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乱世大秦》 第一章初入大梁城 第一章 初入大梁城 杨真,是大秦帝国四皇子。 远处隐约可见的便是燕国国都大梁城,屹立了数百年的四大繁华帝都之一,也是大秦的敌都之一。 杨真并非是随着大秦使团觐见的,相反的他走的是一条让人咋舌充满危险的荆棘之路。 这一路上,他的侍卫已经死了很多,十五人的侍卫现在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个还是成了瘸子的韩超。 没有人知道这位几乎从未露面的四王子为何突然造访燕国,当然也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明面上的造访。 敌国王子,以一种非法的途经踏入燕国,这本就说明了一些事。 他的侍卫,并非是寻常的侍卫,而是死士。 一生只服务于杨真的死士,忠诚是最毋庸置疑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替主子挡刀,挡剑,替主子去死。 秦王有九子,杨真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也是看起来最不受待见的儿子。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位看起来最不受秦王待见的儿子恰恰是秦王最为依仗的儿子呢? 杨真最为低调,这是他的母妃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求。 身为王子,低调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可杨真就做到了。 不起眼,不显眼。 任谁都会忽略了这名秦王最不喜的王子。 “主子,大梁马上就到了,我们不去和使团接洽一下吗?”唯一的一名非死士的便是杨真的玩伴赵鸠。 杨真摇头,道:“我们此次前来,要低调行事。万勿接洽使团,因为连他们都不知道我们此行!” 赵鸠点头,明白了。 主子,这是接了什么不可说的任务了。 而能让主子以身犯险的,必然是王的旨意。 秦王九子,现只剩下五人。 大哥杨震,于赵国为质,基本是回归无望了。 二哥,天生孱弱,两年前病死。 八弟,半年前被秦王下旨处斩。 九弟,也逃不出一个马失前蹄的意外。 三哥,则是现在的世子杨枭,替秦王掌管印玺,算是监国王子了,权柄滔天。 五弟杨烈与六弟杨曦,分别在南边和北边的军中坐镇,替秦王镇守边陲。 至于那个七弟,也是让杨真最看不透的一个。 留恋赌场之地,是秦都赫赫有名的纨绔。 但是,打死杨真都不会真的把那位七弟当成是真的纨绔。 就如他自己一般。 生在帝王家,没有废物人。 “大梁里的一切已经打点好了吗?”杨真问道,他再三确认过此行的一切,虽说无论什么时候都做不到万无一失,可越早发现纰漏就可以越早的纠正,甚至做好应对,哪怕是撤退也有足够的时间。 “是的,主子。”赵鸠回道,“我们的人提前隐匿在大梁的三教九流中,已经成功的牵线搭桥,可以很安全的融入到大梁。” “我们要做的事对于身份的要求很重要,不能留有一丝的马脚。”杨真道,看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大梁城,心里暗暗说了一声:大梁,我杨真,来了! 事先做好的路引很轻易的就混入了大梁城内,两边的街道和秦都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大梁城内的风气和秦都的风气差别太大了。 秦都什么时候都是井井有序的,而大梁城内,嘈杂不说,还很混乱,这不只是说街道两侧的混乱,更是一种气氛。 杨真搞不明白,如此大梁城为什么父王会如此小心谨慎的对待,大秦的铁骑完全可以横扫大梁城。 赵鸠依据先前记下的地图,很顺利的来到一条不算热闹,但是绝对阴暗的街面。 也得亏是一行五人衣衫褴褛,不像是什么有钱人的样子,所以才没有被几个看似地痞的家伙上来盘问。 来到一家书画店内, 店内只有两人,一人衣服华丽一些,另外一个则是膀大腰圆的大汉,身材孔武有力,充满了爆发力。 店家看了一眼三人,但是也没有小觑的表情,反而是一脸微笑面对,道:“不知三位,有何需要?” “池边九条鱼,请问店家属意哪一条?”杨真淡淡的开口,同时注意着店家和那名魁梧大汉的反应。 店家闻言眼中震惊的神色微微闪现,但是笑意不改,道:“我家里人多,不知客人觉得我们能吃几条?” 杨真点了点头,道:“巧了,我只剩下四条了。” “多的那几条呢?” “卖了!” 店家闻言,对大汉使了一个眼色,大汉微不可察的点头,走了出去,关了两扇门板,整个人站在门口,一下子几乎将店门都遮挡住了。 此时,店家快步走出柜台,撩起衣角跪下,施了一礼,低声道:“大秦边缘人,吴宪拜见王子殿下,大秦万年,王子安康!” 杨真起身,搀扶起吴宪,拍了拍吴宪的肩膀低声道:“你们辛苦了!” “大秦万年,属下们都是应该的!”吴宪一阵激动,他从未想过此次前来的情报说大秦重要人物亲自前来,可他从未想过居然是大秦的四王子。 边缘人,是大秦探子的称谓。 而在边缘人里面能够成为头子的,对于一些密语自然是知晓的。杨真开口的刹那吴宪几乎都认为自己听错了,还心道这国内来的探子记性不好,哪成想越对下去就越兴奋。 身为边缘人,一辈子都未必能够见过王子,他居然见了。对于边缘人而言,这无异于是粉丝见到了偶像,激动的心情都难以压制。 可吴宪是老手了,自然懂得收敛,颠着步子,虚引着杨真等人来到后院的书房内,悄悄的打开了一扇暗门。 暗门向下,是一间密室。 来到下面的密室,吴宪无法自制的再次给杨真跪下,表达了忠心。 吴宪是聪明人,更是一个懂得投机的聪明人,常年在外为大秦奔波的他自然知道抱紧大腿的好处。 而对于吴宪的表现,杨真心里自然也知道对方的小九九。不过,对方这些年在外,为了大秦没少付出,一些小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甚至他认为作为一名边缘人若是没有奋发上进的心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合格的边缘人。 “说说吧,我先前传信让你们做的事如何了?”杨真坐下后问道。 “回王子,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吴宪道,随后有些犹豫道:“王子殿下,当真要亲自前往险地?属下觉得还是让我们这些人去就行,王子以身犯险,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属下们万死难辞其咎!” 杨真摆手,笑道:“既然你说已经安排妥当,我相信你们。” “可是...”吴宪还想说什么被杨真打断,“就这么定了,如果计划还有不完善的地方,你们要做的就是提前告知我,千万不要擅自做主。” “是,王子殿下!”吴宪无奈,只得服从杨真的安排。 随后,吴宪下去准备,密室里只剩下杨真与赵鸠以及一名死士三人,至于那两名死士则在外面策应,以防不测。 哪怕是多年的老秦人,多年忠诚的边缘人,死士也是把杨真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殿下,我等此行到底所为何事?”赵鸠依旧不明此行到底何意。 杨真沉默了一会,遂道:“我们要进入燕国六王子府邸,然后助其成为燕皇!” “什么?!”赵鸠一阵震惊,王子前来居然是为了把那个废物王子辅佐成燕皇? 开什么玩笑?! 就那个四国盛传的肥猪废物王子? 他能成为燕皇? “越是不可思议,越是无人会猜想这其中有我们的影子。”杨真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王子,恕属下直言,这件事无异于天方夜谭,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赵鸠一阵摇头。 杨真嗯了一声,随后道:“这是父王的旨意,难道你要我违抗王命不成?” 赵鸠不语,违抗王命可是死罪,别人才不会在乎你是不是秦王最信任的王子,君不见那八王子不就是惹怒了秦王的逆鳞,被秦王下旨处死了吗?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都没错。 哪怕是杨真,这些年来也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 他聪慧,最是能看明白秦王的性格,杀伐果决,该杀的时候绝对不会手软,哪怕自己是他的亲生儿子。 八弟的下场,就是警钟,时刻在警醒着还活着的这些王子们。 王,是无情的。 恃宠而骄,对于这些王子而言,不过就是催命符罢了。 燕国六王子魏陵,二十六岁,是燕国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是燕国最大销金窟***的常客,哪怕家里的王子妃是三品武将大员的女儿也无法阻止他逛青楼的步伐。 对于这个女婿,王敖哪怕一万个不满意却也除了时不时的小声抱怨几句之外毫无他法。 在他女儿嫁给魏陵之前就知道魏陵是个什么货色,可那是王上亲自提亲,他还能反抗不成? 虽说他是武将,可不代表是没脑子的莽夫,他心里自然明白这是王上的权术,目的无非就是把燕国的军权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不能拒绝王上的一片好意,更不敢拒绝。 一个不字,说不得换来的就是抄家灭门。 多年的行伍生涯,换来的荣华富贵就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所以他没得选,还得高高兴兴的嫁女儿,而且是最喜爱的女儿王研。 身居高位,也是受尽委屈。关键是,你还不能表露出一丝的不满,天知道哪些敌人就等着他表露不满,然后去王上那里给自己穿小鞋呢。 无奈,兴叹。 第二章大周陛下 第二章 大周陛下 至于告状? 呵呵,王敖又不是白痴。拾一顿,回头他就能拿自己闺女撒气,自己照样没辙。 你前脚告状,网上把那个混蛋女婿收算了,福祸自依吧。 只是,可怜了自己那个宝贝闺女了。 六王府,在比较偏远的地方,总之在魏陵看来,离着王宫越远越好,离自己的老子越远越好。 天知道那个死老头什么时候发神经就把自己叫过去臭骂一顿,偏一点多好呀。 想怎么笙歌犬马还不是自己说了算?至于家里那个王子妃,呵呵,管得了本王子吗? 六王府邸, 门前排了一长溜,都是来王府应聘家丁的,王府的待遇可是让人眼红的,当然风险也比较大就是了。 魏陵可不是什么好鸟,家丁碍眼的时候他可不会轻饶,但还算靠点谱,不至于打死。 这也是吴宪担忧的一点,生怕杨真这位四王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点什么事,那他可是诛九族都难恕的大罪。 先前早已打点好了六王府的管家,所以杨真和赵鸠来这里不过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梁老,我是吴老板的远方表弟李念,这位都是我的同乡李真。以后在六王府就靠梁老关照提携了!”赵鸠一边说着一边以外人看不到的角度悄悄往梁管家袖口里塞了不少钱财,但也不多,毕竟是刚来的乡家丁,太多了惹人怀疑。 梁管家乜斜了赵鸠二人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小家伙,有前途。在王府里,安分守己一点,没人能动你们。” “是,梁老教导的是。”杨真二人点头称是,随后梁管家招来一名家丁,指着杨真二人道:“带他们去签押,然后换身干净衣服,别丢了我王府的脸面!” “是,管家!”那家丁看了一眼杨真二人,对梁管家恭敬的点点头,随后带着二人去了侧院。 王府很大,但是后院那个地方可不是杨真他们这些新来的就能去的地方,毕竟刚来谁也不知道这群新来的货色到底怎么样。万一是宵小,岂不是让后宅危险了?所以,这是规矩,刚来的家丁都需要在前院干上一两个月才有资格进入后院伺候那些贵人们。 除了极大的后院之外,王府里还有一个花园,也占地不小,除了这些是贵人常去的地方外,贵人们一般是不会去别的地方的。 家丁住的地方,洗漱的杂院,后厨等等都是家丁们可以活动的区域。 除了这些地方之外,王府还有一队燕王赐下的卫队,大概人数在一百,不过这些卫队的卫士是轮流换值的,不可能全部都留在王府内。 家丁和婢女的人数一般在一百人左右,除了极个别贵人们的贴己侍女和家丁之外其他的都是住在一起的。 东跨院,西跨院。 东跨院是男丁们住的地方,西跨院是婢女们住的地方,有序而又防备,以防家丁之间发生点影响贵人们心情的私情。 东西跨院很大,但是住的人却不是很多,因为有一些家丁晚上是回家住的,有一些婢女也是同样。 前面带路的叫三宝带着两人签押了指印,三宝是一个憨厚的老实人,在前面为两人介绍王府的情况。 “王府里管我们这些家丁下人的,除了梁管家之外还有一位嬷嬷,那位嬷嬷是随着王子一同出宫的,算是王子的奶妈。所以,王嬷嬷其实地位在梁管家之上,千万不要得罪。王嬷嬷虽说管理婢女等女眷,可要是插手我们家丁的事梁管家也不会,更不敢过问的。” “王子妃是王敖大将军的女儿,地位尊崇,不能得罪。王子妃身边的小红和胭脂姐也不要得罪,虽说王子妃脾气谦和,但得罪了王子妃的贴身侍女你们照样有的罪受!” “王府的侍卫统领宁海是以前宫里的一位小队长,虽说官阶不过是不入流,可千万不要招惹。他那个人,脾气可大了!” “至于大家,都是出来下力气的,倒是挺和谐的。”三宝笑了笑,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心,但是隐藏了起来。 杨真对于三宝的神色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他身边可是有善于察言观色的赵鸠在,自然不用担心那么多。 果不其然,赵鸠笑了笑,道:“宝哥,我们这些下人里是不是有带头的?” 三宝诧异的神色根本掩饰不了,在杨真和赵鸠两人面前也根本掩饰不住,结巴道:“李...念,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不管什么地方都会有拉帮结派的。”李念一脸的无害,像极了一个乡野村夫,“我们村子里也是,不过大家都是相亲也不会多过分。” “嗯,家丁里有个叫王石的,块头很大,所以拉拢了几个家丁,但是过分的事情也不怎么做。” 不怎么做? 潜台词就是做,但是做的少咯。 “宝哥,你可得多关照我们两个。”赵鸠笑了笑,往三宝手里塞了几枚刀币,三宝赶忙推辞,小声道:“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们说话的。但是这钱我可不能收!” “三宝哥,别推辞,以后大家都要在王府吃饭。”赵鸠是老手,自然知道底层人对钱财的渴望。 推辞归推辞,可只要坚持,不会有人不喜欢钱财的。 三宝尴尬的收下,道:“我会上心的,但是你们也不要没事去触王石的霉头。要是那样,我帮你们说话也没用!” “知道知道,我们是新来的,当然不敢惹事。我们还指望在王府多赚点钱寄回乡下老家呢!”赵鸠笑的很鸡贼。 “安分守己就好,其实王石他们也不会让你们过不下去,毕竟出了事他也得受牵连!”三宝点点头。 杨真和赵鸠二人跟着三宝来到了住处,领过家丁衣服的二人换上了家丁的衣物。 “后厨需要人手帮忙的时候我们也要过去,而且后厨一般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只有后厨做好饭菜之后我们才在后厨门口端菜上桌。至于伙食,王府的伙食还不错,起码饿不着。但是,只能等贵人们吃过之后我们才能吃。千万别坏了规矩!”三宝介绍道。 后厨不让进这很正常,毕竟王府里住的都是贵人,万一外面不识趣的进来下点毒那就是大乐子了。 所有这些家丁下人所做的不过就是一些打杂的事务,打扫,清理,搬搬重物等等。 至于端茶倒水,那基本都是婢女侍女们做的事情,毕竟伺候人还是女人来的舒心一些。 拿着扫帚,有模有样的扫地,不时的小心打量四周的环境。哪怕此次来之前已经把王府的路径都熟悉了,可还是确认一下比较放心。 “我说王子先前为什么那么长时间观察下人们干活,原来是为了今天呀!”赵鸠感慨,自己的这个主人的隐忍和办事能力绝对是这幸存的五位王子之中最为出色的,自己不算跟错了人。 提前预谋,谋而后动。 不得不说杨真干的有模有样,几乎看不出是没干过活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没少下力气,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双手多上一些茧子。 从未辛劳过的杨真在这段时间里是真没少折腾自己,为的就是能够完美的完成父王的差事。 是为了王位吗? 杨真不知道,他只是为了拱卫自己的母国不被外敌所毁。 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所以,想要让母国万世,只能把那些敌国彻底毁灭。唯有天下只有秦国,秦国才能长久万世而不朽。 他是秦国王子,享受着秦国子民的血汗,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就是他的觉悟。 至于赵鸠,这厮已经和别的家丁厮混在一起,然后趁机打听一些关于王府的事宜。有些哪怕是秦国的边缘人也没有呈报的消息,虽说不入流,可毕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就在杨真在燕国六王府里卖力的时候,远在神都的大周皇室之中,一名颤巍巍的中年男子正满头是汗的跪在那个威严的男人脚下。 “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陛下,四王子本来在我们的视线范围内。可是不知何时起,居然失踪了。”中年男子哆嗦道,“我们的人发现了不对,所以专门花费重金进了王府,结果确实是不见了!” “正阳城那么大,你们仔细找了吗?”大周皇室正主,周惠武王呵斥道。 “陛下,正阳城太大,我们的人手不多,能够信任的人就更少了。在正阳城,我大周若是异动太明显会引起秦贼的警惕,对小王子不利!”掌管大周密谍的武勃道。 “而且,四王子向来不是那种流连烟花之地的性子。此次失踪,想来最大的可能就是秦贼派出去了!” “找,杨真是我大周皇室是否能够崛起的关键所在。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找出来,护他周全!”周惠武王姬天正下令道。 “是,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力保四王子万无一失!”武勃擦了把冷汗,下了军令状道。 “速办!” “是,臣遵旨!” 武勃退了下去,然后第一时间发出指令寻找秦四王子的下落。 第三章魏婴 第三章 魏婴 在王府已经待了六七天,这几天时间里杨真和赵鸠已然和王府的家丁没什么区别了,和大家也打成一片。 哪怕是那个王石,也在赵鸠的钱财攻势下软了下来,拍着满是胸毛的胸脯保证在王府没人能欺负他们兄弟俩。 其实,越是底层的人收买起来越简单。 一点钱财,一顿饭菜便可。 说不上卖命,但是有的时候一句话都足以改变整个局势,杨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赵鸠在花钱的时候杨真一点都不心疼,和即将到来的变局比起来,这点钱财算什么? 他杨真,图的是整个燕国。 还有什么比扶植一个废物登上王位更能给秦国带来的好处? 至于魏陵,杨真也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短时间内无法接近,更别想成为对方的心腹。 机会,总是留给有心的人。 如果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对于隐没在社会底层之中的密谍而言,根本不算事。 魏陵不知道有一场针对他的阴谋正在谋划,燕王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王位,他的燕国的阴谋正在他赖以为荣的燕国帝都大梁展开... 一架马车缓慢行驶在大梁的街道上,在马车后面是五六个家丁打扮的下人,其中就有杨真和赵鸠二人。 他们两个人并非贿赂梁管家而跟来,相反在梁管家吩咐下去的时候通过贿赂的王石而加入了这一行之中。 他们二人的言辞,是要跟着王子的马车威风威风,王石会意的一笑然后就把他们二人给带上了。 说实在的,作为王府的家丁在外面还是很有一定的面子的,威风自然也是有点的。 正所谓相爷门前七品官,他们王府的家丁可不比那些门房差吧? 杨真走在后面,人群里一个人微不可察的对着他点了点头,杨真回了一个,他知道事情已经按照安排好的计划展开了... 这世上,计划不可怕,可怕的是突如其来的变化。 一个姿色俱佳的女子出现在街道上,恰巧在魏陵的视线范围内,不得不说惊为天人,魏陵整个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停车!”魏陵拍了拍车帮吩咐,在他身旁的梁管家赶紧提前下车备好马凳放在落脚下车的地方。 那名姿色极佳的女子一身素装,身材婀娜多姿,轻纱遮面,但却掩盖不了她那动人的容貌。 魏陵算得上阅女无数,可是如此让他心动的女子还是第一次看到,自然忍不住上前并排站在女子身边。 这是一个胭脂摊位,老板是一个粗人,只懂得卖脂粉,但也见识不少。当魏陵站在那女子旁边的时候流露出的一身贵气他就知道今天生意不错了。 “小哥,这一款怎么卖?”女子拿着一款问道,声音动听至极,勾魂夺魄一般让魏陵整个人都酥**麻的。 “六十纹!” 女子闻言微微蹙眉,有些嫌贵,但又有些不舍,犹豫不决的样子落入魏陵眼中。 他御女无数,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当下道:“姑娘,若是真心喜欢,在下可以替姑娘买下!” 女子看了一眼魏陵,羞赧的低头,连忙道:“不用不用,我与公子素不相识,怎可劳烦公子破费?使不得使不得!” “要的要的!”魏陵一看女子的态度就明白了,欲拒还迎嘛,没事,本王爷就喜欢这一口,当下一抬手,身后站着的梁管家从钱袋里掏出钱递给卖胭脂的小哥。 “姑娘,可否随在下到前面的雅居一座?休憩一下也好!”魏陵一指前方不远处道,然后解释道:“在下不是什么坏人,光天化日之下,姑娘大可放心!” “那就劳烦公子了。”女子福了一下抿嘴笑道。 “姑娘肯赏脸,是在下的荣幸!”魏陵倒是保持着风度,主要还是没到手,所以必须保持风度。 梁管家跟在车后面,很是无奈,这个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对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没什么抵抗力。 赵鸠上前一步,虚扶着梁管家的胳膊,一脸的谄媚之色,这倒是让梁管家另眼相待了。 这小子,会来事不说,还很有眼力劲嘛。 嗯,不错,以后可以多提点提点。 马车内,不时传出嬉笑声,看来两人的关系飞速的发展着,并且会很顺利的发展下去。 一间茶社就在前面, 到了茶社, 下了车,一行人跟在魏陵和那名女子的身后上了茶社二楼。 可,却不料魏陵看到二楼一张桌子上坐的人之后是脸色顿变,想转身跑已经来不及了。 “魏六子,你怎么有闲工夫来喝茶了?” 杨真悄悄望去,只见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女孩子正懒洋洋似笑非笑的望着打算落荒而逃的魏陵。 “小婴,你也在?”魏陵尴尬异常,看了一眼那女孩的对面,是一名神武的男子,一身的盔甲不离身,观其背影魏陵就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 魏国上将军李兴之子,李维,现任帝都大城官一职,护卫大梁城卫,乃是陛下的心腹爱将。 二十几岁的李维虽说正值飒爽之年,可醉心于沙场,所以至今未婚。 陛下的想法是将魏婴下嫁给李维,所以有意撮合二人,可惜二人似乎一直没什么进展。 李兴不是王敖,不能强行逼迫,再者说了,李兴也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只不过比较依仗罢了! 而李兴心里也并不想以联姻来站稳脚跟,虽说他已经是魏国武将的极品,可也不敢直言,只能婉转一些告诫李维。 而陛下呢,对于这一点是心知肚明的。 李兴不是王敖,王敖不过三品武将,逼他也就逼了,不敢有二心,更不敢反驳。李兴可是掌管魏国三分之一的人马,若是遇到战时则可以掌管魏国的全部兵马。 地位不一样,注定了要对付的手段不一样。 怀柔,不能来硬的。 本王还就不信你李兴的儿子不婚配了,满朝上下谁不知道本王的心思?哪个不开眼的敢和本王抢女婿? 所以,燕王一点都不担心。 而李兴也是心知肚明,可他能有什么办法? 幸好,儿子李维倒是对这种事毫无兴趣,只最新行伍,和自己那些老部下倒是打成一片,这一点让李兴深感欣慰。 这件事就这么拖下来了,但偏偏魏婴这个魏王最喜爱的公主倒是对李维挺感兴趣的。 不是婚嫁那方面的兴趣,而是对行伍之事颇为感兴趣,时常拉着李维聊些军武之时,颇为神往的样子。 李维起身,躬身抱拳道:“李维见过六王子,不知六王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李城官不比拘礼,我也是闲来无事逛逛而已。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魏陵对于李维还是很客气的,毕竟人家老子牛气,有底气。他可是知道自己那个老子的,要是自己和李维起冲突了,那遭罪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倒霉蛋。 别看自己是王公贵胄,可人家老子掌管兵权,差别可大了去了。 魏婴是魏陵的八妹,但是依仗自己是魏王最宠爱的公主身份,倒是无法无天惯了,尤其是看不惯自己这个六哥。 从魏婴对魏陵的称呼就看得出来,魏婴对魏陵是一点尊敬都没有,调侃的意味更重一些。 魏婴看到了魏陵身边的那个女子,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个姿色俱佳的女子,难怪魏六子会神魂颠倒了。 只是, “魏六子,这是你抢谁家的小娘子?” 魏陵一脸尴尬,哭笑不得道:“八妹,六哥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呵呵...”魏婴呵呵不说话。 “这是方才认识的姑娘,你别吓到人家了。”魏陵道,“你们继续你们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必了,王子殿下。”李维拱手,转身对魏婴道:“公主殿下,在下休憩时间已到。现在要赶回去了,多谢公主招待,恕在下还有职责在身,就不陪公主殿下和王子殿下了!” 说完,李维大步离开茶社。 杨真一直在小心的观察着这位燕国上将军的儿子李维,剑眉鹰目,一身的军武彪悍之气,是一名天生的武将。 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居然是敌国的武将。 据说李兴的三子之中,唯有这一个儿子能镇得住那些骄傲的手下,除了李兴外也只信服这李维一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 只可惜,这样的人不能成为朋友,只能成为在战场上厮杀的敌人。 见李维离开,魏婴有些失落,看了一眼魏陵,敲了敲桌子,道:“坐吧!” “我就不打扰八妹的雅兴了!”魏陵才不愿意留在这里呢,被八妹继续看不起吗?他喜欢玩,可不喜欢被玩。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怎么?皮痒了是吗?”魏婴皮笑肉不笑的摸了摸身边放着的马鞭。 魏陵赶忙坐下,擦了一把脑门的冷汗。 这么彪悍,谁敢娶你? 那个女子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要死。 “还不滚?等着被这个登徒子糟蹋吗?”魏婴皱眉看了一眼那女子,冷声道。 女子闻言福了一下,然后赶忙掂起裙角离开了,怕了这位神经大条的公主殿下了。 第四章逼他选 第四章 逼他选 赵鸠悄然跟上,丝毫没被人发觉,这也是先前杨真发觉不对之后暗示他的结果。 尽管早已知道这个女子住在何处,可该做的还是要做,为的就是防着以后有人查问。 魏陵很怕这个妹妹,因为王上太宠爱了,七个儿子,一个女儿,能不宠爱吗?恨不得把整个燕国最好的都给这个宝贝闺女。 “王研是个好女人,你要是敢乱来信不信我到父王那去告你状!”魏婴嗤笑一声道,似是很不屑的样子让魏陵很不爽。 可是,除了不爽他也没辙。 “妹妹误会了!”魏陵擦着冷汗辩解道,只是任谁都知道他说的话毫无可信度。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话我撂下了,你给我小心着点!”魏婴说完起身,鄙视道:“你结账!” “放着我来,妹妹走好!”魏陵赶忙起身送走瘟神。 魏婴冷哼一声离开了。 待魏婴离开之后,魏陵脸上寒霜遍布,对这个妹妹他可是恼怒的咬牙切齿的,可偏偏没辙。 这既失了美娇娘,又在下人面前丢了面子,能不气吗? “主子,我们还去***吗?”梁管家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还去个屁呀,雅兴都被这个臭丫头坏了!”魏陵气呼呼道,“回家!” “是,主子!”梁管家点头。 “主子,稍等一下!”忽然,杨真开口了。 魏陵正在气头上,闻言更是气笑了,哆嗦着手指指着杨真道:“好你个下人,居然管起本王子的事了?来人呐,给我打!” “主子,方才梁管家见主子对那位姑娘念念不忘,遂命李念兄弟已经悄悄的跟着那姑娘去了。”杨真赶忙一副吓坏了的样子开口,果然,魏陵示意那些人退下,转过脸问边上的梁管家道:“那个谁去了?” “李念!”杨真回道,“梁管家对主子那叫一个忠心赤城,见主子对那姑娘似有所想,所以命李念悄摸的跟上去了,说不得已经找到那姑娘的落脚之处。” “好好好!”魏陵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对身旁的梁管家道:“我们等着那个什么...李念,回来!” “得嘞!”梁管家擦了把汗道,心里对这李真和李念的两人一阵竖起大拇指。 不错,拍马屁拍的不错。 不多时,赵鸠回来了,故意的一脑门汗,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道:“恭喜主子,小的幸不辱命,总算是跟到了那姑娘的家里。” 魏陵大笑,道:“说,她家里什么情况?” “回主子,那姑娘家里似乎只剩下一个哥哥了,而且还有残疾在身。小的探听了一下就赶紧回来回禀主子这个好消息。” “干得漂亮,回头领赏!”魏陵大笑。 “这都是梁管家吩咐的,小的不敢居功。”赵鸠自然是不会揽功的,把这个功劳都让给了什么都没干的梁管家。 “他是他,你们俩是你们俩。”魏陵心情大好,哪里在乎那点赏钱,大气十足。 赵鸠和杨真一脸的犹豫,似是偷偷望向梁管家,梁管家胡子一瞪道:“主子说了赏你们俩就是赏你们俩,哪来那么多废话!” 梁管家心里高兴呀,这俩小子看起来不怎么地,可做起事来还是很知道分寸的嘛。 他哪里知道对面的俩人都是什么货色? 一个经常溜须拍马的,一个经常被人溜须拍马的。但是,对于拍马屁这件事那绝对不是他一个不入流的管家能够相提并论的,杨真和赵鸠二人对于人心的掌握那是炉火纯青。他们俩这是故意做的样子给梁管家看呢,我们以您老马首是瞻,是您的好狗腿子。 “那就多谢主子了!”两人这才欣喜若狂的答谢。 “说说,萱姑娘是否身有婚约?”魏陵一脸兴奋的追问道。 “主子,那韩萱姑娘父母双亡,是兄长韩伍拉扯大的。前些年韩伍因为一直在外面干活断了腿才回来,然后也一直没有娶上媳妇。家里真可叫家徒四壁,所以也没人上门提亲!” “不能够吧?韩萱姑娘如此貌美,怎么会没人上门提亲呢?”魏陵虽说不聪明,可也不傻,自然是疑惑的狠。 “主子,据说有过,但是韩姑娘的兄长似乎要价太狠了,所以...”赵鸠一副您懂得的样子谄媚一笑。 “财物对本王子来说完全不是问题。”魏陵明悟了,只是撮着牙花子道:“可是,萱姑娘出身实在是不怎么样。也就只能算是外室,父王肯定不会同意我娶进门的。” “主子,娶是肯定娶不了的。”梁管家开口道,然后附耳在魏陵耳畔小声道:“门不当户不对的,主子就是宠幸她那也是她祖坟上冒青烟了。何必娶呢?” “管家,你的意思是?”魏陵疑惑道。 “主子,随便在外面安排一个宅院,主子闲来无事的时候去关照一下便可。”梁管家道。 “那可不就是外室的意思嘛。”魏陵白了梁管家一眼,说的跟没说一样。 “梁老,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做呀。”赵鸠低声插嘴,见两人望着他,遂解释道:“王子妃乃是王敖将军的女儿,慢不说王敖将军如何,这外室之事早晚都会传出去的。到时候,就是王上不说什么,可主子就不怕为了王上为了安抚王敖将军而将韩姑娘问斩吗?” 魏陵一听有道理呀,这完全有可能呀。 王上是什么人他当儿子的能不知道不清楚吗?为了安抚王敖,说不定还得把自己往死里收拾一顿,这不划算呀! 可是,韩萱那小腰身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想要得到,所以一脸的纠结。 看了一眼赵鸠,遂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小的想,主子之所以不能娶韩姑娘的原因无非是韩姑娘出身不好,配不上主子的王公贵胄身份。” “对,最重要的就是身份悬殊的太大了。” “那何不给韩姑娘一个勉强配得上主子的身份呢?” 魏陵闻言眼睛一亮,对呀。 只要萱姑娘的身份不低贱,不就没阻力了吗?他堂堂一王子,难道还不能多娶几个媳妇? 可是,这身份问题哪里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梁管家斜了一眼赵鸠,呵斥道:“有话一气说完,你当讲评书呢?” 赵鸠啪的自打了一个嘴巴子,干笑道:“是,梁老。” “主子,小人的意思是主子去找一位大臣,让他直接认了韩姑娘做干女儿,这样一来韩姑娘的身份不就不算问题了吗?” 魏陵闻言一翻白眼,道:“你是不是傻?谁平白无故的认一个干女儿?而且还是一贱民!” “主子,一般人肯定是不会的。但是,主子的娘舅那边不是还有人吗?”赵鸠神秘兮兮道。 魏陵一听,愣住了。 对呀,要不是这下人提及他都快忘了自己还有娘舅呢。 一般的大臣肯定看不上自己,更别说让一贱民认他们当干爹了。但是,娘舅那边的人肯定是向着自己的,稍微花点钱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到时候,自己再向父王提及,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这厮想的倒是挺美,可就是这个时候似乎忘记了那个多年不曾联系的娘舅还真就看不起他这个所谓的王子。 这个时候,梁管家也郁闷呐。主子正在兴头上,他能扫兴说人家未必肯答应吗? 他不敢呀! “小子,干的漂亮,这想法不错。”魏陵嘿嘿笑了起来,随后对梁管家道:“这事,你去办,马上办。我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是,主子!”梁管家无奈颔首领命。 “走起,***,小王要去解解燥。”魏陵肆意大笑,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了一般... 大梁城, 西城, 梁府, “梁管家,小的就不送了!”梁府的管家三叔低眉顺眼的把一脸尴尬的梁管家送出了大门。 梁管家欲哭无泪,这是主子的娘舅家吗?有这么对待自己外甥的吗?刚说明来意,就被梁铮赶了出来,说是不会和魏陵同流合污的,还说姐姐怎么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以后不让魏陵登门。 梁管家怎么办? 他也很绝望呀! 六王府, ‘啪’! 魏陵气的摔碎了好几盏杯子,脸上的怒气不加掩饰,恨恨道:“这个老匹夫,小王可是他亲外甥,他就是这么对待亲外甥的吗?” “主子消消气!”梁管家赶忙上前,道:“主子,你忘了,梁将军可是陛下倚重的肱股之臣。脾气本来就很倔的,这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魏陵听了就来气,什么都让你说了不是?你个老废物,当下骂道:“把那个出主意的混蛋给小王叫过来,小王要抽死他!” “这种事哪里用得上主子,小的这就去打死他!”梁管家赶忙道。 魏陵气呼呼的,可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摆摆手道:“去,把那个叫李..念的,给小王叫过来。” “主子,小的动手就行。”梁管家觉得李念其实挺不错的,所以还想着保下他呢。 “想什么呢,小王让你把他叫过来出出主意。”魏陵哼了一声道。 梁管家擦了擦汗,赔笑道:“主子稍等!” 王府内, 杨真正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可以环视四周有无他人的地方和赵鸠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主子,外面传来消息,梁管家果然被臭骂一顿送了出来。”赵鸠恭敬道。 “接下来,按照魏陵色胆包天的性子,就该找你问计了。”杨真道,“到时候,你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不怕他梁铮不心动。” “这倒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定然会心动。燕国军中虽说燕王倚重于他,可毕竟派系不少,对他的上升阻力太大。若是以魏陵夺嫡为由,想来他定然不会无动于衷。” “归根到底还是外甥,若是外甥生了夺嫡之心,无论他是否助力在外人看来都脱不了干系。他没得选!”杨真道,“就是,此去凶险,你要小心了!” “放心,主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让梁铮没有后路可退!”赵鸠阴笑道。 “你办事,我放心。” 不久, 来人寻了赵鸠去魏陵书房... 第五章以夺嫡为由 第五章 以夺嫡为由 书房内, “小的见过主子,不知主子唤小的来有什么吩咐?” “李念呀,来得好,来坐下!”魏陵为了一见钟情的韩萱也是费心了,居然对着一个下人和颜悦色起来,可见下午在***潇洒也没有驱散对于韩萱的那种百爪挠心的焦虑和迫切。 “小的惶恐,主子有什么吩咐就是,小的必定肝脑涂地。”赵鸠一副惶恐的样子跪在下面匍匐道。 “看,说什么肝脑涂地的。”魏陵也不为难了,遂坐下道:“下午你出的主意不错。” “主子能满意就好。”赵鸠低垂着头谄媚道,心里早就乐开花了。 不错? 梁管家被人赶出门了,还叫不错? 果然是皮厚心黑的货色。 “只不过,这种事小王觉得还是由你这个出主意的人去办,如何?”魏陵盯着赵鸠道,一副期待的表情不加掩饰。 “这...小的人微言轻的,怕是不如梁管家说话好用。再者说,小的也不认得主子的娘舅呀。”赵鸠干笑不已。 梁管家一阵尴尬,不如我?我他么就差被人轰出来的好不好? “没事,到时你拿着小王的名帖就是。”魏陵宽慰道,鬼才知道他的名头到底管不管用呢。 赵鸠做作的斟酌一下,随后道:“主子,您对那韩姑娘是势在必得?” 魏陵点头,他以前总听说一见钟情,以为那不过是见色起意的另类说法。可今天初见韩萱,端是惊为天人,百爪挠心的思绪一直萦绕心头,似乎一心只想得到韩萱,哪里还在乎别的什么。 “主子的娘舅是不是那位宣武大将军梁铮,梁将军?”赵鸠狐疑的问道。 “正是。”梁管家说了一句,这么白痴的话还用问? “主子,其实我的意思除了梁将军外就没别的娘舅家的人了?”赵鸠一阵无语。 “除了梁将军,别的亲戚哪还有?!”梁管家解释道。 “这就麻烦了!”赵鸠一副咧嘴的模样为难道。 “怎么麻烦?”魏陵追问。 “梁将军那人吧,官职不低了。”赵鸠忽然低声道,“主子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来贿赂梁将军,这件事就难了。” “废话,小王当然知道难。要不然找你干什么?”魏陵这叫一个气呀。 听听,说的这叫什么话? 拿不出手? 小王除了一点钱财屁的都拿不出手。 “主子,小的倒是有个办法。这个办法不止能让梁将军答应主子的要求,说不定梁将军还得倒贴主子。” 咦? 还有这好事? 魏陵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可是,这个办法有风险。”赵鸠一副惋惜的模样道,“可惜了韩姑娘,梁将军这些年受王上的恩裳,想来财物必定也是存了不少。” 魏陵心动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听起来就带劲,遂追问道:“到底什么办法?行不行的先不说,你总得说出来看看不是?” “其实很简单,只不过主子以前也是没想到过。”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魏陵急了骂道。 “只要主子说,主子有夺嫡的想法,梁将军必定全力相助,而且对于主子的所作所为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什么?夺嫡?”魏陵和一旁的梁管家差点没吓死,这夺嫡是能随便说的吗? “所以,小的才说这个方法不好。”赵鸠一副我也很绝望的表情,“可惜,主子娘舅那面没什么人,要不然找别人也行。起码,不用编造这么离谱的理由。” 魏陵咽了口唾沫,揉了揉脸颊,干笑道:“以后这件事别再提及!” “嗯,要是让魏婴公主知晓不定得多笑话主子呢。”赵鸠重重的点头。 闻言,魏陵心中似乎有什么燃烧起来,指节攥的发白了都没察觉。 那个八妹,总是瞧不起自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仗着父王的宠爱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似乎回想起了午时在茶社受到的屈辱,魏婴脸上不屑的表情,以及傍晚梁管家在梁铮府内受到的羞辱,无一不再警醒,让他看到自己地位卑微不被人看起的事实。 凭什么大哥就能替父王执掌印玺? 凭什么八妹凭着父王的宠爱就可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梁铮为什么敢如此的羞辱自己? 还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过只是一个王子吗? 如果自己能够代替大哥的位置,这些人还敢小瞧自己,看不起自己吗? 说到底,还是权力使然。 一股怒火,和一股不屈在魏陵的胸中燃烧,开口问道:“你说如果,小王以夺嫡为由娘舅梁铮肯定是倾力相助吗?” “这是当然了,因为梁将军根本没的选呀!”赵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回答道,“不管夺嫡是真是假,一旦消息传出去,谁会相信梁将军不是主子的助力?谁信?” 对呀,一旦自己表明立场,那么梁铮的立场就已经无法改变了。除了和自己绑在一起,还能怎么办? 这么一看,他梁铮还得看自己的脸色咯? 想到这里,魏陵似乎开心了许多。 可是,他毕竟是出身王族,对于夺嫡这么敏感的事有着自己的见解,一旦陷入夺嫡之中那必定是你死我活的不死不休。 万一,自己输了呢? 岂非万劫不复? 赵鸠小心的观察着魏陵的表情,看出对方有所犹豫,遂开口道:“世子殿下娘舅家什么都没有,不也照样替王上执掌印玺?主子娘舅还是大将军呢,手握兵权,难道还不如世子?” 对呀,赵鸠一句话算是点醒了魏陵。 大哥那个儒雅的家伙娘舅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吏而已,自己娘舅可是掌管燕国四分之一兵权的将军,有兵权在手难道还会在乎那个靠山什么都没有的大哥? 这么看来,自己似乎也有资本和大哥抢一下监国世子的名号呀! 一想到那个监国世子的名号,魏陵内心那点野望就忍不住越发膨胀了,忽然道:“好,就由你去转告梁将军。小王要夺嫡,小王要做那监国世子,要他好好配合!” “主子,小的领命!”赵鸠拱手,随后不理会在一旁目瞪口呆的梁管家便离开了书房,去往梁府。 待赵鸠离开之后,梁管家才缓过来,有些害怕道:“主子,您这决定太草率了吧?” “草率吗?”魏陵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转过身望着苍老的梁管家。 “主子现在什么都没有,夺嫡这样的大事难道不应该好好合计合计吗?”梁管家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第一次发现这个主子居然还有这么果断的时候。 “找谁合计?”魏陵冷笑,“我们现在没人,但是我就不信梁铮他没人。” “主子这是要让梁将军替主子拉拢人?”梁管家也不傻。 “暂时先这样,以后的事情走一步说一步。”魏陵道,看了一眼梁管家道:“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李念知。不要让第四个人知晓,这个李念是个人才,你留心着。” “是的,主子,小的明白!”梁管家点头道,只是心里有点酸酸的。 这个李念才来几天,就能让主子另眼相待?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小子确实机灵,而且主意不少。 主子,居然要参与夺嫡了。 唉,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了! 梁管家在唏嘘的时候,赵鸠已然单枪匹马的来到了梁府。 若不是魏陵的名帖,门房都不让这个一看打扮就是家丁的下人跨入梁府的大门。 书房内, 梁铮一脸不喜的望着这个外甥家的家丁,丝毫不加掩饰的反感道:“你们主子又让你来干什么?如果还是让我去收一个不入流的女子为义女,那这件事就作罢。不用开口了!” 正在准备倒茶的梁府下人心中一笑,主子这是多不待见那位魏六子?但是,这小子毕竟是代表魏六子来的,茶水还是要倒的。 赵鸠一点都不意外梁铮的语气和反感,只是微微起身,然后道:“将军,可否容在下与将军私下聊几句家常话?当然,这也是小的的主子让小的带给将军的家话,让外人听了不好吧?毕竟传了出去,说将军铁面无私也就罢了,若是说将军六亲不认,那就不好听了不是?” 梁铮看了看稳住泰山的赵鸠,嗤笑了一声,摆摆手示意下人下去。 下人出去,从外面关上了门。 梁铮懒洋洋道:“说吧,你那个柱子又让你来做什么不方便旁人听的混蛋事?” 赵鸠沉默了一会,酝酿了一下情绪,道:“主子托小的给将军带句话!” “说!” “主子希望将军帮主子参与夺嫡!” 梁铮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地上摔碎了,噌的一身站了起来,目视赵鸠,长长一阵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那起伏不定的胸膛似乎在证明这位大将军还活着,而不是被一句话给吓死了。 过了一阵,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梁铮这才压着嗓子,像是低吼一般的叱问道:“你家主子的脑袋让驴踢了吗?” 赵鸠起身,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脸笑意的望着梁铮,道:“主子的话,小的已经传达完了。至于做还是不做,选择权在将军手里!” 选择权? 神特么的选择权! “你给我站住!”梁铮赶忙喊住了已经快走到门口的赵鸠。 第六章不一样的六王子 第六章 不一样的六王子 “不知将军,还有何吩咐?”赵鸠拱手,似笑非笑道。 看到赵鸠有恃无恐的表情,梁铮不知道是不是该抽出书房架子上的马刀,他手指微微颤抖,可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魏陵的下人,或者谋士。你说的这话我就当没听到过!”梁铮考虑良久才说出这段说辞,只是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段说辞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连自己都说不过去更遑论是他人。 “将军,您觉得可以置身事外吗?”赵鸠似笑非笑的望着梁铮,“先不说主子成功与否,将军还想脚踩两条船不成?” “此时将军不予丝毫助力,他日我主夺嫡成功,将军以为到时主子看到将军会是什么心态?” “我主若是夺嫡失败,那些敌人会对将军心慈手软?” “将军此刻没有别的路可走,小的不知道将军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不得不说,赵鸠端的是一位不俗的说客,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胆气和提前的演练。 梁铮怕的就是这些,赵鸠的话仿佛一记重锤临胸,压的他一点喘息的工夫和缝隙都没有。 戎马半生,却不如此刻短短的盏茶工夫,甚至压力更胜于沙场之上。 于无形中杀人! 眼睛一闭,缓缓吐出一口气,苦涩道:“要我怎么做?” “今日梁管家前来所说之事,还望将军成全!”赵鸠抱拳道。 梁铮费解,道:“与那女子何干?” “将军不会以为我主真的只是留恋烟花场所吧?”赵鸠嗤笑的态度甚是不屑一顾,“我主这些年为了迷惑一些人,不得已才放浪形骸。若非如此,早已小命不保。说到底还是手里的权力太小,不被人重视。当然,这与我主的行为有很大关系。朝中大臣看我主做事放荡所以不屑与之交往,这是坏处。可是,在有心人的眼里我主的作为又让他很放心的不针对我主。” 梁铮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魏陵这些年看似荒诞的行为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现在想想也是,堂堂王子难道真的就那么喜欢***那种地方不成? 其实,人家魏陵以前还真就不是装的,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只不过在赵鸠的口中却成了忍辱负重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 “难为了陵儿了!”梁铮感叹一声。 这一声陵儿让赵鸠心中暗笑,这武夫是真的相信了,这也是为什么杨真专门挑选这位来作为突破口的原因。 梁铮虽然在朝堂之上位居高位,却真的不是一位玩脑子的高人,他就胜在憨厚,胜在重情义,对王上忠贞不二。这也是燕王肯相信梁铮的原因之一,燕王是懂这位小舅子的。 打仗,他行! 玩脑子,他不行! “至于今天那位韩姑娘,是我主专门挑选出来的。”赵鸠继续道,“这位韩姑娘身世清白,而且家中只有一位残废的兄长,对我主并无任何的助力。” “那是为何?”梁铮不明白,“既然有心夺嫡,为何不觅一位佳偶?” “我的将军呀,您可真是糊涂!”赵鸠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就差捶胸顿足了,“先不说我主这些年刻意营造的形象没有哪位大臣肯下嫁自己女儿帮助我主。就是有哪位高位的大臣下嫁我主,那个时候我主不就危险了吗?现在我主身无长物还可以让人忽略,可一旦与哪位重臣结了姻亲,那王上,世子殿下会怎么看我主?岂非暴露了我主有心夺嫡的目的吗?到时我主岂非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将军莫不是想害死我主不成?” 梁铮一拍脑袋,连连道是。 “是老夫疏忽了,先生勿怪!”梁铮这才认真的对赵鸠客气起来,能将形式分析的这么透彻,想来在大外甥身边不是小人物。 “我主越是娶一名没有任何助力的女子就越是能让那些人安心,说不定心里还会嘲讽一番,王上说不定也不过是训斥一顿。这都无碍,我主受的委屈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多一件少一件的我主根本不在乎。” “只是,这之后就需要将军多多帮衬了。”赵鸠道,“到时候将将军账下的那些军士多多与我主交流,拉近关系。还有一些与将军私交甚笃的官员也多多交流,最好把一些将军信得过的臣,将拉拢到我主麾下。到时,将军必定是首功一件,大司马一职非将军莫属。毕竟,还有谁比得上我主的亲娘舅更值得信任的呢?” “只是,此时需小心,低调行事。毕竟我主这些年...为了保持一个废物的形象根本没积攒什么家业,甚至有时候看到落魄的人家还会接济。”赵鸠说到这时候居然难得的表现出了一丝羞赧的神色,更显真实。 “先生不必多言,老夫这些年倒是有不少积蓄。”梁铮道,“回头末将收拾一下,然后给陵儿送过去!” “万万不可!”赵鸠忙道,“我主之事,眼下府内只有你知我知,万勿过于热情。三日之后,将军若是收下韩姑娘为义女,我主必定到场道贺。到时将军和我主倒是可以稍微客套一下,不能乍然的就熟络,容易惹人生疑!” 梁铮赶忙点头,道:“那老夫就三日后收了那韩萱为义女,到时会叫上三五至交为陵儿牵线搭桥!” “将军大可不必,顺其自然。”赵鸠道,“所谓熟能生巧,一回生两回熟。一杆子就成为熟人,交心是不行的。得慢慢来,切勿迫切乱了阵脚!” “好,一切如先生所言!”梁铮抱拳道。 “若此,在下就告退了,将军留步!”赵鸠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是告辞,梁铮一阵挽留也没能留下。 站在院子里, 梁铮感觉浑身通泰,这些年在朝堂之上受到的排挤他是能够感受到的,若非有几位好友全力斡旋说不定这将军之位早就不保了。 眼下,本来艰难的局面随着魏陵的野心居然有了拨开云雾的感觉,他怎能不欣喜? 离开梁府, 赵鸠直接回了王府,这个时候不能出丝毫的纰漏,先回复那个肯定等的焦急的魏陵才是正事。 果不其然,魏陵未就寝,一直等待赵鸠归来。 进了书房, 赵鸠抱拳,在魏陵期待的目光下笑了,抱拳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将军已经应允,愿助主子一臂之力。夺嫡之路虽难,但小的预祝主子高升!” 预祝? 高升? 他已经是王子了,再高升就是世子了。这个小子,说话很有水准嘛! 不过更让他开心的是赵鸠这个小子居然真的说动了那个看不起自己的舅舅帮助自己,这是一件大喜事呀! 随后,赵鸠把事情复述了一边,让魏陵听的是兴奋不已,完了连连夸奖赵鸠本事。 “李念,以后你就随小王左右,不用做什么家丁了。”魏陵大笑,“以后,你就是小王的谋士了,第一谋士!” “如此小的就多谢主子了!”赵鸠一脸的谄媚,仿佛已经看到了奖赏一般得意。 翌日, 在有心人的安排下,在韩萱提前得人授意的矫揉做作之下,在梁将军的有意配合之下,与韩萱相遇了,然后梁将军与韩萱一见如故,当时就决定了收了韩萱为义女,两日之后拜干亲。 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梁铮得亲女那肯定是要向魏王报备的,可义女这种事谁知道到底什么玩法,没必要这么较真,根本不需要上报,所以知晓之人也甚少。 第三日, 魏陵如约而至,带上简单的贺礼,三四人登门恭喜。 在赵鸠的授意下,梁铮并未亲自接待,而是吩咐了一名亲信招待魏陵。 拜干亲开始了, 一切如常进行着, 很顺利。 韩萱依次敬酒,答谢众人,到了魏陵的时候小手挠了一下魏陵,差点让魏陵原形毕露,幸亏有赵鸠在身后拉了他一把才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敬酒完毕,韩萱落座,目光不时扫向魏陵,有点那么点勾搭的意味在里面。 可是魏陵在先前就已经得了赵鸠的授意,端起酒杯恭敬的对位于主座的梁铮,道:“外甥恭喜舅舅喜得义女,先干为敬!” 梁铮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不过倒是端起酒杯和魏陵喝了一个。 放下酒杯,魏陵拱手一周,对在座的几名文臣武将,以及梁铮抱歉道:“小王就暂且告辞,不打扰诸位雅兴了!” 众人心中一惊,这位虽说不是什么着调的主,可毕竟身份显赫,正儿八经的六王子,顿时纷纷起身恭敬道:“王子言重了!” “大家不必拘礼,小王身份有碍。在此想来诸位无法放肆畅饮,小王先走一步,待他日有机会小王必定一一登门拜访,希望各位到时不要吝啬这一杯盏中酒!” “岂敢岂敢,王子说笑了!”众人赶忙客气道,至于心里怎么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魏陵走了,梁铮看了方才魏陵的做派心里倒是欣慰一些,到底是隐忍多年,一朝发力还挺像是那么回事的。 待魏陵离开之后,一位将军有些意外道:“想不到平日里的这位纨绔王子今日居然如此彬彬有礼,且知进退。倒是让武某刮目相看了!” “武将军言之有理,六王子平日里什么德行我们大家谁不知道。”另外一位大臣笑道,“今日,倒是多了一些孺子可教的味道!” 听着下面文臣武将的话梁铮的心里泛起一丝受用,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姐姐的儿子,自己的亲外甥。 第七章事,成了 第七章 事,成了 离开梁府,魏陵觉得韩萱的小手抚摸过的地方一阵**,似乎还沉浸在那种异样的情绪之中。 赵鸠看的一阵无语,这货哪一点是成为一国之王的样子了?也不知道王上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这样的货色要是成了燕王对于秦国的大计肯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倒是真的。 就是,这也太难了。 杨真倒是看的开,在他看来这才是最符合秦国利益的燕王人选,比起那个魏钰来实在是强上了不知道多少倍,当然是对于秦国而言。 当日之所以能够轻易的撩拨起魏陵的夺嫡之心本来是意外之喜,原本的打算是通过韩萱的存在然后一步步的诱导魏陵走上夺嫡路。可魏婴的出现却让杨真在通过斟酌之后铤而走险的走了一步险棋,直接跳过了原先的计划让赵鸠直接激起魏陵的屈辱,然后进一步的引导才导致魏陵一时热血起了夺嫡之心。 至于后来是不是冷静下来后怕已经不重要了,既然走上这条路杨真就不会让魏陵有后悔的机会,他要将魏陵的后路一步步的堵死,除了夺嫡让魏陵无路可走。 倾秦国边缘人在大梁的一切人力物力帮助魏陵登上王位,然后给秦国扫平燕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把燕国从上到下全部挖空,让他们一日日的腐朽下去,直到秦国大军挥师南下的时候可以轻轻一推即倒。 而韩萱,也是其中很关键的一颗棋子。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枕边风,这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国之王而言绝对是有着外人难以想象的威力。 当然,让韩萱一直保持着受宠的地位也是很重要的谋划之一。 杨真负责在幕后筹谋,而赵鸠则负责当舔狗。 杨真知道赵鸠,赵鸠是他为数不多可以信任而且能够胜任很多角色的助力。无论是君子,小人,还是谄媚舔狗,他都能伪装的惟妙惟肖的。 可是,在赵鸠内心里却是一位有着鸿鹄之志的人杰,他一直希望能够辅助一位真正的王者,成就真正的霸业。 什么是真正的霸业? 天下一统,再无四国! 只有一强! 当然,不是那个孱弱的旧周皇室! 所以,杨真一直有一点不明白为何赵鸠会心甘情愿的跟在自己身边,难道...他是觉得自己拥有这一统天下的能力和野心不成? 魏陵在回味,也在兴奋,因为在梁铮的回赠里有一沓子燕国的大额宝钞,是一个让他身为王子都眼红的数字。 该怎么花才好呢? 这货已经开始打起这些钱的算盘了,似乎浑然忘了自己那晚决定参与夺嫡的屈辱了。 “主子,接下来将会有重任加身,希望主子能够有一个充足的准备。”赵鸠在魏陵马车内低声道。 “什么重任?”魏陵意外,然后恍然道:“你是说梁将军要为小王争取一件差事吗?” “主子,柳城今年收成奇差,百姓流离失所,不少受苦百姓已然到了大梁城外。这个时候安抚民心的差事,小的已经让梁将军安排了,这件差事有很大的希望会落在主子的身上。” “这有什么好安抚的?”魏陵疑惑。 “这说起来是一件闲差,但做起来却殊为不易。”赵鸠道,“这事本来应该是世子屈尊做的,可是世子最近忙着与北莽的秦国使团交涉,所以很可能会下派他人。这个时候这个差事主子最好能抢到手里,收拢民心对于一位夺嫡的王子而言是很重要的。” “有了民心,有了成绩,主子在王上的心里自然就多了一丝看重。这一丝看起来不多,可下一次有旁的事情王上自然会念及主子一份,这就大不一样了。” “而且此次梁将军送来的钱物不能乱花,大部分得花在那些灾民身上,不止如此,主子还要吃点苦。” “钱不能花,还得吃苦?”魏陵一脸的不悦,合着这钱不过就是在自己手里过了一过? “没错,这些钱财是主子收拢灾民的手段,也是让那些看不起主子的大臣们看的。” “主子身先士卒,能够和灾民同吃同住,王上和大臣看在眼里,灾民看在眼里自然会记住主子的。” “一时的得失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虽说少了财物,却可以得到王上和大臣们的看中,甚至是欣赏。这对主子以后拉拢群臣会有很大的帮助,财物和大臣们的拥护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就不用小的说了吧?!” 看不起,又是看不起,赵鸠是故意的。 用看不起来提点魏陵,而且这个时候的魏陵也不会因为赵鸠的几句看不起而生气,只会心里暗暗的记恨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大臣们。 果然,魏陵把那盒大额宝钞丢给赵鸠,道:“哼,这一次小王就要让那些混蛋看瞎他们的狗眼。让他们知道,小王不比那个魏钰差!” “主子英明!”赵鸠拍了一记马屁,舒服到位。 秦国下榻别苑, 秦国使团的主事人是秦国右相的门生方元,他搞不明白此次王上让自己来和燕国扯皮有什么用,难道扯皮几句燕国就能归还当年占下秦国的郑城? 国土,是打回来,抢回来的。 靠嘴皮子,这要讲到什么时候去? 这才短短半个月他就长了几根白发,真是愁人! 武力威吓? 燕国又不是被吓大的,而且现在秦国哪里有那个闲余兵力来大动干戈?王上莫不是上了年纪,发癔症了不成? 方元愁,魏钰就更愁了。 这都多少年前的旧事了,现在想起来谈?还动不动的就拿秦国兵强马壮说事,这是来商谈的? 而且,这事本来就没得谈呀! 又赶上最近柳城歉收,大批灾民堵在大梁城外,真是一脑门的官司。虽说现在他是暂代父王执掌印玺,可毕竟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事,所以还是有些一筹莫展。 就这还是下面的人建议先开仓赈灾,可他还没拍手叫好就被另外的大臣打断了。 说什么此例不能开,要不然日后他城再有类似的干旱之年怎么办?都要大梁开仓赈灾吗?大梁也没余粮呀! 也对,这燕国是王室的燕国,更是他们这些世子王子的燕国,都是自己口袋里的钱,你让我撒钱出去? 呵呵,想法太美了! 怎么办? 还得继续想辙,可秦国这边又扯皮的没完没了。自己这要是换个人去谈,对方指不定说燕国没诚意,要挥师南下收拾燕国。 你大爷的,堂堂燕国世子都气的骂娘了,你说他得多气愤吧。 气愤归气愤,该谈还得接着谈。 无非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们快别折腾了,赶紧回你们的秦国去吧,本世子耗不起! 这日早朝, 又有人提起了城外的灾民,似有无法控制的迹象,再不安抚或有动乱之嫌。 “不知诸位可有何良策?”魏钰客气道。 “老臣以为,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左相出列道。 “赈灾不错,可由何人赈灾,以什么方式赈灾,这里面可就讲究了!”右相闷声道。 “开仓赈粮是万万使不得的,此例不可开呀!”左相否决了这个早先的提议。 “也好办。” 忽然,武将里一位将领开口道。 “咦?息将军何出此言?”左相望去,问道。 “城内多少大户商贾,家中存粮会少吗?何不有偿购买,然后先缓解一时,随后再挑选出一部分的粮种赠与那些灾民,令他们明年收割之后连本带息的换回来就是了。” 众人闻言,嗤笑一声。 商贾? 大户? 那些贱民有钱不假,可要让他们出让家中存粮,可不是一件小事,谁担得起这个担子? 谁肯为这个去得罪人? 大臣们肯定是不愿意了,至于那些王子,还是世子?他们愿意吗? 打死都不愿意! “狗屁主意,你去啊?!”另外一名武将出口不屑道。 “我去倒是比你这个没事逛青楼的家伙强!”息将军同样的嗤之以鼻。 逛青楼? 左相闻言眼前一亮,暗道一声,逛窑子这句妙呀! 赶忙拱手,对监国世子魏钰道:“殿下,老臣这里倒是有一个不二人选!” “哦,左相说来听听!”魏钰赶忙道。 不得不说,方才息将军说的倒算是一条不错的解决办法。就是这人选问题让人头疼。 他自然是爱惜羽毛的,不愿意下面的人去得罪人。同样的,对于那些不支持他的人也不能这么明显的下狠手,逼急了对方说不定狗急跳墙反咬一口呢? 这下好了,左相有招! “殿下,老臣以为六王子魏陵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左相笑道,他发现说出这个名字之后在场的人纷纷出了一口气,而且脸上的笑容就浮现了。 “一来,此事乃是我燕国的旱灾,必然需要一位王室子弟现身代王上赈灾,在身份上六王子很合适。” “二来,此事或许会得罪不少人。一般的大臣未必压得住,但六王子身份不一样,乃是王室贵胄,他们没那个胆量。” “三来,六王子办事...大家还是很放心的。” 呵呵,这三点就前两点还算回事。 至于第三,所有人都直接忽略了。 如果真有第三,肯定是背黑锅的最佳人选无疑了。 无论成败,他们这些不沾边的人都有话说。 最重要的,万一事办毁了,就是六王子一个人的事,跟他们这些人没关系,顶多吃点挂落。 魏钰闻言暗暗点了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呀。 左相此言,深得他心! “好,拟旨。此事就交由六弟去办!”魏钰为这件事下了决论,不容再议。 六王府, 赵鸠拿着得到的消息笑了,事情果然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 成了! 第八章悄然发生的改变 第八章 悄然发生的改变 六王府, 传旨太监收了王旨,弯腰扶起魏陵,笑呵呵道:“王子殿下,这可是王上亲自下的旨意,王上对殿下的看重可一点都不作假!” “臣子感念父王恩典,必定不辱王命!”魏陵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顺势给传旨太监塞了几张小额的宝钞。 挺会来事的嘛,传旨太监这才笑呵呵的回王宫了。 待传旨太监走后魏陵差一点没气的把王旨给扔了,被赵鸠一把抢过,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主子,现在这个阶段一举一动都不能给人抓住把柄。”赵鸠低声道,随后笑道:“这不是一切都按照计划来了嘛!” “李念,你怎么知道一定会落到小王的身上?”魏陵问道。 “主子,他们那些人太爱惜羽毛了。不舍得让自己的羽毛沾染一点尘埃,所以想法设法的栽赃别人,但是这方式太明显了。唯有主子,不在惜这个,而且他们也看不上主子,所以就把这个差事踢给主子了!” “哼,这一次小王要让他们瞪瞎他们的狗眼!”魏陵呸了一声恨恨道。 “放心吧主子,这次不止要让主子名声远播,还要让主子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主子花出去的钱,会成倍回来的!”赵鸠神秘兮兮道。 闻言,魏陵的眼睛都瞪大了,喜上眉梢的追问道:“怎么会?” “放心吧主子,一切都在小人的谋划之中。”赵鸠神秘状不肯道来,让魏陵心里特急迫。 此刻, 王府的花园里,杨真正在和一名渗透进来的边缘人一起扫地。 扫地当然是扫地,可真正的目的是安排杨真的布置。 “主子,外面的一切都是按照主子的要求安排的。”那边缘人道,“我们的人已经在王宫内做好准备,只要这边一开始里面就会让魏婴知道。而且,在城外灾民里面也有我们的人手。到时候,会将魏陵的推出去让灾民知道,世子不在乎他们的生死,但是魏陵却在乎。” “很好,万事小心。”杨真低声道。 “主子放心!” 大梁城, 西城门之上, 李维望着城外的灾民,说不难过是假的,可他只是替王上守护城卫,哪怕外面那些大部分是燕国的灾民,他也只能放任不管。 没有王命,这些灾民就只能驻扎在西门外,不得擅入,否则就是乱箭射死。 死在乱箭之下的,不只是一条人命了! 鲜活的人命,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值钱,那么的卑微。他没想过,自从上次沙场归来之后第一次举起刀剑居然是对着本国的灾民。 “李城官,再这样下去这些灾民肯定会乱起来的。”一名副手为难道,“到时候,兄弟们...怕是下不去手!” “王上已经下旨赈灾,想来就在这几日了!”李维死死咬着牙龈道,拍了拍副手的肩膀,“让兄弟们多担待,如果遇到一些情况,能放水的时候就放水。少死一个是一个!” 副手闻言明白了,默然的回去了。 其实,他们心里都有数。 一旦城外那些灾民闹事,王上或者说那位世子是不会手软的,一场无法避免的杀戮是早晚的事。 他们只是王上手中的刀,使刀之人想砍向谁他们这些人是没有选择权的,除非想造反。否则,只能举刀! 忽然,刚离开的副手再次回来了,而且似乎面带喜色。 “报城官大人,六王子差人前来借调一百城卫,说是赈灾所用,不知城官大人意下如何?” “赈灾?”李维有些许疑虑,随后道:“让那人前来说话!” “是,属下已经带上来了。”副手道,随后向后一招手,手下兄弟带着一名下人打扮的杨真走了过来。 这次是杨真特意要求的,也是和赵鸠提前商议过的结果。 “小人见过城官大人!”杨真拱手道。 “六王子要借调城卫,所为何事?” “我家主子领了赈灾的差事,想要从城中大户商贾人家购买粮食以解燃眉之急。”杨真道,“可城官大人您也知道,有些大户商贾背后都有人脉,怕是一时之间很难沟通。我家主子以为城外的灾民没有那么多时间,迟则生变是,所以想借助城官大人的城卫来尽量缩短购粮的时间。” 李维沉默了一下,随后道:“你家主子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家主子以为,眼下最重要的是灾民以及大梁的安危,其他的可以暂缓。”杨真道。 成长掌控兵权之人不少,可唯独李兴之子李维是最好的突破口。 李兴执掌大燕兵力,而李维是他最为看重的儿子,能让李维对魏陵有一个好印象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李兴一系对魏陵的好印象。 兵权,无论在何时对于一名无权无势的王子来说都是很有帮助的。 更何况,世子魏钰一直拉拢李兴无果,从李维作为突破口无疑是最佳的方式。一来,魏陵领旨赈灾,李维没有推辞和抗旨的选择。二来,赈灾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善事,李维不会拒绝。 果然, 李维沉吟一会,随后对副手道:“你来镇守此地,本官亲率城卫履行六王子赈灾职责。” “是,属下遵命!”副手道,副手也是老油子,哪里不知道上司的打算。既然有王子背书,那么他们怎么做都不会错,而且哪怕错了也是王子的黑锅。 最最重要的是,李维的手下和他都是臭味相投的,不愿意对手无寸铁的灾民下死手,唯有解决灾民的问题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仕, 农, 工, 商, 商人的地位最低,这一点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 可是,商人手里的财富不一定就比上面的人少,甚至比他们多了去了。 有了钱,就能贿赂上面的仕。 有了钱,有了人脉自然就胆肥了,不把寻常的人物放在眼里,更不会放在眼里。 可是,魏陵仕什么人? 大燕的六王子,王公贵胄,非比常人,乃是王二代,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大多数的商贾都是无奈之下交出一部分粮食,并且很客气的收下相应的廉价钱财。 这,只是一少部分的商贾。 其实也不怪剩下的大部分商贾不给魏陵面子,毕竟这货平日里的名声和口碑实在是太差了。 而且,明眼人一问就知道六王子并非是当今燕王看重的儿子,自然也有不少阴阳怪气的商贾不把魏陵放在眼里。 “六王,我家院子可是左相大人的近亲,您确定不去问一下左相吗?”徐府的主人看似客气但是软中带刺的呵呵一笑,那意思就差说你六王子确实是王公贵胄,可我家亲戚可是左相,您确定您在左相跟前算根葱吗? 魏陵最近不少受到冲击,尤其是各种人的冲击和讽刺。以前尚未决定夺嫡之前倒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一个人看不起他。可他现在参与夺嫡,虽说外人不知,可在心态和心境上却大不一样了。 李维带着城卫在魏陵身后不远处警戒,随时听候魏陵的吩咐上前给这家一个好看。 赵鸠看魏陵快要冒火了,当下悄悄拉了一下魏陵的袖口,低声道:“主子,切不可硬来,我们在来软的!” “来什么软的?”魏陵不回头,但是微微偏着脑袋问道。 “主子,左相徐东来是何许人也?大燕的左相,文官之首。在灾民当前,他能不以身作则还算说得过去,可若是他的近亲都抵制,甚至是反对我王的赈灾旨意,这不是打左相的脸吗?主子大可以此为理由说服这家的主人,事后左相说不得还要领主子一个人情,起码这不会让那些言官给左相带来麻烦!”赵鸠悄声道,他可以出主意,但是出风头的事必须交个魏陵去做,这正是杨真此次特意叮嘱的。 “你这是在给你家主子脸上抹黑,你确定事后左相知晓此事会放过你吗?”魏陵也不是笨蛋,他上前低声在徐府主人跟前低声道,“王上若是知道你身为左相的亲属,却在赈灾一事上有所违背,你才王上若是提及此事左相是不是还会护着你?你满门上下,还会有一个活口吗?替主子卖命没错,可若是给主子招惹是非,那就不是一个聪明的属下了,你说呢?” 徐万年也是个聪明人,要不然左相也不会暗地里把他扶植起来,先前虽说有点吝啬,可魏陵的话却不假,左相不会因为自己而忤逆王上的意思。到时候,鸡犬不留可不只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六王说笑了,实在是因为府内存粮不多,怕耽搁了王上,左相以及六王的大事。既然六王说到这里了,府内的存粮在下自然是尽其所有的,小人也希望为大燕灾民尽一份绵薄之力!”徐万年从善如流道,随后身后的手摆了摆,那些家丁们纷纷收起棍棒让开路。 一路畅通无阻, 光是徐万年一家就购买三百石,一个富商家里居然存了这么多粮食,可见其财富之雄厚,奢侈。 魏陵暗地里咬牙,暗暗的记下了徐万年这个大老财,该死的居然这么有钱,比本王都有钱。 虽说徐万年以原价出售,可并不影响魏陵记恨,或者说是记恨左相徐东来。 “大人,这六王也不像外面所传的那样窝囊呀!”李维的一名下属悄声道。 李维点点头,低声道:“王室子弟,没有窝囊的。或许,只是因为没有机会显现才能!” “嘿嘿,真是有意思。”那下属笑了一声,见李维费解,道:“监国世子不愿意得罪人,没成想这位六王子倒是不惧,也算是一个汉子了。” 李维没吭声,但是心里对魏陵的印象已经有了微妙的改变。 第九章诸将听令 第九章 诸将听令 燕国, 上将军府邸, “将军,少将军带了一队城防人马随从六王子购粮,是否有些不太妥当?”上将军李兴的铁杆心腹息子候提醒道。 “有何不妥之处?”李兴一愣,问道。 “世子监国,一直明里暗里的希望能够得到将军的支持,将军却从未表态。如今六王子奉旨赈灾,少将军却一路相随,是不是容易引起世子的误会?”息子候担忧道。 李兴放下手中的兵书战册,沉思了一阵,摇头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六王子如今是奉旨办差,灾民堵在城外,迟则生变,一旦发生意外维儿如何抉择?是杀,还是抗命?” “若是抗命,王上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或许会不计较,可日后维儿的路就不好走了。” “可若是遵旨杀了那些灾民,维儿以后会成为大燕臣民眼中的刽子手,无情的屠夫。” “我们是军人,职责所在无可厚非。可其他人不会这么看,政敌会攻讦你,老百姓会唾骂你。” “所以,我倒是觉得维儿眼下的选择不错。” “一来,他挺身而出为了灾民可以赢得口碑。” “二来,哪怕灾民生变行王命也有说辞。” “更何况,你觉得那个六王子真有这个本事能够把赈灾之事办好?到后来,说不得还是世子或者王上出面处置。” “里外都没错,老夫为何要阻止维儿?” “就怕少将军性子耿直,得罪了那些目光短浅的权贵们!”息子候担忧道。 李兴闻言大笑,拍了拍心腹爱将的肩膀,傲然道:“老夫是大燕的上将军,他们哪怕是心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能问责老夫的只有王上一人,而若是王上问责,他们也只有落井下石的份。” 息子候文言沉默不语。 是呀,一旦王上问责,那么就是说王上对上将军不满了。王上不满要动手,那些权贵们做与不做都是给王上看的,没多大区别。 “不过,你提醒的也对。”李兴叹息一声,“你去让人提醒一下维儿,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要出头。毕竟,有些事不仅事关我李府一家生死,还有你们这些跟随老夫多年的老兄弟的祸福。” “上将军,属下等人没有这个想法!”息子候赶忙道。 李兴大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忠心,就是因为知道你们的忠肝义胆所以才更不能让你们陷于无妄之灾中。去吧,提点一下维儿也是你这个叔叔辈的责任!” 息子候拱手退下。 魏陵自我感觉良好,不管是因为奉旨赈灾还是什么,总之感受到了昔日不曾有过的虚荣和满足。 寻常商贾大户看到魏陵以及魏陵身后那整齐的城卫人马都是哭穷,但还得把存粮以一定的份额出售。 但是,总有一些人是眼高于顶,趾高气昂的不要不要的。 比如大梁尤家就是其一。 大梁尤家,乃是当今王上最为倚重的肱股之臣之一,也是王上当初能够从诸多王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王上的最大助力之一。 可惜,尤家女儿嫁给当今王上之后终无所出,所以尤家反而不如当今左相那般如日中天。即便如此,尤家在朝堂之上的话语权也不差什么。 而尤家家主第二子则是当今世子魏钰的先生,也就是所谓的太傅尤卿! 梁王有心让魏钰同尤家结亲,可尤家这一代就奇怪了,全是男丁,居然无一女子,遂无奈之下知得让学富五车的尤卿出任世子太傅。 尤家可谓光耀门楣,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梁王宾天,魏钰登基之后尤家自然会成为朝中的新贵,自然无人会招惹尤家。 对于尤家而言,或许是因为两代为官,且官居高位,所以其下人也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尤家下人往日里见识的都是朝中重臣,乃至于左右相也是常客,世子更是熟稔,至于世子更是见得多了。 在这些下人眼里,似乎除了王上就是世子,然后是左右相。至于其他人,或许这是尤家主人们带来下人的错觉,似乎觉得其他人完全不重要,也可以不用放在心上。 尤宣,尤家子弟,是当今尤家家主的表侄,也是尤卿的表叔。 依着辈分自然是不把一群人放在眼里,尤宣更是当面嗤笑魏陵,道:“我家卿儿那可是世子太傅,将来可是要左右朝局的大人物。别看你是王子,可在我卿儿面前也不是个!” 按理说,尤宣再怎么不识时务也应该知道他侄子再厉害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本人就是一商人,一平头百姓都不如的商人。 可,错就错在他今日早上多喝了几杯,过量了! 这一过量嘴上就没把门了,估计在他表兄那里没少听尤家家主吹嘘世子和自己的老二儿子如何如何,其他的那些王子是如何不入流,等等等等的。 时间一长,尤宣就信了,也错误的认为他也跟着了不起,能够当面嘲讽当今王子了。 要说这酒误事那是一点都不假,魏陵当时就怒从心头起,却被赵鸠暗暗里一把拉住。 “主子,不要动手。”赵鸠道,“我们身后的城卫为的就是出手,主子一旦出手这性质就变了!” 携私愤动手,和因公动手区别可大了去了,运作的余地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魏陵强压怒火,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为大梁,为灾民做点善事了?” “且,别拿灾民说事。”尤宣嗤笑,打了一个酒嗝,满嘴的酒气,“世子殿下都不愿意管的事,你一王子就管得了了?那些灾民死活关我屁事?死光了最好,起码不会有人来我家里弄粮食!” 此刻的魏陵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别人拿他和那个世子王兄比较,当下转身对不远处的李维道:“李城官,此人陷我大梁安危与不顾,陷我大燕子民生死于不顾,还望李城官能够擒下此狼心狗肺的混蛋,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 李维也听到了尤宣的酒话,哪怕知道这厮说的是酒话醉话,可对方的态度也着实令人气愤。 灾民就不是大燕的子民了? 我们兄弟刀山血海拼死保护的要都是这种货色,那那些死去的兄弟们答应不答应? “诸将何在?” “大人!” “将此狂妄之徒拿下,交由府衙处置!”李维手握剑柄冷声道。 “是,属下遵命!”身后的手下齐声道。 随后百名城卫手持长枪将尤宣,以及尤宣身后那群一贯嘚瑟不知死活的打手们全部拿下。 不是这些打手不反抗,是因为他们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 或许面对王子的时候他们的主子可以仗着尤卿的名头嘚瑟一下,后面都无所谓。 可面对城卫,这可是一群刀山血海里刀头舔血的主,哪里会跟你玩虚的?敢反抗,他们就敢当场杀人。 欺软怕硬无所谓,可要是真刀真枪的对着干,他们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魄力。 “我是太傅表叔,你们敢动我?等着我卿儿收拾你们,你们给老子等着!”尤宣酒劲还没过去,被抓了居然还出言张狂。 一名城卫闻言看了一眼李维,李维微微点了点头,那城卫见状一个巴掌下去尤宣就被打晕了。 “进去,再招呼一个管事的,粮食的事最重要。”赵鸠悄悄吩咐身边的一个王府家丁,那人点头钻进了尤府。 不多时,久不见的管家便在家丁的带领下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不过看到尤宣那一副倒霉模样,当场差点没吓尿。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将购得的粮食分出一部分人手押运至灾民汇聚的城门处,等候进一步的命令。 “有劳李城官了!”魏陵在赵鸠的示意下主动上前客气道。 “都是为王上办事,殿下务须客气。” “若是世子殿下与太傅问责,小王会一力承担,李城官大可不必忧虑!”魏陵笑道,胖乎乎的身材在李维的眼里似乎也不是那么反感了。 “职责所在,李某何错之有!殿下不必担忧!”李维拱手,他身份不一样,哪怕是世子殿下和太傅也不会轻易得罪他李家的。 底气不一样! 忽然,赵鸠上前,一脸尴尬的小声道:“主子,带来的钱财已经...” 魏陵一愣,诧异道:“怎么?钱财已经用尽了吗?” “是的,主子。”赵鸠擦了一把汗,“带上先前从梁将军那里借来的钱都差不多了,恐怕...” “莫慌,待本王想想办法。”魏陵镇定道,随后尴尬的对着李维一笑,笑的颇为苦涩道:“让李城官见笑了,实在是小王府内积蓄不多。不如这样,李城官暂且回去,待小王筹措钱财之后再来麻烦李城官!” 涉及钱财,李维也是无能为力,当下拱手道:“殿下客气,如有需要下官出力的地方请不要客气,下官必定尽力相助!” “如此,小王便替城外的灾民多谢李城官仗义出手相助了!”魏陵拱手客气道。 目送李维等人离去,魏陵迫不及待的小声问赵鸠:“真的用尽了吗?” “差不多了,但是也不至于一点不剩,主子放心,小人心中有数。”赵鸠低声道,“接下来,主子要去一些商贾家中筹措钱粮,公主殿下想来很快便会知晓这个消息了。” “魏婴...不,八妹能帮忙吗?”魏陵对于那个妹妹实在是不抱指望。 “放心吧主子,属下已经安排好了。”赵鸠宽慰道。 第十章六王高义 第十章 六王高义 西城门内, 一大堆的粮食已经堆积,或许不能让城外的灾民吃饱肚子,可吃过之后能扛一段时间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杨真则负责在这边安置粥棚事宜,当然粥棚还没搭建,即便是搭建也是搭建在城外。 城卫先是对外吆喝,示意那些灾民向后撤,然后城卫在李维的示意下打开城门,并且占据很大一片空地,留下这些城卫作为维持秩序的人手。 城外的灾民那可是翘首以盼多日了,当下欢呼不断。 在家丁以及招来人手的努力下,很快粥棚就搭建好了,一共四处粥棚,灾民们在城卫的维序下排好队,闻着粥香口水流的那叫一个哗哗的。 粥没有很稠,但是也足以维持一段时间了。 灾民们一个个的捧着或者残缺的碗来领粥,感恩戴德。 “谢大人!” 灾民们口中感激道。 李维望着城下的灾民感慨万千,对于这些人而言一顿饱饭足以让他们记住一辈子这恩情。 这是活命之恩! 粥棚虽多,可架不住城外的灾民实在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杨真望着这些人当然怜悯,可这些都是敌国的百姓,换一身铠甲就会成为秦国的敌人。 “李真大哥,这大米越来越少了,估计撑不到午时了。”三宝来到杨真跟前道。 “放心,主子心里有数!”杨真道。 果然,僧多粥少,不到午时那几千石粮食就被分食完了,可剩下还有不少人尚未分得口粮。 这就麻烦了,正所谓患寡而不患均,眼下别人排队在前面都稍微填饱肚子了,后面那些尚未分得的灾民可不就愤慨了吗? “粥,我们要喝粥,再不吃点东西我们就饿死了!” “对,你们是想让我们这些老百姓都饿死吗?” “大燕天理何在?” “王上无道!” “大燕无道!” 人群里当然有不少敌国的探子,在这些人的怂恿下剩下的上前灾民就闹腾起来了,场面几乎失控,幸亏有城卫人马在维持秩序,要不然这粥棚都要被掀飞了。 “大人,还望大人为我主子仗义执言。”杨真找到李维,拱手道,“实在是我主子囊中羞涩,只能收购来这么点米粮,我家主子已经筹措钱粮去了,希望大人暂时安抚这些灾民。但千万不要动手,灾民是无辜的,我家主子宅心仁厚不愿看到这些灾民因为一时糊涂而受伤!” 李维看了杨真一眼,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说罢, 李维走上前,城卫齐喝一声,声势浩大,居然压过了那些灾民的窃窃私语。 “王上有令,命六王子殿下赈灾。”李维道,环视一下那些似乎有些不安分的灾民,“六王子现如今已然散尽家财才为尔等筹措这些大米,尔等不感恩也就算了。如今,还非议王上,实在不该!” “六王子正在筹措钱粮,尔等若是有不轨行为,王上定然震怒,说不得要下令杀一儆百,速速退去。待钱粮到位,粥棚依旧敞开供应,否则别怪我们这些当兵的奉王命诛杀尔等!” “退!” “退!” “退!” 城下和城墙之上的城卫举起刀兵齐声吆喝,声势壮大,居然压制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灾民。 “多谢大人!”杨真适时答谢李维。 “无妨,分内之事罢了!”李维摆摆手,末了问道:“不知六王子打算如何筹措钱粮?” “小的不知。”杨真摇头,表示此等事情他一个下人不清楚。 李维也不追问,反而对身边的城卫道:“去,告诉兄弟们,大燕灾民都是我等国民,让兄弟们多少捐献一些,也算是我等丘八的一点心意,然后送去给六王子殿下!” “是,属下领命!”那人拱手领命而去。 王宫内, 后花园,魏婴一个人无聊的在后花园闲逛,手里拿着最爱吃的甜点,不远处几名宫女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闲来无事,索性悄悄的过去偷听一下她们在说些什么。 宫里头很难听到外面的事情,虽说魏婴身份特殊,可想出宫一次也得王上应允才行,所以对于外面的新鲜事知道的或许还不如那些宫人们知道的多,知道的清楚。 走近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今天宫外可热闹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 “六王子知道吗?” “知道知道,就是那个很胖的王子嘛!” “对,就是他!” “怎么?他逛青楼又不是新鲜事,有什么好热闹的!” “不是逛青楼的事。” “那还能是什么新鲜事?” “王上不是让那位逛青楼的六王子负责灾民赈灾嘛,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了?” “他居然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去购粮,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把钱全部拿来买粮,结果就是个无底洞,估计连他自己都快没饭吃了!” “王上不是拨发了十万金吗?他怎么自己花钱去买粮?” “这你就不懂了吧,王上虽说拨付了十万金,可这钱哪是一时半会就能到手的?六王子领了旨意,估计钱还没到手呢。可城外的灾民怎么办?只能自己先掏腰包了,听说前段时间从梁将军那里借了点钱,结果也砸进去了,就这还没堵上窟窿呢!” 躲在假山一边的魏婴闻言倒是有些意外,这魏六子能有这好心?自掏腰包赈灾? 不能够吧? 这还是那个纨绔魏老六吗? 不管了,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城中, 魏陵有些尴尬的从一位朝中大员府邸走出来,管家也是很客气,但就是主子不在家,家中主子的薪俸也实在是够呛,婉转的转告了魏陵家里的窘迫。 “这是第几家了?”魏陵问道。 “回主子,第十四家了!”赵鸠低眉顺眼道。 “嗯,还要继续下去吗?” “继续,公主还未到,做戏要做足嘛,不能前功尽弃!”赵鸠回道。 “行吧,只要安排好了就行,我不介意多跑几家。”魏陵点头,心中却在暗暗的记下这些推辞人员的名字。 一个个的大员,说没钱? 呵呵,本王记下了,待回头本王登基之日,一个都跑不了你们的。 忽然,一名家丁悄悄跑来,在魏陵耳畔低声道:“主子,来信了,说公主殿下已经出宫,正在往这边赶来!” 魏陵闻言精神起来,微微点头,大声道:“走,我们去下一家!” 大梁府, 府尹聂守正无语的望着在牢里的人群一阵头疼,他站的地方距离牢房不远,所以能够听清楚里面之人的叫嚣。 “快放我出去,我是太傅尤宣表叔,你们得罪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快放了我家主子,要不然让你们好看!” 牢房外, 老头一脑门的冷汗,对府尹道:“大人,这家伙看样子不会有假,而且下面的人和他打过交道,确认是太傅的表叔无疑。” 聂守正一阵头大,揉着脑袋道:“哪个不开眼的把这主塞进来了?” “大人,小的也是没办法呀。把他抓来的可是李城官,小的可吃罪不起。”牢头低声道,“就是上将军家的公子!” “他怎么裹乱?”聂守正闻言更头疼,一个太傅亲戚就够头大了,现在上将军的儿子居然也搅和进来了,这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都是得罪人? 放了? 上将军那里怎么说? 不放? 上司那边怎么说? 御史台哪里可都是世子殿下的亲信,自己乌纱帽说不定不保,重则说不定还会下狱。 当官的就怕闹事的双方都有后台,最怕的就是后台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问了没有,到达发生了什么事?”聂守正问道。 “押解来的城卫军说了,这太傅亲戚居然对王上赈灾的旨意不满,甚至还差点动手打了六王子,所以才被押解来的,要我们大梁府好好查办一下!” 对王旨不满? 动手收拾王子? 这货心得多大才能这么不知死活? 查办? 怎么查办? 聂守正摆摆手,对牢头道:“好好小心伺候着,本官去御史台上报。” “是,大人!”牢头也是见识的多了,知道这是自家大人上去问处理意见去了,但是牢里的爷还得小心伺候着。 城中灾民放进来的很少,毕竟总有漏网之鱼混入大梁城的,所以魏陵一行在又吃了几次闭门羹之后终于被一行灾民撞上了。 “大人,赏点吃的吧,小的们快饿死了。”一群灾民围着魏陵一行人道,那凄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悯。 可是, 魏陵对于这些灾民打心底没有那么在乎,毕竟他所处的层次是饿不着的,但是得表演呀。 “大梁的子民们,小王正在竭力赈灾,很快城外的粥棚就会再次开始的。希望大家在城里不要惹事,小王保证一旦筹措到钱粮第一时间就开放粥棚给大家填饱肚子!” 魏陵在家里没少练,所以说的还是像模像样,有够诚信的。 “您是大燕的世子吗?”灾民感恩道。 “世子殿下是小王的兄长,小王是魏陵,大燕六王子。”魏陵道,“愧对大家了,小王尽力斡旋,希望尽快再次开粥棚!” “王子殿下,城外的粥棚已经没米了,老乡们都饿着肚子呢!” 魏陵躬身弯腰,随后道:“如果大家不介意,小王府内还有一些余粮,小王让下人们带着你们先去填饱肚子,如何?” “主子,王府内的存粮只够主子等吃一顿了,他们要是去了...主子就没吃的了!”赵鸠噗通一声跪倒掩面抽泣道,“主子,不能饿坏身体呀!” “放肆,我一个人的口粮而已,饿也只是饿坏我一个人。如今灾民饥荒,你让小王还如何能够下咽?”魏陵怒斥赵鸠,随后挥手招来一名家丁,道:“带着我大梁子民去王府,把小王吃的全部拿出来,先让灾民们吃饱,小王没事!” “六王殿下高义!”灾民们闻言纷纷欢呼起来,随后在那名家丁的带领下去王府的方向走去。 第十一章欺负王室,不可忍 第十一章 欺负王室,不可忍 远处躲着的魏婴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她第一次发现这个玩世不恭的魏六子居然还有如此高义仁慈的一面,和往日里流连烟花之地的模样当真是天差地别。 她也看到魏陵等人在前往几处高官商贾之家被谢绝出来的窘迫模样,心中自然有气。 她清楚,这些商贾高官家里哪会没点存粮钱财?可对方不给你能有什么办法? 她从未见过魏六子如此窘迫,也看出来魏六子确实是一心为了灾民在四处哀求门路,遂心生相助之意。 父王从来不喜欢这个哥哥,甚至连她自己都看不上这个哥哥,认为这个哥哥就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哪成想对方还有如此的一面呢? 再次被婉拒之后出来的魏陵已经疲倦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六王兄’传来,转过头望去,是魏婴。 “八妹,你怎么在这?”魏陵一副不知道的模样,尴尬的笑了笑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是这位妹妹自打懂事起第一次叫自己六王兄,魏陵心里别提多热乎了,似乎感觉到自己今天的艰辛做戏也不算全都无用。 “六王兄这是在处理赈灾的事吗?”魏婴明知故问道。 “让王妹见笑了!”魏陵一副尴尬的模样。 “怎么?他们这些人不肯为灾民们出点力?”魏婴斜视了一眼门前的府邸道。 “家里没余粮,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毕竟谁家闲着没事存那么多粮。”魏陵摆摆手示意没关系,“王兄我再去那些粮铺看看能不能先赊欠着,待回头筹措足够钱财之后再还上。” 堂堂大燕王子,为了赈灾居然要去粮铺赊欠,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魏婴都差点感动哭了。 “六王兄,你暂且回府安抚那群府里的灾民,剩下的事情王妹去处理,肯定会给你拿来钱粮!” “王妹,这如何使得?”魏陵一副惶恐的模样,道:“既然是父王交代下来的差事,王兄自然义不容辞。不就是粮食嘛,王兄又不是拉不下脸面去赊欠,到时候大不了先把王府抵押出去,王兄就不信还筹措不来钱粮!” 看魏陵一副死磕的模样,魏婴一下子笑了出来。 “王妹为何发笑?”魏陵费解。 “王妹还是第一次见到六王兄这么男人的样子,实在让王妹高兴。”魏婴笑道,“我去告诉父王,让父王尽快将赈灾款项拨付,王兄且稍等!” 说完,也不管魏陵反应便拉着马匹翻身上马,策马向王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你说父王会应允吗?”魏陵小声问赵鸠。 “主子且安心,城外还有灾民等着主子表演呢,不过在此之前得先回一趟王府安慰安慰那些府中的灾民。” “真累!” “现在累点无所谓,只要等主子登基,到时候有很多的时间休息。”赵鸠笑道,“到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绝色佳人,都是主子的囊中之物,天下钱财尽归主子!” 魏陵满意的点头,这才开怀了几许... 不得不说杨真让赵鸠灌输给魏陵的想法打一开始就是奔着让魏陵日后真的登基了成为一个贪图享受的废柴燕王。 “话说回来,韩姑娘那边...” 魏陵说到底不过心态转变没几天,旧毛病依旧没改,遂开口询问韩萱姑娘的事情。 “主子放心,韩姑娘那边梁管家已经打点好了。”赵鸠暗笑,“等这两天赈灾事宜过去之后韩姑娘自然是主子的囊中之物!” “好,敢差事办不错!”魏陵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主子,收敛一下。”赵鸠提醒道。 “嗯,你说的是。”魏陵板着脸点了点头。 一行人回府安慰了一下那些灾民,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往西城外看望城外的灾民... 王宫, 年迈的燕王在宫女的服侍下来到了花园,却被突然回来的魏婴抓到了。 “父王,女儿见过父王!”魏婴摇晃着燕王的胳膊撒娇不已。 “哎呦呦,别晃了,再晃下去父王就散架了!”燕王宠溺的笑道,拍了拍魏婴的手臂,道:“今天怎么没出宫玩?往日里你都留不住的,今天居然主动来找父王。说,是不是又看上什么好东西了?” “哪有!”魏婴撒娇道,“女儿就是想父王了。” “呦呦呦,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燕王抬起手故意望着西面调笑道。 “父王,你再这么没个正行女儿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宝贝女儿长大了,知道孝顺父王了!” “说起来,孝顺的可不只是女儿呢!” “怎么?” “父王,您猜今天女儿出宫看到什么新鲜事了?” “你能有什么新鲜事?”燕王笑道,手里捏了一把鱼食丢进池塘里,看那些鲤鱼抱团抢食吃。 “今天呀,女儿看到六王兄那叫一个糗呀,都快笑死我了!”魏婴道。 “那个逆子又做什么事了?”燕王闻言脸色一板道,“父王命他主理赈灾,他又做什么荒唐事了?” “父王,您可没见到六王兄去那些官员家里筹款和求粮的样子,被人数落的不要不要的。而且听说他自掏腰包买了很多大米已经送去了城外开设粥棚。眼下钱花光了不说,居然要去粮铺赊欠大米,您说好笑不好笑?”魏婴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在做事的时候还是有一定分寸的。她若是上来就替魏陵讨钱讨粮食没准燕王笑笑就没有下文了,可提及王室的颜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果然,燕王闻及那个一向看不起的儿子居然连续吃闭门羹之后脸色十分难看,手里的大把鱼食全部丢进池塘了,教训魏婴道:“女儿,无论怎么说那都是你六王兄,而且你们同为王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怎么能如此说你六王兄?这次父王看来,你六王兄做的不错。有些人呐,眼里只有你世子哥哥,全然不把本王的其他儿子放在眼里,也是该敲打敲打了。” “他们要知道,无论到什么时候,臣就是臣,在面对王室的时候要有谦恭。无论是哪一位王子,都一样!” “父王生气了?”魏婴小心翼翼的问道。 燕王脸色稍缓,揉了揉魏婴的秀发,道:“你呀,父王什么时候都不会生宝贝女儿的气的。去吧,父王还有些事要办,自己玩去!” “是,父王!” 待魏婴离开之后,燕王沉吟了一会,对身后的太监道:“去,把御史中丞和治粟内史的主事人给本王叫来!” “是,王上!” 政事殿内, 燕王稳坐在那里,下面跪着的正是御史中丞和治粟内史的两位大员。 “柳城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本王体恤百姓,派陵儿负责赈灾事宜,内史调拨十万金,一万五千石粮食。为何至今未见调拨给陵儿?” 御史中丞纳闷,这是治粟内史的事,叫我主管官吏的来做甚? “回王上,实在是数目过于巨大,一时之间难以聚齐,所以稍微慢了一些。”内史主官低着头道。 “慢了一些?”燕王冷哼一声,“只是慢了一些而已吗?再慢一些说不得本王的儿子就要把本王的脸丢到四国去了,本王的儿子居然散尽家财,还想厚着脸皮去粮铺里赊欠粮食,你们是打算看本王的笑话吗?” “臣惶恐,臣不敢!”这下不管是御史中丞还是治粟内史,两部大员赶忙惶恐不已异口同声的告罪。 “哼,我看你们敢的很!”燕王冷笑,然后望向御史中丞主官:“你们挑选的都是人才呀!” “回王上,御史台甄选官员都是对大燕忠诚且有能力之人。”御史中丞赶忙道。 “是呀,一个辞藻犀利,算得上是文章不错之人,要不然也不敢对我大燕的王子横目冷对的,胆子一个个的不小呀!” 哎呦,御史中丞也是听说了一些今日六王吃闭门羹的事,当下就是一脑门冷汗,赶忙道:“王上,大燕官员薪俸不多,所以家中或许没有余粮或者财物。要不然六王子殿下登门之时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失了礼数?”燕王呵呵笑了,他太清楚下面这些人的德行了。 什么薪俸不多? 燕国是四国之中财力最雄厚的,自然官员的薪俸也是最多的,你跟本王说薪俸不多? 你这是打谁的脸? 本王的老脸吗? “是不是你们以为本王老朽了,所以对本王那些不中用的儿子也看不上了?”燕王有些愠怒。 “臣不敢!”两人赶忙道。 “钱,粮,什么时候能就位?” “马上,臣回去之后马上调拨,然后亲自送往六王手中。” “我大燕群臣薪俸是四国之中最多的,柳城有难,我看你们这些为官的就作为表率给那些商贾看一看,捐献你们每个人三个月的薪俸作为此次赈灾所用!” “是,臣遵旨!” “去吧,稍后本王会令人拟旨!” “臣告退!” “府令!”燕王低唤了一声。 “臣在!”一名在不远处的太监悄然上前。 “你派人去查一下陵儿此次出了多少钱财,细数报于本王知晓!” “是,王上!” 第十二章天生的演技派 第十二章 天生的演技派 西城外, 魏陵率领家丁赶到, 此刻已然近傍晚,夕阳的一抹余晖似乎在眷恋着这里。 城上, 室内, 息子候坐在下侧,闻言日间少将军居然将太傅表叔尤宣拘押至大梁府,当下咧嘴,苦涩道:“少将军此举有些过头了!” “息叔何出此言?”李维不解。 “唉,说到底还是末将来迟一步,要不然断不会让少将军行此一招。”息子候叹息道,“那太傅之威日渐兴隆,大有将来执掌左相的苗头,且与世子关系匪浅。其表叔虽说不太亲,可毕竟代表了太傅的颜面。少将军拘押尤宣这不是打了太傅的脸吗?太傅脸上无光,自然会记恨少将军。此事不妥呀!” “息叔,李维奉命而为,况且那尤宣大放厥词无视王上,无视王室,光这一条罪就足以让其万劫不复。” “尤家老太爷曾经在王上登基的时候出了大力,且太傅之姐更曾经是王上的爱妃,虽说终无所出,可毕竟余荫尚在。加上尤卿贵为太傅,更是风光无限,哪怕左相右相也不愿面对其锋芒。世子殿下一直有意拉拢将军,将军也一直恪守不愿与任何一位王子走得近。现如今,少将军却在帮助六王子,若是有心人以此为借口的话,上将军都会很麻烦。” “或许王上不会对上将军如何,可一旦心存芥蒂就会分了上将军的兵权,到时上将军也无力抗衡。” “长此以往,上将军会落入下风,少将军更是阻力颇多,对少将军以后的格局不利!” “息叔,你看看外面的灾民,我们身为大燕臣子,真的能下的去手吗?”李维起身指着城外道,“一旦赈灾出现意外,这些灾民再被有心之人挑起怨怒,倒是引起祸事,我李维不怕,可连带着父亲的名声都会被人搞臭。” “李维也是无奈之举呀!” “唉,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然出了,再多说也于事无补。”息子候惋惜道,“上将军的意思是既然少将军已然出手,那就务必把这件事做好,不要给人口实。至于尤家,上将军会去应对的。” “文官里面有几位耿直的大人与父亲交好,到时不防去坐上一坐,把事情原委讲上一讲,或许事情没那么糟糕!”李维道。 “还用你小子说?!” 忽然,外面传来上将军李兴苍老但洪厚的嗓音。 “父亲!” “上将军!” 李维和息子候两人赶忙起身迎接。 一身便服的李兴走了进来,坐了下来,对两人压压手示意两人落座。 “老夫已经去过王宫,面见了王上和世子。” “王上怎么说?” 李兴哈哈一笑,道:“王上说打的好!” 李维倒是不意外,反而息子候有些意外,疑问道:“王上真这么说?” 李兴看了一眼李维,道:“王上问及今日六王子的遭遇,老夫当然是据实已报,结果王上震怒。当场就要下令处斩了那尤宣!” “然后呢?” “老夫当然是求情了,一个醉鬼的醉话,王上哪里会真的放在心上。而且,不是还有世子呢吗?”李兴手指敲了敲桌子,“就算不顾及太傅的面子,也是要顾及世子的颜面的。” “看来王上对世子还是很看重的。” “不看重能让世子监国吗?”李兴闷声道,随后脸色有些难看,“但是,那太傅却不是一个好相与之人。” “他说什么了?” “他说感谢老夫替他教训了家里不开眼的亲戚!” 李维闻言还没怎么,但息子候脸色就微微变化了,道:“看来,太傅是对这件事上心了!” “太傅太傅,呵呵...”李兴言词之间多有嘲讽的意味,“若非当初老尤那家伙护驾有功,加上尤妃的枕边风,那个心胸狭隘的尤卿怎么可能成为太傅!” “王上虽说答应了,可心里估计也知道那尤卿是个什么货色,可架不住世子和那尤卿挺合得来的。” “但是,尤卿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好的同伴。” “上将军的意思是?”息子候心头一惊,问道。 李兴没说什么,反而望向外面,问道:“外面如何了?” “粮食还未就位,那些灾民颇有怨言!”李维回道,末了补充一句道:“六王子在外面安抚!” “六王子,呵呵...老夫以前倒是小看了这位王子了!”李兴摸着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道。 “也正常,这位王子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梁谁人不晓?”息子候道,“哪成想,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令人刮目相看呀!” “王族中人,哪有真的不成器。”李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然后不再言语。 城外, 灾民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吵闹声,哭喊声撕破着夜晚,交汇着。 魏陵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场景,当然是有些震撼,这些人一个个的面黄肌瘦,长期营养不良的结果。 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蹒跚着来到魏陵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满面的泪水,哀求道:“求求您了,大人,给口吃的吧?孩子快活不下去了,给口吃的吧,发发慈悲吧!” 魏陵闻着妇人身上传来难闻的酸臭味,望着妇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婴儿,也是很无助。 还未等魏陵有所反应,那女的一头栽倒在地,那名婴儿落地哭的更响亮了... 魏陵抱起婴儿,望向那妇人,对身后人道:“快看看人怎么样了?!” 赵鸠上前,伸出手按在妇人的脉搏上,随后愕然道:“断...气...了!” “唉!”魏陵叹息一声,看了眼怀里的女婴,从随从手里接过一点糕点塞进女婴的口中,女婴得了食物停下了哭声。 “葬了吧!”魏陵说了一句,随后对身后人道:“去找一奶妈,帮着照料这女婴,回头就让她留在王府。” “是,主子仁慈!”赵鸠接过话头道。 “小王无能呐,让诸位大燕的子民受苦了!”在赵鸠的授意下,魏陵居然狠得下心噗通一声面对一众灾民跪了下去。 这一跪,可谓是惊煞了众人,哪怕是在城墙之上观望的李兴等人也为之一动。 堂堂王子,居然屈尊向着灾民下跪,这需要何种胸怀和大气? “六王子高义,我等受不起呀!”灾民里有杨真安排的人纷纷高呼起来,随后欢呼魏陵高义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子快快请起,是我等时运不济,与王子无关!” “对呀,王子快快请起,休要折煞了我等贱民的寿!” 赵鸠等人也是赶忙跪在魏陵身边,苦劝不已,最后才被人搀扶起来,魏陵的脸上都是泪,大声嘶吼道:“钱粮未到,小王与诸位大燕子民一起等着,钱粮未到之前小王也不会再进食一口,誓与大家共存亡!” “主子,万万不可呀,主子娇贵,哪里扛得住饿?”一名家丁高呼。 “放肆,小王是人,大燕的子民就不是人了吗?他们挨得了饿小王就挨不了饿吗?是何道理?再胡言休怪本王杖责于你!”魏陵虽说智商不行,可在赵鸠等人的**下演技确实不错。 这一波演技足以收拢民心。 “大家放心,父王已经应允,调集钱粮帮大家渡过难关,并且事后赊给你们来年的粮种,只要明年丰收之后将粮种还交当地衙门即可,绝对不会让诸位有性命之虞!” “王上万万年,六王子仁慈!” 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响起来,声势可谓浩大,让人咋舌。 对于灾民而言,有了口粮和粮种,起码这个冬能挨过去,而且来年的粮种有了保障,就更有奔头了。 活命之恩,恩同再造。 他们这一行顺利回去的时候肯定会散播魏陵的高义和仁慈,对于魏陵而言只是做场戏就能有这么多的收获,何乐而不为呢? 最重要的是会让燕王刮目相看,能让朝中大臣刮目相看,说不定夺嫡不只是一个想法而已。 城墙之上, “老息,你怎么看?”李兴望着下面的一幕问道。 息子候沉默了一下,随后道:“若是六王子先前是隐藏的话,只能说他做的很成功,瞒过了大梁城内所有人。若是做戏,那么六王子演技着实不错。” “继续观望吧!”李兴意味深长道。 “属下明白!”息子候了解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 “报!” “说!”李维转身望向传令官。 “王上调拨粮食已在路上,可否打开城门交予六王子。” “把六王子请进来!”李兴忽然开口越俎代庖道,没人会质疑他的话,哪怕城卫不是他的直属,可大燕士兵谁不认识这位大燕的上将军? “遵命!” 传令官下去了, 很快,六王子被请上了城楼。 “小王见过上将军,息将军,李城官!”魏陵拱手先给几人打招呼,本来以他的身份无论是什么人,除了王上和世子之外都只有向他问好的份,可赵鸠这几天的提点之下他已经知道如何谦恭示人了。 “老臣见过六王子殿下!” “见过六王子殿下!” 三人还礼。 “不知上将军唤本王前来所为何事?”魏陵有些疑惑道。 “六王子客气了,实是王上调拨的钱粮正在路上,不知六王子打算如何处置?”李兴问道。 魏陵沉吟了一下,其实就是做个样子,怎么处理早就有人授意过了,当下道:“如此就要有劳城卫兄弟们了,先让城卫看守,然后置于粥棚的粥要赶紧熬上,城外的灾民经不起饿了。其次,小王会让人去挑选优种作为种子分派下去。至于那些钱财,明日小王会去各大粮铺购买更多的大米小麦,待差不多的时候为那些灾民分派下去,让他们过好这个灾荒。至于以后,就要看这天意了,希望天公作美,让这些灾民来年有个好收成!” 魏陵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是一名很好的演员... 第十三章迟到的表演秀 第十三章 迟到的表演秀 李兴闻言抚须轻笑,暗道还不错。 “小王第一次接手这样的大事,不知道上将军还有什么指点的没有?”魏陵说完望着李兴客气道。 “王子殿下已经想的差不多了,老夫也没什么好补充和指点的。”李兴道,随后看了一眼李维,指着李维道:“殿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可来找犬子,他定会全力相助!” 全力相助? 息子候闻言精神一震,看来尤宣一事对上将军的影响出乎自己预料的大,看样子上将军似乎有了别的想法了。 再望向魏陵的目光则多了一丝审视。 “多谢上将军。”魏陵道,随后拱手对李维道:“那就有劳少将军了!” 也不称呼李城官了,直接称呼少将军,可见赵鸠为了魏陵讨好李兴也是演练的够充足了。 李兴大笑,甚为满意,一个李城官和一个少将军的称呼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可对于眼下而说却代表了不少的含义。 李兴很满意。 “一切听从殿下吩咐!”李维行礼道。 接下来的一切还是魏陵出面,而赵鸠等人从旁协助,很快一切都步入正轨,灾民得到了喘息,至少不会再饿死人了。 在灾民之中有杨真提前安排好的人,所以对于魏陵这个名字似乎成为了这些人的救世主,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李维等人的名字。 一个王子,为了灾民肯下跪就足以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灾民诚惶诚恐感恩戴德。 一个城官,当今大燕上将军之子,更是冒着得罪权贵的风险为这些灾民开路。 一时之间魏陵和李维的名字在灾民的口中广为流传。 李兴自然也派人在灾民之中悄悄了解,当然也看出里面有不少猫腻,很可能由六王子的手下在其中推波助澜。可是那又怎么样?上将军和李维少将军也得了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只不过这么一来,李兴对于这个六王子看的更加清晰透彻了。 无论先前魏陵是否故意把李维带上去得罪太傅,现在已经没必要去较真了、而且,按照自己以前不选择站队的态度已然是让世子魏钰不爽了,现在既然已经无法撇清关系,那就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世**, ‘啪’! 魏钰连续摔碎了好几个杯子,脸色铁青,下面的则是左相徐东来,以及太傅尤卿。 “好个老六,居然给本世子来这么一手。”魏钰脸色难看愤愤道。 “殿下,魏陵未必就有夺嫡之意。”太傅尤卿道,“依臣看来,无非就是架在了火架上不得已而为之,误打误撞的促成了此事。” 左相徐东来则不这么看,但是这个时候他居然私心冒了出来,附和道:“老臣以为太傅此言有理!” 尤卿不疑有他,在他看来徐东来年事已高,早晚都是要退位让贤的,而他自己则毫无悬念的会成为下一任的左相,文官之首,这徐东来不过是老成持重有先见之明罢了。 现在讨好附和自己,无非就是有朝一日退位之后还想保全一个好名声。既然如此上道,那他自然要投桃报李。 正值壮年的尤卿自然是不及老谋深算的徐东来,徐东来的私心也很重,但不代表就没本事。 相反,作为一国相爷若是没点真才实学肯定是不行的。上要揣摩王意,下要震慑下官同僚,若没点本事也无法在这左相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左相门生遍布朝堂,可以说势力也是不小的,希望投靠到左相门下的官吏自然更多。择优而选也是徐东来的初衷和坚持,但是并不妨碍他个人有私心。 对于尤卿他自然是瞧不上的,可毕竟王上和世子看重他有什么办法?原本右相就是王上弄出来分自己的权的,只不过右相被自己压制的无法动弹,所以更彰显太傅的作用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太傅尤卿是王上和世子推出来接任自己的,现在也是人心浮动的时候,不少门生都希望改换门楣,哪怕不是立刻也得在尤卿那里打好关系。 人心呐! 左相辛苦培养了一个门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卸任之后能够成功上位接替自己,可网上和世子这么一插手岂非美梦破碎? 他能甘心吗? 门生那么多,都看着自己呢。哪怕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了自己儿子等下一代的子弟考虑不是? 王上是什么性格? 哪一个王上在成为王上之后不是心如钢铁的? 徐东来太明白了,所以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犹豫了,附和了尤卿,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有数。 “殿下现在可以挽回一下。”尤卿道,见世子疑惑,解释道:“王上拨付的赈灾钱粮已到位,正是世子出面的时候,或许能够在灾民中树立起伟岸的形象。” 白痴! 徐东来心中暗骂一句。 文章,治国,或许你还凑合。可论到耍心眼你可差多了,这个时候魏陵已经把名声和声望刷完了,你再现身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艰难的时候你怎么不去? 现在问题都解决了,王上都出面调理了你再出面,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是为什么站出来的。 魏钰似乎也想到了,有些犹豫,道:“这个时候怕是晚了吧?” “殿下,晚到总比不到强吧!”尤卿道,然后示意徐东来劝一下世子殿下。 徐东来心中暗骂,不过还是依从了尤卿的意思劝慰了一番,最后在尤卿的怂恿下魏钰决定前往西城安慰一下灾民。 西城上, 魏陵一脸疲倦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衣服有些脏乱,这是故意的,赵鸠的主意。 “殿下辛苦了!”李维客气道,魏陵在下面的所作所为他都看在眼里,不管是做戏还是别的什么,都算尽心了。 魏陵疲倦的摆摆手,示意李维无须客气,道:“少将军才是真的尽心竭力,小王不过是替父王和王兄出点力罢了,算不的什么!” 可以说,这几日魏陵的表现已经足够惊艳了,让不少对他印象奇差的人都有所改观。 “报!” “说!” “世子殿下车队马上就到,差人传信让城卫军保护世子安全!” “知道了,下去吧!” 闻言魏陵也起身了,道:“小王先行一步,就不和少将军一起了,避嫌!” 魏陵的话让李维心中一动,然后客气道:“殿下说的是!” 西城下, 魏陵一身脏兮兮的王袍客气的迎接着从马车上下来的魏钰。 “见过王兄!” “六弟辛苦了!”魏钰赶忙扶起魏陵道,然后看了一眼城外的灾民,在灯火之下灾民的样子堪称狼狈。 “臣弟哪里辛苦,都是父王和王兄体恤灾民,劳心劳力。”魏陵肥胖的身体摇晃着笑道。 鼓励了魏陵几句,然后魏钰上前来到灾民的跟前,大声唉呼道:“本王来迟了,让大燕的各位受苦了,请受本王一拜!” 说完一个弯腰就拜了下去,然后... 尴尬, 没人反应。 不对, 有反应。 “这是谁呀?” “不知道呀!” “他自称本王,莫不是六王子的兄弟?” “穿的这么体面,肯定是王子呀!” “穿的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 “哼,比起六王子来差远了!” “对,没错!” 魏钰尴尬不尴尬? 这个时候尤卿赶忙来到他的边上,扶起主子,大声对那些灾民呵斥道:“这位是大燕世子,监国世子魏钰,尔等见了世子殿下还不赶快行礼!” 呵呵,没人搭理他。 尴尬的一哔呀! “王兄勿怪,大家伙都是太累了,这些天饿的不像样子,怕是惊扰了王兄!”魏陵在赵鸠的示意下赶忙上前缓解气氛,顺手拿了两碗米粥,道:“王兄尝尝味道,大晚上的来视察灾民,想必也是饥肠辘辘了吧。” 魏钰接过,看了一眼稀米粥,有心不喝,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婉拒就更不好了,当下强笑道:“嗯,本王也陪大家同甘共苦!” 说完几乎是捏鼻喝下去的,习惯了锦衣玉食的魏钰哪里享受的了这个?哪怕是魏陵也是在家被赵鸠等人逼着习惯了这稀水的。 魏钰的反应被灾民看在眼里,心里嗤笑不已,但惧于魏钰的身份自然是没人敢说什么。 魏陵就不同了,扬脖喝下,抿了口嘴,然后递给赵鸠道:“再给我盛一碗,今天可饿坏了!” “是,主子!”赵鸠低眉顺眼道,然后再次为魏陵盛了一碗。 “王兄,还要吗?”魏陵问道。 “不了,本王不饿。”魏钰尬笑婉拒,然后再次开始了表演,“本王已经请示父王,赈灾钱粮已经到位,各位可以尽情果腹。粮种不日就分发下去,保证让大家不会饿着肚子过冬的。” “谢谢世子!”灾民们有气无力道。 同样的话他们早就听过了,只不过这话再从一个衣着华丽不染尘埃的人嘴里说出总感觉不是那个味。 和旁边那个一身灰土泥垢的六王子比起来差太多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不要小看一个鞠躬,一个下跪。 这之间的差别大的不是一星半点。 又做了一会戏后,魏钰在尤卿的劝解下离开了,人群里居然发出了嘘的声音,让魏钰很是费解。 “主子,今晚就不要回去了。”赵鸠小声道,“做戏就要做足,千万不可半途而废。” “行,小王知道了!”魏陵笑了,方才看到那个往日里不可一世的王兄吃瘪他可是心里乐开花了已经。 第十四章王意 第十四章 王意 安抚灾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既然魏钰不希望魏陵继续插手,那么自然的收回了魏陵的权力,魏陵再次成为一个闲散的王子。 可是魏钰先手已失,再怎么弥补似乎都不奏效,魏陵的人气在灾民之中被推波助澜之后已经如日中天了。 甚至于,大梁城内都开始流传其魏陵的事迹。 没人接手的差事他接手了。 没有钱粮就散尽家财, 为了灾民的口粮甚至与太傅表叔产生分歧,并且不畏强权的把尤宣抓进大牢。 为了筹措钱粮甚至低声下去去那些商贾高官家里求取钱粮。 甚至为了灾民不惜一跪,震惊了整个大梁城的人。 很难想象先前那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王族居然还有如此的一面,令人咂舌不已。 称赞其高义的人大有人在,这让梁铮都有些暗自高兴,声望意味着名气,名气大了王上选择的时候自然多了一丝机会。更重要的是魏陵把李维也拉了进来,意味着上将军也被拉了进来。 他相交的那些文官武将们更是咋舌,都说小看了这位纨绔王族,让他面上自然也有光。 不仅如此,魏陵在卸下差事之后再次去***居然被那些姑娘们热情款待不说,老鸨子甚至都没收费。 这是什么鬼? 连魏陵自己都没认识到他在谋士授意下做的这些事所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对此,夺嫡之事他更是有了信心。 以前这厮逛青楼大家都喜欢了,一位他是个纨绔罢了,可现在再逛青楼大家的看法自然有了不一样。 一个能给灾民,贱民下跪的王子,逛逛青楼怎么了?大家就会为这位王子找借口了。 赈灾之事虽说还在持续,可王子累了这么久,下了这么大的力气,消遣消遣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毕竟人家家里只有一位王妃,不像别的王子王妃一大票。 其实,还真不是魏陵不想多娶,主要是燕王不待见他,臣子们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下嫁这么一个货色,所以只有一个妻子也成了大家津津乐道为其找借口的理由了。 六王府内, “主子,最近这几日还需保持原状,不要给他人找错的机会。”赵鸠道,“***还是要去的,只不过不要那么频繁。” “为何?现在不正是和那些大臣拉近关系的时候吗?难道不需要去走动走动吗?”魏陵似乎看到了希望,所以有些迫切。 “主子,一件事不足以让王上换世子。”赵鸠道,“得让世子的名望低到一个程度,然后由别人来提议。” “妄议世子人选,这是大忌。” “千万不要表现的急躁,会给人口实的。” “赈灾之事之事一个引子,下一步就需要找人去秦国那边沟通一下了。” “和秦国沟通?”魏陵脸色大变,“这可是勾结敌国大罪!” “放心吧主子,这件事小人会小心去办的,不会给人落下把柄的。”赵鸠笑道,“世子若是赈灾和谈判两件事都没做好,甚至秦国那边大动干戈挥兵南下,到时候王上震怒必定会怪罪于世子。秦国再怪罪世子,施压王上。到了那个时候,再由人以德不配位之名建议王上换掉世子就容易的多了。” “秦国会配合吗?”魏陵闻言倒是顾虑起来。 “这就需要梁将军出力了。” “如何让梁将军出力?” “梁将军身份不一样,他不只是燕国的将军,更是主子的娘舅。梁将军出力自然是要让秦国知道梁将军有意助主子登上世子之位,到时大可以许诺秦国,一旦事成之后可将我燕国早些年占领下的郑城还于秦国,想必秦国必定会心动。到时助力主子自然是事半功倍!” “不但勾结敌国,还要割让郑城?!”魏陵闻言都吓了一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子,这空口白牙的让人出力自然是不行。”赵鸠一摆手,随后道:“而且,主子一旦成为世子,完全可以不认这个不是?” “他们难道不会留下证据?”魏陵担忧。 “主子,现在这个时候主子又不是世子,说话没有任何的分量,他们又有什么好选的?”赵鸠宽慰道,“就算主子说了,难道燕国还会因为主子一句话就割让郑城?他们心里也清楚,主子现在还没有上位,没有掌权,所做的交易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他们助主子登上世子之位,甚至待王上宾天之后登上燕王大位,也是有着一丝情分在里面的不是?到时无论是什么事岂非比其他过更容易一些?” 魏陵闻言,也对哈。 自己现在无权无势的王子一个,说出去的话完全没分量,他们也未必会因为这个让自己留下字据什么的。 至于以后,自己若是成为燕王,难道他们还敢拿着这件事来威胁自己不成?闹得僵持了,对谁都没好处。 “行,就这么定了。”魏陵心情大好,“立刻让梁将军去办!” “是,主子!”赵鸠点头退下。 秦国使馆内, “什么?国内大军整备,正在准备南下?”方元看了国内的传书之后都懵逼了,这是怎么回事?这边还未商议好,国内就挥军南下了? “回使者,这是王上的密旨,使者阅后即可焚毁!”这是,下面的密谍再次从怀里拿出一个漆封的竹筒。 烧化漆封,打开里面的布帛,一看之下神色大变,随后快速阅读完了之后端来蜡烛将密信焚毁。 “回王上,本使知道了!”方元神色严肃道。 没多久,方元便通知使团沟通燕王宫那边,要觐见燕王,很快得到了批准,带着随从几人便前往王宫。 秦国异动,天下皆惊。 秦国铁骑兵强马壮,所向披靡,是四国之中精锐的精锐,可以说是三国闻风丧胆也不为过。 秦国铁骑集结,后有重兵压阵,三国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差遣探子打听事情缘由。 很快, 秦国使团出使大燕所谈之事闹的沸沸扬扬,赵国和楚国两国则小心戒备的同时幸灾乐祸燕国这次要倒大霉了。 燕国可就慌了,虽说燕国是四国之中最为富庶的,可战力却是四国之中最弱的。 对于大秦使团的觐见燕王很重视,第一时间召见,并非是苛责而是以询问的态度。 “秦国何以大动干戈,莫非就是为了一个郑城?”燕王在保持帝王风度的同时自然也是小心谨慎。 “我大秦百年之前国力势弱,让出郑城以保国民。百年过去,我秦国出让的郑城自然也到了收回来的时候,可大燕世子却屡屡出言不逊,甚至藐视我大秦使臣,真可谓是威风凛凛。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王震怒,遂起兵准备南下,亲来燕国与王上商议郑城归属。” 我儿无力? 屡屡藐视大秦使臣? 这从何说起? 燕王不是老糊涂,他再三叮嘱魏钰应对秦国使臣要小心恭谦,定然不会为了商议之事对秦国使臣大放厥词的。 好你个秦国,为了一个郑城居然污蔑世子? 燕王也是有脾气的,虽说燕国国力确实差秦国几截,可你们也不能硬气的蹬鼻子上脸不是? 就在燕王准备发怒的时候,方元适时的说了一句话。 “我王说了,若是燕国世子毫无诚意,还望燕国能换一位王子来商议此事。郑城之事没有定论之前,我秦国铁骑就一日不回,驻扎在郑城之下!” 合着搞了半天你们就让换个人谈? 你们秦国穷兵黩武,这么彪悍,搞这么一出也太吓唬人了吧? “既然使臣与世子谈不妥,那本王就换一位王子与贵使商谈,如何?” “还望燕王早做决断。”方元说完之后便撒手回去,留下燕王在殿上苦思合适的人选。 唉,多事之秋呀! 王府, 赵鸠自己的房间, 杨真落座,赵鸠则恭谦的倒茶,道:“主子,让黑风骑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太浪费了?” “不浪费,刚好当做是演练。”杨真道,“若是不给燕国压力,他们就看不到魏陵到时候的作用。魏陵出力越大,燕王就对魏钰越不满,下面大臣提议更换世子的时候阻力就会更小。” “现在李兴已经是船上了,再加上他的那些老部下,以及梁铮的人手,兵权一大半都会倾向于魏陵。文官那边,到时要去左相府上一趟,说服左相就更容易让魏陵上位了!” “可哪怕是上位,燕王的身体也足以再抗上几年,魏陵那个样子可维持不了多久的。”赵鸠担忧,时间长了魏陵再原形毕露,更换世子那他们这些天做的准备岂非白费功夫了吗? “宫里的眼线来信说,燕王命不久矣,已经是时日无多了。”杨真淡淡道,“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一个荒淫的燕王对于我秦国是最好的帮助,虽说燕国不是我秦国即将下手的第一个目标,可少了燕国的支持,收拾起另外两国还是大有裨益的。” “和魏陵打好关系,到时候就可以让他作壁上观,不肯出兵相助。这也是策略的一环!” “王上高瞻远瞩,实非我等所能仰望。”赵鸠拍了一记远在秦国王上的马屁。 “大周皇室似乎也有所动作,告诉边缘人一定要密切关注大周皇室!”杨真末了补充一句。 “探清楚他们的意图。”杨真叮嘱道,他现在还不知道大周皇室之所以有异动完全是因为他的失踪而引起的一系列反应。 大周皇室一直是秦国一个顾虑,不知道到底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因为眼下天下四分,中间夹了一个皇室,实在是秦国的眼中钉。可在目前的这种四国僵持的情况下,皇室的存在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十五章这情景,有点熟悉 第十五章 这情景,有点熟悉 大周皇室权威凋零,但其探子却是四国之中最为庞大的系统,远超四国探子的规模。 或许,这也是大周皇室得以保存的唯一保障。 大周皇室没有军队,只有少数的私兵守卫神都京畿重地,也是因为四国不允许皇室保留军队。 所以,大周皇室大力发展谍报探子,探子组织夜府势力渗透到四国的各个地方。其目的,四国都看在眼里,只是一个无兵无权的皇室,你的探子再多又有何用?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大周皇室的夜府能够成为一统天下的大杀器。 翌日, 燕国朝堂, “诸位爱卿,可否有合适的人员去应对秦国使臣?”燕王此次临朝,为的就是解决秦国这个最大的威胁。 下面人员议论纷纷,但开口说话的人却没有,而位于则一脸铁青的站在燕王左下手的地方。 昨日秦国使臣的无礼他自然是知晓的,他都想不出来到底哪里招惹了秦国使臣,如此污蔑与他。 可是他知道接待秦国使臣这件事他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君不见秦国铁骑已经兵临郑城城下了吗? 该死的方元,本世子好心好意的款待,你居然如此对本世子,简直是无耻之尤。 先是赈灾事宜有所差池,现在接待使臣又被人鸡蛋里挑骨头,他能开心才怪呢。 尽管秦国铁骑兵临城下,可魏钰却觉得对自己的世子身份不会有所妨碍,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压下去六弟魏陵的风头。 所以,昨晚他与太傅,左相等人商议,何不把这个机会让给那个灾民口中高义的六弟去对付? 这个提议让尤卿拍手称赞,直言妙计。 左相觉得这两件事之中似乎有些不对,但是缺少情报的他打死都想不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还不小,也压根想不到这件事里居然真的有魏陵的身影在里面。 一个燕国王子,怎么可能会勾结秦国?这说不通呀! 所以,这是最好的打击魏陵的机会,魏钰如何肯放过? 轻咳了一声,给下面的左相一个眼色,左相微微颔首。 “王上,老臣倒是有一人选,或可解此次危机。”徐东来开口了,在燕王鼓励的目光下开口了,“六王子在赈灾一事当中表现出色,老臣以为此次秦国使臣苛难之事或许六王子可以胜任。” 老六? 燕王闻言微微皱眉,魏陵在这次赈灾中的表现说实话倒是惊艳了一把,而且燕王确实是高看了不少。 可面对使臣这种军国大事,交给老六未免有些不合适吧? 他看了一眼魏钰,心里知道这建议魏钰也没少出力,对于王子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他倒是可以理解。 可,这种大事上你还如此不知高低,岂非有违一个储君世子的风度和掩光吗? 唉,这孩子还是太急躁了。 无论什么事,都要分清楚轻重缓急,兄弟阋墙什么时候不可以?偏偏秦国兵临城下的时候你还在搞内斗,这就说不过去了。 燕王在反思,是不是这些年对于这个世子的锤炼太少了? “臣附议!” “臣附议!”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的文臣武将们忽然齐声赞同,这让老燕王的心中忽然打了一个哆嗦。 这什么情况? 燕王缩在袍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牙关紧咬,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此,宣六王子上殿!” 方才,燕王居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满朝文武,齐声附和,这一幕何其的眼熟? 当年自己登高一呼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逼迫父王退位,然后自己登基成为新燕王。 世子的威望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这个程度了? 文臣武将,全数归于他了吗? 不, 大燕是孤王的! 只要孤王一日不死,你始终是监国世子,而非燕国的王上。 这一幕,其实不过是杨真营造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这位燕王带来危机感。 虽说燕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可毕竟还是身在王位之人,对于权力的欲望远远超出任何人,尤其是在快死的时候,更是眷恋手中的无上王权。 他可以老死, 可以传位, 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人从他手里抢夺王位,哪怕他自己的王位就是抢夺而来的。 魏钰此刻还未意识到朝堂上不算寻常的一幕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王宫外, 目送魏陵进宫, “主子,您说方大人会如主子所说的那样胡来吗?”赵鸠对于后面杨真制定的计划有些牙疼。 “放心吧,魏陵什么德行?”杨真面无表情道,“唯有带着方元逛百花楼才是唯一不算离谱的方式,换了其他的方式不足以取信于人。” “方元是我秦国使臣,难道只因为被魏陵拉着逛***而使铁骑后撤?” “当然不可能,所以我们得制造别的流言,让母国不得不撤兵。”杨真道。 “主子已经制定好计划了?”赵鸠意外道。 “北蛮那边近日有使臣朝会燕国,为的就是牵制我大秦出兵,他们想趁乱浑水摸鱼。” “北蛮,那边由六弟杨曦坐镇北蛮牵制北蛮狼骑所以一时不用担心。”杨真道,“但是,消息都是制造出来的。不管真假,总会有人信。” “魏陵需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一个能够取代魏钰的机会。”杨真道。 魏钰说起来肯定算不得一位明君,可有左相徐东来辅佐就不一样了,徐东来可是一位能臣,一个徐东来足以抵得上秦国的一队铁骑。 文臣徐东来,加上上将军李兴,两人若是在魏钰登基之后忠心辅佐,那燕国十年之内不会羸弱。 而大秦,不能拖那么长时间。 压力,巨大的压力。 不只是秦国的压力,秦国给三国带去的压力更是巨大,同时三国的压力之下秦国更显压力倍增。 三国缺少的是一个维系联合在一起的机会,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而杨真要做的就是打破这个阵营,拖住燕国,打破他们即将完成的联营。 秦国数代累计下来的大好局面,必须有一个可以破局的点来打开,而秦王认为破局的关键点就在燕国身上。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王才会派遣最亲信的杨真来搅乱燕国的大好局势,甚至可以说是把燕王往火坑里推。 一个废物王上,对秦国的好处那将是无尽的,所以秦王才会玩笑般的聚集铁骑威胁燕国。 一次队伍的聚集,都是劳民伤财的,可是为了破局秦王就得狠得下心这么做,哪怕日后会背负骂名。 大梁, 赵国使馆, 赵,楚, 两国使臣正在喝茶, “秦国这是闹什么幺蛾子?为了这点破事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赵使符尧都看不清楚秦国这是闹哪样了,虽说与他赵国和楚国没多大关系,可赵王和楚王是不会放任不管的。 “难道他秦王就没看清楚局势吗?”楚使明隽喝了一口茶笑道。 “兴师动众,若是无功而返,秦国岂非丢人丢到列国去了?”符尧呵呵一笑道,“燕国是肯定不会屈辱的把郑城还回去的,哪怕想还你我赵楚两国也不可能让燕国这么做。” “没错,我王已经发出密令,请燕国不要退缩,还有你我两国为他燕国做后盾,切不可割让郑城给秦国!” “我王也是这个意思。” “秦国虽强,可现在以一敌三仍不可能,所以这次方元那家伙受辱也就受辱了。他的王上是不可能给他把脸面找回去的。” “这厮来大梁的时候是何其的趾高气昂?现在呢?”符尧大笑,“最后结果无非是灰溜溜的回他的秦国,来了一趟就是为了丢个人?真搞不懂秦国右相章郸让他最心爱的门生来这一遭是何苦呢?” “本以为是来镀金的,结果受辱而归,这玩笑有点大了!”明隽也是摇头乐呵呵,对于同为使臣的他们而言,看对方的热闹那从来是不怕热闹大的,就怕热闹小了。 乐此不疲呀! 北蛮使馆内, “少主,近日大秦铁骑逼近郑城,正是我们联合燕国,赵国,楚国的大好时机,为何少主不去面见燕王?”北蛮可汗的悍将之一阿骨朵费解的问可汗之子多铎。 “这个时候不是我们急迫,而是他燕国需要外力支援,我们不能暴露我们的意图。得让他们来找我们,这才是上策!”多铎喝了一口带来的马奶酒道。 “万一燕国妥协,割让郑城了怎么办?”阿骨朵担忧道,“到时候岂非打不起来了?” “放心吧,阿骨朵。”多铎笑道,“不只是我们不愿意看到这件事发生,那赵国和楚国同样不会让燕国同意的。” “秦国这些年连年征战,但是所占领的土地却很少。郑城虽然大,可却还不足以让秦国为了一个郑城而四方不稳,尤其是我蛮族的狼骑,更是可以和他们秦国的铁骑相抗衡的。任何一个弱小外力的介入都会对整个战事造成不可磨灭的影响,秦国不会擅自开启战端的。” “我觉得,秦国或许只是想看一下燕国的态度。若是软了,那就要回郑城,若是强势,说不定就只能灰溜溜的班师回朝了!” 第十六章北蛮公主卓玛 第十六章 北蛮公主卓玛 “但愿燕国能顶住秦国的压力!”阿骨朵道。 “对了,卓玛呢?”多铎忽然问道。 卓玛央卓,是北蛮可汗最珍爱的女儿,是上天的恩赐,是四位兄长的心头肉,掌上明珠,也是草原上最璀璨的女神,明珠。 “公主出去了,第一次来大梁,很稀奇!”阿骨朵笑道,看多铎有些担心遂道:“族里的勇士跟着公主,不会有事的!” “最近是多事之秋,小心为妙!”多铎点头嘱咐道。 “是,少主!” 大梁城内, 杨真带着王府一行人在外面办事,采购一些燕国特产,当然是为了赠与来燕国的秦使。 不管先前魏钰是否送过,魏陵自然是要送上一番的,这是一种信号,善意的信号。 美食什么的倒是不必了,只是杨真带着家丁们选购一些奇珍。随着赵鸠在王府内的身份提高,他身为赵鸠明面上的同乡待遇自然也提高了,已经隐隐是王府的四把手了。 “真大哥,我们买这么多东西已经够了吧?”三宝抱着几件东西问道。 “多多益善!”杨真随口道,看到一家茶楼,遂道:“走,去茶楼休息一下。” “好嘞!”四五个家丁纷纷叫好。 二楼雅座, 不要小看王府出来的家丁,那也是王府的家丁,从衣服上就能看出来不一般,连茶楼都是小心伺候着。 有句话叫小人得志,有些时候下人家丁可比当家做主的主子要坏多了,打开门做生意的见识的多了,自然知道什么人该怎么伺候着。 杨真坐在窗户边,观望着下面的人潮,匆忙来去,在为生活忙碌奔波着,和自己没什么区别。 其他几个家丁在聊天打趣,全然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现在已经陷入夺嫡的漩涡之中,而且已然引起了魏钰的忌惮。 无知,也是一种福。 与赵鸠不同,为了安全起见赵鸠平日里很少出门,杨真担心魏钰那一系会为了打击魏陵而对赵鸠这个谋士下手。但是他倒是很安全,并不入那些人的视线。 一个小小的家丁,又哪里掀得起风浪来。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杨真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的身份不可能瞒过所有人,万一遇到见过自己的人呢? 大秦四王子,在燕国六王子府中,这代表什么? 图谋不轨,说不定魏陵一下子就会被燕王给废了。 一直低调隐忍,他已经习惯了藏在幕后,这样的生活似乎成为他生活的固定轨迹。 忽然, 窗外街道上一队人马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队北蛮人马,一看打扮就知道是从北蛮来的。 北蛮的使团已经到了大梁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这位为首的女子是何人? 能成为这些北蛮武士的主子,想来身份不会低微,莫非是...那个北蛮的明珠,卓玛公主? 狐裘帽子,腰间挂着一柄金色刀鞘的短刀,身后六人清一色的北蛮武士,身材壮硕高大,胡须浓密,裘帽不离身。 当看到这几人脖子上的一块狼形印记的时候杨真眼睛一眯,来的武士居然是北蛮可汗莫罗央卓的近卫狼卫。 看来这女子的身份自己还真是猜对了,若不是卓玛肯定不会是莫罗的狼卫亲自护卫。 北蛮女子性如烈火,倒是和六弟杨曦的性格相当匹配,若是六弟能够将这个女子拿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惜,哪怕秦国与北蛮联姻也不过是一时联姻,大国之间的利益永远无法靠联姻来维序。 四国联姻多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战争也从来没有间断过不是? 北蛮狼骑,是诸多势力之中唯一可以与秦国铁骑相抗衡的存在,也是秦国的心腹大患。 多年来死伤在对方手上的人马不在少数,岂是一个联姻何以消弭的。 那卓玛算得上清丽,尤其是以杨真的眼光看来算是不俗的一位女子,可惜也只是擦肩而已。 燕国有钱,大梁有钱人也多,可穷人更多,所以各种下作勾当的人也不少,杨真就看到这么一位经常做些下作勾当的猥琐男子逼近了卓玛。 杨真在大梁也算时日不短了,所以对一些下九流的人也认识不少,所以那个惯犯一直都知道,但是没想到这笨蛋居然找上北蛮的人,难道不知道北蛮人生性野蛮的吗? 事实证明,杨真太小看这些混迹在下九流里一直长盛不衰的人了,他们永远有你想不到的方法来恶心你。 比如,碰瓷! 谢六,是大梁城里的老赖皮了,讹诈的人不少,碰到过的硬茬子也不少被人打。 可是,这货除了这个一技之长外别的什么都不会,而且好吃懒做的,他能怎么办? 他也想能成为谁家的座上宾,可谁待见他呢? 没人待见,所以就只能继续堕落下去了。 这么多年他已经摸索出一套完整的碰瓷技巧。 看人, 看地方, 而且得看自己的身子骨是不是受得了一顿毒打。 他这次挑选的目标,地方都不错,但就是最后一条他心里有些摸不准,要是这顿打挨下来估计有的受了。 可是,相应的,如果这顿打挨不了,这次就丰收了呀! 对方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外族女子,相当的有钱,腰里的都是金刀鞘,家里没钱说出去都没人信。 其次,这个地方是大梁繁华的闹市,对方一般都是丢不起人然后拿钱了事,大家出来的嘛,有钱,任性,怕跌了面子。 如果前两项完美收官的话,那第三点就完全不必担心了。 一撞之下,谢六发觉自己这次倒霉,对方虽说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必定有功夫在身的,要不然能一下真的把自己撞倒了? 顺势倒地,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这就怪卓玛了。 狼卫是什么人? 莫罗的贴身护卫,那可是一等一的狼卫之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中的精英,护卫起来那当是四周都有站位的。 可是卓玛过于好奇,一直让六人不断的闪开,挡住她的视线和行进的路线这才给了谢六可乘之机。 此刻六人赶忙把卓玛围在中间,为首的狼卫小头领上前要查看谢六的伤势,却被谢六一把挥手打开,口中哭叫道:“撞人了,还要打人呀,没天理王法了吗?你们这些蛮族人,欺负我们燕国子民!” “力玛,别伤到他!”卓玛以为她的护卫要伤害那被自己撞倒的谢六,当下就开口叫住了护卫力玛。 “公主,属下没碰他!”力玛解释道,“我看不对劲,这个人不像是好人!” 对于力玛的话卓玛还是很信任的,毕竟是自己父汗的亲卫,有着无上的荣耀,是不屑说谎的。 当下,卓玛就望去,看到那人虽然哭叫的很大声,但脸上却没有痛苦的神色,当下她脸色就难看了。 她们蛮族都是直肠子,哪里会有这种人,当然是不肯就此作罢的,当下就对力玛道:“给我好好教训这个混账东西!” 谢六可不是一个人来的,碰瓷这种事当然是有团队支撑的,这个时候就有人撺掇起来了。 “这些北蛮人在我们大梁城撞人,伤人,居然还想打人,大家快看呀!” 热闹不? 当然热闹,因为并不是所有大梁人都认识这几个地痞无赖的,所以对这卓玛等人指指点点的人马上就有了。 人海战术,从来对于小部分人有效,尤其是在外面的时候。 力玛等人马上将卓玛围在中间,并且分出一个人离开包围圈去找支援,他们留下来应对麻烦。 “太欺负人了!” “就是,平日里在草原欺负我们老百姓也就罢了,居然到大梁城里欺负我们,真当大梁是你们北蛮吗?!” “对,没错,不赔礼道歉这件事没完!” “不给个二十金这事不算完!”这是谢六的同伙在漫天要价。 二十金? 寻常一文可以买一块饼,十文为一钱,十钱为一两,十两为一金。这厮开口就是狮子大开口,让人不禁怀疑他的目的。 “这..这也太黑了吧?撞一下不至于吧?”人群里不明真相的人闻言也是嘀咕起来。 “王石,去帮帮他们!”杨真忽然开口道。 王石,正是王府内那个小团伙的老大,可是赵鸠蹿起来的太快,连带着杨真也水涨船高,自然是成为了杨真的跑腿小弟。 “是,大哥。兄弟肯定让这些蛮族的家伙认栽的!”王石嘿嘿一笑道。 杨真看了他一眼,道:“我让你去给那些北蛮的人解围!” “大哥,没搞错吧?解围?”王石费解。 “哪来那么多话,让你去就去。”杨真摆摆手道。 “是!”王石不解,但是李真的话他还是要听的,毕竟李真的兄弟李念现在可是六王的谋士,他招惹不起。 “走,跟我下去!”王石晃晃手腕,对其他四人道。 “前面的,都让开!”王石果然有狗腿子的气质,带着人大大咧咧的扒拉开挡着的围观人群。 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装模作样的谢六,嗤笑一声,道:“谢老六,你这可是生意上门了呀?!” “哎呦,石哥!”谢六看到王石也是打颤,他可是见过王石在魏陵指使下作的恶事,说起来谢六是肯定招惹不起的主,哪怕是王子的家丁也是有靠山,不是他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能够招惹的。 “怎么,老六,你这腿上好了?”王石皮笑肉不笑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起谢六。 “多谢石哥关心小的伤势...”谢六一阵尴尬,他是真招惹不起这些王府出来的大爷们,“石哥,等会赏光,兄弟请石哥喝酒!” 王石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卓玛等人,挥挥手道:“你们走吧,这里没事了!” 卓玛看了眼王石,不解道:“为什么?” “嘿,让你们走就是没事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怎么,还想着被讹钱吗?”王石撇嘴道。 “如此多谢了!”卓玛点头,然后带着力玛等人钻出人群离开了。 “石哥,这怎么话说的?”谢六哭丧着脸道,他倒是不敢再拦住卓玛等人,大梁城说到底还是人家王族的,王族的下人也不是一般人,他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卓玛等人离开却敢怒不敢言。 “我大哥发话了,让你们别招惹这些蛮族人。”王石虽然费解,可到底还是给了谢六一个解释,毕竟都是街面上混的。 “哦,石哥的大哥发话了,那兄弟肯定给面子。”谢六能说什么,人家好歹给了个台阶,难道他不下吗? 这时,杨真从人群里走了进来,从口袋里掏出几两银子丢给谢六,道:“这几位是我家主子的客人,搅和了你的生意,这点钱算是给弟兄们的酒钱。你不会有意见吧?” 谢六接过,点头谄媚笑道:“不会不会,不知大哥如何称呼?” “李真!”杨真留下名字就带人离开了。 第十七章王的多疑 第十七章 王的多疑 杨真这不是多管闲事,只是为了给魏陵在和秦国商谈的时候加个砝码。 果然, 在赵鸠的授意下,魏陵特意去了一趟北蛮使馆,见到了多铎以及卓玛。 “王子初来乍到,不知对大梁城内的饮食是否习惯?”魏陵落座后故作关心道。 “还好,贵国的招待很周到,小王很满意。”多铎说着客套话,他还纳闷了,这两国商谈这种大事怎么会派这个据说不学无术的六王子来,这不是胡闹吗? “大梁城内治安一向不错,可惜也少不了一些宵小。”魏陵一副叹息的模样,“下午小王见有人居然惹事惹到了卓玛公主头上,真是不知死活。不过当时小王有事缠身,所以未能亲自出面解围,只能让下面的人去帮公主解围,希望公主不要介怀才是!” 多铎闻言眼睛一亮,笑道:“原来是六王子殿下为小妹解围,多谢殿下仗义出手!” “唉,算不得什么。”魏陵摆手谦虚,“本来照顾不周,惊扰到了公主已让小王十分不安,公主无碍就是最大的幸事。” 多铎举杯,道:“我们草原人讲一码归一码,殿下救了小妹,这就是恩情。这一杯殿下务必饮下!” 魏陵一副盛情难却的样子举杯,痛饮。 忽然,魏陵叹息一声,颇为惆怅的样子。 “不知殿下为何发叹?”多铎不解的问道。 “王子有所不知,前些日大秦挥师南下,兵临郑城,武力威胁我燕国。父王无奈之下换了小王去和秦国商议,奈何小王对秦国实在是没辙,所以心生无力感呐!” “啪!”多铎啪的一声把酒杯拍在桌面上,状似愤怒道:“秦国,欺人太甚!” “殿下有狼骑在手自然无惧秦国,可我大燕兵力远不如秦国威武,所以只能受此奇耻大辱,甚至连王兄都因为此事而受到父王的责罚。小王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劝退秦国大军了!” “殿下多虑了,想必秦国也不会立马攻城!”多铎笑笑,也不多说。 “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看来我大燕只能归还郑城给秦国了。”魏陵一边说话一边小心观察着多铎的表情。 多铎心里也清楚魏陵此次前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拉上自己对抗秦国,这本也就是他此次亲来大梁城的主要原因。 “殿下务须多虑,若是殿下不嫌弃我草原男儿,多铎愿意陪同殿下一同前往!” “这怎么好意思?”魏陵大喜。 “只不过,多铎此次前来大燕还有要事,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陪殿下亲往了!”多铎一副为难的样子道。 “不知多铎殿下是否能告知小王,小王在父王面前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魏陵知道,这是多铎要提条件了。 “这不太好吧?”多铎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王子殿下都愿意陪同小王一同去秦使馆携手抗争秦国了,怎么还如此见外?”魏陵一副生气的样子道,“莫不是殿下以为小王说话在这大梁城内不管用?看不起小王吗?” “这个自然不是,是小王胡言了,小王自罚一杯!”多铎笑了,然后自罚一杯,“六王殿下知道,草原贫瘠,所以此次前来大燕实在是想请燕王低价出售一些粮食给草原儿女。可惜,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正在犹豫!” “这事呀,殿下务须多虑,待小王回去禀报父王,想来父王也不愿看到草原上的老百姓饥肠辘辘。” “殿下仁慈,燕王仁慈!”多铎大笑,“多铎先替草原上的百姓谢过殿下,谢过燕王。” 两人相谈甚欢,其间卓玛则出来向未来道谢,不过道谢之后就退下了。 送走魏陵之后, 使馆内, “少主,魏陵所言什么意思?”阿骨朵不解,论骑马打仗他在行,可要论这勾心斗角他就不行了。 “他是来示好的。”多铎笑道。 “示好?也对,今天在外面算是替公主解围了!”阿骨朵点头道。 “你以为真那么简单吗?”多铎大笑。 “难道不是吗?” 多铎闻言摇头笑而不语,他不知道那个妹妹是不是被魏陵的人所救,更不在乎今日里找妹妹麻烦的人是不是魏陵派去的,他只知道魏陵此次示好不仅是对燕国有利,更重要的是对他们蛮族有利就行了。 反正,妹妹也没吃亏。 从北蛮使馆出来之后,未来在赵鸠的授意下马不停蹄的赶往王宫面见燕王。 “赵鸠,你让本王允诺北蛮的事真的可行?”马车内,魏陵有些担忧。 “主子大可放心,粮食一事想来王上必定心中有数。无非就是在价格上和数量上有所商榷,可这件事是势在必行的。我大燕需要北蛮拖住秦国北部大军,所以不可能让北蛮不落损失太大。” “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不少,希望父王不会责难本王。”魏陵对于那个父王还是颇为畏惧的。 “主子大可放心,前些日赈灾之事主子办的很漂亮,王上看在眼里,虽然不说,可必定回头有所赏赐,到时候主子可推脱一下。” “推脱?不要?”魏陵咧嘴,颇为不舍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夺嫡的王子,更像是没见过世面的贪婪商人。 “主子不必忧虑,王上肯定会让主子收下的,只不过主子要做出一个姿态让王上看到,主子是真心为了王上办事,哪怕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嗯,就是演戏!” “主子英明,小人得遇明主实乃三生有幸!”赵鸠拍了一记马屁。 “放心,待本王登基之日少不了你的好处。”魏陵开始展望美好未来了... “多谢主子惦念!”赵鸠谄媚道。 燕王宫内, 燕王正在看奏章,听闻魏陵求见,自然是宣了过来。 “陵儿今日怎么有空了?”燕王倒是对魏陵态度缓和了不少。 “今日里儿臣外出之时偶遇北蛮公主被人欺负,所以帮了一把。随后去了北蛮使馆见了世子多铎,聊起大秦铁骑压境,所以多聊了几句。似乎多铎世子对大秦的行为也十分不满,有心助我大燕抵御大秦的威胁。” “哦,还有此事?”燕王蹙眉,“真是太不像话了,这京畿之地乃是帝都,治安会如此之差?城内巡街差役都是瞎子不成?” “父王不必动怒,大梁城内三教九流总要有生存的空间。”魏陵赶忙道,“再说,没了这群人儿臣也没机会与那多铎相谈甚欢!” “这么说,此事是你安排的?”燕王抚须笑道。 “儿臣不敢,真的只是巧遇罢了。”魏陵当然否认,本来就不是他的锅。 “嗯,你与那世子相谈甚欢?”燕王笑问道,这是个好开端。 “是,儿臣与那世子相谈甚欢,甚至谈及此次北蛮前来我大梁城的粮食采购之事。” “嗯?”闻言,燕王不满的嗯了一声,皱眉道:“你应允那世子什么了?” “不敢,儿臣怎敢僭越?”魏陵噗通一声跪下,惶恐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的呢,“这等国家大事,乃是父王独断乾坤才能做的决定。儿臣怎敢替父王做主?!” 嗯,燕王很满意魏陵的这个态度,还知道这燕国是你老子的燕国,当下挥挥手,道:“起来起来,堂堂大燕王子如此惶恐成何体统?难道孤就如此让人害怕不成?难道孤是一个不念父子亲情的暴君吗?” “父王当然不是,父王是儿臣心目中最英明的王,历代燕王功绩能与父王相提并论的或许只有我大燕开国的太祖了!”魏陵马屁也是不停的往外倒,但是很明显燕王喜欢这一口。 “好了好了,孤哪里比得上太祖。”燕王大笑,“你呀,就是爱夸张!” “儿臣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魏陵暗暗擦了把汗道。 “行了。”燕王笑道,随后问道:“这件事陵儿以为如何?” “儿臣不敢多言!”魏陵心有余悸的回答。 “孤让你说,你就说。” “儿臣以为,这事父王心中自有计较。” “嗯,孤倒是早已洞悉北蛮的想法。无非就是指望我燕国的粮食渡过寒冬,可又不能养肥了他们,甚是伤脑筋呀!” “世子王兄打算如何呢?” “他?”提及魏钰,燕王有些不满,但也表现的不是那么明显,“他倒是觉得不必答应北蛮的要求,多少给点意思意思就是了。” “这,想来似乎不妥吧?”魏陵一边望着燕王一边观察着燕王的表情。 “哦,陵儿有何不同意见?”燕王闻言眼睛一亮,颇为玩味的问道。 “不敢,儿臣觉得王兄的想法肯定是符合大燕利益的。”魏陵坚决拥护魏钰的意思。 燕王有些不悦,怎么这群臣也就罢了,现在连这些王子都要臣服魏钰了吗? “你已经是个大人了,也为人夫了,就没点自己的想法?方才你说不妥,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妥?”燕王不满之中带着鼓励道。 “父王,儿臣以为此次北蛮购粮我们倒是可以大度一些。” “为何?”燕王被提起了兴趣,追问道。 “父王,如今大秦铁骑虎视眈眈,随时威胁我大燕安危。在此刻正是我燕国需要强援的时候,北蛮狼骑是唯一能和大秦铁骑抗衡的一支悍旅。若是得到北蛮的支持,儿臣以为大秦必定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北蛮如何才会出兵支援我大燕呢?” “这就回到购粮这件事上了,如果我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那么以此为条件相信北蛮是不会拒绝的。毕竟,严冬可是会死很多人的。” “当然,也不能让他们吃的太饱,父王可以给,但是高价给就行。不要太高,高出一些表示父王的诚意,自然也需要看到他们的诚意。” “儿臣愿意走上一趟北蛮使馆,促成此事。” “当然,儿臣以为还是由王兄出面更合适。” 其实燕王心里早就算计,只不过此次魏钰的想法与他相悖,所以他一直未表明心迹,眼下这个老六倒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嗯,这个老六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自己当年的样子的。 然后,又听到了魏钰的名字,这让燕王心中多少产生了一丝不爽。 怎么? 孤就这一个儿子顶事? 难道就一个魏钰能让你们服众? 再然后,燕王就看到了魏陵。 “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反正与秦国的商谈也是由你出面。”燕王道。 “那...儿臣领命!”魏陵有些犹豫的表情接下了差事。 “听说前一阵你没少在赈灾的事上费心?”燕王想起了这件事,遂问道。 第十八章魏陵遇刺 第十八章 魏陵遇刺 “能为父王效劳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敢言辛苦二字!”魏陵道。 “辛苦就是辛苦了,孤王看在眼里,是知晓你的苦心的。”燕王笑道,提及赈灾之事燕王对魏钰的表现十分不满。 事从轻重,秦国使臣就在那里又不会走,难道不知道应该安抚灾民才是首位吗?现在好了,见老六安抚的差不多了去抢功也没抢成不说,秦使那边还给人口实,成了两面不讨好。 魏钰,办事也就这么回事了。以前是自己太高看魏钰了,少了下面人的帮衬居然连番出此昏招。 唉! 相反,魏陵这小子在赈灾之事以及刚刚接任的差事上倒是做的不错。 尤其是赈灾之事,听说当时都给那些贱民跪下了。 虽说给贱民下跪有失体统,可为了安抚灾民以防生变这是最好的方法,不得不说换了燕王自己去也未必会有如此好的效果,当然燕王也不会给这群灾民贱民下跪的。 不仅如此,还几乎散尽家财,听说还筹借了不少,虽说不多可全部用在了赈灾购买粮食这件事上。可见,这小子的确是为了燕国着想的。 反观魏钰呢? 他为什么不愿意接下赈灾的事?甚至不愿意让归附他的那些官员做这件事,还不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生怕吃力不讨好吗? 这下好了,给魏陵出头的机会了。 见形势安稳了便急忙忙的去收拾残局,结果探子回报说当时的情况那叫一个尴尬。 用不了多久魏陵的名字就会通过灾民口口相传,甚至传遍整个燕国,到时魏钰会怎么想? “如何,家里最近是不是钱紧了?”燕王调笑道。 “还行!”魏陵一副尴尬的样子笑道。 “行了,在父王面前就不要装了。”燕王看魏陵窘迫的样子便笑起来,随后对一侧的太监道:“去,孤王准备赐下的东西拿来给六子。” 太监退下,不久后带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块黄色的布帛。 来到魏陵面前,恭敬的举起。 “父王,儿臣为父王办事那是本分,无需父王的赏赐!”魏陵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心里有多疼,这得是多大的赏赐呀,赵鸠那个混蛋居然让自己拒绝。 “你的心意孤王心里明白,可孤王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吃苦吧?!”燕王笑道,随后指了指那托盘道:“掀开看看!” “父王,这...” “掀开!” “是,儿臣遵命!”魏陵一副被迫的样子掀开红布,发现最上面的是一张大额的票据,紧接着下面是几张不一样的东西。 魏陵眼尖,一眼就发现这是几张田契和地契,但还是故作不明的一张张打开看了看。 天呐,父王这次是大出血了吧? 五十万金的票据,还有城外千顷良田以及...一块令牌! 大梁城, 都尉令牌! “父王,这是...?”魏陵感觉自己有些颤抖。 大梁城都尉,掌管大梁城内治安,更是掌管了一般的王宫侍卫,算是副职的侍卫统领。 也就是说,燕王居然将王宫一半的安危交给了魏陵。 这什么意思? 试探? 魏陵惶恐不已,噗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道:“儿臣还请父王收回令牌,儿臣惶恐,怕是无法担此重任!” 这令牌什么意思,魏陵想了一下就害怕了,这是一块催命符呀! 拱卫王宫的重任,这是自己一个王子能够担任的吗? 迄今为止,唯有世子才能担任这个虚职,父王这是什么意思?试探自己是不是有野心吗? 还是说魏钰的主意? 魏陵不敢想,现在他感觉自己一身的冷汗,生死就在一线了。 燕王起身,缓缓的走下王座,来到魏陵的跟前,俯身在魏陵耳畔低语道:“孤王让你保护孤王的安危,是因为孤**任你。不要辜负了孤王的一番苦心!” 魏陵缓缓抬头,战战兢兢道:“父王,这都尉自古以来都是世子执掌,儿臣...” “你怕你王兄?”燕王嗯了一声,质问道。 “儿臣,是尊敬王兄。”魏陵咬牙道,拼了。 “你知道孤王让你执掌都尉的意思吗?”燕王饱含深意的问了一句。 魏陵想了一会,忽而脸色大变,脱口而出道:“父王是担心王兄...” “嗯,知道就好。”燕王打断了魏陵的话,忽然叹息道:“权力,是最让人无法放手的东西。王位,更是如此!” “孤王给他的,他才能要!” “孤王不给的,谁也不能抢!” “哪怕,是孤王的亲儿子也不行!” 燕王此刻身上癫狂一般,身上的王者之势油然而生,这是一种日积月累下的气势,虽然听起来玄乎其玄,可却真实的让魏陵感受到了。 “儿臣,领旨!”魏陵道。 燕王拍了拍魏陵的肩膀,似是鼓励道:“好好做,孤王看好你!” “是,父王!”对于燕王的话魏陵没放在心上,他知道一时半会王兄的世子之位不会有所动摇,所以也只是听听罢了。 目送魏陵离开之后,燕王对贴身太监道:“去,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让世子的人知道。” “王上,这是要敲打敲打世子?”太监是燕王多年的心腹,自然明白一点燕王的心思。 “你又知道。”燕王笑骂道,“我要让他知道,这燕国还是孤王的燕国。孤王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可僭越!” “是,老奴明白!”太监点头,下去。 王府, 魏陵兴冲冲的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告知了赵鸠,赵鸠闻言有些惊讶,这都尉一职他也知道,这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当下,找了一个借口出去见了杨真,说明了这件事,哪知杨真闻言当场脸色就变了,叫了一声不好! “主子,怎么说?”赵鸠低声问道。 “魏陵有麻烦了!”杨真面色凝重道,“这是燕王在偏袒魏钰,哪怕先前所造之势不利于魏钰,可燕王一时半会不会对魏钰失望。之所以让魏陵来接任都尉之职就是燕王在敲打魏钰,让魏钰知道他还没登基呢,不要得意忘形!” “那,魏陵没希望了?”赵鸠也是焦虑起来。 杨真闻言不语,反而冷静下来,而后沉思了一阵,忽然道:“去,告诉吴宪,让他安排人组织一次刺杀!” “刺杀魏钰?” “刺杀魏陵!” “什么?!” “不要真的,只要造成魏陵遭遇刺杀的效果就行!” “主子这是要离间燕王和魏钰?” “没错,魏钰此刻知晓这个消息必定会猜到燕王的意思,所以肯定会收敛。所以,刺杀一定要快!” “敢在魏钰反应过来之前!” “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你留下。”杨真摇头,“半个时辰你找个借口带魏陵出去,到西城附近,距离城卫不要太远。我去知会吴宪他们,切记不可露出一丝马脚!” “是,小的明白!”赵鸠点头。 吴宪店内, 听闻杨真的计划,吴宪有些为难道:“主子,刺杀没问题。可一旦展开刺杀,那参与的兄弟就不能再在大梁城内继续待下去了,而且按照主子的计划说不得还会...有死伤!” 杨真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盯着吴宪,道:“为了秦国,死伤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没必要一定要有死伤吧?既然是假的行刺,那做做样子就行了。”大梁城内,吴宪是边缘人的总头目,对于下面的那些兄弟都是多年的交情,死哪一个都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啪’! 一声,杨真霍然起身,吴宪吓的赶忙跪下。 “假的?做做样子?”杨真气笑了,“你知道一旦开始就没有真假,如果不做到尽善尽美别人就不会识破吗?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没有死伤,谁会相信?” “你告诉本王,这件事你做不做?能不能做好?如果不能,本王就换人去做!”杨真真是怒了,吴宪的想法太简单了。 “小的...遵命!””吴宪领命,下去安排。 杨真望着吴宪的背影心中摇头,多年的边缘人,多年的安稳生涯让这个边缘人在大梁城的头目已经没了当初的冲劲和狠心了。 但是他杨真心中何尝不是难过? 每一个计划,每一个人的死伤都是他大秦的子民,他身为王子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吗? 他不忍心! 可是,为了大业,总要有人去牺牲! 他不是那种指着别人送死自己坐享其成的,可是现在的形式他只能坐镇以防任何的变化。 父王交代的差事还未完成,他不能死! 起码,现在还不能死! 果然,傍晚时分,魏陵遇刺,索性有家丁和几名府内的卫士拦住了刺客的刀斧,随后而来的城卫到来之后形势逆转,刺客跑了,然后死了三人。 城内一片戒严, 而后魏陵遇刺的消息很快被赵鸠通过各种途径传递到了宫内,燕王震怒,连夜传召世子进宫。 魏钰也很懵逼,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刺了?而且那些刺客显然是大梁城内一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人物。 他们能和魏陵有什么仇? 魏钰想到这里,一身的白毛汗,不寒而栗。 不行,要未雨绸缪了。 第十九章拜访 第十九章 拜访 燕王宫内, 燕王待魏钰走后摔碎了几个杯子,差点没吐血,招招手示意太监过来,道:“去,宣左右相!” “是,王上!” 燕王缓缓的闭上双眼,回想方才魏钰的否认,心里忽然万分悲痛。 自己当初看上这孩子的时候他不是这样子的,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心胸狭隘至极,自己不过是将都尉的令牌给了老六,无非是想敲打敲打魏钰这个世子,可没成想还没到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对陵儿动手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因为陵儿给他危机感了,所以想要杀了陵儿? 那自己呢? 自己把都尉之职给了陵儿,那自己是不是也是自己这个儿子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刺杀陵儿之后是不是还要刺杀自己? 燕王心寒不已,可眼下却也不能擅自改变,因为下面的文臣武将似乎都以魏钰马首是瞻。 幸亏,左右相两人似乎并未彻底倒向他。 此刻, 左相府内, 赵鸠作为说客正在书房内与左相徐东来客套。 “左相年事已高,想来已经安排好病退事宜了吧?”赵鸠侃侃而谈道,丝毫不在乎左相的咄咄逼人。 “这就不是李先生要操心的了。”徐东来冷笑道,“不知六王殿下让李先生来所为何事?” “今日我家主子遇刺,王上震怒,已经宣了世子殿下前去质问,左相可否有所听闻?” “老夫倒是有所耳闻,怎么?难道这件事是世子所为?”徐东来抿了一口茶道,他是老狐狸了,自然看得出来这其中有猫腻。 “在没有证据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赵鸠道,“不过比起我家主子遇刺,在下倒是更担心左相。” “哦?老夫有何担心?”徐东来稳重的反问了一句。 “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太傅已经在为左相一位拉拢人手,可在下观左相似乎并未有阻拦的意思。”赵鸠道,“莫非,左相是放弃抵抗了不成?” “老夫不知道李先生在说什么。”徐东来脸色不变道。 “世子,太傅,已经在为下一任的左相之位未雨绸缪,在下不相信左相放任不管,任其胡作非为。” “有些事,人力无法胜天!”徐东来似有所指。 “世人皆知,左相为燕国竭心尽力十余载,算是为燕国鞠躬尽瘁,如此收场实在让人寒心。” “王上有命,不得不从。为臣之命也!” “我家主子以为,左相正值年富力壮之时,若是就此隐退未免可惜了。”赵鸠道,“起码,左相还能为我大燕辛苦十年。” “满朝文武之中,与左相交好,乃至于左相门生甚多。可以说,燕国的繁荣离不开左相,更离不开左相的门生。”赵鸠若有所指道,“若大燕失了左相以及左相门生,将会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徐东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遂无奈道:“可惜,所托非人呀!” 所托非人? 托给了谁? 魏钰! “无妨,王上似有托付他人之想。”赵鸠低声道,“所缺的只是一个借口,以及一个站出来矫正王上的人。而且,这个人必须是有分量的人。朝堂上下,在下想不出还有谁的分量能重的过左相的!” “不可乱说!”徐东来训斥道,抚须一会,“当然,身为臣子,理当死谏王上,这是臣之职责!” “听闻左相门生史文忠史大人才华横溢,且少年老成,我家主子以为史大人只才能足以胜任御史大夫一职,可惜王上却没有看到史大人的履历,当真是可惜至极。” 御史大夫 那可是掌管燕国所有官员命脉的最高职位,仅次于两位相爷,相当于副相,李念这个时候说起这个很明显,有意待日后让史文忠执掌御史大夫一职。 御史大夫,再进一步便是右相。 右相,这个职位现在是那个家伙在担任,虽说无法与自己抗衡,可还是有一些人以右相马首是瞻的。 若是自己再得御史大夫助力,绝对的如虎添翼。 史文忠,正是徐东来暗定下来接替自己左相职位的门生,其才干是徐东来十分满意的。 可是,后来蹦出来一个太傅尤卿,打断了他的步伐,唯有给这个尤卿让路。不让路都不行! 徐东来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他铺垫了一辈子的路因为王上的一个决定就废了?可是他能怎么办?敢怒不敢言,还得称赞王上的高瞻远瞩。 呵呵,高瞻远瞩! 尤卿一旦上任,虽说不会针对自己,但肯定会剪除自己的羽翼,也就是那些门生们。 那些门生可都是能吏,干吏,如此被冷落岂非可惜? “文忠尚且年轻,还有不足之处。” “史大人虽然年轻,但有左相提点,相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赵鸠笑道。 就在这时, 心腹管家敲门,告知王上宣其入宫。 “如此,就不叨扰左相了。”赵鸠起身告辞,“在下还有事需前往上将军府邸,在下告辞!” 上将军? 李兴! 徐东来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后拱手道:“如此,老夫恕不远送!” “左相留步!” 赵鸠走了, 徐东来沉默的换了一身朝服,心里却在思索赵鸠的话。 上将军,执掌燕国大权,可谓军中第一人。 哦,也对。 前些日赈灾之时,那李维不是和六王子搅和到了一起吗? 难道,上将军之所以没有接受世子的拉拢是因为... 上将军看好的是六王子魏陵? 李兴,你个老狐狸,暗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徐东来感觉自己穿衣服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可是深知谁得到李兴的支持那就意味着得到了燕国大军的支持。 他们这些握笔的,面对那群丘八的时候除了投诚还有别的选择吗? 死?! 不,那不是他徐东来的选择。 “去,找人悄悄跟着那李念,看他去了什么地方,回头报知我!”徐东来对心腹管家道。 “是,相爷!”管家点头下去安排。 赵鸠当然去了李府, 魏陵遇刺,虽说不严重,可毕竟是遇刺了,赵鸠第一时间安排好府内的一切就赶到了相府,随后就直奔李府。 李府的门卫对赵鸠还是相当客气的,毕竟是王府的参谋,很顺利的就进到了李府。 而在外面跟踪赵鸠的人自然是回去禀报徐东来。 徐东来这才满怀心思的上了马车,赶往王宫。 “李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李兴在客房回见了这位王府的参知,这也是魏陵对外给赵鸠的新身份。 “今日王子遇刺,幸亏少将军及时赶到。我家主子有伤在身不便前来,遂名在下前来替主子表达谢意!”赵鸠客气道。 “守卫京畿安全,也是城卫营的职责之一,更何况是王子遇刺,劳烦先生回去转告王子殿下,不必挂在心上!”李兴道。 “我家主子担心少将军坏了某些人的好事,会责难少将军。”赵鸠道,“守卫京畿安全的确是少将军的职责之一,但毕竟是主子遇刺。有些人想来会趁着这个机会对少将军不利!” 李兴点头,这个他也想到了,只是他不明白李念这个时候来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李兴倒是无惧,大不了就是一个失察之罪,那些人难不成还能把自己的儿子下狱不成? 量他们也不敢! 这就是底气,燕国上将军的底气! “现在或许不会过于苛责少将军,可日后呢?”赵鸠道,“有些人不会忘了旧账的!” 有些人是谁? 联系最近的事无非还是太傅尤卿。 什么旧账? 无非就是李维当时拘押了尤宣送去了大梁府。 会吗? 肯定会! 只不过,李兴执掌大燕兵马这么多年,对方不可能立刻就对李维下手,势必会温水煮青蛙般的慢慢来。 一再削弱自己的势力,待到自己无法保护李维的时候,那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 “先生的意思呢?” “若是日后执掌燕国的不是那些人,自然无人会对少将军今日之事再做追究!” 嘶,哪怕李兴早有心理准备,可赵鸠就这么直接丢出来这句话依然让他有些震惊不已。 “王上的决定,没人能够更改!”憋了很久,李兴来了一句。 “王上的决定当然是没人更改,但是若是有人提议就不一样了!” “老夫,不会这么开口的。”李兴否决道。 “这个自然,上将军忠心护国,在下明白。”赵鸠了解的点点头,“所以,这事自然务须上将军烦忧,只是到时可能需要上将军表示一下支持。哪怕沉默,也是一种态度!” 李兴沉默了,思索良久之后道:“王上的决定老夫必然是支持的。” 这话什么意思? 若是有人提议,王上选了另外一个人,那李兴是支持的。 有些话无需明说,只要意会便可。 “如此,在下替主子,替燕国百姓谢过上将军!”赵鸠行礼道。 李兴却之不恭,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万事小心!” “多谢上将军!” 赵鸠告辞! 王宫外, 左相与右相不期而遇,点了点头,随后一同前往王宫... 路上, “左相可知王上此时宣你我二人是何意?”右相董耀笑呵呵的问道,今日发生之事他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他这摆明了明知故问嘛。 “王上心思,你我身为臣子的,不便揣摩吧?”徐东来谦逊一笑。 “也对,左相教训的是!”董耀拱手一副受教的样子。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