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冉血》 序章 文通十年,朝廷举行科举,来自大冉王朝各地的才子纷纷远赴冉都,参加科举,多年苦读,每个读书人都希望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一旦中举,就以为着有了做官的机会,大冉朝廷的官不仅仅是手握大权,并且大冉朝廷的官员更是一种荣耀。 来自贡米村的侯举,在当地州县中享有盛名,曾经被称为栾州文魁,大冉朝的科举吸取前朝的教训,不再过分的追求风雅,华丽的文章在科举中虽然也占比重,但是相比较历朝历代的科举,这种比重无疑是前所未有的低,大冉朝廷科举选拔的比重往往来自于策论,策论往往又分为“致世”和“治事”两种文章。一般而言,前次科举与今次科举之间无大事发生,就写致世文,讲的是如何治理国家,让百姓安居乐业。而在此之间如果发生了大事,往往策论就会考“治事”,比如,如果在此期间发生了北方蛮人入侵的时间,朝廷也许就会开始,如何平蛮,治蛮。文通九年冬,大冉西南部与兴州临近的夷族发生内乱,很多在战乱中流离失所的夷族难民,在夷族生存不下去,就开始抱团取暖,成群结队的开始向着富饶的大冉西南边境的兴州出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所以这一年的策论就是“治事”文,题目是“治西南夷族匪患”。 这一年,仅仅在栾州享有才名的侯举开始出现在大家的眼中,侯举提出远交近攻之策,也就是与南方的夷族交好,相约共击北方夷族,同时调动当地州县力量,剿灭兴州境内的零散夷族匪徒,共击北方夷族的同时,将北方夷族的注意力转移向南方,削弱南方夷族,如此可保西南边境五十年和平。远交近攻之策和另一位士子的以夷制夷策略成为文通十年策论的两颗明珠,侯举因此也被一些官员成为治世之能臣。有能力的男人无疑是有魅力的,一个长得好看,又有文采,又有能力的人无疑能够吸引异性的。那一年,侯举与许蝶在京师相遇,一个貌美如花、温润如玉,一个风流倜傥、白衣如雪。才子佳人很快坠入爱河,侯举成为当朝权相的女婿,过人的才能加上恐怖的后台,让侯举成为大冉朝廷,最耀眼的官场新星。 ................................................................................................................... 文通十七年,大冉王朝自建立,风风雨雨已经走过三百多年,纵观史书,两百多年的王朝已经是长寿,除了大冉王朝,没有一个王朝的寿命超过三百岁。大冉王朝不仅打破了王朝不过三百载的宿命论,并且在这个生命漫长的王朝中看不到一点王朝衰老的影子。大冉这两个字让中州亿兆黎民为之自豪,亦让四方称臣纳贡。洪寿三十四年,大冉王朝北境诸蛮被蛮王顺统一,顺雄才大略,整合蛮族四十万大军,向着向往中的黄金国度大冉发动侵略,大冉皇帝派四大上将中的秦政和萧光两位上将统兵二十万,历时两年,打败了蛮王顺,顺在抑郁中走向了死亡,大冉成为了四方之国向往又敬畏的国度。洪寿皇帝后就是当今文通皇帝。文通皇帝,自小文采斐然,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已经声名在外,并且深谙军事,文通皇帝登基以后,再次延续了大冉无昏君的历史。文通十七年秋,皇城地震,王朝多地发生旱涝,文通帝在神机阁为苍生祈福,神机阁大祭司窥视天道,喊出盛极而衰、稚子亡国八个字后,吐血身亡。 ..................................................................................................................... 血,触目可见的全都是血。贡米村,这个曾经因为向朝廷供奉过贡米而命名的村庄里整个晚上都在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杀戮,年仅八岁的孙贵儿和侯三两人因为在位于村子五里之外的小溪里摸鱼,所以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没走到村子,孙贵儿和侯三就闻到了弄弄的血腥味。孙贵儿拉着侯三,偷偷来到村后头的小山上,偷偷的村中望去,满目都是杀戮,遍地都是尸体,侯三躲在孙贵儿背后瑟瑟发抖,孙贵儿也吓坏了,毕竟都是才八岁的孩子,即使是大人看到这一幕也一定会被吓坏。孙贵儿与侯三一般大,两人都是八岁,孙贵儿比侯三大两个月,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侯三的哥哥。孙贵儿从小就胆大,并且身负勇力,村子里即使比他大两三岁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对手,孙贵儿家贫,所以经常上树掏鸟,下河抓鱼,久而久之就成为了村子里的孩子王。侯三家中只有母亲王氏一人,侯三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缺少父爱的孩子往往都比较懦弱。虽然侯三家中只有王氏与侯三两个人,但侯三的家境还是比较富裕的,据说侯三的父亲是个读书人,落魄的时候与王氏相遇,在王氏的支持下,侯三的父亲能够继续读书,可以不为生计所迫,在侯三出生的那一年,侯三的父亲进京赶考,后来据说考中了进士,被外放到地方做了个小官,王氏和侯三从那年以后几乎再也没有见到过侯三的父亲。突然,侯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向外冲去,并且大喊着“娘,娘”。孙贵儿虽然也被吓坏了,但是相对于侯三,孙贵儿还保留着一丝冷静。孙贵儿拉着侯三,并用手捂着侯三的嘴,侯三毕竟比较瘦弱,在孙贵儿怀中挣扎不懂。似乎两人都有点用力过猛,似乎劳累战胜了悲伤,两个人慢慢的都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亮,侯三率先醒过来,猛然的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侯三赶紧爬了起来,并摇晃着把孙贵儿晃醒,孙贵儿醒来以后,两人飞快的冲下山坡,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活人,两人各自跑回家中,侯三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娘,你在哪?”。侯三跑到家门口,见大门敞开,赶紧跑到王氏所在的屋中,王氏衣衫破碎,嘴里咬着半只耳朵,腹部有着十几道匕首插过的伤痕,侯三不知所措,只是摇晃着王氏的尸体,喊着“娘、娘”。 一整天过去了,天已经黑了,只有村口插着的两根火把还在发着光,微弱的火光之下,孙贵儿和侯三两个人,眼中弥漫着悲伤,一人一把铁锹还在挖着坑,两个小人在神魂落魄的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把村子里两百多人全部入土为安。侯三的家境比较好,所以侯三也上过几天私塾,认识一些字,密密麻麻的墓碑上写着母亲王氏之墓,大伯王二虎之墓等。侯三与孙贵儿已经有些脱力,无忧无虑的童年突遭变故,两个小人想不通,质朴憨厚的村民惹上了什么人,做了什么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慈爱的母亲没有了,帮他们制作弹弓的王老伯没了,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没了,什么都没了,两个小人不知道以后应该怎么办。毕竟还是孩子,就算再聪明,就算再有勇力,也只是孩子。在这个现实的世界,两个孩子离开大人的怀抱,似乎怎么都活不下去。孙贵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人儿,经过一段时间的伤心、颓废,孙贵儿带着侯三,走遍村子里的每个角落,将村子里的没被血染过的粮食和已经被搜刮一通,遗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三吊钱集中下来,这就是这个质朴的村庄给两个孩子遗留下来的全部遗产。 第一章天府天府 两个八岁少年,带着被强盗劫掠过的村子里的全部财产走出贡米村,除了村子里剩下的有限的钱财,两个少年身无长物,即无一技之长也没有可以投靠依赖的对象,尽管省吃俭用,全身的财务也维持不了多久,相比同龄人强壮很多的孙贵儿带着相依为命的伙伴侯三,两人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决定向富饶天府出发。天府是大冉朝廷最富裕的一个州,大冉朝廷的京师就在天府,尽管栾州与天府相邻,但是栾州与天府的差距,就像一个小康之家和亿万富翁的差距,至少在许多终生没有走出过栾州人的眼里是这样的。所以两个人开始向着天府的方向走去,一路向东。 很快,两人身上的财物已经消耗一空,两个人只能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但是人们常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没多少人相信的话,成为了两人继续向东的动力。老祖宗的话都是根据丰富的阅历总结出来的,充满了人生的智慧,就在俩人饥肠辘辘的时候,两人遇到了从天府出发,到北方蛮族做生意的商队。 看着商队中穿着华丽的商队管事,以及一辆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两人眼睛都不受自己控制了。“看,三子,那可都是钱啊,我听人说咱们大冉的丝绸和瓷器,是北方蛮族中贵人的最爱,从咱们大冉拉着货物在蛮族中转悠一圈回来得到的钱够咱们两个从现在开始一直不停的吃肉,能吃十年,额,不,是能吃一百年”,孙贵儿拉者侯三的袖子,兴奋的说到。侯三听到后也两眼放光,口水不争气的自己跑了出来,并且肚子也想起来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两人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行走的商队,于是两人决定今天的晚饭就在这家商队吃了。 两人远远的跟在商队的后面,夕阳西下,商队没有走到离此相近的镇子,所以商队只能在野外过夜了。篝火旁,商队的小伙计们低头吃着从上个集镇买下的干粮,护卫商队的武士饮着剩下不多的老酒,商队中看起来很有风度的管事,坐在一旁,品着美酒,旁边的伙计,烤着刚刚打回来的野兔子,不时的把外面已经烤熟的兔子肉割下来,撒上美味的调料,放在盘子内,不时的递给管事。孙贵儿和侯三两个人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看着这一幕幕,肚子再次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声音就好像打鼓一般。 篝火边的管事,听到这若有若无的声音,笑骂道“该死的阿仆,午饭吃的不够多么?你的肚皮又在向你抗议了”。正在忙着割兔子肉的小厮忙道“老爷,您冤枉小的了,小的的肚皮没有叫啊”。“胡说,虽然声音不大,可老爷我都听到了”。“老爷,您真的冤枉小的了”。就在这时,孙贵儿控制不住的口水直流,甚至不由自主的吧唧吧唧两下。管事听到后连忙站起来道“是谁,出来”。周围的伙计也连忙站起来,一脸警惕的环视周围的黑暗,商队的护卫们,有的拔出刀,有的拿出弓箭,开始向周围慢慢的搜索,孙贵儿和侯三两人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侯三不满的瞪了孙贵儿一眼,孙贵儿对着侯三无奈的笑了笑,两人双手高高举起,慢慢的从草丛中站了起来。 两人边起身边道“哟,各位老爷,是咱们两只小狗儿,千万别放箭啊”。周围的伙计们打量从草丛中走出的两人,一看瘦瘦弱弱的还是两个半拉孩子,分明就是两个小乞丐,不同的是两个人穿的比一般的小乞丐要稍微的干净一些,当然衣服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破旧,众人眼中的警惕稍去,但还是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和弓箭。管事向前一步问道“你们两个是哪里来的小乞丐,在这里做什么”。侯三一脸谄媚道“大老爷,俺们两个可不是你说的小乞丐,不瞒这位老爷,我们两位少爷,从贡米村走出,决议闯荡江湖,一路从栾州西边,走到了栾州东边,本想去天府州见见世面,没成想,还没走到天府,身上的银子就被那群天杀的山贼给抢了,所以我二人无奈,只能在此游荡,看能否抓住几只野物充饥,忽见这边有着火光,所以我们就来这边看看,谁知道就这样了”。旁边的孙贵儿点头哈腰“是极,是极,三子说的是极”。 管事看两人这般模样,不由的感到滑稽,笑骂道:“你们这两个腌臜的小王八蛋儿,净编着瞎话骗你家老爷,栾州西边的淇州多山,有些刁民占山为王,向过路的商队收些买路钱,可是栾州是个平原,几乎都不见山,粮食产量又高,可以说是天府以外的首善之地,再说了这里临近天府,哪个瞎了眼的小毛贼敢在这边劫道,你们两个小毛贼难不成是想学习那些小混混,到咱们这偷鸡摸狗来了么?不怕老爷我把你们送到官府么?”两人闻言,大眼瞪小眼,脸上写满了尴尬,孙贵儿心中一动,跪倒在地,飞快的扣了几个头,侯三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孙贵儿道“大老爷明鉴啊,我们两个吃屎糊了心,方才才欺骗大老爷啊,不瞒大老爷说,我们两个不是少爷,但也不是街头边的小混混啊,我们两个从来没有干过偷鸡摸狗的事儿啊,我们两个家中遭逢变故,亲戚朋友都死光了,我二人孤苦无依,身单力薄,又没有一技之长,听别人说天府走在地上随手就能捡到黄金,所以我们两个就商量着,到天府弄口饭吃,走了大半年,才从栾州西边,走到这里啊,大老爷明鉴啊,我们不敢偷鸡摸狗啊。”侯三在旁边,一边作揖一边喝道“老爷明鉴啊,我们不是混混,千万别送我们见官啊。” 管事闻言到“你们两个今年多大了?”“不瞒大老爷,我叫孙贵儿,他叫侯三,我比他早出生一个时辰,所以我是哥哥,我们俩从栾州西边的贡米村出来的时候才八岁,一路上磕磕绊绊,走到这里,已经大半年了,前些天刚过了九岁的生日。”“嗯,难得,你们俩小小年纪,能走到这,可见也是个聪明娃,这样吧,你们就跟着我把,先到蛮族做笔生意,等生意做完以后,你们跟老爷我回天府,从今以后老爷赏你们一口饭吃,你们也不用这般游荡了。”两人愣住了,一旁的小厮厉声道:“该死的两个小东西,大老爷赏你们一口饭吃,是你们的造化,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大老爷。”两人闻言,赶紧的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嗯,你们俩先去跟着伙计们吃点东西吧,明天一早就跟着咱们赶路。”“哎,好的大老爷,嗯嗯,感谢大老爷的恩情......” 第二章一路向北 孙贵儿和侯三就这样跟着商队,从栾州东部出发,一路北上。商队要穿过大半个栾州和整个耀州,一般的小商队在于蛮人做生意的时候,往往在耀州边境的蛮人集市上就能够将货物卖光,而像孙贵儿和侯三跟着的大商队,有时还要穿越蛮境,到蛮境深处的蛮人部落买卖货物。 一路上,两人做事兢兢业业,有时帮着马夫照料马匹,有时又帮着护卫们向前探路,两人分外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孙贵儿本身勉强算的上是天生神力,只是长达半年的食不果腹的半流浪生活,让他与侯三看起来一样的瘦弱,可是,跟随商队一路北上,虽然同样的辛苦,但至少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短短一个多月,孙贵儿的身体就已经摆脱了刚刚遇到商队时的瘦弱模样,并且身体显得越发的强壮。 通常情况下,同龄人中比较强壮的男孩,往往更加的调皮,更加的喜欢摆弄各种各样的武器,孙贵儿就属于这类人,护卫们拿着的刀和弓箭,深深的吸引着孙贵儿,常常趁某个护卫不注意,就偷偷的拿出来,耍弄两下。 护卫们对孙贵儿这种行为也不反感,偶尔打趣几句孙贵儿,甚至有的护卫还指点过孙贵儿几句。商队的护卫头头是个武功很高的人,沧桑的外表加上断了的右手,很容易的就成为了孙贵儿与侯三眼中的酷大叔,商队快走到栾州北部的时候,酷大叔教了孙贵儿几路刀法,本来只是随意为之,可是两天过去,酷大叔发现孙贵儿练武实在是一把好手,一个人竟然把几路刀法练得有模有样,所以酷大叔在休息的时候单独找到管事。 “管事,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什么事啊,阿哲”“管事,我看孙贵儿是一个练武的好手,我教了他几路刀法,他一个人就练会了,并且还能够学以致用,所以我想让他跟着我。”“怎么,阿哲你想收他做徒弟么?”管事打趣道。“管事,你知道的,向我这种人,怎么配收徒弟呢,只是现在他这个年纪,正是练武的好时机啊,我只是想帮帮他,给他打个好根基,将来好让他继续给王爷效命。”“阿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什么配不配的,当年你年仅十七岁,就已经成为了二流高手中的巅峰,一手夺命刀,连王爷都夸赞不已,说你假以时日,定当成为像你师傅一样的顶尖的用刀大家,哎,要不是文通十年那次,你惹恼了当今圣上,圣上一怒之下砍了你一只胳膊,如今八年过去了,你恐怕早就成了一流高手,成为王爷的左膀右臂了。” 护卫头头面露苦涩,躬身向管事说道“当年在圣上在神机阁为天下苍生祈福,那么大的事儿,我竟然擅离职守,圣上砍我只砍我一只手,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典了,如今,哲虽然是一废人,蒙王爷不弃,让我来商队中做护卫,还能帮着王爷训练府上兵丁,哲感激不仅。”“哎,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大冉三百多年的基业在圣上的手里变得空前的强大,古往今来,除了传说中的先圣时代,恐怕也只有圣上治下之民,能够丰衣足食,路不拾遗了吧,可是圣上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子嗣啊,如此这般,非国之幸事啊。”听到江哲一番话后,管事有感而发。“王爷,身为大冉子民,不可妄议圣上啊”“好了,好了,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就让孙贵儿跟着你吧,你好好的教授他,说不定将来能为王爷培养出一员虎将啊”“是,管事。”管事见他兴致不高,便岔开话题,问道“阿哲,既然你这么看好那个孙贵儿,那你觉得他的那个伙伴,哦,对,就是那个叫侯三的小家伙怎么样啊?”江哲想了想道“大人,哲觉得将来侯三的成就是不能与孙贵儿比的。”“哦?阿哲何出此言啊?”“不知大人发现了没有,其实侯三的根骨其实比孙贵儿还要好一些,如果说孙贵儿习武的天资是上等,那侯三的资质就是上上啊。孙贵儿外表魁梧,一看就知道是习武的好苗子,而侯三确实根骨内敛,努力训练,待根骨练得大成,习武必一日千里啊。”管事闻言,感到非常的惊讶,问道“那阿哲怎么说侯三未来的成就是比不上孙贵儿的?”“管事,侯三其人,资质上佳,为人聪慧,但是性格太过于懦弱了,这就意味着他无法习练高深的武功,因为他的性格导致他可能无法承受练武的痛苦,如果不加以改变,侯三将来,就会是文不成,武不就,庸人一个也。”“呵呵,哲的眼光一向都非常的精准啊”管事笑道。 江哲闻言赶忙道:“管事大人谬赞了,这只是哲的一家之言,况且天道苍茫,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啊?”管事闻言点点头,一脸正色的道:“可是,哲,你也应该知道,有一些事情是可以看到的,正如我们的主子,同样的雄才大略,丝毫不输给那位,并且那位现在还没有子嗣,等到那位百年之后,能够继承大统的也只有我们的主子,那位将大冉中兴,一扫洪寿年来大冉的颓势,只是他将豪强们得罪的太狠了,百年之后,豪强们定然会反扑,到时大冉江山岌岌可危,能够稳住局面的只有我们的主子。”江哲闻言本能的拦住管事。严肃的道:“管事,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管事看着一脸正色的江哲,也只能够无奈的点了点头。 侯三与孙贵儿对于两人的评价一无所知,此时,两人正兴高采烈的当着队伍中的小斥候,为众人在前方探路。其实对于天下百姓,芸芸众生,他们最基本的要求无非就是活下去罢了,对于孙贵儿和侯三两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而言,能够不挨饿,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么?所以,骚年,一路向北吧。 第三章蛮境风光 时光就像手中的沙子,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溜走,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孙贵儿和侯三加入商队,就像是一件非常小的小事儿,没有激起任何的波澜。终于,这一天,他们到达了耀州的最北边,即将要进入蛮族生活的地方——蛮境了,商队众人都感到十分的开心,因为这就意味着此次的行程已经进行了一半了,等到在蛮境出售完自己的货物以后,在采购完大冉需要的牛羊皮等货物以后,他们就可以回天府了,那里不仅安逸富饶,更有着殷殷切切期盼着他们回家的爱人和小孩。 孙贵儿和侯三也很高兴,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蛮人。“哲大叔,你说蛮人是不是都长着四条胳膊,三只眼睛。”孙贵儿兴奋的问道,侯三在一旁也表露出十分好奇的模样。“傻瓜,如果照着你说的那样,那蛮人还是人么?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而已,只是蛮人不通教化,大多数的蛮人还未开化而已。”“那我们怎么跟他们做生意啊?”“蛮人只是我大冉对生活在蛮境人的统称而已,蛮族分为生蛮和熟蛮,熟蛮就是生活在靠耀州地方的蛮人,他们喜欢我们大冉,学习我们大冉的文化,学习我们如何生活,熟蛮中,绝大部分人都会说我们大冉的话,甚至很多熟蛮都认为他们是我们大冉人,而生蛮就是生活在比熟蛮还要靠北的地方,那个地方气候寒冷,生蛮离我大冉较远,所以他们还没有开化,他们仍然在饮毛茹血,只是相对熟蛮而言,生蛮的人更加的凶悍,战斗力更强,毕竟熟蛮在面对我们大冉的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是讲道理的,而生蛮,就像一群野兽,对,强悍的野兽,当年王鹏上将军就是在与生蛮交战中失败,从此不知所踪的。”是的,除了少数的几个了解情况的人,很多人都对于王鹏的兵败感到疑惑和不解,疑惑和不解的是当年战无不胜、几乎每次都压着生蛮族打的王鹏和他的大军是怎么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呢? “王鹏?王鹏是谁啊?”江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是的,江哲,当年在御林军担任小队长的时候,江哲曾经见过时任大冉朝廷四大上将军之一的王鹏,那时的王鹏是整个大冉的骄傲,最年轻的上将军,江哲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个男人虽然不是长得面润如玉的美男子,甚至他的一张脸都显得非常的普通。 那个时候,王鹏就像是太阳,走到哪里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光芒,自信和谦逊两种美好的品质,就像上苍的恩赐一样同时出现在他身上,对待同僚,他总是保持着谦逊,对待外族,他又总是表现的很自信,在他镇守大冉北境时,生蛮从来不敢跨越熟蛮的地盘,进入大冉朝廷的境内烧杀抢掠,因为他的存在,朝廷从来不需要考虑蛮人犯疆一事,当时。王鹏深受皇帝的恩宠,甚至特许他建立龙、虎、豹、鼠四支亲军用来保卫北境,当年的四支亲军,至今让蛮境内敌视大冉的蛮人想起来不寒而栗,龙骑,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好手,配合王鹏独特的练兵方法,是作战的主力,龙骑动,敌丧命就是最好的写照。**就是重骑兵,**一动,敌方不能阻挡,往往最短时间内就能撕开敌人的阵型,豹骑就像猎豹一样,速度快,来无影去无踪,往往是偷袭敌人大营,良队的利器。鼠骑就是由斥候组成的军队,负责刺探军情,有时又客串一下刺杀的角色。孙贵儿见江哲不吭声,好像在想着什么,就开口问江哲“哲大叔,王鹏将军到底是谁啊?”江哲从沉思中醒了过来,道:“王鹏,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大冉朝廷北境的神话,你只要记住他是个英雄就是了。”“哦,那好吧。”众人在说说笑笑中穿越了北境,来到了蛮境,夕阳西下,众人的影子都被拉的长长的,时光,在这一刻是那样的美好。 蛮境南部地区的熟蛮虽然受大冉人的影响,但是还保留着蛮人传统的生活方式,蛮人们以部落的形式生活,就像大冉的人大多数以家族为单位在一起生活一样,蛮族的皇帝不叫皇帝,蛮族的人称他们的皇帝为蛮王,蛮境有两位蛮王,一位是北部的生蛮王,一个是南部的熟蛮王,在生蛮的眼中,熟蛮亲近大冉,学**冉,是蛮族之中的叛徒,而在熟蛮眼中,生蛮则是狂妄自大的不善学习的顽固的同类,但是,生蛮的战斗力却远远的在熟蛮之上,生蛮人个个都是战士,而熟蛮虽然依然牧马放羊,但是却在很大程度上已经习惯了安逸。所以熟蛮在某些人看来,已经处于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大冉的有识之士,其实对于熟蛮的防备还要大于生蛮,因为生蛮就算战斗力在强大,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是熟蛮就不一样了,他们虽然保留着一些蛮人的习惯,可是他们已经开始学**冉的制度和生活方式,这样的族群,不仅开始学习先进的文明,同时还保留着强大的战力,无疑是非常值得警惕的。 蛮境境内主要就是草原,一望无尽的草原,满地的骏马牛羊,来自北方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虽然生疼,但是却让人有一种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感觉,商队进入蛮境以后,那些靠近大冉边境的小部落就对商队展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在熟蛮中,虽然熟蛮王轻徭薄赋,让部落中的人不再挨饿,但是,大冉的东西,对于蛮境中人来说都是喜欢的稀罕的东西,毕竟蛮王只能让人吃饱,而大冉却能让人过上有品质的生活,这也是流传在普通的蛮人之间的话语,由此也可以看出,熟蛮人对于大冉的仰慕和崇拜,在与小部落交换完毕以后,商队继续向北,他们要一路向北,朝着熟蛮的王庭出发。 第四章蛮族纨绔 王庭,是熟蛮王部落和几个依附熟蛮王的大部落的聚集地,从大冉千里迢迢来蛮境做生意的商队,一边与小部落做生意的同时,都会不约而同的来到王庭,这里云集着整个熟蛮部落的权贵,货物也是整个熟蛮里最全的,不像那些小部落,只有牛羊皮。王庭不仅有着大量的牛羊皮,还有着只长在蛮境的珍贵的药材以及适合打造神兵利器的天外陨石。并且,熟蛮王为了与大冉贸易,专门在王庭的南部划了一块地方,专门进行贸易,甚至还允许商人们在这里建造和大冉一样的房屋。孙贵儿和侯三所在的这支商队,并不仅仅是普通的的商队,而是有着权贵背景的商队。因为经常贸易,这支商队在王庭里有着一家特大的商铺——天心楼。天心楼是王庭中数一数二的大商铺,因为有着权贵的背景,这支商队也算是远近闻名,不仅大冉的商人不敢招惹,甚至熟蛮的大人物也经常有人出入这里,一看就知道,这些大人物与这座天心楼关系不一般。商队到了天心楼,掌柜的赶紧将商队迎入巨大的后院,掌柜的对商队管事毕恭毕敬,连带着其他商队的人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孙贵儿和侯三有点不太适应这种待遇,只能是一脸的憨笑,对待每个来问候他们的人都鞠躬答谢,笑的脸部都有些算了。而一旁的掌柜毕恭毕敬的对商队管事问道:“管事大人,你们这次千里迢迢的过来准备要待多长时间啊?”“啊,这次来,不仅是做生意,王爷也有点事儿让我办,大概会待的时间长一点,什么时候事情办完了,什么时候就返回大冉,不过这事儿也需要你多多帮忙啊。”掌柜的心领神会,一边让伙计们招待商队的其他人,一边带着管事到主楼中的雅间中去。到了雅间,管事便道:“阿福啊,当年你就是王爷身边,最机灵的仆从,王爷让你来蛮境,看来真是来对了,这天心楼真是越做越好了啊。”“这都是托王爷的福,那些熟蛮中的大人物,一听说我是王爷的人,个个都对我很尊敬,所以这天心楼才能够变得这么好。”“嗯,你知道变好,我这次来,做生意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购买一批上好的战马。”“是为朝廷大军购置还是王爷自己用。“是为王爷的崇明马场购买的,一看一下,你能够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能够购买多少。”掌柜的沉吟了一下“管事大人,如果王爷急用战马的话,我大概能够秘密向耀州运送三千匹战马,让任何人都无法发觉,如果不着急用,只是给崇明马场当做种马的话,我能够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运送两百匹上好的种马。”“嗯,尽快办好吧,运往崇明马场二百匹种马,再加上五百匹一等的战马吧,这关系着王爷的大事,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啊。”“是,管事大人。” 管事和掌柜走出雅间,商队的众人已经都安排住下,孙贵儿和侯三正在帮助众人搬运行李,掌柜的指着孙贵和侯三,向管事问道“大人,这两个小孩儿是谁啊?”“呵呵,路上捡到的两个小崽子,都很机灵。”“管事大人对他们很看重嘛,这样吧,这段时间让他们在柜上帮忙吧,学点东西,以后也可以帮助王爷多做点儿事么。”“嗯,可以。” 孙贵儿和侯三就这样在天心楼开始做导购了,两个人学的很快,这天两人正在柜上打瞌睡,突然听到:“喂,人都死光哪里去了?”孙贵儿连忙站起身来“哟,这位少爷,您来了,不知您需要点什么?”“嗯,把这个,那个都给我包起来,搬到车上来。”“哎,好的少爷。”孙贵儿把少爷要的东西包好,然后搬着向外走去,这时,侯三拿着算盘从柜台走了出来,“一共二百七十两银子,少爷,您是付现钱,还是用我们大冉的银票结账呢?”少爷一愣,“他妈的,少爷我买东西什么时候付过钱,你知道我是谁么?”“少爷,不管您是谁,买东西不都是应该付钱的么?”少爷闻言大怒,一脚踹向侯三“狗东西,给你好好说你不听是吧,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少爷我是谁,也不去问问,是谁邀请我来的,只拿你们两件东西,是给你们天心楼面子了,不识抬举的东西。” 来人是熟蛮中除蛮王一脉以外,最大家族的继承人——完颜正,完颜正是熟蛮王庭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因为其父对他的纵容再加上完颜家族在熟蛮的境内的强势,所以造就了完颜正不可一世的处事态度。在王庭中,很少有人敢得罪这位强势的少爷,就连蛮王一脉中,除了一些重要的人物,其他人也是不愿意也不敢得罪他的。侯三因为完颜正拿了东西不付钱,而当中忤逆他的事情,在很多人眼中都是非常严重的事件,毕竟经常生活在王庭中的人,没有几个是不知道他的,只看大堂中另外两个伙计惨白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是多么严重了。 一个纨绔少爷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纨绔有背景有靠山,只是这个完颜家的纨绔可不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纨绔。完颜正虽然平时放荡不羁,甚至有些为非作歹,但是其还是有能力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完颜家族的继承人。像完颜家族这样的势力,一般来说都是有一套自己的家族传承制度的,并不仅仅只是依靠血脉关系,虽然血脉关系从古至今都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如果仅仅只是依靠血脉,继承人的挑选上也只依靠血脉关系,那么无疑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任何一个家族都无法靠此实现长远的传承,所以完颜正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虽然其是一个纨绔,但是谁也不能就此小看了他,侯三此刻得罪了他,无疑是一件非常蠢的事情。 第五章肮脏的交易 店里的伙计听到动静,赶紧又出来了两个人,来人一看,吓了一大跳,“哎呦,这不是完颜少爷么?完颜少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阿三,还不赶紧向完颜少爷道歉。”侯三听完一愣“阿哥,不是你告诉我说没人敢在天心楼闹事么?你不是说,在天心楼买完东西不管是谁都要付钱么?我不会向他道歉的。”侯三对于这个不分青红皂白 就踹了自己一脚的纨绔少爷没有一点好感,坚决不肯向他道歉。来人一愣“混账东西,你知道完颜少爷是谁么?完颜少爷弄死你就像弄死只蚂蚁一样简单。”完颜少爷在一旁玩味的看着这一幕。这时,掌柜的也从楼下走了下来“该死,怎么是这家伙来了。”掌柜的从楼上缓步走下,道:“完颜少爷,是您父亲完颜先生派您来的么?”“对,父亲大人让我来和您谈一桩大生意。”完颜正躬身道。“哦,这样啊,那你跟我来吧。”完颜正跟着跟着掌柜的缓步向楼上走去,边走便回头,对着侯三道:“小子,竟敢对本少爷不敬,你给我等着,哼。”掌柜的闻言,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到了雅间门口,掌柜的出声道“管事大人,谈生意的人到了,我可以带他进来么?”“嗯,进来吧。”掌柜的闻言,回头向完颜正道:“完颜少爷,您跟我来。” 走进雅间的完颜正打量着正在喝茶的管事,道 :“请问您就是父亲大人说的从大冉来的要跟我们家族做生意的大人物么?”“大人物谈不上,不过要跟你们做生意的人就是鄙人,完颜少爷,请坐。”完颜正做到管事对面,问道:“不知先生要跟我们家族什么生意。”“完颜家族当代家住完颜峰是您的父亲吧,完颜家族是熟蛮中除了蛮王一系以外最大的家族,也是最有资格和我们进行生意的家族,我很希望这次我们能够合作愉快,这次让您来,主要是我想向完颜家族购买一些马匹。”“马匹,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在我们蛮境中,马是很多的,好马也很多,只是不知道您想要多少?”“我们要的数量并不多,只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不知有什么特殊的?”完颜正摸着自己的下巴问道。“这次,我要的马匹数量其实并不多,只要一等马五百匹,加上两百匹上好的种马,只要您能跟我们合作,马匹的价格不是问题,作为回报,除了这次交易所需银两,我还可以代表天心楼与完颜家族成为伙伴,完颜家族的生意都可以交给天心楼,而完颜家族需要什么东西,天心楼都可以帮你们搞到,相信完颜少爷也知道,在王庭南城天心楼的实力。” 完颜正听完,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当然了,我丝毫不怀疑天心楼的背景和实力,别人只知道天心楼有着大冉权贵的背景,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天心楼的背后到底是谁,不过我的父亲恰恰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家族很乐意与贵人合作,这点事毋庸置疑,只是作为熟蛮蛮王下第一家族的继承人,我有一点小小的讲究,希望贵人可以答应。”“请公子不妨直言。”完颜正笑道:“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对我不敬,更别提是忤逆我了,所以,我希望贵人可以把刚才在楼下忤逆我的那个小厮,送给我。”“完颜少爷这是要动我们的人么?如果是这样,我建议您最好回家和您的父亲商量商量,问问您的父亲是要多一个惹不起的敌人,还是要一个能够能够给你们家族带去巨大好处的盟友呢?”完颜正听完,身体向前微微倾着,表情中似乎带着一丝的谄媚,“不错,我现在就可以代替父亲回答你们,我们当然也是希望得到一个强有力的盟友,我相信这个盟友就是你们背后的那位,但是我又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这样吧,我们双方各退一步,我无权减少你们购马的财物,但是我可以用我个人的名义送您一百皮一等马,怎么样,并且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伤害他的性命,我只是想要让他给我当个随从,请您满足一个蛮族的纨绔少爷心中那一点点的虚荣心和可怜的自尊吧,管事大人。”管事一脸的沉吟之色,似乎是感觉到非常的为难,最后管事一声叹息,“好吧,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只是我希望您能够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不能够伤害他的性命,另外,我希望,刚才我们所说的生意,希望您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安排好,等商队返回大冉的时候,我会把那个小厮留下的。” 完颜正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您看,我就说嘛,我们完颜家族与你们之间的友谊绝对是身后的,用一个少年换一百匹上好的战马,您是绝对赚了的,请您不要摆出这幅为难的样子了,我一开口,您不是就想同意了么?你们大冉的达官贵人就是喜欢这个调调,我给了个台阶,您就顺着下来了,放心事情我会很快办好的。”说完,完颜正哈哈大笑,扭头就走。完颜正不羁的态度,让与掌柜的站在一边的管事,脸色铁青,显然是被气的不清,哼了一声,拍着桌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掌柜,似乎想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一边摇头,一边长叹。是啊,与远在大冉的那位贵人的皇图霸业相比较,这个时候,受这么一点委屈,在管事和掌柜的这等忠仆的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可怜的侯三,还不知道,此刻他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变化,繁华的天府已经不见了,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未来在等着他。 在大人物的眼中,往往只有自己的皇图霸业,他们只做大事,为了利益,为了荣耀,为了达到目的,他们可以做出任何的事情,还美其名曰大丈夫当有所舍得,可是那些大人物从来没有考虑过小人物的命运,在那等人的眼中,小人物只是他们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他们前去关注呢? 第六章离愁 侯三依然和孙贵儿在柜台当着伙计,悲催的侯三还不知道,一次尽职尽责的经历已经改变了他的命运,更不知道,渺小的侯三被他尊敬的商队管事以一百匹战马的价格出卖给了完颜正。在侯三的想象中,侯三的命运应该是这样的:在天心楼学习一段时间,然后跟着商队回返大冉,路过栾州时与孙贵儿回到贡米村,祭拜被杀的母亲和死去的乡亲们,然后跟着商队返回那个传说中最为繁华的天府,从一个小伙计做起,说不定用个十年、二十年,侯三就能够做到掌柜,然后娶一个像母亲王氏一样温柔的漂亮女子,生个儿子就叫侯四,侯三总是幻想着这一切,这让他感到非常的高兴和满足。很快,商队的生意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完颜正也将管事要的战马送来了,商队马上就要返回大冉了。孙贵儿拉着侯三“阿三,听说我们就要返回大冉了,我们去到街上买点东西回去吧。天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够再次回到这里。” 事实上,孙贵儿和侯三两个人虽然小,但是都透着股机灵劲,再加上两人的业绩很好,所以天心楼的掌柜的就破例给他们两个人开了一份工钱,这也是孙贵儿拉着侯三要去逛街的原因。“好吧,正好我也想去逛逛,来了这么久,我也没有去看看这里。”两个人放下手头的活,向天心楼的小管事告了假,然后就出去了。“阿三,你看到了没有,这里也好热闹啊,比高阳镇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啊。”“阿贵啊,这里好歹是蛮人的都城,而高阳镇只是我们栾州的一个小镇子,你觉得这两者之间有可比的意义么。”孙贵儿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我只是随口说说了。”两个人走到一个卖兵器的摊子旁,孙贵儿拿起一把刀,对着侯三道:“阿三,这把刀买下来送给你怎么样。”“阿贵儿,你知道的,我对练武没有兴趣,那玩意儿不当吃不当穿的,还是算了,我还不如好好学做生意,将来说不定能开个自己的店铺。”孙贵儿感到头疼,“阿三,做生意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你太文弱了,你看我们两个一般大的年纪,我都比你高出半个头了,所以平时你也要好好的练武,你不是曾经说过一句话么?叫什么艺多不压身。”“对,是艺多不压身,可是我真的不喜欢练武啊,而且我太弱了,也练不好啊。”“阿三,你是谁,你可是我的兄弟啊,我将来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的人啊,你是我的兄弟,不说跟我一样厉害吧,至少也应该是个天下第二吧。”侯三闻言,无可奈何道:“好吧好吧,我收下了,我答应你,收下他,以后会好好的练武。”“这就对了嘛,阿三,我们两个可是贡米村最后的两个人了,我们是贡米村的希望啊,将来,我还要找到那帮乱匪,将他们都杀了,祭奠我们贡米村的乡亲,我的父母,还有王大婶。”侯三闻言,握紧拳头,“阿贵儿,你放心吧,我会努力的练武,将来也会和你一起去报仇的。” 两个人回到天心楼,就听到商队的护卫来通知他们,说商队将不日返回大冉,两人答应了一声,就返回屋子里准备收拾一下行李。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就到了返程的日子里了,这天天心楼掌柜的在送别商队的时候向管事的提出,想要把侯三留下来当伙计,原因是侯三机灵能干,又很像掌柜的远在京都的孙子。侯三自然不乐意,孙贵儿也表示不舍,是的,两个孩子从走出贡米村就在一起相依为命,两人之间早已不是伙伴与伙伴之间的关系,两人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中有了彼此的存在,这是纯真的孩子之间最纯粹的感情,管事眼见两人如此姿态,便把两人叫到一旁,语重心长的道:“阿贵儿,阿三,我知道你们彼此都舍不得对方,可是你们要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啊,今天的分别,是为了让你们彼此之间将来更好的相聚,未来,你们会有自己的生活,不管你们将来做什么,总是要先学会离别的啊。” “可是,可是.......”侯三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言语之间带着浓浓的感伤。“唉,就这样吧,阿三就先留在这边,好好学习掌柜的本事,将来也好独当一面啊,至于阿贵,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没有轮到你,你就跟我先回京都吧,到了京都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师傅传授你武艺,将来也好做个武功高强的高手。等什么时候掌柜的觉得阿三学的差不多了,我会安排人把阿三接回大冉,到时候你们就又可以在一块了。” “可......”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管事已经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了,显然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大人们往往怀念自己年少纯真的时光,幻想着能够回到过去,重温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而孩子们往往盼望着能够快快的长大,因为长大了就可以解决很多现在看起来无能为力的事情,至少,现在,孩子们是这样认为的。 侯三就这样留了下来,侯三站在原地,看着远处商队的人儿变得越来越小,眼中忍不住的留下泪水,朝阳中,瘦小的身子显得那样的单薄和孤单。人类在共同患难的时刻,往往会迸发出比平时更加深刻的友谊,从贡米村走出的那一刻,两人的命运就仅仅的联系在一起,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的超越了友谊这一个词汇。“离别”这个词汇,是人类语言中,令人伤感的词汇之一,此时此刻,侯三与孙贵儿都在品味着离别所带来的愁绪,谁又能说少年不识愁滋味呢? 管事回头望去,看见一个小黑点,忍不住叹道:“为了王爷的大爷,阿三,这就是你的命,希望你不要怪我。”江哲看着管事,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招呼着胯下的马儿跑的快一点,孙贵儿就像远处的侯三一样,脸上写满了离愁。 第七章欺骗 商队的人走了,阿贵也走了,侯三陷入了惆怅和哀伤之中,可是日子不是还是要照样过下去么?天心楼的每一个人都依然对侯三很照顾,掌柜而更是把侯三当成孙子一样的看待,侯三有什么不会的地方,掌柜的总是详细的向侯三讲解,闲暇之余还会交侯三读书写字,侯三虽然也认识一些字,可是,母亲交他写字的时候,侯三总是感觉很无趣,可是这一刻,侯三很珍惜这一次的机会,掌柜的关心,也让侯三感到非常的感动,在心底里,侯三不知不觉的也把掌柜的当成了自己的爷爷,毕竟在侯三的印象中,侯三是没有父亲的,或者说是侯三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更不要说是自己的爷爷,侯三也只能偶尔从村里的叔叔伯伯身上感受一下来自男性长辈的关怀,掌柜的就像自己想象中的爷爷一样,教自己读书,教自己谋生的本事,这天掌柜的在教侯三写完字以后,侯三情不自禁的对掌柜的说到:“以后你就是我的爷爷好么?我会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学本事,等将来长大了,我会好好的孝敬您的。” 掌柜的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面露复杂之色,这神情似乎透露着欣慰和感慨,只是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就会看见掌柜的神色之中,还透露着一丝愧疚之色,只是侯三年幼,无法看透这一点,或者说,远远不能识破人心。掌柜的看着侯三,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远在京都的孙子的模样,又想到面前的侯三以后可能会面临的命运,掌柜的握紧双拳,显然很纠结,是啊,人心都是肉长的,面对着这个天资聪颖,又把自己当成爷爷,甚至想要将来为自己养老送终的孩子,即使是掌柜的也感到非常的不舍。可是,人又是复杂的动物,不舍又能怎么样,难道自己要违抗管事的命令么,自己还不是要亲手将这个孩子送入火坑,如果自己违抗了管事的命令,不说这个孩子能否逃出一劫,只怕连带自己以及远在京都的家人都会因此而遭殃吧,掌柜的不忍再一直想下去,对侯三道:“胡思乱想什么,还不赶紧把我刚才教你的字再多写几遍。”然后掌柜的就快速的走出了屋子。 本来,管事与完颜正约定的是完颜正把马匹交付给管事,管事再付与完颜家族应有的报酬和交给完颜正他指名道姓索要的侯三,可是熟蛮中虽然并不禁止与大冉朝的人进行战马交易,可是王庭却是严禁向大冉朝廷输出种马的,特别是管事此次要的还是上等的种马,毕竟熟蛮虽然与大冉亲近,学**冉的文字,语言,可是终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大冉强大的时候,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的做大冉的乖学生,可是当某一天,大冉虚弱的时候,熟蛮是绝对不介意给大冉来上一口的,毕竟甚也不喜欢自己的头顶上还有这其他的人,而且历代的熟蛮王都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熟蛮人学**冉的文化,自然也了解大冉的历史,说实话,大冉虽然强大,可是在中州那块土地上所存在过的历朝历代中,大冉绝对不是最强大的,熟蛮人知道,中州人曾经创造出来过多么强大的盛世,可是再辉煌的盛世,也会终结在中州人自己的手中,中州人内斗的本事丝毫不逊色与他们对外的作战的能力。 快要过新年了,这是侯三出生以来,第一次不在大冉的新年,这一天,完颜正带着六百匹一等战马和八十匹上好的种马,在王庭外与掌柜的进行交易,“嘿,老头,这里有六百匹一等战马,还有八十皮上好的种马,你可以去看看了。”完颜正对掌柜的说道。“不用了,我一向相信完颜家族在王庭的信誉,只是这多出来的一百匹战马还有缺少的一百二十匹种马是怎么回事?”完颜正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最近王庭对种马把控的比较严格,所以只能先搞出来八十匹,剩下的一百二十匹,只能等开春以后了,至于多出来的一百匹,老头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那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记得当时你可是在场的啊。”掌柜的当然知道完颜正说的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想要留给侯三更多的时间吧,“当时不是说交易完成以后,再将侯三交给你么?”掌柜的问道。 完颜正面露嘲讽之色,一脸玩味的看着掌柜的“你真的以为,那个小崽子值一百匹战马么?告诉你,一匹都不值,本少爷只是闲的无聊,想和那个小崽子玩一玩,让他知道知道惹了不该惹得人是什么样的下场,之所以现在就要他,只是因为快过年了,我不想让他过个好年罢了,一百匹战马,只是给你们天心楼一个面子罢了。”掌柜的闻言,苦笑道:“完颜少爷,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能否给老朽一个面子......”掌柜的还没说完,就被完颜正摆手打断,:“不必再说了,看来您老人家是不想和我完颜家族合作了,既然这样,交易就取消吧,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掌柜的无可奈何,虽然在普通人眼里,他风光无限,可是他也只是个掌柜的,真正的大事儿轮不到他做主,只能无奈道:“我希望完颜少爷可以换一个方式带走他,就让老朽今晚和他吃最后一顿晚饭吧。”完颜正闻言道:“当然可以了,老掌柜,您知道,身为完颜家族的继承者,我是最通情达理的了。”说完便调转马头离去了,掌柜的站在那一脸无奈之色。 一方面,掌柜的是真心的喜欢着这个性格带着一丝懦弱,但是却非常纯真的少年,尤其是在侯三叫自己爷爷以后,掌柜的在下意识里总是将侯三当做自己的孙子。另一方面,一直为大冉的那位贵人做事的掌柜的,一直将忠诚当做自己的人生信条,因为忠诚,自己甘愿在这片蛮夷之地生活几十年,并且完颜家族的势力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如果不将侯三交给完颜正,即使有大冉的那位贵人的庇护,恐怕自己和侯三都会遭受到致命打击,所以掌柜的一直在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第八章悲惨的生活 “阿三,阿三,掌柜的让你过去找他一趟啊。”天心楼里的一个小伙计匆匆的向侯三跑过来。“哦哦,知道了。”侯三放下手中的正在联系写字的毛笔,关上门就向掌柜的房间走去。咚、咚、咚“掌柜的,您找我么?”“阿三啊,进来吧。”侯三走进掌柜的房间,发现掌柜的坐在屋子里的圆桌旁边,桌子上是一桌字丰盛的饭菜,这桌菜之丰盛,侯三只有在伺候商队管事吃饭的时候才见过。掌柜的笑着向侯三招手“来,阿三,今天我请你吃一顿好的。”侯三感到非常的受宠若惊,向掌柜的问道:“掌柜的,今天有什么喜事么?怎么要让我吃这么丰盛的饭菜啊?”“哦,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马上都十岁了吧,可是身体还这般的瘦小,我估计着你需要吃点好的,好生的补一补身体,毕竟你现在是长身体的年龄。”侯三闻言,不禁感到非常的感动,从掌柜的话语里,侯三听到了浓浓的关切之意。侯三坐在掌柜的旁边,掌柜的爱怜的看着他,好像一直看不够一样,同时掌柜的手中的筷子也没有停下,掌柜的一直给侯三夹着美味的菜肴,不大一会,侯三就吃饱了。 掌柜的看着侯三道“吃饱了,就不要再吃了。”两人就这样坐着,聊起天来了,过了一会儿,侯三感觉到有一点的眩晕,便问掌柜的:“掌柜的,怎么我现在感觉着晕晕乎乎的。”掌柜的闻言,一脸复杂的道:“阿三,你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一点,可是好人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希望你不要怨恨这个世界,也不要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侯三压根就没听到掌柜的说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视线里,看见掌柜嘴唇在动,不知道在说什么,侯三努力张张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便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来人啊。”外面走来一小厮:“掌柜的,有什么吩咐么?”“你去将侯三用过的东西都装起来,再找辆马车,把侯三跟他用过的东西,都送到完颜正少爷经常光顾的怡心阁去吧。”小厮不敢多问,连忙低头答应,掌柜的望着窗外,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良久,叹道:“阿三,像你这么善良的孩子,遇到我们这些坏人,是你的不幸啊,希望你能够活下来,我等着你向我们这些恶人,挥动复仇的利剑。” 说完这句话,掌柜的心一横,拍了拍手,进来了一个小厮,走进房间对掌柜的道:“掌柜的。”掌柜的看了一眼侯三,对着伙计道:“完颜少爷对侯三很欣赏,想要侯三去他府上做事,可是我对侯三说过一次这件事,他不同意,可是完颜少爷的好意,我们也不好拒绝,所以只能将他迷晕了,你去驾辆马车,将他送去完颜少爷的府上,虽然侯三这孩子一时不愿意,但是将来侯三出人头地以后,一定会感激我们的。”小厮分不清掌柜的话是真是假,只是照做着,驾来一辆马车,将昏迷的侯三抱上马车,向完颜府驶去。 侯三醒来以后,发觉自己躺在一堆柴火中间,虽然以前在前往天府的时候,自己也和孙贵儿住过这样的地方,可是令侯三感到不解的是,侯三依稀的记得,自己应该在和掌柜的一起吃饭才对,怎么现在会在这种地方,侯三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梦,头部的眩晕感让侯三感到格外的疲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侯三再次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昏暗的房间,自己被绑在一个破旧的十字刑架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子里其他人的谈话。完颜正坐在侯三的正面,笑谈道:“看不出来,天心楼的那个老头还挺手黑的,给这小子下了这么重的药,都他娘的睡了快两天了,这小子还迷迷糊糊的,看来把老头是想让我在这小子晕晕乎乎的时候把这个小子给结果了啊,大冉人就是这幅德行啊。”完颜正扭头,向旁边的彪形大汉道:“暴熊,给这小子松松筋骨,让这小子清醒清醒。”旁边的彪形大汉笑着点点头:“少爷,您放心,我会让这小子喜欢上这种感觉的。”说完大汉就拿起一副马鞭,径自向侯三身上招呼,啪、啪、啪,几鞭下去,侯三疼痛难忍,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侯三还搞不清楚状况,鞭子却仍旧向他的身体抽去,侯三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能伴随着鞭子在身子上落下时发出哀号,不知大汉瞅了多少鞭子,侯三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这是完颜正让大汉停下来,侯三艰难的抬起头来,看着完颜正道:“原来是你,那个买东西不付钱的家伙。” 完颜正闻言大笑道:“有趣的小东西,我说过,我们会见面的,你看你这不是到我的地盘上来了么?你这小子可是值一百匹战马的啊,来来来,告诉少爷我,你现在什么感觉。”侯三闻言,默然不语,他天生聪慧,从这位少爷字里行间中,他就已经猜出了事实,身体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此刻,侯三这感觉他得心在狭窄的心房里已经碎裂,被尊敬的掌柜和商队管事出卖,让他感到愤怒和心痛,毕竟自己把他们当成长辈一样的尊敬,侯三不禁在心里面问自己,怎么村子外面的人,都是这样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同时侯三也感到十分的惶恐,这不是对自己接下来命运的担心,而是这么多人的欺骗,让侯三不自觉的问自己,孙贵儿知不知道,侯三不敢往下想,随机轻微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和孙贵儿经过那样的艰难,孙贵儿更是向大哥一样的保护自己,他绝对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侯三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非常的高兴,身体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不自觉的嘴角上翘,流露出一丝的笑容,完颜正看见,大怒,这小王八蛋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倔强,竟然在笑,他感觉自己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快,健步冲向侯三,在侯三的身上踹了几脚,道:“暴熊,你随便玩,别弄死就行了。”说完便带着随从向屋外走去。 第九章死亡 完颜正的手下暴熊得到完颜正的吩咐,十分高兴,暴熊骨子里就是个嗜血的人,平时就在完颜正的这座私人刑房里做事儿,在这座牢房里不知道替完颜正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情,相比较用鞭子抽人,暴熊更喜欢亲手虐待人,暴熊把侯三从形架上将侯三放下来,将侯三扔在路上,暴熊舔了舔嘴唇,蹲下来,对侯三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用工具,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用手,将人身上的骨头一寸一寸的捏碎,但是,我这人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被我捏碎骨头的人是不会死的,你放心,少爷还要留着你的小命取乐呢,所以,我不会捏碎你全身的骨头,为了防止以后你逃跑,我就把你的腿给捏碎吧。”说完,暴熊双手分别放在侯三两条腿的膝盖上,双手用力,侯三的膝盖骨也随之粉碎。 巨大的疼痛向侯三袭来,侯三大声的哀号着,暴熊看着惨不忍睹的侯三,咧嘴一笑,就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嘟囔着:“真是无趣,是个小孩子,玩都玩不进行,生怕用力过猛一下子就给他弄死了。”刑房里只剩下侯三一个人了,他依然在痛苦的叫着,双腿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侯三很想伸出双手抱着双腿,可是,双手一碰到腿,发现疼痛更加的剧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巨大的疼痛让侯三的体力快速的消耗,慢慢的,侯三已经没有力气喊了,因为他已经疼晕过去好几次了,侯三对此无能为力,侯三此刻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只是做了掌柜的交代的事情,就要受到这样的折磨,为什么自己没有做错,却被人带到这样一个地方,同时侯三的心目当中产生了巨大的恨意,恨商队管事、恨道貌岸然的掌柜,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在孙贵儿让自己练武的时候,没有跟孙贵儿一起,以至于到了今天这步田地,自己别说自保和逃跑,就连结束自己的生命都没有办法办到,侯三对此感到深深的绝望。 依稀之中,侯三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的女人,那个总是保护着自己却早已离去的女人,恍惚之间听见那个女人对自己说:“阿三啊,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只要人或者,就有希望啊。”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侯三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刑房中,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看不到人只有隔一段时间,就会从窗外飞进来几个干馒头和一些用袋子装着的水,似乎包括罪魁祸首完颜正在内的所有人都将侯三遗忘到了某个角落,慢慢的,侯三感觉腿部的骨头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只是却不是从前的样子,侯三知道,坏了,他别说成为一个瘸子了,只怕以后他连站起来的能力都丧失了,最起码,瘸子还能一拐一拐的自己走,而自己以后恐怕就只能爬着走了,侯三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这天,刑房里突然进来两名护卫一般模样的人,二话不说的就夹着侯三向外走去,侯三被两人拖拽到大厅,完颜正坐在主位上,大厅的两侧站着的是成排的护卫,完颜正看见侯三双腿尽废,不满的瞪着暴熊道:“该死的,我早就该想到的,本来我还打算让他给我为奴为婢,你竟然把他的腿给废了,这让我怎么办,这回让我少了很多的乐趣的。”暴熊咧嘴一笑,对完颜正道:“少爷,这样虽然他不能干活了,可是我能让少爷看到更有乐趣的事情。”完颜正闻言,来了兴趣:“快说,快说,只要能让少爷我有乐子,本少爷可以免去你自作主张之罪。”“少爷,上次你与王庭二王子一起去狩猎,回来您不是说他是个鸟人么?我们可以让这小子当个鸟人啊。”完颜正一愣,上次他说二王子是个鸟人,那纯粹是在骂二王子不是个东西啊,这和眼前这小子有什么关系。见完颜正一脸的不解,暴熊附身在完颜正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可以看到的是完颜正越来越兴奋,最后拍着大腿站了起来“来人啊,把这厮给我做成鸟人。” 侯三被人绑在一个巨大的风筝上,四肢都被固定,无法动弹,风筝上还拴着一根巨大的绳子,绳子的另外一端,是一匹雄壮的骏马,人群当中,完颜正大声道:“让鸟人飞吧。”骑在马上的其实,双腿夹紧战马,拉住缰绳,大喊一声,马儿边飞快的奔驰起来,绳子末端的侯三就这样在地上摩擦起来,没过多久,侯三便与风筝一起飞了起来。天空中,风儿从身边走过,侯三刚开始愤怒又害怕,可是这一刻,侯三好想时间能够停止,就这样一直飞、一直飞,这样就不用再忍受折磨了。完颜正看着这一幕,兴奋异常,对着身边的暴熊道:“暴熊,去,把绳子剪段,我要看看,他在这能够飞多长时间。”暴熊应了一声,骑着马,追上骑士,然后一刀砍断了绳子。天空中的侯三看到这一幕,先是内心惶恐,接着便计上心来:“这样下去,不知道还会遭受什么样的侮辱,现在的我连自杀都不能做到,如果,从天空上栽下去,然后就解脱了。嗯,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一死啊。”心中一定,侯三便开始有意识的将身体的重心前移,风筝的前端开始向下倾斜,倾斜的到了一定的程度,便开始径直的栽落下来,直到掉落在地上,完颜正大骂,对身边的护卫道:“过去个人,看看那小崽子死了没有。”护卫中走出一人,骑马向侯三栽落的地方奔去,不久又奔了回来,侧身下马,单膝跪地对完颜正道:“少爷,那小子已经断气了。”完颜正闻言道:“真是无趣啊,好不容易有点乐子,你去把他的尸体给我丢在草原上,我要让他的尸体去喂狼。”说完,便带着一群护卫离去了。 第十章荒野求生 侯三死了么?护卫查看的时候侯三确实死了,风筝前端折断的时候,侯三也背过气去了。负责把侯三扔到草原上的护卫,是一个喜欢偷懒的家伙,护卫从侯三“死”的地方,只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就将侯三给扔到草原上了。其实侯三趴在马背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侯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动也不敢动,侯三感觉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痛,当侯三被扔下马背事,更是差点露馅,护卫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侯三道:“小子,怨也只能怨你惹了少爷这么个主,来生投个好人家吧。”说完纵马离去,侯三似乎渐渐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侯三心中大喜,因为他知道,如果顺利的话,这次他就可以顺利的脱身了。 虽然心中激动,可是侯三犹为慎重,那名负责“抛尸”的护卫走了半个时辰左右,侯三刷的一翻身,面孔朝天,双拳紧握,眼泪不受控制的便流了下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对于侯三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恶梦,侯三发誓,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要再遭这样的罪了,至于以后的生活和报仇的事儿,侯三压根就没想,此刻他贪婪的呼吸着草原上的自由的空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侯三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侯三环顾四周,发现四周都是茫茫的大草原,什么也没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从心中产生:“在牢里最起码是不用挨饿的。”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侯三就猛地抽了自己一耳光,嘴里嘟囔着“真他娘的是个贱骨头,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居然还想着回去。唉,不管了,先找点吃得。” 侯三双腿尽废,已经不能够站立行走了,侯三双手撑地,像小孩子学爬地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侯三双腿不能动,只能在地上拖着,走了大概几百步,侯三双臂又酸又软,也是,虽然侯三在完颜正的刑房里做过这样的运动,但是刑房才那么一点的空间,侯三从来没有机会爬这么远的距离。侯三双臂发软,口干舌燥,再加上这段时间,侯三所摄入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东西,所以,区区几百步的距离,已经让侯三感觉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举目四望,周边依然还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处地方有出现食物的可能,他恨恨的将双手握拳,然后砸在地上,心里想道:“难道真的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么?”无奈之下,侯三只能暂时停下来,准备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这段时间的身心俱疲,让侯三幼小的身躯早已经不堪重负,不一会,侯三就睡了过去。 “呜~呜~”侯三被这吼叫声惊醒,见天色以黑,他瞬间知道,坏了,附近有狼群出没,人类是这片草原上的王者,天黑以后,人类回到家中休息,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就开始属于草原上的动物,狼,团结、凶狠、嗜血、无疑是草原上落单人群的最大敌人,侯三听到狼嚎声,就噌的冒出一身的冷汗。“怎么办?怎么办?”侯三在心中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啊,大冉虽然也有着狼的存在,可是因为人类的关系,大冉的狼通常只出现在深山老林之中,不去山中狩猎的话,一般人是不会见到狼的。 侯三自然也不例外,他对狼的习性一无所知,手足无措之下,侯三本能的从身边拿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然后躺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只能在心中默默的祈祷,希望狼赶快离去,希望天快点亮起来,不知不觉中,侯三感觉到非常的疲惫,居然又睡着了,再次醒来,见太阳已经升起,经过了半天一夜水米未尽的时间,再加上自己还需要继续朝着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前方前进,无奈之下,侯三只能伸出舌头,去舔草上出现的露水,解决了喝水的问题之后,侯三又要解决食物的问题,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万物复苏,草原的草丛里偶尔会出现几只小的昆虫,侯三守株待兔,等了好一会,才抓到了两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蚱,肚子传来的绞痛感,以及饥饿带来的无力感,让侯三感到非常多难受,抓不到昆虫,侯三只能拔了一把草,像马儿吃草一样的开始咀嚼起来,草汁顺着喉咙向胃部留取,一股奇异的问道从嘴里传出,侯三强忍着反胃的感觉,一边咀嚼,一边在心里对自己讲:“侯三啊,侯三,如果你不把这东西吃进肚子里去,可能过不了今晚,你就会饿死在这茫茫的草原之上了。” 虽然,草的味道对于人来说是难以接受的,但侯三还是吃了满满的一大把,侯三躺在地上,感觉到体力恢复了一些,周围很安静,蓝天上是大片大片的白云,这时侯三才有了时间好好的思考一些问题,侯三记得,自己当初被完颜正抓走的时候应该是过年的前一天,那时,正值隆冬季节,万物肃杀,而此刻,草原已经变得绿油油的,甚至天气已经有点炎热了,侯三估计自己从被带走至少已经有了三四个月了,侯三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一股巨大的仇恨和惶恐袭来,是的,侯三恨,侯三恨商队管事和天心楼掌柜的虚伪,侯三恨完颜正和那个叫暴熊的男人的残忍,侯三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侯三怕,怕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侯三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休息一会儿,等体力恢复了,就向前爬。娘说过,人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我要活着,我要去向掌柜的他们报仇,我要去问问孙贵儿究竟是故意的出卖我,还是他也是为人所骗,我要活着、我一定要活着。”过了一会,侯三感觉身体又开始有力量了,便翻过身去,一步一步的努力的向前爬去,不知道,要前往何地,只知道希望就在前方,只要自己能够不断地向前。 第十一章孤独的流浪者 广袤的草原,除了大片的羊群和大大小小的蛮族部落,也从来不缺的是孤独的流浪者,失意的人儿来到蛮境,广袤的草原总是能够用自己独特的魅力抚慰人儿千疮百孔的心灵。侯三一个人艰难的向前爬着的同时,草原上也有着另外一个失意的人儿在自我疗伤,他一身的单衣,破破烂烂,虽然面孔上依稀带着一丝的英气,可是浑浊的双眼中透露着淡淡的悲伤,加上他已经佝偻的身躯,单是简单的看他一眼,就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孤独和伤悲。 草原上的蛮人,偶尔也会遇到他,他就向一只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草原,没人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他就“罪”,偶尔遇见他,与他结下一饭之缘的牧民问他名字时,他总是这样回答。 “罪”这个字眼,不论是在哪个民族,都是形容犯下大罪的人的名字,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奴隶,主人家也很少会用“罪”字给人当名字,毕竟,就算是奴隶,用这个名字,对主人家来说也是不够吉利的。所以,当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叫做罪,无知的牧民总是不愿与他交谈来往,而有识之人,往往能够从名字中看出这个流浪汉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不错,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只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老天爷能够知晓的故事了。 “罪”已经很累了,不仅是心灵上的累,事实上,“罪”的身体也快不行了,常年累月的流浪,足以摧毁一个正常人的身体,更何况是一个心死之人,如果不是“罪”曾经的身体底子很好,只怕是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或许是冥冥之中,真的有神明的存在,在神明的安排下,两个伤痕累累的孤单的人,注定会在草原之上相遇,把自己身上仅有的温暖给予对方。 侯三从恶少完颜正手里脱身以后,已经过去了几十个日夜,侯三也已经习惯了每天向前的日子,相比于刚刚脱身的侯三,此时的侯三性格开始逐渐的变得坚毅起来,虽然相比而言,此时的侯三显得更加的瘦弱,但是侯三的双臂臂力却是大大的增加了,毕竟,侯三现在除了睡觉不用双手,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双手去完成,在这段日子里,侯三不就是一直把双臂当成双腿再用么?侯三当初一门心思的向前爬,但是,在广袤的草原上,失去了参照物,侯三又不能辨别方向,所以就漫无目的的向前爬,或许是母亲的亡魂在呼唤,侯三一路爬向南方,虽然距离大冉依旧遥远,但是他却是离大冉更近了。 夕阳西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野外生存经历的侯三知道,在草原上特别是夜晚,应该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侯三在即将天快要黑的时候,就已经在目光所及之处,选了一个符号条件的地方,等侯三爬到凸起的地面的背部时,天已经擦黑了,侯三靠着土堆,双臂交叉着放在胸前,双眼一闭,就准备休息,时间过了没多久,侯三还没有睡着,突然睁开眼,望着土堆上,土堆上站着一个衣衫破旧的人,侯三警惕之心大增,随手从土堆边捡起一块土疙瘩,有些紧张的道:“你是什么人?”那人看着手拿土疙瘩的侯三,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道:“朋友,别害怕,我只是个过路的,准备在此歇息一晚,既然你已经占据了这里,那我就换个地方好了。”说完,便准备转身离去。 侯三看着那人,有些紧张的道:“喂,等,等等,你真的只是过路的么?”“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既,既然你也是赶路的,那就留在这里吧,天已经黑了,如果赶路,说不定就会迷失方向的。”流浪者扭头看向侯三:“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似乎是感觉到那人没有什么恶意,侯三也就放心的睡下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侯三就醒来,然后开始搜集草上的露水,流浪者被侯三爬行的声音惊醒,看着侯三颇为有些轻车熟路的动作,感到很吃惊,天虽然才刚刚擦亮,但是微弱的光线已经足够让流浪者看清楚侯三的,流浪者感到很吃惊,昨天晚上,属于阴天,没有月亮,可见度极低,他没有看清楚侯三,只是听声音觉得应该是个年轻人,可是,今日一看,竟然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这个孩子骨瘦如柴,身上的衣物已经破碎的不能再破碎了,浑身都脏兮兮的,只能从眉宇之间看出这是面目清秀的孩子,流浪者看着侯三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其实这就属于没话找话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是在搜集露水,侯三回头看着流浪者道:“哦,我只是在搜集露水。”“当水喝么?”“对啊。”流浪者从腰间解下水壶,递给侯三:“拿去喝吧。”侯三笑了笑道:“谢谢你,不用了,今天的我已经快搜集够了。”“你每天都是喝露水么?”“一个人在草原上不都是这样么?”“哦,离这里不远,有一条小河,我的水都是在那里弄得。”侯三闻言,脸色发红,诺诺的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那条河,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小伙子,我看你的长相,不像是蛮人啊。”“啊,对,我是大冉人。”“大冉哪里的?”“栾州。”流浪者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缅怀之色,对侯三说道:“栾州啊,我曾经去过那里,那里的小米真是很好吃啊。” 侯三也被打开了话匣子,两个人,一老一少,彼此交谈着,或许侯三压抑了太久了,侯三也告诉了流浪者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流浪者闻言沉默,过了许久才对侯三说道:“人心是最复杂的啊。”兴许是看侯三顺眼,兴许是侯三的遭遇引发了流浪者对于自身遭遇的共鸣,流浪者做出了一个决定,便对侯三道:“你还小,双腿虽然已经断了,但还是有康复的希望的,你想重新站起来么?”侯三闻言,很是激动,如果不是双腿已废,侯三就要跳起来了,但是随即侯三表情便黯淡了下来:“就算是有这样的方法,恐怕也需要很多的钱吧,我身无分文,是买不起药材的。”流浪者看着侯三,对侯三道:“这样吧,我离开家已经很久了,如果你能够跟我回到家,我就帮你治好你的腿好么?但是前提是你要跟着我,我不会因为你慢而停下来等你的。”侯三闻言大喜道:“好,我会跟着你的。”流浪者闻言,从胸口处掏出两张大饼,递给侯三一张,道:“吃吧,吃完以后,我们就该上路了。” 第十二章荆棘路 萍水相逢而且不知道姓名的流浪者一番话,让侯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侯三虽然想要求生,想要报仇,可是侯三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流浪者答应只要侯三侯三能够跟他一起回家,就帮忙治好自己的腿,只要治好了腿,侯三就可以凭借着记忆练习和孙贵儿当初一起练习过的武功,只要自己变得强大,那么一切就不是梦了。 侯三拿着面饼,高兴的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下嘴,流浪者看着侯三:“怎么?不和你胃口么?”流浪者的话把侯三的思绪拉了回来,“不,我只是太激动了。”侯三将大饼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顿觉食欲大开,狼吞虎咽起来,只是吃得太急,竟然噎住了,流浪者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侯三道:“饿死鬼投胎么?就不能吃的慢一点么?” 侯三眼角湿润有些哽咽的道:“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日子没有吃过粮食了。”饶是流浪者这般年纪,已经看过人世间太多悲欢离合的人,看着侯三也不禁有一些不忍。侯三快速的吃完大饼,看着流浪者,流浪者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侯三也不敢当个,双臂撑地,也飞快的跟着流浪者向前走去,流浪者似乎是上了年纪,走的并不快,速度跟侯三爬行的速度差不多,不得不说,人类进化的形态在自然界相对来说真是完美,双腿和双臂的分工各不相同,双腿行走无论是效率还是耐久力,都远远的比用双臂走路要强的多。 尽管侯三经过这么多天的爬行,双臂已经变得相比之前更加有力,也仅仅跟着流浪者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感觉双臂酸胀难忍。流浪者嘴角微微翘起,回过头来对侯三道:“你不是告诉我说,你想要活下去,想要去找出卖你的人报仇么?怎么只爬了这么点距离就已经不行了?我说过,我不会等你的,这次其实已经是我违背诺言了,以后我是真的不会再回头,如果你不能够跟着我,那只能说明你资质不够,或者说你没有那个命了。唉,我也真是老了,竟然相信一个半大孩子嘴里说出的要改变自己命运的话。” 说完,流浪者冷笑一声,便继续向前走去,侯三被流浪者的话臊的通红,一言不发,咬紧牙关,继续跟着流浪者朝着流浪者家的方向爬去。侯三很累,很想停下来歇息一下,侯三已经感觉不到双臂的胀痛以及身体长时间与地面摩擦所带来的痛苦,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侯三只是浑身无力,呼吸已经感觉有点短促了。这时,流浪者停了下来,对侯三道:“这才是第一天了,看你这个死样子,这就受不了了?好了,天已经黑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侯三苦笑着点了点头,是在是不想说话,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提不起来一点力气了。侯三看着流浪者坐在草地上,吃着饼,喝着水,侯三更是感觉到心酸和无奈,侯三搜集的水还不到中午就喝光了,如果不是侯三练就一身在草丛中捕捉昆虫的能力,只怕侯三也坚持不到这里。侯三感觉自己一动不想动,可是,侯三知道今日如此劳累,如果不能补充水分和食物,他将没有办法继续跟着流浪者一起走了。 而这个时候,草上还没有降下露水,侯三无奈,随手薅起一把草,放在嘴里咀嚼,然后把草渣滓从嘴里吐了出来,如此反复,虽然味道让人难以忍受,可是好歹也是补充了水分。流浪者吃喝完毕以后,便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侯三还在想进办法,抓虫子,可是,虫子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好抓的,侯三这时候想着,唉,要是能够抓到一只老鼠就行了,吃了以后呢就能够休息了。 侯三母亲在的时候,侯三的童年是非常幸福的,侯三的娘王氏曾经告诉过侯三,人生来就是受各种各样的苦的,穷人受钱财的限制,需要受很多的苦,富人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要受很多很多的苦,等一个人的苦受完了,那也就是生命完结的那一刻了。王氏对侯三说这些话的时候,侯三总是不能理解,现如今侯三已经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了。是啊,他和孙贵儿从贡米村走出的那一刻,不就已经开始受苦了么?只是当时侯三可以和孙贵儿相依为命,更多的时候,孙贵儿为侯三遮风挡雨,像一个大哥一样照顾着他,所以,在侯三被完颜正带走以前,侯三还保留着孩子特有的天真,自从被抓走以后,侯三就开始一个人面临着这个对他并不友好的世界,不得不说侯三的成长是飞快的,侯三补充过食物以后,就立刻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侯三被石头砸醒,流浪者看着他道:“小子,天已经擦亮了,你不起来收集水么?难道今天你想渴死么?”侯三见天已经擦亮,暗感惭愧,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起来收集露水,今天竟然没有醒来。侯三搜集完露水以后,见流浪者还坐在那里,侯三就趴在地上开始抓虫子,流浪者看着侯三,道:“你每天就吃虫子么?你看天上偶尔也会有低飞的鸟儿,为什么不打下来吃呢?”侯三摇头:“我曾经尝试过,可是总是打不到,所以后来就放弃了。”“小子,看在你昨天表现不错的份上,今天我教你一手吧。”说完捡起一个小石子,随手打下一只鸟儿,对侯三道:“可惜没有柴火,无法生火,你去把他捡起来吧吃了吧。”侯三爬过去,把鸟捡了起来,对流浪者道:“您打的真准啊。”“小子,这一手没事就好好练吧,我看你也跟不了我几天了,等你一个人在草原的时候,就用这一手捕猎吧,这样你也能吃得好一点。”过了一会,见侯三把鸟吃完以后,流浪者站起身,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侯三也快速的跟上去。 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侯三慢慢的掌握了投掷石子儿的方法,伙食也开始改善了,虽然吃得都是生的,再加上每天的锻炼,虽然侯三依旧消瘦,但身体已经强壮了很多。两个人,一老一少,一走一爬,一个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个向着希望之地爬去,日子虽然艰难,但是两个人在这条路上谁都没有掉队。 第十三章孙贵儿的生活 就这样,侯三跟着流浪者就这样一天天的重复着重样的日子。与此同时,远在天府京都的孙贵儿也在惦念着远方的伙伴,自从与侯三分开以后,孙贵儿跟着商队来到了与侯三梦寐以求的京都。与侯三不同的是,孙贵儿机灵的性格,以及卓越的天资让众人都对他十分的关爱,兴许是管事的对侯三有愧疚,所以对孙贵儿关怀备至,回到京都,也没有给孙贵儿安排什么特殊的活儿,只是让孙贵儿和一帮孩子一起,跟着江哲练武,用管事的话说就是今后他们这帮孩子,将会是商会的护卫中的中流砥柱,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让孙贵儿为侯三不能参加多次感到扼腕叹息,江哲在护卫商队北去时,就非常的喜欢孙贵儿,到了京都,虽然需要对多个孩子进行授艺,可是最喜欢的还是孙贵儿,俨然是把孙贵儿当成真正的传人看待,而孙贵儿不得不说,习武天资极高,往往最先能够掌握江哲传授的武艺。 俗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即使烈日炎炎,孙贵儿也坚持的练武,江哲对此越看越满意。这天,孙贵儿刚刚练完武艺,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在管事的陪同之下,走进孙贵儿他们练武的院子,孙贵儿和一群小伙伴看着这几个人,不知应该做些什么,江哲见此状,对众人大喝道:“都看什么,继续练武。”于是一群孩子开始继续练武,穿着华丽的贵人对着江哲道:“阿哲,你说的那个孙贵儿是哪一个?”“王爷,站在中间的那个就是。”“嗯,把他叫出来吧。”江哲对于身边一个小厮示意,小厮会意,跑到队伍里,将孙贵儿叫了出来。 孙贵儿这段日子以来,虽然稳重了许多,可是骨子里的一些习惯一时半会是改变不了。孙贵儿被小厮带到众人跟前,孙贵儿习惯性的向前作揖:“给贵人请安了。”华服贵人一愣,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道:“哈哈,哈哈哈,有趣儿,真是个有趣儿的人儿啊。”也是,这样的贵人平日里接触的圈子,不是达官就是贵人,平时在一起打交道都是温文尔雅,引经据典,向孙贵儿这种市井小民般的打招呼,让贵人感觉到新鲜,有趣。“你就是孙贵儿么?”“回贵人,小人就是孙贵儿。”“听江哲说,你习武天分很高?”“回贵人的话,是江哲大人错爱罢了。” 贵人对于孙贵儿这种说话的方式越发的感到有趣,对孙贵儿道:“我是你们管事的朋友,你们管事的对我说你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如今看来,你们管事的所言非虚啊。只是你的这个名字我觉的不太好。”“敢问贵人,小的名字哪里不好,当初我爹说,我的名字带着一个贵子,一般来说好的东西价格都是比较贵的,所以我爹说我的名字是不错的。”贵人开怀大笑,对孙贵儿道:“对于一般的小民来讲,孙贵儿也是个普通的紧的名字啊,我可以给你取个名字么?”孙贵儿一愣,面露难色,站在孙贵儿一旁的江哲用胳膊肘子,轻轻的碰了碰孙贵儿,孙贵儿旋即反应过来:“请贵人赐名。”“嗯,你是个机灵的人儿,只是,吾观你性情有些跳脱,毛毛躁躁的,做事还不够稳重,这样吧,以后你就叫孙方吧,像个君子一样方方正正,将来能够做事稳重,出人头地。”“孙方?”孙贵儿一听,感觉着这个名字不错,心里想道:“真不愧是贵人,起的名字就是有水平。”然后孙贵儿赶忙跪下:“小人谢贵人赐名。”“嗯,就这样吧,阿哲,你带着我和你们管事的继续在这里转转吧。”江哲应声答应,然后带着管事和贵人在这座大宅院里继续参观,孙贵儿站在原地,偷偷的向旁边的小厮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刚才那位是谁么?”小厮道:“我怎的知道?不过小子,你能蒙贵人赐名,今后一定能够发达的。”孙贵儿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承您的吉言了。”说完孙贵儿拱手告辞,回到队伍里继续练武去了。 另一边,华服贵人在管事与江哲等人的陪同之下继续走着,贵人对管事的道:“啊霁,孙方那个小子真是个妙人儿,有趣,甚是有趣。对了,我听人说,你们去蛮境的时候,不是在路上捡到两个小孩儿么?另外一个呢?”管事面露难色,贵人也心领神会,对江哲等人道:“阿哲,今日我累了,就不再参观了,你去准备些饭食吧。” 江哲知道,两人有话要说,便带着众人离去,贵人和管事来到房间,贵人坐下,对站着的管事道:“啊霁,说吧,出了什么事情。”管事的将侯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贵人,贵人听完,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道:“熟蛮的王庭都不敢与本王讲条件,区区一个完颜家族的纨绔竟然敢与我讲条件,李霁,你竟然还答应了他。”管事的跪倒在地,对贵人道:“王爷,这次购马是秘密行事,所以此次小的没有向完颜家族表露身份,只是让天心楼掌柜的做媒介,说我们是大冉来的,所以当时完颜正才提出那个条件,我为了不走漏风声,无奈之下才答应了他这个条件啊。”贵人本想发怒,可是又舍不得真的处罚管事,良久道:“罢了,大局为重,孙贵儿知道这件事么?”“他还不知道。”“嗯,别告诉他,让江哲收他为徒吧,好生的培养他吧,将来让他入王府独当一面吧,就当是补偿那个被你卖了的孩子吧。” 说完,华服贵人就拂袖离去了,贵人离去以后,李霁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李霁知道,虽然贵人对他向完颜正拖鞋感到不满,但是自己还是在贵人那里过关了。说实话,从蛮境回来以后李霁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侯三的消息,但是他也知道侯三已经凶多吉少了,李霁虽然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如此的出卖一个小孩子,还是让他感到不安,李霁缓步走到窗边,遥望天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第十四章深山小屋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天,流浪者终于停下来了,侯三很高兴,因为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流浪者的家到了,虽然这里和侯三想象的并不一样。在侯三的想象中,流浪者就算不是有钱人,最起码也会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的,可是,这里分明就是深山里的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茅草小屋啊。 “这个,这个大叔啊,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不错,就是这里。”“你确定你真的能够医治好我的双腿么?”看着侯三一脸的怀疑,再看着自己的小屋,流浪者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了,随即一脸嘲弄的对着侯三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的,也是个势利眼啊。”侯三脸颊一红道:“我哪里有势利眼。”“嘿,小子,还别不承认,我一眼就能够看出来你小子心里再想什么,我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小子不就是看我这里残破,就怀疑我没有能力能够治好你的双腿么?”侯三硬挺着道:“没有,哪里有,我怎么会怀疑大叔呢,我如果怀疑大叔,就不会千里迢迢的从蛮境草原跟着大叔你来到这里了,我其实一直相信大叔来着。”“别狡辩了小子,你就是怀疑我不能治好你的腿,如果你真的不相信我,那就哪里来的爬回哪里去。”侯三气结,心想:“哪里来的,爬回哪里,怎么可能,我都忘记了爬了多少天,才跟你爬到这里来。”“好了,小子,别胡思乱想了,跟我一起打扫一下吧。”“大叔,我站都站不起来,怎么帮你打扫啊。”“那就帮我把院子篱笆扎好吧,小子,你别告诉我你什么都做不了,还要让我来伺候你。”“能能能,能干。” 就这样,侯三跟着流浪者就在这座不知名的深山生活了下来,时间慢慢过去,平信而论,这个叫做“罪”的流浪者,除了不给侯三治腿以外,对侯三挺好的,流浪者经常进入深山采药和打猎,只是他太懒的,所以往往都是他将从深山打回来的猎物扔给侯三,然后侯三还得爬在地上,给他将猎物进行烧烤,侯三的手艺进步的速度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转眼就进入了冬天,算算日子,侯三的腿是在过年的时候被打断的,冬天一到,那就意味着,侯三的腿已经断了将近一年了。 腿断了一年的时间,也就意味着侯三的在地上爬行了将近了一年了,说实话,侯三虽然怀念当初能够走路的日子,可是说实话,侯三几乎已经忘记了走路是什么感觉了。在蛮境,流浪者大叔告诉侯三,自己可以治好侯三的腿,为了一丝希望,侯三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一双手,从蛮境爬着来到这里。侯三一直憧憬着流浪者大叔可以治好自己的腿,可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大叔从来没有提起过治腿的事情,侯三虽然有些迫不及待了,甚至怀疑大叔是不是能够治好自己的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侯三现在已经渐渐的喜欢上这里的生活了,虽然这里环境很糟糕,但是这里的人和事却是那样的单纯和简单。 冬天到了,万物肃杀,地表的温度也降到了极致,侯三也不能再向从前那样,天天在地上爬来爬去,这不,就因为这点,侯三就病倒了。侯三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对此流浪者也非常的心痛,毕竟,整天的朝夕相处,于深山之中,两人相伴,产生感情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为侯三生病,流浪者还专门到最近的村子里,请人为侯三做了一套棉衣御寒。冬季对于侯三来说是最难捱的季节,因为地面太冷,所以整个冬天,侯三估计就只能卧床了,否则,即使隔着棉衣,侯三也非得再次冻病。 流浪者就这样承担起了侯三保姆的工作,虽然不能说是端茶倒水,样样都做,最起码,每天也给侯三弄饭吃,很快就要过年了,人类的世界,开始张灯结彩,不管一年之中是否顺利,人们都会在过年的时候放下烦恼,开开心心的过年,请求在新的一年能够顺顺利利的。 深山之中,两个人被大山隔绝,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侯三躺在床上,对流浪者说道:“大叔,谢谢你。”“什么?”“我说,大叔谢谢你啊。”流浪者平淡的道:“为什么?”“虽然你答应给我治腿,可是一直没有兑现承诺,可是没有你,我可能会死的,是吧,如果我没有跟你来到这里,还在蛮境草原上游荡,那么冬天来临以后,没有棉衣,我就无法抵御严寒,万物肃杀,我也没有办法找到食物,况且,蛮境在北方,那里的冬天比这里更冷的,我了解,我在那里渡过过冬天。” “你不用多想,你能够跟我来到这里,是你自己的本事,和我无关,至于给你棉衣,我只是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在我面前被严寒夺走,还有,我不给你治腿,不是我办不到,也不是我不想兑现承诺,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侯三闻言,忙问道:“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啊。”“至少要等到开春以后了,你要知道,四季轮回,冬季肃杀、春季复苏啊,春天是给你治腿最好的时间,那个时候,连天地万物都会复苏,更何况是你区区的一双腿呢?更何况,我现在想救你也救不了啊。”“为、为什么啊?是因为医术不够么?” 流浪者闻言笑道:“当然不是,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是治你的腿还是没问题的,我曾经的腿也断过,有人帮我治好了,我会用同样的办法去救你的,至于为什么不现在救救你,主要原因有两个,第一是你虽然千里迢迢的从草原跟我来到这里,长途跋涉也强壮了你的身体,可是你的身子还是太弱了,需要补一补,所以这段时间,我才会经常入深山打猎,目的就是给你补身体,否则的话,治疗一旦开始,你的身体会因为承受不了痛苦而功亏一篑的,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现在我的手里没有药,虽然给你治腿的辅药我已经凑齐了,但是现在还差一味主要,那种药只有在冬季才能够生长,然后,在春分的那一天成熟,而且过了春分那一天,那味药就会枯萎,效力全失。”“有这么神奇的要么?在冬天还能生长?”“臭小子,就是因为在冬天生长,而不是在春夏生长,所以才更加的珍贵啊,只有这等神奇之药,才能够让你的腿重新变成好腿啊,所以啊,小子别慌,跟着我在这一起等春天的到来吧,春天啊,是一个有希望的季节。” 第十五章治疗 冬天总是会过去的,春天总是会在冬天来临,春分这天,侯三顾不得还没有回暖的大地,跟着流浪者大叔两个人走进深山,侯三拿着流浪者大叔画给他的图画,与大叔一起寻找治疗双腿所需要的主药。这味主药,在平常的时候是不能够发现的,只有在春分成熟且为凋零的这一天才能够找到,流浪者大叔也只是在这座深山中找到过这味药,但是在哪里,也需要慢慢的寻找,到达深山,侯三默默的向神明祈祷:“老天爷啊,您保佑我跟大叔今天一定要找到那位药啊。”时间临近中午,依然没有找到,侯三已经疲累,斜躺着靠在一座大石头边,开始吃食物,侯三的一颗心都是悬着的,休息了一会,又开始重新的寻找。 夕阳西下,侯三内心已经绝望,可就在这时,侯三视线中突然出现一只很像虫子的草,侯三激动道:“大叔,大叔啊,你快过来,看一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味药。”流浪者闻言,赶紧跑了过来,定睛一看,开怀道:“小子,看来老天待你不薄啊,让你在最后的关头找到了这味天绝草。”侯三非常激动,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仿佛压抑了一年多的委屈都要发泄出来,流浪者看着这一幕也是百感交集,过了一会,待侯三哭的差不多了,流浪者对侯三道:“小子,你可真是的,哭的太早了。” 侯三一边抽泣一边道:“哭就是想哭嘛,有什么早不早的。”流浪者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故作深沉的道:“嗯,明天你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已经快黑了,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走出深山,快点吧,我们要走了。”“嗯,大叔,那我们快点走吧。”回到家中,侯三躺在床上久久的不能入睡,侯三觉得此时他的心情,就像一个久居黑暗的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丝光明,这丝光明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未来。渐渐地,侯三进入梦乡。 第二天大早,流浪者大叔做好了早餐,然后进入侯三的房间,将侯三叫起来,侯三对此很诧异:“大叔,今天要给我治疗双腿了,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给我做早饭么?”“别问了,赶紧吃饭吧,吃了饭就有体力了。”“嗯。”吃完饭以后,侯三躺在床上,流浪者大叔拿着调好的药膏,走进屋子里,对侯三道:“小子,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我一直在盼望着这一天。”“嗯,有些事我要给你说一声,给你治腿,首先要先将你现在的腿重新捏碎,你要重温一下当初被人捏断腿的痛苦了,因为你的腿骨已经长住了,但是是错误的生长,所以,这痛苦要比当初你被捏断腿的时候更痛苦,几乎要捏个粉碎,这痛苦你曾经体验过,我相信你是可以忍受的,可是,我要告诉你的事,重塑腿骨,比捏碎腿骨的时候更加痛苦,但是最痛苦的是涂抹药膏以后,你会承受比千刀万剐还要痛的痛苦,老天爷是非常不公平的,重塑比破坏还要更加的痛苦,并且,这涂抹药膏之后的痛苦是根据个人的体制来决定的,所以我也说不准你会痛多久。我怕你会承受不住这般痛苦,与其被活活的痛死,还不如就这样过一辈子,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的选择。” 侯三几乎毫不犹豫的道:“大叔,求你了,帮我治腿吧,这般或者,我是生不如死啊。”流浪者大叔默然,良久道:“嗯,我知道了。”说完便出去从外面拿进来一条绳子和一块布,三下五除二的将侯三绑在床上,然后将布塞进侯三的嘴里道:“小子,别看你说的这般的坚决,可是我还真是信不过你能够挺过去,记住千万别乱动,否则,腿骨错位,那就前功尽弃了啊,这块布也是怕你咬到自己舌头,别回来从一个瘸子再变成一个哑巴,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了啊,准备好了就眨眨眼。”侯三闻言,轻轻的眨了眨眼,然后流浪者大叔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闭上眼睛吧。”侯三闭上双眼,流浪者大叔气沉丹田,力气慢慢的向双臂冲去,然后流浪者大叔,两只手分别的按在侯三的双腿上,猛地一用力,侯三的腿骨尽碎,巨大的疼痛,让侯三瞬间冷汗就出现了,然后流浪者大叔用一套特殊的手法,慢慢的开始摆弄侯三碎了的腿骨,流浪者大叔手上动作的每一次变换,侯三都得承受巨大的痛苦,过了最起码得有两三个时辰,流浪者大叔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已经调配好的草药,涂抹在腿骨碎裂之处。 一瞬间,就在一瞬间,侯三瞬间明白了流浪者大叔说的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的痛是什么了,侯三真的受不了了,他真的没有承受过这种遭遇,流浪者大叔见侯三想要乱动,只是被大粗绳子捆着才无法动弹的一幕,眉头微皱道:“小子,别乱动,一动真的就前功尽弃了,你想一辈子像条狗一样,爬着走路么?你不是说你能够承受么?”侯三闻言,似乎想到了什么,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要乱动,可是身体的神经好像被什么别的东西给控制了,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动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侯三几次都要痛昏过去,流浪者大叔对侯三道:“小子,我知道你现在生不如死,我曾经也遭受过这种痛苦,所以我了解你现在的感受,但是你听着,千万不要昏过去,控制住自己,一旦昏过去,这痛苦就会要了你的命,所以,要坚持啊。还有,如果不能够忍受痛苦,就学会去体会痛苦,我保证,如果你能够熬过去这次,那么以后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加油啊小子。”千刀万剐之痛,侯三足足承受了一天半,药膏带来的痛苦才算是过去,腿部的疼痛感已经没有那么重了,侯三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而一直陪着侯三的流浪者大叔,虽然难掩憔悴之色,但是却是一脸的欣慰,自言自语道:“好小子,比我当初还少疼了半天。” 第十六章态度的转变 尽管千难万难,侯三还是挺了过来,流浪者大叔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尽管侯三用上了流浪者大叔专门为他调制的特殊的药膏,估计也得两个月才能够下床。自从侯三从那种痛苦中走了出来,流浪者大叔对于侯三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的改变,冬天的时候,侯三不能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时候,流浪者大叔从来没有管过他,现在流浪者大叔虽然见到他依然还是皮笑肉不笑,但是最起码来说,流浪者大叔开始不情不愿的给侯三端茶倒水了,虽然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是因为食物本身,所以这些东西还是有营养价值的。侯三表面没说什么,可是细细想想,流浪者大叔从侯三在最艰难的岁月里就一直陪着他,只是经过一连串的背叛,侯三的心就像是上了一把锁,砌了一道墙,密不透风,不愿意再轻易的相信其他人了,在侯三看来,人是最虚伪的动物,人是天地万物之中,唯一一种能够在跟你笑呵呵的情况下就把你卖了的人,可是转念一想,侯三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天下间最废物的人,一动也不能够动,流浪者大叔是不会对自己有所图谋的,慢慢的侯三开始将流浪者大叔当成最值得信任的人,甚至在侯三的心目中,流浪者大叔的形象比孙贵儿在侯三的心目中还要高大。 很快两个多月时间就过去了,天气也因为越来越临近夏天而变得原来越热。“大叔,已经快三个月了,你不是说我的腿两个月左右就能够痊愈了么?那么现在我可一动一动试试下床走路了么?”“哦,我忘了,大概半个月之前你就能够下床行走了吧应该,你该不会这么听我的话吧,真的没自己偷偷的动一动?”“没有,我怕以后再变成一个瘸子,所以一动不敢动啊。”“该死的小子,我说你的腿怎么还没好,我还以为你是要骗我继续伺候你了,好吧,看在你那么听话的份上,今天就让你下床走路吧。” 说完就走到侯三的床边,然后准备将夹着侯三木板的腿的木板去下,侯三很是激动,对着流浪者大叔道:“大叔,不用了,让我自己来吧。”说完,侯三就三下五除二的将木板取下,双手撑着床,缓缓的下床,然后慢慢的站起来,侯三感觉到,双腿有了力量,虽然不是特别的大力,但是,力量慢慢的出现,让侯三感觉欣喜若狂,侯三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着,渐渐的开始适应了,一步有一步,侯三高兴地道:“大叔,你看我能走了。”“嗯,看到了,我又不瞎。你才刚刚恢复过来,双腿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如果你想将你的腿恢复到以前的水准,就应该多走走,只有这样力量才能够慢慢的恢复。”“嗯,我知道了。我会多走走的。”“只是你要注意,这段期间尽量不要走崎岖的路,在平地上多多走走,一个月之后差不多你的腿就能够恢复力量了。”“嗯,这段时间真是多谢大叔的帮助了,接下来大叔就好好的休息吧,今后做饭的事儿就交给我吧。”“这才是你应该有的觉悟。” 从这天开始,这座深山小屋里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一个不大的孩子,在一旁端茶送水,劈柴洗衣,而一个老者,躺在摇椅上,摇啊摇啊。 慢慢的侯三的双腿开始恢复力量,再加上侯三的体质,侯三的双腿已经恢复到了被完颜正的手下暴熊捏碎之前的水准了,侯三没有忘记自己双腿尽废的时候在草原上独自一人暗暗发下的誓言,双腿完全恢复以后,侯三就开始练习当初孙贵儿当初传授给自己的武艺,可是当初自己并没有好好的练习,再加上时间确实有点久远了,很多的记忆都已经模糊了,所以侯三所练习的武术似是而非,很多地方都显得非常的幼稚和可笑。 流浪者大叔看着在一旁练武的侯三,对侯三道:“喂,小子,你在这干什么啊?”“哦,大叔啊,我这是在练武啊。”“练武?哦,原来是在练武,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抽风呢?”“大叔,你说什么抽风啊,我这里联系的可都是高深的武术啊。”“高深?”流浪者大叔目不转睛的看者侯三,有些讥讽的道。侯三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讪讪的道:“当初孙贵儿教我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只是时间有些久了,很多我都忘了。”“哼,你练得只不过是最基本的武术,而且还有很多都已经练错了。”“哦?大叔你懂得武功么?”“嗯,稍微了解一些。”“那大叔您能不能教我武术啊?我非常的想学啊。”“我会是会,但是凭什么教你。”“大叔,您就教教我吧,求您啦。”流浪者大叔看着侯三,不忍拒绝道:“你做的饭那么咸,还想让我教你武术?”侯三闻言,高兴地道:“大叔,你就瞅好吧,我的收益你还不知道么?今晚我一定给你做好吃的。”说完侯三就高高兴兴的跑了,躺在摇椅上的流浪者大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心真是越来越软了。” 一边做饭一边哼着歌的侯三非常高兴,在他的心目中,流浪者大叔是一个非常神秘并且非常高深莫测的人,从蛮境开始,侯三凭借着一股直觉,就跟着流浪者大叔不远万里的从草原爬到深山,再加上流浪者大叔是真真的治好了自己原本注定要残疾一辈子的腿,这让侯三对于流浪者大叔更是多了一股莫名的信任。今天,流浪者大叔看着自己不伦不类的拳术,就被大叔一眼看出来是什么拳法,侯三瞬间就知道大叔应该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高手,况且随着大叔为自己治腿以后,侯三明显的感觉到流浪者大叔对于自己态度的转变,由之前相对的冷淡,开始变得有一丝的亲近。 第十七章练武 吃完晚饭,侯三一脸期待的盯着流浪者大叔。流浪者大叔淡淡的道:“干嘛?”“大叔,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吃完饭以后要教我练武么?”“有么?晚上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怎么教?”侯三有些失望的道:“可是您今天答应我了啊。”“我知道,我问你,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啊?”“这和练武有关系么?”侯三疑惑的道。“当然有关系,你告诉我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样的人,我好决定教你什么样的武功。”“额,我还没有好好的想过这个问题,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做什么呢。” “这样吧,我给你讲讲,在我看来,天下武功没有世人所想的那样的复杂,有这个拳,那个掌的,我以为天下武功只分为两种,一种我称之为武术,另外一种我将之称为国术。”侯三感到非常的有趣,迫不及待的道:“那什么是武术,什么是国术呢?”“武术,即个人所用,可强身健体,可行侠仗义,而国术固然是保家卫国之术常用于军中,实用性比较强,适合在千军万马的环境中使用。如果你想要一个人浪迹天涯,行侠仗义或者自己强身健体所用,我就教你学习武术,如果你立志报国,马革裹尸,我便教你国术,助你建功立业。”侯三对此并没有什么什么特殊的感受,虽然脑海中有报仇的念头,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怎么做。“我还没有想好,不知道应该学习什么啊。大叔,你学的是什么啊?”“我学的什么难道还要告诉你么?” 侯三张张嘴,被流浪者大叔怼的哑口无言。流浪者大叔站起身来,缓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哦。” 第二天,侯三起了个大早,准备好早饭,便去叫流浪者大叔吃饭。吃完饭以后,侯三便拉着流浪者大叔,让其传授自己武艺,流浪者大叔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侯三道:“你知道什么是高深的武功么?”侯三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请大叔教我。”流浪者大叔道:“你现在的年纪确实是最好的练武年纪,可是我现在不能够教你。”“为什么啊?”“因为最好的武功都不是别人教的,而是自己悟出来的。”侯三被流浪者大叔这般话弄得崇拜连连,便问道:“那大叔怎么悟啊?”流浪者大叔沉吟道:“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进入深山,观看猴子、老虎这些动物,看他们是怎样的运动,怎样发力,怎样捕食猎物的,然后你再每天用你所悟到东西,抓几只猎物带回来,为你自己补补身子,唉,你的身体现在还是太弱了啊。”侯三闻言,细细的思索,不禁感觉非常的有道理,对流浪者大叔道:“嗯,大叔说的对,今后我会这样做的,那我就从今天就开始?”“嗯,今天就开始吧,记住别忘了,抓捕猎物,补补身子,这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好的,大叔,那我就去了,中午饭您自己看着弄点吃吧,我晚上再回来。”说完就欢快的向深山的方向跑去,流浪者大叔看着侯三砰砰跳跳着远去的背影,嘴里自语道:“这小子,还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么好忽悠。”然后,流浪者大叔抬头看天,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向摇椅走去。 侯三走进深山,也不知道怎么该观看什么动物,正好这时看见了几只猴子在嬉戏玩闹,从这棵树,跑到那棵树,再从那棵树,跑到这棵树,侯三悄悄的藏在一边,按着流浪者大叔说的那样,观看猴子的发力技巧,看了一会,猴子跑了,侯三就开始实践刚才自己观察过来的内容,侯三学者猴子的模样去爬树,双手抓着树,双腿蹬着树,屁股撅着,开始一点一点的向上爬去,只是这个姿势对于人类来说,做得是在是有些勉强,一小步一小步的还可以向上爬,可是,一旦想要学猴子那样快速的爬上树,侯三发现,首先是双腿迈不开,身体的重心会随着屁股的下坠而下坠,关键是双臂压力的增大,会让侯三的双臂不能够在抓着树,只能够从树上掉下来。从蛮境草原跟着流浪者大叔一路从蛮境草原,来到这里,侯三拥有了强大的韧性,一次又一次,侯三感觉自己的身子就要被摔散架了,眼看已经到了傍晚,侯三突然想起流浪者大叔让自己每天都带一些猎物回去,侯三无奈,暗暗对自己第一天就出师不利毫无所获而感到可惜。 侯三从地上捡起一小块石头,就开始向小屋的方向走去,半路上,一只野兔突然窜了出来,侯三毫不犹豫的便将手中的石头扔起,正好打在野兔身上,野兔被打的奄奄一息,侯三上前抓住野兔的两只耳朵,自言自语道:“我这一手还是非常不错的。”没错,侯三打野兔用的就是在草原上,流浪者大叔教侯三打鸟用的那套手法。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侯三走进屋子了,没看见流浪者大叔,猜测大叔应该是去了菜园子,便一个人忙碌起来,将野兔扒皮处理,做了一个美味的野兔汤,饭菜刚刚做好,流浪者大叔闻着香味便回来了。流浪者大叔一边向饭桌走去,一边向侯三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货么?”“唉,别提了......”侯三将今天一天的经过告诉流浪者大叔。 流浪者大叔拿起筷子,变向侯三敲去,道:“看着挺机灵的,原来也是个小迷糊蛋,今天没把你摔死,还真是你运气好,猴子的构造和人又不一样,难道你就没想过,人是做不出来那种动作的?难道你就没想过将猴子爬树的姿势,变换成人能够做到,并且省力的方式么?”侯三闻言,恍然大悟,暗骂自己愚蠢,同时又深深的感觉流浪者大叔高深莫测。侯三拿起筷子,夹起兔子身上最肥美的部位,放进流浪者大叔的碗里道:“多谢大叔的指点,否则我还不知道要做多久这样的蠢事。”“你不用谢我,凡是不仅仅需要悟性,还需要长久的坚持。嗯,今天的兔子做得不错,明天要是能带回来一两只山鸡就更加完美了。” 第十八章万国来朝 文通十九年,侯三在与世隔绝的深山里观测着动物,幻想着学习绝世武功。此时深山外的大冉,比过年的时候还要热闹,为什么呢?因为登基已经十九年的文通帝一直没有后继之人,大冉建国三百年,国内各项矛盾都已经非常的尖锐,庞大的帝国从洪寿初年就已经显露疲态,对外,当时的大冉依旧还是最强大的霸主,对内依旧是大冉人的骄傲,当然不乏有识之士了解当时平静的大冉下所隐藏的危机,除了大冉内部,外部许多人也是如此,比如与大冉亲近的熟蛮,他们会大冉的文字语言,了解大冉的历史,每当中州出现问题,他们总是能够从中乱中取利,在当时,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大冉寿终正寝的那一刻,国内的野心家们在等着逐鹿天下,与大冉临近的各族也在等待着大冉的死亡,好从中州之乱获取利益。 大冉俨然已经成为一个百病缠身的老人,可是谁也内有想到,当初洪寿帝众多儿子中文韬武略都不显眼的文通帝一登基,就展示了非凡的手段,对内拉拢许相国打击蠢蠢欲动的各地豪强,收拢兵权,重用四大上将军,对外,铁血打击不断扣边挑衅的生蛮。一时之间,人们看到了腐朽的大冉朝廷所焕发的新的生机,文通帝因此被人称之为大冉的中兴之主。但是,帝王最忌没有继承者,所以古往今来,所有的帝王都以寻找替身为第一要务,然而文通帝这样一位明君,登基十几载,除了两位公主,再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文通帝虽然还在壮年,但是年龄也不小了,并且因为常年的操劳国事,文通帝偶尔也感觉力不从心了,在文通帝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上天似乎怜悯大冉的百姓,因此赐予了这个国家的帝王一个子嗣,文通帝也算是老来得子,自然开怀不已,因此大赦天下,周边各国也纷纷派遣使者,恭贺大冉帝王得子,万国来朝,真真儿的是强大的盛世啊。 天府京都城外,各国的使团源源不断的从远方驶来,各国使团都为这座雄城而感慨,感慨他的古老、感慨他的雄壮、感慨着他的繁华。熟蛮使团,站立在城外,有两人骑着马矗立在队首,其中一人道:“真不知道,有生之年,我们能不能够入主这座古老的城池。”另外一人道:“你放心吧,一定可以的,自大的大冉人依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虽然大冉确实很强,但是其危机也是存在的,除非上天一直如此的眷恋大冉,让这位刚出生的皇子也是像他父亲文通帝一样的明君,否则我们一定会有机会的。”“是啊,文通帝有生之年,那些被文通帝打压的地方豪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但文通帝一死,地方豪强一定会卷土重来,再加上各国都大冉不满,军师所说的群虎噬龙的场面一定会出现,到时各国瓜分大冉,我们熟蛮一定能够变得更加强大,说不定能够成为下一个大冉。”“是啊,王鹏死后,我们熟蛮就已经无所畏惧,现在我们只要是等大冉的内乱就行了。”两人相视,而后哈哈大笑,带着手下向京都走去。 皇家事,就是天下事,整个大冉此刻都是张灯结彩的,京都作为大冉最富裕的地方,更是热闹非凡,文通帝在皇宫设宴,与文武百官,外国使节共同庆祝这一盛事。文通帝高坐在龙椅之上,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是身上还是透露着高高在上的威严,龙椅下,分为两排,一排是大冉的文武百官,能够坐在大殿之上的,自然都是大冉朝廷身份显贵之人,而另外一端坐着的则是各国前来恭贺的使节,有熟蛮一族、阳神族、夷族、野人一族、海外的阿灵族、就连与大冉关系恶劣的生蛮都派来了使节。 高坐在龙椅之上的文通帝,举起酒杯,对众人道:“各位卿家、各位使节,今日我等在此庆贺朕喜得龙子,今日之后,我大冉后继有人了,希望各位卿家今后能够与朕一道,开创我大冉的盛世,望各位使节今日尽兴,回国以后向各国通报朕意,朕希望我大冉能够与列国修好,使各国子民与我大冉子民一道,沐浴皇恩,共享太平盛世。”两边的人都站起身来,然后朝着文通帝,躬身行礼道:“为陛下贺,为大冉贺,为天下子民贺。”文通帝大笑,举起酒杯道:“列位,干。”众人一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殿之内觥筹交错,文武百官都非常的尽兴。 宴席过后,文通帝回到御书房,将贴身的太监和侍从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书房,提笔在纸上写道:“盛极而衰、稚子亡国。”文通帝拿着纸,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心里想着:“盛极而衰、稚子亡国。应该说的是我大冉国力达到顶峰以后,国力就会逐渐衰弱,最后灭亡在稚子的手里么?那么,这个稚子指的难道就是我的儿子么?不,不会的,朕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大冉的国力也没有达到顶峰。不管朕的儿子是不是那个稚子,真都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出现的。”狂欢后不久,文通帝就下旨,封许辅为太子太傅,广招天下英才,教授皇子。 不得不说,文通帝的一系列的举动,都让大冉的臣民感觉到文通帝对于老来得子的喜悦以及对于这位皇子的重视。大家心里都清楚,文通帝的年龄以及有点大了,这第一个孩子也很可能是文通帝一生中的最后一个皇子,不出意外的话,文通帝百年之后,这个因为自己来到人间从而出现万国来朝一幕的宠儿,就会是以后大冉的共主。文通帝的一系列的举措,都像是在为自己的孩子铺路,许辅是谁?那可是当朝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文通帝最大的支持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个孩子身为许辅的弟子,将来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支持。 第十九章杀蛮事件 万国来朝,古老的大冉依旧强大,庆典过后,大冉境内的喜色渐渐退去,各国使团也开始陆陆续续的返回自己的国家,此次庆典,生蛮派出使团来大冉朝觐大冉天子,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时之间,很多人都想起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四大上将军之一的王鹏。生蛮战斗力强悍,是大冉北部的心腹大患,生蛮不时扣边,使大冉北境每年都要付出庞大的军费,当年的那个人,到达北境后,建立龙、虎、豹、鼠四军,打的战力强大的生蛮北迁,只是那个人虽然是个神话,但却并不是一个不败的神话,在于生蛮的最后一战中,不仅龙、虎、豹、鼠四骑全军覆没,就连他本人也战死了,只是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是,这也足以让自大的生蛮人认识到了大冉边军的实力,所以此次生蛮才会派出使团,朝觐天子。对此,生蛮人并不服气,生蛮人崇尚强者,虽然当年生蛮人被大冉打疼、打怕,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是屈服,王鹏死后,生蛮中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王鹏既死,大冉再无人能阻挡生蛮南下了,只是生蛮的统治者还是有着比较清晰的头脑,派出使者,意图缓和与大冉之间的关系。 生蛮的使团,从大冉京都出发,返回蛮境,一路上,生蛮使团的人心情都不太好,一路上见识了中州的繁华,再对比蛮境的荒凉,让他们对这片土地产生了浓浓的渴望,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带领军队,向这片土地进发,只是一想到大冉的实力不是他们招惹的起的,只能愤恨不已。走了将近两个多月,生蛮使团穿过栾州和淇州,马上就要到达武县了,武县位于大冉北部,是沙洲、耀州、和淇州的交界地带,穿过武县,他们就能够到达蛮境。夜幕降临,没有抵达县城的生蛮使团只能在野外安营扎寨。 生蛮使团人数并不多,除了正副使者以外,再加上随从,也就二百多人,生蛮人吃过食物以后,除了留下几个护卫守夜之外,其他人都去帐篷里睡觉了,午夜,夜深人静,就连守夜的护卫也在昏昏欲睡,生蛮驻地外,一队队黑衣人接踵而至。嗖~嗖~嗖~一只只箭矢射向生蛮人的驻地,守夜的护卫很快就被射死,帐篷里的护卫,也惨遭毒手,没有被射死的生蛮护卫,很快拿着兵器冲出来,可是,箭矢如雨,根本没有近身的机会,生蛮人便被屠杀一空,黑衣人中,一个似乎是首领模样的人,对周边的黑衣人下令道:“停止放箭,持刃,将没有死透的蛮子补刀,后队的人,清缴战利品。” 因为生蛮们选择的驻地离主路并不远,两天以后,有商队从此处过,发现了被屠杀一空的蛮人使团,商队不敢怠慢,赶忙向武县县令报案,县令听说境内二百多人被杀,不敢怠慢,带着捕快奔赴现场,很快捕快就发现了这些尸体均是蛮人,并且每个人手上都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老茧,县令倒吸一口凉气,联想到了这群人可能身份不一般,便命人封锁现场,派人向上级汇报。从知县道府君再到州牧,一层一层的汇报上去,终于还是在一个月之后报到了朝廷,文通帝大怒,在他看来此次杀害生蛮使团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一方面,生蛮虽对大冉表达了顺从之意,可是生蛮对南下之事依旧不死心,况且这件事处理不好,只怕周边几国都不敢再向大冉派出使团朝贡了,另一方面,作为帝国的实际掌权人,文通帝敏锐的发现只怕这件事背后隐藏着阴谋。 京都皇宫奉天殿里。文通帝坐在龙椅上,一脸阴沉的看着殿中的文武百官道:“怎么?没有人愿意为朕分忧么?”文通帝在朝会上本想派出钦差大臣,一方面赴武县调查生蛮使团被杀一事,另一方面就是对生蛮族进行解释,缓和双边的关系,只是生蛮与大冉的关系,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这弄不好是件掉脑袋的事儿啊,所以大殿之内没有人说话,文通帝看着众人,心中恼火,再次问道:“尔等食君之禄,值此用人之际,竟无一人愿意站出来替朕分忧么?” 这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许辅心中暗叹,站了出来道:“禀陛下、老臣可推荐一人。”文通帝脸色稍微有点缓和道:“不知许丞相推荐何人啊?”“禀陛下,微臣推荐礼部给事侯骏出任钦差大臣,一应处理此次事件。”“侯骏?莫非是丞相的女婿侯骏?”“正是小婿,自文通十年,骏被吾皇钦点为新科状元至今,侯骏以官至正五品的礼部给事,然在吾看来,骏虽有才,而今止,于朝廷内外均未有功,固宜历之,望皇上能够给与他这次磨炼的机会。”文通帝对于许辅这番话非常满意,许辅不愧是自他登基以后就非常支持他的忠臣,文通帝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丞相的一片赤胆忠心,来人,宣侯骏。”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侯骏便马不停蹄的到达奉先殿,听宣上殿以后,侯骏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侯卿家平身。”侯骏站起身来,文通帝打量着侯骏道:“侯卿家可知朕找你来何事?”“回陛下,来时路上已经停传纸公公提起。”“嗯,那你意下如何。”“回陛下,不仅臣的老泰山对陛下忠心耿耿,臣对陛下亦是一片忠心,臣愿赴北境,查询蛮人使团被屠一事。”文通帝闻言大喜:“好,卿家与相国都是我大冉的忠臣良将,既如此,此事就拜托卿家了。退朝。” 大臣们有条不紊的开始退出大殿,文通帝对身边的贴身太监道:“去把侯骏给朕请到御书房去。”太监行礼称是,便向侯骏走去...... 第二十章临行交代 御书房里,侯骏毕恭毕敬的站在皇帝御桌前面,文通帝看着侯骏道:“需要你做什么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你有什么想法么?”“回陛下,此次事件,虽然令我等措手不及,但臣下以为事由轻重缓急,臣赴北边以后,首先要调查蛮族使团遇害的真相,其次是与生蛮族磋商,向他们道歉解释,不给生蛮族扣边南寝的机会。”“嗯,你的思路没有问题,但是朕让你做的事情不止于此,朕希望你能够查清楚杀害蛮族使团背后的阴谋,朕要知道这群隐藏的人的踪迹。”侯骏心中有些疑惑,文通帝似乎看出了侯骏的不解道:“侯卿家,希望这次你能够完成任务,先下去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去问你的老泰山吧,去吧,朕累了,卿家你要早日出发啊。”“臣下告退。” 侯骏在太监的带领下,向着宫外走去,一路上侯骏一直思考着皇帝的那番话,侯骏本能的感觉到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刚出宫门,丞相府的车夫就将侯骏带去了相府。相府中,侯骏不解的问许辅道:“老泰山,满朝文武都不愿接手此事儿,不知道为什么您要让我接手此次的屠蛮事件。” “因为,我老了,阿骏,你知道,我膝下无子,只有阿蝶一女,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所以,我把你当成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接班人,能够成为我们家族在朝堂上的代表人物,能够代替我在朝堂上为家族和圣上效力。你是我的女婿,但是以你的状元身份,十年间做到五品的给事,虽然不算太快,可是也不慢了啊,身为文臣,不能像武将一样在沙场上杀敌立功,文臣的功劳往往是看不到的,所以文臣要想在朝堂上一步一步的向上爬,就要找好靠山,而在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靠山就是皇上。皇上至高无上,统御万民,一言可让你平步青云,贵不可言,一言可让你如临深渊,万劫不复啊。宦海沉浮,那么多的人大起大落,唯老夫如常青树一般,长立朝堂之上,你可知什么缘故啊?” “因为老泰山的靠山是皇帝。”“不错,洪寿末年,大冉已然快要病入膏肓,不少野心家都已经蠢蠢欲动,妄图在天下大乱之际搅弄风云,唯吾知圣上之才,在圣上刚刚登基,帝位不稳之事,我就支持着圣上,一心为圣上做事,老夫想皇上所想,做皇上想做之事,所以,官场上那么多人倒下了,唯独我能一直身居高位。”“听老泰山一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啊。那皇上让我寻找的背后的那些人是什么人,皇上似乎知道我心中疑惑,所以让我来请教老泰山。”许辅脸色阴沉道:“那些人是大冉的毒瘤,那些人一日不除,大冉的强大就是虚假的强大。”“是些什么人?”“洪寿年间,军备飞驰,土地兼并的情况很严重,那些地方的豪强利用手中的权力财力,巧取豪夺小民土地,圈养私奴,又因为豪强之间往往都是乡党,有很强的地域观念,像兴州、淇州等地,豪强们都结成团体,企图推动天下大乱,化家为国。当今圣上登基以后,注重军权,对外打击蠢蠢欲动的蛮族,对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各州用兵,血腥的打击各州心怀叵测的豪强大族,解决当时已经非常严重的土地兼并的问题。” 许辅缓步走到窗边,遥望着天上的明月,许久有些低落的道:“只是当时所用的手段有些激烈,所以圣上不好对你直言,圣上说的那些人就是当年那些漏网之鱼,那些人秘密潜伏下来,不敢暴露,他们就像是黑暗中的豺狼,搅弄风云,唯恐天下不乱,此次事件发生以后,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些人在此次事件中的影子,所以才会出现今日奉天殿中,满朝文武都不敢插手此事的现象,因为,一个弄不好,就要遭受那些躲在暗处的人的打击报复啊。所以此次我推荐你出任钦差大臣,你要办的漂亮,办的得体,只要此次事情办的漂亮,不出十年,你就会是大冉权倾朝野的大臣,所以此次赴北,阿骏,我希望你要胆大心细,好好的办差啊,我给你两个原则,第一就是交好蛮族,生蛮人当年几乎被王鹏打残,所以他们估计也不想轻启战端,所以你要好生的安抚他们,只要冉蛮边境不乱,就是大功一件,第二就是要毫不留情的打击那些豪强的残余势力,让圣上看到你的态度,至于蛮族使团被杀的真相,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你懂么?” 侯骏感觉如醍醐灌顶道:“多谢老泰山的金玉良言,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尽量早点出发。”“不,不用准备什么,待会儿我让人去你家,把阿蝶和我两个孙子接来相府,今晚你就住在相府吧,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我们再聊一聊,至于需要准备的东西,我会安排人给你安排好,你明天一早就出发,要让陛下看到你为他分忧解难的决心啊。”“如此,就听从老泰山的安排吧。”当晚,侯骏和许辅两人一直秉烛夜谈到深夜。 除了许辅和侯骏,再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双方这一夜究竟谈了些什么,只是在未来,时间将会验证今晚的一番谈话对于侯骏本人一生的作用和对大冉这个古老帝国的影响。 第二天,天还不亮,侯骏就前往宫廷候旨,文通帝派执事太监将尚方宝剑交给侯骏,并传给侯骏口谕,侯骏领旨以后,回到相府,与许蝶母子和老泰山丞相许辅告别,随后便带着相府的几个护卫和官府的公职人员一起离开京都北上,向可能改变侯骏仕途的武县而去。 这一行,如果侯骏能够出色的完成差事,那么侯骏就算是真正的在文通帝面前崭露头角了,自古以来,能够被皇帝记住的人,不是遗臭万年就是名流千古,很少有例外。 第二十一章赴北境 武县此时就像是世界的中心,吸引着很多人的眼球,当地的官员不停地催促着办案人员尽快查明真相,而生蛮因为使团迟迟未归,派人到冉蛮边境打探消息,结果得知生蛮族使团被不明势力屠杀殆尽,尽管现在的蛮王并不想与大冉打一场几乎必输的战争,但是蛮王也需要做出相应的姿态,一方面是给与大冉压力,让他们交出真凶,另外一方面也是对于生蛮境内的蛮人做出一个交代。此时,不管是生蛮人的军队还是大冉北部的官员都在等待着朝廷能够尽快的派出钦差来尽快的处理这件事。 侯骏带着随从从京都出发,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只用了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已经走出天府,并且穿越了大半个栾州,但是长时间的赶路,让众人都吃不宵了,于是侯骏决定稍微的放慢一下前进的速度,众人依旧还在行进,相府的护卫策马走到侯骏旁边,对侯骏道:“姑爷,听府里的人说,您是栾州人是吧。”“嗯,是的,我从小就在栾州长大,去京都参加科举之前,我从未离开过栾州。”“那姑爷,您这次打算回家看看么?”“唉,我已经没有家了啊。”护卫见侯骏情绪不高,便道:“对不起姑爷,我不知道......”“哦,没什么,继续向西走吧。”走到文昌县,侯骏对众人道:“众位兄弟,我们从京都马不停蹄的以及走了将近二十天了,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现在我们已经快要走出栾州了,今天我们到了文昌县以后,可以在文昌县休息一天,大家可以在文昌县好好的放松一下啊。”众人大声欢呼,众人的确是累坏了,虽然他们行走的速度没有朝廷吧五百里快马加急走的快,可是相对而言,一个接近二十个人的队伍,只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一路从京都走到这里来,速度确实是非常快的。侯骏带领众人走进驿站,对众人道:“大家今晚好好的休息,明天可以在这里修整一天。”因为侯骏早就已经打过招呼,所以大家也不向刚开始时那样激动了。第二天,众人成群结队的进入县城,有的去县城里的妓院消遣,有的则是去赌坊里试试手气。侯骏牵着一匹马,独自一人策马离去,队伍中也没有人知道侯骏去了哪里。 侯骏独自一人来到了两年多以前,就已经被屠灭的贡米村。走进村子,只见村子里杂草丛生,一片断壁残垣,侯骏心里百感交集,他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就走到一片墓地里,侯骏抬头看去,墓地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简陋的墓碑上,很多的字迹都已经看不清了。侯骏瞬间明了,这就是村子里人的坟墓,侯骏心中百感交集,贡米村被屠村,侯骏一开始就是清楚的,如果没有侯骏的默许,可以说贡米村是不会被屠的,宦海生涯,侯骏的心已经变得非常多的坚硬。然而见到此情此情,十多年前生活的一幕幕都涌现出来,温柔点妻子,善良的村民,还有去京城科举之前,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此时此刻,侯骏非常后悔,如果不是自己贪恋权位,高攀富贵,那么这个村子依旧还是那个安静而祥和的村子,自己的前半生都是在这个村子度过的。 此刻的侯骏万分的自责,突然看见其中一块坟墓上,依稀还可以看到模模糊糊的字迹,侯骏仔细辨认,终于看清了墓碑上写的字:“母亲王氏之墓。”侯骏意识到这就是妻子的墓碑,因为村子里姓王的女性,就只有妻子一人,而墓碑上写着母亲王氏之墓,这意味着立墓碑的人是王氏的孩子,而王氏的孩子不就是自己的孩子么?侯骏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亮,自己的孩子当年逃出了一劫,并没有被杀,只是,遗憾的是,侯骏没有找到更多的信息,比如孩子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以及孩子去了哪里?侯骏无能为力,轻轻一叹,站起身来,策马向驿站走去。 侯骏到达驿站后,一直都闷闷不乐,相府护卫也不敢多问,第二天,众人收拾好行囊,骑着快马,继续赶路。不久之后,侯骏众人就出了栾州,到达了淇州。到达淇州以后,众人便开始北上,过了一个月左右,众人终于到达了三州交界的武县。 一到武县,当地的父母官就感觉到了救星。武县县令带领众人赶紧来迎接侯骏一行人。县令热情的迎上侯骏道:“钦差大人,您老可算是来了,这段日子下官真是度日如年啊。”“县令大人查到杀害蛮族使团凶手了么?”“不敢瞒大人,下官组织人手,一直在严查此事,但是说实话,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下官没有一点的头绪啊。并且生蛮人派出军队南下,陈兵在离这里不足五十里的北部边境,眼下,武县人人心惶惶啊。”侯骏道:“县令大人的话我知道了,皇帝陛下也已经料到这里的情况,本官这次从京都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为的就是解决这里的事情。但是,县令大人,你需要努力了啊,从蛮族使团被杀,到本官从京都赶来这里,已经接近四个多月了啊,你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么?要知道,这种命案,可是时间越长,这种案子越不好查啊。”武县县令听到侯骏说他需要努力,连忙跪在地上道:“大人明鉴啊,非是下官不努力查案啊,蛮人陈兵边境,要我给出一个交代,我更是不敢懈怠啊,这件案子的作案者实在是高明啊,整个杀人现场,都没有发现一点的线索,下官封锁关卡,四处排查,可是是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啊,希望大人明鉴啊。”“嗯,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这样吧县令大人,从现在起,武县所有官府的人手都归我指挥,你就先给本钦差打个下手吧。”“尊大人之命。” 第二十二章交涉 侯骏到达武县以后,就掌握了武县官府的所有人员,包括了县令在内。县衙里,武县县令与侯骏坐在后衙里,侯骏对武县县令道:“王县令,皇帝陛下此次派我全权负责此次蛮族使团被杀事件,陛下的意思是以安抚蛮族为第一要务,你懂么?”“下官省的,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嗯,既然如此,明日你派人到陈兵我大冉边境的生蛮军队去一趟,就说我要会见他们在这里能够管事的人。”“是,大人。” 第二天大早,武县县令就派人到蛮族大营请求交涉。蛮族大营里,武县县令派来的人被带进蛮族的帅营里,帅营里为首的是此次被生蛮王委以重任的青蛮一系的首领。生蛮一族与熟蛮族一样,蛮王一系为尊,族内还分有赤蛮、黄蛮、白蛮和青蛮四系。这次使团被杀一事,青蛮一族的首领都被派过来负责与大冉交涉,可见生蛮王此次所做的姿态至高。帅营里,青蛮首领问营中的大冉人道:“是谁派你来我大军中的?”“回禀大帅,小人此次是受我大冉朝廷所派钦差大人侯骏侯大人之命,特来贵军军中与大帅商议双方会见的时间。” “哦?莫非钦差大人已经查出了此次杀害我蛮族使者的凶手了么?”“回大帅,小人不知,小人此次只是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询问大帅的,具体的事情就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武县主簿所知的了。”“好吧,既然如此,本帅也就不为难你了,你回去告诉你们的钦差大人,就说三天以后,我与他就在武县城外二十里相见,希望到时候钦差大人能够给予我蛮族一个满意的交代。”主簿闻言道:“小人会把大帅的意思告知钦差大人,小人这就告退。” 武县主簿马不停蹄的回到武县县衙,向侯骏禀告,侯骏闻言道:“辛苦主簿大人,请主簿大人先回去休息吧,待此次事件完结以后,本官会向皇帝陛下为你请功的。”主簿闻言大喜,旋即告退。房间里只剩下侯骏一个人,侯骏独自在房间里思考该怎样与蛮族交涉。过了许久,侯骏大喊道:“来人,给我吧武县县令叫来。”过了一会武县县令急忙过来道:“大人,不知找下官什么事?”“王大人,我问你,现在武县监牢里有死刑犯么?”“回大人,目前武县大牢中有死刑犯三人,均判秋后问斩。”“不必秋后了,后天晚上就处决了吧,我需要他们的人头来平息此次事件。”县令闻言道:“是大人。” 第三天正午,侯骏与生蛮人在武县二十里的野外会面,生蛮一族的青蛮首领对着侯骏道:“敢问可是侯骏侯钦差当面?”侯骏拱手行礼道:“正是侯骏,可是青蛮多图首领?”“正是,请。”两人在随从的护卫下,向事先准备好的场所走去。多图道:“我生蛮一族与大冉关系一直不是太好,然而此次我族蛮王,为了双方子民能够安享太平,不再遭受兵祸,所以此次满怀诚意派出使团,试图改变双方关系,可是我蛮族使团在大冉境内竟遭屠戮,莫非是大冉不想与我蛮族修好,想要向我蛮族宣战么?” 侯骏闻言,轻笑道:“多图首领开玩笑了,我大冉子民热爱和平,十分的珍惜此次与蛮族之间的友谊,蛮族使团被屠事件,我感到非常的遗憾,所以这段时间,我大冉派出很多人彻查此次蛮族使团被杀事件,我方非常愿意能够与蛮族继续友谊,但是如果蛮族不想查明事实真相,而是想借机与我大冉重启战端,那么我大冉也只能够奉陪到底了。”“哈哈,本帅只是开个玩笑,但是希望钦差大人能够给我方一个满意的交代。”“这是自然。” 侯骏说完,拍了拍手,侯骏后方出来三个人,一人抱着一个匣子,然后依次打开。侯骏道:“大帅,你看,这就是此次参与屠杀贵方使团的匪徒,这些人是武县附近芒山的土匪,查清楚屠杀蛮族使团的凶手以后,我大冉派出两千精兵,将芒山匪徒全部绳之以法,这就是匪徒的三个首领。”多图看着三个人头道:“这该不会是钦差大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三个人头来糊弄本帅的吧?”侯骏闻言笑道:“大帅开玩笑了,这是关系两国邦交的大事,我岂敢弄虚作假啊。此次约见大帅,除了是要将凶手的首级交给大帅,还要商讨一下关于此次贵方使团遭遇意外的赔偿问题,我大冉虽强,但也是礼仪之邦,这次事件,我大冉皇帝陛下感到非常的抱歉,所以贵方有什么需要,比如粮食钱财之类的,可以向我提出,我会在一定的权限之内,回复大帅,只是希望此次事件不要影响到两国的关系。” 多图闻言道:“我也知道此次事件是意外,不管是你还是是我都不想发生此次事件,从感情上讲,我非常想不要什么赔偿,只希望两国之间友谊长存。但是,换个角度想,我蛮族生活环境恶劣,男人就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啊,我必须要为使团被杀人的家人讨要一些赔偿,以防止使团的人不仅没了性命,到最后还要家破人亡啊。”“这是自然,请大帅给我一个赔偿的标准吧。”多图闻言,蹙眉道:“这样吧,就按照官职的大小赔偿吧,官职大的多赔点,官职小的就少赔点。此次我蛮族使团中,官职最高的,就是使团的正史,其官职相当于你们大冉的正二品官员,两位副使相当于正三品官员,其他的除了一百名护卫,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员几十人,这样吧,十万石粮草外加五万两黄金,如此我返回蛮境之后,也好对族人有个交代啊。” 侯骏大笑道:“大帅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请大帅把我杀了吧,这样我大冉也不用当你蛮族的冤大头了。”多图蹙眉道:“那就请钦差大人说个章程出来吧。”侯骏道:“我侯骏从来都不喜欢说虚的,我说一个标准,那是我大冉能够接受的最大的赔偿数目如果大帅嫌少的话,那两国是战是和,就不是我能够处理的了。”多图道:“既然如此,就请钦差大人明示吧。” 侯骏道:“五万石粮草一万两黄金,如果不行的话,就请大帅向蛮王请示是否要对我大冉开战了。”多图闻言,不满道:“侯大人,你说的数目未免太少了吧。”“大帅,您也别欺负我无知,多少与否您心中自然是有数的,我大冉此次理亏,已经尽了最大的诚意,但这并不意味我大冉就敢当冤大头,是否可行,就请你给我个痛快话吧。”良久,多图道:“罢了,为了两国的友谊,此次我蛮族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在发生了,否则,我蛮族将会牧马南下。”“这种事在我大冉绝对是最后一次,日后我方会加强外国使团的保护的。”“如此,就请钦差大人快些将赔偿送来吧,赔偿到达之日,就是我帅兵北撤之时。”侯骏闻言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言毕,侯骏与多图两人伸出拳头,碰在一起,两人相视大笑。 第二十三章棘手 与生蛮人商讨好赔偿事宜和撤兵事宜以后,侯骏既有些高兴又有些忧心。高兴地是与蛮族签订好协约以后,最起码短时间内大冉可不必再兴刀兵,此次的任务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忧心的是打击豪强余孽毫无头绪。如果说敦促蛮族撤兵是完成皇上明面上的任务,那么打击地方豪强的余孽,会成为侯骏在文通帝心中的加分项。如果能够成功地打击地方豪强余孽,那么不出意外的话,侯骏今后的仕途会一帆风顺,不远的将来取代老泰山许辅成为文通帝的心腹之臣也是很有可能的。只是要打击豪强余孽,还得从蛮族使团被杀的事件入手,只要能够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侯骏相信他一定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隐藏在北境豪强余孽的。只是目前为止,蛮族使团被杀案毫无头绪,武县县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不能够找到一点的线索。 “来人。”屋外值守的护卫道:“大人,有何吩咐?”“将武县县令请来,就说我有事请他商议。”“是,大人。”护卫急忙前往武县县令的住所,不一会,武县县令就从住宅赶了过来。侯骏看见武县县令道:“王大人,怎么匆忙的将你找来,真是抱歉啊。”“大人说笑了,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么?”“不瞒王大人,这几日我食不甘味,寝不安眠啊,本官接任钦差大臣的任命时,皇帝陛下交给我两件事,一件就是安抚蛮族,免除我大冉北境的刀兵之祸,而另外一件事就是查出杀害蛮族使者的真凶,王大人你要知道,如果不能够查出真相,将真凶绳之以法,那么就算此次将蛮族打发回去以后,那么以后肯定还会横生事端的,这样的话,我们做的事将会变得毫无意义啊。” 武县县令闻言,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对侯骏道:“大人,您说的下官都明白,只是非是下官不努力,只是此次作案的凶手留下的线索太少了,下官实在是查不出来啊。”侯骏闻言,略有不快的道:“既然如此,本官会如实的向皇上禀告,这样吧,这件案子就让本官来查吧,你和你县衙的人就完全不要插手了。待会我会派人跟你去县衙,将有关本案的卷宗、政务都取来,王大人,你看这样可好?”武县县令只能无奈的道:“既然钦差大人愿意接手此案,那么下官一定会好好地配合钦差大人。” 夜晚,侯骏坐在屋子里,认真的翻阅着武县县令送来的卷宗,一旁的相府护卫也在一边的协助者侯骏,过了许久,侯骏依然紧锁眉头的站起身来,对相府护卫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护卫站起身来道:“回大人,从案宗上没有任何的发现,卷宗上的内容都能够自圆其说,唯一的线索,恐怕就是县衙送过来的那支断箭了,我想如果要查清此案,恐怕要从这支断箭了。”侯骏闻言,一脸惊讶的道:“许敬啊,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有如此的见识。”相府护卫不好意思的道:“回大人,小人曾经在刑部任职,专司刑狱之事,只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便不再担任公职,到相府担任护卫了。”“因为你曾在刑部任职过,老泰山才派你跟我一起来武县么?”此时此刻,虽然案情还是没有进展,但是侯骏对于自己的老泰山许辅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许府随便跟出来一个门客,竟然都有这样的过往和本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丞相大人自有自己的考虑,不过我想可能有这方面的原因吧。”“唉,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护卫闻言道:“大人恕我直言,我们拿到的都不是第一手的证据,很多线索可能当时就被县衙的人忽略了,我们手上的东西,除了那支断箭还算是个证据,其他的都没有太大的价值。照目前的情况看,我们估计是找不到凶手的,只能够慢慢的等待,等待凶手再次出来作案。只有这样才能找到凶手,或者,大人,我们应该去使团被杀的现场去看一看,那里是荒郊野外,难免凶手会有一些疏漏,如果能够发现这些疏漏,我想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的。” 侯骏闻言,沉思了一会道:“好吧,今日你也先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使团被杀的地方看一看,我就不相信了,难道那些凶手都不是人么?一定线索都没有。”第二天大早,侯骏带着从京都带出来的人一起到蛮族使团被杀的现场前去查看,侯俊等人到达现场以后,发现现场已经荒芜了,大自然的力量已经把现场毁的支离破碎,侯骏见状就知道估计此次出来估计是要毫无收获了。侯骏下马,对众人道:“兄弟们,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仔细的看看,每棵草都要给我好好的看,听到了没有。”众人答应,然后下马开始搜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众人都慢慢的返回,不出意外的都一无所获。侯骏带着众人,情绪有些低落的返回住所,众人回房以后,许敬跟着侯骏走进书房,侯骏对许敬道:“许敬,你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样下去,估计这件案子就要成为无头悬案了,我也无法完成皇上和老泰山交代的事情啊。” 许敬一脸苦笑道:“姑爷,说实话,我现在也是无计可施啊。我们来的太晚了,从蛮族使者被杀到现在前后已经过去快半年了,别说很多的证据都已经消散了,就连人都已经成为了累累的白骨了,说实话,我估计着,如果想从蛮族使者被杀这件事上找到豪强余孽的线索估计是不可能了。”侯骏闻言,一脸失望的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完成皇上和老泰山交付的任务了么?”许敬一咬牙一跺脚对侯骏道:“大人,其实也有办法,只是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第二十四章本性 “什么?”饶是侯骏自诩在官场已经沉沉浮浮十年了,听完许敬的话也是震惊不已。“你在胡说什么?这可是欺君之罪啊。”“大人,武县地处边境,天高皇帝远啊。只要姑爷能够完成此次的任务,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如果大人不想这么做,就只能查出真相才能够完成任务,只是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啊,如果时间再拖下去,就算能够完成任务,恐怕皇上也不会高兴的。” “只是这样实在是有伤天和啊。”“姑爷,这件事我也只能够言尽于此了,剩下的就要姑爷您自己考虑了。”说完许敬便转身走了,只是许敬转过身去以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之色。侯骏独自一人,思考了很久,侯骏是个为了向上爬能够付出一切并且有大魄力的人,之所以侯骏不在一开始就同意许敬的建议,最主要的就是觉得这件事情风险太大,只是慢慢的侯骏品出味儿来了,这件事情只要对皇上有个交代就行。皇上只是希望和蛮族之间的这件事情赶紧过去,如果和蛮族达成协议,那么这次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但是如果能够借着这件事可以打击一批豪强,那么自己在皇帝陛下的心中无疑是会加分的。 第二天,侯骏将许敬叫到房间,对许敬道:“许敬,昨天你说的事我思考了很久,虽然我很不愿意这样做,但是为了尽快了结这件事,所以只能够按照你说的办了。”许敬闻言,嘴角微翘道:“姑爷能够这样想就好,这件事早点完结,对大家都好,否则再拖下去,不仅皇上不满意,就连老爷在朝堂之上也会受到非议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的?”许敬沉吟道:“昨晚向姑爷提出这个建议以后,回去我想了很长的时间,这件事,我们首先要铲除的就是武县县令,蛮族使团被杀的事件上,武县县令虽然可以说是毫无作为,既没有查明真凶,在蛮族军队陈兵边境时也没有采取相应的措施,甚至我们现在丝毫没有下手的方向,说实话也或多或少的与他有点关系,但是,不管他多么无能,这件事他都是最知情的人物,所以要想万无一失,首先就要除掉他,其次,我们就是要打击一些当地的豪强,只要动作够快,我们就能很快的返回京都了。” “罢了,罢了。”侯骏走到一边,拿出供奉在正堂的尚方宝剑道:“许敬,既然如此,这件事儿你就全权负责吧,拿着尚方宝剑你可以去到附近的军营调取三千人以下的人手。”“是,姑爷。”许敬恭敬的用双手接起尚方宝剑,转手走去。 侯骏和两个护卫留在了家里,许敬拿着尚方宝剑,带着十几名护卫策马向相城外的征北军营去调取人马,调取人马以后,许敬带着三千士兵,赶赴武县,到了武县之后,许敬就下令全程戒严,并带着五百人马向武县县令的府邸奔去,到达县令府邸以后,许敬下令道:“将武县县令府内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有胆敢反抗的统统格杀勿论。”士兵们一拥而上,这是武县县令走了出来:“你们是什么人?”许敬走上前道:“王大人,小人奉钦差大人之命前来捉拿蛮族使团被杀一案的嫌疑人,希望县令大人给予配合。”王辉闻言,大怒道:“我不相信钦差大人会下如此乱命,我是朝廷任命的武县县令,就算是钦差大人要拿我,也得向上官汇报吧。”许敬冷哼一声道:“给我拿下。”说完士兵们就将武县县令拿下了。 城里突然戒严,大批的士兵进入城池,搞得武县县城内人心惶惶。抓捕完武县县令之后,士兵们又到武县当地的几个豪强家里,什么都不说,就开始杀人,杀戮一直持续到傍晚,士兵们才开始慢慢的撤到城外,许敬站在城楼上,看着人间地狱式的一幕,毫无表情,显然,这般的血腥无法打动他那颗已经坚硬的心。许敬忽然想到了还待在住所的侯骏,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是的,别人的眼中,侯骏是个才子,并且背后还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老泰山,再加上侯骏一直出现在世人眼中的都是一个翩翩君子的模样,所以,在别人眼中侯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男子。但是许敬了解侯骏,从心里说,许敬是看不起侯骏的,两年多以前,许敬就在许蝶的指示下,到栾州的一个小村子里,杀光了全村的人,许敬后来知道了那个村子里人的身份,许敬便知道,当年那件事,侯骏一定是默许的,这样一个为了仕途什么都可以放弃的人偏偏还总是装作君子的模样,端的一副让许敬恶心的模样,许敬知道侯骏是一个伪君子,所以此次许敬才向侯骏提出这样的建议,不出许敬的意料,侯骏采取了这样的建议,但是侯骏又让许敬出面做这件事,许敬有时也不得不感叹,侯骏这厮真是命好,就连出任钦差这样的事儿,他的老泰山都能让自己跟来替他做恶人。 第二天,武县沸腾了,城中的百姓聚集在一起,观看着官府出具的告示,告示的内容大概的意思就是:武县县令勾结不法豪强,杀害蛮族使团,以及参与谋反等多项大罪。说实话,王辉在武县的官声不错,既不贪污,又不受贿,在武县任职期间,武县人的生活过得很安逸,所以很多人对王辉谋反一事都感到怀疑。不久以后,王辉就被斩首,其家人都被罚没为奴。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上都已经结束了,一场血腥的杀戮为蛮族使团被杀的事件划上了一个句号,侯骏带着许敬等人走了,可以预见的是,侯骏回到京都以后,就会步步高升,许敬也完成了许辅交给他的任务,可以说是皆大欢喜。只是,王辉的冤死以及武县四家豪强的冤魂,又该前往何处呢? 第二十五章官运亨通 侯骏带着一众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京都,侯骏来不及回家,就赶忙到宫中向文通帝复旨,等了半个时辰,文通帝终于宣见了他。 侯骏一进入御书房以后,就连忙跪下请罪道:“皇上,下官有罪啊。”文通帝惊讶道:“哦?不知爱卿有什么罪啊?”侯骏答道:“皇上,臣受皇命,前往北境全权处理蛮族使者被杀一案,但是臣却拱手将我大冉的五万石粮草和一万两黄金拱手相让蛮人,臣愧对皇上的信任啊。” 文通帝恍然道:“爱卿,这件事你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啊,虽然失去了一些财物,但是却让我大冉北部百姓免遭战火之苦啊。况且,让你远赴北境之时,朕就做好了心里准备,说实话,朕的底线是粮草十万石,黄金三万两,可是爱卿却以一己之力,为我大冉节省了如此多的财物,爱卿怎么会有罪呢?” 侯骏闻言,心中暗喜道:“臣惶恐。”“好了,朕问你,另一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侯骏知道,重头戏到了,赶忙道:“回禀皇上,此次臣道武县之处,武县县令王辉对于蛮族使者被杀一案中,几乎说是毫无作为,臣从他那里得不到一点的帮助,为了尽快的稳定北境,臣便先与蛮族交涉,蛮族撤兵以后,臣便开始着手追查蛮族使者被杀一案背后的豪强余孽,可是经过五个多月,当时蛮族使团被戮的线索几乎已经断了,后来臣与众人便亲临蛮族使团被戮的现场,可惜一无所获。” 说道这里,侯骏用目光偷偷看向文通帝,只见文通帝面无表情,侯骏赶忙接着道:“后来臣的随从,许敬发现武县县令有点不对劲,所以臣便令许敬秘密监视他,后来发现武县县令与一帮不明身份人来往缜密,所以臣便派人跟踪那些人,最后发现那些人都隐藏在武县当地豪强的庄园中,并且那些庄园中的装丁很多都佩戴武器,臣派一高手潜入庄园,发现那些人所用的弓矢,与当时蛮族使团被戮以后留下的断箭基本一致,臣感到不妙,武县县令在当地非常有影响力,所以臣动用皇上所赐的尚方宝剑,到征北大营,征调了三千士兵,抓捕了武县县令,审问之后发现,武县县令勾结当地豪强,杀害蛮族使团的人,意图挑起大冉与蛮族之间的战争,然后他们再浑水摸鱼,割据一方,所以臣便令士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摧毁那些豪强的庄园,在那些庄园里,臣发现了大量的粮草和武器。臣愤慨之下,下令处死武县县令,并将他的家人查没为奴。” 文通帝闻言,怒道:“哼,真是想不到,这武县县令真是可恶,食君之禄,不思为君分忧,竟然意图谋反,爱卿,这件事你做的非常不错,对待这般乱臣贼子,就是要给予严厉的打击。这些人都是我大冉的蛀虫,时刻想着颠覆我大冉的江山。爱卿,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没有辜负朕与丞相对你的期望。爱卿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侯骏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便拱手道:“回陛下,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臣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只是臣身为文臣,擅自调兵,不免有逾越之嫌,恳求皇上降罪。”文通帝闻言道:“朕既然赐爱卿钦差大臣一职,自然是授予了爱卿临机专断之权,所以爱卿不必在意。既然爱卿没有什么补充的了,那爱卿就先回去吧,希望爱卿今后能够兢兢业业,好生的发挥自己的才华,为朝廷做事啊。”侯骏听到没有封赏,略微有些失望:“谨遵皇上之命,臣告退。” 侯骏回到相府,便到许辅的书房寻找许辅,许辅就在书房等着侯骏,侯骏一进门,许辅便道:“可曾向皇上述职啊?”侯骏拱手道:“回老泰山,小婿已经面见过皇上。”“可还顺利?”“顺利是顺利,可皇上除了痛骂那些乱臣贼子,便没有更多的言语了。”侯骏有些郁闷的道。 许辅看着侯骏这般模样,便道:“如此正好。”侯骏不解道:“老泰山,圣上对我既无升官,又无赏赐,何好之有啊?”许辅闻言笑道:“唉,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有些时候,没有赏赐比有赏赐更好啊,如果此次皇上直接赏了你,便代表着你还没有成为皇上心中的自己人,只是和皇上做了一次交易,圣上赏赐完你以后,你依旧只是一个普通的臣子,升迁之路只能够靠着苦熬资历啊。但是皇上此次没有赏赐你,但并不代表皇上不重用你,相反你得了圣眷,从此以后,你会被皇上当做自己人,只要有能力,从此以后就会平步青云。你可懂了?” 侯骏恍然大悟道:“骏太浮躁了,多谢老泰山点拨。”许辅微笑道:“唉,你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你以前没有接触过皇上,只是阿骏啊,你要尽快的学习这些啊,毕竟我的两个外孙都已经那么大了,老夫老了,近来总是时时的感觉力不从心啊,老夫也不知道,还能在朝堂上照顾你到几时,但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了,最多也就这两三年,我就要隐退了,你虽然只是我的女婿,但是我没有儿子,在我的心中,你就是我的儿子,所以以后这个家就要靠你了。”侯骏默然,良久道:“老泰山之意,骏懂,我孑然一身,只有老泰山,蝶儿和两个儿子是我的亲人,在我的心中,老泰山就相当于我的亲生父亲,从今以后,我不会再随意的抱怨,凡是会三思而行,肩负起家族的重担。” 许辅闻言,开怀道:“哈哈,有儿如此,何其快哉啊。我儿,今后就不要会你的府邸了,就住在相府吧,蝶儿和我的两个外孙这几个月一直住在这里,老夫也很享受这种天伦之乐,这样,我也可以时时的点拨与你,让你少走弯路。”侯骏闻言,便知从此以后自己将要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了,拱手道:“尊老泰山之言。” 第二十六章三年 时光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冉这个强大的王朝在蛮族使团被杀一事之后,仍旧波澜不惊的平平稳稳的运行着。深山里,侯三观看和模仿各种动物已经有了三年,三年来,侯三过着非常平淡的生活,每天都起个大早,给流浪者大叔做饭,然后就是进山,观看老虎、狮子、猴子等各种动物的动作和习性,然后傍晚就抓两只野物,回去和流浪者大叔一起就食,风雨无阻。唯一不同的就是尽管时间才短短三年,但是当年侯三心目中那个风华绝代、无所不能的大叔有些衰老的厉害,尽管在侯三看来流浪者大叔年龄并不算大。 这三年,侯三过的平平淡淡,但是侯三却非常喜欢这种日子,甚至当年想要报仇的念头都已经淡了。侯三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当遭遇命运的不公时,侯三会愤怒,会反抗,可是当命运的伤口被时光逐渐的抚平,那种复仇的念头就会慢慢的淡去,这也许是侯三的善良。可是要想做成大事,这种性格是不适合的,也许这也是当年江哲看不上侯三的原因。这个世界,并不是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是要做大事的,更多的人都是像侯三这样的小人物。 衰老的流浪者大叔最喜欢做的事儿依然还是躺在摇椅上发呆,这天,侯三吃完早饭,将锅碗瓢盆刷过以后,正准备进入深山,流浪者大叔就叫着他:“三娃子啊,你要去哪啊?”“大叔,这还用问么?我该进山了啊。”“三娃子,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去了,那对你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用处了。”“那我应该怎么做?”侯三有些急切的问道:“你在深山三年,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练习过武艺,但是你每天奔跑,模仿,你的基础已经非常的扎实了,就算再入深山观摩,也没有多大的效果了,你现在应该学习武艺了。”侯三一脸兴奋道:“大叔,你准备教我武艺了么?”流浪者抬头望天问侯三:“三娃子,三年前我曾经问过你,你是想当个不羁的侠客,还是想当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是想练习武术还是想要练习国术,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好了么?” 侯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一脸讪笑的道:“大叔,我这一天天的都往深山跑,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流浪者哑然失笑,他也知道,侯三除了在草原上走过一遭以后,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是不会有什么远大抱负的,就连现在一心练武,也只是当年双腿尽废的时候,所起的心中执念。流浪者大叔道:“唉,三娃子,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啊,我先教你最基础的武术吧,但是你要赶紧的想啊,想好了我也好决定怎么教你啊。”“谢谢大叔,我会好好想的。”“嗯,你还记得当年你自己练得那条破破烂烂似是而非的拳法么?”侯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记得一点,不过也忘得差不多了。”“嗯,那我就重新教你吧,从今天开始,你就动练三九,夏练三伏,不要懈怠,空闲的时候,就进山采些草药,我给你配药,帮你筑基,还有要去打猎物,要是让大叔我吃不好,我是不会好好地教你的。”“嗯,大叔你还不知道我么?我会好好干的。”流浪者大叔等了一会道:“哦,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给你的书你看了没?”“嗯,看了,不过大叔你也知道,我认识的字还不算多,我准备等有时间去镇上的时候,找镇上的先生问一问,你给的说很多字我都不认识。”“不要去找找先生了,拿来给我,我教你,我的书你也不要让其他人看。”“哦,那好吧。” 每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会有个专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就像侯三和孙贵儿,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从贡米村走出,但是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是不一样的,就像此刻,侯三在深山中被当初萍水相逢的流浪者大叔教授武艺和那些侯三也不懂得是什么的书的时候,孙贵儿也就是现在的孙方,人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年孙贵儿被贵人赐名孙方以后,孙贵儿的人生就迎来了很大的变化。孙贵儿不知道那位贵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从那以后,孙贵儿就有专门的人教授孙贵儿武艺和兵法,孙贵儿的武艺现在是突飞猛进,并且随着孙贵儿变成孙方以后,孙贵儿的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不仅吃穿不愁,甚至还有人伺候他。孙贵儿的生活过得很好,只是偶尔有一些惆怅。 人们常说苟富贵,勿相忘,孙贵儿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起那位远在蛮境的伙伴,尽管已经四五年没有与对方相见过,孙贵儿还是时常的思念那位童年的玩伴,患难时的兄弟,孙贵儿几次写信托前往蛮境做生意的商队捎给远方的伙伴,但是却从来得到过回信,孙贵儿偶尔也会在心里骂那位曾经的伙伴是不是春风得意而忘记了自己,不仅没有托人来找过自己,甚至连自己的信都不回。在孙贵儿的心里,那个叫侯三的少年占据着重要的地位,毕竟两人在最艰难的时刻里给予了彼此温暖,正是两个人不断的扶持,互相给予对方温暖,两人才从那段最艰苦的岁月里慢慢的走了出来。 当然,孙贵儿有的时候也想过是不是侯三出了什么事情,可是一想侯三比自己还要机灵,也就作罢了这个想法。孙贵儿当孙方已经三年了,据教授他武艺的老师说,再有两年,他的武艺就练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他就要出去帮贵人做事,在实践中不断地磨炼自己的武艺了。孙贵儿在心里已经默默的打算好了,当自己外出磨炼以后,一定要远赴蛮境,看一看那个小子究竟在做些什么。如果侯三过的不好,自己也会尽力的帮助他,如果侯三过的比自己好,那么自己也要放倒侯三,狠狠的教训他一顿,问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竟不给自己回信。 第二十七章传道授业 深山小屋旁,侯三站在一块大石上,**着上身,挥汗如雨,操练着已经不知道练习了多少遍的基础武术,说起来这套武术跟侯三还真是很有缘,孙贵儿教过他,现在流浪者大叔也让他练习这套武术,流浪者大叔依旧躺在摇椅上道:“三娃子,停下吧。” 侯三停下,一边擦汗一边向流浪者大叔走去:“大叔,什么事?”“这套武术只是最基础的拳术,你已经练了两个月了,感觉怎么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些动作,我越来越感觉打出去不舒服。”“嗯,有这种感觉就对了,任何武术,不管是基础的还是高深的武术,其实都是一样的,在刚开始练习的时候都要按照标准,一遍一遍的练习,然后就超脱出标准,按照最适合自己的去练,毕竟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是不一样的。你小子还真是有练武的天分,我一直以为你对这套武术达到这个标准要半年,可是你竟然短短的两个月就达到了。” 侯三闻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嘿嘿的笑着。流浪者大叔看着侯三道:“三娃子,别嫌我啰嗦,我问你,那个问题你现在想好了么?”侯三有些无奈的道:“大叔,我还没想好,只是我有一点疑惑,不知道能不能问一下您。”“你问吧。”“大叔,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选择呢?真的必须在武术和国术之间选择么?我不知道这是大家公认的划分还是大叔你自己的划分,只是我觉得只要有用,能够达到目的不就行了么?”流浪者大叔苦笑,他意识到侯三真的已经长大了,同时也为侯三没有选择自己想要让他选择的感到无奈。 过了一会流浪者大叔缓缓的道:“唉,是我太执着,竟然被你一个小小的娃子给教育了,是啊,你说的对,又有什么区别呢?武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国术又可以保家卫国护卫一方百姓,但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好了,我也不再勉强你了,从此以后我就将我一身所学交给你吧。”侯三闻言大喜上前抓着流浪者大叔的胳膊道:“真的么?大叔,你说的是真的么?”“你说我骗你能够有什么好处?”“噢~~~”侯三大喜,激动地跑了起来。流浪者大叔看着高兴地奔跑的侯三,百感交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惊不自觉的湿润了。过了一会,侯三已经平复下来了,流浪者大叔将侯三叫到身旁,对侯三道:“三娃子,我教你武艺可以,可是你也得好好念书啊。”侯三闻言道:“大叔,你就放心吧,我会好好念书的,现在你给我的书,差不多已经没有不认识的字了。” 流浪者大叔感觉到很欣慰,对侯三道:“一个人如果只练习武艺,那这辈子也就只能做个莽夫了,只有好好的练武,并读书写字,才能够慢慢的活明白啊。”“嗯。”侯三重重的点了点头。“三娃子啊,既然你不想在武术和国术之间选择,那么我就都教你吧。武术我擅长刀术,沙场搏杀的国术我擅长戟法。可是我现在只是一个落魄的老头,既没有刀,也没有戟,唉真是愁人啊,三娃子,你说该怎么办?”侯三闻言,一脸苦色,突然侯三双眼亮起来:“大叔,没有刀,没有戟,我可以自己造啊。”“怎么造?我们这里也没有铁啊。”“我可以先用木头做啊,等我练的差不多了,再去找铁,打造刀和戟啊。”流浪者大叔闻言,缓缓摇头道:“你经过这几年的锻炼,力量大了,木头造的兵器对你来说,太轻了。”“那我就用石头打造啊,哎呀,大叔,你是不是想反悔啊,你先教我吧,兵器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先教我吧。”流浪者大叔闻言,开怀大笑道:“三娃子,你真是越来越滑头了啊,好吧,我就先教你刀法。” 大石头上,侯三拿着把自己打造的,模样非常不堪的石刀,练习刀法,一套刀法练习玩完,侯三光着膀子,向流浪者走去:“大叔,这套刀法怎么那么难啊,我都练了一个月了,一点头绪都没,连标准的刀法都还没达到呢。”流浪者大叔不屑的看着侯三道:“三娃子,别不知足了,你知道我年轻的时候练习这套刀法用了多长时间么?”“多久啊?”“我用了三个月才入门,你能够一个月就入门,说明你悟性很高,你说,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夸你啊。”侯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哪有啊,我只是看你天天闷闷不乐,只是想逗你乐一乐嘛。”流浪者大叔哑然失笑,内心有了一丝感动,对侯三道:“三娃子,有没有兴趣打一仗啊。”侯三苦着脸道:“不想。”“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每次都输给你,没有一点乐趣。”流浪者大叔笑着道:“就是每次输,你才需要学啊。你忘了我教你武术的时候你答应我的事儿了?”“哎呀,那来吧。”原来,流浪者大叔当初教授侯三刀法时,曾经与侯三约法三章,第一就是侯三每天晚上都要读书。第二每天要陪大叔打仗,虽然都是纸上谈兵。第三就是侯三得改个名字,原因是因为大叔觉得侯三的名字太土了,不够响亮,可是要取什么名字,流浪者大叔也没说。 对于第一件事儿和第三件事儿侯三都能够接受和理解,但是第二件事,对于侯三来说实在是没有乐趣,倒不是说侯三不喜欢打仗,毕竟侯三也没有经历过战争,他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别明确的概念。侯三只是不想和流浪者大叔对阵,因为总是输,丝毫体会不到胜利的喜悦,相反还老是被大叔所打击,侯三现在也只是把这件事情当成哄大叔开心的必备项目。流浪者大叔对侯三说,如果有一天,侯三打仗能够打赢他,那侯三就算是出师了。 第二十八章长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总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过去,时间转眼又过去了两年。还是熟悉的深山、熟悉的小屋、熟悉的巨石,熟悉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侯三已经长大了,侯三的肤色明显的有些黑了,个子也长高了,相比于两年前,侯三显得比较健康,而流浪者大叔的身体在这两年却是急转直下,看的出来,流浪者大叔的身上有着旧疾,随着年龄的不断增加,大叔的身子骨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很多问题。苍老的流浪者大叔,除了在教导侯三,和与侯三打仗的时候会开心一些,其他的时候都是沉默寡言。侯三对此感到非常的无奈,侯三也曾经想办法开导大叔,但是用大叔的话说,他只是在缅怀往事,让他不必担心。 侯三的武艺在这两年也是突飞猛进,按照流浪者大叔所说,天下习武之人可以划分为四个层次,分别是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和超一流武者,三流武者在这个世界上最多,三流武者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一般都是在大户人家看家护院,二流武者稍微好一点,已经能够持剑行走江湖,一流武者已经是这个世界顶尖的武者,几乎可以横行天下了。超一流武者,按照大叔的话说,超一流武者除了个人资质妖孽和学习的武术非常精妙之外,几乎是不可达到的,一百个一流武者也不一定能够出现一个超一流武者。但是如果从军,在不断的实战和搏杀中,相比较而言,更加容易诞生超一流武者,所以在军中超一流的武者往往被称为“大将”,只是因为超一流武者实在是少,所以慢慢的,军中就把一流武者也称作“大将”了。大叔说过,侯三现在已经是二流武者中的佼佼者了。 而远在京都的孙方,也就是曾经的孙贵儿,如今的孙方果真按照教授他武艺的老师所说的那般,两年就出师了。为此,孙方还专门被当初赐予他名字的贵人召见,贵人非常欣赏孙方,让孙方到江哲的手下历练,孙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欣然的答应了,只是向求情,请了半年的假,理由是要去贡米村拜祭当年被屠戮的全村父老乡亲,贵人也应允了。于是,孙方一个人踏上了返回前往贡米村的路程。只是孙方并没有返回贡米村,而是一个人开始北上。是的,孙方长大了,开始思考的更多,七年多的时间,那个曾经瘦弱中带点懦弱的小伙伴都没有一点音讯,多次的写信都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孙方多次都怀疑伙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孙方一出师,就来不及去历练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伙伴。 是的,从踏出贡米村的那一刻,他和侯三就已经不是单纯的伙伴了,他们是整个村子里仅剩的两个人,共同流浪的日子更是两人将彼此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所以,侯三被人出卖的时候,内心的恐惧很大一部分都是怕最亲密的伙伴出卖自己,尽管心中知道是不可能的。蛮境熟蛮王庭,七年多以前,孙方随着商队来到过这里,孙方背着包袱,手拿长剑,走到天心楼的门口,看着熟悉门面、络绎不绝的人群,一切还是如当初一样,孙方走进天心楼,伙计殷勤的走过来:“客官,您需要些人么?”“我找人。”“找人?不知道客官您找谁啊?”“你一直都在天心楼做事儿么?”伙计有些怪怪的看着他:“是的客官,我已经在咱们天心楼干了五年了。”孙方闻言,感到非常失望道:“我可以见一见你们的掌柜的么?”“当然可以,客官你稍等。”说着伙计就去后院把掌柜的叫了出来。 孙方一看,皱眉道:“你是掌柜的?”新任掌柜的道:“不错,我就是掌柜的。”“七年前 ,我曾经来过这里,并且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我记得掌柜的并不是你。”掌柜的闻言笑道 :“原来是故人,我六年前来到这里,老掌柜当初思念家乡,再加上老掌柜年事已高,所以东家就把老掌柜的接回了大冉,并把握派了过来接手生意。”孙方闻言不由自主的抓住掌柜的双肩,有些急切的道:“那你这里现在还有七年前的伙计么?”掌柜的忙道:“客官,您先放手行么?”孙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松开掌柜的道:“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掌柜的道:“没关系,七年前的伙计还有两个人,不过一个去了大冉运送东西,还有一个去给客人送东西了,估计要等晚上才能回来。”“那我可以在这里等他么?”“当然可以。”傍晚,天已经擦黑,送货的伙计终于回来了,一进入大厅,孙方就站了起来,虽然记不住名字了,但是孙方一眼看上去就觉的这个人非常的眼熟,而伙计也看着孙方,良久道:“你是阿贵儿么?”“是我,你是?”“你忘了,我是张山啊,当年我还教过你怎么做生意呢。”孙方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张大哥啊。”伙计道:“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我听掌柜的说,有个七年前的故人来找人,我一猜就是你。”孙方激动地道:“对,我是来找人,请问阿三去哪了,跟着老掌柜的回大冉了么?”伙计闻言,脸上似乎露出一些伤感道:“阿贵儿啊,你来晚了,七年多以前,阿三就死了。” 孙方闻言就像被雷集中一样,只觉得浑身力气被抽光,有气无力的坐在地上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孙方抽出剑,架在伙计脖子上:“说怎么回事儿,阿三是怎么死的?”伙计吓了一跳道:“阿贵儿,冷静,冷静,先把剑放下来。”孙方缓缓的把剑放下,平复了一下情绪道:“说吧,怎么回事?”伙计苦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年过年,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过年的前一天,老掌柜的说阿三生病暴毙了,就把阿三给埋了,具体的恐怕除了掌柜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孙方闻言,有些失落的道:“那老掌柜的家乡在大冉的什么地方?”“不知道,只是知道老掌柜的在天府。”孙方失魂落魄的转过身去,缓缓地向门外走去,伙计挣扎了很久,追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孙方道:“阿贵儿。”孙方闻言,转过身去:“怎么了?”伙计跑到孙方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见的声音道:“阿贵儿,回到大冉以后,只能自己想办法,找掌柜的,千万不要通过东家找啊。”孙方愕然的抬起头,伙计赶忙道:“别问,我什么都不知道。”随后低声道: “你只要记住我的话就行了。”说完伙计转身就走,孙方转过身,漫无目的的走着,只是,无论怎么努力,双眼中的泪水总是止不住。 第二十九章伤情 一片宽阔的空地上,侯三和流浪者大叔一人手持一个小木棍,空地上画着山,画着水,但是这并不是一副山水画,这是流浪者大叔和侯三日常模拟打仗的地方,战场上,流浪者大叔手握五万大军,而侯三手上有八万人,记得第一次打仗,流浪者大叔伤亡了不到一千人,就将侯三的五万大军给打的全军覆没,四年来,侯三虽然进步很大,有时能够跟流浪者大叔打的难分难解,但是迄今为止,侯三一次都没有胜利过。 战场上,侯三的八万大军和流浪者大叔的五万大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突然,侯三等不及了,率先发起进攻,侯三不按常理的全军出击,流浪者大叔人数占据劣势,且占且退,侯三追击了一段时间,就开始停下,然后开始缓缓的撤退,流浪者大叔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侯三一退,大叔就命人追击,侯三反击,大叔就依然且战且退,侯三退到峡谷之中,依然还是不能够有效的反击,大叔的部队完全进入峡谷以后,突然从峡谷的后方杀出三千大军,封住大叔的退路,同时峡谷上方也有两千军队开始投掷巨石,双方都伤亡惨重,但是侯三还是惨烈的赢得了与大叔模拟打仗的第一场胜利。 侯三非常的兴奋,毕竟这是四年来的第一场胜利,侯三兴奋的手舞足蹈,对大叔笑道:“哈哈,大叔,你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你在对峙的时候打盹,连我悄悄撤出5000兵力你都没看到,你这是犯了兵家大忌啊,你太轻敌了。”流浪者大叔先是错愕,随后大笑,开朗的大笑中,眼角带着泪水,突然,大叔捂住胸口,缓缓的倒在地上。 侯三吓了一跳,扶起大叔道:“大叔,别玩了,不就是赢了你一场么?至于么?”大叔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侯三发觉大叔可能不是在装病,他很想抱起大叔去镇上,可是又怕奔波伤害到大叔,便把大叔背到房间道:“大叔,坚持住啊,我去镇上请大夫。”侯三奔跑的速度非常快,比一般的马儿都快,一刻钟时间就到了镇上的药铺,来不及多说,只告诉大夫要出诊,便背起大夫就跑,到了小屋,大夫赶忙给流浪者大叔看病,此时大叔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如雪,侯三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大夫收回金针,对侯三道:“阿三啊,你家大叔的病是旧疾,我才疏学浅,无力回天啊,你陪你大叔说说话吧。” 说完大夫拿起箱子就走,侯三闻言如遭雷击,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这时,刚被施过针的大叔缓缓的睁眼,艰难的抬起左手道:“三娃子。”侯三一机灵,跪在地上握住大叔的手:“大叔。”然后就开始不由自主的大哭。流浪者大叔平静的看着侯三道:“三娃子,别哭,生老病死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为此流泪不值得,擦干你的泪。”侯三闻言,一边抽泣,一边擦拭着眼泪道:“大叔。”流浪者大叔看着侯三,眼神里蕴含着爱怜,蕴含着不舍道:“三娃子,还记得你我的约法三章么?”“嗯,记得。”“你是个好孩子,一直做得都不错,大叔说帮你改个名字,一直没帮你改,其实大叔早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后你就叫侯瑞吧,这是个吉祥的名字,侯三这个名字真是 太土了。”“嗯,大叔,以后我就叫侯瑞,不叫侯三了。”“三娃子”流浪者大叔无力的叫到,侯三眼泪忍不住的喷涌而下道:“哎,大叔,我在这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王鹏啊,同时我也叫罪,王鹏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 “不,大叔是好人,不是罪人。”“三娃子,其实我是大冉的上将军,我有罪,大冉北境最精锐的军队,在我的手中全军覆没,这些年来,我教你武功,教你读书,教你打仗,本来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将军,你也做得很好,学什么都快,只是现在大叔后悔了,你是个乖孩子,你的心太软了,其实当年我问你想学什么武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适合做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只是我一直都不想承认,到了该死的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三娃子,你这孩子命苦,以后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吧,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啊。” 侯三抽泣着道:“大叔。”“三娃子,记住,我死以后,墓碑上就写罪之墓。”说完这句话,流浪者大叔似乎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眼神迷离,口中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兄弟们,对不起。”然后流浪者大叔与世长辞。 侯三颤颤巍巍的将手指伸到大叔的鼻子旁,发现大叔已经没有了呼吸,侯三大恸,仰天长啸,这一刻,与流浪者大叔相处的一幕幕浮现脑海,蛮境草原相遇、数月爬行追随、碎骨疗伤之痛、授业传道之恩,一幕幕的画面让侯三痛的几乎不能呼吸,悲伤、孤独,这一刻,侯三知道,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大叔就这样的走了,走的开心但是有了牵挂,命运让两个孤独的可怜人在草原上相遇,让他们在这座深山里彼此的扶持。每一句话,每一份情都已经融化在了时间里。大叔死前最高兴的事情也许就是侯三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自己,大叔走的也不再是无牵无挂,也许大叔临死前的一刹那,才知道即使孑然一身,但是自己的心已经紧紧的牵挂着这个孩子。流浪者大叔也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对于侯三的期望是不合理的,自己不能让侯三做自己本来就不喜欢的事情,让侯三背负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责任,所以大叔死前才鼓励侯三去追求自己的人生,大叔走了,这也意味着侯三的前半生也随之埋葬了 第三十章守孝三年 流浪者大叔的离去对侯三产生了巨大的打击,悲伤、自责、懊恼种种情绪充满了侯三的心。侯三决定不遵循大叔的吩咐,毕竟在侯三看来大叔是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罪人,侯三将大叔埋藏在深山之上,立碑为“王鹏大叔之墓”,流浪者大叔对于侯三而言,亦师亦父,侯三决定按照风俗,为大叔守孝三年,当初贡米村满村被杀,侯三和孙贵儿因为年龄太小,并不懂得这些再加上着实没有能力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守孝三年,所以两人也只能结伴去闯荡生活。 流浪者大叔的坟墓旁,侯三一身孝衣,跪在坟前道:“大叔,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从今以后,我会叫做侯瑞,侯三已经跟着大叔烟消云散了,大叔是个好人,没有罪,所以我没有按照大叔的要求把墓碑立为罪之墓,人死如灯灭,就算生前有罪,也不该把罪名带进坟墓,虽然我不知道大叔有何罪,但大叔应该堂堂正正的干干净净的离开,至于罪过,我既然得到大叔传授一身本事,从此以后自当惩恶扬善,多做善事,消弭大叔的罪过。” 在为大叔守墓的期间,侯瑞在悲伤的同时感到迷茫,与流浪者大叔在一起的日子,侯三每天的日子就是习武,读书,和大叔一起模拟打仗,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很充实,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离开大叔以后,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是继续在此过着隐居的生活,还是走出去,走出去以后,靠什么谋生,是甘于平凡,还是去做一名侠客,侯瑞不知道,就像当初流浪者大叔问他是想要练武术还是国术一样。守孝三年,侯瑞决定要好好的想一想。 侯瑞在位流浪者大叔守孝期间,大冉就像一锅即将煮沸的水,实际上,早在洪寿末年,大冉这锅水就已经沸腾了。只是英明神武的文通帝登基以后,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国内蠢蠢欲动的豪强,并调军强势回击屡次犯边的生蛮族,文通帝用高明的政治手段和雄才大略给大冉这锅已经沸腾的热水加入了一盆凉水,使大冉在此变得平静,只是平静下隐藏着多少暗流谁也不知道。侯瑞为流浪者大叔守孝一年之际,正是文通二十四年。 对于英雄而言,这已经到了英雄迟暮的年纪了,帝王,一位有作为的帝王,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掌握着一个国家最大的权利,对应着的也要处理比别人更多的事情。文通帝这位大冉的中兴之主终究也是抵挡不住无情的岁月,慢慢变白的青丝,脸上逐渐多出的皱纹,越来越不济的经历,无不在告诉文通帝,他已经老了。作为大冉史上最有作为的帝王之一,文通帝知道国内的情况,知道只要自己活着一天,即使不再管事,国内也会平平稳稳,那些被打击过的豪强只能老老实实的躲在暗处,可是自己的后继之君才五岁,自己如果死了,恐怕自己的儿子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所以文通帝的猜忌之心越来越重,慢慢的加大对于豪强和朝中大权贵的打击,颇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问道,朝中大臣无不战战兢兢。首当其冲的就是号称官场常青树的大冉丞相许辅,许辅作为文通帝登基以后,最先支持文通帝的大臣,受尽君宠,是一位让文通帝这样雄才大略的皇帝说出“卿不负朕,朕不负卿”的权臣,可是在文通帝开始对权贵打击以后,第一位被罢官夺职的就是许辅,许辅老了,所以接受了皇帝对于他的处置,所以大小权贵在许辅被夺职的情况下,基本上可以说是逆来顺受。 大冉的朝堂格局开始变化,不少身居高位的文臣武将,或被杀,或被贬,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朝中开始出现不少的新的面孔,不少年轻的官员都被提拔重用,其中最为显赫的当属许辅的女婿侯骏。侯骏当年处理蛮族使团被戮一案立有大功,文通帝当时并没有奖赏他,甚至还刻意的冷落了他一段时间,只是当文通帝开始对朝堂进行重新洗牌的以后,许辅的女婿侯骏就开始越来越受皇帝的青睐,在文通帝打压权贵朝臣的时期,侯骏还能够逆流生长不断的被提拔,这在外人眼里开来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很多人都羡慕侯骏能够深得帝心。 只是,有一些人此时恨不得将许辅一口一口的咬死,正是许辅接受文通帝的打压,给朝臣们传递了一个错误的信号,使权贵大臣们现在只能接受来自皇帝的打击,刚开始,众人都以为是因为许辅权倾朝野,威胁到了皇权,所以皇帝才要清理许党,所以都保持了沉默,只是当打击面积变得越来越大的时候,众人已经丧失了讨价还价的余地,随着侯骏在官场上的高歌猛进,众人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许辅那厮与皇上做了某种交换,众人在心底里简直恨死了这个官场老狐狸,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众人已经无力招架文通帝的攻势。皇帝对与武将的打压,相对而言就比较宽和,只是单纯的提拔新人,将剩下的三大上将军都调回京城养老,不再掌握兵权,现在的上将军更多的成为了一种象征,只要这三位在京都,那么京都的豪强们就只能是老老实实的。毕竟三人在大冉的军中享有太高的威望。 暗地里,备受打击的豪强们,活动开始变得更加的隐秘,即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也很难找出可以隐藏的豪强余孽,值得一提的是在大冉与蛮族的贸易往来中,优良的马匹的交易所占比重,越来越重。整个大冉,除了普通百姓,凡是能够参与政治的人,都感到压抑,除了深宫中那个年纪还小,无忧无虑的太子殿下,这位大冉的储君终究还是年龄太小了,等到他登基的时候,他的父皇文通帝也许会交给他一个强大的铁桶江山,也许也会是一片摇摇欲坠的破旧河山。 第三十一章走出大山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大冉的朝廷上还在上演着一幕幕的政治追杀的闹剧,深山里的侯三过着平静的生活,当初埋葬大叔的时候,侯瑞就在流浪者大叔的墓前搭起了一座简单的茅草习武,侯瑞每一天的生活过得都很单调,每天在大叔的坟前习文练武,虽然一个人的日子总是让人容易感到孤单,但是侯瑞却并不这样觉得,在大叔的坟前习文练武,让侯瑞总是有着一种大叔没有离开的错觉。 这天,侯瑞为大叔的守孝期满了,侯瑞苦笑,这一天还是来了,他跪在流浪者大叔的墓前道:“大叔,尽管我一直想要留下来陪着你,但是我还是决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我长这么大,有一半的时间都是跟你生活在这座山里,外面的世界,很多的记忆都已经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所以我想出去看一看,毕竟我在外面还有一个朋友,我想去看一看他过得怎么样了。”说完以后侯瑞在流浪者大叔的坟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二天,侯瑞将平常打的猎物留下皮毛,到镇子上换了一点钱,拿着大叔当年找人为他打造的一把普通的刀,背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就独自一人向着外面的世界走去。侯瑞自从跟着大叔来到这座山里以后,虽然还没有走出过深山,但是从大山旁边的小镇人的口上,侯瑞也知道了这座山属于沙洲,位于沙洲的最北部,沙洲位于大冉的西北部,与耀州、淇州、兴州相连,而沙洲的北境同时与蛮族还有阳族接壤。侯瑞向着东南方向走去,他决定要先回贡米村看一看,祭拜一下那些早已经在他脑海里模糊的人们,也包括他的母亲。 侯瑞背上背着一个包袱,手持一把普通的刀,这般打扮的模样像极了一些江湖上的侠客,大冉百姓生活富足,而普通的老百姓又是接触不到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大人物的,可是他们很多人都接触过江湖客,所以在大冉很多的人都有着一个侠客梦,所以侯三这般的打扮,让很多普通的百姓对侯瑞都很有好感,在接触的过程中往往会对侯瑞释放出一些善意,这倒让侯瑞感到一些暖意。 很多人心目中的侠客就是仗剑天涯,只管行侠仗义,但是这样的侠客往往只活在大家的想象当中,所谓的江湖侠客也是人,是人就需要吃饭睡觉,所以就得花钱,作为江湖侠客,浪迹江湖,同样也需要钱,一些江湖侠客,为了生活,回到一些商会暂时充当护卫赚取钱财,有的江湖侠客会依附大户人家,成为世家的客卿,其实也就是相当于把自己卖进了大户人家,其实真正的侠客,往往是大街上那些看上去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人,那些人才是真正的不为五斗米折腰,一心追求自己的侠客梦。侯瑞走出深山,虽然一身打扮很像是侠客,但是从内心来说,侯瑞并不觉的自己是个侠客,侯瑞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事实上,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侯瑞虽然已经在深山生活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因为曾经和孙贵儿两人有过那么一段流浪的日子,所以侯瑞知道钱的重要性,明白一分钱能难倒英雄好汉的道理。所以侯瑞不会坐吃山空,一路上,侯瑞虽然一直在赶路,但是空闲之余,遇到招收人手的时候,侯瑞总是会上去帮手,获得报酬。一路上,侯瑞帮在码头上,替商行抗过麻袋,帮建筑房子的人搭过手,只是这样所得的钱财太少了,远远不够他的开支,只能够不断的花自己出发时所带的钱财。 因缘际会之下,侯瑞碰到一只商队招收护卫,便前去报名。侯瑞的身手在流浪者大叔死前的半年,就已经成为了一流的高手,所以很容易的就通过了护卫的选拔,只是侯瑞的表现并不算出色,因为在侯瑞看来报名参加护卫选拔的其他人,大多数都是花拳绣腿,实在是勾不起他出手的欲望,这并非是故意的低调,每一个有本事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傲气,这是谁也不能避免的事情。 大冉朝堂上的腥风血雨,终究还是波及到了民间,虽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老百姓受到的压力还不算太大,但是对于经常奔波在各地的商队来说,收到的影响还是很大的,因为文通帝对于一些权贵大臣的打击力度实在太大,各个权贵都人人自危,开始狡兔三窟,遣散家奴,而另外一些已经被治罪的大臣,家中总会出现漏网之鱼,这些人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所以,一些小道上,总是会出现劫匪,打劫来往的商队,所以现在经常做生意的商队,都会大量的招收护卫,在遇到劫匪打劫的时候,也好有些招架之力。对此这些商队的人也感到非常的头痛,毕竟这种事情,在以前的大冉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这些乱象对于一个庞大的帝国来讲,简直是不值一提,但是真正了解大冉朝堂政治的人都感到很担心,一方面是文通帝以及垂垂老矣,按照道理说,这个时候,打击权贵,为后继之君留下一个干净的朝堂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大冉三百年的积弊,虽然经过文通帝的励精图治已经改变了不少,但是很明显,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命不久矣的文通帝已经等不及了,后继之君年龄太小了,一旦文通帝逝去,那么他一生的努力,抱负都可能会化为灰烬,后继之君说不定就会被卷土重来的旧势力所吞噬,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冉说不定就会四分五裂,国祚不存,届时,极可能会天下大乱,所以很多富贵人家都已经开始秘密的囤积粮食,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这个刚刚散发出生机的古老帝国,似乎随着文通帝的年老,也慢慢的再次凸显出他的暮态。 第三十二章挺身而出 侯瑞的穿着虽然很干净,但是衣服的料子是那种粗麻编织而成的,所以显得非常的普通,在众多的商队护卫中,显得极为的不显眼。侯瑞对此毫不在意,这支商队因为目的地是栾州的首府兴安,距离侯瑞的家乡,虽然不近,但是也并不远,所以侯瑞才选择这支商队做护卫,这样也方便自己回家去看一看。说实话,这支商队还是很富有的,给每一个护卫都配备了一匹马,侯三因为生活在深山,所以从来没有机会练习过骑马,只是因为当年去过一趟蛮境,所以也能勉强骑着马走,只是马术实在是糟糕,为此还惹得众多护卫的嘲笑,侯瑞对此也感到不好意思。 一路上,侯瑞都在默默的欣赏着周边的风景,在商队穿过淇州即将要进入栾州的时候,商队的负责人对商队的众人道:“兄弟们,前面就是商谷了,这是最后一个峡谷了,过了商谷,我们就进入栾州了,栾州地处平原,一马平川,是没有盗贼的,只要进入了栾州,大家也就可以轻松一点了。”商队的众人闻言,都感到非常高兴,一路上的压力也稍微的有些减轻,甚至有几个人还欢呼了起来,商队的负责人也有一点放松对大伙笑着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们在这最后可能出现盗匪的地方不能多做停留,要尽快的穿过去,等到了兴安以后,我会安排大家好好的放松一下的。”众人闻言,全都兴奋不已,一个个兴奋不已,都卯着劲的向前走去。 很快众人就穿过了商谷,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众人已经没有办法再赶路,所以便开始安营扎寨了。商队的护卫中,很多人都围在一起,烤着随身所携带的干粮,准备就食。侯瑞简单的吃了一些干粮,便钻进帐篷开始睡觉,以为在夜晚,商队的护卫们是轮番的守夜,来回换班,今天侯瑞被分到了下半夜,所以为了守夜,侯瑞只能抓紧时间睡觉,以方便在守夜的时候能够保持足够的体力。 半夜,还没有到换班的时间,侯瑞等人还在熟睡,一群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商队的驻地。领头的人右手一挥,“嗖~嗖~嗖”的,有几个守夜的护卫被箭射倒在地,倒在地上的没有死的人,痛苦的**,而没有被射到的人,则大声的道:“敌袭,敌袭。”侯瑞,瞬间惊醒过来,急忙翻身拿起刀,冲出帐篷,此时,盗匪已经冲了过来,几个被弓箭射倒在地正在**的护卫,被盗匪补刀,瞬间死亡,而守夜的护卫中,没有被射到的人,则拿起兵刃与盗匪搏杀。这时,商队的负责人从帐篷里出来,一个盗匪持刀向商队的负责人冲去,侯瑞见状,抽出自己的刀,用力的向盗匪丢去,刀刃从盗匪的后背穿过前胸,盗匪瞬间倒地而死。侯瑞冲上前去,对商队的负责人道:“老爷,你没事吧。”商队的负责人刚才着实被吓了一跳,对侯瑞道:“侯瑞,刚才多亏了你,否则的话我就惨了。”侯瑞闻言笑道:“没事儿,这是我应该做的。” 商队的人数比侯瑞所在的商队要多一些,再加上是半夜突然袭击,所以侯瑞一方的人数劣势更加明显,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侯瑞一方的人迟早会被杀光,侯瑞意识到不妙以后,大声的道:“商队里所有的人都听着,向我这边靠拢。”商队中的护卫在此战中,已经吃够了各自为战的苦头,此刻听见有人组织己方人手,都纷纷的向侯瑞的方向靠去。慢慢的,以侯瑞为圆心,商队的护卫们围成了一个大圈。侯瑞对众人道:“弟兄们,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杀光的,所以我们要有组织的反抗,下面听我指挥,三个人为一组,背靠背,互相为彼此抵抗来自身后的危险,杀啊。”侯瑞知道,商队的护卫们,相对于军队的普通士兵而言,身手要好上很多,只是,商队的护卫们擅长各自为战,或许在一打一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很英勇,但是,这种群体性的搏杀中,他们显得很杂乱,侯瑞也知道,只能用这个办法将众人组织起来,让他们用最简单的团体作战,发挥自己的最大优势。 一组组的三人团队,向着成群的盗匪杀去,盗匪被这一阵型杀的措手不及,开始出现混乱,商队的人见这样有效果,便杀的更加的卖力。慢慢的,盗匪开始出现溃败,众多的盗匪开始后逃,一个带一个,慢慢的所有的盗匪都开始逃去,商队的护卫们准备乘胜追击,这时侯瑞大喊道:“好了,别追了。”护卫们都停了下来,对此都感到疑惑,甚至有脾气暴躁的护卫对侯瑞吼道:“为什么不追了,你没看见盗匪们已经败了么,为什么不趁胜追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听到这样的质问,侯瑞也很无奈道:“他们只是被我们刚才奋不顾身的样子和队形攻击给打蒙了,能够打退他们就行了,否则再交手下去,我们占不到任何便宜。”有人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是商队的负责人站了出来,对众人道:“各位兄弟们,今晚多亏了你们,否则咱们商队绝对会被盗匪一网打尽,但是侯瑞今晚的功劳最大,如果不是他,今晚我们也许损失会更大,所以,我赞同侯瑞的说法,大家就不要追了,大家放心,战死的兄弟们,咱们东家会给他们满意的抚恤。”随后,商队的负责人看向侯瑞,侯瑞明白商队负责人的意思,便对众人道:“今晚大家就不要睡了,小心的戒备,防止盗匪卷土重来,等天亮以后,大家就开始赶路,等到了镇子或者城里,大家再好好的休息。”因为商队负责人表达了对侯瑞的支持,所以大家伙儿也没有太大的意见,便按照侯瑞的指挥开始各司其职。 第三十三章兴安 在侯瑞的安排下,护卫们分别值守着不同的方向,丝毫不敢放松对外围的监控。就这样,众人一直坚持到天亮,天亮以后,众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了,这时侯瑞站出来对大家道:“兄弟们,大家都很累了,我也很累,只是,天虽然亮了,但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些盗匪白天是否还会再来,所以当务之急,我们是要快点离开这里,大家赶紧先吃点干粮,然后坚持赶路 。”经过昨天晚上的战斗,众人对于侯瑞的才能也都有一些了解了,所以尽管各个都感觉自己很累,但还是都默默的坐在地上,拿起干粮和水,开始快速的进食。 众人都吃完以后,侯瑞便开始招呼着大家开始赶路。侯瑞一边张罗着大家赶路,自己也快速的向前走去,此时,落在稍后方的商队负责人,则在一旁看着侯瑞,不时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赏的色彩。众人骑在马上,丝毫不敢停留,终于在正午的时候,到达了栾州边境的一座小镇,侯瑞并不知道这座小镇叫什么名字,但是商队的负责人以及一些见多识广的护卫们都知道,这座小镇叫做古阳镇,这座小镇位于栾州的边界地区,是这附近最繁华的小镇,便是与一些不大的县城相比也毫不逊色,到了镇子上,商队负责人策马向前,然后调转马头,对众人道:“兄弟们,大家这次辛苦了,到了古阳镇,也就意味着我们安全了,栾州目前是没有盗匪出没的,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再出发,走吧,进镇子,今天大家一定要吃一些好的。”众人闻言,沉闷而严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之色,纷纷策马走进镇子。 第二天大早,众人用过早饭以后,便又开始了漫长的赶路生活,因为商队是从商谷进入的栾州,所以距离兴安的距离并不算太远了,所以五天以后,马不停蹄的商队就奔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兴安。 兴安是栾州的首府,亦是栾州最繁华的城市,栾州地貌大多数都是平原,是整个大冉的产粮大州,虽然与天府的繁华还有差距,但是这里的人大多数都过得非常的安逸而富足,兴安更是整个大冉都排的上号的繁华之地。侯瑞跟随商队,从城门进入兴安,其实从城外看向兴安,侯瑞的内心里就产生了深深的震撼,侯瑞从出生到现在,待在贡米村和深山的日子,可以说占据了他目前人生的大部分的时间。虽然,当年和孙贵儿一起,到过蛮境,走出深山以后,一直在游历,但是侯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雄壮的城市,侯瑞甚至不敢想象,当年从贡米村走出,一心想要奔赴天府的京都又会是怎样的一座城市。侯瑞进城以后,依旧震撼不已,当年在熟蛮王庭,见到那么多的商铺,形形**的人,本以为熟蛮王庭就已经很繁华了,可是,见到眼前这一幕,侯瑞才知道,当年去过的王庭根本不算什么,与兴安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此刻,侯瑞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大冉人也是那样的骄傲。是的,他们有理由骄傲,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了如此强大的文明,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骄傲呢? 侯瑞一行人,走在主街道上,侯瑞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宽的路,路的两边是两排整齐而高大的楼,几乎每一个楼里都出没着不同的人,侯瑞看着一幕幕,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骂自己真是个土包子,商队的负责人指挥者马儿慢下脚步,与侯瑞并排对侯瑞道:“侯瑞,感觉兴安怎么样啊?是不是一个好地方?”侯瑞闻言默默的点头道:“大开眼界,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雄壮、如此繁华的城市,这一刻,我感觉我从前真是白活了。”商队的负责人闻言大笑道:“哈哈,当年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想法跟你是一样的。兴安,虽然与咱们大冉的京都还有点差距,但是在大冉也是排的上号的地方了。”侯瑞表情诧异道:“京都比这里还要好很多么?”商队的负责人道:“差距也不是太大,只是京都是咱们大冉的都城,那里汇集着大冉最精英的人才,城市里弥漫着龙气,虽然兴安与大冉在建筑上差别不算太大,但是到了兴安和京都感官是不同的。”侯瑞点点头道:“此次能够成为商队的护卫,跟随大家一起来到兴安,真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否则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天地之间的渺小,又怎么知道这世上不一样的风景。”商队的负责人道:“侯瑞,马上就要到达东家家里了,你有什么打算?”侯瑞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什么打算,只是近期会回家乡,拜祭一下逝去的先人们。”商队负责人对侯瑞道:“商谷遇到盗匪时,多靠你指挥,我们才能够活下来,你是一个可靠之才,如果想要为东家做事,我可以向东家如实禀告这次被盗匪袭击的事情,相信东家会给你一份好的前程的。”“唔~老爷你让我考虑一下吧。”商队的负责人摇着头微笑着对侯瑞道:“侯瑞啊侯瑞,我给你说过几次了,我的名字叫做邓易,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不用叫我老爷,特别是到了兴安,咱们真正的东家在这里,你叫我老爷,要是让东家听到了,那我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么?”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邓易欣赏侯瑞的才华,欣赏侯瑞的沉稳,所以一心想要留住侯瑞,这样的年轻人留下,也是为自己东家做打算。而侯瑞自从走出大山以后,虽然有心去找孙贵儿,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侯瑞也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寻找这位曾经最亲密的伙伴,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侯瑞一直在外面飘着,着实也有些厌倦了漂泊的日子,所以侯瑞在思考了一番以后,也答应了邓易和他回李府去看一看。 第三十四章回家 侯瑞此次跟随商队的东家,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权有势的人,东家叫李胜,只是兴安城里一个比较有钱的豪强,他家中有两只商队,一只就是侯瑞此次跟随的商队,主要做的事药材的生意,还有一只商队,常年奔走于大冉和蛮境中间,将大冉的布帛、粮食以及各种特有的东西贩卖道蛮境,再将蛮族的牲畜和一些牛皮羊皮运回大冉,以此赚取丰厚的利润。 李胜的府上,邓易将此次在商谷被盗匪袭击以及怎样转危为安的过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胜,邓易讲的跌宕起伏,李胜听得也不轻松,邓易讲完以后,李胜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对邓易道:“这么说,此次商队能够回来,大部分都是那个叫做侯瑞的年轻人的功劳?”“他确实是首功。”“嗯,这个年轻人现在在哪里?听到你如此的推崇他,我都忍不住的想要见他一面。”“他目前跟随商队,一起住在仓库那里,如果老爷想要见他,今晚我可以安排时间,让他来见您一见。”李胜闻言道:“嗯,就今晚吧,你告诉他,今晚请他入府赴宴。” 夜晚,侯瑞和邓易一起来到李胜的府上,酒桌上,李胜不断的打量着侯瑞,发现这个年轻人面目清秀,只是在酒桌上,稍微有一点拘谨,这让阅人无数的李胜对侯瑞非常满意,此刻李胜的眼里,侯瑞就是一个非常有本事但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这样的年轻人就像一张白纸,塑造的好的话,绝对会是自己的一大帮手。李胜对侯瑞道:“侯瑞,我听邓易说,你目前还没有合适的去处,是么?”侯瑞抬起头道:“是的,我刚从家中出来,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营生,只是一人独自漂泊。”“邓易说,你没有打算留在咱们这里么?”侯瑞闻言不好意思的道:“不是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好,所以只是想先回老家,祭祀先人,然后再谈求生之道。”李胜点头道:“回乡祭祖是应该的,不过,我希望你回来以后,能够到我这里来做事,说实话,我很欣赏你,虽然我李胜在这座兴安城里不算顶尖的人物,但至少也能为你暂时提供一个容身之所,我希望你能够考虑考虑,条件你可以自己随便开,能够做到的,我绝对没有二话。”侯瑞闻言,不好拒绝,只能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李胜闻言,仰天大笑。 第二天,侯瑞从李府牵着一匹快马,背着刀向贡米村的方向驰骋而。一路上,侯瑞思绪万千,从当年跟孙贵儿一起走出贡米村,转眼九年过去了,很多脑海里美好的记忆甚至都已经模糊,母亲慈祥的面孔,疼爱的眼神,隔壁大叔热情的抚摸,一幕幕都让侯瑞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快马奔驰了一天,侯瑞回到贡米村,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中的已经不一样了,曾经炊烟袅袅的村庄,如今已经荒草丛生,如果不是草丛中偶然可见的基础残垣,侯瑞几乎不能确定这就是记忆中的家乡,侯瑞努力的辩寻着方向,凭借着记忆寻找当年埋葬母亲和乡亲们的地方,找了很久,侯瑞终于找到了众人的埋骨之地。侯瑞看着一个个的坟墓,因为很久已经没有有人修缮,很多的字迹都已经模糊了。 侯瑞找到母亲的坟墓,重重的磕了几个头,然后侯瑞抽出刀,对着墓碑重新将墓碑上的名字刻画出来,全部刻完以后,侯瑞坐在母亲的墓前,久久不语,思绪万千,又想起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的流浪者大叔,侯瑞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侯瑞开始对着母亲的墓,讲述着离家之后的种种事迹,从不自量力的想要前往天府,到蛮境王庭,再到遭逢厄难,以及遇见了自己敬爱的大叔,侯瑞自嘲的笑了笑,说实话,大部分的人的一生都是平淡的,侯瑞此刻突然心目中产生了一丝沧桑的感觉,侯瑞感觉自己已经经历了普通人一生都难以经历的很多事情,是的,从侯瑞和孙方两人结伴走出贡米村的那一刻开始,侯瑞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经历了一个普通人一辈子也经历不了的事情。 此刻侯瑞对于自己到李胜的府上做事,也开始不再感觉那么的不情愿,因为此刻,他觉得从今以后,从前的侯三就应该死了,从今以后,他应该平淡的过完自己的一生,至少侯瑞此刻是这么想的,对于孙贵儿也就是现在的孙方,侯瑞觉得当年那些个贵人们,那么欣赏他,孙贵儿此刻应该过得不错,对于一个被故人们都认为已经死去的人来说,自己不应该去打扰孙贵儿平静的生活的。 墓碑前,侯瑞不断的向母亲诉说内心的想法,慢慢的自己也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开始有一些规划,时间飞逝,转眼已到傍晚,在母亲的墓前,侯瑞将这些年的经历一点一滴的都告诉了母亲,又对被众人出卖的愤慨,也有对母亲和流浪者大叔无尽的思念,侯瑞向母亲磕了几个头,并承诺自己以后会经常来看望母亲,便转身向兴安的方向奔驰而去。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普通的人往往有着一个不平凡的梦,他们渴望着自己能够多多经历一些事情,做一番常人做不到的事情,想要成为别人眼中的主角,而那些不平凡的人,渴望平淡,想要过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可是却也往往不能如意。没有人知道原因,也许不是命运的羁绊,便是缘分的使然,也许只有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平行时空,才会有每一个人都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情形。就像渴望平静生活的侯瑞,即便自己身已疲,心已倦,可是,滚滚的红尘总会裹挟着个体,让他身不由己的走出一条只属于他自己的人生之路。 第三十五章护卫头领 月下,侯瑞背着刀,骑着马向兴安城的方向驶去,第二天天刚亮,侯瑞就到达了李府的门外,门房对侯瑞道不用通报,就带着侯瑞来到了他新的住所,门房对侯瑞道:“侯爷,东家吩咐过,今天您累了,所以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您吃过早饭以后再去找他。”侯瑞点点头,推开门,走进屋子,脱衣上床,侯瑞心情低落,也感觉到自己有一丝的疲惫,不久侯瑞就睡着了。 第二天,侯瑞起了个大早,洗漱之后,就去李胜那里报到,李胜带着侯瑞向府上的后院走去,侯瑞跟在李胜的后面,当他步入后院以后,被吓了一大跳,后院里站了起码有一百个左右的彪形大汉,众人见李胜和侯瑞走进院门,都停止了窃窃私语。李胜看着众人道:“伙计们,你们都是我李府的护卫,负责着保护咱们李府的人的安全,因为你们,老爷我夜晚才能睡个踏实觉,只是近来天下有点不太平,各地都开始出现盗匪,所以今后大家的任务会更加的重要和繁重,为了让大家发挥更大的作用,这次我为大家专门请来了一位头领,今后将由他来率领你们,保卫咱们李府。”众多护卫闻言,脸上露出各式各样的表情,一些人能够坦然的接受李胜的这一决定,而另一些争强好胜的人则是看着侯瑞一脸的不服气,显然,李胜虽然没有明确的说出那位头领就是侯三,但是众人都明白过来了,如果不是侯瑞,那李胜带他过来的意义是什么呢?看着众人的表现,李胜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韵味,随后李胜让侯瑞和大伙在这里熟悉一下,自己便离去了。 李胜离去以后,众人似乎便没有了约束,都开始各自的交谈起来,甚至有一些刺头开始慢慢的针对起了侯瑞,大喊道:“喂,那还没断奶的小毛头,你便是咱们新来的头领么?你有什么本事做咱们的头领啊?难道你是老爷家的亲戚么?”侯瑞显然没有想到,李胜一走,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局面,一时有一些不知所措。侯瑞脸颊微红,对众人道:“我就是你们的头领,不过我不是老爷家的亲戚。”众人见侯瑞如此模样,纷纷哈哈大笑,丝毫不将侯瑞放在眼里。侯瑞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众人见侯瑞丝毫没有制止自己的意思,便越发的放肆起来,丝毫不掩饰对侯瑞的轻蔑,侯瑞站在那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而众人的言语越发的放肆,甚至有的人开始辱骂侯瑞的母亲,侯瑞紧握双拳,终于忍无可忍,大叫一声,挥着拳头,变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护卫打去,那护卫被打的措手不及,还来不及反应,便被侯瑞一拳打倒在地。众人之间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少人被侯瑞的这一手吓了一大跳。好像过了很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几名护卫有些恼羞成怒,对着侯瑞就开始攻击,这些护卫虽然算不上高手,但是也各个都是好手,用来看家护院那时绰绰有余的,并且因为平时,与人搏斗的机会很少,所以便总是觉得自己很能打。 只是,他们虽然各个都是好手,可是侯瑞呢?侯瑞可是流浪者大叔王鹏手把手的教导出来的,早在大叔死后一年的时候,侯瑞便已经是一流高手了,要知道,一流的高手是很少见的,侯瑞唯一缺乏的就是见血太少,身上缺少杀气而已。面对众人的围攻,侯瑞不慌不忙,一边沉着冷静,一边默默的观察着众人,寻找着他们身上的弱点。众人见己方人多势众,丝毫不惧侯瑞,率先向侯瑞发起进攻,而一直默默观察者他们的侯瑞,更是在其中一名护卫出手之际,便发现了他的缺点,随后快速的将手臂伸到自己的胸前,用寸劲向这名护卫胸口的空处打去,只一拳边又解决了一名护卫。众人这才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长相清秀的少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很多人对刚才自己的说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只是此刻已经骑虎难下了,众人对望一眼,仿佛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便一起对侯瑞发动了进攻,侯瑞利用他们每个人的拳脚之间的空隙,不断地进行着躲避,避免自己被他们用蛮力打到,并且在运动的同时,观察者他们,一旦他们中间某个人被侯瑞发现空档,侯瑞便毫不留情的重重的打击着大门,不大一会功夫,围攻侯瑞的十几个人便被他打到在地。躺在地上的众人,痛苦的**着,仿佛是在对自己此前的行为进行悔恨,剩下的众人,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好几个人甚至下意识的咽了几口唾沫。 侯瑞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几个人道:“不和你们一般见识也就算了,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么?”随后侯瑞抬起头,对众人道:“你们当中还有谁觉得我不配当你们的头领,可以站出来,只要能够打败我,我自会去向东家请辞。”众护卫平时经常在一起训练,彼此之间都是知根知底,从一开始就敢于挑衅侯瑞的,自然是护卫中的强者,只是他们中间的强者,都被侯瑞三下五除二的打倒在地,那谁还敢当面和侯瑞叫板,叫众人没有站出来的,侯瑞便道:“出来几个人,将他们送会房间,记住,不允许给他们请大夫。”众人闻言,无不复杂的看着他们这位年轻的首领,心中叹气:“唉,越老实的人,发起火来越惹不得,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这样,经过李胜的任命,侯瑞成为了李府护卫们名义上的首领,但是并没有获得众人的信服,而侯瑞通过自己的拳头,将护卫里面的刺头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用武力确定了自己的领导地位,经过这一番动手,侯瑞相信在日后的日子里,自己的话会比较管用的,至少再也不会出现像今天这样有人随便出来质疑自己的情况。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