻落在拐弯的巷口,这时只见拐弯的巷口里站着一个人,背贴巷壁,双手交叉放在在胸前,手里还拿着把宝剑。见到卫炼落地便说道:“少侠,“灵燕飞步”练得不错啊,只是气息调节还得勤加练习才是” 卫炼一落地,看到前面靠着墙壁的人,就是刚才跟踪的人,并且还知道自己练得那家轻功,连不足之处也被识破,顿时心里大吃一惊,说道:“果然是高人,我们这一帮人,让你领着在城里玩了一晚上,你到底是何人?来巫城有何意图,要是想予行不轨,我这就将你拿下移送官衙查办” “哈哈,就你们这群人,还想拿我,我要是想行不轨之事,你连我影子都看不见,劝你回家再练上五年十年吧” 卫炼见这话语之间,是在羞辱自己,心中早以怒火心生,于是说道:“大言不惭的歹人,今日不让你看看我的厉害,你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说完,卫炼左手在剑鞘上一按,嗤的一声响,剑出剑鞘,白光闪动,剑上腾,他右手伸处,挽住了剑柄。这月光之下的剑影,和连贯的身手,真是悦目之极,萧炎看在眼里,当真这里还有一个能与自己过招之人。 萧炎道:“我只出七剑,七剑内倘若胜不了你,我随你处置” 卫炼心中大怒:“你这是公然羞辱于我,狂傲之极,居然还限定七招。你真是将我姓卫的视若无物。”冷冷的道:“倘若你七招内赢不了我,那休怪我无情” 萧炎道:“你尽管使出你的本领,不要让我失望? 萧炎这时站立巷中,右手拇指突然一弹剑柄,一道寒光出鞘,剑身飞起,说道:“接招吧!”卫炼见他如此出剑,心中不禁一寒,寻思:“这出剑方式与众不同,可见武功了得”便当剑一立,举剑过顶,弯腰躬身,接下一招。 萧炎见这接招稳妥,心想:“你居然本分接我此招,还算是老实,看在这一招份上,我不让你太过出丑罢了。 萧炎突然间剑光一闪,剑犹如一道白虹,向卫炼直刺过来。这一招剑法犀利,正是绝艺剑法的常规一剑,卫炼从来没有见过这剑如此之快。他心头一震:“这一招是甚么招数?我习的三十六路剑法之中,似乎没一招比得上,心里顿生怯意。”眼见萧炎这一剑刺来,辛亏内力有所收敛,剑锋并不强劲,卫炼在刺到身前数寸处,以剑身一挡,便已化解。 这时萧炎道:“已接我二招,看第三招” 但见萧炎又一剑刺向他喉部,尚有尺许时,便左剑一挑,身一斜,剑柄旋转,将卫炼他左肩布衣削破。卫炼见这一招使出,是一股飘逸巧健之态,不由暗想,好剑法,眼见萧炎使剑已过三招,每一招都是离身子尺许而止,是在故意容让,自己虽然尽力抵挡,可是剑法之快,根本就容不得自己出招,闪躲之处已是尽力。 萧炎堪堪将这七招使完,剑落在卫炼的胸口处停下,说道:“刚好七招,你输了”说完,回剑入鞘,转身就要离开,卫炼深知不是此人对手,便说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萧炎回头说了句:“你又不是我的敌人,为何杀你,你的剑法只重招式,并无心法,回去多加练习内功才会有所提升”说完,萧炎一跃,脚借力巷壁,便上了房顶离开。 这时,一直站在旁边观看比试的属下说道:“大人,我们还跟踪吗?” 卫炼回过头黯然说道:“没有必要了,我们不是他对手,回去吧,我去给王爷请罪” 第十三章迷路 萧炎见已经完全摆脱跟踪,便快速赶到少年与洪弦老先生约见的地址,当来到一处别致小院,起身一跃进了院子,到门下扣了三声,内屋传来一句:“萧炎吗?进来!” 萧炎听到是少主声音,便应到道:“少主,是我”说完推开门进去了。 只见内屋,少年和老者席地坐在毛毡上,面前放着一张浅色的原木桌,没有上漆,露出木纹本质的柔感,桌上放着一个烛台,两人在交流,萧炎侧身在旁边低头一句:“少主,人已经摆脱” 少年回来一句:“好,我知道了”说完后萧炎后退出来内屋,站在门外。 少年继续和老者说道:“先生,十几年前在云胜观授我学术,至今难忘先生恩情” “当看到你的信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下子让我想起那个观里的小棉花,想着你,想着你的父王,啊!老天不负啊,总算惠王还有一份血脉” “先生与我父亲交情深厚,学生也受恩师栽培,要不是家父遭此变故,我定将跟随先生前后,一生只做学问” “当年,我从乐阳辞官后,心灰意冷,觉得朝廷已腐朽不堪,天下学者报国无门,便隐退山林,你父亲在得知我从朝廷辞官后,亲自不远千里,来林中寻我,与我促膝相谈三天三夜,最后被他真情打动,我便跟随前去,那些年一直优厚带我,尊敬有加,能认识他这样的一位诸王,是老夫的荣幸,谁成想到,这样的一位王者,却遭遇不测,真是令人万分痛惜啊”老者说完双眼早已模糊,佝偻的身体在烛光下更是让人心疼。 “恩师不必难过,朝廷当初早已有妒恨之心,诸王也是心怀鬼胎,又恰巧赶上天灾,才让这帮虎狼之心的人动了贪念,虽然我家人和族人已经不再,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我会让天下人,看到他们的无耻,让他们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棉儿啊,当我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发现你已经不一样了,你的心变了,以前啊,你师傅给你取名棉心,就是说你心底柔软,却没有想到,老天爷让你背上了,如此惨绝人寰的灭门之仇啊,今日,我已经从你眼睛里,感受到坚定,勇敢,谋事细腻,还有敢于挑战命运的雄心,和你父亲那么相似,但是,凭一己之力要改变天下谈何容易啊” “先生,我这些年走遍各诸侯王地,结交各类江湖人士,收集各种信息,朝廷之中我也了如指掌,如今的天下已经暗流涌动,时机已经成熟” “我现在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要是有帮的上的地方,你就尽管说,搭上性命我也无憾,这样见到你泉下父亲,我也算有个交代,要不然,我那对得起与他的交情” “先生言重了,您当初为父王建立学术体制,招纳贤才,亲力亲为,已是尽心到极致,劳苦功高学生打心里对您敬重,不过今日我还真有一事需先生帮忙证实” “那是何事,我要知道将全全告知与你” “我想在先生这里打听一个人,您是否有一名学生叫陈慎,家在巫城外五十里的龙溪郡,跟您求学三年” “哦,确有此人,也是我学生,这孩子也还聪慧,为人善良朴实,脚踏实地,跟我学了三年后,我看他只想做个授学的先生,所以就给他说,如果不做学问,三年所学也已经够了,可以回的家乡开坛讲学,你认识此人,你们之间有何事情?” “我前几日路过他家,与他结交,从他那里得知先生在巫城,见他也是老手学生,我两现在以兄弟相称,只是向先生求证一下而已” “那孩子也还可以,我依稀记是得三年前的一个雨天,这巫城的雨已经下了好几天了,也不见晴,我坐在去学馆的马车上,快到时,看到学馆前面,雨中跪着一个孩子,全身在雨淋着,一身穿着也不像是乞讨之人,我当时也并没有理会,可这样过了好几天,他仍然来,一来就跪在学馆门口,我看着他老来,于是,一日我走到他跟前,将他叫起来,问他这样是何意” “这个孩子告诉我:他要到巫城最好的学馆学习,我就问,为何要选最好的学馆,他说为了他的先生,我当时一听,这孩子不简单,便带他到我屋内,听他如实相告”洪弦继续讲述道:“陈慎他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随父亲进山采药,不甚与父亲走失,机缘巧合之下,在巫岭群山中偶遇一位奇异之人,学的一身武艺,并让他锄强扶弱,伸张正义,不的好恶斗狠。只到有一天,传授武艺的高人驱赶他出山,让他去江湖上闯荡,这孩子十分不舍,跟随他师傅过贯山野生活,十分不愿意离开,只到一日,这奇异之人在山里消失,他依然在山里找了半年,仍没寻到,便出了群山回了家,家人团聚后,他父亲见他在山里生活,不会认字,也没有学识,于是将他送到乡郡唯一的学塾上学,授学就一个先生,对他也还不错,陈慎在通过上学,得知了一些为人的道理,和志向,也渐渐知道再高的武艺没有学识,也将一事无成,二年后,一次看到自己先生被一个恶霸欺负,他上前劝阻,恶霸一般人对他进行殴打,忍无可忍的发力将周围的恶人全部推开,恶霸这时掏出了一把刀,朝他砍了过来,陈慎一掌劈向恶霸,先生怕他惹祸毁了前程,便挺身而出挡在恶霸前面,陈慎见状赶紧收手,可恶霸的刀还是砍在了先生的颈部,恶霸见到闯祸惊慌之中四下逃散,陈慎抱这先生心里特别难受,先生临死前,知道自己学识有限,教不了他更多东西,就告诉他,一定要到巫城最好的学馆继续学习,只有学问才能救天下人,而不是武功,说完先生就死了,陈慎很难过,觉得自己没有救下先生很自责,后来他遵从先生的意愿,来到了巫城求学,就有了前面我给你说的那一幕” 少年听到老先生讲完陈慎的故事 ,这才知道了为什么当初在河边见面,故意要隐藏身手,也知道为什么要留在区区郡县进行授学,心里由衷开始佩服这样的一个青年,也庆幸与他兄弟相称。 “听恩师一说,原来慎哥是个有故事的人,确实为人朴实,真诚,守义,和他结交也是我荣幸啊,不过也亏恩师教导有方啊” “那孩子,确实不凡,但是就留在乡郡做一普通授学者,还是较为可惜啊,他的确应该在这乱世创出一片天地” “先生所言极是,他的确应该有一番作为,希望先生能帮我一个忙” “绵儿,你要老夫帮你什么忙呢,只要我做得到,你就尽管说吧” “先生您能伴我劝诫慎哥一下,我需要他的帮助,要是有他和我在一起,那将事半功倍啊” “那个孩子尊师重道,注重感情,我就用我这张老脸,给他写一份信,到时你交给他,顺便转告他我身体硬朗,不必挂念,希望他成就一番事业,也不亏是我洪弦的学生”; “十分谢谢先生,这次我来巫城去见了共王” “共王接见你了?他知道你是谁吗?” “见了,他不知道我是谁,暗中还派人跟踪我们,不过被萧炎甩开了” “绵儿,共王是好人,要不是他,我如今也不会出现在巫城,他也是有情有义的一个人,当年的事情你也知道,我也不多说了” “先生放心,我都清楚,共王也是正义之人,我这次来只是想得到他的帮助,没有他我就完成不了我的心愿,他只是现在不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当然也请先生理解” “放心吧,我今天看到你的信时,我就明白了,我是年龄大了折腾不了,不让我也要好好助你啊” “今日与先生一见,也了了我心中一直的挂念,我还希望您多多保重才是” “绵儿,我知道,我还想看到你完成大业的那天呢” “先生放心,我会一直将您的话记在心里,时间不早了,今晚聊得太晚,打扰休息了,我的准备回去了” “好,我也不留你了,你稍等一会儿,我去给你写一份书信,希望能帮上你的忙”洪弦说完,慢慢起身,棉心见老人起身不易赶紧起来上去搀扶,然后去了书房。 这时的共王府邸,卫炼跪在王府殿下,共王刚听完卫炼说完跟踪失败和比试剑法失败的经过,然后大惊失色的说道:“既然连你都不是他对手,七招之内都能杀你,却没有杀你,这是为何?” 卫炼低声的说道:“我也问了他这句话,他的回答是:说我不是他的敌人,还要我加强修炼剑法的内功” 共王听到卫炼这么一说,稍稍缓了一口气道“那说明他本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敌人,他没问你是谁派你去的?” “禀王爷,他没有问,我也没有说,请王爷放心” 听到这里,共王喊卫炼起身,并说道:“不用你说,人家都知道是我派你去的,那个少年和随从,真是让我感到莫名惊悚啊,今日殿上的对话,我现在心里都觉得句句如针” “王爷,属下武艺不精,给您丢人了,我接收任何处罚,绝无怨言” “行了,这事儿也不完全怪你,是我低估了他们,不过人家说你武功破绽之处,你还得勤加练习才是,你退下吧” 卫炼听后:“是!王爷,您早点休息,属下告退”说完退步出去了。 见到卫炼出去,共王还在殿内显得有些焦虑,这是他向外面喊道:“阿福、阿福,你进来!” 老仆听到王爷叫他,立即从门外进来站到共王面前:“王爷,您吩咐” “阿福啊,你明日找一个人,去平湖客栈和醉云楼,让他们两家好吃好喝招待好那两位,不要收他们的钱,这钱我们出,但是不要让人知道是王府的人结帐” “王爷,您这是………” “你去按我的意思去办就行了,后面你就明白了” 听完共王安排,老仆还明白什么意思便应许退出了大殿,共王安排好后,也感觉心里稍微好点,只不过今日中午和自己女儿一桌吃饭,也没有打听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少年身上的谜团仍然困扰着他,现在也没有太高好的办法,只有耐心等待了。 第二日,平湖客栈二楼,少年在房间内跟萧炎说道:“今天我们去逛逛街怎么?我去看看巫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要不要去啊?” “少主,你今天没事吗?你不是说共王回来找你的嘛,难道今天不办事了?” “你就放心吧,那个老家伙不会这么快来的,他好面子,你就跟我出去玩玩吧,走!”少年说完就开了房门出去 听到少年这么一说,也随即关好门,跟在后面出去,嘴里喊道:“你等等我,总是这么快” 二人出了客栈便直接到了街道上,少年问萧炎:“你说是走左边还是右边呢?” “我听你的,你走哪儿我走哪儿,反正跟着你就行” 少年斜着眼看了下萧炎说道:“给你一次拿主见的机会,你都不要,算了,走右边吧” 说完二人向右边的南大街走去,这时萧炎知道后面已经没有人跟着了,看样子做完的过招还是很管用嘛,心里放心许多,必定保护少年的人生安全才是他最重要的职责。 巫城的南大街是一条宽阔的南北通衢大道,是整个巫城的南北轴心。路面全部用青砖铺设,中央向两侧微微放坡,两遍留有暗渠水沟,道路两侧些许还能看到几颗高大挺拔的杨树树与槐木,门面店铺五花八门,这条街道路口较多,来往各地的商队、人流也多,一不留神就容易迷路,这时,从南便过来一个由十五六个人、七八匹马主城的商队,携带着茶叶和杂货,一路朝北的在大街上走着,商队行至一处路口时,忽然把马队停住,商队带头的好像是去店铺问路,这时,在路口右侧的高坡上,一辆满载木炭板车脱手,正飞驰而下,遥遥对着坡下的商队撞了过来,拉车人一看失控,发出尖叫把并喊躲开,失去控制的班车,车轮轰隆,势不可当。商队领队急忙驭马躲闪,可仓促间哪里来得及,街道上的人也出现慌乱,一匹商队的马受惊冲向人群,这时的少年由于走在萧炎的前面,街上已经乱了,乱窜的人流将萧炎和少年冲散,萧炎这下慌了,人太多,根本看不见自己的少主在哪儿,人就阻挡他往前移动,受惊的马在人群中已经撞伤数人,不停的从人群中有人传来,撞人了,撞人了,的声音,这让萧炎更加揪心,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少年到底在哪儿 其实少年看到主街危险,于是机灵一动,跑进了与主街相通的其他街道,并顺着往前走,想等着人都散了再原路回去,可是这一走,忘了自己拐了几个弯,过了几个路口,只知道走到地方有些萧条和破败,原来到了巫城西街的端头,这里与南大街的热闹繁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原来这里是巫城穷人集中居住的城区,少年这时已经迷路了,突然,少年感觉后面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原来是四个穿着粗麻布衣,体瘦面丑的四个人,少年这时心里一紧,知道估计是要被抢劫,于是加快步子往前走,后面四人也紧追不舍,当追到离一处土墙的小院不远时,四人追上并将它包围,为首的一人喘着气说道:“你…你…...你把钱交出来,不然…今天我们….不会放过你”说完其他三人已经怒目看着少年。 少年这时一看跑不掉了,便说道:“我身上没有钱,巫城之中你们岂敢乱来,就不怕司衙问罪” “哈哈,一看你就是外地人,也不看看这里是哪儿,这地方莫说是抢钱,就是把你打死,司衙也不一定知道,少废话,赶紧给钱”为首的人说完就撸起手腕上衣袖,其他三人也跟着想要硬抢。 少年眼看这帮人就要动手,自己身上没带钱,只有当年父王留给下的金绿猫眼吊坠,那是万万不能让他们抢走,眼看这四人就要上手,突然一个黑影一闪,少年面前站着一个人,大喊道:“住手,放了他”少年看着面前站的这位,衣着单薄穿戴不整,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语音也有些耳熟,这时就听到那为首的恶人说道:“野兔子,又是你,这事儿你就不要管了,我兄弟们几天都没吃饭了,好不容易逮着一肥主儿,咔吧了他,我们半年不用挨饿了”说完,急不可耐的又往前走,只见少年冷漠的说道:“再要往前,别怪我不客气了”说完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年,棉心这才发现原来是到巫城时,那个在大街上被打的少年,那四个丑陋粗野的人停住了,为首的说道:“你怎么老爱管闲事,上次你在南大街没被打够吧”这四人知道要是动手,肯定抓不住这位少年,因为他跑的速度极快,不知道跟谁学的这跑路的本事,但是确实也是穷的吃不起饭了,才出来干这档子事儿。 “四叉子,你们四个今天要是放了他,算我欠你们一个情,他日我必定还你” 为首的恶人,见这少年脸色严肃,也不好对付:“别他日了,就今日吧,我看你怎么还,你穷的和我们一样,估计也几天没吃饭了吧,给被人送信的那点钱你都给你娘抓药了,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你想独吞啊” 棉心一听,再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果然一身消瘦,没有了这个年龄应有的朝气和精神。 “你们不要胡说,他救过我,今天我要换他这个情,我欠你们的以后还”少年对着四个恶人说道 为首的恶人一听是这样,本来在这一片他们都相互知道,也知道他仗义,但是眼睛里还是放不下这到手的好处:“野兔子,你跑得快,我们抓不住你,但是你要背起他跑,没那么容易吧” 这时棉心通过对话,也大致知道什么意思了,于是笑着说道:“个位兄弟,醉云楼的饭菜怎么样?要是个位信得过我,现在我请你们去哪儿吃,钱我给” 四叉子中为首的人,一听请他们去醉云楼吃饭,那可是巫城顶级的饭店,饭菜都一绝,嘴巴咽了咽口水,正准备说话,旁边同伙说了句“跟你去,骗谁呢?你要是暗地报了司衙,我们四人都完了,大哥,别听他的” 这时为首人,好像反应过来说道:“对啊,出了这里,你就跑了,少来这套,赶紧把钱交了,我们放了你,要不然我们就动手了” 棉心见他们不信任,于是说道:“如果,你今天抢了我,想必你们也跑不了,想知道为什么吗?”说完向前一步,右手轻轻拉拽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少年回头后给他悄悄说了句:“待会儿,我说完你点一下头就行了”少年这时睁着眼睛,犹豫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轻声“嗯”; 四叉子为首的说道:“哈哈,这西城的猪窝巷里,谁也别想抓住我们,要不然我们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你当我傻啊” 棉心这时说话了:“四位,那好,我就在这随便你们怎么办,主要让野兔子出去,行了吧,他只要同意,你们也抓不住他,对吧?” 为首的四人一听,顿时脸上不在紧张,说道:“他当然可以走,我们只要你” 棉心一看这四人上钩,于是继续说道:“他知道你们四个住的地方,家人情况吧,这附近情况他也熟悉吧?你们觉得他会出去帮我通报司衙吗?” 听棉心说道这里,瘦弱的少年立马反应过来,于是点了点头; 突然这四个人傻了,开始紧张起来,为首的人说道:“野兔子,我们之前也算是一起混了这么多年,你不会因为一个外人,把我们卖了吧” 瘦弱的少年这时好不犹豫的说道:“只要你们放了他,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个人情还算我欠你们的” 四人这时互相看了看,变了语气,略带祈求的说道:“要不是吃不起饭,我们四人今天,也不会干这事儿,野兔子,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整个巫城的街道布局,暗巷,荒宅,我们四人都跟长心里一样,要是我们躲起来,司衙的人一时半会人也拿不住我们” 棉心这时说道:“你们四个当然可以跑,可以躲,但是你们能拖家带口的躲在巫城吗?一旦被抓,按巫城例法,抢劫他人,要挑手筋,断拇指,那样双手就废了” 四人一听,面色突然恐慌,噗通跪在地上,伴着哭腔说道:“兔子,看在咱们交情上,让这位公子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以后我们不敢了” 这时瘦弱的少年转头望着棉心,正准备说话,棉心开口了:“四位,你们起来吧,我说了今天我请你们一起去醉云楼吃饭,放心,今天发生的事情我谁也不会说的” 跪着的四人,突然懵了,站起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都不敢想,能去醉云楼吃顿饭,于是半天说了句:“公子,你说的可是巫城南大街上的哪家醉云楼,我们这样的人,连门口都不敢去,更不要想去吃饭了,你就不要和我们开玩笑了,你赶紧走吧,就当我们没有见过” “四位,我说的就是南大街上的醉云楼,今天我就带你们去,我看谁敢不让你们进去,对了,今天开始我们就算是朋友了” 四人一听的乐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瘦弱的少年也挪开身子,站到旁边,心里知道现在危险解除了; 棉心这时拉着刚刚解救自己的少年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这是我俩的缘分,走,我们一去” 只见这少年,挣脱了手说道:“你没事就行了,我不去了,我要回家”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棉心这时新生一计,从后面赶紧上前悄悄说道:“万一他们四个半路变卦呢,所以你还是的跟着,没有你在我那能对付的了他们四个人” 瘦弱的少年不知是计,一想也是,但是随口也说道,我娘还在家里,算了,我先护送你出去,然后我再回家。 棉心这时一看知道少年要陪自己一起去,也心情好了起来,于是说着:“四叉子,你们前面带路吧,直接去醉云楼就是” 四人一听早就安耐不住去醉云楼吃饭的心情,就在在前面争先恐后的指着路,六人一起朝着南大街走去。 这时,南大街上的慌乱已经平复,萧炎在在各个路口焦急万分的找人,逢人就问,是否看见一个身穿白色锦缎长袍,年龄二十来岁,面貌俊秀的少年; 萧炎仍然在南大街上苦苦寻找,眼瞅着一天就要过去了,还没有找到人,心里不禁想到:“这下可怎么办,当初答应惠王的誓言和离开云胜观时,三乙仙人千叮万嘱要自己保护好少主,自己也都答应了,并保证会完成好使命,这如今可好,自己大意的把他给弄丢了,就算自己死一千次也换不回来这次失误,又想到去王府招人帮忙,可是没有少主在,人家共王见都不会见自己,何况帮他找人,想到这些,萧炎突然感觉到自己在这种时刻,空有一身超强武艺又有什么用,原来少主在自己身边自己才会心里踏实,从来没有过这么无助过,因为每一件事情,少主都会安排好,自己照着去做就行了,因为一切事情都在少主心里早都谋划好了”想到这些,萧炎在大街上已经垂头丧气,六神无主的在街上走着。 这时,棉心一伙六个人已经来到了南大街,刚过今天发生慌乱事件的路口,就看到萧炎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在人群中左看右看,:“萧炎,萧炎,我在这呢” 这时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再喊自己,萧炎立马反应过来是少主,于是从人群中往前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人,于是飞速的跑上前去,二话不说,把棉心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这一幕让周围的五个人看傻了眼,两个男人在街上这样拥抱实属罕见啊。棉心知道萧炎刚才肯定是以为自己丢了,也理解,只是这大街上让朋友看见不好,于是说道:“我就去认识了几个朋友,没事儿的,你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啊” 萧炎这才反应过来失态了,赶紧弯腰拱手道:“请少主恕罪,属下刚才冒犯,愿受责罚” “行了,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一起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呢,今日让你担心,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哦,对了,这是我认识的几个朋友,我刚迷路了是他们带我出来的”一般说一边指着身边的人继续说道:“这个是哪天进城我们见过的,他叫野兔子,这四个叫四叉子,他们四个对这巫城熟悉的很” 这时萧炎看到身边这几个衣着烂衫,长相丑陋的人起来戒心,也没有给他们打招呼 棉心这时说道:“都一天了,我也饿了,走去醉云楼吃饭”说着一帮人就朝着醉云楼走去。 到了醉云楼门口,正准备进去,瘦弱的少年停住了,说道:“你们去吧,我要回家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棉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头就看不见人了,萧炎这时说了句:“好快的步子” 棉心见瘦弱的青年已经走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望,但是还是领着其他人来到酒楼。 这时店里小二出来横眉拦住:“乞丐和衣着不整之人,本店一律不予接待,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迎客的店小二,用蔑视的眼神看着少年身后的四人。 这四人这时齐刷刷的把眼神投向少年,只见少年这时不慌不忙,走到店小二跟前,悄悄的在他耳朵旁说了几句,然后店小二赶紧退后并弯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原谅小的不是” 少年这时说道:“你,赶紧给我们找个好位置” 说完小二应了声就待着一帮人进了这醉云楼 这“四叉子”第一次来醉云楼,感觉眼睛都看不够,跟着小二走在前面,萧炎叫住了少年说道:“少主,请他们吃饭也没有必要来这儿啊,随便一饭馆就行了,我们带的银两还的节约点才是” 少年知道萧炎心里疑问,说道:“放心吧,不用咱们付钱,一会儿有人结账” 萧炎一听便起来疑惑,一边跟在少年身后,一边又问道:“你是说他们自己付钱,看那打扮不像是来醉云楼吃饭的人啊,刚才那小二怎么突然就让他们四个进去了” “我给小二说,他们是共王的暗哨,正在你们店里办差,至于付钱的人呢,当然不是他们四个了” 萧炎这时也不在问了,跟着一帮人就上了二楼包间,六个人坐了一桌,开始点菜,少年和那四人在桌子上有说有笑,萧炎根本根本插不上话,只在旁边听着,少年向他们提问,对方四人也被少年的大度和义气感动,慢慢的气氛融洽起来,一桌子菜上齐,就开始吃了起立,狼吞虎咽的四个人,今日算是知道什么是美味佳肴了。 第十四章巫城一别 那一伙人在醉云楼吃好喝好,酒足饭饱后,不忘将桌上没吃完的菜,一个人拎着一包,众人起身下楼,萧炎到了一楼,也不见有人去柜台付钱,于是就走到酒楼柜台结账,没想到柜台老板说了句:“贵人呢,你们的帐有人已经结了,只管来吃饭就行了,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海涵才是” 萧炎一听,刚才房间里进去的六个人出来也是六个人,没见到谁出来付账啊,心里想着这就奇怪了,于是转身朝着店外走,这时少年和那四位已经站在门口,少年说道:“四位兄台今日可吃好了,饭菜还合胃口吧” 四人赶紧点头,连声感谢,由衷钦佩,为首的莽汉说道:“公子,厚待我们,这份心意无以为报,以后要是在巫城,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四人的地方,尽管开口,就算万难,我们要为公子办成” 少年笑着说:“区区一顿饭菜,何足挂齿,不过我奉劝各位兄弟一句,以后还是谋个好的差事做做,养家糊口还得靠正路啊” 四人脸色惭愧道:“公子今日教诲的是,我等也是也要做个正差,但苦于没有门路啊” 少年见到四人苦恼,于是说道:“各位对这巫城了如指掌,街道小巷都一目了然,偌大的巫城,外来商贸人员络绎不绝,询问地址的人还是不少,你们每日在城中给人引路,适当收取费用,倒也可以养家糊口啊” 这四人一听,恍然大悟,连连声谢道:“公子真乃贵人啊,我等在这巫城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有想到啊,经您一说,顿时茅塞顿开,就按公子所说,谋个生计不是问题,为感谢公子,请受我四人一拜”说完四人拱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少年说道:“那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各自早点回家吧” 四人也再次行礼在店门口一一告别,各自回去,这时,萧炎上前说道:“公子,这顿饭钱真有人帮我们付了,你怎么知道的” 少年看了一眼萧炎后,说道:“想知道啊,那你现在再去店里,让老板给包上几份好菜,随我去办一件事,然后我再告诉你” 萧炎还没明白怎么会事儿,弱弱问了一句:“少主,你还没有吃饱啊?” 少年转头白了萧炎一眼,萧炎一看,傻笑一声就再进来醉云楼,少年,这时看着傍晚的街头,看着形形**的人群,心里想到有多少人还在为了生活而发愁,又有多少人过着奢靡骄淫的日子还不满足,这天下为何如此的不公,为何没人出来打破这不公平的世界呢………. “少主,好了,我们现在回客栈吗?”萧炎手里拎着一个醉云楼给的手提菜盒,站在少年身后说道 “不是客栈,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说完少年便和萧炎二人沿着早上走的南大街往前走,这是要去今天帮他解围的那少年的家里,住址那四个人在桌子上告诉了他,萧炎这时也突然明白了他意图说道“我们要去那个步伐神速的少年家,少主考虑的真是细致,属下佩服至极” “今日请那四人吃饭,日后,他们必帮我们大忙,那四人对着巫城每条街、每条巷,连每个地下排水暗渠走向都知道,包括出城的暗道,这一切以后对我们都有帮助啊,你以为这饭是让他们白吃啊,还有他们本身也不是坏人嘛” “属下明白了,那醉云楼的饭钱谁给的呢?巫城第一次来,我们也没有这么好的朋友,这一顿饭菜可不便宜,一般朋友谁请得起啊” “我就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想问,那好我告诉你,这巫城随最有钱啊?” 萧炎想都没有想说到:“肯定是共王呗” “那就对咯,他有钱那就是他结的呗,这小小一顿饭对王府来说,算什么嘛” “少主,这不对啊,共王凭啥要请我们吃饭,他可是暗地派人跟踪着我们呢,怎么要请我们吃饭?” “你想不通吗?那你慢慢想吧,你会想明白的”说完,少年这时来到主街的一个路口,便进了右侧路口一条较窄的街道,一直往前走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暗,又到一个路口拐进去,便来到了被称为猪窝巷的地方,萧炎这时本能的警惕起来,紧随少年身后,左右环顾,洞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少年则是一家一家的搜寻那个地址,当来到一个残破土坯墙院子,院门已经没有了,少年见状就轻轻走了进去,看到内屋有一点微弱的光线,便到门口敲了敲门喊道:“有人吗,有人在吗?” 过来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人是一个蓬头的妇人,没有半点力气的扶在门上,脸色发白,没有半点气色,身上的衣物几乎就没有一块完整的布料,一看便知的了严重的病症,妇人用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少年说道:“我们是您儿子的朋友,专门过来看看他” “他出去了,不在家”妇人如实回答 妇人一听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但看着门外二人的穿衣打扮,明显是富家子弟,心中疑虑道:“二位估计找错人了吧,像我们这样的穷野下人,那有您这样高贵的朋友啊” “大娘,我真的是你儿子的朋友,不信你让我们进去,等他回来就知道了” 妇人看着门外的人也不是坏人,就开了门“那进来坐吧,他呀,抓药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少年和随从刚一进屋,看到这家人的屋里真是家徒四壁,家中就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把木椅已经变形严重,桌上的油灯忽闪忽闪发着微弱的光,妇人要给少年倒水,却被劝住,萧炎将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时。 门外忽然晃进一个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那白天救助棉心脱困的少年; 看到他回来,棉心喊道:“你回来了” 进屋的少年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妇人就说道:“敬儿,这是你的朋友吗?” 这时进屋的少年回过神来,走到妇人旁边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算是吧,娘,你坐下,身体不好就不要老来回走动了” 棉心看着眼前这位少年搀扶这自己的娘,看的出是一个十分孝心的孩子,心里也十分温暖 “感谢你今天助我脱困,你还没吃饭吧,我在醉云楼给你新要了些菜,顺便给带过来了” “没什么,你昨天救了我,我还你一人情” “我叫棉心,是从外地来巫城闲游的,很高兴与你认识” “我叫落敬,你叫我阿敬就可以”这个瘦弱的少年,介绍完自己,看了看桌子上食盒,棉心知道他已经饥肠辘辘,看到外人在屋里,落敬肯定不便让使用,为了母子两晚上吃顿饱饭,于是说道:“今天贸然登门,实属打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门先告退了”说完后二人起身的同时,棉心让萧炎拿出两粒金椎给自己,然后棉心走到放食盒桌旁悄悄放下后,准备离开。 落敬母亲看着二人要走,也没有注意桌上防着金椎,赶紧说道:“二位贵人,今天实在对您门招待不周,你们也不嫌弃我这家境贫寒,还专门送吃的过来,这份恩情,我们母子二人永远不会忘记,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啊”说完便拉着落敬说道:“敬儿,赶紧给恩人磕头啊,咳……咳……咳….”老妇说完就开始咳嗽,落敬照母亲吩咐跪在地上,准备给棉心磕头,棉心一看赶紧上前扶起,并说道:“快起来,说了都是朋友,那能行这么大的礼,你娘病的也不轻,你好好照顾她,今天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们也早点休息” 落敬在棉心的搀扶下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位公子,与自己以朋友相称,平常都是受着被瞧不起的眼神,今天看到这位少年如此待自己,被他彻底暖化了心里的冷漠,眼睛里已经泪光闪烁说道:“公子,我落敬无以为报,你要不嫌弃,我愿追随你鞍前马后,为你生死不惧” “你当我是你朋友就行,我看伯母身体也不好,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一下,有需要就到客栈找我,我先走了,记着有时间来找我”棉心说完便转身出门。 落敬的娘也让儿子赶紧随后送客离开,落敬将二人送到院外的小路上后,挥手离别,然后回到屋内的桌子旁,真准备打开食盒,发现旁边放着两粒金椎,突然呆住了,站在桌旁一动也不动,坐在旁边的老妇看到,儿子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赶紧喊道:“敬儿,你咋站那儿不动啊,是不是饿了” 落敬听到娘说话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于是把两粒金椎拿到老妇身边说道:“娘,你看,是金子” 当老妇看到落敬手里捧着的金椎突,眼睛里突然泛出精神,嘴里说道:“儿啊,好人啊,人家是在帮助我们,这么多金子,够我们几年的生活了,你要好好报答人家啊” 落敬眼睛已经开始落泪,这个坚强的男孩只从父亲死去以后,就从来没有落泪过,听到目前说话,他连续的点头说道:“娘,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敬儿,你的这个朋友不是一般人啊,你听娘一句话,咱们虽然穷,但是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要是人家不嫌弃,你就好好跟着他,报答他” “娘,我知道,你放心吧” 落敬这时心里恍然大悟,原来棉心在白天,听说自己要给母亲抓药看病,晚上来到家里,看到自己从外面空手而归,大概知道是没钱抓药了,才留下了这两粒金椎,想到这里,落敬将金椎牢牢握在手里,心里也彻底被这年轻少年感动。 “娘,等我把你病看好了,我就去找他”落敬一边说,一边打开桌子上食盒,将菜端到目前面前 “敬儿,你不要担心娘,只要你有出息啊,我就安心了,你要是能跟着今天的这位公子,干出一番事业,才能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啊” 母亲殷殷嘱咐落敬 母子二人在房间里,吃着刚送过来菜,这温馨的场面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温暖这个家了。 又一天过去,巫城的忙碌还和昨日一样,当棉心初次在巫城亮相时,共王就想知道 “这个人是谁”,他手里的蝰蛇组织,很快就查了出来,原来棉心就是云胜观三乙仙人的弟子。这个消息令共王心里开始有了底,就凭云胜观在江湖的名气,各路势力都是尊敬有加,必定三乙仙人道法深厚,武艺卓绝,门下弟子也是江湖上的佼佼者,一般江湖门派也不敢与其为敌,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会在王府说那些话了。 共王也决定要再次与这位少年见面,但在没有摸清为何事而来巫城前不方便明着相见,于是换了一身朴素的衣服。 老仆见共王换了一套朴素服饰,忙问道:“王爷要出门吗?” “去平湖客栈,你准备一份礼”。 老仆一怔,神色略有不解。 共王看了一眼老仆,温言道:“本王要亲自走一趟,不是只为送礼。他二人已在巫城住了两天,听说昨日少年在街上受了惊吓,本王应该去看看他人如何” 老仆垂首欠身道:“王爷用心良苦,我这就去办” 到了府门前,老仆上前撩开轿帘请送共王上轿后,站在轿子旁边喊道:“起轿吧。 共王赶到平湖客栈二楼房间时,棉心和萧炎正在屋里下着围棋,接待王爷时的礼数棉心系数周全,廖廖数语了几句客套话,便让萧炎默默地端茶啜饮。萧炎到了茶便退后出房门,王爷示意老仆将礼品放下后,也在门外候着。 共王既然是来到访,想必这二日也是有所考虑,于是共王开始说道:“承蒙公子前日几次指点,本王获益非浅,不知如何答谢,公子不爱身外之物,本王十分谢意也无从表达” 棉心将脸侧了过来,笑道:“多谢王爷关心,今日来客栈相徐,也是晚辈荣幸之极啊。 共王看到棉心神态气和,一点也不像是受了惊怕,反而平稳如常,谈吐优雅,想到这个少年,倒还真是一副接招的架式呢。 正要再说话时,老仆领着一年轻的男人进了屋内,这时共王认出是自己的秘密信使,眉间一跳,心里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会是什么要紧的事,竟让他们追到这里来找自己? 共王看了棉心一眼,觉得有些唐突,斥道,“有什么急事吗?” “王爷、乐阳宫中来信” 乐阳宫中来信?”共王是深知乐阳宫中来信就必定与襄王有关,不由猛地站了起来,“宫里出事了么?” 秘密信使从胸襟内掏出密封的信件,递给共王,共王接过密信,启开朱封,抽出信纸,看着上面的内容,全身一震,心里顿时极为发慌,身子晃了晃,几乎没有站稳,老仆赶紧上前扶住,然后慢慢坐下,共王示意自己没事,并让信使退下,回身向棉心说道:“公子,信上说上皇探春之节遇袭,幸亏御龙禁卫护卫及时,上皇没有大碍,只不过…….”共王欲言又止,似乎已经准备让棉心主动问起。 棉心这时已经看出共王的试探意图,宫中利用探春之节行刺,也是自己预想到的事情,于是便说道:“共王不必忧心,借探春之节行刺,早在我预料之中,他们目的我很清楚,你的密信中后面内容是:上皇震怒,要求彻查此事,至于查案之人想必就是襄王殿下,对吗?” 听到棉心所说与信件内容尽然一致,惊讶万分,这个少年远在我巫城,既然对乐阳乃至宫中之事,都知晓的如此细腻,不由心生佩服,于是拱手道:“公子天才,上皇钦定襄王查办,限时二十日内查清,否则一律问责呀,这背后必定有人陷害,力求铲除异己啊” 棉心这时已对消息进行确认,没有出乎自己意料之外,可是宫里……既然动手这么快。既然能突破虎翼军外围驻防,还能直接与御龙禁卫厮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想都这里便赶紧问了一句:“行刺后应该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吧?” “是啊,信中所说,四十二人,无一活口,死无对证啊” 嗯,棉心沉吟了一下道,“那个屠松,是不是也在破案行列?” 共王这时听着说到屠松,于是赶紧补充道:“有他,有他,他是这次筹办探春之节的谋划之人,要求他和襄王一起破案” “请王爷不要着急,想必襄王现在已经接管刑政司,关键人证物证估计也正在查办之中,可最要害的证人估计襄王和屠松一时半会儿是取证不了,不过时间还有,请王爷立马给襄王密信,要他务必稳住越亲王元昭,这时千万看好虎翼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不能移交军权,除非上皇虎符军令,这背后的人要铲除襄王殿下,还要拿到虎翼军军权,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公子放心,我立马安排,这背后之人果然厉害啊” “王爷,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此刻会在巫城出现?看样子今日我可以告诉你了,想必王爷已经知道我的一些信息,其实这次来就想告诉您,不管朝廷禅位大会是真是假,襄王能否夺嫡成功,以及襄王殿下将身处何等险境,您都不得发兵乐阳,因为在哪里,有人正希望你去举兵前去,这样将给其他诸王讨伐你的借口,以及襄王殿下将背负谋逆之罪,王爷应该清楚后果会怎样?而这背后策划之人,一直都在暗处,谋事布局绝非常人,手段极高,每次出手直击要害,又环环相扣,最近发生的几件大事,时间如此巧合,神秘之人的力量足以搅动这江山风云啊。” 共王听到此处,已经不寒而栗,赶紧说道:“公子,襄王孤身一人在激流旋涡之中,我和郡主怎能不为他操心,要不是今日公子全盘托出,老夫必然也被他们陷害,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九川百姓,从此将处于战乱之中,哎!如今眼看这一切,我竟然无能为力,老夫愚笨,乐阳各诸王暗线被杀时,就应该意识到这就是一场杀戮的前奏” “王爷,襄王只要稳住阵脚,我去了乐阳自会暗中助他,只是还需王爷帮我个忙,借我两匹快马,我要今日疾驰乐阳,时间紧迫,也不宜久留,与王爷会面之事,千万不可告诉他人。”棉心说完起身给王爷行礼; 共王这时随即起身说道:“本王明白,我立马安排”然后对着门外喊道:“阿福” 老仆推开门进到屋内听从安排,共王对着老仆说道:“阿福,立即将我的青云驹和黄电牵来等候,再把我的那柄丘冥剑取来,事态紧急不得耽误” 这丘冥剑是六大明剑之一,传说是用九川地区特有的金刚砂锻造,铸剑之人是享誉天下的名师丘奴,他一生锻造宝剑六柄,这柄丘冥剑便是他毕生最后一柄,名师之作,威力无尽。 老仆见共王要将心爱的马和宝剑给少年,知道事情不小,不敢怠慢,立马应许出门而去。 共王又回头道:“公子,我再派十名卫士跟你一起出发,沿途各城若有阻碍抗拒者,由你斩杀处置。” 棉心当然知道这剑的巨大权力,也分明感受到共王将救援襄王的重任寄托在他的肩上,于是恭敬的向共王双手一拱,说道:“请共王放心,我定让襄王殿下周全,此事还请不要告知郡主殿下,免她担心忧愁”。说完便对着门外喊道:“萧炎,进来” 门外萧炎闻声进屋,道:“少主,请吩咐!” “你立马收拾行李,今日我们要赶去乐阳,路途遥远越早越好啊” 萧炎收到指示,便去了房间收拾行李衣物去了。 共王见到少年办事果决,事情计划周密,此刻也是由衷钦佩,这样的才华之人真是世间少有,心里也对救助襄王有了信心。 平湖客栈的大门外,阿福和王府的仆人牵着两匹战马已经赶到门外,一匹火焰般雄浑,一匹雌黄鬃毛,犹如狮子,见共王和少年出来,将手里的丘冥剑交给了王爷,躬身道:“王爷,十名王府卫士已在城门等候。” 此时,雄骏的青云驹和黄电看见了主人,不禁前蹄刨地咴咴喷鼻,共王大步走向战马拍拍他们的头,雄骏的青云驹和黄电短促嘶鸣着蹭了蹭主人的脸,便安静下来,共王双手将马缰递给少年和萧炎,“公子,请上马。”棉心接过马缰和萧炎翻身上马,一抖马缰,青云驹和黄电一声嘶鸣,从巫城南大街疾驰而去。 路上少年对萧炎说道:“你将洪弦老先生的信,交给昨日那少年,让他帮我把信务必送到龙溪郡,给到陈慎手里,事情紧急,送到后来请他来乐阳相助,我即刻去城门领那十名卫士” 萧炎随即回复道:“明白,少主放心”说完将马缰一提,拐向去了别处。 弟十五章刑政司 二人离开巫城后,一路疾驰飞奔乐阳,数日后便到了乐阳都城,他们避开熙攘的主街人流,经过数个僻静街区之后,拣安静的偏道回到住处。 小院紧邻昌乐街南侧巷尾,离乐阳的繁华灯火闹市并不远,这间小院原本是南方滋境的一客商在乐阳暂住点。这庭院修得精致小巧,大厅到也简单朴素,若干个厢房到也能住下十几个人; 半年前小院主人因生意变故,便要将此处小院予以变卖,萧炎在一次无意路过此处,见到小院有出售告示,就大略看了一下,心中知道少主便会喜欢,也见客商急于出手,就在告知棉心查看后,对周边地理位置进行了查看,的确符合在行事用途,便出资买了下来。 从巫城数日兼程,回来时天色已晚,当二人困马乏到了客院门前,瞧着院门檐下依然亮着灯笼,棉心顿感安慰,此时远处的昌乐街依然灯火通明,巡夜值守的护城都尉就在不远处巡逻,萧炎下马上前抠了三下院门,一会儿门开了; 门后站着一位白发的老者,老者见到是棉心一行人回来,半弯腰的说道,“少主,您终于回来了”。 “贵叔,帮我把这两匹马牵到后院好好照料一下,多添一些豆粕” 老者出门见到两匹雄浑骏马,经过数日疾驰显然也无了精神,于是拿了缰绳,便牵着去了后院; 二人进了小院,棉心说道:“萧炎,去院落四周查探一下,看有无暗细人员进来过” 萧炎明白少主意图,应许一声后,便矮身踩着墙头四处查看一圈,院中有几株槐树,萧炎足尖在院中树梢上轻点借力,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南侧的檐角上。 檐上的萧炎踩着青瓦,向后院方向跃走两步,步履轻盈,几无声响。 在萧炎查阅却无外人进入后,便从后院过廊来到棉心的主房,将查阅情况告知少主 “少主,我四处看过,几处安全设置没有变化,确实没人进来过” “那我就放心了,贵叔去准备饭菜去了,这一路回来,你也饿了吧?” “少主比我辛苦,只要能吃到贵叔的饭菜,也不觉的乏了” “贵叔的手艺,堪称一绝,你说的我口水包了一嘴,巫城的醉云楼也比不了贵叔饭菜” 二人在房间正聊着起劲时,这时门外贵叔端着一托盘简单饭菜喊道:“少主,饭菜好了”说完就进了主屋,将饭菜一一放置在二人面前的矮桌上,然后有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烧点热水” “贵叔,这些日子辛苦您了,这忙前忙后的您也别累着” “少主客气了,能伺候您是老奴的福分,简单饭菜您先随便吃点,有事少主您吩咐就是”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二人席地坐在布毯矮桌两侧,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开始用餐,待吃完饭菜,时间已不早,便各自安息睡去。 棉心躺在床上,并没有安心睡去,虽然熄灭了房间的灯烛,也只是想让萧炎和贵叔放心自己已经休息,也好让他们二人不要担心自己; 回乐阳一路,棉心始终在思虑上皇遇刺一案与谣传禅位大会相关的信息关联,后来发现越是这样他想得越多,各处利害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此次上皇遇刺的起因为何,目的何在?情势的发展一看就是精心推动,不可能是谁大意失控?行刺组织精准的攻击虎翼军所在薄弱处,这肯定是有人内外勾结,其主帅元昭虽不是将才,但皇家安防事宜到也还能应付,只不过要对付早有预谋的突然袭击,显然他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何况背后高人早已摸清他的路数,而皇子元臻在宫中的地位,对于都城的某些人来说,终究还是上位的绊脚石,而更加深沉的敌意和忌惮,就是在他身后拥有巫城军力的支持的力量。 比起简单天真的外表,棉心有着娴熟谋略的心机,无所畏惧的内心;棉心更了解什么是层层相护,环环相扣,处处暗藏杀机,他要从中找到这件案子相关的根系,然后挖个干净,但同时,他也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参与其中,试图得利的人。 这背后的人要剪掉元臻的所有枝条,虎翼军也是其中之一,只有减掉枝条,他就不会那般粗壮。自从元臻成为珠冠亲王之后,他就逃不了宫廷权斗的牢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蓄的陷害了。 第二天,大早,棉心叫来萧炎,顺手给了他一条纸卷:“用飞鸽传出去吧,我俩去一趟吴记当铺” 萧炎应许一声“明白”然后接过纸卷; “贵叔,贵叔,我和萧炎出去一趟,午饭就不用准备我俩的了” 门外的老者进屋回道:“少主,您才回来又要出去啊,我早上去菜市买了些食材,还准备好好给您做顿饭菜呢” “贵叔,晚上我回来好好享用你的手艺” 贵叔虽然年老,却能烧得一手好菜,也是小院的管家,见棉心有急事出去,也不便多问,便去了东院厨房,忙活杂七杂八的事情。 此时,身在刑政司的屠松已经焦急如火,就在大堂上来回不停的走来走去,上皇遇刺已经和他脱不了干系,现在又无法找到针对性的证据,二十日时限,眼看就快要过半,仍然没有半点头绪,人证物证都还一无所获,刑政司的主政崔延站在屠松身后,也是一脸无奈,手下人员经过数日全力搜索取证,任然毫无进展,看到屠松还在大厅来回走动,是更加心烦意乱,但由于官衔高于自己,便轻声说道:“ 屠大人,襄王哪里可有眉目了吗?” 屠松听到崔延提到襄王,停下脚步急吼吼的喊道:“崔主政,刑政司要是这次查不清案子,我看你人头就要搬家了,襄王也救不了你” “大人,这次案件棘手程度也是崔某平生没有遇到过啊,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啊” 屠松听到崔延这么一说,气的也无言以对:“你、你,饭桶,一群饭桶” 崔延听着屠松骂自己,也不敢反驳,只是说道:“大人,你说襄王这个时候怎么还不来,他不来我俩都不能安心啊” “全部的希望也只有靠襄王了,要是查清背后陷害之人,我要把他碎尸万段,贾瑞这个卑鄙奸诈小人,肯定现在想借此落井下石” “屠大人,你刚提到贾大人,我给你说一个事儿,我昨夜听下属回来说,他们在回来途中,大约是在子时前后,遇到贾府的轿子和随从,但轿内是不是贾瑞就不得而知,但轿内肯定有人,是往贾府方向前行” 听到崔延这么一说,屠松脸色立马凝固,目不转睛的望着崔延:“这么重大的消息,你既然现在才说,为什么昨夜不告诉我和襄王殿下,这条消息已经是这些日子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了” “大人,昨夜太晚我也是怕打扰您休息,还有我见着也和查案无关啊” “无关,你敢说无关,你怎么就知道贾瑞和这案子无关,你们刑政司平常就是这么查案的,怪不这乐阳城冤案错案一堆,就你这样的人主政,刑政司算是彻底玩完了” 屠松气急败坏的一顿数落崔延,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时,刑政司门外面传来一声:“襄王驾到” “襄王来了,襄王来了”崔延大喊 屠松听到襄王来了怔了怔,眼底微微浮起泪光,并赶紧到厅外迎接,屠松是对刑政司彻底绝望了,身家性命唯一只有依靠襄王元臻。 元臻刚进入刑政司前院,崔延和屠松就在院中迎接,崔延面带笑意站在屠松后面,屠松见到元臻急不可耐的就闻:“襄王殿下,今日有线索了吗?要是不能按时破案,这可如何是好啊?” 元臻看出屠松的确是急了,崔延是本身不知从何查起,所以也就没有畏惧,便对二人说:“二位大人今日可有重要线索啊?” 崔延口直心快道:“回殿下,目前还没有查到可疑线索” 屠松这时赶紧补充道:“襄王,刑政司有价值线索一点也没有查到,真不知道朝廷养着这帮人干什么吃的” 元臻望着焦灼的屠松说:“屠大人不要着急,这案子的确棘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大厅坐下再议” 崔延赶紧凑着眉眼道:“就是、就是,襄王殿下肯定必有安排,请!” 三人一同进了刑政司堂厅坐下,元臻就开始问道:“崔主政,你手下仵作对四十二名凶手尸体,查验记录是否已经详细记载完全?” 崔延赶紧拱手回道:“殿下,查验已经完成并形成完整记录,现保存在密录库,襄王是否需要查阅” “你让人速去取来,速抄一份予我,必须一字一句都不得差,案件情节严重,不得有半点疏忽” “殿下放心,我这就安排司文前去抄写,抄写完我再仔细对照一边”说完崔延便传唤司文人员速去抄录查验记录; 坐在一旁的屠松见到襄王沉着谈吐,心里也想肯定他是有了头绪,这些天来襄王已经没有了前几日那般愁虑神情,便说:“殿下,数日已经过去,留给我门的时间不多了啊,目前我们连可疑的对象都还没有”屠松刚说完就好像想起什么,于是又说:“我到听崔延说,昨夜大约子时,刑政司人员在办案回来路上,碰到贾瑞的轿子和随行人员,但轿中是否是贾瑞不得而知,但可定轿内有人,这么时间出现在街上,贾瑞必定可疑啊” 元臻听屠松说完,心里顿时也察觉到可疑,必定上皇遇刺一案已轰动乐阳乃至全境,再毫无线索的情况下,贾瑞府邸的官轿半夜出现,也倒是一条可疑线索 “屠大人,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贾瑞与此案有关,万不可透漏半点消息出去,查案还得一步一步的来” “殿下,我看你今日已没了前几日焦灼心态,想必您已经有了眉目,要是需要下官去做的,尽管吩咐就是了” “目前我们只有从凶手尸体上开始,其他地方还得加派人手,比如刑政司人员乔装到城内四处寻找可疑人员不能中断” “这些早已安排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反馈到有价值信息,这才是我着急的地方” “屠大人,那日你拟写随从人员名单可是经过上皇亲批?名单人员在案发后这几日观察进展怎么样?” “是上皇亲自过目批准的,我都核查过人员,案发后都没有可疑现象,虎翼军那边越亲王也是足不出户,各处城门早已开始严格盘查出城人员,并无实质进展” “那大人把名单再抄录我一份,城中盘查和暗地观察不得半点放松,一有消息立即报我,不敢有误” “殿下放心,我现在已经心急如焚啊,就差住在刑政司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崔延领着司文捧着仵作查验记录和抄写原文来到厅上,崔延将两份记录呈给元臻 “殿下,已经抄录好了,请您过目核对” 元臻接过两份记录在手里仔细核对查验,在查阅效验完后,一边将原始录文交回崔延手中,并叮嘱好好保存,一边将抄录部分收了起来。 这时屠松让司文人员取来纸墨,开始拟写人员名单。 “崔大人,你们刑政司这次办案是上皇亲自委任,你要慎重尽心才是,如有人故意阻拦查案,一律拘捕,包括乐阳都尉府也是一样,你明白吗?” 崔延一听襄王提到都尉府,心头一紧,都尉府是呈亲王元休管辖,刑政司哪惹得起都尉府,不由得额头冒汗,支支吾吾的回到:“襄王、殿下,那都尉,都尉府,是呈亲王.........” “崔大人,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要在查案时有什么困难,尽管通报给我,都尉府那边我来处置,你只要按朝廷行政司律办案即可” “襄王体恤属下,崔延全力照办,请殿下放心,只是,我刑政司人员是按朝廷常规配置,力量和都尉府相差甚远啊,真是力不从心” “崔大人,你是想要人马?虎翼军的人可以吗?” 崔延听到虎翼军可以抽调人员来刑政司,顿时脸色舒展“好啊,好,虎翼军要是能抽调人员过来,都尉府那边我们就敢去查办” 元臻见到崔延这么一说,也十分理解,必定,刑政司在都尉府跟前的确力量悬殊太大,一直也是被压制,想必崔延也想利用这次机会挺直了腰杆做人; “好,崔大人,我给你一封公文函件,你凭函文去越亲王哪里调人就是”说完拿出一封早先准备的信函给了崔延。 这时,屠松已经将人员名单写好,递交到元臻手中,然后看看了上面的名字,也没有说什么,就将名单折好放置起来,然后对屠松说道: “屠大人,你去写一份悬赏公告,公告措词主要以提供有利线索司衙将会重奖,然后全城粘贴告示,并安排你的人暗中留意观看告示的人,包括夜间也不得放松,然后你就静静等待就是,万不可焦急如火了” 屠松看着元臻这样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明显感觉这位亲王和前几日焦虑模样大不相同,心里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相助予他,仿佛也有了些眉目,于是要放心了许多; “襄王所嘱托事项,我定当全力办好,定要早日揪出这幕后真凶来” “那好,二位大人先按吩咐立即去办,有紧急事项立马告知予我,二位辛苦了” 元臻三人在刑政司分办好任务,就各自出去,崔延和屠松也不敢有半点怠慢,立马着手差办起来。 元臻今日在刑政司的诸事安排,显然已经他已得到高人密谋帮助,只是这人如何巧妙的让遍布他周边的暗线没有半点察觉呢? 棉心和萧炎早上去了吴记当铺,一进去,萧炎便走到柜台前,扫视了一下,见柜台内是一年轻伙计; “客官这么一早您是要典当点什么好宝贝呢?” 萧炎一看这问话人,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扫视了一眼屋内,由于他二人来的太早,当铺也还没人来,只有棉心在店内静站立着; 萧炎这时将收头一柄剑放在柜台上,对着里面说道:“我当这把剑,你们收吗?” 柜台内年轻伙计一看放在柜台的宝剑,便用手去拿 ,一下没有拿起来,感觉到这把剑不是普通的剑,于是再次加了劲儿才把剑握在了手里,拔了一截出鞘,瞬间被剑的寒光亮闪了眼睛,于是立即将剑合上,说道:“客官,可否允许让我把剑让我师傅过目一下?” 萧炎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可以,你的把剑握好就是了” 年轻伙得到允许便双手托着宝剑去了后面,萧炎转身又看了看棉心,这时柜台里面走出来一个位五十多岁的略胖、圆脸、比萧炎矮了半头的老师傅,这人后面跟着刚才托剑的哪位年轻伙计。 这当铺的师傅出来相迎“二位公子,请随老奴里面说话吧”并示意身后年轻伙计将宝剑交给萧炎,并留在柜台看着铺子,萧炎顺势接过宝剑。 棉心这时见眼前这位当铺师傅出来相见,并示意萧炎一起跟他去了柜台后面内阁,一坐下,当铺这位老师傅就面向萧炎手中宝剑跪地说道:“面见丘冥剑,就犹如见到共王,二位公子我家王爷可好啊?” 棉心见老者跪地,起身将他护起并说道:“王爷安好,想必前辈您也知道我们次前来目的” “王爷密信昨日我已经收到,并将信息暗语传递宫中襄王,事态情况比预想要严重的多啊,襄王近日对查案毫无头绪,身边没有一人能帮助予他,他老师蔡涛在案发后已经闭门不出,报恙在家中不起了” “蔡涛这样到是对殿下最大的帮助,目前朝廷中轻易和他过于亲近的人,都会成为附带的累赘,一旦哪个接触的人出现纰漏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到时谁又会确保谁的安全呢?” “公子所说言之有理,只是目前该如何让他应对这场早有预谋的陷害呢?在乐阳城中,我们的暗线在没有王爷的命令,永远都不敢启动,一时真不该如何是好。” 棉心听完当铺掌柜的话,递给他一封早已准备的封纸“请将上面内容如实传递给襄王,让他先按此去落实各项差事,并将我需要的几件东西交给我,傍晚会有人来取,后面我自会让他全身而退” 店铺掌柜接过棉心的封纸,打开一看内容,然后神色喜悦的说道:“公子真乃天上才子下凡,襄王殿下这下有救了,我替王爷和殿下谢谢公子了”说完老者又要跪拜,被棉心再次扶起。 “您不必多礼了,我定当全心相助襄王脱困,这也是我对共王的承诺” 三人在当铺相商事宜结束后,便有了元臻在刑政司分派崔延和屠松查案一幕。 棉心和萧炎从吴记当铺出来,并没有马上就回自己小院,而是问萧炎:“中午我们去哪儿吃饭好呢?” 萧炎看着棉心说道:“你去哪儿我就去那儿咯” 棉心随口就冲萧炎说道“还是那么没有做主见,哎!你请客哟!” “嗯,贵叔早上让我带了钱,随便你吃啥都行” 说完棉心和萧炎就漫不经心的再大街上找吃的,而这貌似闲散的外表下,棉心有这自己的盘算,现在他需要的是消息,只有通过在城里各家的饭馆人客较多的场所就能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情报. 第十六章一人一豹骑 棉心和萧炎二人在乐阳宽阔的主街上搜寻着吃饭地点,一路不时的在两旁门店和商铺间时不时看看物品,选选商品,听听走走,漫不经心,萧炎就这样紧随身后,似乎就像是在逛街一样,完全没把上皇遇刺的案件放在心上,偌大的乐阳城,就像棉心的一个游乐场,也许在棉心的心里这本来就是一场惊险无比的游戏,只是还不知道他是游戏的参与者还是主宰者。 这时在帕北的草原上,又是一个晴朗暖和的日子,敕境北部的哈勤巴人部落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人骑着一头花色的豹骑,头戴兽骨的图腾皮帽,手拿一根胡杨木的法杖,身后没有任何随从,他就是笐莽人的巴叶尔; 当哈勤巴部人见到这位把豹豺当坐骑的巴叶尔时,士兵中没有人敢上前询问这人是谁,而花色豹骑凶恶的盯着远处的士兵,口露獠牙,发出低鸣的兽音,给人一股原始兽性的恐惧; 士兵们顿感紧张,慌张的拿起兵器戒备,巴叶尔看到站在远处的哈勤巴人士兵,略带笑意的喊道:“草原的士兵,快去通知你们的图格特首领,他的邻居笐莽人巴叶尔要见他” 站在远处营地的士兵长,听到是来找图格特首领的,听完喊话,立即转身跑向主营帐通报,其他士兵依然紧张的举着手中的弓箭,紧握着手中的弯刀,僵硬的站在原地,恐惧的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当这位士兵长到主营帐外慌张的通报笐莽人来了的时候,图格特还躺在两名一丝不挂的女奴身边,营帐里飘着一股羊肉和奶酒的香气,当这位首领听到士兵慌张的通报,还以为是自己是士兵通报有误,大声痛斥:“来人,把这胡乱通报的士兵拉下去打上五十马鞭” 士兵长一听更加慌乱,营帐外侍卫上前正准备架住他,士兵长又急促的对着营帐喊道:“首领,首领,笐莽人的巴叶尔骑着一头豹豺,就在营地外面,他要见您啊” 再次听到士兵通报的图格特,这下才明白笐莽人来了肯定是真的,于是猛然起身紧张的对外喊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是兽军吗?” “就一人和一骑,没有士兵和随从” “一个人这么紧张干什么,你们加强戒备,我马上过来” 图格特在营帐内让女奴帮忙穿戴好盔甲,大步的走出营帐,侍卫早将他的战马牵到营帐外等候,图格特翻身上马,两名卫士也随其身后去面见巴叶尔。 当图格特看到营地外面不远处的笐莽人巴叶尔骑在豹骑上,那种直面扑来的恐惧感让他明白了刚才通报的士兵为何如此慌张,就连自己的坐骑见到豹骑也不停来回扭动,不敢上前靠近,图格特心里顿时也心生不安,但是在身后自己的士兵面前故作镇定的喊道:“你就是笐莽人的巴叶尔,一个人也敢来我勇猛的哈勤巴部落,不怕我砍掉你的头颅吗?” “哈哈、哈,首领,就我一个人在这里,你的勇士也没有谁上前迎接过我呢,我们都是邻居,我们的雪谷随时欢迎您到来” “你既然能够绕过我们戒守的峡谷口,看样子你也是有备而来啊,你们只要老实的待在峡谷里,我们九大部落保证不会踏碎你们的洞穴” “图格特首领,你是没有见过笐莽人兽军的血腥,说这样的话还为时尚早,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看好你的人,不要再到雪谷抓捕我们的雪狐,否则,不会再那么幸运的能走出来” 听到巴叶尔提到雪狐,图格特才明白,这些年自己的人每次进入峡谷抓捕雪狐都被笐莽人知道,既然他们都被放了出来,想必也没有要挑起战争的意图“你这次来难道就是为了告诉不要去抓你们的雪狐吗?还是早都看上了我部落肥壮的牛羊呢?” “图格特首领,你的眼光不要只望着敕仑勒雪山,你的草原比不上哈答尔沁草原丰茂,你的营帐也比不了隆贝大都的宫殿,你是一位拥有勇气的首领,得到的却只是看守边境的功劳,我们觉得这对你太不公平!” “哈哈、哈,你离间不了我们草原世代铁盟的关系,九大部落永远是锁住你们的镣铐,放弃你们贪婪草原的欲望吧,莫多哈钦汗王的风烈铁骑,将会让你们后悔踏出雪山” “看样子,哈勤巴部人永远都是赫烈部人脚下的尸骨,五十多年前,要不是你们哈勤巴部人冒着灭族的风险牵制住我们支援南下的兽军,赫烈部的风烈铁骑也不可能全部消灭我们的兽军,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你们哈勤巴人依然只能守着这片最北边的草场,图格特你要看好你的部落,不要随意把贪婪用在我们身上,你们部落间的蚕食才是不死的贪婪” 当巴叶尔说完这些话,图格特突然意识到,似乎眼前这位貌似凶恶的笐莽人并没有传说的那样可怕,说的也句句有些道理,这些年九大部落中,的确存在暗中私自在其他部落放牧的事情发生,只不过经过调解也没有真正撕破脸皮; 图格特也意识到今天的谈话,很有可能会传到隆贝大都,于是用略带停滞的腔调说:“历史都已经过去,我门要朝明天看去,草原会越来越好,部落只会更加的团结,我的人不会再进入你们的峡谷,我今天先放你回去,不要让我下次再见到你了” “首领说的好啊!好一个朝明天看去!既然你承诺不再进入我门的峡谷,今天我就送你一件雪狐裘皮,希望首领能记得今天的承诺” 巴叶尔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件雪白的狐裘扔向图格特,狐裘在空中飘展开来,银亮的雪白绒毛在晴朗的阳光下丝毫毕现,像这样的上等狐裘,已是千金难求的佳品,能将此物送与图格特,也看得出笐莽人是动了真心来的。 图格特用矫健的身手接住扔来的雪狐裘皮,柔软而珍贵的狐裘在手中犹如女人光滑的肌肤,温暖而又舒适,犹如这暖和的阳光一样,也让眼前敌我间对话少了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势。 “我可没有什么要送的,你现在应该赶紧回到你的雪谷中去,告诉你们的首领,不要随意来到草原上来撒欢,那样会很危险的” 巴叶尔见到图格特已经收下了礼物,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同时拍了拍坐下的豹骑,掉头就朝着敕仑勒雪山方向飞驰而去,只留下他法杖上悬吊的兽骨碰撞的回声。 图格特看到笐莽人的豹骑远去,心中紧张的心态才放下,此刻才发现手心内已经全是汗水,身旁的士兵也才从惊恐中放下手中的兵器,一切恢复如初。回到营帐后,卸下全是盔甲,图格特心神不灵的坐在羊皮的兽毯上,周边的女奴过来伺候,被他一把推开并呵斥退出营帐。 他还在回味刚才的一幕,就笐莽人的一人一豹骑就让自己的勇士和士兵惊恐不堪,自己也是悬着心说完了那些话,可见笐莽人的兽军是多么的恐惧; 现在回想起莫多哈钦汗王在龙坛议会上,为何要如此急迫的戒守峡谷是有道理的,联想到今日巴叶尔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看不出这是要进攻草原的意图; 到底他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就单单只为了告诉自己的人不要再进入雪谷捕猎雪狐,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但是到底又是为何呢? 想到这里,图格特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手中这件狐裘,他一边抚摸裘皮,一边试图想从上面发现点什么,经过反复抚摸和观察; 这时,他的手停住了,感觉裘皮中藏有什么东西,同时也意识到这不在单单是一件礼物那么单纯,原来这件狐裘是经过精心缝制的,里面有一夹层皮封,图格特正准备拆开就停住了手,并对着营帐外侍卫喊话:“你们听好了,我要睡会儿觉,不管是谁都不能来打扰我,谁也不要进入我的营帐,听见了吗?” 账外侍卫回道:“收到,首领!” 这时图格特拿出随身的腰刀,裁断皮封的线绳,从里面抽出一张写有文字的动物皮膜,顿时心里又惊张起来,上面的内容是笐莽人将拥戴他坐上隆贝大都的宝座,让他取代莫多哈钦,笐莽人兽军将突击东边攷曼部人,看到这里图格特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他生气的将狐裘扔了在了地上; 心里暗想:“笐莽人也许就是想利用我,等他们拿下草原大部分部落,最后自己恐怕到不了隆贝大都就会被砍掉头颅”想到这里,图格特将笐莽人写的文字丢在了火盆里烧掉; 不管怎么样,现在也没有背弃腾令的理由,越是这样图格特心里还是不踏实,要不要告诉庞拜呢?虽然自己的与庞拜部落相邻,但是私底下为了草场也有过不愉快,但是还没有到决裂的地步,于是图格特心里打算先静观其变吧。 图格特这时走出营帐,一直往驻扎的营寨外走去,的确北边的草场没有南边的丰茂,尽管自己的领地看似很大,却和哈答尔沁草原想比,显得是那么荒芜,帐篷间也不见有什么人走动,放眼看不见成群的牛羊和马,啃食的草总是要很久才能重新长出来,营寨四周插上的哈勤巴人大旗,一点没有飘扬的气息。 图格特感觉到哈勤巴部落的女人们和男人,好像已经丧失了祖先遗传的性烈,不知道在面对敌人攻进营寨的时候,还能不能挥刀砍掉他们的脑袋,想到今天面对笐莽人一人一兽骑的样子,图格特深感受到的侮辱。 他这时拔出随身的弯刀,默默地凝视刀锋上的寒光,然后用羊皮的衣袖擦拭了几遍,自己作为哈勤巴部落首领,身上就有振兴族人的使命,不管未来发生什么,都不能牺牲自己族人的利益,图格特此刻也不在迷茫,需要和动机本来就是驱动万物的真理。 隆贝大都城上,小豁真—苏娜娅他喜欢在这里看落日的晚霞,看着金色的阳光镀在白云上,然后变成火一样的色彩,美的像一条最爱的裙摆。草原的风让流云千变万化,会变成腾云驾雾的巨龙、像草原奔腾的骏马、也会想成群结队的牛羊,燃烧的云彩映红了羌源河的河面,像是一条挥舞的腰带,草原和天空映衬,真的美极了。 每当这个时刻,苏娜娅看着看着,他就自己情不自禁的手足舞蹈起来,感觉这样的景色就属于她一个人的。 苏娜娅身穿一件由东瀚锦绸织成的连衣长袍,腰间束这草原特有的装饰图腾,重锦刺绣在布料一直到手袖,领口一圈是一条段柔软的狐裘。 她依然这样的欢快的跳着舞蹈,最清澈的眼睛,映着夕阳的颜色,温柔无邪的心灵充满了无邪的宁静。 莫多哈勤汗王这时就站在苏娜娅上方的悬台上,默默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在跳舞,父爱的眼神呆呆地凝视着那张小脸,真想伸手轻轻摸摸他的脸蛋。 莫多哈钦刚才收到一封迷信,是从北方哈勤巴部传来,信中说到了笐莽人的巴叶尔到过哈勤巴部人领地,见过图格特,莫多哈钦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尽管这次会面只是警告草原人不要踏入峡谷,但是跟多的信息显示,战争越来越近,无可避免的时刻将会来到,是时候要将心爱的苏娜娅送到东瀚去了,这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为什么,包括撒言也不能告诉他。 第二日,草原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雨,稀稀疏疏雨水让哈答尔沁草原增添了更多的绿色。 在撒言的房间里,汗王带来了一壶草原人最喜欢的哈答沁烈酒,二人在房间内的床榻上坐着喝酒。 莫多哈钦对撒言说:“今年的第一场雨终于下了,下的正是好时候啊,牛羊吃完的草,借这场雨很快就会再长出来。” 坐在床上的撒言回话:“这第一场雨,来的比去年刚好提前了十五天,今年的时节总比去年要提前不少。” “说明草原美好日子总是要比去年要好嘛” “美好的日子,的确是美好的日子啊” “这几天苏娜娅有没有烦到你呀?”汗王举起了银碗。 “那小可爱,昨天才来看我了,跟我说了好久的话,听她说话比和你喝酒还舒心,怎么会烦呢。”撒言把银碗举起饮了一口酒,又说道:“苏娜娅说话就像唱歌一样好听,哈哈,哈哈,你真是有个好女儿啊” “我就希望她快快长大就好了”汗王这时的眼神略带呆滞; “我还想她慢慢的长大呢,她长大了就该嫁人了,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撒言上次我让你带她去东瀚的事情,你该答应我了吧?” 撒言把送到嘴边银碗这时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口把碗里剩下的酒饮尽了:“我答应苏娜娅明天带她去一趟大呼山呢,都很久没有陪她去了,你要不要一起啊” 汗王微笑着点了点头:“要去哟,赫烈部撒言想去的地方我当然也想去啊,能多和你待一起的总是美好的嘛。” “东瀚那边早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带上苏娜娅过去增加一些见多识广的眼界,然后把那边先进东西带回到赫烈部呢,老家伙,我可还在隆贝大都等你回来呢” “看样子是早晚要去的呢,听说东瀚那边很富饶啊,只要这老命没送在哪里,我就要回到赫烈部来,一辈子也就只剩下这点心愿了” 莫多哈钦这时站起来,走到撒言面前,一下子贴着撒言坐下,嘴里半天说出一句:“你以为我舍得让你去那老远的东瀚啊” 汗王端起银碗,敬了敬撒言,仰头一饮而尽碗中的哈达沁烈酒。 然后汗王起身,拖着佝偻的身影慢慢的离开了撒言的房间,望着汗王的背影,撒言看到汗王也真是老了; 今天这二人都同样感觉什么也没说,又感觉说了很多,谁也改变不了未来会发生一切。 撒言的房间这时显得格外安静,窗外的雨水在草叶见流淌的声音似乎都能听的见,年老的撒言就这样靠着床,睡着了。 第十七章出使东瀚的公主 帕北草原午后的阳光,温暖的照在每个草原人的背后,天空的云鹰,盘旋在天空,俯视着他眼中的猎物; 莫多哈钦汗王和撒言带着苏娜娅,来到了大呼山的山头上。 由于昨天的一场雨,苏娜娅看到了大呼山头上满野开放的灿叶菊,红黄相间的花朵让大呼山成了草原的一个花环,飘过的白色云朵下,是那放牧的少年骑在马背上,放养着他的羊群。 灿叶菊红黄相间的小花,散发着悠悠的淡香,随着风势扑鼻而来的是一层一层的香味,嫩芽出土的新绿,都使劲的在呼吸着融含花香的空气。 这时,莫多哈钦指着远处羊群说道:“苏娜娅,你看见那羊群中几点黑色的羊了吗?” 苏娜娅披散着漆黑的长发,长发一束一束中编制着多彩的彩绳,发梢结着小小的金铃,跳动的时候,金铃就丁丁当当地轻响,就像伴舞的音乐一样。 还在一旁采摘灿叶菊的苏娜娅这时顺着汗王指的方向看去 “看见了,那是黑色的绵羊吗?为什么草原有黑色的羊?” “大溯都没有告诉你那是东瀚的羊吗?东瀚人叫他们山羊,是从东瀚顺带回来的,不过牧民们好像不太喜欢啊” “父汉,大溯都告诉我东瀚是一个富饶的地方,他们的牛羊和我们都不一样,我觉得我们应该把他们最美好的东西都带到草原来” “娜娅,草原能装的下吗?你要是去了东瀚你会想家么?” “当然会啊!我会一直想着草原,因为草原才是我的家,但是我要学习更多的东西,要像大溯都一样那么智慧” “好啊,那你跟着大溯都去东瀚学习,学好了再回到父汉身边怎么样?” “真的吗?我可以和大溯都去东瀚?还可以乘船,那边还有大海,还有有看不到边的城市,那太美好了”苏娜娅听到要去东瀚,发自内心的开心跳起来,她一直好奇东瀚到底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在撒言的描述中哪里就是一个人间的天堂一样。 一旁的撒言一直沉默,什么也不想说,因为他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看到苏娜娅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就还好受一点,汗王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自己这把老骨头了,残酷的现实总会在美好的愿景下显得那么楚楚动人; 现在的苏娜娅就像是山头的灿叶菊一样,正是她绽放最美的时候。赫烈部人眼里的她每天都在都在变化,沁红如玉的肌肤,眼睛里漆黑眼底清澈如水,眉像是天生丽质的墨,婀娜多姿的身材变得修长丰腴,坚挺的胸口衬着细长的腰肢。 见过苏娜娅的人都说她是草原上的苏丽哈纱,是长生天赐给莫多哈钦汗王最好的礼物,感谢他给草原来带的祥瑞。 苏娜娅这时闻了闻手里的灿叶菊,看着自己身旁的父汉和撒言,她心里感觉今天父汉怎么和大溯都一起带自己来大呼山呢?平常父汉总说没有时间,今天父汉显得这么有耐心,还这么平静。 “大溯都,这次我和你一起去东瀚会待多久?要是久了我会想家,想父汗和阿妈的”苏娜娅望着撒言深情的说道; “我的小豁真啊,去东瀚是一段美妙而奇特的旅行,时间会过的很快,你要是想草原了,可以给他们写信,把你在东瀚所见所闻写信都告诉他们” “嗯,对、对,我要去把东瀚最美好的事物,都分享给父汉和阿妈,还有哥哥他们” 汗王望着女儿说道:“娜娅,我让姆玛、卓沁一路陪你,有她们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感觉一路上无聊” “好啊,好啊,她们肯定也会开心的不得了,我现在开始很期待东瀚之旅了” 大呼山头的这一幕,也许将是三人美好时刻的最后一次铭记,撒言预言般的场景,昨夜就在脑海里闪现,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多么的希望能等到苏娜娅长大的那天,由他的父汉牵着她的手,把她嫁给拖卑泽首领的儿子穆雷,这样那该多么的美好啊,只可惜这一天离自己太远了。 莫多哈钦汗王早已安排好一切,数日后他在隆贝大都城举行了盛大的欢送仪式,这是一支以撒言为首的出访队伍,他们将远渡盛州海而到达东瀚,哪里将会是苏娜娅和撒言一个新的起点,也是莫多哈钦最后一块安心的地方,帕北的草原和森林就此也将是另外一番景象。 尽管在仪式上苏娜娅有更多的不舍,但在面对东瀚这块神奇的土地,这位充满勇气的姑娘还是选择了勇往直前,何况还有草原最智慧的大溯都陪着他呢; 其实这支队伍就是一个浓缩版的赫烈部王权体系,必定莫多哈钦的重点,就是要保护他心底最疼爱的这个女儿,当然他把自己所拥有的最好一切,都给了苏娜娅。 出访的队伍从隆贝大都城一直往南,夹道送行的赫烈部牧民实在太多,都争先恐后的要一睹苏娜娅的芳容,同时也为了祝福这位草原人的苏丽哈纱,必定她是受到草原人民尊敬的天女,因为自从她出生那天起,草原各部都出现了各种祥瑞,所以受到大家十分的爱戴,这位年轻的汗王女儿,也是支金氏血脉中唯一的女性,聪慧的才智远胜过他的那些哥哥们; 出访的队伍将经过拖卑泽首领的部落,哪里也会为他们举行一场欢送仪式,然后才会乘坐渡海的大船,横渡盛海,到达东瀚。 帝都、乐阳,长乐街,正午时分 棉心和萧炎还在寻找一处吃饭的地点,终于再一家小店前停住了脚,只见店面的布幡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面字,二人便走了进去,招呼的小二赶紧问道,“客官来玩什么面呀?” 棉心一听想都没有想就一句:“黄牛肉丁面一碗,再一碗夕会面” 这家面馆本就来不大,里面坐满了正午时分来吃面的南北客人,一听到这位年轻的公子要了一碗“黄牛肉丁面”众人顿时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他,觉得这年轻人真是大胆,既然敢明目张胆的要一碗黄牛肉丁面,萧炎被少年惊住,于是问了一句:“少主,你是不是叫错了?” 棉心顿时又喊了一遍“小二、一碗黄牛肉丁面,一碗夕会面,赶紧上” 还在惊诧中的店小二突然紧张结巴的说:“客…客官….本店..不…卖黄…牛 ..面,我们..是.小本..买卖…..” 还在店内吃面的其他客人,这时已经开始议论开了,都再低声窃语的开始说着些什么; 必定本朝律法规定,黄牛作为耕地的重要工具,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宰杀黄牛,更别说来作为食材,如一旦被发现或经举报属实,司衙是必将问罪诛杀的,所以刚才棉心在小店叫了一碗牛肉面,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惊动; 也就在这时,面店的老板突然也来到少年的桌前,十分恭敬的弯腰拱手道:“二位客官,您是不是记错了店面,本店没有任何牛肉面食,还有,我这家面店,已经在这长乐街上开了十几年了,我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二位公子来呢,小店做的是正经买卖,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啊” “你们这不就是牛记面馆么?既然是牛记面馆,点个牛肉面没有错吧?” “公子也,您大人这是误会了,本人免贵姓牛,街坊邻里见我做面好吃,才让我开了这间面馆,受大家捧场,传叫的响亮,才有了这家牛记面馆的称谓,做这小本买卖,从来不敢做触犯朝廷律法的事情” “哦,原来如此,那是我理解错了,那就给我也来一碗夕会面吧” 老板一看误会化解,赶紧眉开眼笑的高喊道:“得呢,这桌两碗夕会面,各位客官刚才都是误会,为了不影响大家吃面,今日我多送每桌一碟小菜” 一直站在旁边的伙计和其他客官一听,原来只是被小店名气误导,也就不再见怪,顿时店内嘻哈浅笑的,吃亏占便宜的,都不在议论此事,伙计又要开始各自忙碌开了。 对坐的萧炎似乎才明白少主的用意,又想问又不敢问,于是就只有坐在那里等着吃面。 其实刚才就在店内众人惊诧之余,棉心借此短暂的时间看了一遍店内每位吃面的客人,包括店伙计和老板的表情及反应,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棉心已有了断定,萧炎也猜到了他的用意,简单的是一碗面,一碗面也没有这么简单。 待二人吃完面,从小店出来,店老板亲自将二位送到店外,目送二人远去。 棉心和萧炎从长乐街往回走,一路仍然像逛街一样东看看、西瞅瞅,又拐了几条街,在确定没有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走进了昌乐街南侧巷尾的住处。 一进院子,贵叔就赶紧紧闭院门,萧炎陪着棉心就直奔主厅,坐在矮桌的布毯上,然后开始证实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一侧的萧炎早想知道从少主口中领到任务; 少年这是问了一句“巫城到乐阳普通骑乘四日够了吧?” “够了,要是快马三日就能到了”萧炎回复 “真希望落敬和陈慎明日就能赶到乐阳,有他们来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逐层撕开朝廷中的凶手” “贵叔,一会儿你去一趟吴记当铺,挡掉一块南玉,那里的老板会给你一些东西,你办完不要直接回来,到鱼市转上一圈买条鱼回来,然后再不要走永乐大街和昌乐街回来” “主人,老奴明白,我这就去办,正好我再去买点食材为明日的客人备下”说完就退身出了厅门; 萧炎一听贵叔要为明天的客人备上食材,不由得说:“在少主身边待久了,贵叔都比我想的远啊” “你还记得上次乐阳各诸王暗线被杀一事吧?横城严蒙的游蜉全部被清杀,损失也是其中最为严重的一家,看似与这起上皇遇刺案并无关联,其实不然,这背后谋划之人,其实早就为这次消除元臻提前做好了铺垫,不灭乐阳其他诸王暗线,上皇遇刺一案就不会将矛头直接指向元臻和屠松一流,就不能从元臻手里抢走刑政司和越亲王元昭的虎翼军” “他们为何必须要杀掉暗线,有暗线不也一样可以行刺吗?反正朝廷中有人能弄到上皇出游虎翼军设防的军图,何必冒这么大风险屠杀城中的暗线呢?” “如果不清除暗线,那背后之人,就无法杜绝元臻提前得到来之城中暗线故意走漏的消息,其中共王势力也会想尽办法给元臻通风报信,横城严蒙也与元臻私交甚密,游蜉更是当今最为厉害的暗线之一,一旦提前告知虎翼军行刺动机,势必会重新布防,甚至探春之节都会被取消,这样一来,就失去了一次绝佳除掉元臻的机会” “能除掉这么多暗线的背后杀手组织,可真是来头不小,可细数当今有此本领的高手,都不会参与朝廷与诸王之间的仇杀,他们把江湖名誉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具体是那家高手所为,我暂时还没有确切证据,不过今日牛记面馆发生的一切,证明了我的推断,那面馆的老板与朝廷有关” “他们真的再卖牛肉?” “当然,他们不但卖,还分人卖,总有些人能吃到哪里的牛肉,在他开店的那条街道上,都知道在如今的乐阳城里,商贸经济已经整体日渐衰落; 我俩以逛街形式沿街刺探了多数店铺,都没有遇到几家连续开店十年以上老店的,甚至连七八年的都少之又少,要不是背后有官员或者大的财团支持,根本就开不了十年,何况他一家小小的牛肉面馆,其中的利润想负担店面的租金都十分艰难,更别说那里还是长乐街,乐阳城里店铺租金最贵的街道之一” “是啊,那位老板还大气的送给店里每桌一碟小菜,店里还请了三位店伙计帮忙,后厨的人员都还不算” “最为关键的是,我第一次喊来碗黄牛肉丁面后,哪位结巴的伙计并没有反应,只到第二遍重复喊了一遍,他才显得惊诧的结巴起来,而其他两位伙计并一位仍然在店外招揽客人,另一位若无其事的清理店内的桌子,这说明他俩根本就不担心触犯朝廷的律法,而那位结巴的伙计,酝酿一会儿故意变得结巴起来” “他们真的靠卖牛肉维系店面?” “当然不是,他们店里只有特殊的人来,才会吃到牛肉,并且都还认识,老板说我俩是第一次去,说明他对每位到来的客人都会刻意去记住,并且我俩离开,他还看了我们很久,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店老板该做的,为了避免他的怀疑,我才又一路像逛街一样去了逛了其它的街道” “难道背后有人跟踪我们,不可能有这样的高手,能跟踪的逃过我的手心,绝不可能” “谁说他非要一直跟着,沿街不会都有他们的暗线啊,所以,那条街我俩不能经常去了,这也是为什么我需要落敬和陈慎能尽快来乐阳的原因”棉心这时已经深知没有确切的证据,一切都是只是推理和猜想,他还需要找到有力的证据,才能展开后面的对策“只有等贵叔回来,刑政司会给我带回来一些东西” “这幕后的哪位神秘之人,神通广大的真还不一般啊,元臻如果一旦这次因遇刺案锒铛入狱,下一步上皇的禅位大会几乎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越是这样,直接利益者不是就更加清晰的摆在眼前了吗?那不是大家都把矛头会指向哪位直接受益者了,就算如此,那直接受益者也不会是幕后的哪位高手,顶多只能算是一枚重要的棋子” “少主,你是说呈亲王不会是某后的那个策划者?” “要是他,你觉得元臻的智商还斗不过他吗?” “上次宫廷宴会上,元臻已经让呈亲王元休难堪,这就说明元休就算想要扳倒元臻,光靠他自己以及附属的贾瑞等人是办不到的,这背后之人,不会连这显浅的道理都看不懂,元臻和元休明面争斗已经持续很多年,还没有被逼到过如此境地” 大约一个时辰后,传来一声小院木门吱呀的声音; “贵叔回来了。” 随着棉心说完贵叔回来,萧炎见少年说了半天,矮桌上的茶都凉了,于是伸手将茶水倒掉,又重新给少年倒上; “少主,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少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贵叔已经进屋; “主人,东西我取回来了,一路顺利” 老者一边说完,一边从怀里掏出包好的刑政司仵作查验记录,和上皇出游随从名单,亲手递给少年; “贵叔,辛苦你跑这一趟,途中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只是那块南玉吴记当铺给的价钱略高了些,到也没有什么差错” “那是共王背后照顾,没有要紧的事,当铺不能随意再去” “主人,要是没什么事,我就下去准备些晚饭” 少年应许,老者退后出来主厅; 棉心这时将贵叔带回的信息放在了矮桌上,先从四十二验尸录文逐一审读,萧炎则在看屠松摘抄的随从人员名单; 第十八章牙缝里的线索 皇城外、降级的王府、院中屋檐、木椅; 元末端坐在府檐的木椅上,用深沉的眼睛注视着院中唯一的那株银杏,当年母妃为自己亲手种下,本意是想见证银杏与自己一同成长; 如今这珠银杏成了宅院中最为挺拔的乔木,翠绿的树叶,笔直的树干,共同见证了时间是如何的曼妙和伟大; 这时,阿几从顶阁来到元末面前,用双手展开一张画好的色屏图案,示意这是刚传来的最新信息,图案显示的内容是:“元臻出手、全城布控、悬赏缉凶” 待看明信息后,元末用假笑的表情说道:“阿几,我们总算可以看到鱼儿扑腾、扑腾了,要是纹丝不动,那多没意思啊,是不是?” 站在一旁的阿几,微笑的点了点头,并示意元末是否需要发出下一道指令; 元末不紧不慢的说道:“先等一等,要是朝廷中那位能应付的了,就不必我们出手了,刑政司、虎翼军、元臻,一个都休想跑掉” 听元末说完,眼前的这位王爷面容突然变,他眼神中透露一种让人胆寒的光,消瘦的脸上没有半点肌肤的温润,从他萎靡的身体中散发出一股凌人的杀气,又开始透露出微微的冷笑,仿佛一院之隔的天下,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阿几,背我进去吧,外面要起风了!” 听到元末说完,年轻的阿几随即蹲下身子,将王爷背在后背上,正准备回到屋内,此时,敏妃从右侧的过廊走了过来,看到阿几背着元末准备进屋,便上前说道:“末儿,今天的阳光如此暖和,你陪母亲一起去后院看看我的那几盆花吧” 见到夫人来了,阿几停下,元末听母亲说完,知道这是不想让自己老待在屋内,要自己多活动活动的意思,于是回道:“母亲的那盆越兰、红莺朵、白玉芍药吗都开了吗?太好了,阿几,那我们一起去后院赏花吧,我要闻闻她们的花香” 敏妃这时也面容慈祥的笑着说:“你别把阿几累坏了,我让人给你拿一把轮椅过来,推着你走” 阿几见到敏妃如此关心自己,憨笑着对敏妃表示他愿意背着元末,嘴里哼哼哈的说着什么; 元末将阿几表达的意思说出来“夫人,我喜欢背着小王爷,感谢您如此厚爱予我” “母亲,这是我教阿几的一种交流语言,目前只有我能明白他表达的意思” “你俩都是聪明的孩子,那走吧,一起去后院转转” 元末其实从心里并不喜欢什么所谓的赏花,刚才对母亲所表现的样子,都不是他的真心,但是又不能让母亲失望,必定这些年含辛茹苦的把自己养大,相依为命至今,都是在受尽屈辱和不公平对待下熬过来的; 为此,他从幼时的心,就坚定了一个使命,要替母亲夺回那份应有的殊荣,不管外界是地动山摇,还是尸骨遍山,都挡不住他内心的执念; 他要看到宫廷分崩离析,皇子互相残杀,万里山河重归战火,他要重塑这个帝国王朝,把自己母亲的地位推到至高的位置; 可这位仁慈的敏妃,至今都不知道,就是他这位残疾的儿子,搅动了王府外风起云涌的暗潮;在她眼中,元末就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孩子,虽然身有残疾,但是聪明异常的他,并不比其他孩子差,也只想一心一意陪着元末,直到将来; 敏妃在宫廷之中,已看尽勾心斗角,栽赃暗害,早已厌倦权谋上位的手段,如今的平平淡淡,才是这位母亲一心向往的日子,其他事情他都不屑过问; 昌乐街南侧巷尾的小院中,棉心看完了从刑政司带出的仵作录文,又过目了一遍上皇探春随从人员名单后,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刑政司这些日子,还是办了些事情,从仵作录文可以看出,对四十二名死去的凶手还是作了详细查验,但里面并没有直接线索,这些尸体已经有人处理过” “岂不是刑政司仵作并没有第一手查验凶手尸体?” “可以这样认为,但恰恰这处理手法无意间暴露了问题,录文提到,尸体胃中没食物的残渣,均是糊状流物;这说明凶手肯定不想暴露他们吃的食物和饮食习惯” “凶手会不会本来就以糊状食物为主?” “你是习武之人,挥刀舞剑,尽力厮杀,都会严重消耗体力,糊状饮食习惯,怎么保证充足的体力执行刺杀,燕南山下到山顶,路途遥远,沿途没有任何饭馆,就算在山下吃完后爬到山顶,体力也会消耗殆尽,何况虎翼军提前都已经封山排查,所以当天上山不太可能” “难道这帮人提前潜伏在山上?然后躲过虎翼军的搜索排查,要是这样,凶手的胃里更不可能是糊状食物,少主,是这样吗?” “凶手需要有充足的体力和耐力完成任务,就得进食耐饿保证体力的食物,肉食就最佳选择,肉食中牛肉是最理想的食物?” 听到这里,萧炎眼睛突然一亮,望着少主:“要是他们食用干牛肉,就更能抗住饥饿和保持体力”但又开始不解:“少主,我们去面馆是在你看了仵作录文以前,那个时候你并不知道与牛肉有关啊!你又是怎么预先想到牛肉呢?” “当我们还在巫城的时候,共王说上皇在燕南山遇刺,并有过激烈拼杀,最后是御龙禁卫杀死了四十二名暴徒,说明虎翼军没有阻拦成功,这样的战力,没有足够的体力怎么可能完成?凶手上山,躲过搜查,保持战力,这一切都提前计划好了,而乐阳城中,私卖牛肉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要看谁在卖,怎么卖,卖给谁,今日那家牛记面馆嫌疑很大” 萧炎听到这里,由衷佩服眼前这位少年,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 “尸体胃里都是糊状物,并没有牛肉残渣的直接证据,怎么知道他们吃的是就牛肉呢?” “问得好,问题就在这里,怎么才能在尸体中找到与牛肉有关的直接证据呢?” 想到这里,少年突然问道:“你放出的信鸽,这会儿应该有回信了吧?赶紧去看看” “我去看看,应该有消息了” 萧炎放出的信鸽,是飞去灵阳山云胜观,棉心要向师傅三乙真人询问一段尘封的历史,这段历史要追索到三十年前,当时上皇元夌信奉长生不老术,举国招募能炼长生不老丹的教派和法师; 三乙真人当年就告诫过朝廷,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不老丹,只有修身养性,才能延长寿元,而满朝人员无人相信; 不久,一位灵太道人自荐,自己可以修炼这种丹药,上皇元夌喜不自禁,随即册封他为国师,专修丹炼药,而这位灵太道人,声称自己步踏八方,梵神通天,要在乐阳西岭开法设坛,修筑梵天道观,占地百亩。 经过数年修建,雄浑的梵天观灵气精致,观堂正殿供奉着梵天诸神,后观设有巨大丹炉,炉中四季火焰不灭,灵太道人法高天下,引万千信众云集来拜,常年香火鼎盛,梵天观紧靠云岭,古树林立,植被茂盛,冬夏浓荫蔽日,前殿的喧嚣完全不同,这里清静幽雅,是灵太道人日常修炼起居之所。 乐阳都城的众多豪门贵府,都来献金参拜,也只是希望能得灵太道人的青睐,然后寻的半点仙丹而已,所以这梵天观,真是吸金纳财的好地方,加之灵太经营有道,势力逐渐扩展,自行一派;宫廷内的贵妃、嫔妃每月都来替上皇行拜礼,诵经祈福,风雨无阻,一片虔诚; 随着时间不断过去,上皇元夌多次向灵太讨要仙丹,灵太都用一些滋补药丸、神奇药水、奇怪秘方而搪塞过去,在这一来二往之中,元夌并没怀疑,而梵天观香火依旧; 一日夜里,三乙真人潜入梵天观,用风一样的步数,轻落到炼丹后院,只见亮灯的屋内,灵太正在给一人演示手中的药水,房内木桌上的器皿中,有一块白骨; 灵太道人将药水滴入器皿,不久,那块白骨慢慢稀释成水,的确神奇,并告知这药水在东瀚无法炼制,只有郁南境地独有,药水剧毒无比,千万要谨慎使用; 恰巧这一幕被三乙真人知晓,原来这梵天观就是密炼毒药的地方,惊诧之余,那知晓屋内之人,既然也是一位高手,突然朝三乙所站窗口,飞掷一枚暗器,三乙迅速闪躲,那人夺门而出; 两人在夜下院中交手数十回合后,三乙真人已知晓此人武艺超群,招式路数却不像东瀚江湖门派,此人出手招招凶残,步步阴损歹毒,顿时明白他与灵太妖人就是境外邪教组织; 本想借此擒拿二人到朝廷问罪,不曾想到这时灵太道人已召唤出观中众多教徒,瞬间后院灯火通明,三乙真人见状,知道已无法顺利擒拿,再晚自己都就将无法脱身,于是在占尽上风之时,猛然使出一招光明掌,击中了对手右肩部位,那人瞬时被击退数丈,借此机会纵身一跃,脚尖一触院中树枝,数步便出了梵天观; 次日,三乙真人将此事钦定上皇元夌,元夌龙颜大怒,本也暗中知晓,灵太道人根本就无法炼制长生不老丹,只不过这些年,灵太买通了朝廷里外官员,以及上皇周围贴身之人,元夌看在眼里,于是借此机会,当即下令缉拿斩杀灵太一干人等,随之满朝与之干系者均被捕杀,只可惜狡猾的灵太悄然遁逃,众教徒却悉数被朝廷绞杀,至此之后,元夌只字不提仙丹之事; 如今三十年过去,梵天观、灵太道人、长生不老仙丹,似乎已经无人知晓,犹如落地化为泥土的尘埃; 当知道神秘的化食药物出自哪里,也难怪刑政仵作不知道胃中为何是糊状物,这种奇药在东瀚江湖根本无人知晓,更没人使用; 这时,萧炎进来:“少主,信鸽带回一卷消息”说完将纸卷递给了少年,少年看完纸卷说道: “这药水来自境外郁南,是用哪里特有的动物魁虻的体液制成,这种液体能骨头成水,剧毒无比,东瀚根本没人炼制和使用” “原来境外人员也参该案” 棉心继续说道:“辛亏师傅助我解开三十年前一段往事,接这下就好办多了,不过还缺一样证据,萧炎该你出场了” 萧炎略带兴奋的问:“要我去会会牛肉面馆的老板,还是去皇宫散散心呢?” “想的挺美吧!告诉你,都不是;我要你去一趟刑政司停尸房,去哪儿替我取一样东西,这个过程不能让刑政司任何人发现,怎么样?这任务不错吧?” 萧炎故作惊恐的样子说道“少主,你一出手,有人会很害怕的呢” “你不会没有把握吧,难道我看错你了,要有信心好不好”棉心故意调侃眼前的这位绝顶高手; “我和你打赌,要是刑政司有人能发现我的影子,我给你洗脚十天怎么样?说吧,要我取回什么?” 棉心虚着眼望着萧炎说道“凶手尸体嘴里完整的牙齿,敢不敢去啊?你的轻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个东西吗?” 要尸体嘴里的牙齿,于是说道:“少主要的东西,肯定有要的道理,我只管完成任务就是” “那可不行,有时候你是要知道为什么的,因为这样你才会办的更好” “好吧,那为什么要尸体嘴里的牙齿呢?” “你吃肉时被掐过牙吗?” 听到这里萧炎顿时明白,一把拿起桌上的剑,起身说道:“势必完成任务”然后转身迅速出了主厅; “记得包好啊,切记,切记!”棉心望着早已出去的萧炎喊道; 此刻,时间已是傍晚,棉心仍然盘坐原地,脑海里推演整个事件,他需要极其缜密的还原整个过程,确保不出现任何疏漏,一丝一毫的误判都会万劫不复,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时,贵叔拎着壶热茶进来:“主人,你茶壶的水凉了,我来换一壶,饭菜都已准备好,要不先端上来?” “贵叔,让你操心了,萧炎还没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再开饭吧” “好,那您随时叫我”老者说完,将手里的热茶壶放在桌上,顺手将凉壶拎在手里,退身下去; 贵叔刚出去不久,院里就传来贵叔的声音:“回来了,少主在屋里要等你回来开饭呢” 萧炎一听,赶紧轻轻靠近贵叔的耳朵说道:“贵叔,以后开饭别让少主等我,不能把少主饿着,要不然有愧惠王嘱托啊,照顾少主你我才能心安” 贵叔听完萧炎的话,回道:“你是知道主人的脾气,你不回来,他那肯吃饭,惠王和小主恩情予我,我这把老骨头是势死难报,又岂敢半点怠慢啊” “开饭你先等等,我给少主带回一样东西,看了我怕他吃不下没了胃口,所以还得有个心理准备” “你不要吓着他,他还是一个孩子” 棉心见萧炎回来没有直接进屋,是和贵叔在外面说话,于是喊道:“萧炎你可真快,东西取上了吗?赶紧进来啊” 萧炎听到少主催促自己,于是立即结束对话,迅速来到主厅,坐在棉心对面:“东西我取来了,真是和你想的一样,牙缝中残存不少肉丝呢” “刚才你和贵叔在外面是不是担心我看了吃不下去饭?我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萧炎这时笑着说:“你见过什么场面呀,杀鸡、杀鸭的场面吗?” “少来,赶紧打开,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太小瞧我了” “好吧,你要有心理准备咯”说完,萧炎将用布包好的尸体牙齿在矮桌上打开,瞬间一股恶臭直钻鼻孔,血肉模糊中的牙齿完好的附着在牙床上,棉心被眼前一幕着实吓的身体往后一昂,面色立马变得苍白,萧炎见状赶紧重新包起牙齿说道:“叫不要看你不信,不信我们今天就不看了” 棉心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打开,我没事,你打开,总的有第一次嘛” 萧炎这时不敢再猛然打开,于是又一点一点的再次打开,他知道面前的这位少年不会那么脆弱,他是了解自己的主人的; 当萧炎完全把包裹布掀开时,棉心已经慢慢适应,一只手捂住口鼻,对桌上的牙齿左右观察,就怕漏掉一丁点线索,整整看了一刻钟后:“赶紧包起来吧,都看完了” 萧炎一听,赶紧迅速把牙齿包裹起来,起身送到外面,这时外面的天已进入黑夜; 这时棉心喊道:“贵叔,开饭了” 贵叔把早都准备的饭菜,用托盘端了上来,萧炎一看,好几道都是贵叔的拿手,也是棉心的最爱,从中不难看出,这位老者是用了莫大的心思在这饭菜上; 萧炎把桌上放着录文和一些纸卷整理起来,放到旁边的布毯上,贵叔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当饭菜摆好,老者正准备退下时,棉心说道:“贵叔,这么丰盛的饭菜,坐下我们一起吃吧,反正又没有外人” 此时的棉心看着镇静,其实刚才血肉莫场景,一时无法忘却,胃里已经翻江倒海,喉咙老有呕吐的感觉,他强忍这股不适,也是为了好让贵叔和萧炎能早点坐在一起用餐; 贵叔见状惊慌且仍犹豫的说道“主人,尊卑有序,老奴是不能同主人一起上桌用餐,这是莫大的不敬啊” “贵叔,你老一直跟随父王鞍前马后,为了我和父王,你多少次放弃回到自己故土的机会,如今,更是没有家室和儿女,就为了父王临终的一句嘱托,随我冒这生死未卜的风险,我心中一直记着您的恩情” 贵叔这时已经眼角湿润:“当年,故土瘟疫肆虐,病死无数,家人也不例外,惠王路过从死人堆里将我救下,没有惠王,我早都死在那场瘟疫之中,后奶也咩有没有嫌弃我努力身份,好心收在身边,这份恩情我永世难报啊!” 一旁的萧炎听贵叔说完,也默默的底下了头,他心里和贵叔一样,没有惠王,也不会有今天的萧炎, 棉心见状,赶紧说道:“我们吃饭吧,我都饿了,吃完了还有事情呢” 萧炎这时挪了挪身子,给贵叔让开一个位置,示意他坐下,不要拒绝少主的心意,贵叔见状,也慢慢坐下,三人此刻一起用餐; 第十九章精细布局 对于偌大一座帝都城池来说,上皇遇刺案惊天动地,全城民众一片哗然,都尉府早已全城戒备,夜晚已实施宵禁; 华灯灼灼的乐阳城,因此已经完全变了样子,白天的街面上也没了摩肩接踵的人流,客人商家也不敢轻易讨论此案,但多又期待能早日水落石出。 一个人影傍着月色,无声地走进一处深巷的独门小院。院内一栋二层木楼,大门紧闭,门口的灯笼发着昏黄的烛光。 人影在门槛外轻轻抬抠门,院内有人应声开门,门板向内打开,人影随即跨过门槛,此人身披黑氅,面容紧张,原来是明仁宫元臻。刚进院内便立时转过身来,开门的人便躬身为礼,“在下等了半夜,王爷总算是来了。” 开门的是位清瘦的男子,眉眼浓黑,额堂发亮,体态轻韧敏捷,两鬓黑发齐整,真实年龄很难推断。不过他腰间别着两柄银亮的短剑,身份一目了然。 “在下凌天,能见襄王殿下,实属幸会。”凌天行罢礼,直起身来,面露笑意的带着元臻往楼内走去。 到了屋内坐下,元臻打量了他一眼,轻轻问道:“我要见的那个人,是你吗?” 凌天简单地回答:“不是。” 元臻眯起眼睛,问道“他在哪儿?我之所以肯来这里,因为他能指明凶手是谁” 这时,从凌天后面出来两个人,一位年少俊朗,一位身态稳健,并手持宝剑,这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棉心和萧炎,一主一仆; 二人首先躬身行礼,棉心于元臻侧下方而坐,萧炎站立于主人身后; 棉心这时说道:“殿下,我已再此候您多时,上次匆匆一别,没想到他们动手如此之快,时间紧迫,我让吴记当铺的老者约你今晚到此相见,凌天这里是整个乐阳帝都最为安全的地方,您万可安心” 元臻略带紧张的神情看着棉心:“小绵,其实我已猜到是你约我,只不过没想到是在这里,我还以为是在当铺呢” “殿下,当铺现怕是不再安全,敌在暗,我在明,行事必须完全小心” “你考虑的真是周全,想必凌天也你的朋友吧?” “当然啊,凌兄是我挚友,也是萧炎舍命的兄弟,他两把双生剑,舞的变幻无穷,只是他从不参与宫廷与诸王之间的权益争斗,要不是卖我薄面,今日也不会在此与殿下相聚” 凌天这时爽朗的说道:“也只有你敢这么要求我了,你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嘛,这里远离皇城中心,周围路径人员,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们在我这里可以畅所欲言,我要去楼顶上待会儿咯”说完起身,步如阵风,一闪出去,纵身便上了顶楼; 元臻被这一幕确实惊住,半天才缓过来:“小绵,你的朋友难道都是这样武林高手吗?本王真是佩服你的才智和交际,自愧不如啊” “殿下过誉了,我从道观拜别师傅下山,云游各地都是靠朋友帮助,才有幸认识襄王殿下,我当殿下也是朋友” “你真会说话,可我什么都没有帮助过你,反而惹了这么大一案子在身,无计可施,一片茫然,还的求助予你替我解围啊” “殿下放心,我从巫城疾驰回来,就是助你拨开这层层迷网,粉碎藏在背后的阴谋” “今日刑政司带出的东西你都看了吗?对案件有用吗?我已经按你的指示,给崔延和屠松分别安排了任务,想必也会有一些线索” “崔延和屠松那里,不会给我们提供特别有用的线索,更不要说是有价值的证据了” “小绵,什么意思?难道你让我安排的事宜不是要搜寻线索吗?那为何还要安排这么详细呢?” “殿下,崔延和屠松的任务只是迷惑对手,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没法引开敌人的视线,无法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到真正的证据” “佩服,真是佩服,难怪共**中一直强调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听信于你,只有你才能让解这次上皇遇刺之围” “其实,今夜约是要明日殿下做几件事情,这样不日之后,就能揪出哪位组织四十二名凶手行刺的人” “只要能找到这人,我全力按你说的去做,我知道背后有人是专门冲我来的” “可不单单是你啊,里面的事情我现在给你也说不清楚,先说明日具体要做的事情吧” “我现在敢肯定告诉殿下,有境外之人参与此次行刺,并且内外勾结,目的应该就是你,然后才是虎翼军” 元臻一听由境外人员和朝廷人员勾结行刺,于是勃然不悦的说“朝廷之中要是有谁勾结境外之人谋逆,我定要让上皇诛他九族,遗臭万年” “殿下是皇族中人,知道宫廷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其间恩怨纠缠,幕后之人人当然不止一个。这里毕竟是乐阳帝都,境外之人,也不可能这样不无休止地隐藏下去,我们时间紧迫,机会稍松即使,我一定会在最后行动之前,准确地找到真正的目标?让后一击致命” 听到这里,元臻稳住了心情,说道“那我明天要做什么?” “今日在刑政司当差的人员,有给你汇报过外人潜入刑政司吗?停尸房有什么异常没有?” 站在一旁的萧炎这时看看了棉心,心里想,难道有人发现我去过刑政司,要是这样,我在少主面前以后就失去信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正想着呢,元臻说话了: “没有,刑政司全天都有人值守,外人不可能有人能潜入,并还不让人察觉”元臻信誓旦旦的说道; 萧炎听完后,立马神气十足,依然默默站在少年身后 棉心会心一笑,顺便转头看了一样萧炎,然后对着元臻说道:“那我就放心了,明天一早殿下便安排两个可靠之人去一趟长乐大街的牛记面馆,点上两碗鸡汤面吃,吃完后就说汤里碎骨卡住了牙齿,随后离开便是,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棉心在这座木楼里细心的给元臻安排明日的部署,时间一晃就是子时到了,院外敲更的声音传到屋内,凌天从楼上落地,然后进到屋内便说道: “此处街巷过了子时脸一直狗都不会出现,所以这下想问一下你们都谈好了吗?” 棉心这时起身走到凌天跟前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了” “你到说说,为啥啊?你请我吃饭啊” “你天天楼顶上待着,上面风那么大,肯定是风给你吹瘦的”说完屋里的人都不禁笑了笑; 凌天见都在笑侃他,于是摆着乐意的神情说:“我喜欢,我愿意,我还想拉你也上去吹风呢,可惜啊,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三次都没有赢过你的萧大侠士,哎” “凌兄,你也不要自责,在滋境你和他过招已超过一百回合,已经很厉害了,萧炎你说对不对?” 萧炎望了一眼棉心,马上说道:“凌兄,你双剑的威力,已经足以藐视江湖,咋俩过招我也只是侥幸赢你而已” “萧大侠,你就不要和你少主一唱一和了好吧,你绝艺剑法独步江湖,当初你在滋境替我解围时,一人独战阴冥鬼手剑、玄冰二师、火玄宗、启灵娘娘,我可都全程看见了,他们五人之中随便一人都是江湖绝顶高手,你却以一敌五,并且全胜,那可是他们五人平生第一次败给一个人啊,我和你差距就实在太大,你们也不要安慰我,我有自知之明的” “当时要不是你在一旁策应,胜负真的很难说的,他们五人的确厉害,那次也是我生平遇到最大的一次挑战” “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性命早就被他们拿去了” 元臻这时解围说道:“你们都是高手,今日多亏你们相助本王,这莫大的恩情,容本王日后相报,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将按小绵的指示,做好明日的部署和安排,争取早日让案件水落石出,还天下一个真相” 屋内众人听完便也准备出门,凌天将三人送出院门,这时的夜晚已无比安静,月光清凉如水,星空深窘灿烂; 第二日,永乐大街,刑政司两衙差,牛记面馆 只见今日这家牛记面馆客人并没有满桌,衙差二人进到店里立马引起店内伙计的注意,三位伙计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后,其中靠后厨旁门的一伙计上前说道:‘哟,是官差大人驾临小店,我给您二位找一好位置呢,’伙计说完便将二人引到店里宽敞地儿的地方坐下,并倒上两倍店里的茶水; 二位衙差中一位较胖的喊道:“听说你们这的鸡汤面不错啊,要不给来两碗,让我兄弟二人尝尝,吃饱喝足了我们还得查案去呢,赶紧快点上” 由于这俩人说话声音较大,店内所人都听见了,吃面的客人基本都不敢说话,有些吃两口,就喊结账付钱然后走了,有些直接吃到一半给钱也走了,一会儿店内就客人就所剩无几,伙计也见状不好,为了早点打发他二人离开,于是吹着后厨赶紧上面; 不一会儿面就上来了,两位衙差见面上来,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呼啦,呼啦的吃起来,越吃越香不禁吃的满头大汗,吃完面,其中较瘦的一位衙差端起面碗就开始喝汤,突然喝汤的衙差开始喊了; “伙计,你这鸡汤里怎么还有骨头渣子,差点把我喉咙都给卡住了” 较胖的衙差也说道“这面里真有鸡肉,吃的把我牙缝都给卡住了”说完用手指头去剔嘴里的牙缝; 较瘦的衙差开始不高兴的喊起来:“你们什么破店,鸡汤里面的骨头渣子看着差点卡主我的喉咙,你们不给我赔偿损失么?” 店内三位伙计这下急了,其中一位赶紧上前赔不是,说不尽的好话啊,一位到门店后院去找老板,店内其他客人一看怕惹上麻烦都悄悄走了,有些连钱都没有给,一个伙计还冲着跑掉的客人喊:“你们还没给钱呢” 这是面店哪位老板出来了,见到这位衙差,心里不想惹事,于是也上前卑躬屈膝的样子问事情的原因,二位衙差又把事情原因说了一遍,伙计也在旁边应和; 听清原因后,老板这是拉住较瘦一位衙差的手,给了些银子,并说道:“小店失误,没有照顾好二位,小小心意望二位大人给小店一个机会,多多担待” 这二位衙差本来就是奉襄王授意来进行试探,看到效果达到,也便不在过多纠缠,也怕店内老板疑心,于是借坡下驴,慢慢离开了牛记面馆,沿着永乐大街漫游漫游的走了; 这一幕过后,牛肉面馆的老板站在店外,望着这两位衙差走远,然后转身赶紧让三位伙计关了店门,自己回到后院的书房中,在一间不大的密室来回走动; 显然他想到了些什么,刑政司停尸房的那些尸首还有仍然还漏有痕迹,此时的刑政司戒备森严,要想让潜入进去处理几乎就不可能,于是写好纸条,然后出了密室,把纸条递给了其中一名伙计,并说道:“情况有变,速将这信息传出去,路上谨慎些,万不可再出篓子”; 那伙计熟练的将纸条藏在身上,然后弯腰拱手便从院中后门出去; 店老板又对另一伙计说道:“你换身衣服,速去城外军营让余俞威里进城见我” 伙计接到安排,弯腰应许,转身出了屋内; 他们不曾想到,出去的两位伙计中,出城的伙计已被人盯上,原来,棉心早已想到军中之人定有暗中相助; 而俞威正是虎翼军步云旅的统领,主管虎翼军全体步兵,也是当时燕南山驻防部队之一,从军十八年,虽无赫赫战功,但也是名将之后,他父亲俞申当年是朝廷南征北战的大将军,声名赫赫,只是再一次讨伐诸王“樊泊”战斗中,被属下一名爱将出卖,最后孤军无援中战死,俞威借父亲功绩进入虎翼军编制; 昌乐街南侧巷尾的小院来了两位客人,不是别人,是从九川赶来的陈慎和落敬,棉心见到二人喜出望外,三人在主厅的布毯上坐着畅聊起来 “慎哥、落敬,你们能来到乐阳,我真是开心至极啊,想必这一路赶来,劳累甚苦,饥肠辘辘吧,我已让贵叔给你们准备饭菜,真是辛苦你们了” 落敬话语不多坐在一旁,但是从脸色看来,也是很开心能到乐阳见到棉心,陈慎是喜笑颜,并激动的说道:“小棉,那日和你一别,我还以为难有机会再见,不想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收到洪弦老先生的信后,觉得老师说的很对,不要安于现状要敢于闯荡,做一番事业,于是便来乐阳找你,期望能再次见到你” “慎哥,我也是特别想你和落敬能来乐阳走动,当时从巫城因为急事没和你门道别,我也十分内疚,还请你门原谅” “你就不要客气了,如今天下风云变幻,朝廷已是摇摇欲坠,此时挺身而出也是职责,能追随你这样的才子一起谋事,也是我等的荣幸啊” 三人喜逢重聚,畅聊甚欢,待茶饭过后,棉心将帝都近来发生的事情一一相告,也明示自己需要陈慎和落敬相助,二人也欣然应许; “小绵,这次怎么没见到萧炎大哥,他可是寸步不离你的身旁啊” 棉心略带羞涩说道:“慎哥,我很独立的,是萧炎喜欢老跟着我而已” 一般的落敬也抿嘴一笑,但是仍然没有说什么 “萧大哥那是爱护你,身边能有这样一位大哥照顾,真是让人羡慕啊” 棉心愈发不好意思的说道:“他现在不在我不也好好的,要喜欢他,那就天天让他跟着慎哥这样可以吧” 陈慎会心的笑道“我到想啊,可是他心里只有你,哈 哈 哈,” 正当三人还在屋内笑声不断时,屋外传来一句:“是不是陈慎和落敬来了” 萧炎这时进到屋内,看到陈慎、落敬与棉心坐在一起,于是赶紧上前行礼欢迎; 礼毕,萧炎开始将暗中跟踪情况一一告知棉心,陈慎和落敬也顺带知道上皇遇刺一案进展情况; 棉心这时说道“想必只有到明天他们才会出手,刑政司那边应该已经做好准备了吧?” 萧炎也镇定的回到:“襄王已按计划部署妥当,就等他们上钩了” 棉心此时心有余悸的说道:“抓捕只靠刑政司并不稳妥,只有宫中传来确认消息,才能收网” 陈慎这是说道“小棉,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说,不要客气” 落敬要立即说道:“还有我” 棉心欣喜的一笑:“这点小事儿,暂时真心不用二位兄弟,你们一路劳累,今日只管休息就是,晚上贵叔给你们二位准备了好菜,算是接风洗尘哟” 此时天色已暗,牛记面馆后院门外进来两个人,俞威和另一人前后相继进入得讯赶来。密室之中二人个互相都还不明何事,就等这房间主人开口。 “二位,今日召你们前来有一事相商,外面还有些痕迹没有抹掉啊” 二人一听,神情一紧,俞威快人一句:“当时,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干净了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说起这个,难道已经被刑政司那帮人发现了不是?” “刑政司到没有没有发现什么,只是今日两位衙差到我店里吃面,面汤内有些鸡骨残渣卡了他喉咙,另一位面中鸡肉掐了牙缝,于是我突然联想到那日处理手法仍有疏忽” 坐在俞威一侧,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贾瑞,他略带气氛的语调“你们要是这样办事,迟早会害死大家,现在应该没人发现这些痕迹,所以要赶在发现前立即处理掉留尸体上的痕迹,再不敢有所疏忽了” “我想过,现在潜入刑政司已经不太可能,他们已经加强戒守,只有另寻机会,你们放心,刑政司那帮人根本不会想到这个上来,目前已过去十几天,他们也没有任何进展,就算停尸房有冰块保持温度,也不能保障尸首不会糜烂,刑政司和元臻那边目前不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你们二位不必担心,要彻底消除也是有办法的” 俞威这时急迫问道“想必你已经想好对策,不然也不会召我们前来吧” “那还得劳烦将军和大人一趟,明日二位借公职之便助我进入刑政司去抹掉那些本就不该存在的痕迹” 俞威这时说道“是有部分虎翼军在协助刑政司衙差办案,那些只是城内搜寻的一些差事,最多只能助你进入刑政司院子,你根本进不了大厅的” “将军让我扮成士兵进入刑政司院落,后面就靠贾大人的了” 贾瑞一看提到自己,一脸嫌弃的说道“我不直接参与刑政司查案,户部、礼部也没有直接关联,让我如何帮你?” “核对那些尸首户籍可是大人手下职责吧,这么惊天大案,你贾大人要再次核对死者户籍谁敢质疑你呢?” “这风险太大,我不能亲自前去,要是被屠松知晓我去刑政司,势必他会一直紧盯于我,那是你还有什么机会” “这事不用大人亲自前去,只需你户部公职钦点我去一趟停尸房辅助行使办差即刻,这人只要你担任心腹之人即刻” 贾瑞一听不必自己出面,目前这也是可行之计,于是说道:“要不是刑政司崔延无能,这些细节还没被发现,否则我们都会被你牵连” 俞威补充说道:“希望你这次下手干净点,就这样定了,明日我带你进去” 这时、密室中三人环顾相视一周,贾瑞和俞威也只有依计行事,确定完后二人相继离开密室,各自原路返回; 老谋深算的贾瑞回到府邸后,总觉得心里不安,莫名紧张起来,深居朝廷显赫官位几十年,不管什么风险自己都会预留一条后路,于是立即写了一封密信,连夜让人将密室商议之事,送抵呈亲王元休处,请许事后杀掉户部前去刑政司公职一人; 当呈亲王元休收到贾瑞密信后,觉得目前刑政司、元臻、屠松已没时间和机会查清案件,顿感自己背后之人高谋深虑,万事都在他控制之中,下步明确指示也并没有发出,于是认为自己的一系列行动是天衣无缝的,当然就准许了贾瑞的要求; 第二十章水落石出 呈亲王的延庆宫里,美艳神秘,不时就有歌妓舞女为元休歌舞解闷,这些歌妓舞女不是城中的那些角色,她们是宫廷专门培养和训练的女人,只为皇室人员提供乐舞消遣和娱乐助兴之用。 对于元休来说,自己生活在宫中的除开这些女子,助兴取乐,他最需要的就是拥有一位才智一绝的谋士,当然他也需要拥有一位绝美的姑娘伴身伺候。 这时,一名妖艳多姿的女子来到元休面前,她漂亮、温柔、没有任何架子,美貌丰腴的身材让天下的男人垂涎欲滴,她不会唱曲儿,也不会起舞、但是吟诗作画还是有的,她巧言陪笑却也才思敏捷,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陪在元休左右已是四年。 这女子名叫水月,见到元休尽兴的观看乐舞,慢慢来到他的身边,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王爷你有没有发现事情不对,这么多天过去,刑政司和襄王哪里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对于水月的这段话,元休并没有警觉,只是说道:“刑政司向来就是这样无能,元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这都很正常啊,美人儿,你就不用担心”。 水月疑心未除,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贾瑞送来的密信你给高人汇报了吗?他们潜入刑政司等到幕后许可没有?” 元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等小事儿,没必要给高人汇报,再说上次传递给她的消息一直也没有新的指示,我想他是让我自行处理而已” 水月随即说道“他们要是已经掌握重要的物证在手里,只是在观望我们的态度才隐忍不发呢?” 当听到这句话,元休呵斥眼前歌舞乐妓退下,然后瞬时皱起了眉头,“元臻有了证据他能这么沉得住气?” “他们要是正利用我们轻敌的心理,暗中行事呢?必定他们手上已经握着直接参与行刺的证据,那四十二具尸体,如果这次潜入刑政司的人员被当场抓获,那就人证物证俱全了!”水月口气十分肯定,“依照目前的案情,刑政司目前只缺人证,如果定案,牵连一干人等谁也无法脱罪,那我门不是白白给襄王送了一份大礼吗?” 元休慢慢点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今日刑政司早就是一个设计的圈套,进入停尸房的外人只要抹掉尸体痕迹,就会被抓刑政司当场抓住,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根,这招藏的可真够深啊” “元臻有这样的头脑吗?”元休冷笑道, “我们不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万一元臻背后也有一位高人指点呢?必定这几日元臻已经发生了变化”水月更加坚信自己的想法 元休这时听的毛骨悚然,突然觉得不该没有将作业迷信及时汇报给背后的高人,于是说道:“现在已经晚了,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进了刑政司的大门,这下如何是好?” 水月看到元休已经焦急,于是赶紧说道:“赶紧给高人传信,看他如何指示下一步行事” 元休立即喊道:“木奎,木奎赶紧进来” 刚喊完,一个身手敏捷的仆人来到元休面前,弯腰拱手:“王爷请指示” 元休这时说道,你去城东裕泰钱庄告诉掌柜,发一组图案,内容是:“私入刑政司,恐是圈套,何解?” 元休说完,木奎应许记下,回道:“明白,我这就去办”; 木奎退下后,元休开始后悔昨日太过武断,要不是水月提醒,元臻将借此机会反杀自己,想到这里元休已经开始额头冒汗,焦急起来。 水月在一旁也是安慰道:“王爷不要焦急,只要俞威和贾瑞安全,我们就有时间” 元休这时才想起来还有贾瑞和俞威二人,于是又喊人进来,通报俞威和贾瑞,现在不要轻举妄动,等待通知; 延庆宫紧张的气氛还没有结束,另一座王府内的顶阁就收到了传递的信息,阿几将色屏信息送到元末的书房,正在坐塌上看书的元末看到阿几紧绷的脸色,心里已经知道出了问题,阿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当元末看到阿几递上的图案,顿时脸色全变 “元休这蠢材,昨夜就该把情况通知予我,真是太高看他了,差点坏我大事,阿几!传我指示,叫元休立即利用都尉府职权包围刑政司,称得到消息,凶手已混入刑政司,都尉府助其捉拿,瞅准时机将人带走,并说刑政司与凶手勾结,不适合继续查案,将由都尉府接管,然后通报上皇元夌批准; 如果刑政司内没有要抓的人,顶多就是误会而已,但是要立马诛杀贾瑞和俞威二人,否则,他将自身难保,对了,警告元休,如果再次不及时报告消息,他将永远与皇位无关了” 阿几点了点头,立即按元末指示迅速去了顶阁发出指令; 当元休收到背后高人传来的对策后,立即按信息指示,下令自己管辖的都尉府出动,前去包围刑政司,安排完后,元休靠在椅上,用手指捻动着两眼之间的鼻梁,神情踌躇的说,“元臻难道真的不好对付,本王不能输给他,看来……有些人现在是必须死去……”说完,站了起来,并让自己的仆人进来为自己穿上护架,配上长剑; 一旁的水月姑娘,又提醒道:“王爷,户部已经保不住了,你要早做打算” 元休看了一眼屋里这个女人,说了句:“我要去看看刑政司到底是谁在指挥?” 此时的刑政司内,那位牛记面馆的老板早已乔装进入了刑政司,并随户部一官员来到了停尸房内; 户部官员与司衙人员站在入口处,两人嫌弃尸首恶臭,于是将查验之事交给了他去逐一核对,当他用随身早已准备的匕首撬开尸首的嘴巴,将小瓶特殊药水滴入口腔; 就在这时,突然从停尸房入口处,冲进来大量刑政司浦头,个个手持精钢剑,气势如虹的将停尸房团团围住,户部官员当即被拿下; 这时崔延和屠松出现,崔延大喊:“好大的胆子,既然敢私闯我刑政司,给我将凶手拿下!” 凶手见事情败露,迅速掏出藏在护架里的一柄短剑,摆好招架的姿势,欲抵挡反抗; 顷刻间杀声大起,一团混战中凶手武艺了得,眼看就要突围而出,崔延和屠松赶紧后退,凶手这时眸色阴寒,杀气凌人。。 崔延和屠松已经意识到一个有备而来的郁南高手是多么的危险,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屠松喊道:“崔主政,赶紧增派人手,要不让凶手跑了!” 崔延慌张之余还没来得及找人,之间一个身影从门外一闪进了房内,此人一袭白衣,手上两柄银亮短剑,直刺胸口而去,凶手见势不妙,以招架的阵势步步后退,刑政司人员又迅速把守出口,只见凌天双剑飘逸入线,招招变幻无穷,凶手疲于抵挡,眼看精疲力竭之时,凌天收剑,然后站在凶手七步之外,说道:“听说苍啸剑法精妙,是郁南高手榜第三绝学,今日领教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凶手这时面露仇意的说:“看看这里人多少死于我剑之,在我气力不支时进攻于我,你觉得你赢了吗?” “你们郁南人都这么无耻吗?我刚才不直接杀你,就是要看你如何狡辩。” 凶手又经过几番冲杀,还是没能逃出凌天的围堵,眸中已透出焦躁之色。 凶手的后背抵靠在房间的墙壁上,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两道剑伤,努力压住喘息,居然还笑了一声,“既然我已经落入你们的陷阱,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说完举剑想要自吻?” 凌天眼疾手快,瞬间扔出手中的两柄短剑,飞出的剑,快如闪电,只听铛铛两声,凶手的短剑掉落地上,两支手被刚才飞出的短剑钉在了墙上:“我不会让你这样简单去死” 崔延见状,立即高喊“赶紧锁起来,押入死牢听后发落” 刑政司人员这才冲上去将凶手拖走; 正当崔延兴奋的准备和屠松上前谢谢这位白衣高手时,刑政司一名司衙向崔延报告:“崔大人,屠大人,刑政司周围,已经被都尉府的人给团团包围了” 元休在刑政司门前下马,一见崔延从刑政司门内出来,便见他脸上挂着焦虑,心中想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故意板着脸道:“崔主政,凶手都混到你刑政司去了,外人都在说你刑政司有里通外敌之嫌啊” 崔延刚才好不容易抓住凶手,本想松一口气,却被元休诬告私通外敌,于是立即反驳:“回呈亲王,刑政司履职办案,已将凶手缉拿大牢,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私通外敌啊?” 元休听到凶手已被缉拿,便知道晚来一步,于是说道:“那凶手关押在你刑政司你们看管不住,怕被逃走,如此重要人犯怎么能由你刑政司看管,本王将犯人带都尉府大牢关押,确保重案要犯的绝对安全”说完便下令强行进入刑政司拿人; 由于都尉府是军制管辖,人员比刑政司要多的多,都尉府明显已经占尽人数优势,眼看就要冲进去;此崔延时已经方寸大乱,赶紧喊虎翼军俞威协助自己,不料俞威根本不予理会,带着自己的士兵从后院逃走,因为俞威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赶紧保命要紧,此刻屠松看到眼前一幕,知道大事不好,于是暗地派人前去通报襄王元臻速来解围; 就在这时,刑政司门外不远处传来一各声音:“襄王驾到” 崔延在混乱中根本没有听见,屠松还在疑惑,刚派人出去,怎么襄王这么快就到了,都尉府根本没有停下来,元休更是不予理会,继续派人往里冲,部分都尉府人员已经进了刑政司大院,这时襄王元臻对着呈亲王元休吼道:“四弟,你好大的胆子,难道你连父皇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元休听到父皇二字,赶紧会后往后一看,顿时吓住,然后回头喊道:“全给我停下,停下”喊完然后立即下马,对着元臻方向弯腰行礼,只见元臻手举上皇金令,二十多名御龙禁卫将士紧随其后,见令如见君,于是现场众人跪下高呼:“上皇万岁” 元休这时心里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也不想多说什么,就等着元臻发话 元臻这时来到两拨人中间,依然举着手中金令喊道:“上皇特旨,由御龙禁卫亲自接管要犯,押入天牢,阻挡者格杀勿论!” 元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只好强忍欢笑给元臻说道:“二哥,我是来帮刑政司捉拿凶手的,这都是误会,误会” 元臻也客气的说道:“四弟一片真心,我都了解,只是当父皇知晓有境外人员勾结时,非要亲自审问,我也是奉命行事,你先带人回去,这里由我来处置” 元休一看已经没有机会,只好收兵离开; 回去的路上,元休庆幸已经安排杀手执行另一项任务,那就是杀死贾瑞和俞威,以及与此案有关的所有人,这也是万不得已的一步; 棉心和萧炎这会儿在自家院中与陈慎和落敬喝茶,只是陈慎说道:外面结果你不想知道吗? 棉心这是内心特别想知道外面的一举一动,但是外表平静如水的回道:“想必元臻应该办妥,这等小事他还是可以解决的” 陈慎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贾瑞和俞威如何处置呢?你不打算救下他俩吗?” 棉心这时端起手中的茶杯,放在嘴上一泯,转头望着门外:“二人勾结外敌,作恶多端,残害忠良,谁也救不了他们啊” 萧炎这时好奇的说道:“少主,牛记面馆的那个老板到底是谁,为何不让我去拿下他?” 棉心放下手中的茶杯,望着萧炎一笑:“他应该就是三十年前梵天观,哪位灵太妖人的徒弟,郁南苍啸剑单卢之,不让你去,是因为他还不够资格让你出手,凌天办完这事儿,刚好可以拿到一笔刑政司的赏金,然后他又要离开乐阳去滋境?” “上皇遇刺案就这么快结束了?”我和落敬还想帮上点忙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解决了,这让我俩大失所望啊”陈慎说完侧头玩着落敬一脸不乐意的笑; 一旁的落敬仍然一句话不说,认真的听着屋内的几人这么聊着; “慎哥,乐阳的风云远远还没有结束,后面的对抗将会更加剧烈,因为对手已经反应过来,这一局他输在了轻敌,我想元臻新的危险将接踵而来,我们的处境也将如履薄冰啊” 听棉心说到这里,屋内本来开心的氛围顿时变得凝固,大家起也意识到这点,心中也早有准备; 棉心见状,又开始活跃气氛的说道:“三位高手,我带你们去乐市转一转吧,乐市是帝都最为热闹的场所,绝对比巫城要热闹多呢,玩累了让萧炎请客吃饭” “少主,吃饭的地儿可别找我,我只管付钱是可以的”萧炎憨厚的说道; 陈慎这时说道: “你们三位才是高手,我就跟着你们,走哪儿都有好玩、好吃、好看的份儿” 萧炎这时望着陈慎,早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说道:“陈少侠,你就不要再隐瞒了,你隐藏的深厚内力无意间我都感觉到了,也是我遇到过最强的内力级高手,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你半分,要不我俩就在院中切磋几招,点到为止怎么样?” 棉心这时补充道:“慎哥,洪老先生已经将你的遭遇,全都告诉我们了” 其实陈慎早都知道,在这二位跟前,自己什么也隐瞒不了,于是索性全部说出:“小棉,我的确拥有深厚的功力,我不是故意隐瞒,师傅将他七十年的内功,全部传输给我,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也不知这内功,是何门何派的武学,其中武艺招数,我是半点不会,所以过招交手,我是赢不了萧大哥的,但是也伤不了我分毫” 一旁激动的萧炎,露着出羡慕的表情说道:“天啊,七十年功力,我师父青阳子潜心修炼一生,也只有区区五十年功力,我勤加练习也才三十多年内力储备,还是不要和你比试的好,以免你的内力伤到花花草草也总不太好嘛” 棉心这时望着萧炎调侃的说道:“萧炎,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主动放弃比试呢,如果就连你都不敢和慎哥过招,这江湖之上估计只有推我慎哥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 陈慎赶紧解释性的说道:“萧大哥,你就不要谦虚了吧,你不跟我比试根本就不是赢不了,你是担心与我怕比试之中,同时双方内力发动,控制不好就会伤到这屋里的人,什么天下第一,那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才智和学识才是拯救这天下苍生的良药” 棉心听到陈慎如此一说,庆幸自己结交了有一位志向相投的朋友,微微笑意间,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走吧,去乐市转转去,好好开心一下,也算是为重聚庆祝一下嘛” 听到棉心要和大家出去转转,陈慎和落敬也按捺不足对帝都乐阳的好奇,早想去见识一下,这一直在世人传说中的乐阳都城是如何的繁华鼎盛; 四人起身,陆续从屋内出来,来到院里; “贵叔,我们出去一趟,吃饭就不要管我们了” 这时,贵叔从院中的厢房出来:“主人,那我准备好晚饭,你们早点回来” “嗯,晚上回来吃贵叔的饭”棉心回道 贵叔这时望着萧炎说道:“萧炎,你钱带够没有?要不要我再给你点,一定要照顾好主人和两位公子” 萧炎望着贵叔一笑:“放心吧贵叔,都够,都够,有我在,少主的安全你就放心吧” 说完后,贵叔望着四人出了小院,这时院中又恢复了安静,老者仰头看了看天空,若有所思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谢谢正在阅读的朋友,由于本人即将参加全国注册内考试,不能及时更新内容,给读者朋友带来的不便,请多多谅解,待考试完后11月下旬努力更新,对不住大家了! 第二章预言 乌云覆盖的敕仑勒雪山,在终年的寒风和冰川封印之下,在寂静中透析着死亡的气息,呼啸的帕北之风,从峡谷里发出恐惧的撕嚎,极寒之地的生命,尝尽了上天给予的苦难,好像已受够这里的一切。 极度的怨恨充斥整个“努”境,这里像是上天故意遗忘的境地;在这茫茫的雪山背后,横卧着错综复杂的峡谷,峡谷内的主人,是凶悍的“笐莽人”,他们生性凶残蛮力无尽,熬牛般强壮的身体,降服了峡谷所有的野兽。 由于受这极寒之苦,“笐莽人”族群人口相比较少,但天生就拥有驱使敕仑豺豹,秃鹞的能力,这里的极寒之气,让稀有的雪狐和熬牛,成了“笐莽人”主要御寒衣物和食物。 神奇的雪狐和熬牛只属于这极寒之地,熬牛比草原牛身躯要大,腿粗无尾,无犄角,头如推盘,浑身遍布紧密的绒毛,嘴里的前牙犹如锯齿,坚固的可以嚼开铸铁,熬牛也是靠前牙啃开冰层,觅食雪山独有的水草,由他啃过的冰层,留给了其他物种一线生机,也造就了这极寒之地独有的世代繁衍。 而另有的一种资源成就了“笐莽人”垂涎整个帕北的无尽欲望,那就是在深埋冰川之下的洞渊中,有无数的金矿和铁石,前往哪里的道路,世代都只有“笐莽人”首领独自掌控。 如今的首领“夯巴达”是“笐莽人”的主人,他要用杀戮和血腥降服整个帕北的领地,然而“敕”境赫烈部的“风烈铁骑”和“支金禁卫”是“笐莽人”忌惮的两只军队,何况西边还有“狡溯”人的“獠刀军团”,就像一把暗中的匕首; 要想无所忌惮的踏进“敕”境,“夯巴达”首领还在等待一个世代流传的预言,一旦预言时机到来,他将用铺天盖地的兽军,和手持钝锤的步兵,踏破和征服整个帕北全境。 而这个预言要等待一个时机出现,这个百年难遇的时机是否已经到来呢?“夯巴达”心里就在等待这样一个准肯。 为了确认这个预言,西边“狡溯人”居住的荒漠将给予他答案,只有“狡溯人”的巫师能够预判预言出现的时机和结果,生活在荒漠中的“狡溯人”,噬金如命,得不到足够的金椎,他们不会告诉你预言预示的未来,就算你灭掉他们的所有的族人,你也只会空手而归。 “夯巴达”首领顶着如刀的风沙,进入荒原,顺着敕仑勒雪山的余脉,向荒原深处挺进,坐下的豹骑嗅着人的气息,准确的来到“狡溯人”居住的地方。 突然“夯巴达”的豹骑露出獠牙,发出俯地的吼叫,夯巴达知道前面肯定有人,于是豹骑上跳下。 隔着风沙,往前一看,隐隐看到“狡溯人”设防的哨卡,跟随夯巴达的十几个族人已以站在了他前面,夯巴达让他们通报是“努”境的首领,要面见他们的巫师,见到对面没有任何回音,于是亲自喊道:“我带来的金椎,有你门从未见过的那么多,快告诉你们的主人,最好不要得罪勇猛的笐莽人”。 狡溯人的哨卫,听见了夯巴达穿透风沙的喊话,但没有被得到放行,夯巴达摸了摸腰间的镔铁重刀,继续往前走,越走风沙越小,只到风沙停下,这才看清山口值守哨卫的人影,他们全身黑袍包裹,脸上带着獠牙面盔,左右腰间各别着一把獠刀。 夯巴达已经确定是到了狡溯人居住的山口,只要通过哨卫值守的道口,就能进入狡溯人世代居住的山窟;夯巴达骑着坐骑想直接进入道口,只见狡溯人哨卫顿时拦堵去路,并示意只能一人进去,见到这番场景夯巴达的随从顿时愤怒的举起钝锤,坐下豹骑龇牙嚎叫,显然已做好攻击的姿态。 狡溯人哨卫不甘示弱,后脚一蹬,两把獠刀眨眼之间,就明晃晃的亮笐莽人眼前,剑拔弩张的对杀气氛看似一触即发。 紧张之下,只见夯巴达首领左手握拳,亲自示意随从和坐骑就在此等候,双方这才归于平静。在一名哨卫引领下,夯巴达扛起坐骑背上的两袋金椎,随哨卫入了狡溯人值守的道口,当经过一段山路,又通过一段悬崖峭壁的空中栈道后,才来到了狡溯人洞窟的入口,这洞窟位置从山外看,洞口众多,又小巧玲珑,毫不起色,地理位置去险峻初期,是一处易守难攻的绝佳地段。 夯巴达进入洞窟后,突然映衬出一座洞中城堡,工艺奇幻无比,那水流从空而降,落水之处,顺城堡外围明渠,流向下方的暗道,看着眼前道路,立体交错的通往各处,瞬时你就迷乱,不知该走向哪里。 洞内的采光,是从城堡上方的天然洞口倾照下的自然光亮,夯巴达这时顾不得眼前美好的一切,他只想赶紧来到给自己预言的地方,必定他要的东西已经越来越近了。 走了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座由岗亭把守的石桥,值守的哨卫,身穿一袭白袍,他们是城堡的禁卫,犹如石像般坚定的站在岗亭的位置。 这时黑袍哨卫上前向白袍哨卫细语轻言后,便立马后退离开,这白袍哨卫左手持一面圆棱甲盾,右手一杆银锋枪,脸上带有蟠纹面盔。 在白袍哨卫的带领下,走上了石桥,在这石桥之下,是万丈的黑渊,黑渊的幽暗和深窘,就像外界对“狡溯人”的成见一样,深不见底。 显然,这也是洞内城堡安防的一处要塞,夯巴达过了石桥,抬头望着眼前不远的这座城堡,心里陡然增加了对“狡溯人”的更多迷离。 世代不曾出过“努”境荒漠的他们,在这绝境之中,既然还有如此奢华的洞中天地,他们是如何在这洞穴中,活生生的凿刻出,这座巍峨的岩石城堡呢? 也许这也就能证明,他们为什么噬金如命,没有成堆的金椎,又如何能完成这魔幻的建筑呢? 夯巴达在白袍哨卫的领路下,已进入了城堡正殿,这正殿并没有多么宽敞,与外面所看见的巍峨不尽一样,正殿内两旁,是数把精雕的石刻坐椅,兽物配饰,镂空的石刻技艺,都精湛至极,这看似其貌不扬的殿里,细节之处,无不尽显奢华。 金色的正殿穹顶,是一幅洪古时期的壁画,画中的是波涛的缥海,海面上是洪古腾飞的兽,时而飞翔天空时而潜入深海,栩栩之中犹如复活。 壁画四周悬挂着照明的链灯,链灯之下的光明,可不是火焰发出的光,那一颗一颗的发光体,是深海的鲛珠。 夯巴达到这正殿之上,他想要的就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任何事物,都不屑多看,在侧顾了一眼,坐在两侧石椅上,身穿绲袍的“狡溯人”人后,便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正殿前方坛台。 上面坐着一个人,于是顺手将肩上的兽袋,扔在了正殿坛台前,袋内的三棱金椎,从袋口倾泻而出,与头顶的珠光一起,辉映着殿堂,这时台坛方向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话的人便是统领“狡溯人”的族长“厖帑”,他刚说的是:“敕仑勒雪山的邻居,你的到来,让荒漠和雪山靠的更近了” 夯巴达望着前方坛台坐着的人,心里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间的对话,他们需要只是三棱金椎,而自己需要的是唯一的预言。 对于从未谋面的生套攀谈,也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于是说道“族长这高大的洞窟城堡,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啊,整个努境,恐怕也只有这,才是天堂般的地方了” 族领“厖帑”心知夯巴达来的目的,更知道这位站在正殿上的是“笐莽人”首领,便说道“我这里只是山洞中的石窟,哪比的了帕北赫烈部的“隆贝大都”城,那才是你心生向往的地方吧,首领” 夯巴达听“厖帑”说完这话,心里忽然一紧,暗想这从不出境的狡溯人,既然能有这般洞悉人心之力,望着前方绲袍遮挡全身“厖帑”。 夯巴达已经知道,这场交易不再简单,便说道“族长,这金椎才是现实中最美好的东西,你需要的是真实,而我只要你们巫师,给我的一个预言而已,这样的交易,是多么的划算啊” “厖帑”这时一变刚才说话的语调,用带有幽暗的话语说“你带来的金椎,是得不到巫师的预言,她只会给你一个闭眼的幻境,其他的将什么都不会有” 夯巴达气愤的领会到,“狡溯的”内心只有对金椎的贪欲,身穿绲袍的背后,是一个黄金装填不满的,无底深渊,他用左手紧紧握住自己腰间的镔铁重刀,强行压住冲头的怒气,说道“那你最好现在就让我知道这个幻境,让我们的交易,现在开始吧” 在得到夯巴达确认交易后,坐在坛台的“厖帑”让人收起了地上装有金椎的兽袋,并起身走向坛台右边的石门。 夯巴达也随即被厖帑带着前往最神秘的巫师住处,走过的地方,和外面城堡大相径庭,他被带着向地下深处走去,洞内照明的磷光,发出蓝色的火焰,照着通向地下的幽长石阶,让人深感时间在这里,是多么的漫长。 但这一切对于夯巴达来说,这可比不了雪山之下,极寒的冰封之苦,很快他就被到了巫师的住处。 这房间里摆列着,所有他不曾见过的物品,有梵语的符咒,铭文的法器、破旧而残缺的器皿等等,这些物品充斥着整个房间,正当夯巴达扫视房间的时候,“厖帑”说话了:“袏剌,他来了”在喊话后。 房间的后屋走出来一个人,这人衣着干净,头戴类似树枝状的金色饰物,手上全是黄金制作的饰物,手腕带着能发出声响的手链,这巫师的面容和身材,明显和狡溯人不同。 住在这深渊一样的地下,既然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手里握着一根高过自己的法杖,法杖全身,蟠刻着从未见过的上古异兽,看到这巫师,夯巴达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想要的预言。 不由的认为,这是一次失望的交易。(而这眼前的女人,其实是一个苍老的妇人,夯巴达眼前看到的年轻容貌只不过是他施展的幻术,法师“袏剌”已经陪伴过三代狡溯人的族长,年岁早已过百,擅长摄魂牍术和看破他人未来,布施幻境的计谋是她的手段)。 看见房间来人,袏剌站到中间的石桌前,目视着夯巴达说:“啊!帕北的首领,你终于来了,我这里没有你要喝的酒,但有你想要的心愿”说完袏剌露出一丝诡异般的笑,又斜眼看了一眼矗立在旁边的“厖帑”后,移动着步子从石桌上拿起了一个写满梵文的青铜鸟铃。 高大的夯巴达,用俯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袏剌法师,说“我是笐莽人的首领,你好像说错了” 移动中的袏剌背朝二人,在听完这说话,她回过头虚着眼盯着夯巴达,一边指着石椅一边说“你心中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该坐在这里来完成这次交易” 夯巴达按袏剌指示坐到了石椅上,并取下左边腰间的镔铁重刀,放在石桌上,等待袏剌施法。一旁的“厖帑”还是矗立在哪里,目视这房间,似乎他也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袏剌来到夯巴达旁边,她将右手的法杖举了起来,然后左手的青铜鸟铃,不停的摇动,嘴里开始发出“茫茫哈哈多西达”的声音,这就是咒语。 青铜鸟领的声音,此刻充斥了整个屋子,袏剌围绕夯巴达转圈,坐在椅子上的人,慢慢放松了身体,眼睛也已经闭上。 一会儿过去,夯巴达脑海里,开始闪烁般出现雪山,草原,寒冰融化,还有自己的兽军,他看见了哈勤巴人进入了融化的峡谷,但场景瞬间就没有了,又闪现的出现了兽军的厮杀场面。 自己骑着坐骑,从森林杀向铁骑之中,挥舞的镔铁重刀,砍下一个个敌人,突然画面又没有了,闪现的又出现了自己坐在一个大殿之上,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宽阔明亮的大殿,自己坐的位置下方,有很多的敕境人。 但看不清的他们的脸,只看能看清自己的坐骑豺豹,趴在大殿门口望着自己,自己却在喝着美酒,闪现的场景突然又没了,出现的是自己来到一个矗立众多神像的地方,像一个祭坛,但这神像,又不是用于祭祀的。 这时前方又出现了一个人更为模糊的人,能很深的感受到对方是极其的仇恨,忽然一件兵器刺穿了自己的心脏,低头看到这兵器是一把铁戟,痛苦万分之中,挥舞着镔铁重刀劈砍对方,砍在那人的身上,却变成了影子。 刺穿心脏的感觉,瞬间也没有了,这时神像已经开始垮塌,祭坛中间却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已经被刺死,一个在还坐在大殿之上,忽然远处飘来一个声音:“支金氏血统的人,亲手封印在冰川在地狱里”而另一个重音是“杀戮吧!冰川下的猛士,你将击垮整个敕境”声音结束后,闪现出来的是巍峨的“隆贝大都”城。 在蔚蓝的天空下,壮观的栩栩生辉,突然王城又开始支离破碎,那个重音,又开始了,这可怕的声音,触到了自己的恐惧,焦躁、激动,突然夯巴达从慌张中,猛然睁开了眼睛,恐慌的环顾四周才明白,刚才脑海里的一切场景,是袏剌巫师的唤景。 这时屋子里袏剌,变的情绪不在稳定,急迫的问醒来的夯巴达“你看到了什么,说呀,看到了什么,你就是帕北的首领,首领” 夯巴达起身迅速将石桌上自己的镔铁重刀拿起插在左边的腰间,转头看着矗立在旁边的“厖帑”说“巫师这是怎么了,整个帕北最至高无上的巫师,她的灵力就真的能预世未来?” “厖帑”说“你今天已经得到了你的预言,袏剌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东西,当然也不会给你任何解释” 这时情绪不稳的袏剌更加焦促语无伦次的对着夯巴达说“你还会再来的,还会再来的,下次不要再带黄金,我要雪狐,我要雪狐,千万记住给我带上雪狐,我不需要黄金” 夯巴达听到袏剌突然念叨到雪狐,心里突然感觉这事情已经超出了交易的界限,眼前的袏剌身体开始变得佝偻,四肢已经出现颤抖,脸上的容颜慢慢的在变向衰老,开始挥舞着法杖咆哮的吼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快点出去,不要看我的脸,赶紧滚出去” 一旁的“厖帑”见状赶紧说道“首领,你该离开这里了” 这时夯巴达才明白进屋看到的那个袏剌是用秘术在保持自己的形象,每一次交易施法她都将耗损灵力而变成本来的模样,原想就脑海中出现的幻景询问袏剌是什么寓意,但知道“狡溯人”肯定不会给予这样的解答。 自己只有回到峡谷让自己的“巴叶尔”分析,当然还有这次“狡溯人”洞穴所看到的一切。 听到喊自己离开,夯巴达知道的确该走了,便跟着“厖帑”离开巫师的房间向地面的方向走去。这一走,夯巴达直接从山洞的地下走到了开始进来的洞口。 他在这半山腰间的洞口停了一下,眼睛突然感到有点不适应,这才发现自己在洞内时间也不短了,突然接触外界的光明自己的眼睛竟然都不适应,待眼睛恢复,夯巴达从洞口处看到了“狡溯人”的荒漠。 寸草不生的荒漠中离奇的只有这里没有漫天的风沙,平静之中造就了这样的宝地,自己出了洞口走在山间的悬空栈道上,自己族人随从和豺豹坐骑还在山口等待自己,便加快了脚步朝他们走去。 在走到快到山口是,已经能听到自己坐骑豺豹的叫声,那是多么亲切的兽音,让自己竟然那么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峡谷,必定回去还有跟多的决断等着自己去做。 夯巴达出了“狡溯人”哨卫固守的山口,见到自己的随从族人,一跃骑上豺豹坐骑,带领着队伍又消失在漫天的风沙荒漠中,他此刻似乎已经明白了千年前冰封的雪山就是禁锢“笐莽人”的镣铐,是该由他斩断的时候了。 预言的幻境若是真的,那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要带领自己的族人,离开世代极寒封印的敕仑敕仑勒雪山,让他们踏入牛羊肥沃的“敕”境,并成为这里的主人。 笼罩在乌云之下的帕北全境,战意萌生,就如紧绷的弦,弦断之时便是战火燃烧之时。 与东瀚隔海相望的龙颈海峡逐年受缥海北上的暖湿气流影响,致使盘踞在海峡的终年冥雾已有消散的迹象,但帕北和东瀚之间在龙颈海峡仍然无法横渡,这里是否就是阻挡帕北战火蔓延的界限呢?暂时还不得而知。 第二十一章:端倪 上皇遇刺案结案之后,乐阳帝都伴随着惊雷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皇宫外那座王府廊前的高檐下,挂着像雨幕一样的水帘。 坐在窗边看雨的元休沉浸其中,庭院中散落一地的银杏叶,随着雨水颤动,折腰的花枝淹没在泥水中,喃喃自语:“风云已至,雷声的确也该来了?” 阿几站立在元休后边,准备给他披上一件段袍; 元休摇头道:“没事,我不冷,这样的天气本就该来了,雷电为天道之意,风雨是淬炼之心,天道不公之事,哪怕是厉鬼恶魔也不会胆寒惧怕。” 语音刚落,一个炸雷打在窗外,阿几不由自主地惊颤一下,两手紧握成拳。 元休面色有些发僵,仍纹丝不动,勉强说了一句:“我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样的神奇力量?”阿几已经注意到屋内突然凝滞下来的气氛。 这时元休示意自己要离开窗边,想要休息,阿几一如往常般为他服侍他更衣就寝。 次日一早,天光放晴。 元昭在自己的宫殿内和一帮友人喝酒寻乐,怎么也提不起精神,这时,一旁的友人轻轻的说了句:“王爷离开军中,不要太过伤心,虎翼军现由襄王接管已是最好的安排” 原来,这次上皇遇刺案告破,元臻破案有功,上皇颁诏,越亲王元昭已不再适宜统领虎翼军,虎翼军统领大权,全权交由襄亲王元臻接管统领一职。 元昭这时说道:“是啊!只不过忙惯了军务,闲下来有些不自在罢了。不过现在有了和大家一起喝酒的时间。” 那人又道:“说句实话,我一直想不太明白,这帝都繁华风流如此,到处都可寻到乐子,为何还要争相恐后的去受军役之苦呢?” 元昭也不知为了什么,突然间有些不悦,放下空杯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若是人人都安图享乐,只怕这样的乐子谁也享受不了多久。” 席面上的气氛瞬间僵化,虽有人试图缓和气氛,到底不能扫除元昭心中不悦,勉强之中大家又坐了半个时辰,便各自散了。 元昭闷闷不乐地在房间一个人独坐,突然一男仆急急忙忙的进来说:“王爷,明仁宫襄亲王来了”。 元昭一听二哥来了,赶紧起身整束衣裳赶准备迎接。 对于这位虎翼军新统领的来访,元昭显然还是欢迎的,一面命仆人引来,一面亲自让引入书院最内间的茶室中。 元臻被带到书房,这兄弟俩一里一外,坐在茶桌前,元臻首先说道:“六弟,虽然父皇让我接管虎翼军,但是我从来没有处理过军务,也只是暂时接管,等时间过去,我会奏请父皇将虎翼军重新交予你的手里” 元昭的唇边略带笑纹,稍稍端正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二哥,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的确是我处置不力,军中疏于管制,才会出现俞威勾结外敌图谋不轨,父皇没直接责罚已是关爱,我岂敢奢望再重掌虎翼军呢?” “俞威通敌叛国,岂能想到啊,他父亲真是死不瞑目!” 元昭也表示不曾想到俞威会内外勾结,于是说道:“话又说回来,俞威我是了解的,他不是勾结外敌,只是在我之下治军他心有不甘,定受了朝中某些人蛊惑,才做出此等事宜” 元臻犹豫了一下说道:“那这也不能是参与行刺的缘由吧” 元昭心里当然也是有数的,他知道自己二哥前来的目的,不过是想安慰自己,让自己支持他处理虎翼军的军务,于是笑了一笑说道:“说的也是,二哥请你放心,你接管虎翼军也是我心中最为理想的人选,只要有什么需要的地方,我都会全力支持你,必定我俩都是兄弟,一起守护朝廷是我的职责所在” 元臻说道:“只要父皇的朝廷还有你我同在,这大暨朝局就不会变天” 两兄弟就这样闲聊中,算是把虎翼军军权过渡顺利的完成了移交。 南方滋境,蛮族的大军仍然在和穆王、攀王的联军厮杀,对抗尤为激烈,穆王的两个儿子在战场也是全力作战,也只拥有微弱的优势,但还是逐渐控制和主导了战局,攀王的大军只能起到防御的目的,根本无法往前推进半步; 受战事牵扯,穆王的军队在战场一家深陷不能自拔,从前方发来的战报,这次蛮军进攻有条不紊,战力不容小觑,完全颠覆了战前的预判;此时他在自己的府邸中不停的踱步思索:“此番作战竟如此费劲,完全不像以前击溃的蛮族军队,更让他苦恼的是,这次损失军力已影响自己根基,是不是朝野之中,有人在故意削弱我和攀王的军力呢?此时一想细思极恐,如若不能拥有强大军力,以后就得看朝廷脸色?甚至有人是要削掉自己的诸王王位啊” 正当穆王还在苦思冥想之中,穆昂和穆林回来了,刚进府邸,穆林带着穆昂就要面见父王,穆王知道两位儿子回来肯定是有消息,于是赶紧让儿子们随自己到内屋叙事 穆林见到父亲,急切的说道,“父王,照你我所说,乐阳朝野果然发生了上皇遇刺一案,暗线被杀,包括这次蛮族入侵宁蒗,一切事情的走向,都是有人在操纵和预谋,朝廷的背后隐藏了一位高人,但查不到他是谁” 穆王并不奇怪,说道“果然不出老夫所料,此役若胜,军力已被削弱,不胜将被蛮族吞并,那时朝廷将会号令其他诸王出兵讨伐蛮族,借讨伐口实**我们滋境三大诸王,而境外蛮族本来就是朝中有人的棋子,谋事之人手段极其歹毒啊” 穆昂听到此话,尖如利刺,像扎进了自己心头,年轻人总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于是说道:“那就通知大哥、三哥还有攀叔撤兵,集中力量直捣乐阳朝廷,朝廷的虎翼军和乐阳都尉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年轻气盛的话语令穆王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不过终归是掌政多年的老成之王,很快便意识到如此将会正中敌人的下怀; 穆林听到弟弟的讲话,知道是他话语不妥,于是清了清嗓子,意图好好说些道理:“四弟,这样万万使不得,如果撤军南边战局功归一篑,转攻乐阳是长途作战,战力大减,朝廷的虎翼军以逸待劳,也不是轻易就能拿下的,何况现在的统领虎翼军的已是襄王元臻,元臻治军可不是元昭,元臻能破上皇遇刺大案,智谋可想而知,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九川强大后盾,我们何必自讨苦吃呢?还是打起精神,以最快速度结束南边的战争,才能保持我们的优势” 穆昂不由挑了挑眉,“二哥你觉得咱们还有优势吗?” “此刻朝廷也好,南边战役也罢,有人迟早会对我们动手,现在多少也要把握一点先机。” 穆林继续分析的说道:“现在的局势谁也不敢贸然进攻朝廷,比我门力量强大的严蒙,和刚拿下焦阳五郡的沧宗,那个不是野心想倾覆朝廷,你见他们胆敢攻打朝廷吗?如今的局势正处于平衡,总体来看朝廷的实力还是强于诸王们的,何况上皇的袍弟,宁王统辖的军心一直都向着乐阳” 穆王这时一手在木桌上轻轻地敲击了两下,凝神思忖,“昂儿,你二哥说的对啊,元臻接管了虎翼军,他背后还有整整一个九川支持他,共王的军队一直看守者我和攀王,他们两家这次好像私下早就不谋而合呀,元夌这个老家伙当初力排众议选共王缔结亲家就是为了稳住这局势” 穆昂这才明白天下局势这么复杂“那就是各家都有忌惮?他们既然敢暗地行动,必定是会为兴兵讨伐做好准备,到时候一切就绪,对我们用兵,那该如何应对呢?” “兴兵的借口……”穆王眉睫一动,似乎受到了这句话的提醒,“既然他们想要把这两难的境况推给我们,那老夫就得明着来,不能给朝廷留下任何有借口的余地。” 穆昂没能立即明白,忙追问道:“父王想怎么明着来?” 穆王这时负手在后,在室内缓缓踱行,反复推敲着自己心里的想法,“以穆林你对朝廷的了解,幕后之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呢?” “嗯……多半会先进行挑衅,在试探之间把握分寸……” “没错。既然他要先行试探,那咱们就给他一个试探的机会。” 穆王觉得已找到方向,思路也变得越来越清晰,“老夫明日就发一道密信给你大哥和二哥,不能持续进攻蛮族,暗地明令各军,只可闭关御敌,不得主动寻衅,不得出城,更不得随意扩大战事。总之,不能这样无故的耗损的兵力。” 穆林这时补充说道:“朝廷这个时刻,就没有兴兵讨伐我们的借口,勾结蛮族那是通敌卖国,谁又敢作出如此谋逆的举动呢?” 穆昂听完这计谋,顿时眉眼放松了许多:“父王此计甚秒啊!二哥,你和父王既然想到一起,我越来越佩服你了” 父子三人在房间密谋好后,有对局部细节进行了反复推敲,待一切就绪;穆王朝窗外看了两眼,说道“时辰不早,也该歇息了,后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各自早些回去休息吧” 穆王说完用右手揉了揉两眼间的鼻梁,深感年龄变化之大,心里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守住这份家业,穆昂和穆林也听从父亲的话,各自转身出了书房; 序 演变万年的上古世代,已跳出洪荒世界的尽头,将日月星辰揽入其中,天地之间,至此一分为二; 宇宙冥力无尽无穷,创生天地,孕育缥海,缥海狂风涌浪,凶险无比; 缥海载陆地,分四洲,四洲定位:西重州、郁南州、帕北州、东瀚州; 四州域名出上古集《梵易录》,历史一千三百年、四洲之上,境域演变,国主以境域各为其政,分而治之,境域之间交兵不断,战火不休。 在四洲之中,帕北与东瀚而邻,以龙颈海峡而分,海峡终年冥雾,海潮风起、浪惊数丈,暗礁激旋常年,渡峡的人兽、飞禽陨命无数; 帕北全域南北四千八百里、东西七千七百里,东西境临缥海,南临内海盛州海,北为无尽雪域,东、南地域以森林和草原分布,占帕北全境三分之二地域,北部积雪极寒之地,由敕仑勒雪山的主山脉分割,延伸至西部荒漠之处,酷热和极寒在西部交汇,气候极端恶劣延伸至缥海。 帕北和东瀚境地在龙颈海峡而断,文化、制度各有不同,商贸之间绕内海盛州海到达东瀚; 帕北分两境,东、南的森林、草原,称“敕”境; 居住有赫烈部人、哈勤巴部人,椟桖部人、簌离部人、攷曼部人为主,其中赫烈部是“敕”境最为强势的部落,拥有肥硕的草原和部分森林,强悍的“风烈铁骑”无坚不摧,也是整个敕境最强的铁骑军队; 其他部落分散在“敕”境周边,势力范围互有交错,都信仰创造帕北的“帕德格”神灵。 在帕北敕仑勒雪山的北部和西部,统称“努”境,气候条件恶劣,残酷的环境孕活了“笐莽”人和“狡溯”人,“笐莽”人群居在帕北“努”境的北部雪山峡谷,善于驱使秃鹞、豹豺为军。 西部荒漠的“狡溯”人,住在荒原深处,传闻“狡溯”人噬金如命,以预言做交易,驱使招魂牍术,千百年来少有出境,帕北的敕仑勒雪山的寒冰山脉似乎是围禁“笐莽”人的镣铐,世代的“笐莽”人无不垂涎“敕”境的草原与森林,致使战火和杀戮重来没有离开过帕北。 东瀚是缥海之中最早的陆地之一,从东瀚最北端的龙颈海峡,到最南端的伤神关,南北八千里地界与郁南州接壤; 东西境域五千九百里,东部的最东是耀州半岛,起源洪古时代的耀山便坐落于此,西部界于内海盛州海畔,全域北为平原,南方丘陵沟壑分布; 东瀚历史文明悠久,制度完备,商贸路径众多而昌盛,历届九朝,大小国度无数,分而合,合生乱,文明延续千年不断; 东瀚域内分四境,北部以瀚河为界至龙颈海峡称“宜”境、中部以巫岭群山至耀州半岛为“鄞”、西部以巫岭群山至盛海称“九川”;南域始从宏原平地至伤神关称“滋”。 东瀚四境人族众多,延续至今由“暨”朝统领东瀚四境一百七十年,上皇“元夌”是 “暨国”第九任当朝执政统治者,坐拥都城“乐阳”,当朝二十一载,倡无为而治,年过七旬,四境之内从“暨国”开朝按境域封四诸王,至今朝,裂变成十一诸王,均独拥王军,但政令依疏还从当朝; 社稷濒危的都城“乐阳”,已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交错相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秘术、暗杀、巫蛊、都在这偌大的“乐阳”城里滋生上演,再看社稷之上泛泛之辈居多,治理收效甚微; 当朝上皇“元夌”已年逾古稀,仍不放手中日渐竭尽的权柄,继任者跃跃欲试,朝廷内外耳目遍布,百年江山摇摇欲坠,烽火连城的岁月已悄然萌生。 天下至死不休的权柄交替,尔虞我诈,在杀戮和阴谋中,利用着人心的善与忠诚,卑劣与刻薄,野蛮和易礼,给天下的民生裱糊着无尽的光明,用各自境域下族人、众生、奴隶的血脉,及等级深严的制度桎梏生死。 开疆扩土的国主,无一例外的想要染指天下,匡扶海外,收复四洲,登顶东瀚耀山,那是一座洪古时代传说中,梵祖加冕宇宙之神的地方,也是梵天之下四洲中最高的峰,是象征权利能到达的极致,世人传承这里是人神转变的法场,是千古百代的起点。 天下的纷争,历来不缺精彩,这东瀚平静的幕布即将拉开,帕北“笐莽”人垂涎“敕”境的心魔已斩断镣铐,敕仑勒雪山不在是阻挡的屏障,赫烈人、哈勤巴人,椟桖人、簌离人、攷曼人的草原杀戮和毁灭已悄然而至。帕北的纷争就此开始,东瀚和的权斗已经展开………………… ------------------------------------------------------------------------------------------------------------------------------ 谢谢正在阅读的朋友,由于本人即将参加全国注册内考试,不能及时更新内容,给读者朋友带来的不便,请多多谅解,待考试完后11月下旬开始努力更新!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