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父王与我一起搞灵异》 第一章招魂术 传闻大宣开国帝王雪笑昇乃幽冥界帝王地魂最小的儿子,为反对自己父亲征服人界的贪婪野心而逃到人界建立大宣王朝。大宣建国初年,在雪笑昇独子被削首级的那天晚上,守护大宣王朝的圣珠诞生。此后三百年间,大宣王朝国泰民安,位居中原四国之首。然而近年来,护国圣珠频频出现裂痕,随着裂痕的增多,大宣国出现越来越多的诡异事件,大宣宗庙再现神谕:圣珠炸裂之时,人界与幽冥界的平衡将被彻底打破,被封印能力的地魂将彻底突破封印带给人界无穷无尽的灾难,除非有三个逆天之人出现,方可再度扭转乾坤。 …… “月黑风高夜,孤魂野鬼游。红烛挑看处,但见小鬼头。二哥,你觉得我这诗做得如何,既押韵又应景。”小奕王得意地摇着手中的雕花折扇,正在这时一阵凉风袭来,吹得烛光左右摇晃,只有七岁的小奕王不禁汗毛耸立,“二哥,怪瘆人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晚再来。” “别急,马上就要成功了。将尸油点燃,焚香三支,用鸡血画出符咒,口中默念咒语三遍。”鸢王照书中所写,继续进行着招魂仪式。 “哥,我听见你声音了,书中让默念,不能出声的。”小奕王看着自己的二哥认真讲道。 “嗯?你听到了,不可能啊,我是默念的啊。莫非招的魂来了?”鸢王说着四处张望,又将红烛靠近自己的脸,只吓得小奕王叽喳乱叫。 “哥,我不玩了,太可怕了,呜呜,我们回去吧。”小奕王摇着鸢王的胳膊,眼泪汪汪。 “要去你自己回去,不过可别怨哥哥没告诉过你,鬼魂最喜欢找落单的小鬼呦!”奕王摇着嫩芽般纤细的小指一本正经地讲。 小奕王听后,委屈地擦着眼泪,“呜呜……好吧,我留下来陪哥哥。” “乖,别哭啦,你还是习武之人呢,哥哥我连走路都费劲,我都不怕,你怕啥。”鸢王帮自己可爱的小弟弟轻擦着泪水,安慰了几句,“不过话说回来,仪式已经成功了,怎么没见到鬼魂呢,难道路上堵车,鬼魂来晚了?小奕,不如我们在这儿睡一晚,等等鬼魂吧!” “不要,又冷又黑,我就是疯了也不会同意的。”小奕王说着提起宝刀就要离开,“很晚了,走了,哥。” “落单的小鬼头最爱被鬼抓。”悠闲坐在草地上的鸢王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继续说着风凉话,见奕王又坐回自己身边,鸢王笑了笑,“好啦,我的好弟弟,你要困了呢,你就先睡,我来守夜,行吗?” “真不该答应你从狗洞钻出皇宫来护城河边玩什么通灵游戏!”奕王嘀咕着喷喷不平。 “整个皇宫就你对哥哥最好了,来,”鸢王说着将抱着宝刀的小奕王搂进怀中,“你先睡,哥哥看着你。要不要唱个摇篮曲。” 奕王,“不要,你一唱我更睡不着了。”…… 深夜: “哥,你别拍我了,我刚梦到吃鸡腿,有事直说。”睡眼惺忪的小奕王迷迷糊糊地说。 “嗯?我没拍你呀,哎呀,流口水了,不小心睡着了。”擦着口水的鸢王勉强睁开眼,见蜡烛熄灭,迷迷糊糊地点燃了红烛,“你睡懵了吧,这儿就咱俩,我又没拍你,难道是鬼拍的?” “也可能是有小动物吧?”听到鸢王的话,奕王紧握手中的宝剑警惕看向四周。 “是我拍的,你们是谁?”烛光寻着悦耳的声音找寻,却见一张绝美的年轻面孔。 “啊!!你是人是鬼!”奕王吓得跳进鸢王怀中。 “当然是人,”那人说着,放松了警惕,“这儿就你俩?” “啊,啊。”鸢王木木地点着头,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那人约摸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貌秀丽,身形匀称,身着破烂的盔甲,一副将军打扮,皮肤却白嫩得出奇。银白色的短发,如蔚蓝深海般闪耀的双眸反倒和自己的父王有几分相似。 那人也打量起鸢王和奕王,两人都是孩童模样,略显镇定的那个黑色长发,黑红色的双眸,稚嫩的娃娃脸上流露出不和年龄的成熟。略显慌乱的那个,身着白衣,手提宝刀,白发银眸,稚气未脱。虽是两个孩子,可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那人仔细打量了片刻,不觉心头一惊,黑色长发的那个小鬼竟没有影子! “你究竟是人是鬼,为何没有影子!”那人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用刀指向了鸢王。 “放下刀!”见自己的哥哥被欺负,跳出哥哥怀抱的奕王也将刀指向了年轻人。 “哎,唉,冷静,都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和事佬鸢王已上线,“是这样的,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但我的的确确是人,我弟弟可以证明,是吧,小奕,把刀放下,好好说话。” 听话的奕王有些不满地收起宝刀,“是这样的,我哥出生就没有影子,但他的的确确是人,不是鬼魅。” “我们是大宣国的国民,请问阁下是何人?”鸢王尽力平复那人的情绪。 “大宣皇帝的四子,瑜王雪域。”那人说着,仍十分警惕不肯放下宝刀。 “等等,你说你叫雪域,大宣皇帝的四子。不,不对呀,我们也是大宣皇帝的儿子,怎么不认识你,你是哪个大宣皇帝的儿子?”鸢王和奕王一脸懵逼地看向那人。 “道文帝。”那人说道。 “那不是爷爷吗?”奕王凑近了自己的哥哥,“爸爸也叫雪域,这人冒牌都不会装的,撒谎都不会。” “我看他不像是在撒谎。”鸢王思考着说,平静地走向那人,“可能有些天方夜谭,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你应该是我们的父亲,嗯,怎么说呢,过去的父亲,现任大宣皇帝。我是雪域的第二个儿子雪鸢,这是我的七弟雪奕。我们在玩招魂游戏,然后你就来了,可能是我们把你召唤出来了。嗯,你能懂吗?” “什么鬼,不懂。”雪域说着,收起了宝刀,“不过你俩应该没什么危险。你说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证明吗?” “有,嗯你背上有块很大的伤疤,是陈年老伤,你为遮挡,在上面纹了一枝梅花和一个蝴蝶。”鸢王急忙说道。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奕王十分疑惑。 “上回偷钥匙时,跟踪父王到清池,他换衣服时我看到的。”鸢王耳语道。 “哦,莫非上次父王罚你禁足三日也是因为这个。”小奕王恍然大悟。 “你们说的是这个?”那人优雅地脱下盔甲,转过身,鸢王挑灯看去,只见雪亮的玉肌处有一道正在流血的巨大伤疤,伤口很深,呈紫红色。 “这,有毒吧。”奕王看向自己的哥哥。鸢王想了想,咬破自己的手指,让血滴进雪域背部伤口,顷刻间伤口愈合结疤,结疤处渐渐呈现蝶落梅花的图样。 见此情景,奕王与鸢王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第二章消失的水鬼 “我只知道我的血可以愈合伤口,没想到还有绘图功能。”嘬着自己小手指的鸢王无奈地笑笑。 “二哥,难道他真是我们的父王?”奕王心里也打起了鼓。 “看够了没有,你俩叽叽歪歪地说什么呢,我的伤怎么样了?”雪域问。 “我们也没有镜子,你也看不到,我哥已经让你的伤口愈合了,而且伤口上还出现了一幅蝶落梅花的图样。”小奕王漫不经心地说。 “我信你。”雪域说着,优雅地穿上了上衣。 “信了,这么轻易吗?”小奕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们俩个小家伙骗我也没什么用。”雪域说着起身整理着衣服,挑着眉毛来了兴趣,“你俩倒是说说,你们的父王怎么样啊。” “他呀,冷若冰霜,后宫佳丽没有一个得到过他的真心。”鸢王说着,不禁陷入沉思。 “哥哥竟说胡话,我妈说你过世的母亲就曾得到过父王的宠爱!”奕王接过话茬。 “你妈记错了,我母亲根本就是大宣和北濶两国联姻的牺牲品。”鸢王情绪激动起来。 “没有,我妈才不会骗我!”倔强的小奕王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又没见过我母亲,那时你还没出生呢,你没有发言权。”鸢王不愿再谈论下去。 “哥哥你……”小奕王气呼呼地很是不服气。 “好啦,”雪域急忙打断他们,捏着自己的脸蛋自语道,“不可能啊,谁不知道小爷我乐于助人,热情好客,尊老爱幼,怜香惜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你看起来也就19岁的模样,我父王今年都39岁了,20年过去了,人肯定会变啊。”鸢王正说着,忽听平静的护城河中传来动静,类似于水泡炸裂声。 警惕的雪域听后急忙吹灭红烛,将脚下的尸油,羊皮古书等通通踢进草丛,夹起两个孩童,跳上附近的一棵古树。 “那,那是什么?!”见到护城河中冒出的东西,小奕王吓得直打颤。 只见一个个身着破烂盔甲挂着腐肉的骷髅慢慢爬出水面,手持锈迹斑斑的金戈有序向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走去。 “那是太爷爷远征被削首级的地方,他们去哪里干什么?”奕王低声说道。 “说实话,小爷我也是从那里爬出来的,我带领的璇逸军遭到埋伏,死伤惨重,我带领一小股军队绕进一个洞穴,却不想遭到不明生物的袭击,除我之外,剩下的将士都被那东西杀了,我背后的伤也是拜它所赐。后来我忍痛爬出山洞,就见到了你们。”雪域说着,不禁一阵后怕。 “那就怪了,从未听闻虎头山里有怪物,是吧,二哥。”有些畏惧的小奕王向着自己哥哥的方向缩了缩。 “据古书中记载虎头山的样子就如一直张嘴俯卧的老虎,细瞧甚至可以看到虎牙虎舌,因为它馋,所以虎头山正对的曦河也就是护城河每年都会淹死人,即使是水最浅的地方,但是虎头山上却没有人摔死,就有一个从山上掉下摔断了腿。为了防止河水淹死人,所以虎头山附近的村民会将死去的少女扔入河中,她们会穿着红色的嫁衣,那是一个盛大的仪式,还会烧香,做法,名为河伯娶亲。据我猜测,这极有可能是护城河里的水鬼在抓替身。”鸢王思考片刻,接着说,“这也是我决定和小奕到护城河边进行招魂仪式的原因,按书中所写,只要招魂仪式成功,便可以阻止水鬼继续捉替身。” 雪域仔细打量会儿鸢王,“真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毛头小孩。” “我不是孩子,我今年18岁,因为是个侏儒,所以看着像个孩子。”鸢王刚说完,却见刚才那帮骷髅军队早已不见踪影。“去,去哪儿了?” “哥,他,他们在,在我们脚下。”奕王说着,只觉下身一松,一股温热的暖流流了出来。“呜呜。” “呕吼,这下糟了。”雪域说着,在水鬼们砍断古树前,夹着两个孩童跳上了另一棵古树。 “那是……”定睛一看,雪域心头一震,虽然骷髅身上的盔甲残缺不全,但那些骷髅所穿的衣服与自己给璇逸军设计的盔甲十分相似,难道这里的水鬼就是在此遇难的璇逸军。 “小奕,你尿了,对吧,我都闻到味道了。快把湿裤子脱了,给哥哥。”看着冲向他们的骷髅,鸢王平静地说。 “哥,你要干啥?”听到哥哥的话,小奕本能捂住了自己的小丁丁。 “让你脱,你就脱,别耽误时间。童子尿很精贵的。”鸢王有些不耐烦。“脱完扔给我。” “好,好吧。”奕王无奈,只好照做。“哥,给你。” 回过神来的雪域,夹着两个孩子继续逃窜。猛然一回头,却发现他们三个已被那群水鬼团团包围,那群水鬼正试图爬上这棵过于粗壮的巨树。 “你,你在干什么!”看到鸢王正想用带尿的裤子绑住自己,雪域极为嫌弃地躲开。结果脚下不稳,险些跌落。 “童子尿驱邪,这时候就别挑三拣四的了。”鸢王有些不耐烦地继续为雪域系着湿裤子。 “你在哪儿听说的,这绝对是错误的,快拿开!”雪域果断拒绝。 鸢王,“外一可以呢。试试吧。” 雪域扑腾着大叫,“我才不要!拿开!” “你咋这么多事,不要命了吗!”鸢王吼了起来。 雪域也不肯让步,“我宁可不要命,也不能坏了名节,让别人知道小爷沾尿那还得了!” 雪鸢,“你真疯了!如果你死了,现在的皇子们也会消失的!” “二哥,你们别吵了,那些怪东西消失了。”奕王指着地面说。 “消失了?”看向地面的雪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真得消失了。” “鸢儿小朋友可真有闲心,大半夜的不睡觉,躲在树上与人争吵。”雪鸢正想着,只见一个身着墨色衣衫、披散长发的男人走向了他们,明眸皓齿的男人左眼眼角处有一道精致的彩纹,在他身后还簇拥着不少衣着华丽的随从。 “舅舅。”雪鸢看清男人的模样后,急忙示意雪域放下自己。雪域明白他的用意,带着鸢王和奕王两人跳下古树。 “呦,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又是何人呢?”被雪鸢称作舅舅的人,双眸似微动的清波,似笑非笑般看向了雪域。 第三章他的秘密 “在回答你问题之前,我可以询问您一个问题吗?在您出现之前我和这两位小少爷都看到一群骷髅士兵,但在您出现过后他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雪域说着,看向了黑衣男人。 奕王则趁这个空隙脱下自己的外衫反系在腰间。 “哦,阁下的意思是这事儿与夏某人有关。”男人故意将“事”字拉长音,给人感觉像是听戏曲一般。 “素闻北濶人擅长使用幻术,您出现的时辰与水鬼消失的时辰不谋而合,若非偶然便是早已预谋好的,可天下会有如此巧的事。”雪域不紧不慢地讲道,“可要是幻境,那被强行砍断的古树又作何解释。那么还有一种可能,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种解释:那些水鬼就是受你控制的。” “二哥,他……”奕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鸢王以打手方式警告。 “哈哈,阁下说笑了,鄙人没那么大本事,再说即使我有这本事,鸢儿是我的亲外甥,我犯不着连他一起吓唬吧。”男人掩面笑出声。 “舅舅,他是我新招的奴仆。”鸢王礼貌地说。 “哦,这样啊,这位公子倒是妙语连珠,让夏某人十分欢喜。不过如果下次鸢儿再缺少仆人,还是让舅舅帮你挑些吧,一家人信得过。”男人阴阳怪气地说着,略发娘气的声音让不由联想到宫里的宦官头子。“哦,好啦,不说了,已经很晚了,我们还要进城,可不能误了给武王贺寿的时辰。”那人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现在是深夜,城门已关,您为何非要选在此时进城。”雪域仍对黑衣男人持警惕的态度。 “因为我想看看大宣平静的深夜风景。”那人的瑰红色的嘴角略过一丝阴冷的微笑,话音刚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叫雪鸢是吧,你让我一直说下去的原因是什么,他不是你舅舅吗,你不帮他说话?”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雪域略显疑惑。 “哼,”雪鸢冷笑道,“我母亲是北濶帝王的养女,我和这位舅舅的关系,你觉得呢。不过,你对北濶倒是字里行间都透漏着满满的敌意。” “要听实话吗,”雪域抿了抿嘴唇,顺手擦了把脸上的灰尘,“偷袭璇逸军的就是北濶的骑兵。” “舅舅不喜光亮,所以他身后的队伍没有提多少灯笼,可是你异常的打扮还是成功引起他的注意。先回城吧,天快亮了。只是眼下你可真要做我的随从了。”雪鸢半开玩笑地说,顺便将半湿的裤子扔给了自己的弟弟。 “行是行,小爷目前也没有回去的办法,当你的随从也不介意。只是你舅舅有请帖可以过城门,我们怎么过。”跟着鸢王走的雪域不住打量着四周。 “狗洞欢迎你。”鸢王指着城门底下一个被石头挡住的小洞微笑着说。 雪域搬开石头看了看,无奈地笑笑,“这洞只允许小孩出入,你们难道要扔下我不管吗?” “如果是我们的父王就不会发愁,他会将身体变成片片飘飞的白雪。”雪鸢意味深长地看向雪域。 “呕吼,看来你们真是小爷未来的孩子,小爷这能力只有与我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雪域舒展身子,变为雪花飘飞出狗洞。 “你是主人新招的奴仆吗?”刚恢复人形的雪域就被狗洞那头的一个长发少年逼到了墙角,那少年气质高贵不像是守城侍卫,反倒像一个皇子。 “天姿,放了他,他已经通过三重考验了。”刚钻出狗洞的鸢王急忙冲少年喊道。 长发少年紧盯着雪域,目光极不友好,“希望如此,主人,欺骗我对你没好处。”少年说着,拉出了狗洞中的鸢王。 “你还是如此冷漠,天姿。”鸢王笑容灿烂得抻出了狗洞中的弟弟。 “请上轿,主人,至于这位新随从,就请交给天姿。”少年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说。 …… “起来了,新来的。天总管吹哨集合晨练了。”身旁一个半张脸上有胎记的小奴仆边穿衣边急忙叫着雪域。 雪域愣了片刻,忽然想起昨晚刚搬来时身旁那个帮自己铺铺盖的小奴隶说的话。那人说酷爱灵异事件的鸢王本身就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野鬼,平时靠吸收奴仆的阳气勉强维持孩童的模样,只有在血月之夜才会恢复本岁的样貌。所以他的奴仆都是壮年小伙,而且每四年更换一次,退休之后的奴仆都会在十日内急速衰老,直至器官衰竭痛苦死去。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那个城府很深的鸢王真得值得自己信任吗? “睡在下人住的地方真叫人不爽,小爷的脖子都落枕了,一晚上还捉了三只活蟑螂。”雪域扭着脖子,极为不满地伸着懒腰。 “你就不错了,我第一天来捉了十个,还有一个困在嘴里捉住的。”脸上带胎记的小奴仆安慰雪域说。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雪域转头盯着那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要知道其他人昨晚险些将小爷群殴,还好小爷身上带的钱多。” 见其它仆人已经跑了出去,小奴隶凑近了雪域的耳朵,“因为其他人都被天姿养的蛊虫洗脑了,只有你和我是清醒的,我想和你一起从这里逃出去。” 两人正说着,本该晨跑的其他人突然又折了回来。 “总管好!”寻着周围人的目光看去,昨晚被雪鸢称作天姿的少年正站在自己面前,借着晨曦的光芒雪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那张面孔比女人还要美,比人偶还要精致,腰很细,感觉还没自己的脑袋粗,少年穿着的衣服袖子很长,将他的双手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并不相信主人的话,像他这样严谨的人昨晚过于松懈,这并不正常。”长发少年说着,命人搬来了一个灌满冰水的巨鼎,一个盛满毒虫的笼子,还有一堆火炭。 “想要伺候主人,这些考验必须通过,主人需要身体健壮的奴仆。”天姿大气地坐在了下人搬来的木椅上,“再来一次吧,新来的奴仆,让我们大家都看一看。” 第四章你相信吗 “有一个赌徒晚上走山路,突然看到一座极为华丽的赌坊,那人想都没想就走了进去,结果运气很好,赢了不少钱,那人将钱放入口袋,便回家睡大觉去了。您猜怎么着,第二天那赌徒醒来一看,口袋里的钱全变成了鬼票子,吓得那人以后再不敢赌钱了。”喂鸢王吃着葡萄的奴仆笑眯眯地讲道,十分娴熟地将手中晶莹的大葡萄去皮,剥子。 “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躺在仆人大腿上悠闲吃着葡萄的鸢王拍手叫好。 “这有什么,鸢王,属下有比这更更精彩更有趣的故事。”为鸢王捶腿的仆人接过话茬,“有个接生婆,半夜到一个穷苦人家接生,那妇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产婆走得急,手上没擦净的血都蹭到了这家人的门上。结果第二天,村民们发现村头那座孤坟的石碑上被人蹭上了新血,旁边还多了一座很小的新坟。” “你净胡说,我给鸢王刚才讲的可都是真事,你纯属胡编,鬼怎么可能产子呢!”喂鸢王吃葡萄的奴仆有些不服气。 “我才没胡说,我娘就是那个接生婆,这事就是她亲身经历的!”捶腿的奴仆也不服气。 “那就是你娘说谎了。”喂葡萄的仍不肯让步。 “好啦,好啦,”鸢王制止了两人的嘴战,“你们说的我都信,小武他说的并非毫无根据。古书上说,怀孕的尸体如果怀的是男婴,母体死后,婴儿会自行滑出母体,如果是女婴,则会胎死腹中。不过,话又说回来,传闻我就是在母亲的棺木中出生的,你们信吗?” 鸢王此言一出,周围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出,屋内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压抑。 “术命有言,如果真是如此,便是这世上还有鸢王未完成的事,上苍才留下您的性命。”寻声看去,一个唇红齿白的男子正在悠闲地下棋。一袭白衣,似雪飞舞,似笑非笑的双目似乎看惯了世间万物,平静地让人畏惧。口若朱丹,指若青葱,微微含笑,妙若玉人,说得便是他吧。 “哦,是吗,”雪鸢的目光很是复杂,“既然如此,亚父倒是说说,天为雪鸢续命是想让我做什么事?” 两人正说着,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满身是汗的小奕王呼哧带喘地跑了进来,“二哥,你还玩呢,李忠那些老贼臣都快把你“奏”完了,又是说你不学无术,又讲你贪图享乐。咦,你的谋士鹿原也在啊。” 唇红齿白的白衣男人微微点点头,算是对奕王打的招呼。 “他们说就说呗,又不是第一次了,这次父王怎么说?”叼着葡萄的鸢王漫不经心地起身,他并未在意这件对他来说司空见惯的破事。 “呼,还是和以前一样,父王没怎么表态。”凑近自己哥哥的小奕王不住擦着汗水。 “那就行了。”刚刚起身的鸢王又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二哥,快起来啦,要是父王表态你就完了。我妈,我大哥都巴不得你倒台呢!”小奕王边说边用力拉着自己的哥哥。 “你大哥是太子,大宣的储君。我又不是,他希望我倒台干嘛?”鸢王极不情愿地说。 “可我大哥总觉得你比他有能力。哎呀!二哥,你和我去练武吧,这样李忠那些老臣就不会说你不学武术了!”小奕王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拉起了自己的二哥。 雪鸢抚摸着雪奕的头无奈地笑笑,“我的好弟弟,是不学无术啦。” …… “你们下去吧,我就在这里和奕王练武。”鸢王冲身后的奴仆挥手道。 “诺。”四人说着,行礼后离去。 “出来吧,你居然会跟踪我们这么久。”小奕王十分不解地看向自己的二哥,顺着鸢王的目光看去,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墙头。 “咦,怎么是你呀?”见到雪域的小奕王很是吃惊,“你的状态可不太好。” “你试试在冷水里泡一个时辰,踩半天炭火,再被毒虫咬半天,你的状态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略显狼狈的雪域极为不满地跳下墙头,“叫雪鸢的,你给小爷说清楚!你那个叫天姿的仆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的双手怎么像干尸一样,而且那个打算逃跑的小奴隶居然,居然被他用手吸成了齑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你看到了,那我也就挑明了。”转过身的雪鸢极为平静,黑红色的清澈双眸反让人觉得畏惧,“你所创建的璇逸军真的是正义之师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雪域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意思。”轻拈花瓣的鸢王淡淡一笑,淡淡道,“只是天姿的母亲,他的姐姐以及他自己都是被你率领的璇逸军杀死的。” “你胡说我的璇逸军绝不会滥杀无辜!”雪域指着鸢王怒吼起来。 “随你怎么说,当年有三个受伤的璇逸军逃难到天姿家中,与姐姐玩捉迷藏的天姿躲进了姐姐盛嫁妆的箱子后睡着了,天姿的姐姐与母亲接待了那三个士兵。不想酒足饭饱之后那三个璇逸军居然企图玷污天姿的姐姐与母亲,她二人拼死反抗,恼羞成怒的璇逸军将她们掐死,抢走屋内财物后,放把火焚烧了尸体和院落,而箱子里的天姿被烟雾呛醒后跑出着火的茅屋,却被那三人看到,活活打死。这就是你创建的璇逸军所干的事,天姿亲眼目睹!”雪鸢的情绪变得极为激动。 雪域刚想争辩,一个驼背的老太监带着一帮御林军神情严肃地跑了过来,“鸢王您在这里啊,可让老奴好找,奕王也在,老奴这厢有礼啦。来人,将鸢王拿下!” “你们干什么,别动我二哥。”奕王举起刀将自己的哥哥护在身后。 “哼哼,鸢王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寝宫行刺当今圣上!如果不是圣上仁慈,您此刻早已人头落地。”老太监说着,示意手下拉开奕王,“奕王不要为难咱家,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交差呢!来人,动手!” “你胡说,二哥一直和我在一起,哪儿也没去,你们别想诬陷他。”奕王说着,就要和他们拼命。 “奕王,您若再不让开,咱家可要奏明圣上,将你按同谋处置了。”老太监见奕王没有让步的打算,便示意手下动手抓人。 “慢着,”站在一旁思考的雪域有了主意,“都是亲眼目睹,一模一样的人,真正的人却并不在场,对了,是这样,我明白了。咳,你们是要带他去面圣吗,那连小爷我也一起抓了吧,我是他同伙。鸢王,这和你说的故事一样,是画纸人,我们都被它骗了。”…… “母后让儿臣过来就是叫儿臣看这些无聊透顶的东西吗?”眉心间有印花,衣服上绣着青竹的青年转身看向自己身边戴凤冠霞帔的女人。 “皇儿,你的亲弟弟都被别人收去了,真不知你这太子是怎么当的。”紧盯着鸢王、奕王、雪域等人的女人极为不满地说。 “雪奕生性愚钝,没他这个兄弟反倒省去儿臣不少力气。”青年的反应极为平静。 “人是会变的,你父王小时候比雪奕还不懂事呢,现在不也变得老谋深算了。现在你连自己的兄弟都看不住,以后继承大统,又如何对付满朝文武百官!千寻,你可要知道他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女人的语气充斥着怒火,对自己长子的反应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母后,依儿臣之见,若将那边那个银发蓝眼的奴仆收入儿臣帐下反倒对儿臣更有利。”青年仰着头,傲气凌人地盯着不远处的雪域。 第五章神谕 “圣上,鸢王带到。” 珠帘后的人听后挥手示意老太监等人退下。跪在地上的雪域抬起头,尽力打量珠帘后那人的相貌,但由于有珠帘和纱幔的阻挡,雪域看不太清,只觉得那是张极为平常的面孔。 “那个,皇帝呀,你听我解释。刺杀你的人根本就不是鸢王,他有不在场的证据,是画纸人。就是那本叫什么什么歪传的书记载的那个遇水就会现原形的东西,就是用纸画上那人的相貌,滴血在上面,开光,还有……”不等珠帘后的人发问,雪域就自顾自地解释个不停,奇怪的是珠帘后的人竟一言不发。 “哈,哈哈。”久未出声的雪鸢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弄得雪域一脸懵逼。 “不是,小鬼,你笑啥,我正帮你说话呢!”雪域对鸢王的反应很是生气。 “不用了,父王已经知道行刺之事不是我做的,不然我也不会活到现在。指使画纸人行刺的不是太子,就是皇后,再者就是父王自己,至于目的吗,或许就是为了引出这位19岁的雪域吧,父皇,哦,不,公公。”雪鸢说完,他和雪域身上的绳索自动炸裂,刚才那位老太监慢步走了过来,只是这次他走得沉稳大气,没有驼背。 “你,你该不会是……”在雪域的惊呼声中,那人撕下了那张苍老的人皮面具,一张酷似雪域的脸庞露了出来。 “儿臣告退,两位父王你们聊吧。”雪鸢说着,微笑着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靠,这小子真是无礼!”雪域气不打一处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穿太监服的男人,“不错嘛,我还以为39岁的自己有多苍老,没想到是个帅气的老大叔。没有胡子,反倒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虽说多了几丝皱纹,但英姿与风韵仍不减当年啊。” 雪域说着就要上手,被那人以打手的方式警告。“如神域所说,你还是来了。” “神域?”雪域搔着头,一时糊涂了,“什嘛跟什嘛呀!” “神域还说雪域终会死在自己儿子手中。”那人那张面瘫脸并没有多少表情,语气也是平和得要死,听着只让雪域想打瞌睡。 “谁,雪鸢嘛!小爷我早看出这小子有野心!”雪域思考着说。 “不是他。”那人的语气依旧平静,冷得像一块冰。 “那是太子做的?我记得雪鸢说他是老二,太子之位应该不是他的。”雪域看向那人。 “也不是,是雪奕。”那人说着,将穿着黄袍的机关人偶仔细收好后放回了龙椅下的密阁。 “这怎么可能,神域出错了吧,那天真无邪的小屁孩会干出这种事儿?!”雪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域不会错,”那人淡淡道,“就像雪域六岁时神域预测你终会弑父杀兄坐上皇位一样。” 雪域,“我有些奇怪,你既然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雪奕?” 那人停住了片刻,淡淡道,“和当年没有杀你的理由一样,雪奕身上也存有龙脉,他一死,大宣百年的基业将会毁于一旦。” 雪域有些不解,“所以,哥们儿你叽歪半天到底想和小爷说啥?” “神域无法改变,未来却可以逆转,所以,朕希望你可以改变未来。”那人拿出袖子内几份奏折递给了雪域,“近来都城附近常出现异事,朕希望你与雪鸢前去调查。你是19岁意气风发的雪域,朕信得过你。至于雪鸢,他聪颖过人,但因为身世的原因,他只求自保,对皇位没有多少兴趣,破些案子,也可以减少前朝老臣对他的猜疑。” “雪鸢的母亲是北濶人,他即使坐上皇位也会有不少人反对他,对呀,我早该想到的!好吧,哥们儿,可以是可以,小爷正闲得腿疼,可以答应你。只是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是你让我来这儿的吗?”雪域翻看着奏折询问。 “不是我,是在山洞中被削首级的祖父的灵体。你以后就会明白,毕竟你也是雪域。”那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了19岁的雪域。 …… “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逮到刺客的雪鸢察觉出了异样,“你,是个女的。” “扑通!”那刺客穿着露脐装,全身银饰,狼首形状的胸针上还有两个闪闪发光的红宝石作为狼的眼睛。只见她身手敏捷,在雪鸢分神的一刻反将雪鸢扔进了附近的清池。 “哇,美人出浴图啊,再配上盛开的芙蓉,应景应景!不枉本少爷此行,抱得美人归喽!”看着扑通出水的雪鸢,那人双眼飞心地拽出了全身湿透的雪鸢,“来吧,美人,做本小王的妃子如何,以后我负责在外拼杀,你负责在屋看家,本少爷保证佳人一辈子荣华富贵,貌美动人。” 那人说着就要强抱雪鸢,被雪鸢一脚踢开,“你是个女的,却管自己叫少爷,莫非你是女狼族的?” “说对了!”那人叉着小腰,以一个男人的口吻自豪地讲道,“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女狼族的三皇子溟姬!” 第六章女流之辈 “女狼族是女人的天下,族中女多男少,主要事项都是由女子参与,久而久之,连称呼都与外界相反。我若“嫁”给你,地位可比现在还要低。所以,告辞。”雪鸢说着便要离开,可溟姬仍不肯放他离开。 “你18岁,我也是18岁,有什么不合适的,美人,你就从了我吧!”溟姬说着,紧拽住了雪鸢的衣角。 “你18岁?”雪鸢上下打量着溟姬,有些不可思议。 溟姬揉着自己的小脸蛋笑言,“我两岁相当于正常人的一岁,所以现在只有九岁孩童的模样,不过这不影响我俩的爱情啊!” “这样吧,如果我父王答应这门婚事,我无怨言。”雪鸢挑着眉说,“但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一下诚意。” “?”溟姬愣头愣脑地待在原地,片刻后恍然大悟,“没问题,佳人放心,跟着本少爷保证你吃穿不愁。” 雪鸢轻闭一下双眼,淡淡道,“不,我只想让你保护我的安全。” “啊!有妖怪啊!”两人正说着,不远处的寝宫内突然传来惊叫声。 “那不是我们女狼族休息的寝宫吗?”溟姬察觉后,急忙跑了过去。 “哦,表示诚意的机会来了。”雪鸢调侃着也走了过去,只见女狼族的侍卫正举刀指着一个贴满符咒的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个披散头发的猫脸宫女,看那宫女的穿着像是大宣的人。剩下的两个宫女也被女狼族侍卫控制,她二人瑟瑟发抖,不住向寝宫内的红衣女人求饶。 “这下可麻烦了。”雪鸢正说着,突然被溟姬从身后拍了一下肩膀。 “佳人你来了,已经没事了,我带你去见我父王吧!”溟姬拉起雪鸢的说,蹦蹦跳跳地向着坐在内屋的红衣女人走去。 两个被控制的宫女见到雪鸢,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大喊,“二皇子救救我们吧,我们只是奉命递茶,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们也被她抓伤了,求求二皇子说个人情,放过我们吧。” “空穴来风的事不要乱说,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放她们离开。”红衣女人挥手道。 见那两个宫女已经跑远,雪鸢被溟姬硬拽着走向寝宫内的红衣女人。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雪鸢终于察觉出异样,急忙躲到了溟姬身后,“抱歉,今日雪鸢身体欠安,改日再来拜会女皇。” “不要走啊,佳人,我父王很慈祥哒!”怕雪鸢再次逃走的溟姬死死拽住了雪鸢的双手。 “你怕的是我身上的护身符吧。”红衣女子红唇微动,略过一丝笑意,秀气的眉心间却透漏着一股男人的坚毅,“本王相信皇儿的眼光,所以你不用畏惧本王。” 红衣女子说着,优雅地摘下了脖颈上的被红绳捆绑的开光宝玉,仔细收在了红绸缎做的绣花丝绢中。 “你看吧,我父王很友好哒!”溟姬红着脸拉着雪鸢的小手跃跃欲试。 “大宣国二皇子雪鸢参见女皇辞花宫。”恢复平静的雪鸢调整了一下情绪,打量着笼中挣扎的猫脸女子来了兴趣,“可以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吗?” “情况显而易见,”红衣女子的语气透漏着几分不屑,“你们大宣的宫女在为本王递茶时突然妖化袭击本王,被本王的贴身侍卫拿下。你们大宣可真是友好!” 雪鸢没有说话,围着铁笼中嘶吼的猫脸宫女打转,一脸疑惑的溟姬则小心地守护在他身后,“冥帝可否听雪鸢一言,我们大宣皇宫中只有五弟的母妃左氏养过猫,可是三日前她已死于非命。那只猫是只蓝眼的白猫,与这位妖女的面貌极为相似。” “说下去。”红衣女人微微含笑,语气极为平静。 “您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左氏就是被这位受人指使的宫女毒死的,她的猫为给了给主人报仇上了这个宫女的身。这种上人身的妖猫平时与常人无疑,但因为您身上有宝玉护身,所以她在给您端茶时现了原形。当然这些只是猜测,并没有多少依据……”雪鸢刚说完,铁笼子突然冒出蓝色的火焰,顷刻间便将笼内妖化的宫女烧成了灰烬。“你……” “呵,”红衣女人的眉心间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类似一团火的图样,且不断闪着蓝紫色的光芒,那红衣女子说着慢慢起身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寝宫,“真相对于本王来说并不重要,只有一个妖化的宫女而已,也证明不了什么。即便是行刺,本王也并不想追究。” “当真?”雪鸢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女狼族在你们眼中或许都是女流之辈,可是中原可没人敢小看我族人。”红衣女人说着,慢条斯理地摘下了自己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不知大宣的二皇子是否轻视我族?” “我若不接受女皇的戒指,便是轻视你女狼族,可我若是接受了,我和你女狼族的关系可就更说不清了。”雪鸢看着女人手中的戒指明白了缘由。 “佳人还是不愿意接受本小王吗?”溟姬略显失望,可人的小面孔多了几分小委屈。 “哼,”红衣女人冷冷一笑,只一伸手,被收进红手帕的中的宝玉就突然出现在她手中,宝玉闪的光芒吓得雪鸢连连后退,急忙用袖袍捂住脸痛苦得跪地,“现在呢?” “戒指我要了!”雪鸢的汗水浸湿了衣衫,脸色苍白的无力地说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宝玉再次消失不见。 “佳人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汗。”雪鸢身旁的溟姬急忙扶起了虚弱不堪的雪鸢,伸出小手极为细心地为他擦着汗水。雪鸢注意到那枚红宝石戒指依然跑到自己的手掌中。 “宝玉中最珍贵的莫过于血玉,被主人的血滋养,与主人的生命交融,是驱邪避难的圣物。为了巩固女狼族在中原的地位,历代首领必须做出牺牲,这也导致我所生的孩子均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他们都活不过20岁,除非有一味药引子配合冥珠陪伴在她身边,方可治愈。”红衣女人说着附身托起了雪鸢虚脱的精致脸庞,“而你,就是这位难得的药引子。” “鸢王你怎么在这里啊,”急忙跑过来的雪域迅速抱起了虚弱的雪鸢,“可让属下好找,呦,你可该吃药了,太医那边催促好几次了。” 见其他人尚未反应过来,雪域急忙带着雪鸢溜之大吉,“我靠,这老巫婆是谁呀,吓死小爷了!” “她是女狼族的首领女皇,和我舅舅一样给39岁的雪域贺寿来的。”伏在雪域肩膀上的雪鸢平静看着手心中的红宝石戒指,“你过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吧,侧殿里还住着几个大块头。呵,既有我舅舅这个娘娘腔,又有女皇这个男人婆,还有几个肌肉猛男,父王这个宴席可真够热闹的。” “依小爷我看他们各各心怀鬼胎!”雪域说着顺手帮雪鸢擦了几把虚汗,“没事啊,还有小爷我呢!别怕!” “嗯,真好。”突然抓住雪域手的雪鸢甜甜地笑了,那笑容他以前从未露出过,“我以前是个没有伞保护的野孩子,但现在,我有爸爸了。” 第七章一母同胞 “哇,这绸缎这宝石,这珍珠,看这成色应该是女狼族最顶端的宝物吧。”卧在榻上的小奕支着头仔细打量着手中鹌鹑蛋大小的白珍珠,“哥,你这次去我还忧心忡忡,生怕你出事,真没想到你完好无损地回来了,父王还同意了你和女狼族的婚约。我的天哪,太出乎意料了,他的寿宴还没过完,就把哥哥你卖出去!” “能不同意吗,你是没见到,女狼族那群女的如狼似虎的,啧啧,现在想起来小爷我还心惊胆战的。再说两人才见过一面,外一这丫头是个虐待狂、暴力狂什么的,鸢王可就只能认栽了。”翻着柜子的雪域玩弄着手中的宝石凑近了正在品茶的雪鸢,“哎,小鬼头,你看女狼族送来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用不完,分给小爷一点点儿如何。” 雪鸢平静地放下茶盏淡淡道,“你俩都分了吧,除我手中的这枚戒指外,我什么都不要。” “哥,我特地派人打听了一下,那女狼族三皇子骁勇善战,哥你娶了她,也没人敢再欺负你啊!”小奕边说着边急忙往自己口袋里装东西,雪域见状也急忙和他抢了起来。 雪域,“这是小爷的。” 雪奕,“尊老爱幼你懂不懂,放手啊。” 雪域,“那你尊尊老啊!” “行了,实在不行我让天姿帮你们分。”放下茶杯的雪鸢表情严肃地走出房间。 “不用了,哥,我们自己分吧!哎,哥,你要去哪儿啊?”雪鸢急忙喊道。 “出去透透气。”雪鸢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你别走远了啊!”雪奕喊完,继续哗啦着珠宝绸缎。 看着正在忙碌的雪奕,雪域不禁想起那个让他在意的神域。 “嗯,哎,你看什么哪,这么出神!”雪奕疑惑得在雪域眼前挥了挥手。 “那个,雪奕,什么事会让你暴走?”雪域小心翼翼地询问。 “啊,啥子叫暴走?”雪奕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是失去意思地发疯,或许是某个人在或许是因为社稷江山。”雪域说着低下头陷入沉思。 “这样啊,”雪奕戳着自己糯米团般Q弹地小脸仔细想了想,“如果有谁欺负我二哥,我会因为想要守护他而暴走。” 听到这话,雪域摸着他的头,无奈地笑笑,“你二哥对你这么重要吗?” “那当然!”小奕王奶里奶气地说,“没有谁可以取代二哥在我心中的地位!” …… 几棵古槐树将雪鸢团团围住,最中心长着一棵合欢树,合欢花开得盛,散发着淡淡的花香,花瓣飘落在雪鸢的肩头,如同一次素雅的洗礼。 “你有18年没有来过了,”合欢树上突然显现半个身子,那人披头散发,光着上身,身子呈现半透明状,下半身隐藏在树干之中,“我畏惧孤独,于是在投胎是与你一起,即使在母体的黑暗中,我们也是手牵手共度,我将最好的都给了你,你却吞噬掉我的下半身,自己活了下去,让我被人埋在这合欢树下,沉寂在泥土里。”那人抬起头,竟是一张与雪鸢一模一样的面孔。 如果常人看到这副场景,一定吓得失魂,可是雪鸢却显得格外平静,“可是哥哥还是爱我的,你明白那种情况下,我们必须活下去一个,才能有人替妈妈报仇,弱肉强食的世界选择了我。”捧着半透明的灵体,雪鸢憨笑出声,“哥哥我也爱你,你若恨我,就不会等我18年,更不会在见我时将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藏于树干。你怕吓到我,对吗?” 那人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成功了,哥哥。”慢慢坐到合欢树下的雪鸢略显轻松,“左氏已经死了,而我只是一个助推者。她因雪域多看了几眼自己贴身宫女,便叫人毒打那宫女,致使宫女流产。其实冷漠的雪域也只是因为看出那宫女怀了孩子,所以才多看了几眼,并不是贪图那宫女的美色。至于那宫女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多半是好色的五弟干的好事。失去孩子的宫女痛不欲生,而我只是在那时给了对左氏怀恨在心的她一瓶无色无昧的毒药。幸亏今日遇上了女皇,不然那想要替主人报仇的猫妖也不会死得如此彻底,要知道普通的火焰可烧不死它,除非是地狱冥火。鹿原所说天想要让我完成的显然不是这一件事,太爷爷名叫雪蝶,雪域背上出现的蝶落梅花图就是告诉我19岁的雪域就是神谕中三个逆天之人其中的一个,雪域逆光阴,我逆生死,那么第三个逆天之人又会是谁呢?” “夏荷最喜合欢,她在自己的宅院栽了不少合欢树,每到夏夜,花瓣飘散,她就随着花瓣起舞。对了,她还养了只小白鹿,起名小原,鸢儿的谋士叫鹿原是吧,好巧,好巧。”黑衣男人说着,走向了合欢树下的雪鸢。 “舅舅说笑了,听闻母亲夏荷本是要许给舅舅的,却被父王抢了去。”雪鸢平静地说。 “往事不提也罢。夏某人早已释怀。”黑衣男人摇着折扇,微微含笑凑近了雪鸢,“不过,鄙人还是很期待血月之夜鸢儿可人的小模样,一定很像你的母亲。” “鸢王,您该回去了。”寻声看去,鹿原正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行礼。 “鸢儿的亚父也来了,也罢,夏某人不喜热闹,不便打扰了!不过鸢儿,人妖殊途,你好自为之,别玩火**,找舅舅我哭去,到那时鄙人可没法子救你。”黑衣男人说完,摇着折扇潇洒离去。 “亚父,经常用内丹为我治疗而妖化迟早会害了你,”起身走向鹿原的鸢王,将鹿原耳边的那缕秀发轻轻挽起,洁白的天鹅颈上一个新鲜的疤痕出现在眼前,“你曾说过,在你心中除了我的母亲,世人皆醉。但你如果因为我母亲而为雪鸢做出牺牲的话,我不会感激你,因为我不想亏欠他人。” 鹿原会心一笑,慈爱地伸出手。 犹豫片刻,雪鸢红着脸低下头,牵着鹿原的手走出这片树林,“我们回去吧。” 失去雨伞保护的孩子,坚强的外表下仍渴望阳光与温暖,这是人之常情,却也是最致命的弱点。合欢树上的亡灵望着雪鸢和鹿原的背影控制着身旁的槐树恢复原状,他自己也渐渐消失于合欢树中。花瓣雨中,刚才发生的一起宣告落幕。 第八章树灵行刺 “你怎么把我也带来了,小爷我这么出众,暴露了可不好!”海吃海喝的雪域调侃道。 “自然些便好,其它不用在意。”微品清茶的雪鸢用余光瞥向其它人,舅舅正闭幕养伤,手中的折扇有规律地敲击着膝盖,南禹部落的几个大块头和雪域一样品尝着菜品,还用本族语音谈论着什么,貌似在夸赞厨艺的精湛,至于女皇,正含笑地盯着自己。 “哥,你脸色不对,没事吧?”坐在雪鸢身旁的雪奕关切地询问。 “没什么,宴会还未开始,我先休息片刻,父王来了你再叫我。”雪鸢说着,捂着头小憩。 “宴会前,会有一段歌舞,听说这次大宣要展示的可是树灵之舞。难怪要在正殿最中央放上一棵古树。若要论舞姬,鸢儿宫中倒是有不少,只可惜都是男人。”久久未出声的黑衣男人闭目轻言。 “舅舅说笑了。”雪鸢说着,冷汗直冒,脸色苍白。 “哥,你,你怎么了?”坐在雪鸢身旁的雪奕忙问。 “小鬼头,你没事吧?”雪域也关切地看向他,伸手欲抚摸雪鸢的头,却被雪鸢极不耐烦地躲开。 “别动我!”雪鸢的怒吼明显吓到了小奕王,受了委屈的小奕低下头,眼里打着泪花。 太子见自己的亲弟弟如此不争气,转过头,不屑一顾。 “二哥也太放肆了,父皇宴席之上也敢打瞌睡!”老五讥笑道。 “你闭嘴,管你什么事!父王和母后还没来呢!”眼含泪珠的小奕将怒火全发泄在老五的身上。 “小七,别生气,以免伤了兄弟和气。”微笑着的六皇子忙从中做调和。 “小兔崽子,你吼我干什么,你受了委屈找你二哥撒去!”喝着酒的老五喷着吐沫星子吼道。 “行了,五弟你也少说两句。”品茶的四皇子终于也坐不住了。 “我就不许你说我二哥!”雪奕说着,举起自己桌前的酒杯就冲老五扔了过去,结果正砸中了大殿中央搬来的那棵古神树。 “别吵!”雪鸢极不耐烦地趴在了桌子,表情极为痛苦。 雪域见状,刚想做和事佬,突然发现对面的太子貌似在叫自己过去。 正在这时,屋内突然穿出一阵优美的旋律,所有人愣在原地,纷纷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晶莹剔透的魂魄从大殿中央的神树中优雅地走出,她长发披肩,柳叶眉心间有一点朱砂,微微含笑,婀娜多姿。渐渐的睁开双目的她,云袖轻展,翩然起舞,纤细的玉指拂过在场人的面容。一瞬间竟忘记所有的忧愁,只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所有人都被少女的舞姿吸引,纷纷屏息凝望,就连闹得最凶的五弟也闭了嘴。翩翩一回眸,世间皆无色,涟涟清波影,曼曼舞步中。不知为何,喧哗的世界忽然安静了,轻歌曼舞中,那酒杯居然自行恢复原状,像得到命令一般,回到了雪鸢的桌前。 “在屋外就听你们兄弟在争吵,堂堂大宣皇子宴会上动怒成何体统。”39岁的雪域衣着正式,大气磅礴地携着衣着华丽的皇后走进殿中。 几人见状,纷纷行礼,唯有雪鸢仍趴在桌上,默不作声。 “嘶嘶……”此刻大殿中突然穿出阵阵嘶鸣,类似于野兽的叫声,殿内的几人尚未反应过来,刚才曼舞的树灵突然化为了一个干枯的白发妖婆袭向了皇帝。 “啊!”说时迟那时快,一根象牙筷子直插进树灵的脑袋,痛苦嘶吼的树灵顷刻间化为了一摊深绿色的黏稠液体。 雪域一看,刚才扔筷子的竟是身体不适的雪鸢,虚弱不堪的鸢王冲着当今皇帝勉强笑笑,一头栽倒在地…… …… “鸢王昏倒后,侍卫来报,皇陵被盗,太祖皇帝的尸身及盛放尸体的冰棺失踪,雯王的骨头被扔得到处都是,侍卫们捡了一天,仍未找到头骨。皇帝正在彻查,盗尸之事虽被镇压下去,但事关重大,女皇等人也被安排暂居寝宫等候消息。”为榻上的雪鸢擦着汗水的鹿原说。 坐在榻上的雪鸢淡淡道,“太爷爷死后,太祖皇帝陷入昏迷,年幼的爷爷被雯王夺权,他不是皇族,却以爷爷做要挟掌握朝政,在位15年间,虽无作为,却也未做出劳民伤财的昏庸之事。爷爷夺权后,毒死了雯王,却也念及旧情将其葬于皇陵。那人只将雯王这个外姓掘坟扬骨,看来也是皇族之人。” “臣以为不然,此事连同树灵行刺之事不是人为,而与幽冥界有关。”鹿原说着,将汤药递给鸢王,“不热了。” “亚父,莫非你也想像那个空穴来风的传闻。”雪鸢说完,将鹿原递来的汤药一饮而尽。 鹿原淡淡一笑,“鸢王心中似明镜,何必问鹿原。” 喝完汤药的雪鸢看了看鹿原,“我进入宴席不久,我就在梦境中见到一个人。刚开始,他是一个慈祥老人的模样,见我走近,那人一笑,退去伪装,他看起来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绸缎,大气雍容,媚儿不娘。眉心之间有一个精致的红色图案,类似于一团火焰。那人一笑,倾国倾城。两条大白腿,比少女还胜一筹。翩翩落地,引无数彩蝶相随。少年带铃铛的玉足并不占地,在离地面一寸的地方停留,地上也没有他的影子。琥珀色的眸子似乎积淀着繁星,明亮闪烁,黑色地长发如瀑似地披散在肩上,这是一张被造物者亲吻过的脸庞,而它的持有者却甘愿将它隐藏。” 鹿原温柔地笑笑,接过了雪鸢手中的药碗,“引魂铃,是死者才会佩戴的,鸢王又看到亡灵了。” “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重孙乖,太祖借你的身体一用。””雪鸢说着,拿出了当时杀死树灵的象牙筷子,“之后我醒来他们就告诉我是我杀了欲行刺父王的树灵。我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大概如此,太祖才会附身在我身上,可太祖皇帝为何不寻仇与盗他尸身的人?还有一种可能,那亡灵是冒充太祖皇帝附身在我体内的,毕竟太祖皇帝常用青铜面具遮挡容貌,没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真容,可问题是,他为何要冒充太祖皇帝,又为何会救雪域呢?” “主人,”跑进门的天姿恭敬地行礼,“五皇子昨夜回寝宫后腹痛难忍,太医院束手无策,子时其背上长出树枝,皮肤溃烂,血肉模糊。” “五弟成天拈花惹草,染上怪病并不稀奇。”雪鸢说着,在鹿原的搀扶下走出屋子,“只是这些事堆在一起又要忙一阵子了。”…… 第九章狐狸娶亲 “这算什么事,你们快活逍遥,让小爷我一个人彻查此事,倒给小爷派几个帮手啊,我一个人调查个毛线啊,调查!”坐在贡台上翘着二郎腿的雪鸢啃着贡果十分不满不住,击打着雯王的牌位,“雯王,你死了还作妖!” “你看起来很生气呀!”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阴潮的地宫不住响着回声,听得人毛骨悚然。 “当然,他这贼臣,挟天子以令诸侯,死后被扬骨,活该!”咬着苹果的雪域终于察觉出异样,“靠,是谁在说话?” “美眉,是我呀,小狐狸。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那不男不女的声音继续讲道。 这光有声音,却没有人影,莫非是妖怪。皇陵有太祖尸身镇压,才得平静,今太祖皇帝尸身被偷,妖物也闯进了雯王的地宫。不对,就算没有太祖,在黄陵一般的妖也进不来。看来这妖道行很高,再变个美女来诱惑小爷那还得了,再说小爷我也拒绝不了美女的诱惑呀!想到这里雪域大喊道,“男的。” “我是个狐狸精,有一次渡劫的时候被雷劈中失去了记忆,连自己是男是女都忘了,于是靠游山玩水,寻访美人来放松心情。这地方我以前是进不来的,今天突然发现可以进来了,可惜除了牌位就是贡果没什么好玩的。遇上你,倒是多了些乐趣。不知佳人是喜欢青春活力型,奶油小生型,成熟稳重型还是其它。本狐想与佳人有段姻缘。” 本小爷最讨厌奶油小生,这下看你怎么诱惑我,“我喜欢奶油小生。” 话音刚落,一个白面书生在一股浓烟中走了进来。雪域自以为意志坚定,不想也被这妖物迷得神魂颠倒。 看着流着鼻血的雪域,那人嫣然一笑,“既然化作了佳人喜欢的模样,入洞房吧!” “太草率了吧,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雪域惊地目瞪口呆。 “我失忆后醒来的那天下着雨,我给自己取名小雨。”那人微笑着说。“佳人叫什么无所谓,反正我已爱上你,而且爱得死心塌地。” “不不,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花心大萝卜!”反应过来的雪域急忙闪躲,“我,我慎重思考了一下下,还是觉得自己更喜欢成熟稳重的。” 那人听后,又化为了一个帅气的中年大叔,“这样可以吧,洞……” “再等等,还真有意思,再换一个青春活力的呗!”雪域来了兴趣。 那人用手一抹面,化为了一个玉面少年,“变来变去的多麻烦,佳人,我们直接洞房吧。” “等等,你,你会法术是吧,变个红烧鲤鱼,咱俩吃完再聊,如何?”雪域急忙找借口,趁机拖延时间寻找机会逃离。 “也好。”那人说着便要做法,突然发现自己的法术不灵了,那人又试了一下,还是不灵。 “你在这里不会法术了?”雪域暗自窃喜,抓起身后的小石碑,打向了那人的脑袋。 “佳人为何打我?”那人摸着头愣在原地,话音刚落,那人便直接倒地。 “跟小爷斗,哼!”雪域说着,试图将那人拉到身旁的空棺材,却发现那人身下突然出现一排字。将那人移开一看,竟是水珠组成的古字,“盗尸身之事莫再追究,狐狸精恢复记忆后患无穷,切忌,切忌!” 雪域刚读完,水珠炸裂开来,洒了一地水。 “佳人在看什么?”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抚摸着雪域流汗的脸庞笑言,“刚才为何打我?” “你,你居然还没死?刚才石碑都打碎了,你竟一点都没事?”雪域吓得直打冷战。 “我不会死,回答我的问题吧,美人。我遇到的人里,你是唯一一个敢打我头,兴趣特别的美人。”那人面露杀机。 “娱乐一下,哈哈,娱乐一下,打情骂俏嘛,哈哈,死鬼!”雪域故作娇羞地掐了那人的玉臂一下,见那人放松警惕,雪域背过身急忙擦着冷汗。 那人听后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我也打你一下,死鬼!” 雪域,“不,不用了,你,你既然在这里使不出法术,不如从护城河边钓一条鱼,拿过来我帮你煮。虽然小爷做得不好吃,但也能吃,保证你不会食物中毒。” 那人想了想说,“你要想吃鱼,那好办,我们一起去河边吃吧,煎炒烹炸我样样精通。” 雪域急忙摆手解释,“我不能去,我还得留下破案。” “破雯王的案子吗,你破不了的,这事情与幽冥界有关。”那人说道。 “你怎么知道?”雪域吃了一惊。 “我那时就在附近转悠,看到一个黑影从地下钻出,那黑影恍惚不定。”那人看了看雪域接着说,“佳人听说过地魂的传说吗?” “谁,地魂,没听说过?地里埋的魂魄?”雪域一脸懵逼。 正在这时,雪鸢走了进来,那狐狸精见到雪鸢一溜烟逃走了。 “你怎么来了?”雪域长出一口气,“良心发现来看小爷呀,那有没有带肥鸡啊,如果带了,小爷我可以考虑和你一起吃呦!” “这东西皇宫进不来,倒跑这儿来撒野了。重孙,我再不来救你,你的魂魄都要被这狐狸精勾走了。要知道如果和它入洞房,第二天你就和城外那些人一样变成一具没有血色的干尸。”雪鸢说着,眼睛化为了琥珀色…… 第十章高冷大哥 “哼,二哥这个大坏蛋,敢吼我,打死你!看我不手撕了你!”小奕王说着撕扯着手中精致的布偶人。大概觉得还不解气,雪鸢举起拳头打向布偶人,又抓着布偶人砸向手边的小石头,结果用力过猛,布偶直接飞了出去。 “哎,我的二哥呀,我说说而已,你别跑啊!”小奕王急忙去找,结果发现布偶掉在了五哥的院落。正在雪鸢思考要不要去捡的时候,太子带着贴身侍卫表情严肃地走了进去。 “大哥怎么到五哥那儿了?”小奕王搔着头,小心跟了过去。 “五弟,好些没?”大哥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 “是。” 老五,“大哥,是你说那树灵美若天仙,柔情似水我才去的,怎么一夜过后,我的身上……” 太子,“小点声,树灵行刺父王的事,难道你想和自己扯上关系嘛!五弟,你要明白,树灵虽美,却是圣物,一旦被人玷污,吸取男人的精血则会成害人的妖魔。” 五皇子如梦初醒,“莫非是大哥你,是你预谋行刺父王,利用我和树灵!” “老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你没发现你身边的佣人都不敢来了吗。父王太后一次都没来看过你。现在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时辰一到你就再说不出话来。”太子说着走出院落,任凭五皇子一个人在哭嚎,吼叫中痛苦死去。 啊!难道树灵行刺之事是大哥一手安排的!不行我得告诉二哥。小奕想着正打算逃离,一个不小心弄响了身旁的碎石。小奕刚把石头弄好,就见太子的云靴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大哥!” 看着吓倒在地的小奕,太子面色凝重逼近了自己的亲弟弟,“刚才你都听到了。” 小奕听到自己急速的心跳声,他咽了口唾沫,指着太子大喊一声,“雪千寻,把你的脏脚拿开,你踩到我二哥了!” 太子低头一看,自己脚下正踩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偶,他极为嫌弃地移开了脚,“真是的,像踩到狗屎一样恶心!” “你踩我二哥,还说他恶心,哇哇!我要告诉妈妈说你欺负我!”小奕说着抱起布偶哇哇大哭起来。 说来也巧,前来看望五皇子的皇后刚好看到这一幕,急忙跑过来安慰小奕王,“怎么了,小奕不哭,不哭。” “妈,大哥欺负我,他把我二哥送我的布偶踩坏了,还说他恶心,呜呜。”小奕王抹着眼泪委屈地讲道。 太子见状,极为嫌弃地瞥着自己的弟弟。 “我看看。”皇后说着,接过小奕王手中的布偶打量起来,布偶的肩上破了个洞,几朵棉花露了出来,“小奕,这不像踩坏的,倒像树枝刮的,你老实告诉母后,到底是谁弄坏的。” “是,是我扔出去时刮到树枝了,然后落到了五哥院子里,”小奕王点着细小的手指低下头,“可是大哥的确踩了一脚。” “好啦,让绣娘给你缝好,洗干净就是了,小奕可不能再哭鼻子了,你可是小男子汉。”皇后温柔地用丝绢仔细擦着被泪水模糊的小脸,“千寻,你也是,不准再欺负弟弟,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儿臣知错。”太子不服气得说。 “哼,那绣娘帮我修好后,洗干净一点哈,我过几天来取。”小奕说完,冲太子做了个鬼脸,撅着小嘴儿跑开了…… “小七,哪里去,昨天教你的招数学会了吗,哎,老七,”看着慌忙跑开的小奕,没有追上的他的四皇子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今天怎么猴急猴急的。” “四弟还在练武啊。”看着手拿宝剑的四皇子,雪千寻微笑着说。 “大哥来了,是啊,练武一日不可费。”四皇子说着,耍了一段剑术,“唉,可惜小奕没在,不然还想和他比试比试呢。” “他不是刚跑过去吗,你怎么没叫住他?”太子看着远处说。 “这小子今天不知出错了什么药,跑得比兔子都快,我没追上他。”四皇子收起宝剑略显不满地说。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四弟练武了。”太子说完,行礼后离开。 “大哥慢走,唉,今天小奕不陪我也怪无趣的,我还是上街市转转吧!”四皇子说着,哼着小曲儿走出了院落。 “太子,要不要封住奕王的嘴?”太子的贴身侍卫询问道。 “不必了,就凭那个爱哭鬼还对我构不成威胁,封了他的嘴,反而打草惊蛇。”太子说着,不屑地笑笑,“我们回去吧,我知道他去找谁了。” “太子。”侍卫目瞪口呆地看向跑过来的雪奕,“奕王跑过来了。” “你走开!”突然出现的小奕冲着侍卫大喊,“我和大哥说话,你在这儿算什么!” 侍卫看向太子,太子挥手示意他退下。见侍卫已走远,太子不屑地看向自己的弟弟,“你居然又跑回来了?” “你是我大哥,我仔细想了想,这还是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雪奕拉了拉太子的衣角,却被太子嫌弃地推开。 “你俯下身来,不然我之后说的话你可能听不到。”雪奕生气地跺着小脚。 太子,“直说。” 雪奕不敢直视自己的哥哥,小声说道,“我不想失去父亲,更不想失去大哥,所以哥哥以后不要冒险了,是你的东西,终归是你的,别人抢不去的。” 太子听后拂袖而去,但此刻雪千寻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雪奕,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我虽贵为太子,却得不到母后的爱,她对我只有要求,我没有像你一样童真,我失去了太多,你不会懂的。” 雪奕听后愣在原地,目送着雪千寻消失在拐角…… 第十一章一夜风波 “大哥,你睡了吗?”看守的侍卫盯着雪奕,小奕王反盯着他们,“我见我大哥,你瞅啥!” “让他进来。”潜龙邸里传来雪千寻的声音。 “切!”雪奕冲守门侍卫做着鬼脸,大步走了进去。 太子揉着眼睛,略显疲惫地看向雪奕,“说吧,什么事?” 雪奕正了正身子,甜甜地笑了,“我想和你一起睡。” 太子,“呵,笑话,我堂堂太子会和你一起睡!” 半个时辰后, “大哥,你的被窝又暖又香,我今晚准能睡个好觉。”躺在雪千寻身旁的雪奕说着,又往被窝里钻了钻,“二哥那家伙敢吼我,而且到现在也不找我,还不和我道歉,好气呦。思来想去,还是大哥好,虽然有时你看我不顺眼,可我有时看你也不顺眼啊,我们扯平了。哥,你要不要吃糖啊,我这里有两颗。” 太子,“呵,笑话,我会吃糖!” “你不吃,那我都吃了。”雪奕说着剥开糖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真好吃,大哥,你说不要的啊。” 太子“给我一个尝尝。” 雪奕逗了逗他,最后还是递到千寻手中,“这才对嘛,这屋子里又没有别人。咦,你的袖口还有母后绣的翠竹哪!人都说后宫是非多,咱父王可好雨露均沾,谁都不吃香,倒把母后累得够呛。” 打量着袖口的翠竹,千寻陷入沉思。 “仔细一看大哥你长得真好,高挺的鼻子,闪亮的眸子,英气的眉梢,长长的睫毛,看起来极为柔软的嘴唇。”雪奕支着头,憨笑出声,“你要是个女的多好,准是一个既温柔又漂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姐姐,一个好公主,可惜你是男的还是个高冷的太子。”雪奕的语气略显失望。 “雪奕,”千寻看向他,淡淡道,“你成功抓住了我的弱点。” 雪奕骚着头,一脸疑惑,“啥子嘛?” “没什么,”千寻说着,起身吹灭蜡烛,“快睡吧。” “哇,哥哥你瞧,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刚躺下的雪奕顺势抱住了千寻的细腰。 “放肆!”雪千寻怒吼着急忙推开了雪奕,脑海中那段不愿再回忆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被推搡在地的雪奕半天才回过神来,委屈的小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我睡觉就是喜欢抱着东西睡嘛,你干嘛推我!呜呜,抱你又不会缺块肉,你还吼我,你也欺负我,哇啊啊!” 太子恼羞成怒,干脆转过身,不去看他。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理你了。”小奕王说着,跑了出去,一会儿又低着头折了回来,“嗯,大哥,你睡了吗?” “有话快说。”太子有些不耐烦。 “外面太黑了,我害怕。”小奕点着小手指,抽泣道。 太子起身看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进来吧,别再抱我了。” “嗯嗯,”小奕王忙点头,快速钻入被窝,“大哥最好了,嘿嘿,好暖哦,好香!”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你抱我嘛!”过了一会儿太子再次吼起。 “呼噜噜,呼噜,呼噜,”如铃声般悦耳的小呼噜声响起,小奕王的小鼻子忽悠悠出现一个小鼻泡。 太子看着,无奈地叹口气,“我堂堂大宣太子犯不着与这顽童计较。”千寻说着,又安静地躺下,为雪奕捻好被角。不知为何,那一晚太子睡得特别沉,没有梦魇打扰,更没有半夜惊醒的痛苦,只是大早上的雪奕的哭声又将他吵醒。 “大清早的,你又哭什么!”太子生气地扔出了自己的枕头。 “你干嘛刺我,呜呜,还用我的剑刺的。”小奕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千寻吓了一跳,急忙查看自己弟弟的身体,却并未发现任何伤口。 “别看了,你在我梦里刺的,那时我都长大了。你还说我抢你东西,我还给你就是了,干嘛刺我,呜呜。”雪奕说着,还哭闹个不停。 太子极为嫌弃地看着他,索性不再理会,平静地穿起衣服。正在这时,守门侍卫来报,说有一个蓝眼银发的人要硬闯潜龙邸。 “蓝眼银发?”雪奕想了想,停止了哭泣,急忙跑了出去。太子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只见门外的正是当时自称是雪鸢同谋的那个年轻人。他附身冲雪奕耳语了几句,雪奕听后大惊失色,“什嘛!附身!” 雪域急忙看向四周,“嘘,小,小声点。” “难怪二哥会吼我,他以前很温柔的,一定是那附在他身上的亡灵搞得鬼!”雪奕恍然大悟,“那我们快去救他!” “附身在雪鸢身上的是个厉害角色,戳筷子,砍大刀我都试过了,不管用啊。”雪域很是无奈,“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对策。” “若是附身者能力强大,可寻黑白童子帮忙。”雪千寻说着背着手平静地走向他们,“东街巷口左右小路,各有一个手提篮子的黑白童子,如果遇到白童,接过他篮中的瓜果给附身之人吃下便可痊愈,若遇上黑童,他篮中的肉千万不可接,否则你们就会被他杀死,成为他篮中的人肉。” “你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个?”雪域略显警惕地询问。 “为自己也好,为雪奕也罢,信不信由你。”太子说完,拂袖而去。 “我们要按他的做吗?”小奕犯了难。 雪域想了想,打定了主意。“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试试吧。” …… 第十二章逗逗你 “太,太好了,雪奕我拿到瓜果了。”满头大汗地雪域高兴地跑了过来。 结果雪奕一脸惊恐地看着他,“这就怪了,我也拿到了瓜果啊,啊!你,你,你拿到的是什么!” 雪域急忙看向自己的篮子,竟发现刚才满满一篮的瓜果突然变为了人生蛆的大腿肉,“呕!”雪域呕吐着,将盛有人肉的篮子扔了出去。 “快,我们快向人多的地方跑!”反应过来的雪奕急忙拉起雪域狂奔起来。 “我说那个“白童子”怎么拉着一张苦瓜脸,原来是伪装,我天,黑童子改计谋了,防不胜防啊!”雪域不禁吐槽。 “别说了,快走。”小奕拉着雪域跑到了闹市,两人长出一口气,“白童子是微笑的,黑童子却是苦瓜脸,可恶,大哥肯定是故意没告诉我们关键信息!走,我们回去收拾他!” 两人正说着,却见闹市的另一头出现了一个身影,那孩童身着黑斗篷,手提一个空篮子向两人走近。 雪域见状急忙拉着雪奕跑向另一边,刚跑没几步,就见闹市的那头出现一个身穿白斗篷的手提空篮子的小孩儿。 两人见这条街没有别的道路,思考片刻跑向了“白斗篷”,就在快到“白斗篷”面前时,那孩童揭下了帽子,竟是一张哭丧脸。回头一看,穿黑斗篷的小孩儿,正嬉笑着指向他们,仿佛在嘲笑他们说你们上当了! 明白过来的雪域吓得直往后退,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身旁妇女的脚,那妇人很胖却有几分姿色,骂骂咧咧的,她身旁的小白脸倒是一表人才。 “你好面熟啊,”雪域上下打量着小白脸,“我们见过面吧,你,你是不是小雨?我靠,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 那小白脸也反应过来,看着前后夹击的黑白童子明白了缘由,看了看雪域,又打量了几下身旁正在气头上不顾形象咒骂着雪域的胖妇人。小雨思考片刻,突然一笑,将胖妇人推给了冒充白童子的“白斗篷”,结果那妇人便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我救了佳人一命,”那小白脸说着,化为了一个美少年,“佳人打算如何报答我?” “小爷赶着救人,以后会还你这个人情。”雪域说完,拉着雪奕,在狐狸精的注视下跑开了。 “那佳人可要说话算数,不然小雨会生气的。”狐狸精说着解下衣衫,化为了一个肌肤胜雪、秀色可餐穿着暴露的舞女,那舞女妩媚地用红色的长指甲轻划过自己的面容,扭着水蛇腰看向人群,不出所料,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小雨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个年轻的捕快身上,“不错,那位公子不错,今晚就是他了。” …… 此刻幽冥界, “你是我最小的儿子,也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却也是我的仇人。”琥珀色的眸子多了几分暗淡,绝美的容颜出奇的平静,“儿啊,你毁了我的计划,将我封印在极寒之地,禁锢了我的法力,让外人乘机做了幽冥界的帝王。可是我的分身现在却被你的后人当成太祖,这算不算命运的玩弄。现任冥王以为我还被封印在极寒之地,他不知道那只不过是我的分身。这也不怪他,毕竟没几个人见过我少年时的模样,他们只知道我魔化的样子,因为在我年少之时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哈哈,真有趣,哈哈。” 抚摸着冰棺中戴青铜面具的尸身,黑发少年支着头,嬉笑出声,“你让我失去法力,返老还童,我毁你苦心创建的大宣王朝,征服你所守护的人界。唉,若说这世上对我地魂来说还有什么乐趣,莫过于完成自己多年来的心愿了,嘻嘻,儿子,你说对吗?” 那少年样的人说着翻身到冰棺中,抱着尸身,做着鬼脸,“先逗逗我的重孙们,看看你的教导对他们有没有用。” 地魂打量着戴青铜面具的尸身,轻轻抚摸后,摘下了尸身的青铜面具,一张酷似女子的美丽容颜露了出来。玩弄着手中的青铜面具,地魂笑得前仰后合,“从小你就被误认为是女孩子,小鸟依人的小姑娘,我倒是希望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可是却没有一个女儿,反多了一堆闹事不消停的儿子。从小把你当女孩养,对你宠爱有加,反惯得你敢和我作对了。呦,你们来啦,我刚突破第一层封印,你们就来迎接,我真不愧是我的好手下。正好,给我的小儿子换上一身女儿装吧,我的小女儿难得被我接回来,得好好招待他。” 话音刚落,一堆冒着绿光的丑陋扭曲的怪物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它们紧盯着地魂,嘶吼徘徊,却始终不敢向前。 “哎,你们还是幻化成人形吧,别吓到我的“小闺女。”咦,你们怎么不听我命令了。哦,也对哦,遵从弱肉强食的法则。刚突破第一层封印的我没有法力,你们觉得可以趁机造反,欺负我,蚕食我地魂,争夺我的王位了,哈哈,我说你们别忘了我可是曾经冥界的帝王,你们想造反还早着呢!”地魂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青铜面具,脸上挂着微笑,平静地走向那群嘶吼狂躁,伺机而动的亡灵妖魔,“来吧,让我逗逗你们。”…… 看着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魔怪们吓得纷纷跪地求饶,站在他们中央的地魂踏着血河大笑不止,“地魂法力被封,不过是我撒得谎,弄个玩笑罢了,你们还真信了,果然,逗逗你们最有趣了,现在我也该逗逗现任冥王绯云了。” 第十三章暗香 “我看当今皇帝根本就不想彻查雯王被扬骨的事,否则也不会让小爷我一个人前去调查,而且我将前天晚上的事一说,他就信了,看来39岁的雪域对此也并不上心。”雪域说着,紧盯着吃瓜果的雪鸢,“小鬼头,好吃吗?” “还行,不过,”看着紧盯着自己的小奕和雪域,雪鸢很不适应,“你们不吃吗,为何一直盯着我吃?” “你快吃吧,这瓜果可是小爷我用命换来的,你不吃完都对不起小爷!”想到黑白童子的雪域不禁感叹。 “这是白童子的瓜果吧,”吃着瓜果的雪鸢淡淡一笑,“被附身的人吃了他的瓜果便可痊愈,殊不知这瓜果乃是靠黑童子提供的人肉做肥料长成的。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小奕,父王。” “你叫我小奕,太好了,我的二哥又回来了,”小奕王欣喜若狂,抱着雪鸢就不撒手,热泪盈眶,“太感动,太励志啦!” 雪域仍持有警惕,“你还是让他把这些瓜果吃完吧,小爷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我一下子如何吃得完。”雪鸢看着满桌子的瓜果很是无奈,“这白童子真够实诚的,瓜果不要钱啊,白送这么多。” “大概太久没开张了,怕瓜果时间久了会坏掉,一送就送多了呗!”雪域半开玩笑地说。 “我不管,我二哥就是回来了,只有二哥会叫我小奕!”紧抱住雪鸢的小奕王在自己二哥身上蹭个不停,“二哥,我发现一个问题,我觉得我大哥可能是个女的。” “小奕为何这样想?”雪鸢很是疑惑。 “首先,他身上很香,一般男人身上除了臭味就是没味儿,很少有那么香的,就连他的被窝都香气四溢的,而且他不让我摸他腰,肯定是心里有鬼,还有你不觉得他长得也很像女子吗?”小奕王说着不禁在脑海里想出太子穿女装的场景,瞬间鼻血直流,小奕王忙擦了几把,“所以我怀疑我大哥就是女的。” “如果皇后第一胎生的是女孩,为巩固地位假冒皇子,偷梁换柱也不是没可能。”雪域思考着说。 “每天午睡前我大哥都会去室内天池梳洗,我们要不要去验证一下,外一是真得,我们一起保守秘密。”雪奕说着拉着二哥便要走。 “小奕你自己去吧,这个秘密如果是真得,只有你能保守,我和父王做不到。检验的任务只有你能胜任,去吧。”雪鸢平静地说。 “这,好吧,我听二哥的。”小奕王说完略显失望地离开了…… …… “咦,你怎么也来了?”躲在屏风后的小奕王被突然出现的雪域吓了一跳。 “外一太子真是女的呢,小爷可不想错过看美女洗澡的机会,嘘,别出声,他来了。”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进入屋内的雪千寻。 只见雪千寻合上门,背对着二人解下衣衫,那玉肌胜雪似玉,看起来柔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像是用鲜奶做的一般,一双大白腿胜似少女,光滑修长。 “是女的吧,男人的肌肤可以这么光滑?”雪域看向雪奕,雪奕也打不定注意。 散开的长发似银白色的羽翼,飞翔过后,安静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千寻的手温柔地划过,似一首优美的旋律。 直至寻千雪进入清池,二人也没弄明白他究竟是男是女。 “你,你在干嘛?”雪域不解地看向欲爬上房梁的雪奕。 雪奕,“看不到正面确定不了啊,我上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雪域略显担心地看着他,“小心点儿啊。” “放心吧。”雪奕说着,灵巧地爬上房梁,正在快要看到雪千寻正面时,手边突然出现一个正在结网的花蜘蛛,雪奕被吓得脸色发青,叽喳乱叫,在雪域无奈地表情中,直接头朝下栽入水中。 “扑通!啊哇哇!救命啊!我不会水啊,我还很年轻,不想死啊!”被雪千寻拽出水面的雪奕还闭着眼大叫个不停,过会儿反应过来的他试探性地睁开眼,在雪千寻充满杀伤力的眼神面前极为尴尬地笑笑,“嘿嘿,大哥。” “说吧,你怎么会在这儿?”雪千寻的反应极为平静。 “我……我,对了,你为什么没告诉我黑童子是哭丧脸,白童子是笑脸,我差点被害惨了!”雪奕一脸不忿地说,睁大眼睛看向了雪千寻的身体,可惜锁骨以下都被撒满花瓣的池水遮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将雪奕放回清池边,雪千寻在一眨眼的功夫里穿好了衣服,速度之快惊得坐在他身边的雪奕目瞪口呆。 “大哥,你穿衣服的速度也太快吧!你练了多久?”雪奕觉得很不可思议。 “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女谋士暗香,黑白童子的事就是她告诉我的。”雪千寻说着走了出去,雪奕则在看门守卫懵逼的注视下跟了过去。 “你瞅啥,我看我大哥洗澡不行嘛!”小奕王盯着看门侍卫很不服气地说,他看到雪域从房顶跟了过来,肯定是从窗户出来的。 “当然可以,你们一起洗都没事,只要太子愿意。”守门侍卫说。 “大哥,等等我。”雪奕说着急忙追赶上甩他二里地的太子。 “进来。”太子说着,示意雪奕进屋,见雪奕进入后,太子合上了门。 屋子里很香,正是太子身上散发的香气,寻着香味儿,雪奕找到了香气的来源,竟是一块沉木。 “大哥,你的女谋士呢?”雪奕不解地询问。 “她就是。”太子说完,将沉木放好后,在沉木面前的香炉点燃一柱香,一个身着深褐色衣裙头戴木簪的女子出现在沉木前的空地,只见她轻闭双目,席地而坐宛若一尊静雅的雕塑。“这块香木是我从护城河边捡到的,把玩时发现了她的秘密,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叫暗香,一柱香燃尽,她便会消失,每四个时辰可以燃一柱香。” “这么神奇?”雪奕试着用小手指点点那女子,结果竟穿过了女子的身体。 “她是香气所呈现的幻影,并非实体。”雪千寻淡淡道,“黑白童子的事便是她告诉我的,你也可以问她问题,她会自己选择答或不答。” “这样啊,那好,我问一问。”小奕王说着坐到了女子对面,“嗯,姐姐,我以后的妻子是谁?” 褐衣女子没有回答。 “好吧,那我换一个问题,嗯,”雪奕戳着小脸蛋思考片刻,“暗香姐姐,盗取太祖尸身的人是谁?” 此问题一出,雪千寻被吓了一跳,因为他问过暗香一模一样的问题,暗香的回答是“固土他无人,云鬼不可欺。”雪千寻自己明白那人是谁,却只能一个人压在心底。 “还是没有回答吗?算了,不问了。”雪奕略显失望。 雪千寻忙转移了话题,“雪奕,即便是为黑白童子的事你也不会出现在清池,你说实话,为何偷看我梳洗?” “大哥,那个,”雪奕点着小手指低下头,欲言又止“那个,你,是男还是女?” “?”雪千寻愣了片刻,后转为温柔的微笑,“那么你希望我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呀!我想要个温柔的大姐。”雪奕斩钉截铁地说。 太子,“那你就把我当成姐姐,只要你不再畏惧我。” 雪奕还是拿不定主意,“好是好,可是大哥你到底是不是女的啊?” 雪千寻很是无奈,抓着雪奕糯米团般的小手,将它们轻放在自己的胸口,“摸出来了吗?” 雪奕失望地摇了摇头,“摸不出来。” 太子,“我们在茅房见过的,你说呢?” 小奕王认真想了半天也没有记起,“什么时候,大哥我怎么不记得了。” 太子,“那是你一岁的时候,母后叫我看着你,我怕你出事,抱着你上的茅房。” “这不废话嘛!那时的事我怎么记得!”小奕王气鼓鼓地说“,话说大哥一直没娶妻,是不是将这个女谋士暗香当成了自己的妻子,那我要不要叫她一声嫂子。” 雪千寻笑出声,“哈哈,别胡闹。” “大哥,你笑了,真好看。那好吧,大哥我就不打扰了。”雪奕说完,跑开了,不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大哥,有人让我……不,是我还想问暗香一个问题。” “你问吧。”太子平静地说。 “哦,好,”雪奕又跑回了暗香身边,“暗香姐姐,护城河边的水鬼是受我二哥的舅舅夏叶控制的吗?” 在门外偷听的雪域急忙竖起耳朵倾听。 “是。”这一次暗香开了口。 第十四章少年人魁 “二哥,我好担心父王啊,我刚才一出潜龙邸,他就不见了。我觉得他一定是信了暗香的话去找你舅舅去了,怎么办啊,二哥,他们要打起来该怎么办,二哥,你说句话啊,二哥!”小奕王把与鹿原下棋的雪鸢摇的直犯晕。 “你让我说什么,他俩都是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你我加起来是他俩的对手吗?”抚摸着雪奕的头,雪鸢平静地说。 雪奕想了想,果断摇了摇头,“不是。” “那不就得了,安静看我和鹿原下棋,其它不用想。”雪鸢说着继续钻研起棋局。 雪奕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坐不住了,“可是,二哥……” “呼”雪鸢叹口气,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弟弟,“你见到过暗香了是吧,其实她也不过是北濶族制作的沉木中的一个,将亡灵附身于香木中为自己所用类似于养小鬼之类,只是比那个更安全,能力更低。乱战中暗香落入护城河,后来恰巧遇上了你大哥。” “哦,原来如此,可是这与夏叶和父王有什么关系呢?”雪奕还是不理解。 鹿原放下棋子,倾听着二人的谈话。 雪鸢平静地说,“北濶秘术中有一个至今被列为禁忌,精通它的人甚至可以用幻术控制鬼魅,但代价也是巨大的,它是靠燃烧使用者的精血维持,轻者宛若不胜风力的弱女子,重者七窍流血而亡。” “二哥的意思是你的舅舅夏叶练就了这个秘术!”听了雪鸢的话,雪奕似乎明白了什么。 窗外几只顽皮的小鸟探头聆听着两人的谈话。 “鹿原说夏叶舅舅曾为替我母亲出气,将自己五个弟兄全打趴下了。他一直想要一个温柔漂亮的妹妹,直到我母亲出现,他细心呵护着自己的妹妹,甚至与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定下婚约,可是他始终违背不了自己的父亲,于是,他宠爱的妹妹嫁给了他战场上的敌人雪域。他需要力量,强大到可以反抗他父亲的安排。论武力他二人旗鼓相当,可是现在毕竟在大宣的国界上,我舅舅不敢贸然行事,我想父王此去还没见到我舅舅的面就已经中了他的幻术。树灵行刺之事已让惨死的五弟背了黑锅,看此情景我舅舅等人不久便可离开大宣,那时他们之间的争斗才算正式开始。”雪鸢说完起身走向窗户,“哦,父王回来了。” 话音刚落,六神无主的雪域失魂落魄地走进了。 “二哥,他,他没事吧?”雪奕见状吓得躲到了雪鸢的身后,“好可怕的样子,呜呜。” 雪鸢,“中了幻术的后遗症而已,扇几个巴掌就好了,去扇吧,雪奕。” 雪奕,“好,我听哥哥的。” “啪啪!” “我天,你干啥!打击报复我哪!”脸肿得像包子似的雪域气不打一处来。 “小奕,我让你打也没让你打这么狠啊。”看着雪域的狼狈样,雪鸢直觉得自己的脸都在疼。“咳,醒了,听说过食梦貘吗,你被它盯上了。我想你梦到的一定是璇逸军,夏叶,忘记吧,都是梦境。” “夏叶说他第一次遇到我就知道我是谁,即使是我化成灰都认识,做鬼也不放过我,我是他的宿敌。”雪域说着低下头陷入沉思。 雪鸢坐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句话的意思你没理解明白,正确的解法是你还没化成灰,所以他不认得你,他还没有变成鬼,所以会放过你。就像你说的,没事的,有我呢。” “还有我,”蹭到雪域另一边的小奕举双手双脚表决,“我也会帮助父王的。” 谢谢小鬼头们,但是小爷我还是希望靠自己解决。雪域想着始终没有说出口,看着雪奕雪鸢坚定的眼神,他只得用保持虚假微笑的方式面对两人的好意。 …… 幽冥界,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上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满意的成绩,笔试、武举您都是第一名啊。能亲眼目睹状元郎的风姿,也是下官的一大荣幸。”官员身上穿的官府像是穿在死人身上的,再看他的手,一只与常人无疑,另一只却是挂着碎肉的骷髅,“只是您填写的姓名是无欺,这是您在阳间使用的名字吗?” “是又如何,”地魂略显不屑地说,“我知道首任冥王地魂字无欺,我冲撞了他的名讳,可是这名字是父母给的,我可不能随意改动。” “这倒是,百善孝为先。”官员正说着,他的左眼珠突然蹦了出来,官员见状,急忙将自己的眼珠塞了回去,“失礼失礼,下官的眼珠年岁久了有些不听话了。” 地魂,“刚才你的眼珠落在我衣衫下,是为探测我什么秘密吧。” “您说笑了,这是下官多年的旧病。来人,赐坐。”官员打量着地魂,不住赞叹,“模样真是俊俏啊,气宇不凡,看来您生前一定是个富家公子,只是这几只地狱蝶为何总围着您打转?” 一个没腿的小鬼搬着一个人骨制的凳椅飘了过来,地魂则抢过凳子,翘着二郎腿坐下,“我刚死,它们是在吸收我的阳气,”其实是将周围鬼魂的灵气源源不断输送给自己。“话说,我今晚就可以来上任了吧,老头儿。” “不知状元您打算做什么差事?”官员并未因地魂的无礼而发怒,而是继续笑脸相迎。 地魂想都不想便说,“我想从基层做起,就做个无常或是度灵师吧。” “无常现在正稀缺,传老夫口谕您便可上任,”官员继续询问,“那您知晓工作的程序吗?” “亡灵将手中的引魂铃交给我,我拉他们去阴间报到,我的答卷上写得清清楚楚。”地魂换了一个坐姿,继续说道,“这只是大体框架,工作起来还需要灵活变通。住的地方你不用给我安排,我的坟墓很宽敞,还有不少下人伺候,环境也不错,头顶上挂着夜明珠,楠木棺材上镶着琉璃,我还刚在自己坟墓附近栽了一片彼岸花。” “是,是,您说的一点不错。”官员笑言,“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人您这股桀骜不驯的劲儿真是富有朝气,像极了老夫年轻的时候。只是你年少无知经验不足,怕迟早会惹出祸端,这样吧,下官将自己的贴身侍卫送几个给状元郎。” “一群纸人有什么好的,又轻又怕水,大人要是真抬举我,就把那个少年人魁送给无欺吧。”地魂并不领情,“少年处子作为陪葬品被活生生抽干全身血液,挖去内腑制成的人魁可比一堆纸人好多了,不知是您不愿给,还是您的陪葬品里只有这一个人魁?” 官员有些为难,“既然您说了,下官给就是。只是这孩子毛手毛脚的……” “那太好了,我也是毛手毛脚的,我俩刚好做个伴。”地魂拍手叫好。 见地魂态度强硬,官员也不好再推辞“这,好吧,下官留着他只能做个摆设,也没其它用处,就送给状元郎做见面礼。来人,把那小子带上来。”官员话音刚落,两个小鬼便将一个头戴琥珀发簪眉清目秀的少年带到了二人面前,那少年低着头很是腼腆。 “真好,过来小家伙,让我看看你的肚子。”地魂微笑着说。 “好,姐姐。”那少年红了容颜,向着地魂走了过去。 官员急忙打圆场,“放肆,状元郎莫怪,这小子生前自出生起就被选中做陪葬品,养在地洞中常年不见天日,更没见过世面。” “没关系,这声姐姐叫得真好听,让我也觉得舒坦,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地魂说着,见少年已到自己身边,一把解下了少年的用珍珠装饰的金丝衣衫,上下抚摸个不停,“这肌肤匀称光滑堪比羊脂玉,的确是没被阳光晒过的上等货,肚子上的接口缝合得天衣无缝,里面塞得香料沁人心脾,这么好的手艺应该出自大宣第一工匠郭茂吧。真好,以后你就叫小肚子吧。” 少年脸红得不成样子,羞答答地穿好了金丝羽衣,“谢姐姐。” “有了小肚子,以后我就上夜班,老头儿,你放心如果出太阳我会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这么鲜嫩的肌肤像刚出生的婴儿似的,我可舍不得让他晒伤。没什么事,在下告辞了,今晚开始我就工作了,工资别算错了啊。”地魂说着,带着少年人魁穿墙而出。 “大人,此人也太无礼,嚣张至极。”侍卫们不禁吐槽。 “是啊,那人魁可是您的宝贝,精贵的不得了,平时您都不舍得拿出来,怎么这么轻易就送给这个外人了?”做下人的小鬼儿也不服气。 “老夫倒觉得此人率真直爽比那些口蜜腹剑的谄媚小人好太多,他狂也有狂的资本,当下幽冥界正需要这样有能力的人,如果他干得好,老夫打算将此人推举给当今冥王。”官员撸着自己的胡子不住夸赞…… “姐姐,为什么从开始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工作?”腰间别着一堆引魂铃,用绳子拉着一串亡灵的小肚子有些疑惑地看向在树荫下小憩的地魂。 “快天亮了,嗯,该收工了。”地魂伸着懒腰示意小肚子走近。 小肚子一脸疑惑的走向他。 地魂摆出妩媚的动作,将自己的一双玉手展示给小肚子看,“你看啊,姐姐这双纤纤玉手,又细又长,骨节分明,那里像干粗活人的手。也罢,你现在将亡魂给我,我来接替你干活吧,你替我工作了一晚上,我不会亏待你的,”其实地魂知道小肚子的那双手比他还要柔嫩,若在他生前,自己的确舍不得让他干活,但是现在他是人魁,那双嫩白的手除了晒太阳以外就不会再变样。 见小肚子认同了自己的歪理,地魂凑近小肚子耳语,顺便吹了口轻气,“早上休息时赏你和我一起睡棺材。” “真得吗?”少年受宠若惊,“姐姐你对我真好,我以前的主人只将我藏在暗箱,从不允许我接触外界,更不让我干活。” 地魂温柔地笑笑,“你以后跟着姐姐好好干,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你把心放肚子里,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少年看了看自己缝满香料的肚子,有几分无奈。 “哦,我忘了你肚子早就没心肝,没心没肺的,不过没关系,姐姐疼你,照样不会亏待你的。”抚摸着少年精致的脸庞,地魂笑容灿烂,如坠入凡尘的仙子一样圣洁美丽…… 第十五章小疯子 “看好了,四十二个不多也不少,月底交工的时候别弄差了!”地魂指着奈何桥上的四十二个亡灵冲阴差讲道。 “是,状元郎您辛苦了,这是您的。”阴差说着命账房取出了一些纸钱。 “嗯?现在改一次一结了,挺方便啊,小肚子,查账,当面结账说得清。”地魂挥手道,“应该是十二张,主要看看多没多,少也不行。” 小肚子认认真真数了几遍,“姐姐,多了一张。” 阴差见状,急忙解释,“这是祈莜大人特批的,还请状元郎笑纳。” “特批?”地魂听后火冒三丈,冲进去就将阴差一顿暴揍,“笑纳个屁呀,笑纳,回去告诉那老头儿,别小看无欺,我无功不受禄!再敢多发工资,看无欺不把你账房给端了,信不信!” “属下不敢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阴差急忙求饶,他的模样不久便恢复原状,在其它无常的议论声中,地魂带着小肚子走出账房。 刚走没几步,就听奈何桥上传来尖叫声,寻声看去只见一个亡灵竟暴走成了一个巨大丑陋的怪物。 “坏了,看来有无常疏忽,让亡灵偷喝了奈何桥的水,”地魂说着,跳上了奈何桥,极为兴奋地喊道,“哎,你们几个无常控制好桥上的这帮亡灵,顺便让开去路,让我和这个多肉的大胖子单挑!”…… “快帮姐姐揉揉,感觉肩上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坐在骨椅上的地魂揉着肩膀嘀咕道。 小肚子小心翼翼地解开地魂的衣服,顿时心疼得直掉眼泪,“姐姐,你的左肩不是骨折了,而是直接被捏碎了。” “不能吧,我都成鬼了,左肩还会被捏碎了?”地魂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您的元神被损坏。”官员说着,命人取来一个金闪闪的药丸,“状元郎您吞下这个,便可痊愈。” “我都已经骑在他脖子上,就差将他脖子拧断,谁知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捏碎我的左肩,还将我摔在桥上。不过,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无欺还是将这放肆的滚刀肉扔进了滚烫的大锅。”接过药丸的地魂,继续说道,“不过,老头儿,这可是你们的疏忽大意,我才工作第一晚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这管理也忒差劲了。” “是下官的错,状元郎教训的是。”官员和气地说,“赤子红瞳二人本是搭档,最近却搞起恋爱,两人光顾着彼此,致使工作上出了差错,下官已将他二人打入烈狱十七层。” 地魂听后不禁调侃,“啧啧,看来基础人员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好不容易过了笔试与武举,工作上出了一小丁点差错又会被打入地狱,不好做,真是不好做。” “下官听闻状元郎不接受下官的好意,还将下官的掌事打了一顿,可有此事?”官员转移了话题,脸上挂着怒气。 地魂却对此不屑一顾,“无欺无功不受禄,干多少活要多少报酬,多一张都不行,虽说有些打了大人的脸面,可是无欺的原则算是保住了,这才是重要的事。” “既然如此下官领状元郎认识几个人。”官员转为微笑,示意门外的几人进入。 地魂刚转过身,一个六岁孩童般大小的铁锤轮了过来,吓得地魂紧紧抱住了小肚子,将他死死护住,“打我可以,千万别伤了我的宝贝呦!” 被地魂搂得严严实实的小肚子勉强探出头,“姐姐,你的胸好平啊。” 地魂微笑着说,“再说这句话,我把你的舌头挖了。嗯,呼,没吓到吧,摸摸头不哭哈,还好你没事儿,这要是掉根秀发,我都得心疼得要死。” “我当这状元有何本事,原来不过是个毛头小娃娃。”轮铁锤的是个用丝线缝起的大块头,他的肩上还缝着一个轻闭双眼的小头。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背着古琴用丝纱遮面的妙龄少女,一个戴着手铐脚链,身上看不出一块肌肉秀才打扮的清瘦少年。 额上系着丝带,腰间别着弯刀的红发少年是最后进来的,他看起来极为孤傲,对地魂不屑一顾。 “下官知道状元郎喜欢独来独往,但是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所以下官打算将状元郎引荐给各位队长。”官员毕恭毕敬地说。 “哦,老头儿,多谢你的好意。”地魂说着走向了那四人,“在下无欺,见过各位大神。” 除了戴手铐脚链的书生和背古琴的妙龄少女回礼外,两个头的肌肉男与红发少年并不理睬。 “老头儿,快鸡鸣了,我工作时间结束,告辞。”地魂说着就要带着小肚子离开,却被红发少年拦住。 “你够狂啊,”红发少年戳着地魂胸口,极为嫌弃地说,“我都不敢对祈莜大人如此不敬。” 地魂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叫祈莜啊,我才知道。” 红发少年听后,火冒三丈,狠抓住地魂的领口,“你有什么可狂的,这里比你有本事的多得多!” “姐姐是女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女孩子!”小肚子说着就试图拉开他,“快放开!” “你是女的?”红发少年说着,急忙松开手。 “刚才那小家伙就一直叫他姐姐,你没听到吗?”妙龄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 “俺都听到了,红扫把怕是想吃人豆腐,故意装听不着吧。”收起铁锤的大块头掏着耳朵说。 “你胡说什么!”红发少年耳根通红,尴尬得不行。 “误会,误会了。”官员急忙和场。 “小肚子,把这个戴上,那边玩会儿去。”地魂说着,将两个棉花塞进小肚子的耳朵,“小肚子,听得到吗?” 见小肚子没有反应,地魂将他推到一边。 做完这些事,地魂仔仔细细整理一遍衣服郑重地解释,“我是个男的,是那孩子弄错了。” “哦,长得可真漂亮,我都认错了。”妙龄少女嬉笑着说。 官员,“介绍一下,这位使用铁锤的是雷君,雷队长,这位琴师名素衣,这是秀才青竹,这位是……” 红发少年抢过了话题,“不用介绍我了,老子名叫晟殷,他们都叫我红扫把。” “哦,你多大啊,有十岁吗?乳牙长全了吗?”地魂话语刚落,就被晟殷捏住左肩,甩了出去,“你这小白脸,除了长得俊,还有什么本事,敢这样和我讲话!” 小肚子见状,急忙扶起了被狠摔在地的地魂,地魂优雅地站起拍了拍手和屁股,极为不满地走向了晟殷,“你看你把我玉手都弄脏了,你赔我!” 晟殷听后怒不可遏,“靠,你讹人是吧!你这死疯子看我打死你!” “谁怕谁!你……”地魂踉跄了几步,一头栽倒在晟殷的怀里。 “你,你讹人,你们都看到了我没动他,是他自己栽进来的。”晟殷不知所措的地大喊。 “我们都看到你没少动他,好好珍惜,这么漂亮的美人落在你怀中,天大的福份啊。”素衣说着,嬉笑着消失在原地。 晟殷,“哎,你……” “你够狠,”大块头冲晟殷竖起大拇指,“红扫把,你摊上大事了,俺不管俺走了。”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青竹,你可得救我啊。”晟殷将最后的希望落在了戴手铐脚链的秀才身上。 那秀才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晟殷的肩膀,“厉害,加油。” 晟殷目瞪口呆,“不,不是吧!” 祈莜行礼道,“他的元神被破坏,刚刚痊愈,晟殷队长现在又让他旧病复发,下官记得晟殷队长也是晚班,那状元郎就劳烦队长您照顾了。” 晟殷气不打一处来,“我靠,我可是帮你说话才摊上这疯子的,你怎么翻脸不认人。也罢,我就吃亏认栽,送这小疯子回去吧。哎,你,就是你这小人魁,把棉花取出来,问你话呢,你家主人墓地在哪儿啊?” 取出棉花的小肚子愣了片刻,木木地摇了摇头。 晟殷见状,更着急,“你怎么会不知道,好好想想,不然我揍你啊!” 祈莜,“他是今晚才送给状元郎的,根本不知道状元郎的墓地在何处,下官也不知。” 晟殷一脸懵逼,“什么意思,难道让老子把小白脸带回我自己坟墓去?” …… “嗯,睡得好饱好舒服啊,奇怪,这不像是我的家啊?”地魂看着四周,多了几分疑惑。 “废话,这是我家!”端着一盆热水,肩上搭着手帕的晟殷极为不满,“老子给你擦半天身体,你当然舒服了。” “你干嘛擦我身体,想偷窥我呀!”地魂说着本能捂住了身体。 “瞎想什么呢,这是愈合伤口的圣水,帮你恢复元神的,平时我都舍不得用。不管怎么说,是老子让你旧病复发的,得对你负责。”将水泼出去的晟殷无奈地说。 地魂,“我没旧病复发啊。” 晟殷疑惑地看向他,“那你怎么晕倒了,占老子便宜,讹人啊!” “你没听到那时鸡叫了吗,我睡觉的时间到了。”地魂认认真真地说。 晟殷听后咬牙切齿地拔出了腰间的弯刀,“我靠,你玩我!” “哎,你家里这么多玩具啊,这是什么,怎么玩啊,小肚子你会玩吗?”地魂看着满屋子的小玩意儿来了兴趣,“突突突,好玩儿,真好玩儿。” “姐姐,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又要开始工作了。”小肚子急忙提醒。 “哦,知道了。”地魂说着将小玩意儿放回原位。 “不用收拾了,等下老子做大扫除会自己收拾的。”擦着弯刀的晟殷有几分无奈,“我今天霉运当头,怎么遇上这么个疯子。” 话音刚落,笑眯眯的地魂突然出现在晟殷面前,吓了晟殷一跳,连手中的弯刀都因手抖而落在地上,“你,你干啥?” “告诉你呦,”地魂摇着小手指,极为严肃地说,“我很恐怖的。” 晟殷听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点着地魂的额头,将他推搡在地,“就你还恐怖,你要真恐怖,我就是幽冥界第一的大队长了,赶快从我这儿滚出去,别再搅老子清净!” 晟殷说着,收好弯刀,躺在棺材上盖好了被子,“看护你一早上,老子都快困死了。” “哎,你睡了吗,红扫把?”支着头打量晟殷的地魂微笑着询问。 “不许你叫我红扫把,有屁快放!”晟殷闭着眼极不耐烦地吼道。 地魂,“你坟墓南边的池塘是不是住着个水猴子?” “是又怎样。”晟殷并不看他,只漫不经心地回应。 地魂继续询问,“那为什么不抓它?” “上头又没下令,它阳寿未尽,抓它干嘛!”晟殷翻了个身,仍闭着眼。 “这样啊,那就好办了。”地魂说着,露出了极为诡异阴冷的微笑,幸亏晟殷闭着眼没有看到,不然他也会和小肚子一样吓得全身发冷,大气不敢出。 “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晟殷凶狠地将自己的老虎枕头扔向了地魂,地魂饶有兴趣地把玩了几下,又还给了晟殷。 “绣工真好,是你母亲绣的吧。真好,即使英年早逝也有母亲疼,不像我没爹也没娘,只能假装以天为父,地为母,自己给自己取名,受尽欺负。”地魂说完,带着小肚子离开了。 “这小疯子叽里呱啦地嘀咕些什么呢!”晟殷看着怀中的老虎枕头长出一口气,四脚八叉地躺回了棺材,“这回总算清净了! 第十六章水猴子 落日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燃尽了天边那几朵雪色的白云。几只孤雁掠过,溪边的骏马仰头警惕地巡视。 它除了额上那抹红印外,通体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如一朵开得正艳的红梅飘落纯白的雪中,所以主人给它起的名字就叫“落雪红梅”。骏马肌肉发达匀称,毛色靓丽,一看就是上等马匹。见周围并无异样,红梅落雪一口将主人精心放置在它面前水灵的大葡萄吃得一干二净。 “爸爸的手好漂亮啊,比妈妈的手都好看,像是被最好的工匠雕琢过的玉手。”坐在地魂怀中女装打扮的小笑昇,抚摸着地魂双手甜甜地笑了,露出两个顽皮的小酒窝,“这要是糖做的就好了,肯定很好吃。” “这个就是糖做的,不过只能舔,不能咬哦。”点着雪笑昇小鼻子的地魂打趣道,“你尝尝。” “真的吗?”雪笑昇有些吃惊,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紧皱着小眉头仔细品味,“好甜啊,蜜瓜味儿的。” “真的有蜜瓜的味道?”地魂吃了一惊,自己也试了一下,感觉没什么味道,“啊!你怎么咬我!” “我吃糖都是来咬的,舔太费事了。”雪笑昇呲着小牙齿,奶声奶气地说,“不好意思啊,父王。” “你呀,总是不听父王的,父王告诉过你,你现在在换牙,应该养一只独角兽,你怎么弄来了一匹人界的马?”嘬着手指的地魂有几分无奈。 “因为它听话。”小笑昇一字一句地说,那悦耳的笑声如风吹铃铛般动听。 地魂,“知道父王为什么给你取名笑昇吗,因为你笑的好听。” “父王胡说,笑声的声不是这个笑昇!”笑昇有些不服气。 地魂,“旭日东升,你在雪中笑,你母亲雪依儿都觉得这名字好听。” 笑昇扯着自己的小裙子有些服气,“那父王为什么让我穿女装?母亲说男孩应该要有男孩的样子。” “因为那样你才最像你的母亲。”地魂抚摸着自己儿子的小额头,瑰红色的嘴唇轻轻吻在上面…… “本来那么爱笑的小家伙,怎么最后长成一张面瘫脸,可惜了我天生丽质的“小闺女”。”在雪鸢心境中思考的地魂从回忆中苏醒,叼着草尖,在心境树下沉思。 “阁下好,请问这是哪里?”进入自己心境的雪鸢俯下身向地魂询问。 “你的心境啊。”地魂闭着眼拿掉草尖,“下回别吃白童子的瓜果了,既对我无用,又不新鲜,吃坏了肚子可不好,我也会心疼的。” “那么我怎么出去?”雪鸢说着平静地坐在地魂身边,“太祖皇帝。” “睡醒了就可以出去。”地魂睁开眼,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雪鸢,“重孙乖,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无聊,太祖给你一些任务如何?” “我不接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雪鸢说完,起身就欲离开。 地魂微笑着说,“听闻大宣第一猛将丛翡唯一的娇妻一年前诞下一女婴,回乡祭祖后母女二人失踪,被人发现时只剩下溅有血迹的包裹,与破损的轿子。丛翡将军带兵找寻好久也不见踪迹,后来整个人也变得浑浑噩噩,整日解酒消愁。” “大宣猛将多如云雨,不在乎少这一个。”雪鸢平静地回应。 地魂,“是吗,亡羊补牢未为晚矣,如果再损失几员大将,到时弄得人心惶惶,让大宣因为一个畜牲而弄得乌烟瘴气,看你们如何收场。” 雪鸢听后,又折了回来,恭敬地行礼,“听太祖的口气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刚才多有得罪,不瞒太祖,父王派人调查过此事,但并没有任何头绪。” “听说过水猴子吗?这丑东西又名河童,背有龟甲,嘴似鸟喙的丑陋生物,它可以模仿婴儿的声音吸引经过的行人,剜人眼珠,食人肉。当然它有时也会大发善心解救落水之人,虽然多数情况下它会选择将人推进水里,它是个亦正亦邪的生物,和我一样,或许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正义。你看啊,乖重孙,有没有这种可能,丛翡将军的夫人听到婴儿哭声,母性大发命佣人停轿,自己带人前去查看,遭水猴子偷袭遇害,剩下在轿子前等候的仆人被披着丛翡娇妻人皮的水猴子欺骗,来到池边解救所谓的孩童,然后……” 雪鸢思考着说,“水猴子,听闻它的弱点是头顶的凹陷处不能没有水。” “传说吃掉别人,就可以获取他身上的力量,这水猴子吃了这么多人,力量可不容小觑。而且它能吃丛翡的夫人,也能吃其它人,更能披着他们的人皮躲避调查,等风声一过继续兴风作浪,能不能找出它,就看你够不够细心。”地魂说着,起身搂住了雪鸢,“我这个人的弱点就是太重亲情了,不然高冷的我不会这么帮人,重孙可真可爱,像一块奶香的小馒头,我等你的好消息,我亲爱的乖孙,啾。” 地魂说着吻了雪鸢的小脸蛋儿一口后消失在心境。 第十七章哪个是 “我不跟你走,我老汉好不容易活到古稀之年,夜晚吃撑了溜个弯儿,就被那水猴子扑倒吃了,关键我家里人还不知道,以为我自己赌气走丢了!我气不过,不跟你走!”老伯的亡魂坐地不起,耍起赖皮。 “姐姐,他不肯走。”小肚子犯了难。 地魂走了过来,指着远处山路上驶来的马车说道,“老头儿,看到那辆马车了吗,里面坐的就是能帮你报仇雪恨的人。”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以为无常都是青面獠牙的怪物,没想到还有这么俊的小姑娘。”老伯心花怒放,摩拳擦掌,“敢问姑娘芳名啊,你多大了,这是你丈夫吧,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小肚子,快把他拉走,吵吵嚷嚷的闹死人了。”地魂一巴掌将老头扇晕极不耐烦地说,见天快亮了,继续说道,“等会儿交完差,去鬼市买些上等的胭脂水粉来。” 小肚子,“姐姐,你要打扮一下吗?其实你不用打扮也好看。” 地魂,“不,是给我的小千金。” “千金是什么?”小肚子搔着头有几分不解。 “没什么,走回去交差,我可舍不得让你晒到太阳。”地魂说着带着小肚子消失不见。 “出来吧,小奕,你怎么藏在车底?”走下马车的雪鸢冲车底喊道。 “他也跟来了?”雪域吃了一惊,“山路这么颠簸,能坚持这么久够狠的啊!” “咳咳,都是尘土,二哥你不愿带上我,我只能出此下策。”灰头土脸的小奕王叉着腰很不服气。 “哎,小鬼头,这村庄这么大,我们怎么查啊?”雪域犯了难。 “怎么查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吃饭。”为雪奕擦着小脸的雪鸢淡淡道。 “老板,来三碗素面。”雪域说着不禁感叹,“出门在外最好别点肉,谁知道他们放的什么肉,我以前就吃过亏,那家店放的是老鼠肉。” 小奕王,“你吃出来了?” 雪域,“我没吃出来,突然跳上桌抢食的野猫吃出来了,恶心得小爷吐了两次。” 两人正说着,就见一个老太婆用棒槌追打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冲出家门,那妇人手中也揣着一个扫把。 只听那老婆婆破口大骂,“你这恶妇人,敢给我吃发臭的肉,你安的什么心啊!” 那满脸麻子的妇人也不甘示弱,“你这老不死的,捅咕我女儿偷我钱,你怎么想的,都这把年纪了,还作妖!” 夹在中间的男子和小女孩左右为难,只得好言相劝,“老婆,妈,你们这是在干嘛!以前你们相处得多好,怎么现在***架?” 老太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你看看你的好媳妇,说的是人话吗!敢情以前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哎呀,你这小兔崽子还敢帮她,真是娶了媳妇忘了老娘,白眼狼啊!” “我怎么嫁给你这个窝能废,气死我了,你老母亲都是你惯坏的,她以前多好,还是你和她演戏骗我,我,我不活了!呜呜。”妇人说着扔掉扫把,闹腾起来。 “大清早就开吵,这家人可真有活力。”雪域看着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不禁疑惑,“他们除了看这家人,怎么还盯着我们?” “因为我们是外乡人。”雪鸢淡淡道。 “村长来了。”人群中传来喊声。 只见一堆黑衣人,簇拥着一个拄拐杖的老头走来,“六子,别丢人现眼了,快带着大娘,小梅回家吧。” “是,村长。”那汉子听后带着老婆婆与小姑娘回家了。 “这几位倒是面生,是外来的客人吗?”那老人颤颤巍巍地向雪域等人行礼。 “啊,我是带着我的两个弟弟出来郊游的,这里山清水秀的是个好去处。”雪域回礼后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官家的就好。几个失踪事件盘查的我们不胜其烦。”柱杖老人说着,带着身后的黑衣人离开了…… “这不是今日刚来的小客人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哥哥呢?”夜里巡逻的村长看着角落的雪鸢询问道。 “他们去撒尿了,让我在这儿等着。”挑着灯笼的雪鸢平静地回答,其实是他命二人去监视早上吵架的那家人了。 村长,“原来如此,那您注意安全啊。我有义务保护全村人的安危,也包括来村里的客人。” “既然如此,”雪鸢盯着老人身后的黑衣人,平静地询问,“那为什么您身后的那些人没有脚?” 老人听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口大黄牙,“老夫早年的身份是个道士。” 雪鸢,“原来如此。” “啊!”一声尖叫之后,一个裹着破被子五大三粗的妇人揪着雪域的耳朵跑了出来,“大家伙快看看哪,这臭小子光天化日之下敢偷看老娘洗澡!” …… “村长,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被关在村口槐树下铁笼里的雪域不住求饶。 “后生啊,这我也很为难啊,人证物证俱全,老夫不关您,难以服众啊。再说六子的婆娘出了名的彪悍,长得虎背熊腰的,满脸大肉麻子,你怎么敢偷看她洗澡,不怕夜晚做噩梦啊。你条件这么好,偷窥也不找好对象,村东头老张家的姑娘可是我们村的村花,待嫁闺中,水灵得不得了,你怎么不偷窥她,这样不就能顺利成章成为老夫的乘龙快婿了吗。”村长有些为难,“咳,这样吧,看您认罪态度良好,我明天早上放您出来。” 雪域趴着铁笼急忙询问,“那我的两个弟弟呢?” 村长撸着胡子说,“他们都是小娃子,老夫怕他们受你龌蹉思想的影响,已经接回自己家了。” “喂,老头儿,你回来,你上哪儿去,别留小爷一个人!喂!”见老人已走远,雪域支着头在地上捡起一个树枝画起圈圈,“这母老虎真够狠的,小爷的耳朵都快被她揪成兔子耳朵了。” “人类的情感真是脆弱啊,随便一挑拨,一个和谐的家就破裂了。”雪域借着月光寻声看去,只见那人竟是那家人的小女儿小梅。小梅见雪域也在看自己,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嘴锯齿般的尖牙。 第十八章红妆 “太子,您回去吧,奕王真的已经就寝了。”跪在地上的丫鬟冷汗直冒,仍故作镇定。 “睡了,”太子看着屋内的人影冷冷一笑,“父王命我送各藩国代表度过关口,回来后就一直没见过他,难道他睡了一整天嘛!混账东西,说谎都不会,还不快给本太子让开!” 雪千寻说着一脚踢开了奕王府的大门,仔细一看,床上摆着的是一个用被子做得假人,太子抓起假人一把扔在丫鬟面前,“放肆!” 丫鬟被吓得瑟瑟发抖,急忙跪地求饶。 太子,“你给我说实话奕王到底去哪儿了,再敢欺骗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喂野狗!” 丫鬟把地磕得咚咚响,“太子饶命,奕王说,说他去抓水猴子了。奴婢根本看不住他。” “水猴子?”太子有些疑惑,“什么水猴子?” 丫鬟,“奴婢不知,求太子饶了奴婢吧。” 太子没有说话,面色凝重地走出奕王府…… 鬼市, “这野花真香,你怎么想起采给我了?”嗅着手中小野花的地魂欣慰地笑笑。“还挺好看的,正好送给我家的小千金。” “路边看到觉得好看就采给姐姐一些。”提着大包小包地小肚子羞涩地笑笑,赶忙追上走在自己前边的地魂。 “这些胭脂水粉可是买给我家可爱的小千金的,不能有一丝马虎,这个颜色太红了,这个味道太浓了,嗅,嗯,这个还可以。”认真挑选胭脂水粉的地魂看上了不远处的珍珠粉,“这是上等珍珠粉吧,真好闻,老板,把这些全给我包起来。” “好的,姑娘,”戴虎头帽的胖老板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小肚子乐呵呵地说,“您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体贴英俊的丈夫。” 小肚子听后骚着头不好意思地傻笑,地魂没有说话,只盯着远处的小吃街出神,“挺香啊,我们去看看。” 小肚子忙提上包裹跟了过去,“好。” “这都是什嘛啊?小肚子你知道吗?”见小肚子摇摇头,地魂冲店伙计嚷道,“伙计,每样来一个!小肚子,看着点,他们做好了你喂我吃啊。” “喂姐姐,好,太好了。”小肚子脸红得不成样子,他记得自己的奶娘告诉自己喂女孩子吃东西,是爱她的表现。将手中东西放好后,小肚子骚着头,羞涩地傻笑。 “来了,您二位的,请慢用。”伙计说着,端上来一桌子各式佳肴。 “我要这个。”地魂用手指了一下,张嘴等待着小肚子来喂。 小肚子用茶水仔仔细细擦洗了一遍手指,又将筷子用手帕擦拭数遍,才夹着肉块喂到地魂的樱桃小口。 地魂细细咀嚼了一下,“嗯,好奇怪的味道,再试试这个。” “呼。”小肚子觉得有些热,轻轻吹了几下,慢慢喂给了地魂。 “自从赤子红瞳被抓,还敢有人这么嚣张敢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 “这好像是制服失控亡灵的状元郎,呦,那是他对象吗,俩人可真恩爱,郎才女貌啊。”周围议论纷纷,但两人丝毫没有顾及。 “小疯子,你怎么这么欺负人,你自己没手吗?”正巧和素衣过来吃饭的晟殷看到这一幕,拍着桌子冲地魂喊道。 “嗯,真好吃,我怕脏了我的手,再说又没让你喂我,你激动个什么,难道是嫉妒无欺有这么貌美的小弟为我服务?”地魂支着头笑嘻嘻的说。 “你这疯子!”晟殷气不打一处来。 素衣见状,拍了拍晟殷的肩膀,示意他先坐下消消气。 “红扫把,你这么激动,怕是因为自己的对象无欺被那小娃娃抢了,你吃醋了吧。”素衣看着地魂等人调侃道,“放心,我站你们俩这边。” “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他对象啊,我就是觉得这疯子太欺负人了!”晟殷的脸气得通红,只低头喝着闷茶,大概觉得还不解气又要了三坛上好的女儿红。 晟殷是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敢随意打地魂,却也看不惯他的作风只能独自生闷气,但这一切在素衣看来正是二人相爱相杀的最好证据,而她就是小肚子、无欺和红扫把这对三角恋的见证人。 “嗅,好熟悉的味道。”不知何时,旁边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一个小摊位,一个慈祥的老奶奶正炸着小肉丸。 地魂被这熟悉的味道吸引住了,放下手中的一切跑了过来。 “小姑娘,刚出锅的,要试吃一下吗?”老奶奶说着,用竹签扎起一个熟透的小丸子递给了地魂。 地魂愣了片刻,也顾不得自己再次被认错性别,将竹签上的小肉丸一口吞了下去。 “姐姐,你喜欢就买些,我继续喂你。”急忙跑过来的小肚子微笑着说,地魂却没有回应自己,小肚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地魂的双眼早已噙满泪水。 “姐姐,你,你怎么哭了?”小肚子急忙掏出手帕,正要为地魂擦眼泪时,地魂却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肩,声音哽咽,“这是依儿做的小肉丸的味道,你明白吗,这是依儿的味道!” 小肚子一脸疑惑,“姐姐,什么?” “依儿,我的依儿,还有老大,老二,老三,小幺,你一个小肉丸,我一个小肉丸,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打闹抢小肉丸,哈哈,一家人最开心了!呜呼快哉!”地魂松开小肚子的肩膀幸福地大笑起来甚至不顾形象在众人面前跳起极其滑稽的舞蹈,片刻后他表情呆滞瘫坐在地,“依儿到哪去儿?我的依儿呢?还有老大,老二,老三,他们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带着我?为什么?对,她死了,死在我面前,还有他,他,他们。有掉进火里活活烧死的,有被砍去四肢流血过多而死,有被抽走骨髓疼死的。” 地魂说着,抓扯着头发表情极为痛苦,“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守护好他们,我的依儿,我的老大……啊!” “这疯子发病了,乱叫什么!”晟殷捂着耳朵极为嫌弃地说。 “姐姐,你怎么了?别这样伤害自己啊!”小肚子说着,试图拉开地魂撕扯自己头发的手,却被地魂恶狠狠地掐住了脖子,“都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 眼见小肚子被掐的喘不过气,晟殷急忙跑过来阻止“喂,放手啊!疯子!” 几个见义勇为的无常也过来帮忙,结果除晟殷外都被地魂甩了出去。此刻的地魂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硬要取小肚子的性命。 素衣见状,平静地取下背上的古琴,微整琴弦后,舒缓的琴声响起。 苏醒过来的地魂渐渐恢复平静,慢慢松开了掐住小肚子的手,神情恍惚,几欲跌到,小肚子急忙扶住了他,地魂愣了片刻,木木地看向小肚子,目光茫然无措,“你的脖子怎么红了?姐姐觉得小肉丸挺好吃的,全部买下来!然后,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吵。” 小肚子听从了地魂的话,从老婆婆那儿买下所有的炸小肉丸后扶着地魂走出了喧闹的鬼市。 “这疯子今天肯定没吃药,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抠死我了。老子的手都被抓烂了。”晟殷看着自己被抓坏的手很是不满,这是救小肚子时,地魂给他留下。 “或许这就是他发疯的原因。”素衣说完收起了古琴,“坐下吃饭吧。还有孟婆你以后别再鬼市兼职卖炸小肉丸了,看把我们折腾的。” “素衣姑娘说的是,老朽知错了。”老婆婆眯着眼睛说完,慈祥一笑,随着摊位一起消失不见。 …… 小肚子失望地说,“姐姐,刚才差人传来口谕,说姐姐因大闹鬼市,扰乱地府秩序,被责令停职三日。” “红妆不解千秋雪,再见已是陌路人。其实最美的红妆应是用人血骨灰细细描摹而成的,就像我曾给依儿画过的一样,只是很难让人接受罢了。嘿嘿,有时歇斯底里地发泄一下也挺爽的,这大发慈悲的处置倒正好,我可以有时间多陪陪我宠爱的小千金。”为雪笑昇描眉的地魂微笑着说,“你为防备我将自己的内丹制成护国圣珠,自己却陷入永恒沉睡,真叫人心疼。” 小肚子顺着地魂的目光打量了几下冰棺中身着霓裳的美人,“原来这位姐姐叫千金啊,他的眉眼和无欺姐姐有几分相似。” “那小肚子觉得我和他相比谁更美?”地魂来了兴趣。 “嗯,”小肚子看着两人,认真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姐姐更美一些,姐姐外表比千金姐姐看起来更温柔。” “是吗?”地魂无奈地笑笑,点了点小肚子的小额头,“你错了呦,哈哈。” “我没觉得我错了,”小肚子一字一句地讲道,“在小肚子心里姐姐就是这三界第一温柔善良的美人!而小肚子愿意守护在姐姐身边,永远让姐姐保持最美丽的模样。” 第十九章旱魃 “二哥,这些杯子有什么好把玩的,我们还是乖乖品茶吧,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喝茶了吗。”把茶水喝得嗞嗞响的小奕微笑着说。 “这些都是骨质瓷。”细细打量茶具的鸢王多了些许疑惑,“一个小山村的村长怎么会有这么多上等的骨质瓷?” 摇着小脚丫的小奕并不在意,“或许是人家喜欢呗!这大山里野味多的是,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这是用人的骨灰做的。”鸢王此言一出,小奕一口茶全喷了出去。 “你在逗我吧,二哥。”擦着嘴角的小奕勉强保持微笑。 “从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怪味道,后来我想了想这是燃烧长明灯发出的烟味,长明灯是用鲛人的油脂做的,就算做过道士,一个村里的小村长又怎么会有这能力。还有这些古书我刚才翻过了,书皮用的是孩童的人皮做的,铺桌子的皮革是少女的人皮。镜子上装饰的珍珠也不是蚌珠而是鲛人眼泪生成的海珠。墙上挂的这幅画不是神佛,却是“猱形披发,一足行”的旱魃。”鸢王警惕看向四周冲小奕耳语,“最让我在意的还是村长的女儿,她是用人骨人皮做的傀儡娃娃,并没有灵魂,言行却堪比真人。” “哥哥的意思是那村长就是水猴子扮的?”小奕吓得冷汗直冒。 “水猴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人可以被轻易制服,可是鲛人可是极为凶猛的生物。“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莫非……”雪鸢思考片刻,故意咳嗽了几声。 “小弟弟,你感冒了吗,怎么咳嗽了?”掀开珠帘的青衣少女微笑着走了进来。 “姐姐,令尊以前是做什么的?”雪鸢行礼后询问。 青衣少女笑言,“家父以前是做道士的。” 雪鸢,“是茅山道士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快过来吃吧。山里人家彼此之间相隔很远,家父夜里巡视还要些时候才能回来,你们先吃吧,我一个人等他就可以了。”青衣少女说着领二人走向放满美食佳肴同样布满刀痕的桌子,“都是山里的野味,虽然简陋,但吃了可以益寿年年。” 小奕王跃跃欲试,食欲大开,“哇,有鱼有虾有鸡腿!好丰盛啊,哥!” 雪鸢扫了一眼桌上的食物,将雪奕护在身后,冲少女不屑地说,“告诉你的主人,我拥有阴阳眼,这些障眼法对我无用。” 少女听后愣了片刻,突然转为阴冷的笑容,“处子之血可以使青春永驻,人又称为两腿羊,是这世上最鲜美的佳肴,尤其是小孩儿的肉,易熟鲜嫩可以连着骨头一起吃,主人最喜欢了,你们不吃,真是太可惜了。” 话音刚落,满桌的美食就变为了石块、毒虫蛤蟆和人血肉。 “哥,”躲在雪鸢身后的小奕王瑟瑟发抖。 “你看到了吗,今天晚上的月亮是血色的。”雪鸢的目光平静如水,被乌云遮挡住的月光反变得越发明亮,密林深处的黒乌突然开始躁动不安地乱叫。 “你在说什么呀,小可爱?”少女抄起腰间的菜刀冲向了雪鸢二人,“把你们做成热乎乎的肉羹,主人一定很喜欢!” 快到雪鸢面前时,突然从窗户冲进来的一群群黒乌将少女团团围住,在少女的尖叫声中,片刻间便将少女撕成碎片。 “可惜不是真人。”被血月照耀的雪鸢迅速成长为一个绝美的黑发少年,被撑裂的衣衫碎片散落在地,少年在月光下的照耀下完美的嫩肌宛若玉人。“一年仅此一次,却没有享受到应有的乐趣,你也感到不过瘾吧。” 领头的黒乌停落在少年的指尖,少年黑红色的双眸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美艳。 “太好了,哥哥,你又长大了。”雪奕蹦蹦跳跳地说,顺手扯下木架上的黑斗篷递给了少年样的雪鸢。 “哎呀呀,我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弄得这么乱啊,又得花时间好好收拾一下了。”柱杖老人说着带领身后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雪鸢盯着老人平静地询问。 “还问我是什么怪物,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怪物,明明刚刚还是个奶娃娃,现在反倒成了一个比我还要俊美的少年,还招来了一群惹人烦的臭乌鸦!”老人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他身后的黑衣人全部化为黑色的浓烟萦绕在他身边。“本来打算让河童收拾你哥哥,再把你们做成美味的肉羹,看来现在要改变策略了,咯咯!” “河童是受你指使的?”雪鸢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然,村庄越乱,他们越需要受做道长的村长保护。只是他们不知,自己庄子的村长早就被人杀掉了,在他作死去洞府制服刚从棺木中爬出来的我的时候,就被我杀了。”那人活动了一下筋骨从背后扒下了这张苍老的人皮,一个长相英俊,全身布满银白花纹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雪鸢,雪奕面前。 男人用长满锋利指甲的手优雅地理了一下自己雪白的长发,白色的睫毛如落雪一般动人,如钻石般闪耀的双眸留下一行银丝,银丝顺着他精致的脸颊滑落,瞬间融化了地面的一块红砖,“我可不允许比我还要美丽的男人继续活在这世上,所以你必须得死,至于你身后那个小奶娃,如果他听话,我还可以考虑留他个全皮。” 第二十章欺骗 黒乌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鸟俯冲着袭向白发男人,刚碰到男人身边萦绕的雾气,就被融化掉一半。 “哈哈,雕虫小技。”白发大笑着看向四散开来的黒乌,大门敞开着那二人却不见踪影,“怪了,人呢?” “二哥,你怎么只抱着我跑,不干他丫的?”雪鸢怀中的小奕王楞蹦着小腿,很是不解。 “他的身体呈酸性,我不是他的对手,能趁机逃走,已经是很不容易。”雪鸢说着,警惕地看向四周,“谁在那儿,出来。” “是小爷我。没想到你一长大,连声音都变了。”托着河童尸体的雪域从树后走出,将河童还在流血的尸体狠摔在地,“这东西牙真硬,把铁笼都咬坏了。不过它打不过小爷,小爷我可是征战沙场的常胜将军!”雪域拍着胸脯讲完,直接昏死过去。借着月光雪鸢才发现雪域身上的伤口比死去的河童还要多。 轻放下小奕王,搀扶起遍体鳞伤的雪域,雪鸢犯了难,自己本来就打不过那男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伤员,这可该怎么办呢? 黒乌们啄食起海猴子的尸体,几只苍蝇也围着尸首打转。 雪鸢见状,平静地说,“你们吃光些,算是对你们的补偿。” 警惕打量四周的雪鸢认准了一个去处,“小奕,那边有个墓穴。” 雪奕有几分不解,“二哥,你不会是想进入墓穴吧,这怎么可能,又没有门。” 雪鸢,“为方便工匠运送土石,洞穴会设置甬道,这墓看起来年代并不久远,如果我判断没错,甬道入口应该是在这里。”他说着,将雪域放好后,搬开了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块,被遮挡的洞口在碎土的塌陷声中露出,“快进来,小奕。” “你好,有人吗?”雪奕说着,四处张望,“哥,你看,这里的四壁布满了红烛。” “小奕别喊了,这地方要是有人回应,咱们还敢待吗?”将昏迷的雪域扶好后,雪鸢将洞口的石块放回了原位。“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哦,好。”雪奕说着,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雪域满是鲜血的衣衫。 “暗不暗啊,要不要我再给你递一个火把啊!”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 “不用了,你别说这墓穴里挺亮的。”雪奕停住了,他反应过来刚才的声音不是自己熟悉的二哥发出的。 “胆子不小啊,你们,敢闯老子的洞府!不想活了嘛!要不是看你们中有个孩子,老子也不会关上古墓机关。”叉着腰的晟殷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要知道古墓机关可是能让你们没进古墓大门就已经尸骨无存。” 小奕王愣了几秒,突然发现眼前的红发少年根本没有影子。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止都止不住,“哇哇!又有坏人追我们,现在又出来厉鬼了!哥哥,我好害怕!哇啊啊!” “吵死了!”捂着耳朵的晟殷急忙安慰他,“行了,行了,老子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你先止住,说说怎么回事儿,哪个坏人追你们?” “呜呜,是一个白头发的男人,好可怕,呜呜。”小奕王泣不成声。 雪鸢看着晟殷说,“他很可能是一只旱魃。” “旱魃?”晟殷思考了片刻,看了看雪奕,又打量了几下昏迷的雪域和略显淡定的雪鸢,“你们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老子暂且信你们一次。”晟殷说着从棺木中取出一对雕刻精美的虎符走出了墓穴。 雪鸢派出几个的小黒乌则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打探消息。 刚走出森林没几步,晟殷就遇到了一个被黑衣人簇拥的白发老者,老者看起来很是慈祥,不住向晟殷行礼。 晟殷认出了老人,“你是这村子的村长?” 老人作揖后言道,“公子好眼力,老朽正是这村庄的村长,村民们刚抓住一个海猴子,谁知被它逃走了,还扮成一个黑发少年拐走了一个银发孩子。老朽正召集村民们四处搜寻,请问公子有看到可疑的人吗,这海猴子生性凶猛,狡猾奸诈,还望公子不要受他欺骗,如实告诉小佬儿实情,以免生出祸事。” 晟殷“我家里倒是闯入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一个黑发少年,一个银头发的孩子。你是这村子的村长,应该不会骗人,你跟我来吧。” “小佬儿在此多谢公子了。”在晟殷转过身去后,柱杖老人露出了阴冷的笑容。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一声不响的黒乌看到,它们扑腾着翅膀,想要飞回到自己绝美主人的身边。却被觉察到它们的白发男人发觉,银丝无声地袭向它们,仍有一只负伤逃走。 就放过你吧,让你回去报信,看你的主人会玩什么把戏!装扮成村长的白发男人想着,得意地笑笑。 第二十一章凤鸣山 跟随晟殷进入墓穴后,只见雪鸢一个人平静地坐在盛满陪葬品的宝箱上,雪域与雪奕却不见踪影。 晟殷指着雪鸢大喊,“怎么就你一个人,那孩子和那伤者呢?” “都被我吃了。”雪鸢用手抿着嘴角像是回味一般,“连骨头都吞了。” 一群围绕在雪鸢身旁的乌鸦扑通着翅膀乱飞乱叫,扰乱视听。 雪鸢妩媚一笑,“很美味的,尤其是小男孩的肉,鲜嫩多汁。” 乌鸦的叫声更加吵闹,飞行的路线更是杂乱无章,有好几回都险些撞到二人头上。 见那二人已分神,雪鸢趁机对躲藏在角落的雪奕使了个眼色,小奕王点点头,将被童子尿浸湿的棉布悄咪咪地挂在了洞口。 晟殷听后火冒三丈,一巴掌扇飞撞向老人的乌鸦,抽出腰间的弯刀就要冲向雪鸢,“原来你真是海猴子!敢骗老子,看老子不把你皮剥抽筋!” “嘿,坏家伙,看这里!”早已等候在门口的雪奕冲他们喊道,在装扮成村长的白发男人转身的一刻,小奕王用尽全部力气将一铜盆的童子尿全泼在了他身上,“二哥说你动作迅速,反应灵敏,我和哥哥憋了半天,终于在你放松警惕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啊哇哇!”捂着脸的老人嘶吼着,急忙撕扯下溅满童子尿的苍老人皮,他身边的黑衣人也再次化为了烟雾,然而童子尿还是顺着人皮背上的大缺口渗进了白发男人的皮肤,他的整个背部,连同半张脸都被童子尿灼烧得血肉模糊。“你们这些混蛋,居然敢用这肮脏污秽的东西毁了我绝美的容貌,不可饶恕!” 雪鸢见事不好忙将身边的晟殷扑倒在地,用镀了一层金的棺材盖挡在两人面前,雪奕也赶忙用刚才盛尿的铜盆捂住头躲到了巨大的青铜古镜后面。 “去死吧!”一声怒吼后,带有酸性的银丝四散飞溅,“啊,好疼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在灼伤我柔嫩的肌肤,啊!” 强烈的疼痛感让白发男人不得放弃复仇选择暂时撤退,他化为一股萦绕着黑气的白烟冲破了雪奕刚布在洞口的湿布,击碎了洞口的巨石,巨大的响声过后,白发男人消失不见。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的伤员呢?”爬起来的晟殷一时反应不过来,或许因为是半灵体的缘故,他的身上竟没有任何伤口。 “正泡在你墓穴中的圣水里。”雪鸢起身淡淡道,却见自己刚才遮面的黑斗篷也被灼烧出不少洞,肌肤上多多少少有些烫伤的印记。雪奕则直接扒下了一层还冒着浓烟的衣服,里面的衣服也有被灼烧的痕迹。 晟殷一听,吓了一大跳,“靠,你们作哪!那圣水平时我一滴都舍不得用,你们居然敢将一个大活人泡里面,这得祸害我多少圣水!敢快把人给老子捞出来!” 雪鸢看了看小奕王,小奕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眨咕半天小眼睛,才勉强流下几滴眼泪,小奕王故作委屈地抽泣了几声,小泪珠在眼里打转,小奕王趁机一把搂住了晟殷的细腰,“呜呜,大哥哥,不要嘛!他伤得很重,救人一命升到七级浮屠,你发发慈悲不要这样子嘛!大哥哥!你最好了!不要这样嘛!呜呜。” 晟殷看着小奕可人的小模样于心不忍,一咬牙一跺脚答应了他过分的祈求,“行吧,你别哭了,老子最见不得小孩子哭了,就让他多泡会儿吧!” “哥哥的身体好凉啊,像一块冰疙瘩一样。真是奇怪,哥哥是鬼,为什么我们还能看到你还能摸到你?”小奕王上下打量着晟殷,搔着头有些许疑惑。 晟殷扶摸着他的头回答,“因为我是高级鬼,无常队长,还因为我想让你们看到我。” “原来是这样啊,哥哥真是个善良的好鬼,你的大恩大德小奕毕生难忘。”小奕王甜甜地说。 雪鸢与小奕见计谋达成相视一笑。 雪鸢看着晟殷询问,“你墓中的圣水是从凤鸣山火山口的清泉中取出的吗?” 晟殷不假思索地说,“是啊。咋儿啦?” 雪鸢,“传闻凤鸣山是因有凤囚禁于泉水底部受刑惨叫而得名,有人曾在火山口听到过类似凤鸟的叫声,火山口的泉水有愈合伤口的功效,听闻是因为凤鸟受刑后流出的鲜血浸入池水后造成的。但因山势险峻,很少有人取得泉水,能有人取这么多凤鸣山的泉水放入你洞穴,此人一定不简单。而且我怀疑,这逃跑的白发男人应该也去了凤鸣山。” “取泉水到我墓中的人是大宣第一工匠郭茂。”晟殷环顾四周,墓穴被银酸腐蚀得极为严重,就连金器都被损坏不少,还好自己的尸身不在此地,不然还不知自己会被腐蚀成什么样子。“我估计那个东西还会找你们复仇的,这对虎符就送给你们防身用吧。先不用忙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在这之前,我们要不要先谈一谈赔偿问题呢。” …… “婵儿姐姐,我回来了。”小奕王说着蹦蹦跳跳地进了奕王府,“婵儿姐姐?” 蜡烛被突然点燃,早已等候在此的太子出现在小奕面前,“今晚有许多乌鸦盘旋于山村的顶空,月亮是血色的,你刚才去哪儿了?” 小奕探头打量着四周,“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婵儿姐姐呢?” 太子的语气加重了,“我问你去哪儿了。” “我,我……”雪奕低下头,欲言又止。 太子,“就算你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也别让我跟着担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小奕王大喊着就要跑出去寻找自己的二哥,却发现奕王府的大门早已被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八个剑客打扮的小男孩遮挡得严严实实。“你这是做什么!” “我答应过母后要保证你的安全。”太子说着,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弟弟,“这样吧,小奕,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这八个剑客都是与你同岁的,如果你赢得过他们,我就给你自由,如果你输了,以后由他们负责保护你的安危。” “好哇!”雪奕说着抽出宝刀,“我的剑法可不是白练的,放马过来吧。” “布阵。”领头的小剑客面无表情地说,八个人的桃木剑自动开光出窍,有秩序地结印,摆开阵势,动作标准统一,“七星八卦图。” …… “啊哇哇!疼死我了!”在火山清池中清洗的白发男人不住叫喊。“真是可恶啊!我一定要为我逝去的美貌报仇!” “须臾,我提醒过你不要在人界乱胡闹。”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从火山口的清池底部穿出。 “白羽,你效力于地魂忠心耿耿,终不是落得个被锁链束缚于此地,还要忍受每日机关刑法折磨的下场,你命运多舛,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白发男人刚说完,就被水柱形成的绳索捆住勒得青筋直冒,眼看就要窒息而死,“咳咳!我错了,对不起,求你放过我吧。” “我可以帮你恢复脸部的肌肤。”池中男人温柔的声音继续说道,“至于你背上的皮肤,就需要你用一件可以帮我突破束缚的神物来换。” 第二十二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用翻找了,断魂琴不在墓穴里,还有这棺木中的女尸也并非是我本人。”看着在棺木中四处翻找东西的罗裙女子,素衣不紧不慢地说,“你挺厉害啊,破坏了墓穴中所有的机关,还杀了我所有的侍女,守卫,但麻烦把这张妓女的人皮脱下吧,我看着都恶心。” “不会吧,我觉得挺好看的。这可是醉香楼的头牌。”女人说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步摇,“美人,别为难我,我不想得罪地府的人,可是为了我的美貌,我必须这样做,把断魂琴给我。” “别这么着急,先坐下来,听我给您弹奏一曲红尘劫。”素衣说着,平静地取下背上的古琴。 琴音响起,四周顿时化为了硝烟弥漫的战场,自己母亲衣衫不整的尸体正死不瞑目地盯着自己。 “妈,妈妈?”须臾吃了一惊,吓得连连后退。 突然那尸体扭曲地爬起,即使脖子被拧断,也耷拉着头,像蛇一样爬向自己,“须臾啊,你为什么和你父亲一样,看着我被人殴打,也不救我,反将我推下马车,让追杀我们的人折磨我致死?” “妈,妈妈,对不起,你,你不要过来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和爸爸也被叛军杀死了,求你放过我吧,啊哇哇!”扑过来的女尸双眼流血死死地扼住了须臾的脖子。 “就让你在自己回忆的噩梦中痛苦死去吧。”看着用力扼住自己的须臾,素衣继续弹奏着琴音。突然一缕银丝射了过来,直接打下了素衣遮挡面容的丝纱,素衣纹满纹身的脸部露了出来。 “哈哈,我的演技真好,连我自己都不信,你却信了。”露出真容的须臾突然一脸凶恶地出现在素衣面前,“美人的琴技不行啊,要知道除了我的容貌,这世上没有什么可让我在意的,包括我的父母,这整天唠唠叨叨的老太婆是被我推下马车,只有这样才能为我逃跑提供时间。至于我的父亲,是我亲手将昏迷的他交给叛军,用他的人头换取我的安全,我的荣华富贵再好不过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被人毒死后变成旱魃。看得出你是个美人坯子,不惜毁容纹的纹身,晓必这纹身纹的就是断魂琴的所在地吧。” “你别得意!”素衣说着,怒拨琴弦,琴音形成的巨大声波震碎了墓穴的石壁,须臾却毫发无损。 “可惜了你这绝世佳人,你不是这断魂琴所认的真正主人,琴音的威力完全没有发挥出来,打在我身上不疼也不痒的,就别白废力气了。”须臾说着,大步走向被他逼到角落的素衣,出手调戏,“告诉我,断魂琴在哪儿?兴许我一高兴就会放过美人。” “这里也没有我的尸骨,你如何伤得了我!”素衣故作镇定,恶狠狠地盯着须臾。 “你们这些无常队长对自己都有一股迷之自信,可别忘了,如果我摧毁你的元神,可比摧毁你的肉体更恐怖,那样你将灰飞烟灭,永远永远地在这世上消失。而且你也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你的死不会让人才如云的地府有多大损失。”打量着素衣的下颚,须臾突然笑出声,“那个圆圈是代表太阳,三个竖线代表杆子,那群鸟儿,你不用遮挡,美人,我看得一清二楚,断魂琴在日上三竿时,百鸟朝会处。” 须臾话音刚落,素衣手中的古琴突然消失不见,素衣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断魂琴被人偷走了,这怎么可能,守护断魂琴的可是上古凶兽金毛吼!” “那就更留不得你了,对不起了没用的废物美人。”一阵银丝龙卷风过后,还未回过神来的素衣化为灰烬。 “本来你都看到我本体了就没打算留你,还敢让我自己掐自己,更不能再让你活下去。”须臾说着,收起妓女的人皮走出了墓穴,大概觉得不解气,直接一巴掌震塌了整个墓室。“得回去问问天羽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谁?”坐在凤鸣山池水边的黑衣男人正优雅地弹奏着断魂琴,琴音转化为的力量震的须臾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定睛一看,那男人的眼睛没有黑珠,全是眼白,黑白相间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一对黑色的犄角长在洁白的额头,那指甲比自己的还要长。 “无耻小人!”须臾的脸因愤怒而扭曲,飞溅的银丝齐刷刷地袭向黑衣男人,却在离男人一步之遥时,全部反弹回须臾的身上。 “啊哇哇!”来不及闪躲的须臾,被银丝腐蚀得千疮百孔,跪在地上痛苦惨叫,疼得直打滚。 “冲破第一层封印的我力量很低,只有这一个能力,反弹敌人的攻击,你用什么招数对付我,就反弹给自己什么伤害。我知道你除了脸部的肌肤外,其它地方也畏惧银酸,所以你给敌人的见面礼就是用眼流银丝的方式恐吓对方。”黑衣男人说着,将须臾踩在脚下,肆意碾压着,“包括你渗透出的血酸也是,都会反弹回你的身上,对我不会造成丝毫损伤。断魂琴只有在弹奏时才会暴露琴的位置,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即便地府追查下来,也只好委屈你背这个大黑锅。天羽对本座忠心耿耿,本座突破第一层封印所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救他脱离苦海。” “你,你是地魂!”狼狈不堪的须臾恍然大悟,挣扎着想要爬起。 “既然你认出来了,我也不好赶尽杀绝,但也不能让你回去找我的子孙复仇,就让你变作天羽的模样代替他在池水底继续受刑吧。”黑衣男人话音刚落,池水化为的水龙卷张开血盆大口,抓起伤痕累累的须臾,只一瞬间便将须臾活生生地吞噬进池底,受琴音影响的刑具很快便缚住了他。 冲出池水的白凤凰流着鲜血化为了一个满身伤痕的蓝发少年,“属下天羽参拜地魂大人。” “你受苦了。”地魂说着,搀扶起跪地行礼的少年,脱下自己外套披在了少年的身上。 蓝发少年恭敬地说,“大人不必担心,属下的伤不出半日便可痊愈。” 地魂眉头紧锁,满脸歉意,“可是你经历的疼痛本座毕生也弥补不了。每日经历被剜去双目,砍掉双手,毒哑喉咙,鞭打全身的痛苦,本座愧疚在心,现在好了有人代替你受苦,而且他的伤还不能恢复,顺便还能“解救”前来取水救命的人。” 天羽有些担心,“大人,须臾没死,他的血酸会不会逐渐破坏机关,让他有机会逃出来?” “不会,你可是九天玄羽,你都逃不出来,这个无能小辈更不用说,那机关刑具是上古稀土制成的,这东西只有死在里面的份了。人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绯云将断魂琴交给素氏一族,想用她们吸引地魂余党,不想反倒弄巧成拙,本座并没有杀死金毛吼,只是抹去了它的记忆,待他醒来,就会继续守护假的断魂琴。虽然这些掩饰只能拖得了一时,但足够了,绯云终会知道地魂还有余党在这世上作恶,但他又怎么知道是谁,他想查就让他慢慢去查好了。”地魂说完,化为了一个十五六岁的黑发少年,听着池底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少年一笑,将断魂琴扔进了池水,浸有须臾血迹的池水瞬间便将断魂琴融化殆尽。 天羽看着地魂的容貌吃了一惊,“大人,你……” “这才是我现在的真容,别害怕,我也是地魂,不过是十六岁时的少年地魂。”地魂捏着自己的脸蛋儿微笑着说。 …… “姐姐,吃的我从鬼市买来了。”提着一篮烧鸡的小肚子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姐姐饿坏了吧,我来喂你。” 眼前的一幕惊得小肚子目瞪口呆,只见盛装打扮的雪笑昇正温柔地喂着躺在他大腿上的地魂吃着橘子。 “无欺姐姐,千金姐姐醒了?”小肚子并不知道那是化作雪笑昇模样的天羽,雪笑昇的尸体已被地魂转移至密阁。 “是啊,”地魂微笑着转过头,面露杀机,“以后就由他代替你照顾姐姐了。” “姐姐。”小肚子吓得瘫坐在地。 “噗,哈哈,瞧把你吓得,小脸都吓白了,小模样委屈巴巴的真叫人心疼。你放心,你对姐姐这么好,姐姐怎么舍得换掉你呢。”闭着眼的地魂继续享受起来,“来,过来,和他一起喂姐姐,以后姐姐就拜托你俩一起照顾了。” 第二十三章长生不老的狐裘美人 地魂一脸怒气地盯着化为雪笑昇模样的天羽,“你说,你今天一天吃了多少人?” 天羽恭敬地行礼,“回大人,三个。” 地魂的小眼神儿充满了鄙视,“实话实说。” 天羽,“十,十个,大人属下刚刚突破束缚,腹中饥饿,故而……” 地魂破怒为笑,摇着小手指极为严肃地讲道,“我没有责怪你吃人的意思,我现在不是高高在上威风八面的冥王地魂了,你现在就是将我活吞了,我也一点法子都没有。我生气是因为你说谎了,咦,你怎么笑得那么开心,我可是在批评教育你啊!” 天羽笑得像个傻孩子一样满足,“大人您还是和以前一样特别,清新脱俗,思维异于常人。” …… “雪奕,雪鸢,你们在吗?”慢慢睁开眼的雪域渐渐看清了眼前人,这是一张陌生的年轻面容,阴柔美艳,像画中人一般,只是在大夏天他居然穿了一身狐裘袍子,“你,你是谁?啊!你怎么把小爷的衣服全扒光了?” “还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那人说完,收起药箱,向门口的两人行礼后离去。 “担心死人家了。”雪奕眼含泪水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八个打扮一模一样表情严肃的小剑客。“你没事吧?” “好点没?”雪鸢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的身体完全没问题。”雪域说着微笑着坐起,拍着胸脯自豪地讲道,“放心好了!诶呦呦,有一点点小疼,哈哈,这对小爷来说没什么,小意思。话说刚才那不男不女的人是谁啊,吓死小爷了,我还以为自己贞洁不保了。” 雪鸢边查看雪域的伤口边回答,“他是太祖的亲聘御医,大宣第一冰美人惊蛰。如果你不是皇族,他这个医术精湛、冷若冰霜的开国元勋即便你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出手救你。” “哦,”雪域突然反应过来,不禁惊呼,“什么!你说他是太祖时候的人,可是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 雪鸢,“说也奇怪,生老病死乃是自然规律,万物皆逃不过,太祖皇帝虽说是昏迷,但与死人无疑,经过郭茂防腐处理,才得以保存至今。大宣建国三百多年,经历了五位帝王,时间在惊蛰这个凡人这里却是停滞的,他似乎长生不老。” “还有呢,这惊蛰行踪诡异,常年穿狐裘,活了至少三百多年也不娶妻生子。除了对皇族不冷不热以外,对其他人理都不理。见死不救的事也干过不少,虽是个美男子,但人缘极差。”小奕王接过话茬,“我以前和二哥出去玩的时候,曾在一个竹林的茅屋里遇到过他,他那时正在作画,我们都没说话,他以前也没见过我们,居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为人冷漠,不热情好客,但因为我们是皇子,厚着脸皮进入,他也没有理睬,更没有将我们轰出,而是仍旧认真仔细地作画。茅屋墙上挂的全是人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我让他帮我也画一幅,他怎么都不应允,还说自己在太祖面前发过誓,绝不给皇室家族画画像。” “还有,”雪鸢打量了几下雪奕身后的八个人,“小奕,你先出去走走,你在这儿,他们不会走开。” “呜呜,哥哥你欺负我,这是我的错嘛!他们八个打我一个,我不输才怪呢!呜呜。”见雪鸢将一块糖果递给自己,小奕王这才擦干眼泪,蹦蹦跳跳地走开了,那八个小剑客也随他一起离开。 雪域看着他们询问,“那八个小娃娃是他新招的侍卫?” “是太子安排在他身边的。”雪鸢说着,压低了声音,“其实那时看惊蛰画的画像时候,我和雪奕都听到画里传来求救声,大概惊蛰也听到了,说那幅画有瑕疵,直接夺过将画撕掉了。我们曾调查过,画像中的人无一例外都是近年来莫名其妙陷入深度昏迷的人,而画像被撕掉,那人就会断气。这一点,父王是知道的,但是惊蛰毕竟是曾帮助太祖皇帝打下大宣江山的开国元老,父王在他面前都是小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劝他收敛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事不了了之。” 雪域思考片刻,“你听说过“收割人”吗?” 雪鸢有些疑惑,“什么?” 雪域,“地府掌管阳寿生死的阴差,他们独来独往,且必须是斩断七情六欲的童子。古书上对这类人的记载不多,但与这个叫惊蛰的人倒是极为相符,只是有一点,他为何会不遵守条约留在人界,且没有受到打入地狱的惩罚。这太奇怪了,三百多年容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如此引人注意的事,地府会不知?除非……” “除非那个传闻是真的。”雪鸢的目光平静似水,“太祖尸身至今下落不明,一个自称太祖的人附身在我身上,河童之事牵出了旱魃、凤鸣山。太奇怪了,不是吗?” “如果我说,我在昏迷的时候去过一趟幽冥界,你会相信吗?”雪域看着雪鸢,雪鸢盯着雪域,两人同时笑出声。 雪鸢抚摸着雪域的肩膀,目光如炬,“我信你,父亲。” “他们看不到我,我却看得到他们,有一个身着黑衣,头发黑白相间的男人躺在极寒之地小憩,另一个血色的人影在结界外与他交谈。 红影人很客气不住行礼,“您是首任冥王,即便现在是阶下囚,也不能伤害您一丝一毫的肉体,并且基本的礼数还是要有的。”黑衣男人对此不屑一顾,后来红影谈到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悠闲躺在雪地上的黑衣男人却语气强硬,非让红影进到极寒之地来说话,还说距离太远他听不到。红影说“你太可怕了,晚辈实在不敢进入。” 黑衣男人一笑没有回答。红影叹口气,接着说,“杀死素衣的旱魃也是您余党新发展的手下对吧,牺牲自己救出九玄食人神鸟天羽,天羽现在下落不明,晚辈怀疑你和你的余党还有联系。”” “黑衣男人怎么回答的?”雪鸢来了兴趣。 雪域看着他,表情极为严肃,“他说他是通过大宣王朝与自己苟言残喘的手下保持联络的。” 第二十四章雾气中消失的花轿 “真是奇哉怪也,我俩就去旁边的灌木丛如厕,一阵雾气过后,这花轿连同剩下两个抬花轿的人以及花轿里的新娘居然都没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壮汉说道。 “这雾气来得很是蹊跷,似乎是奔着花轿去的,我们就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就没波及到。”另一个抬花轿的人补充到,“官人,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我们也知道这是宰相李忠要娶的第九任妻子,我们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点闪失,哪知道会出这样的怪事儿,我们心惊胆战的,就怕脑袋搬家啊!还请官人明察。” 雪域一脸困意地张着哇,“宰相的第九个媳妇儿,那她肯定很漂亮喽,说不定就是小雨做的。” “你可说错了,这新娘可是这镇子上最丑的姑娘。喉结比男人的还突出,一张大饼脸,皮肤似树皮般粗糙。”雪鸢翻查着资料,抬头看了看精神不振的雪域,“你今天都打呵欠四次了,昨晚没睡好吗?” “废话,连惊蛰都说小爷我需要静养,结果一出怪事,还是把小爷这个伤员薅出来了,我能休息好吗?”雪域说着,靠着不远处的杨树打起哈欠,“那就应该不是小雨做的,他可是个颜控。不过这宰相口味挺独特啊。” 雪鸢,“李忠前三个妻子都是貌美如花,头脑简单的花瓶,后六个则则是相貌平平,甚至相貌奇丑,但聪颖过人的女子,随着年龄增长,李忠已意识到女子的才华比外貌更重要,相比漂亮的花瓶,他更需要为他出谋划策的贤内助。” “要我说,二哥你都不该来,”小奕王摆弄着小石头说,“那老贼李忠成天打你小报告,你还帮他查案,要给我,早公报私仇了,让他自己找人查去!” 雪鸢叹口气,“可他毕竟是大宣的宰相,前朝重臣。” “好,博大胸怀!”雪域拍手叫好,眼皮打起架来。 “当然不是我做的,因为我就在你身边啊,佳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雪域立马精神起来,睁大眼睛转过头一看竟是今天早上来的五个协助查案的少年捕快中的一个,“佳人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啊!”雪域大叫着跳起,三步并两步地跑向雪鸢等人,“你别胡闹啊,小爷现在身上有伤,不方便。” “佳人怎么受伤的?”化成捕快模样的小雨紧皱着眉头询问。 雪域自豪地摆摆手,“别提了,收拾河童时弄得。” “还说呢,去收拾河童,结果身上的伤整的比河童都多!”坐在草地上玩石子的小奕王努努嘴,略显不满。 雪域极力辩解,“那怎么了,不管怎么说小爷我是把它弄死了!再说小雨,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你非得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啊,你看那个美人不是比我还好千倍万倍吗?” 顺着雪域指的方向看去,小雨看到了正在搜集证据的天姿,大概注意到二人的目光,天姿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果然天姿国色,只不过是个活死人。”小雨说着张开双臂就要拥抱雪域,吓得雪域急忙闪躲。 雪域,“小爷身上有伤,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站在一旁的雪鸢跳下最矮的树杈,平静走向小雨,在众人的目光中,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我是他的弟弟,也就是你的小舅子,你是我姐夫。” 小雨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木木点了点头,“小舅子。” 雪鸢点点头,继续讲道,“姐夫,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然你也不会提起对这案件的兴趣而选择留在这里。” “你胡说什么呢!小爷什么时候答应……”雪域刚要解释,就被天姿用被长袍挡着的手捂住了嘴。 “我想想,小舅子指的是什么呢,”小雨一笑,俯下身淡淡道,“那时我游玩至此,看到一个类似貔貅脑袋的神兽正向花轿吐着雾气。” 雪奕来了兴趣,撅起小屁股,跑向了小雨,那八个小剑客也跟了过去,到小雨身边,雪奕挤开自己的二哥,蹦蹦跳跳地说,“还有我,我也是他弟弟,就是姐夫的小小舅子,你有糖果赏给我吗?” 小雨从袖口掏出三块糖递给了雪奕,“有倒是有,就怕小小舅子不敢吃。” “有什么不敢吃的。”雪奕说着,几下打开了包糖果的糖纸,刚闻了一下,就捏着小鼻子将糖果全扔了出去,“好臭啊!这糖坏了吧!” 小雨笑着站起身,“这是昆虫做的糖果。” “难道是什么东西一口吞了花轿,可是有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呢?”雪鸢思考着说。 “这样大的东西可多了,这里临近水边,外一有什么体型庞大的蛟龙啊!巨蟒啊,可说不准喽!”小雨阴阳怪气地说。 小奕王一听这话,吓得直发抖,死死拽住了自己二哥的手,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呜呜,太可怕了,二哥我们还是回去吧。” 雪鸢无奈地说,“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还不想带九个孩童查案呢。” “这是我的错嘛!我都解释过了,你还拿这事儿说我,呜呜,哥哥坏,坏哥哥!我不理你了,我们走 !”小奕王说着就要离开,小屁股都坐上马车了,又伸着小脖子探出头瞧了半天,见二哥没有丝毫挽留自己的意思,又灰溜溜地凑到了自己哥哥身边,小心翼翼地询问,“哥哥,你就不怕被蛟龙蟒蛇一口吃掉吗?” “我觉得花轿不像是吃了,资料上说这里的山路两边都是杨树,如果是蛟龙之类,两边应该留下被强行折断的树桩,但现在两边的树也与花轿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雪鸢眉头紧锁,正在这时,天姿将一个类似兽头的小饰品恭敬地递到他面前,雪鸢拿起来仔细查看了一番,“这像是珠钗上的饰品,来人,将这个拿给新娘的父亲询问,看这是不是新娘的物品。” …… 紧锁的木门被敲门的雪域一脚踢开,只见屋内整洁干净,桌上放了一封信,而屋子的主人此刻正安静地悬在房梁上,下体流出的尿液还不断滴落木板。 “雪鸢,他畏罪自杀了。”持刀的雪域说着收起刀,将桌上的那封信交给了雪鸢。 雪鸢打开信,发现这是一封遗书。 “二哥,书中写的什么?”小奕王惦着小脚,扶着雪鸢的肩膀偷看。 “信上说,他是失踪新娘月氏青梅竹马的爱慕者,自小便是个孤儿,是月家好心收留的他,一来二去与月氏产生感情,因痛恨月氏爱慕虚荣抛弃他嫁给宰相李忠的行为而决心报复她。正巧有个黑发少年经过此地,看出他的心事,给了他一个兽头珠钗,并告诉他这珠钗可以吸引凤鸣山带有腐蚀性的水珠,于是他借送行之名,将兽头珠钗送给了月氏。”雪鸢说完,五味杂陈,“于是月氏就在新婚的路上被凤鸣山水珠形成的雾气腐蚀殆尽。” “降头,有人让他给月氏下了降头!”雪域不禁惊呼,“这人内心太黑暗了吧,得不得就要毁掉,最后把自己都坑死了。” “如果佳人负我,我会比他做得更甚!”从背后搂住雪域的小雨妩媚一笑。 “啊!疼!你弄到我伤口了,毛手毛脚的!”雪域极为嫌弃地挣脱了小雨的拥抱。 “这黑发少年会是谁呢?他怎么知道凤鸣山泉水发生变化的事?”雪鸢想着,冲小雨一笑,“不瞒姐夫说,小舅子与一女子结有婚约,只是我对周公之礼,男女相处之事一窍不通可否请教姐夫一番?” “当然,”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小雨不假思索地说,“在这方面我极为精通!” 第二十五章劫数难逃 “我不是在奕王府睡觉吗?怎么跑这儿来了,难道是梦游了?”小奕王看着眼前排的长长的队伍,搔着头,疑惑不解,“他们在排什么呢?前面有糖果大促销吗?” 小奕王踮着脚查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排队的人或喜或悲,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看起来极为诡异,小奕王努努嘴,插队进去,身后的人却也没多大反应。 跟随队伍前进了一会儿,终于排到了小奕王,他踮着脚,也够不到桌子,更看不到桌子后面的人。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一个奇怪的声音说道,那声音像是男女混合音。 “啊?我吗?”小奕王扳着桌案荡起秋千,“我叫雪奕,七岁了。” “怎么死的?”那声音继续询问。 “被你气死的!什么嘛!我活得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小奕王有些涨气,一把跳上桌案,结果那桌上竟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小奕王吓得翻下桌子,却被一个美艳的女子接到,抱在了怀中。 “又是个没做好准备就死了的小娃娃,婵娟麻烦你了。”那怪物说着,冲女子点点头。 女子一笑,抱着小奕,带着一群手拉着手牵着女子衣角的小孩子走进了一个院落。这院落像是王府的四合院,院落周围长满了从未见过的红色花朵。 “姐姐,这是哪里啊?”小奕王张着小嘴儿,张望着四周。 女子没有回答,只轻轻放下了他。 “四人一组,站好!”美艳女子温柔地说道。 小奕愣了一下,和那群孩子一样,听从了女子的指挥。 “你们四个留在这儿,一会儿会有一个红发哥哥过来和你们玩耍,剩下的随我过来。”女子说着,领着剩下的小孩子走向了院落的另一扇门。 “哎,这是哪儿啊?”小奕王说着戳了戳身旁的小姑娘,结果那小姑娘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哇哇!我要妈妈!” “这比我哭得还大声。”小奕王被小姑娘的哭声吓到了,乖巧坐在原地,不再吵闹。 “搞什么嘛!每七天就叫我们加班哄一次孩子,真拿我们无常队长当奶娘啦!”晟殷不满地嘀咕着,将满马车的玩具倒在了地上。“更可恶的是,那小疯子怎么还跟我们一起啊,前几天刚犯了错误,他什么时候晋升为队长了。” “加油吧,小孩子不懂事就死去了,让他们开开心心玩几天再去投胎也算了结了他们父母的一桩心愿。”戴手铐的青竹说着,穿墙进入另一个院落。 “哎,小哥哥,怎么是你啊?”小奕王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晟殷。 “是你?”晟殷也认出了小奕,俯下身笑嘻嘻地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前几天还见你活蹦乱跳的,这么快就死了呀?” “谁死啦,你怎么诅咒人呢!”小奕王极为不满地吼着,像一只发狠的小鸡。 晟殷,“你不死怎么会来这儿?” 小奕王,“这到底是哪儿?” 晟殷,“地府喽!” 听到这话,小奕王大哭不止,他一哭,旁边的小姑娘倒是停止了哭泣,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奕哭。 “我怎么死的,我怎么没感觉。”小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你等等,先别哭,我查查。你叫啥?”晟殷说着,从手中变出了一个账本翻看起来。 小奕王眼泪汪汪地回答,“雪奕。” “我查查,啊!有了,雪奕,不对呀,你阳寿未尽,怎么跑这儿来了?”晟殷满脸疑惑。 听到这话,雪奕哭得更伤心了,整个院落险些被他的泪水淹没。 “你等等啊,先别哭,我这就作法让你回魂,怎么不行啊,再试一次,还不行,难道地府有人捣乱不让你回魂?”看着嚎啕大哭的雪奕,晟殷手足无措,“那个,青竹,过来一下,帮我哄哄剩下三个孩子,我带这小鬼去鬼市转转,放松一下心情,他这儿出了些岔子。” “怎么了?”青竹没出来,满脸小孩子吻痕的地魂倒是走了出来,他的头上被小孩子插满了彼岸花,“红扫把。” 晟殷见到地魂一脸不满,“你来做什么,我在叫青竹,这孩子……” “青竹只会教那些小孩子背弟子规,倒不如让小肚子陪你和我负责的七个孩子玩耍,我们一起帮这孩子回家。”地魂看着雪奕微笑着说。 …… “你死前就没有一丁点儿征兆吗?”看着啃着鸡大腿的雪奕,晟殷支着头很是无奈。 “都说了我还没死,我就和二哥他们办完案子后回去睡觉,一醒来就到这儿来了。”吃的满嘴油的小奕吧唧个不停。 “都一样,反正两个时辰以后,你要再不回魂,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地魂此言一出,叼着鸡腿的小奕再次大哭起来。 “死疯子,你故意的吧,他好不容易才止住哭泣,你又惹他。”晟殷急忙安慰小奕。 “我说的是事实,再说他想哭就让这小废物一边儿哭去好了,哭完再想办法解决问题。”地魂一脸不屑。 小奕抽泣几声停止了哭泣,又往嘴里塞了六个小笼包。 “不哭了?”地魂说着,将鸡蛋汤吹凉喂给他一勺。“我已经上报祈莜老头儿了,他也在帮你想办法,哭没用,有问题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就像你说的哭又没用喽,”嚼着食物的小奕脸上还挂着泪痕,他用袖子擦了擦,稚嫩的小脸上多了几分坚毅,“还不如留些力气多吃几口饭。” 晟殷为雪奕轻轻擦着小脸说,“这就对了,别哭了,这么柔嫩的小脸蛋儿哭花了就不好看了。你只要不哭,地府会想办法帮你处理的,毕竟你来这里也是我们的失误。你就负责在这儿吃好玩好睡好,小孩子就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话说你今晚想要去哪儿休息呢,护童院有床位,你也可以去我家或是小疯子的家。” 雪奕,“可我想和你们一起睡,可不可以呢?” 晟殷扭过头满脸的拒绝,“哼,老子才不要和这疯子……” 地魂打断了他,“我们可以在鬼市租一个房间,吃完了吗,走吧,晚一点就没好房间了。” 晟殷,“喂,你这疯子!” “好!”雪奕说着,擦着小嘴儿牵起了晟殷和地魂的手,“左手牵爸爸,右手牵妈妈,我用一个手牵起一个家。” “小滑头。”地魂说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家店如何?别牵着我们的手荡秋千了,不然老子一生气把你扔出去啊!”晟殷有些生气地说。 “嘿嘿,知道了。咦?”雪奕转过头,看向了背后鬼街一个阴暗的角落,“好像有个白影闪过。哥哥们,你们看到了吗?” “你看错了,走吧。”地魂说着拉着雪奕的手走进了旅店。 …… 此刻,奕王府: “你们还摆什么阵啊!我儿子怎么还不醒!还有你,惊蛰,看出是什么病了吗?”皇后焦急万分,不停在小奕王的床前走动。 “母后,八大剑客如果不摆阵做法,雪奕的元神恐会分散,甚至灰飞烟灭。”抚摸着昏迷不醒的小奕,太子捂着额头满脸自责,“母后,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没有照顾好弟弟。” “鸢王您说看到一个白影溜进奕王府,后来您就发现奕王陷入昏迷。”惊蛰看向身旁的雪鸢,雪鸢心事重重地点点头,惊蛰沉默片刻,继续说道,“这是奕王自己命中注定的劫术,能不能回魂只有靠他自己,他人无法干涉。” 第二十六章诅咒钻石 “被毒哑喉咙,即使再痛苦也叫不出来了吗?嘻嘻,那么就安静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说过会诅咒的钻石吗?每一个成为他主人的人都会落得家破人亡的惨淡下场,但是世人并不知道,在这之前耀眼的钻石会替它的主人实现很多很多的愿望,而主人们自掘的坟墓也是由实现愿望后的代价慢慢积累而成。明明是他们自作自受,可惜,他们还是将自己的厄运归结到我的身上,甚至将我扔进这暗无天日的池底。那么,故事讲完了,现在轮到你了,我受苦受累的主人,你的愿望是什么?想要说话是吗?好满足你,代价是折寿十年,下一个愿望呢,告诉我吧!趁我还没有被池水腐蚀干净的时候,快点说吧。”渐渐化为气泡的钻石用最后富有诱惑的声音讲道。 “我要,我要复仇!啊……”发出怒吼声的须臾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好,满足你,代价是马上死去。”钻石说完,化为了一串美丽的泡影…… 地府, “一共是五两银子,呦,看不出来啊,晟殷你小子都有家事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啥时候的事啊,怎么没请我喝喜酒,这位是夫人吧,真是漂亮。”穿着华丽的旅店老板娘挑逗晟殷道。 “胡说八道什么!这两人和我没多大关系。”晟殷说着,将银子拍在了桌案上。 “这样啊,可惜了,我还想告诉你本店最近新推出优惠活动一家人住店可以享受免费泡温泉的机会呦!”浑身戴满珠宝的老板娘眨着眼睛扭着腰讲道。 “那我们是一家子,哈哈,老板娘逗你玩呢。”晟殷搔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拿着钥匙,后门左拐,就是温泉单间,最多泡一个时辰,超时花钱。”老板娘说着将钥匙递给了地魂,又凑近地魂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小姑娘眼光不错,别看这傻小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是很知道心疼人心肠也很好。看姑娘冰雪聪明,以后可要多带带他。” 地魂听后,微笑着点点头,牵着小奕王的手走进了阁楼。到更衣间时,已经有不少小鬼在里面换衣服,晟殷几下脱了衣服,见地魂在帮小奕王脱衣服,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动作挺温柔啊。” 小衣服被整体脱下后,雪奕背上的银蓝色图案露了出来,地魂试着扣了扣,发现这图案是印在肌肤上的,不是纹身。“你背后的是什么?” 雪奕,“是那个银蓝色的像鹰又像凤的东西吗,我也不知道,我出生时就有了。 ” 地魂没有说话,牵着小奕王的手就要去单间。晟殷拦住了他,“小疯子,你不换衣服吗?” 地魂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晟殷说着就要上手。 地魂,“我怕有意外发生,时刻警惕总是没有错的。” 晟殷停住了,将地魂拉到一旁小声地说,“你也看到了,那个白影,我怕这孩子再被吓哭,没敢说。” “地府发布通缉令,说给旱魃须臾牵魂勾魄的两个无常都被杀了,须臾的亡灵不知所踪,我想这旱魃是来找雪奕报仇的。”雪鸢有我的分身附体,天羽是九玄神鸟他又打不过,而且也不知道天羽在哪儿,只能找弱小的雪奕复仇了。这欺软怕硬的东西,死了还是这样,不过奕王府虽在皇宫偏僻处,但仍有护国圣珠照耀,须臾那家伙的亡灵能穿进去,能力不容小觑。地魂想着,眉头紧锁。 “你这小疯子总算说了几句人话。放心吧,”晟殷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我呢!”…… 晟殷捧着雪奕的小脸微笑着说,“洗得开心吗?” 小奕王蹦蹦跳跳地点点头,“开心,要是有小木鸭就更好了。” 晟殷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你早说啊,我可以跟老板娘要的,现在没有喽!小疯子,你睡床外边吧。” 地魂有些不解,“为什么?” 晟殷不好意思地说,“嘿嘿,我怕这小子睡觉不老实半夜把我踢下床。” 晟殷是正确的,到半夜雪奕打起小呼噜,这倒可以忍受,毕竟小孩儿的呼噜声似风吹铃铛般悦耳,但是晟殷磨牙的声音实在忍受不了,跟耗子嗑洞似的,而且更过分的是两人合力将地魂踹下床。 坐到地上的地魂无奈地拍拍手正打算站起,突然发现一个从地板上冒出的正在聚拢的银水泡泡正以极快的速度吞噬自己。地魂急忙冲床上的人大喊,“晟殷!” 惊醒的晟殷立刻意识到危险,抱起雪奕,将他放入了木柜,“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晟殷说完,关上了柜门。“你没事吧,小疯子?” “如果是普通的无常早就灰飞烟灭了,但我没事,可是因为我能力的缘故,我被这银水泡泡关在里面了,而且因为我在里面的原因它貌似也打不破。”银水泡泡里的地魂说着无奈地笑笑,随着泡泡上下漂浮,“没办法,只能靠你了。”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的巨大身影毁门而入,那身影化作了人形,竟是失去双眼双手的须臾,须臾的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句话,他要复仇。银丝四溅,晟殷抱着柜子四处闪躲。 “你不管我了,好像我也不用管。”射向水泡的银丝全部被反弹回来,穿过须臾的灵体射进了墙壁。地魂看着,支着头无可奈何,“这下麻烦了,变成灵体的他实体攻击根本无效,我想这旅店里的鬼魂都被他摧毁了,不然打斗时的旅店也不会如此安静。充满怨气复仇的亡灵太可怕了,早知道应该让天羽过来的,红扫把,别总想着攻击,注意防御啊。” 第二十七章不死枭 “没看到我正在防御吗,话说你就选择在那儿看着吗,就不能打破泡泡出来帮帮我?”满头大汗的晟殷喘着粗气,他的灵体逐渐变成半透明状。 地魂摇了摇头,“我试过了,不行啊!话说你是不是也要灰飞烟灭了?” “闭上你的臭嘴!老子还没倒下呢!”晟殷抱着柜子跳下房梁,踉跄几步后瘫坐在地,虚弱不堪地靠着墙“祈莜大人还没察觉,搬救兵过来吗?” 地魂思考着说,“他弄得动静不大,战场只限于这个旅馆,看来我们要身首异处,到明天才被发现了,不对,只有我会被发现,你只能灰飞烟灭了,那孩子尚未成为真正的亡灵,他会被慢慢折磨而死。” “你就不能闭上乌鸦嘴吗,怎么跟个老太婆似的喋喋不休,我果然还是最烦你,小疯子。”看着逼近自己的须臾,晟殷将柜子护住,闭上了双眼,“老子至少尽力过,无憾了。” 须臾失去双手的手臂像蛇一样缠住了晟殷,晟殷的灵体渐渐失去了色彩,化为灰色。 “呕吼,失去双手的他居然进化出新技能,太不可思议了,这世间总能给我惊喜。”地魂点着银水泡泡壁,自言自语地嘀咕。 “住手!”柜子被从里面打开了,脸上挂着泪痕的小奕跳出了柜子,看得出他畏惧过,也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泪水过后,他选择了坚强,“我才是你的仇人,放了哥哥!我跟你一起下地狱!” “不是不让你出来吗!快跑!”晟殷挣扎着怒吼起来。 “不,我不会再躲避了,我要守护哥哥!”擦干泪水的小奕撕扯着缠绕在晟殷身上的手臂,结果他柔嫩的小手被腐蚀的只剩骨头,“放手啊!我都出来了,为什么你还不放……” “不……”在晟殷的哭喊声中,雪奕的下半身被腐蚀殆尽。 “一起下地狱吧!”在须臾诡异的笑声中,雪奕的内脏被渐渐融化为脓水。就在腐蚀到背上的图案时,一束蓝光刺的须臾只往后退,不得不放了晟殷。 “吼……”转过身的雪奕化为了一个白眼的银发少年,他此刻的模样更像是一头野兽。 “你,你是谁?”须臾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力。这股力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雪奕,是你吗?”晟殷挣扎着试图爬起,却重重地跌倒。 银发少年化为一个像鹰又像凤的巨大怪物,只一利爪便让须臾灰飞烟灭。须臾消失后,困住地魂的银丝泡泡也消失了。 银蓝色的怪物吼叫了几声,落地后化为了小奕王,他的身体已经痊愈,“哥哥?”虚弱不堪的雪奕冲地魂他们一笑,一头栽倒在地,渐渐消失在两人面前。 “你没事吧。”地魂说着,扶起了毫无生色的晟殷,“得赶快去找祈莜,只有那老头儿才能救你。我们坐纸车去吧,那样快些。” 晟殷急忙询问,“那小孩儿他去哪儿了?” “回魂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就是在用激将法激发他的潜力。我可以反弹敌人的攻击,所以被你欺负与失控亡灵打斗时所受的伤都是假的,如果你问我原因,我只能说这让我觉得很有趣。听说过不死枭吗?”地魂搀扶着晟殷走下阁楼,“那个像鹰又像凤的怪物是由混沌、穷奇、梼杌、饕餮一同创造的,他可是连冥王地魂都不放在眼里,却在四百年前突然失踪,就连他的四个凶兽爸爸也找不到他的踪迹。我没想到不死枭就在雪奕的体内,然而从小的娇生惯养反让他的身体成为了囚禁不死枭的牢笼。只突破自我千万分之一就轻松摧毁了成为怨灵的旱魃,果然逆自我之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俩没死啊?”从水缸中爬出来的老板娘长出一口气,“吓死奴家了,那恶鬼摧毁了不少鬼魂,还好我机灵躲进了水缸。你们能不能赔偿我一点,这一闹我近乎倾家荡产,你们就当做善事了,还有你们的宝宝呢?” “地府会赔偿你的。”地魂想着转头看向晟殷,“住店的钱我们平摊如何?我可不想欠人些什么。”…… …… “就这样,我一醒来须臾就不见了,这些我只告诉二哥你一个人,你一定要保密哦。”品着红枣汤的小奕王甜甜地笑了,摇着小脚丫很是满足,“咦,哥哥你在看什么,我身后有什么吗?” 拥有阴阳眼的雪鸢目瞪口呆的盯着小奕王身后那个像鹰又像凤的巨大的银蓝色怪物,而那怪物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第二十八章铃铛 “俺亲眼看到的,你被送过来时昏迷不醒,祈莜大人的金丹根本喂不进去,结果还是无欺牺牲自己,嘴对嘴喂给你的。”扛着铁锤的雷君声如虎啸。 “嫌弃死老子了。”晟殷说着极为嫌弃地擦着嘴,如果他不是灵体,估计这力道要被他擦破一层皮。 “叮叮当,各位前辈好,我是新晋升的无常队长,我叫铃铛,请多多指教喽!”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巧玲珑的躯体,那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模样,双手合十,声音甜美,笑容可人。脚上戴着铃铛做的脚链,手上有铃铛做的手镯,脖颈上戴着铃铛,耳朵上戴铃铛,就连头上的两个小卷卷也别着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看起来活泼乖巧。 晟殷眼睛都直了,面红耳赤地看着人家,“好,好可爱哟。” “俺叫雷君,这是晟殷。”大块头说着,拍了拍晟殷的肩膀,晟殷不好意思地笑笑,腼腆地低下头。 铃铛蹦蹦跳跳地拍手鼓掌,“叮当,前辈们你们好,请问你们都是怎么死的?铃铛先说好了,我是被父母亲锁进箱子,推进大海里淹死的。他们还骗我说是玩捉迷藏,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反正他们不久也死了。前辈们呢?” “俺是被五马分尸,红扫把是病死的。”雷君掏着耳朵漫不经心地说。 在雷君惊讶的目光中,晟殷扭扭捏捏地走向了铃铛,顺便摘了一朵彼岸花叼在嘴上,将一脸疑惑的铃铛逼入墙角,撩着红发,眼神充满爱意,“姑娘,年芳几何啊,有没有对象啊,如果没有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小子怎么当着俺的面撩妹,俺的眼睛都被闪瞎了。”雷君气愤地转过头不再看他们。 铃铛嬉笑出声,笑声似小鸟鸣叫般悦耳动听,只听着便是一种享受,就在晟殷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时,铃铛甜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挺好的,可惜我也是个带把的呦!” “什么!”晟殷惊得目瞪口呆,捶地大哭不止,嘴里的彼岸花也重重地落在地上,随风飘散,“苍天啊,你怎么如此戏弄我的初恋啊,心碎了一地啊!” “红扫把,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地魂,坐到了晟殷身边,一把抱住了还在怨天尤人、痛哭流涕的晟殷。 “哎哎,干嘛呢!快给老子松开,这么不懂风情呢!”晟殷说着,极为不满地盯着地魂。 地魂满眼泪光,抽泣个不停,“我梦到,梦到自己把你杀了,我很痛苦地哭着,却怎么都找不到你,我很害怕,我真得好害怕你会消失,不要,不要离开我,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晟殷注意到旁人异样的目光,急忙推着地魂,“小疯子,你松手啊,你说的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 “姐姐!”匆匆忙忙跑过来的小肚子,极为嫉妒地盯着晟殷,“松开姐姐,你这红毛大色狼!” “你别血口喷人,你也不看看是谁抱着谁呢!赶快把你姐姐拉开!”晟殷说着,用力摆脱了地魂的拥抱。 地魂愣愣地看着晟殷,一脸无辜地坐在了身旁的青石上。 晟殷看他委屈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这是新来的无常队长铃铛,你的新同事。那小疯子是状元无欺。” 铃铛看了地魂好一会儿,背着手面带笑容像个兔子一样地跳到他身边,挨着地魂坐下,给他递了一张蚕丝手帕,“呐,擦擦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爱哭鬼,其实我很坚强的,只是今天失控了。”地魂说着,拿过手帕擦了擦眼泪,“你,你能懂吧。” “叮叮当,当然喽!”铃铛甜甜地笑了,一把攥住了地魂的双手,“小女孩子是水做的嘛!姑娘,年芳几何啊,怎么香消玉殒的?有没有对象啊,如果没有你觉得我怎么样。” 晟殷大跌眼镜,雷君惊得下巴都快落地了。 “你干什么!松开姐姐。”小肚子话音刚落,就被带铃铛的绳子捆成毛毛虫,连嘴都被封上了,只能在原地打滚。 “叮叮当当,姑娘觉得铃铛如何呀?”铃铛扳回了地魂看小肚子的目光。 “你是男孩子。”地魂觉得很不可思议,看向了铃铛的大腿根,“这样子啊!” 地魂微笑着调整了一下铃铛的脑袋,“这下正了。”地魂说完,轻轻吻在铃铛的额头,“你挺好的。如果非要问我是怎么死的话,我应该是被自己的家人活活气死的。” 铃铛愣了片刻,点着自己的小额头,很是满足地笑出声,即使地魂带着小肚子离开也没有察觉,还坐在那里闭着眼享受刚才甜蜜的吻。 “小肚子生气了,大不了姐姐也给你一个吻喽。”为小肚子拆着丝线的地魂无奈地笑笑,点了点小肚子的额头。 “你就是无欺?”一个极为沙哑的声音传入耳朵后不久,地魂就被人从背后抓起,一把扔了出去,“弱鸡一个!我父亲真是瞎眼了会提拔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说来也是巧,被扔出去的地魂在空中旋转几圈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与雷君聊天的晟殷身上。 “你这死疯子!压死老子了!雷君快帮帮我,把这死疯子拿开!”晟殷叫出了杀猪声。 铃铛闻声赶了过来,在雷君出手起,用一根带铃铛的丝线将昏头转向的地魂拉进了自己怀中,“无欺姐姐,你的身上好香啊,像是茉莉花的味道,这群蝴蝶也是被你的香味儿吸引过来吧。” “是。”缓过来的地魂急忙四处查看,“是谁把我扔过来的,太气人了,麻烦找好降落点好嘛!我腰都弄疼了!有本事出来单挑!别做缩头乌龟,只会从背后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以为会是一个彪形大汉,不想走出来的竟是一个戴玉的翩翩少年,“是我,祁舞阳。你不是说要单挑吗,走啊,擂台见。” 雷君、晟殷见状急忙行礼。 “谁怕谁,来呀!胆小鬼!”地魂说着,挣脱铃铛的怀抱,跟着戴玉少年,走向擂台。 “他是谁啊?”铃铛指着祁舞阳询问。 “祈莜大人的独子。”晟殷说着,眉头紧皱,“小疯子惹麻烦了。这祁公子多数时候都在睡觉,一醒来就喜欢找人干架,而且从未输过。” “来呀!”跳上擂台的地魂挑衅道。 “哼。”只见祁舞阳从背后拿出了一个流星锤打向了地魂,结果流星锤被弹了回来,反将自己的主人打倒在地。 “叮叮当当,好!”铃铛蹦蹦跳跳地冲地魂喊道,“响叮当,无欺姐姐加油!无欺姐姐必胜!” 倒地的祁舞阳半天才回过神来,捂着额头,一脸懵,“你,你这是什么鬼把戏?” “没什么把戏,我只是能反弹你们的攻击罢了。”地魂耸耸肩,无奈地笑了。 祁舞阳,“那你对自己的进攻也会反弹吗?” “这,我还真没尝试过。大概可以吧。”地魂思考着说。不知何时祁舞阳已绕到他身后,抓住地魂的手让他扼住了自己的脖子,正在这时,地府传来几声鸡鸣。 晟殷见状,急忙跳上擂台,从祁舞阳手中抢过了睡着的地魂,“祁公子恕罪,一到鸡鸣时分,小疯子就会入睡,这场就算无欺输了,还请公子住手吧。” “睡着了,”祁舞阳阴冷地笑了,再次甩起流星锤,“那他睡着的时候能不能反弹他人的攻击呢,本公子倒想试一试。” “叮叮当,够了,无欺姐姐已经认输了,你别落井下石,逼人太甚!不然我……你自己想后果去,反正很严重,不想后果自负就住手!”铃铛叉着腰指着祁舞阳大吼。带铃铛的丝线将祁舞阳连同他手中的流星锤一起裹成了粽子。只露一双不断眨咕瞪人的眼睛。 “这下好了,他又睡了,我们又不知道他住哪儿,还是将他送回我家吧。”看着攥着自己衣领安静入睡的地魂,晟殷的嘴角略过一丝笑意。 “不用了,我知道姐姐家在哪儿,我送他回去就可以了!”头上还挂着绳子和铃铛的小肚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晟殷怀中的地魂,“不劳烦你费心。” “你真不懂事,你这小孩儿出现的真不是时候,都计划好了,你真能搞破坏。”晟殷小声嘀咕着,略显失望地说。 “哇偶!叮叮当当,无欺姐姐的闺房啊,在哪儿啊,带我一起去呗!我也想看看无欺姐姐的闺房是什么样。”铃铛说着,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 “你好烦啊,走开啦!”小肚子不耐烦地扒拉着他。 厚脸皮的铃铛还不打算放弃,“让我跟着去嘛!就看一眼,好不好啦!” 小肚子极为不满地说,“不好,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人,走开啦!” “你不让我跟着,信不信我再把你捆上!再把你肚子里塞得东西全给你掏出来啊!”铃铛屁颠屁颠儿地跟了过去,“你累不累啊,要不换我抱会儿。” “这算什么,一个伪娘拐骗了两个无知少年!”晟殷看着雷君无奈地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呢?” “我劝你们离这个叫铃铛的人远点,”查着资料的青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看着雷君等人一字一句地讲道,“别看他外表单纯可人,事实上他可是屠过一座城的杀人犯,还是曾用人头骨喝过酒弹奏过曲子的疯子,在地狱受过酷刑却毫发无损的怪人,但我不知为何祈莜大人会提拔他做无常,总之他很危险,我们都要小心谨慎对待。”…… …… “睡得真香!”地魂说着,伸着懒腰看到了坐在棺材边支着头观看自己睡颜的铃铛。“你怎么在这儿?” 小肚子递给地魂一杯茶,“他死皮赖脸非要跟来,我拦都拦不住。” “是吗?”地魂说着,鬼魅一笑,抱着铃铛的腰,将他按在了棺材里,抚摸着铃铛稚嫩的脸庞,地魂的眼中闪着冷艳的光,“我曾经受过他人白眼,挨过打,为了生存什么都做过,白手起家,四处打拼才创造出自己的辉煌,你们这些生长在温柔乡来张口饭来伸手的废物怎么会懂,既然你这么期待,如此争取,我就大发慈悲地让你感受一下,我曾经经历过的痛苦。” “大人,您回来了。”化为雪笑昇模样的天羽说着推门走出。 “天羽,你醒了,麻烦你再进去一下,顺便关上门,做这种事,可不能让人看到。”地魂说着,诡异地笑了,脱下了铃铛的衣衫。 半个时辰后, “叮当当,好开心呐,第一次被女孩子摸,亲吻,赚大发了,”铃铛摇头晃脑地说,“我先去工作了,嗯嘛!以后我还会光顾的,无欺姐姐再会!” “小肚子你别用这样杀死我的眼神看着我,”地魂无奈地笑笑,“嘻嘻,如果我说我做着一切的目的只是为了吸收这人形怪物的灵气你会信吗?”…… 王爷府, 惊蛰看完脉相后平静地说,“当今皇帝没有公主,只有七个皇子,郡主已许配给南禹和亲,恕我直言,郡主昏迷不醒的原因是为躲避现世的苦难选择活在自己创造的书中世界。” 王爷听后,大发雷霆,“胡说八道,昨日你说奕王昏迷的原因是他自己的劫数,今日又说郡主活在自己的书中世界,分明是蒙骗本王!” “既然王爷信不过惊蛰,就请王爷找鸢王调查此事吧。”惊蛰说完,拂袖而去。 第二十九章人面兽 “恐惧源自内心的惶恐,而人面怪利用的便是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角落,它是人心所想像出的模样,也是人最真实的模样。你的不安它听到的,你的尖叫它也听得到。比如你的邻居连续给你送了十天肉,而事实上十日之前他已孤独老死,尸体被发现时残缺不全,醒悟的一刻惶恐与不安交织,如同飞舞的美丽蝴蝶陷入蛛网濒死起窒息无力的挣扎。雨中野兽般沉重的脚步声,不要让好奇心作怪去起身查看,它的脸长在背上,用四肢走路,叫声像是囚禁在地狱亡灵的惨叫,千万不要与它对视,否则你将会是下一个人面兽,瞧,它看到你了。” “啊哇哇!”小奕王发出猪叫声。雪鸢也被吓得面容失色。 “好恐怖,谁这么有病愿意活在这样的书中世界啊!”雪奕不禁冷汗直冒。 “这本名曰“人面兽”的书,据王爷说是郡主花费十年时间创作的,里面的男主是富可敌国、射御礼乐样样精通的皇子,女主是城中柔情似水的花魁,男主除了游山玩水就是把酒当歌,直到城中出现人面兽,男主着手调查,途中解救了在青楼被迫卖艺的女主。我就看到这里了。”雪鸢说着,剪烛挑灯,揉了揉眼睛,继续看起书来。 “咦,哥哥,你怎么面红耳赤的?书上写的什么?”雪奕说着疑惑地凑过去看,结果雪鸢急忙将书扣在了桌子上。 “小孩儿别看!”雪鸢说着,脸红的不成样子,见雪奕的小眼神儿多了几丝好奇,雪鸢故意转移了话题,“话说你今天早上怎么会出现在潜龙邸,你半夜从奕王府偷跑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醒来就在大哥身边了。”小奕王努努嘴,接着说道,“今天早上大哥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满脸的惊讶不可思议。今一天他都在张罗给我搬家,说我住的奕王府地方太偏,处在四方神兽守护的死角,脏东西容易进来。今天那八个跟屁虫没来,就是在给我大哥为我挑选的新家做法。”雪奕说着,连打了三个哈欠。 雪鸢见状,将自己的袍子轻轻披在了他身上,“你困的话先睡吧,我守在你身边。” “我是困了。”雪奕打着哈欠,趴在桌子眼皮打起架来,不久便进入梦乡。 “奇怪,男主竟是三妻四妾的,郡主在书里不是应该以女主的身份生活吗?”雪鸢突然想到了什么,取出羊皮古书翻看起来。 “二哥!”突然惊醒的雪奕急忙拉扯着自己的哥哥,“我刚才梦到自己灵魂出窍飘出了皇宫,而且我还见到了穷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长有一双翅膀后化为人形的穷奇。哎呀!你怎么不明白呢!就是你给我讲过的那个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抑善扬恶,会咬掉有理一方鼻子的穷奇。更奇怪的是他居然叫我儿子,让我和他走,还说它们四个虽然闹掰了,但它们都认我这个儿子。我不同意,就打了他一拳,竟把他打出二里地。他没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把爸爸推在沙滩上。而且他还带我参观了郡主的书中世界,你知道吗,二哥,在郡主的书中世界,郡主充当的是男主的角色。我苦口婆心劝她半天,她还是不愿意走出自己的书中世界,还说我多管闲事,她都计划好了。” “忘忧草,”雪鸢并没有多少惊讶,“王爷说因为已定下和亲的日子,所以他同意了郡主游山玩水的祈求,也许就在那时郡主接触到了生长在悬崖上的忘忧草。这是当地村民减少死亡前恐惧的草药,同时也是毒药,堪比断肠草。” “你是说郡主会在她的梦里死去?”雪奕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的,但是可以让她永远活在她自己创造的世界,大概受女狼族的影响,使郡主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想要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雪鸢说着,叹了口气,“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一回头才发觉,这世间早已不是你想像的模样。” 雪奕,“哥哥,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雪鸢说着合上了书页,“穷奇不是说要带你走吗,然后呢?” “我没答应,一番交涉后,他同意我留下多玩几年。”小奕王蹦蹦跳跳地说。 雪鸢点点头,嘴角略过一丝笑意,“可以结案了。”…… …… “和亲的队伍已经走远了,你还张望什么?”雪域在雪鸢的眼前晃了晃手。 “一个女人在男权统治下,卑微似奴隶,她瘦弱的身体无法对抗命运的玩弄,于是选择活在自己的世界平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而我成全了她,让郭茂将她的尸体做成机关人偶去和亲。”雪鸢低下头陷入沉思,“我这样做真的好吗?” “郡主是王爷的私生女,”雪域说着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郡主在逃避她作为郡主的责任,推卸了成为和亲棋子的角色,但是却在自己的世界收获了快乐。对她来说这是好的,可是大宣呢,小爷不得不说你真的对不起大宣。” “噗,哈哈。”雪鸢笑出声,“知道郡主书中的结局是什么吗,梦醒了,她又做回了郡主,拼尽全力维护好两国的和平。忘忧草的解药就是毅然回归现实的勇气,梦醒时分的郡主已经具备了。”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雪域恍然大悟。 “我可请不动大宣第一工匠郭茂,轿子里坐着的就是真正的郡主,休息后归来的信心十足、斗志昂扬的郡主。”雪鸢说着看向了在一旁玩布偶娃娃的雪奕,“相比郡主的事,我更担心的却是小奕,因为那天我的确看到了灵魂出窍的他。而且人面兽的事并非空穴来风,有人亲眼目睹过,只是没有与它对视罢了。” “雪奕,”心事重重的太子拍了拍雪奕的肩膀。 正在玩耍的小奕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干嘛?” 太子微笑着说,“我带你去上清阁还愿如何。” 雪奕,“不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太子想了想说,“里面的石像在夜里会活过来。” “这么神奇,”雪奕来了兴趣,“我去,我去!带上二哥和……” 太子神情严肃,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同意带你一个人。” “好吧。”雪奕略显失望地说。 希望上清阁的杍煦道长可以制服雪鸢身上那头像鹰又像凤的怪物。太子想着,牵着雪奕的手走出院落。…… 地府鬼市, “哇,那姑娘好俊俏啊!舞跳的也棒!”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 看着人群中摇铃起舞的铃铛,小肚子气呼呼地支着头,很是不满。 “小肚子!”喝得酩酊大醉的地魂揽过他的肩膀,酒气熏天,“你知道姐姐我最怕什么嘛!你不知道,你只知道陪着我,和我玩儿。告诉你,我最怕,最怕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一个人!那你,那你知道我,我的弱点是什么嘛!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我的弱点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太重这,这该死的亲情!嗝儿!” “姐姐,你醉了,我们回去吧。”小肚子说着,试图搀扶着他起身,正在这时,蹦蹦跳跳的铃铛出现在他们面前,“叮叮当,无欺姐姐,我知道青竹前辈是怎么死的了,他是被关在地牢里活活饿死的。嘻嘻,我可以好好玩玩儿了。叮叮当,听说上清阁里经常有人失踪,好姐姐,我们一起去调查吧。” “好。”酒醉的地魂不假思索地说。 “那就这么定了呦,姐姐可不要临阵脱逃,叮叮当当。”铃铛说完,消失在人海。 “这家伙刚才在和你们说什么?”急忙跑过来的晟殷气喘吁吁地询问。 “他邀请姐姐去上清阁,姐姐答应了。”小肚子回答。 “坏了,喝酒误事,祸从口出,你摊上大事了,小疯子。”晟殷恨铁不成钢地盯着烂醉如泥的地魂,“上清阁可是饕餮的地盘,那家伙什么都吃,还美其名曰上善清肠,你等死吧,小疯子!气死我了。” “俺看出来了。”走过来的雷君掏着耳朵说。 晟殷,“就你那重新组装的核桃脑袋能看出啥!” 雷君瞅着地魂和晟殷回答道,“俺看出你俩关系不一般。” 第三十章雪女吟 屋内的缝隙细雨绵绵,茅草屋不胜风力地摇晃,微弱的烛光映着两人微笑的脸庞。 “今天又和谁打架了,小地魂?”身着白裙的素朴女子挺着大肚子在男人的搀扶下坐在了刚修好的藤椅上,“呦,孩子又踢我了,活泼好动的小家伙,一定是个不消停的男孩。” “烛九阴的长子,”黑发男人说着,取下土炕上的旧毯子,一只老鼠也被顺手带了下来,刚落地就被冻成了冰雕。 男人将兽皮毛毯盖在了白衣女人的身上,柔声细语地说,“你知道的,依儿,我除了你和尊严外,一无所有,所以我必须拼尽全力守护你们。” “我知道,”女子温婉一笑,拿过了手边的线萝,“把弄坏的衣服给我吧,小地魂。” “哎。”男人笑着,像个小孩子一般伏在妻子的膝盖上欣赏起为自己缝衣服的妻子,“人都说雪女冷若冰霜,在我看来至少你的心还是热的。” 女人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儿,用纤瘦冰凉的玉手温柔地抚摸着男子的脸庞,“小地魂,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守候在你的身边。” “即使我一无所有,无父无母,一穷二白,没有地位地存活于世间。”享受着女子的抚摸,男子伏在女子凸起的肚子上,细细聆听着,“他在动,应该是在用小拳头打我,比刚才的力气要小很多,看来他快睡了。不过现在他还像鱼儿一样游着,把妈妈的肚子弄的像西瓜一样滚圆。依儿,生命真是个奇迹,突然就让我们的家多了一个爱的小结晶,太不可思议了。” “等他生下来,我再为你跳一曲雪女吟。”女子的容颜算不得上品,不是惊艳的美而是清新淡雅,如素雅盛开的白玉兰。 “好。”那也许是地魂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回忆,但现在它却在冰冷的飞雪中流逝,越走越远…… 地府, “雪飞雪落雪漫头,卿去人回难复还,寄雪一曲送于君,红妆雪月明日还,离别又是在眼前,雪路无言泪自寒,惆怅离别寸寸断。小肚子,你,你觉得我唱得如何?”酒醉的地魂早已被泪水模糊视线,“像不像依儿唱得那般好听?” “姐姐,你唱的很好听,我们回去吧。”小肚子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说。 “不,干什么!我好不容易见到懂我的依儿,我不回去,我还要跳,跳舞的话依儿就离我更近了,哈哈,我的依儿,我唯一的依靠啊!”地魂说着甩开了小肚子,站在鬼市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肆无忌惮地跳起舞来,“依儿,今天是你的忌日,怀着第五个宝宝的你死在我面前的日子,你跟过我的全是苦日子,好不容易我出人头地,你却不在我身边,我对不起你啊!依儿!所以我拒绝了所有进献给我的你的替身,你不可替代,我只认你一个人!我的依儿!我跳一曲雪女吟送给你。雪飞雪落雪漫头,卿去人回难复还,寄雪一曲送于君,红妆雪月明日还,离别又是在眼前,雪路无言泪自寒,惆怅离别寸寸断。无眠,无眠,伊人醉入雪中思,吟唱难解岁月更无情,烛光摇曳为谁安,四处流离为郎君,一丝一缕琴中音,一片一瓣碎魂断,何安,何安。你听到了吗,依儿,我再为你唱一遍,你好好听听,看我唱得对不对,好不好听!雪飞雪落雪漫头,卿去人回难复还,寄雪一曲送于君,红妆雪月明日还,离别又是在眼前……” 小肚子很是心疼,“姐姐,你别这样。” “别拦我!”泪水不争气地留下,祭奠回不去的昨天,“在哪儿等我,我跳完再和你回家!” “无双公子,为何来鬼市,还只要老夫一个人跟着?老夫还以为公子回去老夫府邸参观呢。”祈莜边行礼边急急忙忙追上了被长发遮住左脸的断臂少年,“您请放心,这一片治理得很好,鬼魂们安居乐业,各个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还请无双公子回府后如实告知令尊。” 巡视四周的断臂少年突然停住了,被前方围观的人群所吸引,化为片片飞絮的他穿梭到了人群最前面,祈莜也急忙追了过去,眼前的场景惊得他目瞪口呆,左眼珠都飞了出去。“公子那是这里的状元无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醉成这样,还在跳女人的舞。” “别吵,他唱得挺好,舞姿优美。彩蝶萦绕,甚是醉人,只是音律上有所欠缺,词曲也不出色,倒像是七岁孩童玩耍时随便创作的歌谣。”断臂少年说着,随着曲调打起节拍,“家父最喜音色,有时间可以让这位琥珀色眼睛的无欺状元去家父府中坐坐,您意下如何?” 祈莜略显无奈地行礼,“既然无双公子说了,下官从命。” 第三十一章烛九阴 “小鬼,你见到我不跑吗?”被丝纱遮住双眼的男子衣着殷红色的绸缎,眉心中央有一团正在燃烧的火蛇形状的图案,腰部以下是蛇的身子。 “为什么要跑,”用花篮采果子的小笑昇疑惑不解地骚骚头,“因为哥哥的模样?那不过是你的特别之处啊。” “不,因为我身上的鲜血。”半人半蛇男人看着自己的身体淡淡道。 “去那边洗干净就好了,有什么可怕的。”小笑昇说着,继续踮着小脚采着野果,“我还要给爸爸妈妈采果子呢,你自己去吧,话说你看得到吧?” “我看得见,而且比世人看得更清楚,你的父亲就是地魂,你是他的第四个儿子雪笑昇。”男人说着,俯下身,凑近雪笑昇。 听到这话,雪笑昇放下果篮,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半人半蛇的男人,“你从哪儿来的,找我爸爸做什么?” “从钟山来。”男人平静地说。 “哦,钟山吗?好巧啊,听爸爸说他也是从钟山脚下的红石蛋里出生的,而且他年少的时候据他说额头上也有一个和你一样的火焰形的印记,只是后来随着年龄增长褪去了,大哥哥是爸爸的亲戚吗?”小笑昇指着自己的额头蹦蹦跳跳地说。 男人听后愣在原地,半天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懊悔不已,“天,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时小笑昇并不知道,就在刚才,这个被丝纱遮挡双眼半人半蛇的男人残忍地杀了他所有的哥哥…… …… 现在, “上神,你真得要见首任冥王吗?您和他之间的恩怨……”绯云左右为难。 “虽然他杀了我三个儿子,我也杀了他三个儿子,但那已是过去的事,我这个孤寡老人早已释怀。”轻闭双目的烛九阴说着,大步走了进去。 “您能释怀才怪!”绯云叹了口气,打开了极寒之地的大门。 “真没想到,还会有人看我这个阶下囚,而且还是我的宿敌浊九阴。”坐在雪地上背对着浊九阴的地魂说着转过身,没有黑珠的白眼略过一丝笑意,“您现在是能睁开眼就呼风唤雨的钟山之神,来这鬼地方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不是。”烛九阴平静地说。 “那你来做什么,与我一起回忆往事,那我得谢谢你当年没有赶尽杀绝留下后来与我作对的雪笑昇,不然现在我也不会子孙满堂。”地魂冷嘲热讽地说。“当时我帮助人类杀了你三个作恶多端的儿子,可是我的妻子儿子被杀时,却没有人帮忙,他们选择了做旁观者。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还要守护他们,倒不如让我统治人界,只可惜我失败了,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出卖。” “我有一个私生子,”烛九阴的语气竟有几分温柔,“他的母亲难产而死,我怕他会被我那三个蛮横无理的儿子杀死,将他放在了钟山脚上的清池,没想到他提前孵化成型,逃出钟山,以天为父,地为母,自名地魂。” “哈哈,老家伙,你在逗我玩儿哪!”地魂站起身,声音接近怒吼,“你杀了我三个儿子,让我的仇人趁机杀了我唯一的妻子和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你现在告诉我你是我的父亲!好玩儿吗!玩够了没有!” “我知道你的真身已经不在这里,你想做的事就去做吧,我不会阻拦你,毕竟这是我欠你的。”烛九阴说着,化为蛇身离开了极寒之地。 “你给我回来,红睫毛的老家伙,回来说清楚,谁是你儿子,我没有爸爸!没有!”地魂怒吼着,苦笑着瘫坐在地,笑声极为空洞,“我什么都没有了。” 第三十二章宿醉 清澈见底的池水映出浊九阴的倒影,片刻后水面的倒影开口说话,“从地府回来后,你就心神不宁,你还想见他,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浊九阴没有回答。 “不用骗自己,我就是你内心最真实的写照,沉睡千年,只为忘记尘世情仇,奈何舐犊情深,难舍难分。见了不如不见,一见更是想念,口是心非的老家伙。”水中倒影继续讲道。 浊九阴,“你有办法?” “我想不死枭可以帮你这个小忙。”水波过后,倒影恢复正常…… 上清阁, “叮叮当,姐姐,从一到这里开始你就紧盯着这辆马车,车上的两个人对你很重要吗?”坐在墙头摇晃着双脚的铃铛用竹签扎起了一个小肉丸,“以前那家小摊没有了,姐姐将就着吃吧。” “先说好,调查完就放了我的小肚子。”地魂说着,狠咬了一口铃铛手中的小肉丸,“而且以后不许再欺负他。” “嗯。”铃铛微笑着点点头,满足地咀嚼着被地魂咬剩下的小肉丸,“叮当,这里的石像都是饕餮的爪牙,白天是石像,到夜晚活过来为它杀人或是将人变成人面兽。杍煦道长的盛名多半也来源于他手下的虚假宣传。” “看出来了,”地魂用竹签剔着牙无奈地说,“我们只这样看着吗?” “叮叮当,不然呢?姐姐,铃铛也要先说好,我们只过来调查,不能参与,叮叮当,这里还是属于杍煦道长的地盘。他们下马车了,一个银发少年还有一个小孩儿。真是奇怪,皇家人居然出行不带随从,就不怕出危险吗?”铃铛说着,极为兴奋地挥了挥手。 地魂“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太子牵着小奕王走向了在门口迎接他们的道长,小奕王则好奇地打量四周。如果人面兽的石像被雪奕发现的话,他或许会发现异常,只可惜人面兽的石像在后院,前院都是正常的鸟兽虫鱼的石像。虚寒几句后,三人走进屋内关上了门。 铃铛有些疑惑,“他们在干嘛?叮当,用蜡烛摆个圆圈,还让那位小朋友躺在圈内,不停地念叨着咒语?姐姐,你知道吗?咦?姐姐呢?”铃铛一转头却发现地魂不见踪迹,一个银发蓝眼的少年却在墙头露出一个头,只是他看不到自己身边的铃铛。 雪域擦了把脸上的灰尘,看向了院落,“还是有些担心,他们应该在那里面吧?” “叮叮当,是在里面没错的啦。”铃铛见雪域没有反应,支着头无奈地说,“忘了你听不到铃铛的话,那你自己去找吧,我也要找找姐姐,他答应过铃铛不会临阵脱逃的,如果一个时辰后我还找不到他,铃铛可要实施惩罚呦!”铃铛说着,摇着手中的金铃站起身,他的脸上隐约出现一张近乎扭曲变形的脸庞,“叮叮当,姐姐,你在哪里啊?再不出来铃铛可要生气了呦!叮叮当当。” 正在这时,屋内发出刺眼的三色光芒,银色、蓝色、红色的光芒过后,周围恢复平静,地魂不见了,小奕王陷入昏迷。坐在屋顶上的晟殷急忙前去查看,因不放心地魂偷偷跟来的他此刻却怎么也找不到地魂的踪迹。 太子将雪奕抱在怀中,试图叫醒他,“道长,这是怎么回事儿,雪奕身上的怪物被制服了吗?” “没有,”道士打扮的男子警惕地查看着四周,“太子恕罪,刚才有东西捣乱,做法失败了,还请太子和奕王到客房休息,夜晚贫道再做法事。” “好,劳烦道长。”太子说着抱起昏迷的小奕向偏殿方向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刻,道士打扮的男人露出了奸诈诡异的笑容。“既然强行脱离肉体的方法不行,那么就用吃掉肉体的方式,救出我的宝贝儿子。” …… 钟山, “红睫毛的老家伙,滚远点,我就是死也不让你救我!”躺在清池玉石板上的地魂奄奄一息,撕裂整个腹部的伤口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衫,“滚啊!老大是掉进火里活活烧死的,老二是被你砍去四肢流血过多而死,老三是被你抽走骨髓疼死的。你杀了我三个儿子,我都记得呢!” “你也杀了我三个儿子,尽管没如此残忍,给他们留了全尸,却毁了他们的灵魂。”浊九阴的语气多了几分怜惜,“如果我不救你,失控的不死枭就要将你拦腰扯成两截儿。你不是亡灵,是真真切切的肉体。突破第一次封印的你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对它的攻击也毫无还手之力,为何还要参与其中,不死枭觉醒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事。” “管你什么事!我就是喜欢自残,唯一能伤害到我的东西自然要好好利用,越疼越爽!哈哈!就像你带给我的伤害一样爽!咳……”一口黑血吐出后,喘着粗气的地魂昏死过去。 “你只是怕单纯的雪奕不再,而我恰恰利用这点,将你送回到我身边。”浊九阴说着,轻轻解开地魂的衣衫,仔仔细细处理着伤口,“脊椎被折断,会很疼,忍着点。” 清脆的响声过后,昏死过去的地魂虚汗直冒,本能抽搐了一下。 一盆盆血水被倒掉,换成一盆盆干净的清水,经纱布涮洗后再被倒掉,如此反复,直至地魂腰间的伤口被纱布缠好。 “不会留疤,只是要多花费一些时间。”抚摸着地魂微凉的额头,浊九阴欣慰地笑笑,将带血的衣衫扔给了清池中的生灵。 “呼,呼。”喘着粗气的地魂勉强睁开眼,转头不再看浊九阴。“你干嘛!” 被强行塞入嘴里的火舌果终还是被地魂咀嚼后咽下,夹着略带苦涩的泪花。 “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看日出,从天上看,很美,可以让人忘记尘世间的所有忧愁。”浊九阴说着,继续喂地魂吃着火舌果,“然后送你回去。” “不劳烦了,红睫毛的老头儿。你挺能熬啊,再过些日子恐怕都要出家当和尚了吧。”沉默片刻,地魂打破沉寂,“该死的,我的弱点还真是我的弱点。我突破第二层封印的一个办法,就是杀死自己的身边人,可是我偏偏畏惧孤独,真是难以抉择。很矛盾,对不对,可是无欺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矛盾体。不过现在也好,逍遥自在。知道我为什么拼尽全力成为幽冥界之王吗,因为我想再见见死去的亲人,只可惜当我成功时,他们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在奈何桥边等我,大概有自己的苦衷吧。我不想再失去,可我也不想被人阻止,所以我还是寻找其它方法突破封印吧。咳,好疼。”随着地魂的一声咳嗽,伤口处的纱布再次渗出鲜血。 一滴眼泪滚落,无声无息,“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受伤,就算是为了找我报仇,也要先保命活下去。” 地魂不耐烦地说,“我知道了,红睫毛爱唠叨婆婆妈妈的死老头儿。别自以为是,完全突破封印的我如果控制不好情绪,还是会杀了你,也包括让我自己的子孙灰飞烟灭。我讨厌被人欺骗,更讨厌被人背叛,即使是我自己的子孙也不行,那样只会让我更加愤怒疯狂。日出之前我就会离开,魔影杀灵团要到清水阁了。” 烛九阴,“你要保护饕餮还是你的两个子孙?” “我要保护魔影杀灵团的五个孤儿,”地魂淡淡道,“相比饕餮与人面兽,我身边那个叫铃铛的家伙反而更恐怖。” 第三十三章夜空漩涡 雪域嬉皮笑脸地说,“太子啊,我发现个事儿啊,你爷爷是个面瘫,现在做皇帝的雪域也是个面瘫,就连你这个储君还是一张冰山脸,哥们儿,你说这龙椅是不是被诅咒了,谁坐上去都会成为面瘫。” “别岔开话题,”捆绑雪域的绳子延伸至太子的指间,“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儿?” “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小爷我担心你拐骗幼小儿童,又怕雪奕出事,所以跟过来的!”雪域着急地喊道,“松开小爷啦!” “我不相信你。”太子的语气充满了鄙视。 “你不信我,让小爷我解释个毛线啊!有病!”两人正说着,忽听旁边传来动静,一个红发少年拉扯着一个浑身戴铃铛的人滚出草坪在两人眼前扭打起来。 “你这小子刚才在做什么!吃小疯子豆腐啊!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晟殷说着,冲着被他按在地上的铃铛一拳打了过去。 这一拳险些打中铃铛的脸,还好被他躲过,在草地上留下一个大坑。 “起开啦!叮叮当!我和无欺姐姐的事和你有关系嘛!”铃铛说着愤怒地推开了他。 “好了,不要再扰民了。”地魂整理着衣服,扒开草丛走向二人,“红扫把你先住手,事情是这样的,铃铛在这里找到我时,发现我受伤了,于是解开我的衣服查看伤口。” “那小疯子,老子发现你们时他为什么在舔你,是不是这小子趁机占你便宜,欺负你啊!”晟殷仍满脸怒气。 “不是啊,他说他的唾液可以加快伤口愈合的速度,所以我让他舔的。”地魂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注意到太子和雪域异样的目光,地魂戳了戳铃铛和晟殷的手臂,“那个,他们好像在看我们。” “这怎么可能?”晟殷松开铃铛,大步走到雪域面前晃了晃手,见雪域目瞪口呆没什么反应,大笑不止,“我说他看不到吧,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小疯子。” “哥们儿,你那么大一活人杵在我面前,小爷我瞎呀看不到!”雪域无奈地吐槽。 “你看得到我。”晟殷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雪域,“废话!” “啊!小疯子他看得到,坏了,坏了,光顾着打架,忘了更重要的事了。”晟殷大叫着,跳回地魂身边。 “不对,是这里的磁场发生变化了。”地魂打探着四周,竟看到平静的夜空此刻出现了一个五彩的漩涡。漩涡不断扩大,大口吞噬着星月。 “不要转移话题,你们又是谁?这个蓝眼睛的同伙。”太子警惕地看着三人。 “这,这让老子怎么回答呢?”晟殷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骚骚头。 “这是我的两个劳工,我是他们的……”地魂思考片刻回答。 此言一出,铃铛愣在原地,一蹦二尺高,“哇!叮叮叮当!姐姐,我什么时候晋级成老公的,太惊喜,太意外,太刺激了!铃铛的心脏都受不了要跳出来见见新娘了!” 地魂急忙解释,“不是老公是劳工。” “都一样啦,你的意思老子懂。”晟殷说着用肘兑了地魂一下,“别让雷君他们知道就行了。” “你懂什么,我都没懂你们的意思,话说你们是怎么想的,我就是真疯了也不可能弄出两个老公吧,再说这话他们能信吗?”地魂说着,指向太子等人。 “能信的,大妹子,这是你定的娃娃亲,这个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看小爷这分析天衣无缝!”雪域自豪地讲道。 “你,你真的是我的子孙吗?怎么我优秀的头脑一点没继承,说好的虎父无犬子呢!”地魂嘀咕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管你们是谁,总之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雪千寻的目光依旧不友好。 地魂平静地解释,“不管你信不信,魔影杀灵团的人就要来了,有人出高价买你的人头,还有人出卖你将你的行踪告诉了魔影杀灵团。我们三个是奉命保护你们的,只是刚才闹了些小矛盾,起内讧了。还有那个杍煦道长,别看盛名在外,那都是假的,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他今晚正打算吃你们的肉呢,我们是好人,至少现在是,我们不会害你们的,也没有害你们的理由,请你相信我们。你们可以,可以把我们当成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啊,是吧,红扫把。” “啊,是,事到如今你说是就是吧。”晟殷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 “叮当,老公同意!”铃铛拍手叫好。“现在无论无欺姐姐做什么,铃铛老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魔影杀灵团,五个给钱就杀人的孤儿?”被绳子捆住的雪域眉头紧锁,“如果这大妹子他说的是真的话,你可就危险了,太子殿下,说不好还会连累到雪奕。” “大哥哥,”几人正说着,苏醒后的小奕王寻着亮光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晟殷的细腰,“大哥哥来找小奕玩来了吗?” “雪奕,你认识他?”雪千寻有些意外。 “嗯哪!大哥哥是大好人,那天他为保护我,差点就死掉呢!我还认识他,他和这位哥哥是好朋友哦!”雪奕说着,微笑着用小手指了指晟殷身旁的地魂,“还有大哥怎么把他捆了,快松开不然我生气了!” “既然如此,你们随我来。”雪千寻说着松开了束缚雪域的绳子。想带着众人回马车,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人见状忙躲进草丛。 大门被打开,六个少年少女走了进来,他们的脸上都有油彩画的奇特图案,打扮怪异,不像大宣的人。 “奇怪,怎么多出一个?”数着人数的雪域歪着头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一个露脐少女的耳朵动了几下,她转过头冲雪域的方向看去,吓得雪域急忙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怎么了?”露脐少女身旁的肌肉男搂着她的腰,亲昵地询问,“我的女神。” 露脐少女微笑着说,“没什么,好像刚才听到了佳人的声音,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那个喜好很特别的佳人,大概是我听错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是吧!这么巧吗?小雨!!”雪域此刻早已无力吐槽,只想将头深深埋进土里。 诡异的夜空出现一声巨响,似乎是雷声,雪千寻感到身旁有异样,寻声看去,只见身旁的石鸟身上居然出现裂缝,再一声雷响过后,所有的石像全震碎表层石皮,怒吼着活了过来! “啊哇哇!有蜈蚣咬小爷啊!这里有蜈蚣啊!”叽喳乱叫的雪域抖搂着裤脚窜出草丛,成功吸引了魔影杀灵团的目光,注意到自己暴露的雪域尴尬地笑笑,“你们好啊,哈哈,没什么事儿小爷先告辞了,哈哈!” 第三十四章混乱 鸢王府, “不知为何,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吗?”合上古书的雪鸢略显疲惫地说。 “是您该休息了,鸢王。”钻研棋局的鹿原温柔地笑笑,看向了若有所思的雪鸢,“一切都会过去的。” “好。”鸢王说着合上古书,“我听你的。” …… 此刻上清阁, 晟殷,“没想到关键时候是他牺牲自己救了我们,小疯子,我们要帮帮他吗?小疯子呢?又消失了?” “先别管他们了,”太子看着四周冲着他们低吼的绿眼睛严肃地说。 “都是误会啦,你们别追小爷了!”雪域狂奔着躲过了几只毒箭和飞鸟,化为片片白雪的他飘飞进两间屋子的夹缝。 正在雪域庆幸躲过一劫时,黑暗中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与那人对视的一刻,雪域真得被惊艳到了,因为对面的人长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庞,那人温柔地松开捂住雪域的手,用指尖点了点雪域的嘴唇,“佳人,好巧,我们又见面了,话说你真的不是因为爱上我故意这样做的吗。” 雪域急忙推开他,“小雨,虽然你这个随时反水的优点值得小爷称赞,但现在别闹了,没看到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吗?” “没关系,佳人,我会保护你的。”话音刚落,一个突然出现的护罩将两人包围,“春宵一刻值千金,来吧,佳人。” “死开呀!”雪域说着化为飞雪却怎么也逃不出护罩的围困。 “我说过的佳人,不要食言。”小雨的脸上露出微笑,时隐时现的狐狸脸庞透漏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 道士打扮的男子紧盯着地魂,幻化成原来模样的地魂也微笑地看着杍煦。 “我能说什么呢!恭喜冥王突破封印?”杍煦的表情耐人寻味。 “不对。”地魂仍挂着笑容,白目依旧,似白雪素瑰般静雅,如女人般温婉的脸庞散发着迷人的清香,他的微笑总是告诫着外人危险的降临,所以杍煦真的不欢迎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但人毕竟是首任冥王,来了也不能随便将他轰出去。 杍煦,“那你来我这儿做什么,冥王大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莫非你也要来分块人肉,那您得等会儿,我的手下还没弄好。” 地魂“也不对,再猜。” “我真是服了您了,在霸气与英姿之间,您却偏偏选中了妩媚,我都不敢直视您,怕自己无礼地留下鼻血,”杍煦捂着额头,愁容满面,“外面挺乱的,你要过来歇一会儿?避避风头,那您怎么不去大宣皇宫啊,里面住的可全是你的子孙。” 没办法我又不能决定我的长相,不过如果非得怪罪的话,应该怪浊九阴,这红睫毛的老头儿到现在都是惊艳三界的美人,偷看他洗澡险些让我贫血。地魂想着,脑海中再次浮现那醉人的一刻,他急忙咳嗽了几声,郑重解开自己的衣衫极为严肃地讲道,“要知道这世上能打伤我的只有你儿子不死枭,现在你儿子把我打伤了,你得赔我。” 杍煦张着嘴打量地魂半天,才反应过神来,“你想要什么?” 地魂淡淡道,“我想让你帮我突破第二层封印,不要妄想逃跑,在你的儿子攻击我时,我已拔下他的羽毛在这间屋子里布下结界。” 杍煦略显无奈,“您就不怕我会告诉幽冥界。” “你不会的,你不爱多管闲事。”地魂微笑着系好衣服,指了指杍煦身后用椎骨做的血鞭,“来吧,我知道你有办法,从我到这屋子来看到你珍藏的法器就知道了。” 杍煦,“我不太明白,你一次性突破五个封印不是更好吗,只突破两层你的能力不会有多少。” 地魂,“我知道,但我现在急需要突破第二层封印后的能力,这样我就可以以更高的赏金和平救下我的子孙和那五个孤儿,还可以反杀背叛我子孙的人。还有,你的儿子想要留在人界游玩,你如果敢强行阻碍他,甚至毁了他肉体,我保不准这爱记仇的小子不会记恨你,反正敢动我的子孙,我是不会放过你。” 杍煦道长憋着怒气,紧攥拳头化为一个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猛兽。一声怒吼,吼声喷出的气体让地魂黑白相间的长发随之飞舞。 “我知道现在一肚子火的你很想将我一口吃了,可是即使吃了我你也出不去我这个专门为你准备的结界,而且你也消化不了我,还会让你自己腹绞痛。当然你也可以让你的儿子杀我,就是不知道它这个放荡不羁的娃娃会不会听你的话。”地魂极为平静地说。 饕餮原地徘徊了一会儿,再次化为人形,席地而坐的他左右为难,“我的好冥王大人,事情都闹这么大了,外面热闹成这个样子,您叫我怎么收场!” “那是你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地魂仍保持着微笑,看向窗外与野兽搏斗的众人,“我只负责带走跟我同行的那群人。” …… “那小子哪儿去了?”魔影杀灵团中一个拿弓的妙龄少女说道。 “我的女神也不见了!一定被那小子拐跑了!”大块头很是着急,正在这时一个人面兽怒吼着从他们身边经过。 “那是人面兽,只要不与他对视就没事了。”抱着一堆石头的少年样的地魂跑了过来,用手一拂石头全变为了金子,“别动手,我,我叫无欺,想与你们谈一笔生意。” “什么生意?”领头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同时他也是队伍中最矮的那个,比十六岁模样的地魂还要矮半个头。 “我用这点钱赎回太子的命,够吗?不够我再添,求求你们,放过他,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地魂声涕俱下地说着将金子递给少年,“我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心思,我那时和你们一样除了最重要的人和自己的尊严外,什么都没有,我只能靠自己的拳头打拼出一切。对了,只要你们不伤害太子,现在离开这里,我还可以治好你们的残疾,这是我的家附近的地图,那个红点标注的就是我的家,你们三天之内去这里找我,我会治好你们的,相信我,我如果骗你们,你们可以随时杀我。” 领头的少年接过了地魂手中的图纸,在地魂放松警惕的一刻扼住了他的脖子,“我这里有一颗毒丸,你吃了它,三天之内我们找到你,给你解药。” 地魂含泪看着少年,瑟瑟发抖地咽下了少年手中的药丸,“咳咳,噎住了,谁有水,喝一口。” 魔影杀灵团中大块头撇撇嘴,将自己装饰有花纹的水壶扔给了地魂。 地魂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你们身上的香囊好特别,这些虫鱼鸟兽都不攻击你们。现在我的诚意足够了吧,你们可以走了吗?” 领头的少年看了看地魂,用手托起了他精致的脸庞,冲他耳语几句,给了地魂一袋香囊后,带着剩下的四人离开了上清阁。 “三皇子,你刚才给那姑娘吞的好像不是毒药,而是加速愈合伤口的药吧?”魔影杀灵团持弓的少女询问道。 “当然不是,他很特别,我舍不得杀他,而且我还把出卖者告诉了他,只希望再见面时不会尴尬。”领头的少年微笑着说,“毕竟谁能想到魔影杀灵团的传闻是孤儿的团长就是南禹部落的三皇子呢!” 第三十五章铃响时分 “猰貐,我已经让地魂死心塌地地爱上我了,够了吧,我们收手吧。”猰貐怀中的雪伊儿心疼地说,“他对我那么好,我真得不想再欺骗他!我的良心每时每刻都倍受煎熬。” “为什么要收手,浊九阴那老家伙以为我不知道他背着我养了这么个野小子!”长发男子说着,冷冷一笑,扶起雪依儿素雅的脸庞,“地魂现在都不知道,除了雪笑昇以外,他辛辛苦苦养大的三个孩子都是你和我的种呀,哈哈,一想到他做了这么多年王八、冤大头,我就兴奋地睡不着觉!哈哈,太有趣了!” “够了!”雪伊儿说着,狠狠地推开了猰貐,“地魂是个好人,我不能再欺骗他了!” “是吗?”长发男子说着,恶狠狠地打向雪伊儿的肚子,一把抓出了雪伊儿吐出的内丹,“别忘了,是谁帮你渡的劫,你现在想脱离我的掌控,晚了!给本王滚回地魂身边,不然你这倾国倾城的美人雪伊儿可要灰飞烟灭了!哈哈!” 失去内丹的雪伊儿痛苦地趴在地上,喘不过气的她无奈地低下头被迫屈服,她的身体渐渐失去色彩…… 在猰貐的狂笑中,金铃铛的响声渐渐停止,跪在地上痛苦捂住额头的地魂满脸泪痕地看向四周围困住他的铃铛,目光茫然无措,“不会的!这不可能!我的依儿不会背叛我!不会的!” 金铃铛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微弱了很多,靠近两人的飞鸟走兽,听到这铃声都七窍流血,倒地身亡。 “叮叮当,这扣人心弦的铃铛声还真是打动姐姐了呢!”铃铛说着微笑着俯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地魂的脸庞,“让姐姐看到了前世他所不知道的事。话说姐姐真是可怜,前世被自己最爱的妻子背叛,为那对狗男女扶养了三个孩子,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地魂咬牙切齿地盯着铃铛,恨不得将他活生生撕碎,“是你,你这个怪物。” “是老公没错啦,”铃铛摇着金铃蹦蹦跳跳地说,“我的父母也说过同样的话,之后他们就死了,在自己的噩梦中活活吓死的。铃铛不想杀姐姐,但是无欺姐姐中途两次退缩,还被他人调戏,作为护花使者的铃铛真得生气了。” “哈,哈哈,”地魂苦笑着流下眼泪,使劲儿用头磕着地面,痛不欲生,“原来这就是他们不肯在奈何桥边等我的原因,依儿,你害的我好苦啊!哈哈!” 铃铛心疼地抱抱地魂,收起了所有束缚地魂的铃铛,“好啦,惩罚结束,不哭了,老公会心疼的,以后无欺姐姐由铃铛照顾喽,铃铛不会背叛地魂姐姐的。” “怪物,你才是真正的怪物,”地魂看向面带微笑的铃铛,无奈地摇了摇,“可是谁叫我这个满嘴谎话的人现在就需要你这个怪物帮我呢,来吧,扶我起来一下,晟殷要过来了。” 第三十六章磁极影响 “听说了吗?太子今天又和自己四岁的弟弟奕王打起来了,还被皇后罚跪了,他一赌气就带着我们跑到了这个荒废的皇家园林散心。” “这事儿也别怪太子,七皇子又爱哭又不懂事,他毁了太子最喜欢的一幅青竹图,还理直气壮地说里面有鬼,太子不打他才怪。” “小声点,太子会听到的。”两个丫鬟说着,鬼鬼祟祟地离开了。 “哼,说什么成为兄弟是一种缘分,分明就是母后偏向雪奕,做兄弟需要什么缘分!”坐在河岸边上的少年向水中狠狠扔着石头,“你去把那刚才嚼舌根的两个狗东西扔进水牢。” “是,太子。”侍卫说着行礼后离开。 “太子,奕王殿下也坐马车跟来了。”另一个侍卫说道。 “葛葛,”咿咿呀呀的小奶声穿入耳朵,太子没有理会,继续往清池中扔着石头,而且比刚才更用力。他自然也看到了那辆跟来的马车,只是没有理会罢了。 “葛葛!”如糯米团般的小手抓住了太子的胳膊。 即使你向本太子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那幅画可是母亲送我的唯一的礼物,你太不懂事了,亏我处处忍让你,保护你。太子想着,依旧不予理睬。 “向我道歉,葛葛!”小雪奕眼泪汪汪地说。 太子手中的石头被他捏成粉末,憋着怒火的他气得牙根痒痒,跟着自己过来就是要自己道歉吗,太过分了!“侍卫,把这个烦人的小家伙带走!” “哇哇!葛葛又欺负我!”小雪奕说完坐在岸上大哭起来。 正在这时,水中伸出一双惨白露骨的手抓着太子的手臂将他拽下水,太子挣扎着呼救,但平时那些威武的侍卫此刻都被那些冤死的水鬼吓得瑟瑟发抖,没人敢过去。 “吼!”水鬼的一声吼,竟让太子精心挑选的贴身侍卫们吓得四散逃离。水鬼们一拥而上,缠住了太子,有一个水鬼更是把利爪伸进太子的腰部,欲掏出他的内脏。 “啪!”一个石头打在了那水鬼的头上,定睛一看竟是年幼的小雪奕扔的,“坏家伙,离葛葛远点儿!” 走路都不稳的小雪奕摇摇晃晃地捡起另一个石块,还未扔出,他也和太子一样被水鬼拽进了池底。后来发生了什么,太子已忘记,只记得醒来时自己抱着雪奕趟在荒废的皇家园林池水岸边,池水被血染红,到处都是水鬼残缺不全的尸体。再后来,那池子被填平,这处荒废的皇家园林也再次被封。 太子,一个从出生就不断遇到危险的人,被下蛊,被诅咒,一切阴狠毒辣的手段都要面对,即使稚嫩,即使恐惧,到后来一切都变得冰冷麻木,但内心最柔嫩的一部分还是有他的小身影。 思绪回到现在, “你说这个被本太子踢下床的人真的是雪奕?”太子生无可恋地看着坐在地上痛哭流涕面容清秀的银发少年。 “是,我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们都躺在草地上,清水阁不见了,大妹子他们也不见了,幸好马车还在,我就用马车把昏迷的你们送回来的。我刚把雪奕放到床上的时候他还是个小鬼,一转眼就长大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雪域无奈地耸耸肩。 太子打量了一下他脖子上的红印,“蚊子叮的?” “这个嘛,是很大很烦人的一个蚊子叮的。”雪域咬牙切齿地说,“潜龙邸我进不去,只能把你们放在奕王府了,毕竟奕王府的人大部分都认识我,好说话。” “哥哥坏,敢推我,这是我的错吗,你欺负我!啊啊!”坐在地上的清秀少年还痛哭个不停。 “行了,闭嘴。”太子说着,极不耐烦地将脱下自己的外套扔给了银发少年,“自己穿上。” 银发少年抽泣着瞪了太子一眼,利落地穿好衣服。 “会不会是因为夜空漩涡将我们吞噬了,磁场的改变让雪弈长大了?”雪域思考着说。 “我不要长大,我不要长大,你们肯定不喜欢长大后的我,哇哇!呜。”银发少年说着哭得更伤心了。 “闭嘴!”太子捂着耳朵,俯下身恶狠狠地盯着银发少年,“我又没烦你你哭什么。” “你,你肯定不会喜欢长大后的我,因为你觉得长大后的我会和你抢东西,你会杀了我的。”银发少年委屈地低下头,眼泪啪啪掉落在地。 太子叹了口气,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额头,“我发誓,我不会讨厌长大后的你。如果你不想长大,我们去找让你复原的方法,前提是别哭。” “真,真的吗?”银发少年低下头,擦着眼泪笑出声,“我就知道大哥最温柔了。” “唉。”太子无奈地笑笑,抱着自己长大后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想却看到窗前一闪而过的人影,太子的脸色阴沉下来。 雪域,“你怎么了?” 太子,“你出去,我有事不方便你知道。” 雪域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太子从口袋里取出沉木,再次点燃一柱香,席地而坐轻闭双眼的暗香如约而至。 太子看了看身边的雪奕询问道,“雪奕的变化与夜空出现的漩涡有关?” 暗香微微点点头。 太子走近她继续询问,“如何恢复?” 暗香开口道,“顺其自然。” 太子,“出赏金悬赏我首级的人是谁?” 暗香没有回答。 太子,“是雪鸢吗?” 暗香依旧没有回答。 “大哥,你怎么能怀疑是二哥呢!”替雪鸢打抱不平的雪奕站起身,却见暗香摘下自己头上的竹钗后,消失不见。 “奕王,是您回来了吗?”屋外传来敲门声。 “是婵儿姐姐。”银发少年说着就要开门,却被从后窗户溜进来的雪域用力拦了回来。 “别开门,千万别开!”雪域的额头上冒着冷汗,“我躲在屋檐上看到那个小丫鬟,她的背上长着八条人的胳膊就像蜘蛛一样。” “奕王您休息了吗?奕王?”敲门声还在继续,比刚才更加用力。 暗香的珠钗在地上滚动着,最终珠钗的一头直直地指向了门口,太子看到后,竹钗的幻影也消失不见。 “难道是她?”太子说着,抽出了墙上挂的宝剑…… …… 钟山, “红睫毛的老家伙,醒一醒啊。”稚嫩的小声音传入耳朵。 见浊九阴已醒,伏在浊九阴身上的小地魂跳到一边,踉踉跄跄地走到洞口,背对着浊九阴坐下,用余光偷偷打量着他。 “因为磁极变化的缘故,你成了七岁的模样,雪奕反而变成了十六的少年。”浊九阴的脚步因见到熟悉身影而变得轻快。 只有七岁模样的小地魂抱着小膝盖点点头,就连他身旁萦绕的地狱蝶也缩小了很多。 烛九阴坐到了他身边,“你来这儿,是想让我帮你恢复?” “不麻烦!”缺了一颗牙齿的小地魂说话走风漏气的,奶凶奶凶的小模样反让人觉得好笑,“受了委屈的小孩儿难道不能来这儿寻求些安慰吗!” 浊九阴愣了片刻,转为温柔的微笑,欲抚摸安慰地魂的玉手停留在半空,最后顾虑地放下。蓦地,小地魂主动抱住了他,不争气的小眼泪滴落在浊九阴的肩头。 浊九阴也欣慰地抱住他,“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想看看日出。”眼泪汪汪的小地魂搂得更紧了。 冲出云霄的赤红色巨蛇停落半空,初生的朝阳映照万物。 “谢谢,但我要离开了。”骑在巨蛇身上小地魂甜甜地笑了,“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地魂善良的一面,以后见到邪恶的地魂你就死定了。” 小地魂说完,消失在云端。 或许你会欢迎不时过来看看你的小地魂,但你绝不会允许我长久地留在你身边,谁让我是私生子,与你有恩怨纠葛的首任冥王,不然你也不会逃避做父亲的责任千年,留我孤独一人。地魂想着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过他的脸庞。 第三十六章八脚蜘蛛 “晟大人令公子的病还需要用药调理方可痊愈,老夫再开几副药。”是给我看病的郎中。 “不必了,他都病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歇歇,把这些钱省下留给他嫡出的哥哥们娶妻用了。”父亲的声音。 “老爷,殷儿没痊愈,他还要治病啊!”母亲,你也在吗? “滚开!就是你不争气生了这个病秧子!浪费老夫这么多钱,老夫没钱再给他治病了,要治你自己治吧。”我记起来了,这是我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在那之后,我被父亲用枕头捂死了。 “你醒啦,怎么流这么多汗。”睁开眼的一刻,只见一个白胖白胖的小肉团,头发是黑色的,琥珀色的大眼睛,有些婴儿肥的肉嘟嘟的小脸蛋儿,门牙缺了一颗,额头上有一个和地魂一模一样的印记,身边萦绕着一群很小的小蝴蝶。 晟殷饶有兴趣地捏了捏那人的小脸蛋儿,温柔地将他揽入怀中,“你是谁家的小孩?” 小地魂挣扎着脱离晟殷的“魔爪”,摇晃着小胳膊急忙解释,“我是无欺,我和雪奕互换了年龄,你和铃铛,雪域和太子你们都在磁极影响下互换了年龄,只是因为你们年龄相仿不明显而已。” 晟殷相信了他的话,毕竟这孩子和无欺那疯子外表太像了,“铃铛呢?” 小地魂奶声奶气地回答,“应该在附近。” 晟殷看着小地魂一扭一扭的小屁屁来了兴趣,“问你个事,小疯子。你这次的伤是真是假?” “这样回答你吧,”小地魂摇着幼芽儿般细嫩的小拇指认认真真地说,“这世上有一个东西是可以伤到我的,不死枭。所以这次是真的。” “那我看看你伤口愈合的情况。”趁地魂分神的一刻,晟殷伸出“咸猪手。”偷着揉一揉手感的确不错,就和弟弟小时候一样。晟殷想着露出满足的笑容。 “太过分啦!”带铃铛的绳子将小地魂带入它主人怀中,“不能这样哦!” 打量小地魂片刻,铃铛留着鼻血露出坏笑,“可爱的事物要与人分享嘛,铃铛提前说明从今天起无欺姐姐单数归你,双数归我,所以,今天这肉嘟嘟的小宝宝归铃铛喽!嗯嘛!叮叮当,好软好可爱呦!” 回到地府后, 祁舞阳一脸懵逼地盯着碰巧遇到的三人,“这是员工通道哪里来的小孩,父亲又招收童工了?” 铃铛怀中的地魂急忙解释,“我是无欺啦,你别这样看我,我有些害怕。”不出所料,小脸蛋儿又被戳了戳。 “婴儿肥的小孩儿挺有趣的嘛!只是这孩子喜欢的偶像不太对,让他去新员工处报道吧。”祁舞阳说着转身离开,他还做着刚才戳自己的动作,似乎在回味刚才的手感。 此刻欲哭无泪的地魂内心只有一个疑问,那些年自己是如何在魔爪之下活过来的,后来地魂想明白了,三个字,跑得快! …… 奕王府, “婵儿,你站着门口做什么?”雪鸢的声音。 持刀的太子走近门口,细细聆听着,此刻他也不知道想要他的人头的究竟是谁。 婵儿,“我听到屋内有动静,于是过来看看,鸢王是来找奕王的吗?” 雪鸢沉默了很久,语气依旧平静,“婵儿姑娘应该知道我出生时就有阴阳眼,可以看到他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婵儿,“奴婢知道。不知鸢王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最近我的右眼皮一直跳,后来我给自己以及身边人算了算卦,你猜卦象显示什么,显示姑娘身上进了脏东西,而且是姑娘自愿的。奕王府就要搬家了,婵儿姑娘是来辞别奕王的吧,毕竟除了这个偏僻的死角,姑娘身上的东西也去不了皇宫其它地方。现在估计如果里面的人不开门,婵儿姑娘连这大门也进不去了,因为昨夜我在这里请人画了一道符。” 雪奕凑了过来,“大哥,二哥他……” 太子示意他不要说话。还让雪域关好了所有窗户。 婵儿的语气多了些起伏,“鸢王的意思是奴婢身上有古怪?” “不止你,”鸢王的语气略显轻松,“我也有古怪,你看我的模样。” 婵儿的声音多了几丝恐慌,“你不是鸢王,你到底是谁?” “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无名小卒也敢伙同他人谋害我的子孙,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这一次雪鸢的声音变了,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少年的声音。 婵儿的声音接近怒吼,“关你什么事!” 外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雪想要域捅破窗纸查看,被太子拦下,一会儿外面再次恢复平静,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前。看样子他是背靠着窗户坐上与众人交谈的,众人能隐约看到他黑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以及萦绕在他身边的彩蝶。 “爱信不信,乖孙,我只说一遍。五皇子是你害死的吧,他与婵儿姑娘之间有爱情,你的事雪奕应该知道,他的确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他与布偶人玩耍时自言自语的嘀咕被婵儿听到了,这样的怒火中烧却又无计可施的人是最容易被妖怪迷惑,尤其是这个偏僻的地方,应该是更厉害,修行更久的妖怪迷惑的她,婵儿用她的灵魂换取点石成金术用重金悬赏你的首级,当然除了为五皇子报仇外,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我不会怪你,仅此一次,咱们雪家一根独苗延续至今,好自珍惜,莫要兄弟相残让他人笑话,趁虚而入。”那人说完,消失不见。 太子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只见婵儿扭曲变形的尸体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死去的八脚蜘蛛,尸体旁边还有八个被砍下来的断手,可是婵儿的脸上还着挂满足的微笑,像是死在自己睡梦中一般。 “烧了吧。”雪域捂着雪奕的眼睛冲太子说道。 第三十七章七夕 “无欺姐姐现在有些婴儿肥,束发会显得更可爱更精神一些。”铃铛说着,叼着带铃铛的发束,用晟殷折断的小桃木梳为地魂梳着长发。 盯着三人的雷君走过来询问,“红扫把,你啥时候移情别恋和铃铛有了个孩子?” 晟殷指着铃铛怀中的小地魂无奈地解释,“什么眼神儿,那孩子就是无欺,不过变小了而已。” “哦,”雷君恍然大悟,将一封散发着香味儿的信塞给晟殷,凑近晟殷的耳朵说,“刚才有个大美女让我把这封信给你,今天是七夕,不少美眉到鬼市乞巧,我们不如……嘿嘿。” 晟殷,“你确定是女的,别再看错了。” 雷君拍着胸脯保证,“千真万确,俺亲眼瞅见的。俺喜欢肥的,你喜欢小巧苗条,俺不跟你抢。” “好哇!走着,哥们儿。遇上丰满的留给你,瘦的留给我。”晟殷说着极为兴奋地抢过铃铛手中的桃木梳精心整理了一下头发,将木梳扔给铃铛后,头也不回地冲铃铛挥了挥手,“反正你说今天小疯子归管你,我就先走了,刚才在清水阁不过就是逢场作戏,明天说不好这小疯子也归你了,永久性的也有可能,我出去办正事儿了,拜啦!” 铃铛没有理睬,一手抓着梳成型的辫子,另一只手去够不远处晟殷扔到地上的小木梳,一不小心弄疼了小地魂,小地魂委屈的小泪水在眼里打转。 “无欺姐姐别哭,老公我不会像他一样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三心二意,招花惹草的。”铃铛抚摸着怀中的小地魂温柔地说,为他戴好了铃铛发束,“我看看,挺可爱的。” “有你的信,铃铛,署名爱你的小乖乖。”一个专门负责送信的阴差说着欲将信递给铃铛。 铃铛,“帮我撕了。反正又是那女的,说我可爱之类的话嘛!” 小地魂的眼神充满了鄙视,“你看过她写给你的信了吧。” “当然,不过是在遇到你之前。”铃铛说着抱着小地魂站起身,“我们也去鬼市看看吧,今天是七夕,街上一定很热闹。” 七夕吗,我只记得二十四岁那年的七夕闹饥荒为抢一个热红薯和乞丐们打得你死我活,最后拥有反弹他人攻击能力的自己站在他人的尸体身边平静地啃着馒头将恐惧与泪水一起吞咽,那是生存的战争中再平常不过的一次。其它的自己早已忘记了,就连自身存在过的印记也慢慢变得模糊陌生,唯独疼痛能够微弱地提醒麻木的自己地魂还活着。小地魂想着紧攥拳头默默承受着内心的伤感。 …… 此刻鸢王府, “我,我是不是出去过?”鸢王疑惑地看向正在下棋的鹿原,“怎么会穿着鞋躺在床上。” “捕快又递来新案件了。”鹿原转移了话题,“正五品官员吃了他的新婚妻子。” “拿过来,我看看。”雪鸢略显疲惫地说。 “这倒是奇怪,这个正五品的官员有相貌有能力,家势也好却喜欢上府中一个不守妇道,死过两次丈夫风花雪月的丫鬟,而且这丫鬟年龄和官员的母亲相仿,相貌平平。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但也太过荒唐了,不是吗?”雪鸢看完信后,若有所思地看向鹿原,“案发现场的茶杯里留有剩余的茶叶,捕快拿来的样品我看了看,没什么异样,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鹿原没有说话,拿过茶的样本,用石灰围了一个小圈,用烛火一烤,一个个细小的蛊虫爬出茶叶,遇到石灰后化为脓水。 “原来如此,想要老麻雀变凤凰,一步登天,于是给自家的少爷下蛊。没想到带有蛊虫的茶叶放多了,产生副作用,使中蛊者爱那丫鬟爱得入魔,怕她会离开自己,而选择吃掉她。”雪鸢说着平静地看向鹿原,“这种蛊虫很少见,你却对它了如指掌,是不是你也用过给你爱的人?” “……”鹿原没有回答,沉默片刻,他低下了头。 雪鸢,“亚父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如果我说出真相您能承受吗?”鹿原淡淡道,“这蛊虫您的母亲夏荷曾给您的舅舅夏叶下过少许,也是在七夕,在抚摸我过后将蛊茶下在了夏叶公子常使用的茶杯里,随后您作为北濶帝王养女的母亲将沏好的茶亲手递给了她冷若冰霜的哥哥。” “哈,哈哈。”雪鸢笑出声,“是吗,麻雀变凤凰,真够讽刺的。”两人正说着,一只腿上绑有信筒的鹰丛窗户飞入,雪鸢取出信放飞了信鹰。 “嗯,舅舅的信,”雪鸢说着,表情复杂地读着,“几幅画,画的是酒坛里装着被缩小到拳头大小的人头。北濶军队会背对着敌人砍下他们的头颅带回去,将头颅缝上眼睛,用特殊的方法缩小到拳头般大小放入酒坛后埋入地窖。让敌人的鬼魂眼前一片黑暗,无法找自己复仇。舅舅七夕来信的意思是告诉我他向雪域复仇的决心吗,看来也得给他回礼。” 鹿原,“您想回礼些什么。” “让黒乌把我亲手做的夹有少量石灰的糕点送给他。”雪鸢极为平静地说。 …… 回忆, 渔夫,“你气质高贵,看起来像个富家公子,怎么把自己浸在水里,我们还以为你要被淹死了呢!” 地魂,“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还活着。”这是第一次为生存而看过死人后的地魂所做的事。 第三十八章影子游戏 “很多人的内心都是孤独的,都渴望一个懂自己的人出现陪伴自己,影子游戏由此诞生。影子游戏又称双胞胎游戏,用这个双环法器对着太阳将自己的影子与身体分离,成为自己的双胞胎兄弟或是姐妹,但天黑之前一定要将他杀死,不管他如何求饶,对你有多好都要杀死他,否则后果自负。”鬼市摊位的老板冲抱着地魂的铃铛说道,“怎么样,要试试吗?” “老板,你没搞错吧,在这里卖这东西,我们都死了,哪儿来的影子?”一个看热闹的鬼魂说道。 “可以送给阳间的人玩嘛!”摊位老板笑呵呵地说。 “我能说我玩过这个游戏吗,”铃铛怀中的小地魂一出口顿时吸引不少目光。 “你玩过,后来怎么样了?”旁边一个看客来了兴趣。 小地魂,“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我听到关于这个游戏的传闻,偷了古玩店老板的法器,用这个游戏将自己的影子创造成自己的哥哥,他对我很好,保护我,和我玩,天黑时我忘了游戏规则。” “然后呢?”周围的鬼魂急忙竖起耳朵倾听。 “他从背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尖刀刺向我,结果我的能力让他的攻击返回到他自己身上,就这样他死在我面前,再次化为了我的影子。”地魂无奈地说,看向了自己隐藏起来的影子,“我还想再玩一次却发现不灵了,后来才知这个游戏每个人一生只能玩一次。” 铃铛听后笑出声,“无欺姐姐真有耐心,我也玩过这游戏,没到天黑我就把他杀了,叮叮当,铃铛就是看不惯有人顶着我的脸冲我嬉皮笑脸。” “看来老板也玩过这游戏吧,被自己影子可怜的外表欺骗,心软了被他所杀,让影子代替自己活在了世上,气不过,所以在此摆摊坑害更多的人。”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被长发遮住一只眼睛的独臂少年义正言辞地说,“还不快滚,想要被消灭吗。” 老板听后,擦着冷汗,灰溜溜地离开了鬼市。 “哇!好帅啊!” “好高冷的男神,我爱了。”一群女孩双眼飞心地跟在独臂少年的身后不断发出花痴般的尖叫声。 “我叫无双,姑娘怎么称呼?”那独臂少年说着便微笑着向铃铛伸出手。 “叮当,我是……”铃铛刚想开口就被小地魂抢过话。 “他叫铃铛。”小地魂眯着眼睛冲着独臂少年憨笑出声。 第三十九章烛光塔 “姑娘身上的铃铛小巧精致,像是烛光塔上挂的铃铛。”无双打量着铃铛身上叮当作响的金铃微笑着说。 不远处的花灯闪烁,鞭炮声声,为七夕的鬼市增添了不少热闹。 “烛光塔?”小地魂有些疑惑地看向无双,“那是什么地方,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无双伸手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还将自己手腕处的转运珠解下送给小地魂玩耍。 “那是对生命迷茫困惑之人才会看到的地方,当你对自己感到茫然,甚至想要结束生命时,眼前就会出现一个烛光闪烁,挂满金铃铛佛塔,只有你自己能看到的佛塔,走进去后,只有无尽的阶梯与墙上挂的红烛,每走一步就会看到过去的记忆,百感交集的人会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一直往前走,直至累死或饿死在烛光塔,尸体化为塔的阶梯,连魂魄也会被束缚进塔里,成为塔中再平凡不过的烛光。”无双说着目光复杂地看向铃铛,“我和我的老仆人一起进去过,只是我最终走出烛光塔,虽然代价是失去了一条胳膊,而他却饿死在里面。” 小地魂对转运珠有些腻味了,伸出莲藕般白胖的小手将转运珠还给了无双。 “叮叮当,如果你非要这样说的话,铃铛可以这样告诉你,烛光塔就是你困住自己的心境。让你茫然失措的阶梯,就是你自己内心走不出去的回忆,像遇到鬼打墙一样在原地打转的,不过都是你束缚内心的幻境。至少在旁人眼中烛光塔里行走的你,不过就是像着了魔的人不断在原地打转而已。”铃铛抱着小地魂蹦蹦跳跳地说,“自杀之人魂魄会陷入无穷无尽的死亡轮回,不断感受死亡前的恐惧与痛苦,烛光塔不过就是他们内心深处恐惧的实体化罢了。” “你们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小地魂张着小嘴打量着他们,“无双公子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杀。”被长发遮住半张脸的少年闭了下眼,“不过我死后不久就找到替身,躲避了轮回。” “那替身就是你的老仆人吧,叮叮当,你对老仆人的愧疚就是你会进入烛光塔的原因,叮叮当。”抚摸着小地魂的铃铛顽皮吐了下舌头,“你能走出烛光塔,看来这份沉重的愧疚感你已经释怀了。” 无双低下头,没有回答。 “这世间果然总能带给我惊喜,如果可以我想进塔里去看看!”小地魂跃跃欲试,“毕竟我老人家什么都想尝试一下嘛!”弄不好还能遇到老熟人,小地魂想着脸上不禁露出微笑。 “无欺姐姐进不去的,因为……”铃铛刚想解释,就被无双打断。 无双,“传闻守护烛光塔的是一个全身上下戴满金铃的怪物,新晋升的无常队长据说也是如此,还真是巧合。” “叮叮当当,上级官员来视察怎么不自己前来,非让自己儿子来捣乱,真是讨厌。”铃铛说着,气鼓鼓地抱着小地魂离开了,“铃铛诅咒他喝水被呛死,吃饭被噎死,好像他已经死了。活该,叮叮当。” 伏在铃铛背上的小地魂冲还站在原地的无双微笑着挥了挥手,无双淡淡一笑,化为片片柳絮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街道。 第四十章梦 钟山, “粑粑,跟我来,我做了好半天才做好的,嘿嘿。”小地魂蹦蹦跳跳地说,顺手擦了把流出来快冻成冰的小鼻涕。 浊九阴有些顾虑,但还是被那双糯米团般的小手牵起,他的手很小勉强能攥住自己两个指头,可是却十分用力,像是一放手就会失去一般。 “你瞧,这是粑粑,这是我,嘿嘿。”缺了一颗牙齿的小地魂指着雪地上的两个小雪人蹦蹦跳跳地说。“我们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那不是上神大人吗?他怎么会和一个孩子在一起?” “那孩子好像是首任冥王地魂!” “他叫上神爸爸!” 不远处,无数双发光的眼睛紧盯着他们,但小地魂依旧不在意,冻的通红的小脸蛋上挂着微笑,冰凉的小手紧攥着自己的手指,不停地喊着自己爸爸。 “松手!我不认识你!”浊九阴试图挣脱地魂的手,可越是如此,地魂越是用力,他的双眼打着泪花,头上落着白雪。 “不要离开我,粑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我做错了什么,不要离开我。”小地魂抽泣着大喊。 他稚嫩的小声音让浊九阴犹豫了,可是片刻后他却把地魂无情地甩开,瘫坐在地的小地魂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浊九阴咬牙准备离开,刚走没几步,身后叫爸爸的声音停止了。 回头一看,矗立在雪地上的小地魂踉跄了几步,嘴角流出鲜血,他表情痛苦地看向自己,“粑粑,肚肚疼。”下一刻,不死枭的利爪穿透了地魂的小身躯。自己拼命冲过去,却反倒离他们越来越远,直至小地魂的尸体被不死枭撕成碎片,最后被火焰吞噬,自己都没能再回到他身边。 跪在雪地的浊九阴看着刚才在眼前发生的一切懊悔不已,在无数眼睛的注视下看向了小地魂堆出的两个小雪人,他突然发现他们很可爱,只是不久连雪人也融化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不要!”从噩梦中惊醒的浊九阴惊魂未定。 “你做噩梦了,老家伙。”清池中的倒影见浊九阴点头,继续说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来你最近被这叫地魂的家伙搅得心神不宁。巧的是我也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被地魂砍去一条胳膊,地魂用你的断臂制成自己的武器。” “如果真是这样,我不会怪他。”浊九阴说着,欣慰地笑笑,“至少他还会回来。” …… 地府, “红扫把,刚才玩得挺好,现在怎么不玩了?”满脸唇印的雷君红着脸询问。 “我有些担心小疯子,也有些担心我娘。”晟殷揪着彼岸花的花瓣心事重重地说。 雷君掏着耳朵说,“俺看出来了,你俩关系真不一般。这样吧,俺帮你瞅瞅无欺去,你去看看你老娘,行不。” 第四十一章金镯 空旷的院落,只有一个中年女人还在窗前做着女红。父亲带着其它姨娘出去看戏了,只留下了自己的母亲和那些兄弟。 “怎么不进去?”坐在墙上的晟殷转头一看,竟是少年样的地魂。 晟殷吓了一跳,“你现在不是个孩子还和铃铛在一起吗?怎么会来这儿,不会是假的吧!” 地魂掩面一笑,温柔地说,“鸡鸣很久了,如果不是受磁极影响变小,我早就睡了,现在我趴在铃铛的肩膀上睡着了,制造了这个分身。你若不信,可以试试。” 晟殷看着,将信将疑地捏了捏地魂的肩膀。 地魂微笑着说,“这样算不得攻击。” 晟殷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拳打向地魂,结果拳头返回到自己鼻梁上,直接将自己打下墙头。 地魂看着,急忙扶起他,温柔地笑笑,“没事吧?” “你今天怎么这么温柔啊,弄得我很不适应,鸡皮疙瘩都起了!”晟殷看着地魂说。 “每一个分身都有自己的特点,这个分身的特点就是温柔。”地魂眯着眼睛,继续说道,“我苦练了很久的,本来是为了对抗孤独练就的分身术,可是后来才发现分身不能同时出现在一处。” “哦。”晟殷木木点着头,走向了女人的窗前,“我本来是为保护妈妈练的弯刀,可是还没练熟就死了,死后没有疾病的折磨,倒也还好。只是放不下自己的弟弟和妈妈。她是小妾,性情温和,常被欺负。” 地魂,“进去看看吧,她一定很想你。” “可是我们不能总在人界现身,更不能扰乱人界秩序。”晟殷很是犹豫。 “就一会儿,走吧,没事的。”地魂说着拉着晟殷穿墙而入。 “姑娘,你是……”晟母疑惑地盯着地魂。 “啊!小疯子,你没隐身啊!”晟殷吃了一惊。 “在亲人面前为何要隐去身形?就一会儿,不会被发现的,放心好了。”地魂说着向晟母郑重行礼,“伯母您好,我是晟殷的朋友。” 事到如今,晟殷也只好现身,“娘,我,我回来看看你。” 本以为晟母会惊吓过度晕倒,结果她热泪盈眶,一把抱住了晟殷,“殷儿啊,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娘好担心你啊。” “挺好的,娘,我现在是个无常队长,吃穿不愁。”晟殷微笑着说,急忙为自己的母亲擦着眼泪,“娘,你别哭了。” “那就好,那就好。”晟母破涕为笑,扶着二人坐下,细细打量着地魂,“殷儿,这是你朋友?” 晟殷,“啊,是。娘,我们不能在你这儿待太久,被上级发现是要被惩罚的。” “娘明白了。”晟母说着急忙从床底搬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竟是两个镶玉金镯子,晟母用丝绢仔细擦了擦,将其中一个郑重地戴在了地魂的手腕上。 “伯母,这个我不能要!”地魂说着就要摘下。 “拿着吧,姑娘。”晟母慈祥地说,“另一个是给晟殷未来弟媳的,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你就收着吧,姑娘。” 晟殷,“我娘给你你就拿着吧。” 地魂无奈只好收下道谢。 正在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个少年跑了进来,地魂二人急忙隐去身形。 “娘,刚才我被哥哥们欺负,和他们打起来,有个美丽的鬼姐姐替我教训了他们。”那少年擦着身上的汗水和灰尘说。 晟殷,“你做的?” “你弟弟真可爱。”地魂说着,掩面一笑,温婉动人。 晟殷搔着头,脸红得不成样子,“其实,我还是习惯于那个爱和我吵架斗嘴的小疯子,你这么温柔,我反而还有些不习惯。” 地魂,“那你只能找本体了,我做不到。” 两人正说着,一个鸡蛋大小,半透明的小奶娃娃,爬出金镯,端坐在地魂手心盯了他好一会儿,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后,又钻回了金镯。 晟殷不怀好意地笑笑,“他叫小左,是金镯里的精灵,会不定时看看你有没有出轨行为,如果有会化为一个半透明的少年出面阻止,一旦戴上就摘不下了。” 地魂恍然大悟,“你套路我。” “不套路你你也不肯戴上啊。”晟殷正说着,耳边传来击鼓声。 “祈莜大人在叫我们集合了,小肚子真厉害被捆着还关到箱子里,居然逃出来将我睡着的本体抱回了家。”地魂说着,渐渐消失,“以防祈莜大人呼叫,我在地府制作了一个分身,你加油哦,不要迟到。迟到可要被罚哦!” 晟殷说着急忙穿墙狂奔起来,“小疯子,我果然最讨厌你!老子时间不够了!只能这样了。”晟殷嘀咕着把针刺向自己的屁股,憋着疼痛窜出二里地…… “还好,赶到了,啊!”晟殷忍着疼痛拔出了屁股里的银针。“虽然不会留下伤口,但疼痛感却是真的。” “红扫把,俺觉得这无欺真疯了。”雷君揽过晟殷的肩膀,看向了站在旁边一脸冷漠的少年地魂,“他和铃铛过来以后,就绷着一张冰山脸,一句话都不说。” 晟殷斜着眼看着雷君,“你真的瞅好他们俩了吗?” 雷君满不在乎,“俺就瞅了一眼,没死就行呗!” “那是小疯子的分身,我想铃铛也应该知道,看来这个分身的特点就是高冷。”晟殷看着不远处戴金镯的地魂说,“话说祈莜大人叫我们集合有什么事吗?” 雷君,“听说有上级过来视察。” “你们就是这里的无常队长。”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被长发遮住半张脸的断臂少年…… “千金姐姐,你不生气吗?”看着被睡梦中的小地魂咬住手指的天羽,小肚子疑惑地询问,“都咬出牙印了,不疼吗?” “我生气貌似也不管用,而且,小大人多数时候是在嘬,像个小孩子一样顽皮,就像桀骜不驯的我第一次遇到大人一样。”化成雪笑昇模样的天羽无奈地说,“皮肤手感也超好,你一路上也偷偷摸过吧。” 小肚子红着脸低下头。 天羽,“我们一左一右抱着小大人睡,如何,这样安静的时候实在太难得。”…… 第四十二章回忆 躺在冥王宝座上的不死枭支着头,略显不满地看着自己在账目上画的四个凶兽爸爸的肖像,“哎,我说,你们的冥王还没回来吗?真无聊。” “大人,您可回来了,这小子极为放肆。”阴差禀报。 “我知道,一个六岁的顽童而已,随他去。”地魂整理着衣服平静地说,“那本账目是假的,昨晚隔夜伪造的,真的我已放入暗箱。不过这位营养真是不错啊,六岁比我都高。” 地魂说着,走了进去,恭敬地行礼,“不知枭公子驾到,有失远迎。” 不死枭闻声坐起,上下打量着地魂,“大姐,你谁呀?” 地魂微笑着答道,“在下冥王地魂。” “是你呀,长得挺柔美啊,我还以为你是女的呢!”不死枭说着拍着屁股站起,走向了地魂,“这椅子又冷又硬的,真难为你坐这么久。” 地魂只是微笑,没有回答。 不死枭盯着地魂额上的双角来了兴趣,直接上手去摸,又顺便抚摸了一下地魂黑白相间的长发,“手感好棒啊,头发也很柔软,不如我把你的角折断送我做见面礼吧。” “放肆,你……”地魂身边的阴差终于忍不住了。 摸着地魂犄角的不死枭有些不满,“主子都没发话,你这条狗瞎吵吵什么!要不要和我的四个爸爸评评理呀!” 地魂,“是我的属下无礼在先,我代为道歉,还请枭公子恕罪。只是这角长在我身上手感才会好,折断之后,会失去水分,手感上会有所欠缺。如果枭公子喜欢,可以随时过来抚摸。” “那好吧,说定了,我来就让我摸。”不死枭说着,仍不肯放手。正在这时,雪笑昇进入正殿。 “笑昇,你回来啦!”地魂欣慰地笑了,谁知雪笑昇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开了。 “你不生气吗,我都不敢这样对我的爸爸们。”抚摸犄角的不死枭有些疑惑。 地魂无奈地笑笑,“习惯了。” “要我说你长得就是太温柔了,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来,我来给你化化妆。”不死枭说着拿过刚才画画的毛笔在地魂的眼皮处涂抹半天,“我看看,额,好像更妩媚了。我再画一个胡子。” 盯着地魂那张精致的脸庞,不死枭没有再下得去手,扔掉毛笔,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别忘了你说过,我随时都可以过来。” “谨记。”地魂微笑着行礼。 …… “怎么从地府回来儿子心事重重的?他们欺负你了?”混沌关切地询问。 “没有。”不死枭说着,一把拽起了他们四人的长发,“太硬,太扎,太臭,太油。手感都不如他好,他的头发摸起来就像绸缎。” 不死枭嘀咕着,再次做出抚摸的动作。 混沌,“儿砸,闷不闷,爸爸带你去郊游?” 不死枭,“不去,没兴趣。” 饕餮,“儿子,新做好的肉羹。” 不死枭,“不吃,没胃口。” 梼杌,“那爸爸带你去打猎?” 不死枭,“不去,没心情。” 穷奇看着也很发愁,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几件宝物,“看看这些,有没有你感兴趣的。” 不死枭支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都有什么作用啊。” 穷奇急忙做介绍,“这宝珠可以互换身体,这对耳环可以转换性别,这镜子可以看到未来。” 不死枭,“给我看看那镜子。” “得令。”穷奇说着,用舌头舔了一下镜面,“它会根据你心中所想显示你在意人的未来。” 不死枭极为嫌弃地接过镜子,“你清洁镜子的方式可真恶心。” 穷奇急忙解释,“这是它的使用方法。” 不死枭看了镜面好一会儿,面色凝重地陷入沉思…… 太子,“雪奕,雪奕,醒醒,你怎么在沐浴的时候睡着了?” 揉着双眼的雪奕伸着懒腰说,“大哥,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太子指着自己身边叠好的衣服说,“出来把衣服穿好,这是我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穿好衣服后,我帮你束发。” “大哥,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了,你会不会讨厌我?”雪奕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询问。 “你又受什么刺激了?”太子无奈地摸着雪奕的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的弟弟雪奕。” 雪奕一笑,伸手抚摸着太子的长发,“柔软度够了,只是没有那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果然,他的头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 太子有些疑惑,“谁?” 雪奕甜甜地笑了,“二哥呀,二哥的头发摸着超舒服的!咦,大哥你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太子紧攥拳头声音提高了很多,“赶快穿好衣服!” 第四十三章下一次 “大哥,那个孩子过来了。” 听到手下的话,正食人的九玄神鸟化为人形。 “不,他已经来了,你就是。”天羽平静地看向刚才那个报信的手下。“你也是妖,人类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帮他们?” 小地魂褪去了伪装,稚嫩的面孔面对眼前残忍的一切却出奇的安静,“他们的首领栀敖给了我吃的,还陪我玩,很温柔。” 天羽听后不屑地笑笑,“就这些,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地魂,“这些足够了,我只要一个人的温柔,为他守护整个人界。所以,你这个食人的大鸟必须得死。” “是吗?”看着远处飘来的浓烟,天羽嘴角略过一丝冷笑,“那栀敖怎么在你走后被他的子民挑断手脚筋,活活烧死了?” 地魂听后,急忙向着浓烟跑去,“你,你胡说什么!不会的,不会的!” “你看不到吗,真够悲哀的,守护的人却因自己而死,唯一的温柔也没有了。还不明白吗,你生而为妖,所有对你好的人都会被自己的同类仇视甚至杀死。”天羽的声音越来越远,却依旧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那具焦尸还在对自己微笑,依旧温柔,为什么底下的人在欢呼雀跃,栀敖真的该死吗? “与栀敖有勾结的妖童回来了,打死他!” “去死吧!” …… 从梦中惊醒的地魂疲惫不堪地看向四周后再次闭上双目,“真是的,年纪大了,有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了。”眯着眼睛的他跳下棺材,揉着眼睛看向了眼前人,“哦,天羽呀,正好我想嘘嘘,又怕黑,你陪我去吧。” 地魂说完,牵着那人如厕结束后,洗干净手,又牵着那人回到棺材边,一抬头,只见自己、天羽和小肚子还躺在棺材里。 “?”地魂睁大双眼看向了眼前人,“你,你不是天羽,难,难道你,你是灵魂出窍的雪笑昇。” 雪笑昇看着他,目光冰凉,“这是哪里?” “如果这不是幻觉,难道是我自己的心魔在作祟?”小地魂愣在原地,“对呀,这,这是哪里?” 雪笑昇,“你是谁?” 小地魂眼泪汪汪,“我,我,我是谁?” “你很怕我?”雪笑昇的语气依旧冰冷。 “我,我,我才不怕呢!”小地魂说着,顺着雪笑昇的衣服爬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雪笑昇的衣领,“我,我咬死你!” “想磨牙别找我。”雪笑昇说完,抓起小地魂将他扔回了棺材,奇怪的是地魂仍无法返回自己的身体。 “你到底是真是假?”小地魂紧皱眉头,打坐片刻,睁开眼还是见到了没有影子的雪笑昇,“真的?你是真的!” 小地魂兴奋地跳下棺材,围着雪笑昇打转,“太好了!太好了!” 雪笑昇,“地魂在哪儿?” 小地魂的微笑消失了,瘫坐在雪笑昇脚上的他转头看向自己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你希望他在哪儿?极寒之地,地魂大人说你很冷漠,果然如此,冰冷的心何时才能被捂热,而我这样做又到底是为了谁呢?” “你的语气很像他。”雪笑昇俯下身,仔细打量着小地魂,“但你不是他,地魂不是这个样子。我现在要回自己身体里,下次希望你能回忆起自己是谁。” 小地魂紧攥住他的手,“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再见嘛?” “看天意。”雪笑昇说完飘回密阁,他走后地魂也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父子连心,是这个意思吗,真好。”地魂想着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四章交谈 烛光摇曳,秋叶散落,静谧淡雅的夜。 “疯子是指那些胡言乱语,行为举止癫狂,思维方式不能理解的人。”看着古书的小雪柒一脸疑惑,“爸爸,现在还有疯子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在他旁边批阅奏折的皇帝雪笑昇,摸着他的头,淡淡道,“那是你不注意观察,他们就在你身边,有些是心疯,有的是假疯,有些人是真疯。你的爷爷地魂就是一个疯子,他整天胡言乱语,行为举止癫狂,为了让人界承认自己而选择征服人界,最终惨败,被囚禁在极寒之地,永世不得解脱。” 雪柒父亲的语气极为平静,像是在叙述与自己无关,不痛不痒,老掉牙的故事一般。 “那爸爸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受爷爷虐待?”小雪柒来了兴趣支着头,洗耳恭听。 雪笑昇,“没有。他对我很好,比母亲还要温柔,什么都为我着想,有时感觉他不像是我的父亲,而是我唯一的挚友。” “那为什么爸爸对他这么冰冷?”小雪柒咿咿呀呀地询问。 “因为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雪笑昇放下奏折,一字一句地说。 小雪柒摇晃着双脚,“爸爸,爷爷到底长什么样,你能描述一下吗?” 雪笑昇漫不经心地说,“墙上挂的画像就是。” “这么妩媚,我还以为那幅画像是我娘呢!”小雪柒吃了一惊,“既然爸爸这么讨厌爷爷,为什么还要把他的画像放在这里呢?” 雪笑昇,“我不讨厌他,相反,他是这世上我最尊重的人。” 雪柒,“他不是个疯子吗?” 雪笑昇的嘴角略过一丝笑意,“正因为他是个疯子,我才尊重他。” 雪柒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继续批改奏折的父亲,但是雪笑昇那晚没有再回答他任何问题。 十年后,雪柒在战场被人砍掉头颅,这个问题的答案,他致死也没有弄清。 第四十五章扯线人偶 “小疯子,小心点,这位无双公子上回来考察,可让我和雷君差点打到灰飞烟灭才让我们停手的,出的题也很难,根本就是在让人难堪。”晟殷冲地魂耳语。 少年地魂没多少反应。 拿着纸和笔的无双一脸严肃地说,“如果遇到人面兽,你会怎么做?请铃铛和无欺回答。” 铃铛不假思索地回答,“杀了它。” 地魂,“无视,放走他。” 铃铛看着地魂有些疑惑,“姐姐,你是不是太心慈手软了,人面兽不杀会将更多人变成人面兽的。” “但它们曾经是人。”地魂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变成人面兽就不再是人了!必须斩草除根!就像感染天花的人必须被囚禁一样!”铃铛很不服气。 地魂盯着铃铛,淡淡道,“那如果我变成人面兽你也要斩草除根吗。” 铃铛没有回答,但气鼓鼓的小表情却很耐人寻味。 雷君与晟殷面面相觑,无双依旧面无表情地做着记录。 无双接着说,“好,下面开始武试,抽签决定,我抽,第一局青竹对战无欺。” 半个时辰后, 托着腮帮的无双转着毛笔打着哈欠,终于忍无可忍,“你俩能换一个动作吗?” 祈莜急忙解释,“实在抱歉,无欺可以反弹对方的攻击,而青竹是将写在空中的字转化为实体攻击,被反弹回来的文字再添几笔又成为新的文字,故而……” 听到无双的话,无欺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一个手刀劈开了袭向自己的文字,劈成两半的文字穿过无欺打碎了后面的墙壁。 “无欺,我再教你认认生僻字。”青竹说完,执笔袭向无欺,无欺只用一个手回招。 不久,无欺突然发现自己的衣服上被青竹写满了文字,还被弄了一副自己的自画像在上面。 “老子记得青竹的文字写在人身上可以用文字将那人的身体挤压变形,但如果写在有反弹能力的人身上会发生什么呢?”晟殷陷入沉思。 “衣服的压迫应该会反弹到衣服身上,然后就会弹起来!叮叮当,铃铛真聪明!”铃铛蹦蹦跳跳地说。 话音刚落,地魂的外衣就被弹起滑落在地。虽然后来地魂不久就又穿上了,可是看客们早已鼻血冲天。 这一次,地魂真的生气了,大喊了一句,“这衣服你帮我洗啊!” 此言一出,青竹身边突然出现裂缝,无数恶灵从中爬出撕扯着青竹的手铐脚链,青竹用笔一点,它们便炸裂开来,但奈何数目太多,青竹显然应付不过来,“无欺,别弄坏我的手铐脚链,我是饿死鬼,束缚我的手铐脚链一旦被损坏,露出原形的我会将你吞掉的,你被我弄脏的衣服我帮你洗了。” “一言为定。”地魂说完,轻闭一下双眼,裂缝亡灵全部都消失不见。 无双,“好,下一场,铃铛对无欺。” “这不公平,”晟殷大喊,“凭什么又是小疯子!” 无双淡淡道,将抽签的稻草人扔到晟殷脸上,“意外抽中的,天意。” 晟殷恨得咬牙切齿,“你……” “晟队长不可胡闹,”祈莜急忙做和事佬,“武试继续。” “天罗地网。”蜘蛛网般的带绳铃铛将无欺牢牢束缚。 “?”无欺疑惑不解地看着身上的带铃铛的绳子,一手将杂乱无章的铃铛绳子捋顺,攥在手心扔给了铃铛,“里面注腊了,不会响,你想故意输给我。” “叮叮当,答对了,老公可不会伤害无欺姐姐。”铃铛说着,将四个叮当作响的铃铛扔到了无双身边,“砰!”的一声,四个铃铛在无双脚边爆炸。 “考核结束。”无双说完转身离去,脚边的金铃铛全变成为了石头。 铃铛,“无欺姐姐,我们明天休息时去废弃的古庙玩吧,传闻里面有一面可以夺走人容貌的镜子呦!” 无欺点点头。 晟殷急忙询问,“小疯子,你上回是喝醉了,这次怎么又答应他了?” 见雷君青竹和铃铛已离开。无欺将手心里的字给晟殷看,“你没有看到吗,他们身上的丝线。这是青竹写在我手心上的,我想你一定不是病死的,千万别让铃铛知道你的死因,不然你会和雷君青竹一样,成为随时受他控制的“扯线人偶”。” 走出格斗场的祁舞阳有些疑惑,“爸,这铃铛到底是什么人,你非要跨条件提拔他做无常队长?” 祈莜,“他是被现任冥王钦点的无常队长。” …… “就是这样吗?”盯着为自己穿鞋的分身,地魂思索片刻,露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微笑,“没想到年龄不同的分手和本体可以共存,对我来说,这真是个大大惊喜。” “你不怀疑绯云已经发现你的身份了吗?”少年分身有些顾虑。 “知道又如何,他知道的事情,背着外界干过的私事还少吗。”地魂说着跳下棺木,“现在我们能相信的只有彼此了。哈哈。” 分身消失了,小地魂从睡梦中,左手手腕处多了一个金镯,手心里写着“救命”二字。 第四十六章点烟 铃铛牵着小地魂,“叮叮当,听说这古宅里面,除了有一面可以夺人容貌的镜子外,还有一个请你帮他点烟的少年,帮他点燃烟斗的人,少年会叼着烟斗帮你做一件事,比如娶你或是帮你杀人。” 小地魂满不在意,“好事儿。” 铃铛的表情严肃起来,“无欺姐姐,千万不能帮他点烟,因为那烟斗里盛放的是你的灵魂,帮你做完事,烟斗里的火熄灭,你的尸身连同灵魂就要被冥火燃尽。” “有些亡灵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逃脱轮回,逗留于人世,以戏弄世人为趣,你就是来收割这些亡灵的吧。”地魂淡淡道,“不用担心,小肚子和我的分身还在工作,这里除了我们俩之外,没有别人。” 铃铛,“是,叮当,无欺姐姐真聪明,古宅里的点烟少年和镜中夺人容貌的女鬼互不干扰,一同作恶,铃铛自然要将他们收割。” 地魂思考片刻,“镜中夺人容貌的女鬼,因为我可以反射他人攻击,所以你才会让我和你来。” 铃铛,“叮当,答对了。姐姐你瞧,那挑灯的不是姐姐的老朋友吗。” 寻着灯光看去,只见雪域的身影。雪域也注意到他们的目光,急忙摆手打招呼,“大妹子和你老公也在啊,你们也是听到传闻前来抓鬼的吗?咦,大妹子怎么变小了?” 小地魂无奈地笑笑,“雪奕和我互换了年龄。” 这里读者很少吗?为何评论区都是来宣传自己书的,既然这样还是希望有其他网站编辑联系好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