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们各有一支笔》 第一章时间的转轮1 在离光明最遥远的黑暗中，穿过黑暗的洞穴，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但是天空分明多了数不清的星星，它们是紫色亮丽的，散发出冰冷的紫光。 这里没有动物和植物，四处可见的是一大片凹凸不平散发出寒光的铁土。有这么一个地方，铁土堆成了一座大山，日久天长，大山的表面像是时间吹过树皮刻下的深深皱纹一样，给人久远的沧桑感。 其实表面就是树皮！ 什么树皮，没有人知道，大山的守护者李老也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大山为什么要守护，唯一记得自己从有了记忆后，因为某些原因成了大山的守护者。 同样，“某种原因”是什么，他仍然不知道。 就这样稀里糊涂活了一万年，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弯腰驼背的老人了，眼睛不再明亮，声音十分苍老无力。整天无所事事转动着手里的笔。 那支笔李老也不知道怎么来的，记忆中好像凭空出现在身上。它比正常的笔要粗要大，笔杆有相对的几个小洞，洞里面能发出红色和蓝色的光芒，看上去十分漂亮。 哦，还有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用树皮做的——就是大山表面覆盖的树皮，纸很平整，一页一页的纸组成了厚厚的笔记本，当笔落在纸的上面，空白的纸立刻浮现出几个字，同时笔杆的灯亮起。 有一天，平静的大山终于晃动，脚下出现了黑水，恶臭恶臭…… …… …… …… 外面是下雨还是下雪？ 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 现在几点了？ 我睡了多久？ 这样的问题似乎没有意义。 我怎么还活着，才是最关心的话题。 眼睛睁开的时候，四面都是一样的颜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户、白色的窗帘以及白色的盖被。 我没有时间仔细看，因为迫切想要知道这里是哪里，这个时候注意到了空气中弥漫出微微的药味，那个味道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细细闻了闻，能辨别出夹杂着的甜味和香味。 我久久盯着白色天花板，认为这里是医院。 很久很久后……药味的作用使头不再痛，于是开始搜寻记忆，终于把记忆碎片组成了完整的记忆。 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一个大风乱挂的夜晚…… 一个细雨飘飞的夜晚…… 以一个很抖的坡为分界线，上边是几辆车和几十个凶神恶煞的人，下面是和我年纪一样大的一个大胡子男人，我们牵着手。我突然不小心滑倒，然后掉下身后的深渊，好在大胡子拉住了我。 我的体重比大胡子轻，可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拉我的动作变得十分吃力。 虽然天很黑，但是我依然能看出他的嘴唇在蠕动，或许是声音小，没有听见。 他说什么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掉下去，因为听见大胡子身后响起一个很粗鲁的声音——都去死吧！ 接着便掉下去。 我绝望闭上眼睛，我的人生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最后都挺了过来，现在真得要死了，而且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尸骨无存。 我们掉进令人恐惧的深渊洞！ 深渊洞不知道有多深，传说是没有底，四周漆黑且冰冷。你如果掉下去就会一直掉，冷风把你侵蚀干净。 不知掉了多久，我渐渐没有了知觉…… 我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再一次睁开眼睛，而且还躺在病床上，甚至不自觉哈哈大笑两声，用手拍打床沿，快乐地像是吃到甜糖的孩子。 这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衣裤变成了黑色的短袖短裤了，记得明明穿的是绿色的短袖……哦，肯定是大胡子张胡威帮我换下来的！ 他在什么地方？ 我猜测他十有八九在医院，于是下床，穿好鞋子，拉开门，外面的景象使我愣了几秒钟，然后边走边打量。 四面的墙壁变成灰黑色，有大块大块墙皮脱落，天花板塌陷严重，并且长有蘑菇，凹凸不平的地面有许多积水，很多药盒侵泡在水中，有得已经腐烂，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难闻味道。 “老张！”我大喊他的外号，喊了几声，这时才发现嗓子沙哑，十分难听。 几声后，没有人应。 我习惯性摸摸头，忽然看见两扇门，走过去，推开它，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倒在我面前，冷不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张胡威。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和短裤，圆脸朝天，黑色浓密的胡子遮住了下半部分脸，他咂咂嘴，看样子睡得十分香。 “老张！醒醒！”我蹲下来扒拉他，不一会他醒了。 “苗明，你醒了，你没有事吧！”他站起来，打了个哈欠，关切问道。 我如实回答：“除了嗓子沙哑外，身体没有大碍——你怎么睡在这里？” “你知道我向来是一个人睡，而且医院只有一张床，我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张床上——当然，我不想睡觉，于是坐在门口等，没有想到睡着了。” 他指着一个方向：“既然你醒了，我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有一扇和大门一样的大铁门，门外有几颗树，树枝胡乱摇动。 “我们掉进了深渊洞，可是我们为什么还活着？” “我不知道，传说中任何生灵掉进深渊洞就会死，但是……”他顿了顿，哈哈大笑两声，拍了下我的背，他下手没有轻重，我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是我们还活着，说明传说是假的，我们出去后就会改变传说，让世人都知道我们是掉进深渊洞还能回来的第一人，你想想，多么厉害！” 我尴尬干笑：“我们虽然没有死，但是能出去吗？” “反正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不妨试一试！” 我们走出大铁门，眼前的景象再一次使我呆住了，这一次久久没有回神。 苍穹是黑色的，远处天际数道道紫色雷电盘成蜘蛛网，大地是一望无际的黑水，虽然表面平静，但是能听到巨大的水浪声，在岸边不远处，一座巨大的轮船静卧在水面上。 他看我呆住了，于是推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是坐轮船离开吗？” 他点头：“对，走吧！” “等等，我的手机呢？”我想起身上穿的黑色短袖，手机在绿色的短裤上面。 “甩了。” “甩……甩了？！” “对，你的手机破裂严重，而且被水打湿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到时候我给你买一个。”他像发誓似的举起手掌。 第二章时间的转轮2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怒气才消失，的确，身为一个手机控，如果没有手机，肯定会得慢性疾病死掉。 轮船离岸边有十五米的距离，它被一条长长的粗铁链栓在岸边的木桩上。 “我们怎么过去？飞吗？或者沿着铁链走？我没有那么好的平衡能力。”我摇摇头。 “沿着铁链爬。” “我怕一个浪会把我拍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向轮船走动。 他已经趴在铁链上，正一点一点往前爬，我爬在他后面，两个人始终保持一定距离。 我的头向下，眼睛看着水面，不知道是看错了还是怎么的，黑水下面竟然有数个黑色的小黑点，黑点慢慢变大，然后合在一起。我的脸感觉到了从水面扑来的腥味，顿时浑身一颤，心中有一个声音：水里的东西要出来。 轮船行走了数百米后，水里的东西还没有出来，事实证明，我刚才是出现幻觉了，可是这样的幻觉为什么使我那么不安？ …… …… …… 轮船依旧行驶着，四周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黑水，只是前方的天空忽然出现了几颗星星，轮船越靠前星星越多，这时我们注意到，星星竟然是紫色！ “太神奇了！”张胡威大叫。 “前面好像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好像……好像是一座大山……” “是吗？哦，还真是……” 此时，我的脑海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复杂看着渐渐逼近的大山…… …… …… …… 苍穹上…… 一个穿金黄色盔甲的男子静静看着行近大山的轮船，接着又把目光对准大山山顶，上面有一个弯腰驼背的人，那个人半蹲跪在地上，长长的白发遮住了面，不过还是能从缝隙中看到他的脸——像苍老要死的树皮一样。 男子的眼睛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心上仿佛有一把刀狠狠绞着。 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地上多了些红色的浓血，嘴里嘀咕着：“要完蛋了吗？一万年的寿命要完了吗？我闭上眼睛，大山会倒塌吗？究竟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 总是有奇怪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每当大山摇晃的时候，心中就会突然出现一种声音——快，护住大山，快，护住大山！ 每当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会不受控制似的来到山顶，翻开笔记本，然后用力拍盖，之后一道金光顺着大山下去，金光剥蚀自己的身体，抽空自己的血液，但金光消失时，他就会变成这样。 他擦干嘴角的血，不经意间看到站在苍穹上看着自己的男子，眼神忽然变得十分复杂。 男子看着他。 他看着男子。 空气凝固了…… 他朝男子伸直手臂，张张嘴，但是手臂伸到一半就倒下了…… 男子忽然激动道：“李老……” 他嘴里的话是：“护灵使，究竟怎么回事？” 护灵使把目光对准轮船，心里面忽然萌生出一种想法…… …… …… …… 轮船停下了…… 我们上岸。 第一感觉就是：好凄凉！ 我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转——事情上，我们并不知道时间，这里没有时间概念和空间概念。 围绕大山转了一圈，结果令人有点失望，张胡威气喘，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感觉身后忽然有一阵风，于是便转身，一个穿金黄色盔甲的人笑着和我打招呼，我惊呼一声，不知道是因为受陌生环境因素影响还是什么，本能地后退，准备抄起地上的石头边跑变丢，以防面前陌生的男子杀害自己。 张胡威不像我，他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谁？” “生人，你们怎么来这里？”他没有回答张胡威的话。 “我们掉进了深渊洞，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 “什么？”他有点吃惊，“医院？那是灵魂站，我是护灵使，嗯……没有名字，就叫护灵使，我守护医院……确切的说我守护灵魂，确保轮船里面的灵魂能渡过幽冥河安全到达各个轮回口……好吧，看你们的表情我就不说了。” 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听不懂，当然，我们也不想听，直接开口问道：“我们怎么回去？” “自然会有人送你们回去……看看这个，你们的人！”说完，他大手一挥，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地上。 “王飞？” 王飞睁大双眼打量这里，他全身被水打湿，头发上不时滴落几滴水珠，湿衣服贴紧廋廋的身躯，看起来像是没有钱吃饭的廋乞丐，十分可怜。 “苗明……张胡威……” “是我！”我兴奋板正他的肩膀。 “我是在幽冥河发现你朋友的，他差点被幽冥牲畜撕咬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奇怪问道。 “这个……被尔斯丢到深渊洞……” “什么？怎么回事……” “哎！你们被尔斯追赶的时候，我和小石子悄悄跟着身后，当我们得知你们掉下深渊洞后，便冲出来，两个人打几十个……你懂的……我廋，但是我灵活，虽然没有受伤，但是还是被丢下深渊洞，至于小石子……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死了！”护灵使吐出两个字，我们震惊地看着他，只见他拿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上面写着： 【姓名：小石子】 【年纪：二十五】 【状态：死亡】 【归宿：幽冥塔】 “死亡”两个字刺痛我的眼睛——虽然心里面已经猜到小石子的结果。 “本子上面……是真的？” “哈哈，是的，但凡人死后，他们都会在笔记本上，不信，我把身边的朋友杀死，看看他们会不会出现在笔记本上。” “可恶的尔斯，等我出去了，我保证不打死你！”张胡威咬牙切齿。 轰！ 轰隆隆！ 巨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轮船烟囱口喷出许多黑色的烟雾。 “轮船的灵魂已经满了，我得护送灵魂去轮回口了……再见……对了，你们坐轮船一直往前走，自然会有人送出去。” 说完，消失不见了。 没有人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闪现出的复杂神色。 第三章时间的转轮3 轮船向前行驶了很久…… “真希望快一点出去……”我和王飞坐在一层靠窗户的那个位置，无聊发呆看着不断往后退的黑水，心里想到，怎么还没有人接我们？ 张胡威则在一旁走来走去，他一个劲发牢骚，嘴里嘀咕，奶奶滴，等我出去了，拿刀宰了尔斯…… “你就不能坐在这里吗？晃得我头有点晕！”王飞揉揉太阳穴，“我知道你和小石子的关系好，但是小石子死了，我们也心痛，坐在这里，等我们出去了，逮到尔斯了，交给你。” 王飞的一番话让张胡威停止来回走动，他看了王飞几秒，便坐在我旁边。 “可怜的小石子，虽然有时候挺讨人厌的，但却愿意在兄弟有难时出手，唉，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惜了……”张胡威长叹。 他最后一句话说到我痛处：“我有一个，但是不明原因突然分了手……现在三十了，依然是个光棍……” “哈哈，我提议苗明你出去后找个女朋友！”王飞笑道，随即也长叹口气。 “那个护灵使是不是在骗我们？轮船行驶那么久，为什么还没有看到人接我们？”张胡威问道。 “我不知道！”我回答。 这时候不知道轮船出现了什么状况，它竟然剧烈上下起伏，我们三个人四处乱滑，不是把脸撞了就是把胳膊撞了。 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有黑水竟然渗入到里面，我们的衣服全部都被打湿。 水渗入很快，淹没我的口鼻，直至淹没了全身，我在水里游动，突然不小心吞了几口黑水，顿时咳嗽起来，张胡威喊道：“轮船八成要翻了，就算不翻我们也会被淹死！” 忽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紧紧抓住我的脚，爪子掐到肉里面，我以为是张胡威就对他说道：“老张，放开我的手，你把我脚弄痛了。” “我没有抓住你的脚，水乌七八黑，我都不知道你在哪里。” “王飞……”我刚想问王飞是不是抓住我的脚，结果我的一只手被什么东西抓住，我本能挣脱开，就听见王飞大喊，“苗明，我抓住的是不是你的手？” 我的心猛然一凉，王飞抓住我的手，张胡威没有抓住脚，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我发现周围的水竟然在减少，我能稳稳站定，直到黑水全部没有的时候才发现是我们身上穿的黑色短衣把黑水吸干的。 我看到了抓住我脚的东西——它是个怪物，长着猴脸，大象的鼻子，人的身体。 它死了。 我把它的手从脚上拿开，它的爪子很尖利，好像有毒，因为我的伤口成黑色，而且有溃烂的痕迹。 张胡威想要撕掉短袖口为我包扎，却无论如何也拿短袖没有办法：“没有流血，我……就不给你包扎了。” 王飞指着我身上的短袖：“这是什么？竟然能吸水？”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是老张给我穿上去的。” “你给我弄一件啊？” 张胡威耸耸肩：“我在医院拿的，我可以给你拿，但是我们得回到岸边。” 我打开出去的门，可是打不开：“完蛋了，我们出不去了。” 王飞忽然叫了起来：“说不定我们已经在很深很深的水里了，轮船继续往下沉，说不定幽冥牲畜已经扒满轮船，下一秒会被撕掉……我们掉进深渊洞都没有死，现在却……”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给小石子报仇呢！”张胡威胡乱抓着头发。 王飞蹲下捂住头：“我不能死，我才二十五岁，奇迹快出现……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死！” …… …… …… 【姓名：苗明】 【年纪：三十】 【状态：死亡】 …… 【姓名：张胡威】 【年纪：四十】 【状态：死亡】 …… 【姓名：王飞】 【年纪：二十五】 【状态：死亡】 …… …… …… 黑水！ 组成了一条大河！ 河名叫幽冥河！ 幽冥河下！ 很多很多幽冥牲畜！ 活着的，死着的…… 活着的牲畜把死着的牲畜吃掉，然后会变得更强大。 正要从水里出来的大东西被无形的气体击回。 大东西名叫幽冥畜王。 它越退越下，直到看不见小黑点，看不见咕嘟往外冒出的气泡，可是它还是在继续退回。 “一万年了，一万年没有吃过生人，一万年没有离开这个地方，不！我要冲出！冲出！” …… …… …… 幽冥河另外一边最深处。 一张巨大桌子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它翻开一页，上面是一座破裂的塔，接着又翻开一页，上面是三个人的介绍状态。 桌子后面是两个人的对话。 “对不起…………” “什么……你？” “命由他们来改写……” “不行，朋友……” “幽冥王，作为朋友你答应过我，为了大局你可以放弃一切，哪怕……” “哪怕我可能会死？” “虽然你是幽冥王，但是在几个朋友当中，我最大！” “要知道，我死了，幽冥会完蛋！” “不会……再见……” “你确定?” 没有声音…… “好吧，再见……朋友……” 嘶！ 写着三个人的介绍状态的纸被撕掉，接着在另一张纸出现了几个大字： 【姓名：小石子】 【年纪：五岁】 【状态：复活】 【职业：守山使】 …… 【姓名：苗明】 【年纪：三十】 【状态：复活】 【职业：护塔使】 …… 【姓名：张胡威】 【年纪：四十】 【状态：复活】 【职业：护塔使】 …… 【姓名：王飞】 【年纪：二十五】 【状态：复活】 【职业：护塔使】 第四章同学聚会1 苗明下班后，在家附近买了一个蛋糕，天黑后，在蛋糕上面插二十八根蜡烛，代表自己二十八岁。 接着闭上眼睛许愿，许好后睁开眼睛，大吸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然后坐在椅子上，用刀和叉切割蛋糕往嘴里送。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每次过生日都是女朋友和自己过，二十五岁时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分手，如今蛋糕再甜，也吃不出两人在一起吃蛋糕的甜。 吃好后，他打了一个饱嗝，优雅地用纸擦擦嘴，把纸和残留的蛋糕一起丢进垃圾桶。 他看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明天早上六点有一个高中同学聚会，他十分奇怪为什么要把同学聚会的时间定那么早，可是他没有多想，他必须定好闹钟睡觉，甚至想要快到见到离别十年的老同学，所以就把闹钟定成五点半。 早上五点半，他醒了，不过不是被闹钟吵醒，而是被手机铃声吵醒，他揉揉眼睛，班长打来电话，他准备接，谁知对方挂掉，接着发来了一条信息： 地址改为王府路二十八号挪威大酒店三楼挪威厅！ “好像离公司挺近的……”他收起手机，穿上西装，打好领带，擦好皮鞋，然后走到停车库，找到自己的汽车，发动汽车往那个地址跑去。 凌晨五点半，天已经大亮，路面的红绿灯五点开始运转，他抄了近路，那条路红绿灯很多，幸运的是所经过的红绿灯变成绿灯，所以他在没有停车并且保持一定速度的情况下很快来到了挪威大酒店。 挪威大酒店人很少，按酒店规定无非都是些昨晚住房的客人能免费吃到早餐。 前台有一个真正打瞌睡的美女，她听到推门声，本能向门那里看，看到了苗明，正襟危坐，带着笑意问道：“先生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苗明笑道：“我去三楼挪威厅。” 前台美女：“三楼是餐饮部，服务员要到九点才上班。” “啊？”苗明惊讶，九点上班？现在六点不到，班长弄那么早干什么？ “哦，我上去等等。”苗明坐电梯来到三楼，三楼吧台前有一旁椅子，他坐在椅子上无聊刷着微博。 十分钟后，他听到三楼电梯处有拖行李箱的声音，于是抬头往那里看，只看到一头马尾辫和窈窕的背影。 谁这么早就来到三楼？他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走过去，心里已经猜到是老同学。 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准确说看到她脸的时候，苗明惊呼，她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弯弯地柳眉，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十分漂亮。 “班长……” 苗明嘀咕一声，随即想到了该做什么事情，于是帮班长脱着行李箱走向椅子，班长也没有拒绝，跟在苗名的身后。 两个人并排而坐，班长身上有淡淡香水味，苗明不自觉深吸口气，香气占据了整个脑海。 十年过去了，岁月没有在脸上刻一点痕迹，没有改变她窈窕的身材。 “老同学，还好吗？”她笑着打招呼，她的声音很好听，使人听了有种忘记烦心事的魔力，加上人长得漂亮，所以班上的大多数男生喜欢她——当然，也包括苗明。 “苏鑫，挺好的……”苗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尴尬捏捏指头。 “我们高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现在算一算十多年没有见了，早几个星期在师生群里面聊天，聊着聊着班主任提议举行同学聚会，同学全票通过，我私下问了问同学们，他们有的不想来，有的却来不了，可惜……” 苏鑫有个很软很弱的性格，所以她说出这句话时眼泪闪着泪水。 “成家了，有了孩子，有了家庭的责任，都在为生活打拼……我知道同学不会全部来，来一两个我也很开心，毕竟十年未见。”苗明说完猛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怎么会把同学聚会的时间定得那么早？餐饮服务员九点上班！” 苏鑫看着苗明，突然捂嘴笑了：“你以为我们是来吃早饭的？其实十二点我们吃中饭。之所以把时间定得那么早，是因为有的同学可能赶不到这里。” “哦！”苗明点头。 两个人絮叨了一会，三楼电梯走出来一男一女，男人比女人高半个头，苗明一眼认出了他们两个：谢唯和吴小凡。 谢唯虽然成绩不好，但却是个乖巧的女生，虽然长相并不好看，脸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小斑点，但是和成绩比较好的吴小凡谈恋爱。 两人恩爱十分甜蜜，就好像马上就要结婚一样，说实话，在苗明的眼中，高中乃至以下时期谈恋爱成为夫妻的少之又少，可能会随着毕业随着时间随着心智的成熟而消散。 谢唯挽着吴小凡的手，并且把头靠在吴小凡的手臂上，看样子两人应该成了夫妻。 “这是班长吧！没有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样漂亮。”谢唯说着竟然用手摸她的脸，好像在验证有没有涂粉。 然后把头扭向苗明，微微皱眉，似乎在费经心思想着面前的男人是谁，这时候吴小凡提醒：“苗明。” “苗明？”她上下打量苗明，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毕业后应该很刻苦吧？” 这个问题问得苗明有些莫名其妙，他顿了顿：“对啊，我成绩不好，毕业后找工作老是碰鼻子，交了女朋友后，我才认真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努力我现在在一家很大的公司上班，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是薪水和同行的领导的薪水差不多——你是怎么看出我刻苦的？” 谢唯笑了笑：“你知道我看人很准确。” 苗明点头，的确这样。 …… …… …… 六点，班上总共二十五个同学来了十五个。 七点，总共十八个学生。 九点，服务员站在三楼走廊点到，苏鑫看着服务员面前的领班说道：“刚才在群里面问了一下，有五个不能来。” 吴小凡说道：“还有两个同学没有来，现在都九点了，他们应该不会来了，我们去挪威厅坐坐。” 苏鑫让服务员把他们领到挪威厅，挪威厅很大，桌子上放着“招财猫”“小猪佩奇”等动物。有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悬挂在一个巨大的落地窗上，落地窗后面是一个人工湖。 服务员打开电视，给每一个同学倒满一杯水后离开了。 第五章同学聚会2 苗明虽然坐在一群同学中间，但是显得多余，因为学生都在不停说话，而他却安静地一杯接一杯喝水。 如果别人不找他说话，他一般不会说话，所以在喝了几杯水就去了卫生间。 饭厅的卫生间不像客房，既有马桶又有洗澡的浴缸，它一般只有马桶和洗手的水池。可是挪威厅就有着客房卫生间里的东西，一次性牙膏，浴缸，一次性刮胡刀等样样齐全。 中间有一个蓝色的布帘，苗明拉开它，看到了一个大浴缸，浴缸的旁边是一扇小门，估计门里面是马桶吧！ 他打开门，果然是马桶，于是解开裤子，一阵嘘嘘声后便满意提起裤子，来到水池前，拧开水龙头，捧一把水浇在脸上。 然后抬头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 苗明的长相并不好看，一张国字脸，下巴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胡渣，眼珠有血丝，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疲惫，周围有黑色的圆圈，头发两侧有少许白发。 那种黑眼圈是长期熬夜导致的，它不容易消掉，两侧的白头发更不会消失……这些都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苗明仔细回忆着，突然脑海里有了答案。 对，这些不都是在前几年和女朋友分手时导致的吗，那时候不知怎么回事难受了几个月，经常熬夜，吃不好睡不好，有白头发估计也是拜她所赐。 苗明胡乱用毛巾擦擦脸，这个时候门把转动了一下，一个胖胖的人走了进来，由于他的脸背对着苗明，所以没有认出他。他心想可能是哪个同学要上厕所了。 待苗明重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他发现面前的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两瓶啤酒，身旁的苏鑫举着酒杯对苗明说道：“苗明，干杯。” 苗明有些惊讶：“班长，你从来不喝酒的，今天怎么……” “以前不喝，因为我是好学生，现在要经常外出陪客户，所以喝酒不可避免……干……” 苗明一看是啤酒，不自觉摇摇头，他倒了一杯，和苏鑫碰杯：“班长，我只能喝一杯，这玩意喝多了会涨肚子。” 苏鑫一口饮下，她的脸红彤彤的，十分俏皮可爱。 …… …… …… 十二点。 班长带着几个同学把厅里面的话筒，点歌板收好，然后围着桌子而座，等待服务员上菜。 　　 苗明低着头，眼角扫过对面的人，对面的那个人就是进入卫生间的胖子，他的名字叫胖虎。 　　 苗明对胖虎的名字很陌生也很熟悉，两人都为了争夺苏鑫成了死对头，经常无缘无故吵架，打架，高一没有读完就退学了。 苗明坐在靠门口的那里，所以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胖虎看到了他，这时候胖虎起身和坐在苗明右边的苏鑫换了个位置，苏鑫犹豫站起身，又重新坐下。 胖虎只好和左边的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换了位置。 “苗明，十年不见了，你怎么样了？”他拍拍他的肩膀，忽然把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苏鑫看上你没有？你现在和苏鑫什么关系？” 苗明对胖虎有种本能厌恶感，他冷冷笑，夹起第一道菜吃起来：“我和苏鑫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和苏鑫又是什么关系？” 胖虎笑着：“不要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他倒了一杯啤酒喝下。 　　“我想你不会专门来这里和我斗嘴的吧，既然都是同学一场，来，我们开开心心的吃喝。”说完，苗明倒了一杯啤酒，会意胖虎也倒一杯，胖虎照做，两个人碰杯，一同喝下。 　　“服务员，一个一个菜上太慢了，把菜装在一个车上，然后一起推过来。”苏鑫对服务员说道。 “苗明，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们一人一箱12瓶啤酒，看看谁先喝完，输了就要买单。”所有的菜都上到桌子上，胖虎对服务员说道，“拿两箱啤酒。” 苗明一听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他擦擦嘴角周围的饭，放下筷子，连连摆手，“不用了，我一个人喝不了那么多，再说了我还要开车上班呢，要是迟到了领导要开除我！” 胖虎不乐意了，他拍拍手，示意同学们都安静下来，待同学们切底安静下来的时候，他大开嗓门：“我和苗明比赛喝酒，他不同意，怎么办？” 苗明心里一抖，胖虎八成要给自己难堪。 　　果然胖虎的话一出，有几个同学立刻嚷嚷起来：“苗明啊，都是同学，好不容易有一场同学聚会，你好好珍惜吧，玩好吃好，不要闹得不愉快，我们哥几个也比赛喝酒呢！” 苗明做苦状：“我不是不想喝酒，我只是……” 　　 “怕开车吧，没事，你尽情地喝，喝醉了有人送你回去。” 这时候服务员搬来两箱啤酒，分别放在两个人的腿脚边，胖虎开了两瓶啤酒：“啤酒都搬来了，而且钱也付了，你不喝怎么说得过去。” 眼下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拒绝的意思呢，他只好喝了，于是和胖虎一杯接一杯喝，很快各自的一箱啤酒喝了一半。 苏鑫看到苗明醉醺醺马上要喝睡着的样子十分担心，他怕继续喝下去会出事，于是阻止两人，谁知被胖虎推开。 “喝，喝……”胖虎不行了，喝一杯洒半杯，但是透过朦胧的眼睛看到苗明还没有倒，于是他也坚持不倒，就这样看谁坚持到最后。 “我去趟厕所，你不要把水倒进啤酒瓶里充当啤酒……”苗明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 “我也要去……”胖虎跟在苗明的后面。但是苗明把门关上门，胖虎也没有回去，而是一直拍门，等到苗明出来时，他才进去。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班长没有把两个人的游戏当一回事，所有的同学都平分钱，之后陆陆续续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苗明被吴小凡送回去。但吴小凡发动车子的时候猛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谢唯提议送到宾馆里。 好像忘了一个人……对，卫生间里的胖虎！ 　　…… …… …… 晚上九点。 胖虎的家。 伴随着咔嚓的开门声，胖虎跌跌撞撞走进来，没走几步便左脚绊住右脚结结实实摔了个大马趴，等重新爬起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开车请注意，倒车请注意”的醉话。 “媳妇，帮我倒一杯水……”趟在床上的胖虎对身旁的空枕头说道，沉默了几秒，又自言自语，“忘记了，你有事回娘家了……” “老同学……什么老同学……把我一个人丢下……要不是服务员喊我……我就要睡死过去了……” 　　 卫生间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胖虎以为是媳妇回来了，心中一动，走到卫生间门口，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拿着绳子笑嘻嘻说道：“嘿，看绳子！” 　　 第六章贪狼入室 几天后的某一天…… 【日历上这样写着：贪狼入室，阴气极盛，诸事不宜，忌挖土，忌嫁娶，尤忌出行。】 【二十一点十五分，新婚丈夫发现妻子在自己的房间消失了。】 【二十一点三十分，龙花街柳巷路十八号名叫花篮店，店主一个人值班突然消失。】 【二十一点五十六分，一个喝醉酒的人在路上消失。】 【二十二点十五分，一名妇女在自家卫生间消失】 贪狼入室。 一轮圆月高挂。 苗明打开紧闭的门，首先进门的是歌声，听歌声属于愉快轻松形，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可是当他进来时身体出卖了他：弓腰驼背，满脸写着疲惫，眼睛半眯，十足肾虚模样。 十分高兴，也十分累。 他走到床边，脱光衣服，然后去衣柜找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来到卫生间。 关上门，把衣服放在干净盆里，背身准备拧开喷头，突然感觉身后有些异样，猛然转身，没有异样。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他笑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象力蛮丰富，总是能想到一些吓自己的奇葩事，不如，在洗澡的时候，后面突然站了一个人，洗头发时突然多了一节头发…… 哗哗！ 大量水顺着头流到脚下，热水带来的水蒸汽弥漫了卫生间，他正对面有一面镜子，镜子模糊，突然看到身后一个模糊的人影。 人影慢慢变大…… 这就意味着人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吓得关上喷头，擦擦镜子上的水蒸汽。 果然看到一个老头…… “你是谁?” “嘿，看绳子！” 老头兴奋跑过来，手里横着绳子，苗明懵了，本能认为这人精神有问题。直到绳子快要圈到脖子，他才跳到一边：“你要死还是有病啊?” “嘿，看绳子！” “有病！”再一次冲过来，苗明没有躲，而是抓住老头的手，想要捆起来，送到精神病院。可是苗明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头的力气巨大，一下子把他举起来重重丢到地上。 苗明吃痛，却叫不出来。 “嘿，看绳子！” 这下好了，苗明眼睁睁看着老头把绳子圈在自己的脖子上。 “力气好大……” 苗明的第一感觉是脖子真正快速缩紧，似乎不过几秒会断掉，他本能抓住老头的双手，胡乱瞪双腿，疯狂扭动身躯。 这种情况下冷静思考该怎么做是不可能的，求生本能会告诉自己用暴力，比如，身上有刀，会毫不犹豫砍向老头的头，或者抓住身旁的东西，快速一击。 苗明旁边有一个喷头，他激动拿起，朝老头的头用力敲打。 可是，没有用。 好像老头不弄死苗明不会善罢甘休。 可恶！ 苗明的视线模糊，并且有大片大片黑影。 必须解决掉这个精神病！ 突然他想到喷头某一个地方有一个很尖的三脚口，于是拔开连接喷头的管子，用三脚口狠狠扎进老头的脑袋。 老头蹦起来，喷头插在脑袋上。 “别走！”苗明看见老头翻窗，准备拽回，心中腾腾生起大火，等会把你打一顿，然后送到精神病院，好家伙，差点把我掐死了。 因为老头背对着苗明，所以他只抓住后面的衣服，嘶的一声，衣服撕开了，老头跳下窗，跑了。 “我让你跑！”苗明朝老头的背扔出一个红色的小东西。 苗明站在老头消失的地方，奇怪摸着头，低声嘀咕：“怪了，奇迹消失了?” 借着月光打量这片地方，可以看到周围除了路，什么都没有，十分空旷，他家位置偏僻。 跑出家不过几秒，连个人毛都没有看到……这……奇怪的有点说不过去……难道像超人一样跑得飞快。 不管它了，反正老头身上有定位追踪器。 定位追踪器靠蓝牙连接手机，苗明还没有摸出手机，被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从灿……你怎么在这里?” “我溜达溜达，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没事……” “有时间吗？陪我散散步?” “哦，好……” 从灿是今天找工作认识的，苗明被开除了，当时手机短信只有一句“你被开除了”刺眼的短句，因此十分难受。 酒醒后的第二天，苗明开始找工作，他在这个城市找了好几份，都因为各种原因拒绝了，归根到底他想要一个工资待遇好，工作轻松，包住食的工作。 几天后，他放弃了。 同时心里萌生出一种想法：管他的，只要有钱养活自己，什么工作无所谓。 果然，这种想法让他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不需要高学历，工资很高，但是十分累。 没错，看塔人！ 什么塔?灯塔。 灯塔在哪?海岸。 苗明所在的城市属于发达城市，城市被海包围，中央繁华地带有高楼大夏，最高部门，五星酒店……人们生活节奏快。 多进生鱼片，海鲜，以“三文鱼刺身”最著名，通常从沿海国家进口。 为了避免轮船迷路找到家，而设置的灯塔。 海的另外一边是一个国家。 不知道叫什么名。 灯塔是一个老式灯塔，以煤油灯作光源，由灯塔负责人手动操作发条装置转动集中光线的透镜系统。 每天早上六点他会来到海边，每次都会坐一会，海面刮来的风湿漉漉，扑打在脸上心旷神怡。 有时候会站在塔顶，看着大海，看着远处而来的轮船…… 晚上八点回来…… 有时候因为特殊情况，半夜也会赶来灯塔。 看灯塔的人有两个，那个人就是从灿。 从从灿口中得知，自己工作几年了，虽然工资高，但是特别无聊，没有人说话，时间长了会得抑郁症。 两个人轮流换着来，但是有时候会在一起说说话。 不知不觉听到了沙沙的轻撞声。 没错，是海浪摩擦岩石的声音。 他们来到海边。 苗明家僻静，在这个城市，僻静的地方只有靠近海。 “因为喝醉酒，把你开除了，你是在同学聚会，不是在玩，好像有点过分了，你没有和领导说吗？” “说什么？领导的脾气古怪，而且我知道领导的尿性……开除就开除，反正现在找到了一份工资高的工作。”苗明捡起地上的石头，用力砸向水。 “我们认识不久，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嗯。” 第七章小心 灯塔高二十米，从灿爬上灯塔仔细检查，确认没有毛病后和苗明分别，一个人回家去了。 苗明躺在床上，忽然手机震动，是某一个群有人正艾特全体成员，短短几秒，竟然有十几天消息，消息仓促的让人忍不住想进去看。 呼叫全体成员！ 呼叫全体成员！ 注意了！ 注意了！ 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 群主这样说。 很快就有很晚没有睡觉的成员出来了，他们一脸懵，但是忍不住好奇的心里，各个忍不住问怎么啦。 【秃子洗发爱飘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有什么大人物被绑架了?】 【爱吃猫的鱼：正在撸呢，干什么？】 【我今夜变帅了：艾特爱吃猫的鱼，666，艾特群主，怎么啦?】 【群主：我刚从走路总感觉身后有一个人，好可怕！】 【我今夜变帅了：……】 【肾虚用肾宝片：……讲恐怖故事?】 群沉默了一会…… 【茅山捉鬼第一人：无量天尊，贫道掐指算出今天的忌讳很多，尤其是出行，阴气极盛，会碰上不干净的东西，群主我给你个电话，卖一张护身符，只要999】 【龙虎山俗门弟子：他是骗子！】 【茅山捉鬼第一人：滚，你才是骗子，老是和我过不去！】 【群主：我在外面着急往家里赶，视频给你们打开了，自己看身后是不是有人？】 【我今夜变帅了：真有人啊，卧槽，群主要完蛋了，太好了，这群属于我们的天下了……】 视频还开着，苗明清楚看着画面快速抖动，群主的确在快速跑动，路边两侧有大树和距离相隔一样的绿色垃圾桶，画面最下方有一个脑袋，上面插着喷头。 “这喷头……”苗明皱眉，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就是那个老头！” 冷不丁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想起了老头身上的定位追踪器，于是起身，慌忙穿好衣服跑出门。 苗明来到手机地图追踪显示红点的位置，周围的大树和垃圾桶说明群主在这里遇到老头，可是这里没有任何人。 “糟糕。” 这时候，红点又移动了，他马上赶过去，跑了几个地方，老头没有看到，反而把自己累死。 猛然间意识到做法有点蠢，红点是移动的，等达到红点显示的地方，红点又会跑走，不如等到红点固定之后！ 他等啊等，不多时，红点固定了，可是红点在一大片蓝色的另外一边。 蓝色代表水。 一大片说明水的面积很大，似乎是大河。 不用说，想要到达红点，需要穿过大河。 苗明站在岸边，皱眉，没有船，没有任何帮助自己大河的东西。 突然，手机响了。 是苏鑫。 奇怪，这么晚了，她打电话干什么？ “喂……” “苗明，最近小心一点……” 苗明皱眉：“小心啥？” “我刚才走路时发现身后有一个人，并且能感觉到那个人对我有企图，不仅如此，我朋友也遇见过。” 苗明心里一动：“是不是一个老头?” 苏鑫惊讶：“你怎么知道，难道……” “不要乱猜，我会小心。” 电话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苗明心里涌出强烈的暖意。 苗明揉揉太阳穴：“令人头痛，可恶的老头……” 突然，苗明眯眼，他看到了远处有一个东西在靠近，等近了才发现是一个小船，小船的样子很奇怪，全身上下竟然是金属。 以他的角度能看到船舱，里面盘膝坐着两个人，头上皆戴着斗笠，披一身青蓑衣。 小船靠近岸边停了。 从船舱走出一个人，此人的脸被斗笠完全遮盖，加上青蓑衣宽大，一时辨认不出是男是女，只知道此人的身高比苗明矮一个头。 “先生，你是要到岸的另外一边吗？” 苗明点头：“对。” 是个男人，苗明心里想。 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里面请。 苗明有点不好意思。 等苗明走进船舱，他看到另外一个人的斗笠比男人的斗笠要小，因为这个原因，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张清秀白静的脸……貌似是女生? “哥哥，你忘记了船不能载人吗？”果然是女生，但是声音冰冷，没有语调，极为令人讨厌，好像对苗明说“你快下去”！ “知道啊，人家要到岸的另一边啊……” “非的坐我们的船吗？不会绕路走啊？再说了现在是晚上，规定无论是谁都不能上船，哪怕是大祭司。”她依然用冷冷的声音说道。 男子尴尬看着苗明，苗明咂咂嘴，忽然男子的脸变得僵硬起来：“杨婷！够了啊！我是哥哥，我说了算！” 扬婷不说话，估计脸色很难看。 男子拉着苗明坐在身边，他把斗笠摘下来，这时候苗明终于看清他的脸。 脸是大众脸，唯一吸引人的是有一道像蜈蚣粗的刀疤从额头穿过眼睛蜿蜒至下巴。 “我……算了。”男子刚想说话，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闭嘴，苗明微皱眉头。 “我……”苗明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在脑海里面随便想了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这么晚了，你们去哪里啊?嗯……问出你的名字，是来天准备感谢你。” 苗明听到一声“哼”！ 男子笑到：“右码！” 苗明差点笑出声，好奇怪的名字。 “不要笑，我们那里取名总是怪怪的，感谢我就算了，举手之劳，要是真的感谢我最好不问我们太多的事，因为我们不会说。” 船开得很快，几句话的功夫，便来到了另外一边。 如果说苗明本身就是蓝色的点，那么老头就是红色的点，此时蓝点离红点的位置很近，越往前走越近。 忽然一阵风刮过，天空暗了一片，苗明抬起头，云朵划过月亮，有一小片云朵停住月亮上，造成了毛毛月。 苗明发现自己走在一片荒凉的原野上，四周全部是齐脚踝深的野草，在这种地方行走，会不会不少心踩到蛇？ 苗明头皮变得发麻，但是不得不向前走。 忽然间起雾了，说不出的诡异。 直到看到数座坟墓时，他终于尖叫：“这里是荒墓！” 全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怎么搓都搓不掉。 第八章被上身了 野坟是坟地。 不是墓地。 墓地主要是指人去世后，将遗体或骨灰式遗物统一集中到一个统一的地点，一般是公共的墓园。 坟地指坟墓所在的地方， 一般情况下，是那种小土丘的馒头坟，用来下装入棺材的死人，私人性质的所有物，比较分散。 野坟虽是坟地，但是却比坟地的范围大，范围广，更恐怖，四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坟包，死者没有姓名没有身份，如果说有身份的话都是些流浪的流浪乞丐，他们死后没有人管，即使有好心人他们也会随意丢弃。 有的胡乱用泥土推起来，露出尸体的断手断脚，有的干脆不用泥土，尸体裸露在外，被乌鸦灼的面目全非…… 一个胆子再大的人在夜晚来到这么恐怖的地方也会吓尿，更何况苗明这种十分爱脑补的人呢？ “嘶……希望不要碰见鬼……” 穿过野坟才算特别恐怖，总是感觉周围有看不见的眼睛盯着自己，虽然是心里反应，可是苗明还是看到几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是经常光顾坟地的野狗。 野狗到底吃不吃人？ 好像没有感到危险？ 野狗看了他几秒，然后把头埋下。 曾经有一个中医院建立在这里，本来是用来医治人们的病，可是因为乱丢尸体的原因，医院不受欢迎，渐渐废弃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改为了精神病院，关押重大精神病患者，同样不知道什么原因，精神病院废弃了…… “精神病院……老头……没准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苗明尽量不看坟包，眼睛始终看着前面，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终于走过一段路。 此时的野草深了一点，能达到膝盖，并且雾气加重了，透过雾气可以看到前面模糊的像高楼一样的轮廓。 “精神病院？” 苗明站在精神病院前，门上有一个诡异的笑脸和几个歪歪扭扭的大红字。 猛然间苗明仿佛被什么控制似的解开裤腰带，把它圈成圈，拉住两头，把头套在圈里。 苗明身后不远处静静站着两个人，男子指着苗明说道：“杨婷，看到了吗？” “嗯，他身后有一个鬼，那个鬼在搭桥，应该要上身，哥哥，交给我，我来解决。” “嗯。” 杨婷亮出了一个法宝，此宝物是一个紫色葫芦，她打开葫芦口，然后把葫芦对准苗明，葫芦口忽然涌出强大吸力，只见一道白光吸进去了。 杨婷摇摇葫芦，笑了笑。 “哥哥，走吧，我们还有任务，怎么了？” “那小子怎么来这里？野鬼多的地方？而且我感觉他进去后会九死一生……要不……” “要不去救？要救你去救，大祭司让我们回去，那边出事了。” “哎……”男子看着她，哎哎长叹口气，“走吧。” …… …… …… 不知过了多久，苗明睁开眼，脑袋顶着地面，双脚朝天，而且裤腰带竟然在脖子上。 苗明站起来，裤子滑落脚边，但是却没有提起，估计在奇怪刚才到底怎么了。 记得刚才看门上的笑脸，突然全身冰冷，然后……没有然后了…… “莫非有鬼找上我了？”苗明不争气开始脑补，不知怎么想到了群里面叫“茅山捉鬼第一人”的话： 阴气极盛…… 不可一个人出行…… “茅山捉鬼第一人，我要买一张平安符……”苗明嘴上在念叨，但是没拿出手机。 吱呀！ 这时候门竟然自动打开…… 里面黑漆漆的走道像是在黑暗中潜行的巨兽一样，让人不惧而寒。 苗明的双腿不自觉抖了一下。 任何废弃长时间不住人的建筑都不可避免有大量灰尘和空中弥漫着的尘土的味道，干燥或潮湿得让人作呕。 可是这个建筑没有，空气比较好，地面干干净净。苗明打开手机上筒，竟然发现两侧的墙上有相对的数根蜡烛，于是掏出打火机点燃。 渐渐变大的火光一点点把黑暗侵蚀。 苗明没有去过精神病院，他认为里面的设施应该好，每一间房有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大铁门。可是这个精神病院设施无，不知道设施是搬走了还是精神病人天天睡在地上。 墙壁有很多蜡烛，一一点燃有点麻烦，所以干脆拿着蜡烛走上楼。 其实苗明边走边想着：这样做安不安全？万一蜡烛光把老头引来了？而自己不知道突然被袭击了…… 他不敢往下想，的确，越往下想越怕，那些无厘头不可能实现的想法似乎会实现。 转眼间来到二楼。 苗明左看右看，不知道是再看老头来了没来还是在打量周围环境有没有危险。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细节，在最右边大铁门地上有红色的液体，心中一动，靠近去看，果然是血。 腥臭味从大铁门涌出来，同时惊讶注意到大铁门里面的数个大号黑色塑料袋。 看颜色就知道是崭新的。 有人把大号黑色塑料袋提进来。 不用想就知道是老头弄得，根据老头想要杀人的精神病特定，不用想也知道装得是什么。 苗明轻而易举打开大铁门，他没有打开黑色塑料袋，不想因为里面的东西而使自己呕吐。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黑色塑料袋的轮廓十分像……一个人呈大字趟在地上。 “渍渍渍，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对于苗明来说是，不进去不知道，一进去吓一跳，在里面有一个拐角，拐角另一头是一个极小的房间，被一张大桌子占据了。 而大桌子上面放置各种各样的动物脸：猴脸、猪脸、猫脸…… 脸正对着苗明，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是依然感觉到下一秒会突然睁开眼睛…… 哇……苗明扶墙吐了。 只吐出了一点胃酸。 但是胃里像抽搐一样。 有这么瞬间的想法在脑海想过，自己就不因该来这里找老头，把自己折腾这样……下一秒会想，不行，必须抓住老头，不能让无辜人受害！ 还是坚持后者，当他直起腰时，忽然感觉扶墙的手滑腻腻，一看，满手血！ 第九章烧死我们 抬起头，看见天花板丝丝血顺着角一路向下，猛然间想起什么，连手都来不及擦，跑到三楼对应的房间。 血……血……到处是血！ 地面满是血！ 血的中央有一把铁椅子，锈迹斑斑！ 坐着一个人。 身影很熟悉…… 此人全身是黑色的。 苗明踩着血，来到此人的身边，除了血腥味，还可以闻到烧焦的糊味。 渐渐的，苗明白了过来。 铁椅子是电椅，此人被电击糊了。 电椅旁边有一个像关押老虎的笼子，里面坐着一个人，黑色塑料袋蒙住了身体，只露出一双腿。突然把黑色塑料袋掀开，苗明愣住了。 从灿…… 从灿的脸满是伤痕，秃了几处头发，嘴角挂血，眼睛紧闭。 从灿刚从还和自己说话，没过多久竟然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震惊，惊讶，更多的是愤怒，愤怒转为了大吼的能量：“从灿，醒醒！老头！” …… …… …… 咦? 谁叫我? 一楼最不起眼的仓库。 某个箱子堆积的角落。 忽然，动了动。 一只手拔开，箱子轰然倒塌。 头插喷头的老头揉了揉眼。 坐在一箱汽油桶上面。 手卧着汽油把，准备干什么事? 记忆中我叫程工，听起名的人说我智力有些问题，所有爸爸妈妈希望我做什么事成功。 可是我做不好，因为智力底下经常被同学嘲笑，渐渐地，有些自闭。 自闭让我变得更糟糕，同学由嘲笑变成暴力欺负，我不敢和老师父母说，怕报复。 几年后，我考上了一所医学院，也许是天意，对于尸体解剖有种本能的热爱，这种热爱让我成绩蒸蒸日上。 慢慢地，从自闭状态逐渐变得开朗，但是我忘记不了被欺负的感觉。 我以学院第一名的成绩顺利毕业，被分配到邻市最好的医学院当教授。 当教授的几年，我写会了雕刻，当然是在尸体标本上雕刻，把他们的脸雕刻成各种小动物。 日久天长，技术变得熟练，雕刻得十分完美，没有瑕疵。 有了儿子后，真是伤透了心，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起了抽烟，喝酒，打架，逃课，小学没有毕业被校长开除了。 很多年没有回家。 后来以通缉犯的形式出现在各大媒体网络上。 小畜牲竟然成了某个集团的黑心老板。 真相使我变得憔悴，终于精神有了问题，提出辞职。 我回到了这个城市——因为有家，可是现在家没有了。 不知什么原因，我找到这个精神病院，并且喜欢上这个地方。 唯一的坏处就是太寂寞，我突然想起了雕刻。 这里没有尸体标本，怎么雕刻呢？ 找尸体标本。 很庆幸精神病院所在地是野坟。 我如愿以偿得到很多尸体标本。 也许是长时间没有雕刻的原因，把尸体的脸雕刻的不成样子。 我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雕刻，终于掌握了技术。 直到有一次，我打死了人，那个人令我气愤，先无缘无故撞了我，然后打我。 那个人死后，我愤怒把他的脸雕刻成蛇脸，竟然发现如此生动，栩栩如生，比野坟中的尸体要好。 我把脸放置在一张桌子上，观赏。 一张脸未免有些孤独，我准备在弄几个。 第一个是胖胖的男人，这个家伙醉酒，我把他抓到这里准备雕刻时，竟然出生打我，我没有想到一个喝醉酒的人会有那么大的力气，最终我因为体力不支占了下风。 胖胖的男人不老实，我把他放在电椅上，开启电流，他痛苦挣扎，我慢慢加大电流…… 他成了烧焦人…… 还有几个人不老实，都一一解决了。 铁笼子里面的人令我害怕，他扬言要找人打我，那一瞬间，我回到了学生时代，看到了一群人对我拳打脚踢…… 痛苦的记忆一旦被唤醒，我会变得更遭，所以我把他狠狠地揍了，然后放在笼子里，准备用最残忍的办法灭掉！ …… …… …… 今天的月亮有点模糊…… 我看着空中被云半遮住的月亮，拎着汽油桶来到一楼外…… …… …… …… “危险！” “危险！” “危险！” “离开这里！” 从灿对苗明吼，眼睛瞪圆仿佛要出来。 苗明愣了愣：“不行，我救你出来！” “你傻啊，在不走真出危险了！”从灿用力推。 苗明冷不丁后退几步，突然跌倒。 “这个铁笼子你打不开的，我试过，否则我早跑了！”从灿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说话变得无力。 虽然从灿说铁笼子打不开，但是苗明仍然不相信似的，尝试扳断铁杆。 从灿没有推开他，眼神十分复杂。 “真的打不开……” “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你救出去！”苗明看了看铁笼子，准备用适当的工具抬出去。 然而，从灿像是知道他内心想法一般，劝他：“我感觉这里充满了危险，那个老头说不定正向我们走了，你快走，否则我们谁都跑不了！” “来了就干，反正我之前和老头干过！” 忽然一种味道飘来…… 两人人都愣了…… 苗明反应过来：“好像是汽油味……” 从灿看着外面：“有很多白烟啊……” 苗明明白过来，不禁大骂：“可恶的老头，八成想烧死我们！” 第十章大火 窗户是很厚很厚的钢化玻璃，虽然看上去很肮脏，很容易弄碎，但是苗明举起电椅费了很大力气还是弄不碎。 他把电椅丢在脚步，血溅到裤腿上，他透过窗户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起火的地方是一楼的某个角落。 “下面有一处野草，这种高度跳下去应该没有事，可是……”苗明盯着玻璃沉思。 “唉，没有办法了，要不救火，要不和老头拼命，否则我真要玩完了……”苗明意味深长看了从灿一眼，他眼睛闭着，头严重歪倒在肩膀右边，看样子对生命放弃了…… 苗明快速跑下去，一层层找，甚至每个地方都不放过，他必须马上找到老头……哦，先解决老头，然后救火，火被灭掉，如果重新被点燃，自己就白做了。 幸运女神吻住他的脸。他刚出门，正好看到老头拎着汽油桶往上走。 他加快脚步，等停下脚步时突然不见人影。 老头当然没有消失，他只是走进了一个通道。 通道通往楼顶。 苗明跟上去，可是没有看到人。 苗明心猛然一跳，猜到跳下去的可能，于是趴在楼沿边看了一圈，结果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消失的地方唯一办法是跳下去，但是下面没有！ 他会飞? 他是鬼? 各种奇葩的想法让他起了鸡皮疙瘩。 “滚，滚开，不要浇我！” 忽然从灿嘶吼的声音传来。 苗明一惊，快速跑下去。 一进门就看到老头拎着汽油桶把汽油往从灿身上倒。 顿时整个房间被汽油味充斥。 味道很多，很刺鼻。 “滚开。”苗明快速冲过去，用胳膊肘撞老头的背，脸结结实实撞在铁笼子上。 苗明掐住后脑勺，疯狂用拳头机打脑袋，用力把喷头拔掉。 “啊！” “滚……”老头的嘴开始吐血，苗明将其扔到一边。 “苗明，快走，火已经燃烧大了，我被铁笼子困住了，你不可能把铁笼子弄出去……不要存在侥幸……” 从灿抹了一把脸上的汽油，他衣服已经紧紧贴住肉，把骨头轮廓看的一清二楚。 “你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吗？”苗明忽然来了一句。 “从玻璃外进来的。” 苗明把头扭了扭，玻璃已经完全破碎，他感觉不可思议，老头是怎么弄破碎的?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他看到大量很浓的烟雾，并且看到熊熊燃烧的大火，一楼，二楼已经葬送火海。 “绳子！”忽然老头出现在苗明身后，下一秒感觉脖子被绳子勒住，苗明下意识弯腰，并且用胳膊肘击打腹部。 依然和上一次的感觉一样，不！比上次还有严重，因为老头使出了全身力气，一瞬间苗明感觉喉咙内部出血。 我要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的想法带动，苗明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意识迷糊，在闭上眼睛的一秒感觉脖子一松。 “苗明?” “苗明！” 不知道过了多久苗明被叫醒，他下意识看从灿，他坐在地上，把双腿伸直，两条腿上有数道很深的口子和几把插在口子的刀。 从灿的脸惨白，他看着苗明，僵硬一下。 老头的背插在刀。 老人**站起来，却因为疼的缘故直不起腰，这时，从灿从腿上拔出小刀，然后用力一扔，正中胸腔。 苗明靠在窗口，后背十分热，说明火马上要烧到三楼了。 “死死死！”老人发疯了，张牙舞爪，突然撕开衣服，一串串**出现在眼前。 然后拎起旁边的汽油桶，准备往身上倒汽油，可是汽油没有了，于是他把绳子插在汽油桶里用嘴吸。 吸一口，喷在身上。 即能当绳子也能当吸管? 当老头拿出打火机的那一刻，从灿大喊，声音都变了：“走！” 当老头点燃打火机的那一刻，苗明看了一眼从灿，从灿没有看他，后者在竭尽全力伸手抵制住老头——虽然看起来没有用。 苗明跳出窗户的同时，爆炸声响起，巨大的响声和强烈的气流让他一瞬间失聪和失去意识。 这是第几次失去意识，然后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西边的月亮刚好消失，东边有一处亮白亮白，要不了多久天就要完全亮了。 大火已经完全把精神病院吞噬了…… 吞噬的还有从灿这个同事。 悲伤归悲伤，苗明还是要回去…… 河面依然没有船，没有任何渡自己过岸的工具，但是他绕道走到另外一边。 一晚上没有睡，可是苗明不困，他坐在沙发上，开了一瓶酒，看着窗外已经发白的世界感叹，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死了…… …… …… …… 灵魂站。 护魂使从灵魂站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脑袋缠纱布的灵魂，灵魂道谢，飞向轮船。 忽然笔记本震动，护魂使连忙拿出来，同时笔闪烁灯光，把笔唉紧一张纸，纸上浮现出了几个大字： 【性命：程工】 【年纪：65】 【状态：死亡】 【归宿：幽冥塔】 “又有人死了……送到幽冥塔吧……” 却又进入灵魂站，穿过灵魂站，飞了很远的路，来到一个地方。 火红一片。 第十一章回家 已经深秋了。 人们不喜欢秋天，所以大街上不见几个人，不见几辆车，要说有人，他们的步伐准是飞快仿佛要跑起来。 苗明拎着行李箱来到火车站，他突发奇想想要回家看看，准备年后回来上班——虽然离过年还有几个月。 开始苗明还在犹豫，但是越犹豫，这种想法越剧烈，最后他大手一挥，连夜把行李准备好，和领导商量可不可以回家，在领导同意自己回家的情况下，他下一秒便买好了车票。 火车飞速行驶，苗明坐在一节车厢的最后排，那一排没有人，所以在工作人员提出把行李放到储藏室的时候他拒绝了。 原因不止是这里有空位，更重要的是行李箱有很多陶瓷瓦罐，放在这里安全，以免被别的东西撞碎了。 火车像一个不知疲惫的奔跑者一样穿梭与田园，荒野，大山，湖泊之间。 苗明无聊睡去。 等在一次醒来时，火车停下了，他知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十六点四十分。 风城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性气候，一到秋天，浓意开始慢慢渐浓，现在是深秋，不用说，气温已经达到了寒冷的地步，苗明在那个城市穿秋衣，在风市可能要穿棉袄。 这几天下雨，气温随雨又下降了一点，所以苗明回家后果断穿上了棉袄。 爸妈不在家，家里变得有些清冷，他在沙发坐了一会，手机电话突然响起，是老妈穆斯打来的。 “你怎么回来了?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我回来了，不用了。”苗明带着笑意挂断电话，轻轻长叹口气。 老妈有一个特点，她是个急性子——确切说想抱孙子想疯了。记得苗明二十岁时，穆斯开始催促他找女朋友，后来找了一个，穆斯迫不及待催促结婚，分手了，穆斯唉声叹气，同时催促他找下一个女朋友。 这几年没有找到，所以穆斯准会把“你有没有找到女朋友”这一句话挂在嘴边。 就像晚上吃饭时，穆斯坐在苗明对面，张口来了一句：“苗明，你有没有找到女朋友?” “没有。”苗明摇头，他也不能说有，否则老妈准会要求带女朋友回去看看。 穆斯抱怨：“你都多大了？你都快奔三了，不着急吗？你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哪一个和你一样是个大龄剩男?” 苗明不说话，他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倒是老爸占有文替他圆场：“多多交往几年，才能深入走进了解对方的内心世界，这事不急……苗明，工作怎么样?咦?放假了?” “没有。”苗明低头心虚瞟了一眼老爸，后者低头扒饭，果然老妈瞪着他。 结婚之后我会不会像老爸一样被媳妇管着?苗明想到这个就很烦，当然也希望媳妇和以前女朋友一样温柔。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来回家看看，哦，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出去没有一会就回来了，同时空荡荡的手中多了两个罐子。 罐子里面装的是腌的鸡蛋，二老很喜欢吃腌鸡蛋，但是他没有打开罐子，而是走进厨房，倒是占有文一直在问“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忽然有浓烈刺鼻恶臭的味道涌入他的鼻子，一瞬间扶墙干呕，穆斯吓得探进脑袋，连问:“怎么啦?不舒服吗？” 苗明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门口有一个垃圾桶，恶臭味好像从里面散发出来，表面浮上一层黄黄的液体。 穆斯似乎知道了什么，他尴尬笑了笑:“戴野来我们家里，谁知道刚到家就吐了。” 戴野? 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名字。 苗明在脑海里面思索着，突然高兴一蹦:“他小子怎么来了?” 戴野是他儿时的伙伴，两个人是在苗明上小学时候分开的。 儿时总会有好玩的东西，可是有一天，戴野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中暑，要知道那个季节是冬天，怎么可能中暑呢，但是医生很肯定，当然医生也治不好那种怪病，于是没有办法，在家干着急。 忽然有一天，一个人来找他，那个人带着黑色斗笠，看不清脸，只知道听声音是个女生，那个人二话不说就把戴野带走。 几天后戴野活蹦乱跳跑回来，想个没事人一样。 他爸妈很惊讶，问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那个姐姐说我中了蛊毒，还看到我住的地方是一个简陋的湿漉漉的竹屋，屋外有一个流泉水的假山。 戴野这样说。 他说不出地方，于是爸妈不知道那个人住的地方，别提感谢了。 说来也怪，后来各大村子里每天有大量的人中暑，并且十分严重，全身溃烂。 这不是中暑，分明是瘟疫啊。 那一年，苗明六岁，老天有眼，正好要到上小学的时间，穆斯为了避免瘟疫，搬离了原来的村子，一直到现在没有联系。 得知戴野回来，他怎么能不高兴，只是为什么会跑到我们家里呢? 难道找自己? “他来我们家干什么?” 穆斯道:“当然来找你啊。” 果然！ 苗苗以前和戴野是同一个村子，后来搬走了，戴野为什么要找自己，难道是找自己玩？ 这一切也只有见到戴野才知晓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