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辰光也曾眷顾》 第一章(修改) 天气一直阴雨连绵的,人们的心情也跟随着密布的阴云变的异常压抑 ,工作日的校园,学生低头匆匆走着,一个身着深蓝色笔挺西服的高挑男人,衣冠楚楚,在书声琅琅的文化熏陶下抹出了一副蓝色调精致的画,男人手上拿着几个文件,走在海城大学的柏油马路上。踩在满是梧桐落叶的校园小路,周围熙熙攘攘路过的学生纷纷向他点头,学生们很喜欢这个新来的教授,不只是因为学术威名显赫,初秋的校园是满灰暗的色彩,男人好看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无疑是打破死气沉沉的一抹亮色,这个男人的笑格外出彩,感觉总是带着一种暖阳和温柔,在初秋黄叶的季节格外出彩。 他慢慢浏览着陌生的环境,慢步调感受着多年未归的故土,对面走过来一人,看样像是个学生,一身朴素衣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挡住了眼睛的视线,或许是天生的,让他微微弓起的背更加老气横秋。学生与闻江擦肩,他本就宽厚的肩膀显得那学生身量异常单薄,学生被撞的似乎有点懵,还掉了几页手里的纸张,闻江也有些呆愣,不过也没生气,招牌笑容挂在脸上,蹲下身子将学生调的东西捡起,学生用畏惧的眼神悄悄看了眼学校的这位新秀,他的细长眉眼显得长相格外精致,眼角微微的向上勾起却很意外的出彩,但也只是悄悄撇了一眼,便急急的低头道歉,转身遇走,就像是屁股后被狼撵了一样,闻江及时叫住,修长手指捡起地上的零落,好看的唇角牵出一抹温柔,略带师长慈祥的递给感觉自己犯错的慌张学生。学生鞠了一躬,秋风扫落叶式的走了。倒是让闻江留在了原地懵住了,尴尬的勾了勾嘴角,历来受欢迎的自己怎么一下子成了洪水猛兽?闻教授一下子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还未提步继续走,闻江嘴角的微笑渐渐收敛。他回忆着刚才捡起纸张时瞥见的内容,又看了看已经跑远的身影,路过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位好看的教授的眼瞳,深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海城是个不南不北的海边一线城市,高楼耸立,参差不齐,城市的一抹抹仅存的绿色渐渐被钢筋水泥取代,海城市公安局就建在这群冰冷钢筋之间,显得威武气派却也有些格格不入,一个踏着遛鸟大爷般步伐的高挺男人跟路过的几个临组同事点了点头,吊着个香菇肉丁馅的包子大摇大摆走到刑侦办公室,男人虽走姿夸张如同大爷,但看到他的人总是隐隐的感觉到他躯体的挺拔与刚硬,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血气,是无端让人敬畏的威压,男人叫黎辰,不过三十而立的光景,虽然长了一张TVB反恐精英的脸,但就连隔壁沉迷日韩奶油小生的网警姐妹都天天对着这位的脸日常花痴一番, 刑侦组办公室在二楼,黎辰刚进来就看见屋子里八九个看文件接水喝茶的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空气,见他进来头都不抬,黎辰看着这群死崽子们真是活腻歪了,连他这个爸爸进来都充耳不闻,啃下最后的一点肉末,回到自个那文件如山猪突狗进人人嫌弃的组长工位,在如山的文件中左翻翻右掏掏,咋都找不到另一个包子,再风声鹤唳的看看周围这群长期不吃早饭的人民公仆们,他倒是要看看是谁嫌命长,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他警长爸爸的包子,此时嫌命长的叶明同志就吊着个流油的面团从厕所方向悠悠闲闲的出来,让黎辰都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这小伙口味咋变的跟其他几个大老爷们一样了,难道刑侦队的雄性邋遢基因这么彪悍吗,怪不得没有妹子愿意来刑侦队,是的,海城市局刑侦组还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叫海城少林寺,用他们局长的话说,连雌性苍蝇都不愿意驻足他们这个光棍窝。 黎辰还在为了自己的包子讨伐叶明的狗头,盛景便急忙回来,盛景俯视了一圈乱如猪窝的办公室,皱了皱眉,转头对着互搭乱闹的黎辰 “刚才人事那边说要调来一位新的痕检专家,长期跟进组内工作,这几天就进组。”黎辰听了这话,是架也不打了,包子也不抢了,俊脸上挂起了喜迎新春的表情,边鼓掌边赞叹陈老头终于做了回好事,“好啊,这上头终于肯重视了,这样最好,省的以后咱们做痕检还要请别家教授过来,让其他部门的看笑话。” 这话让一旁的叶明深有感触,前几天从分局提上来了一个博士生失踪案,人到现在没找到,去受害人宿舍做痕检时市局人手不够,无奈请了一位海城大学新聘的鉴定教授来做,而好巧不巧,据说这位教授还是黎大队长的熟识,更好巧不巧,警队这群小崽子们不知道从哪打听到这位熟识教授和他们家黎大队长曾有夺妻之恨,绿帽之仇,这消息一出就连隔壁经侦组的同志都来慰问他,不过咱们人民公仆黎大队长是那么小心眼公报私仇的人吗,他还真的是。 黎辰整了整脖子上拧的肆无忌惮的领带,该玩闹玩闹,工作还是在前,对着办公室下达指令,“这样,老刘,和叶明再看一看监控录像,首要的是要找到受害人,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人手不够找网络那边的一块帮忙。盛景和我去海大,找受害人舍友问问情况。” 黎辰带上大盖帽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一旁的小警察瘦瘦巴巴好似刚从难民窟跑出来,但是盯着黎辰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或者是渴望,刚才分配任务的时候他紧张激动,可是一连几天,这位队长总是自动跳过他,这个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挡住黎辰,黎辰可是好久没见在排任务时这么忤逆他圣旨的小伙子了,当真是被这么轴的小傻子气笑了,”怎么,你从非洲偷渡来的吗,没看我这忙着。” 沈泽林还是不让,“队长,你没给我派任务。” “打报告,学校里老师没教过你怎么跟上级汇报吗。” “报告队长,你没给我派任务。” 黎辰耐下心,猥琐的摸着这个小伙子蓬松的头发,一脸对小辈慈爱的说“ 怎么会呢,昨天不是让你去档案室整理资料吗,资料整理完了吗就开始要任务。” 接着无视眼前这个小孩对着办公室喊“ 快快快,都动起来,到了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时候了了,让他们见见市局的行动速度。”各方工作开始同步进发,不得不说有时候混进警察队伍里的流氓头子的工作效率也是格外的高。去往海城大学的路上,黎辰开着他那辆身位过于庞大的破吉普,看着后视镜里的盛景,斜着眼正经说着 “怎么,觉得我苛待那个小孩?” 他们两人共事长达7年,很多时候默契到给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懂得,”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他是上面调来的人,你长期打压他,我担心你跟上面的关系。“ 黎辰倒是不以为然,”嗨,放心吧,那小子不会告诉他家长,他还等着在刑侦组发光发热呢,谁年轻时候没做过超级英雄的梦啊?不过我得让他知道,空有一腔热血不长脑子,这不是光荣的牺牲,这是愚蠢的殉葬。再说了,上面的关系有陈局顶着呢“ 盛景了然,于是低头看起档案,三天前这个案子本移交到市局,本来一周前只是个人口失踪案,失踪的博士叫韩小峰,26岁,海大生物科学专业,今年博二,外地人,家里只有一位母亲,于两周前失踪,不过三天前在大学城东街夜市发现了的一根韩小峰被切割的手指,,案件性质立刻升级。照片上的男生一头狂放不羁的乱发长过额头,,似乎是因为证件照的原因被强迫露出的眼睛怯怯看着镜头,弓起的身躯展露着对这个世界的怯懦与胆怯,曾询问过周围的同学,这个博士生就是个十足十的书呆子,也如同黎辰猜想的一样,是个基本与外界自动隔离的人。而满足黎辰猜想的是,他们根据描述绘出受害者的行动路线,韩小峰日常生活范围极其有限,每日几乎是在宿舍食堂实验室的三点一线,就是这样一个生活作息异常规律的人,突然失踪且到现在未找到,其实刚接到案子时分局以为又会和以前的博士生因为压力过大而选择发泄,可是两周后却发现了那只带血的食指出现在菜市场。黎辰打着方向盘,一边感叹着这么好的天气,那些为非作歹的专业人士竟然不放假,一边说“这海大真是邪乎,三年前我听说一个女孩半夜在宿舍跳楼了,我本来以为会把案子转移到市局,没想到分局自己给解决了,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唉,现在的孩子压力是真大,既要应付家长同学,又要防止自己的生命收到威胁。” 车停在了校园东南角的广场,两人立刻分工协作,盛景去了韩小峰宿舍询问他的舍友查线索,黎辰作为警队交际花则去和韩小峰的导师周旋。海大是南方的百年名校,行政楼层层叠立,黎辰抬头看着这无云晴空,刚开始犯愁那个自闭大龄儿童该被藏到哪,斜眼瞥见一旁顶楼天台的一幕时,身体本能性的奔跑起来。 闻江是正教授级别,专项多,课业倒是少了,他把桌上的七七八八整理的合乎了心意,才满意的要离开办公室,这一转身,瞥见了对面行政二期楼顶的影子,几乎是下意识的,闻江定睛,仔细分辨上方是个人后迈开大步冲下了楼,又快速跑向对面,来来往往擦肩而过的学生,一脸诧异的看着奔跑的背影,还是头一次见这位一向西装革履仪态彬彬的老师如此失态,闻江此刻敞开的西装衣角翻飞,不过他倒是没管这些,现在,屋顶上的那个人怎么样才是最重要的。上了顶楼,闻江提起长腿踹开了通往天台的小门,顶层的风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股脑的推搡着要闯入楼顶的闻江。飒飒秋风急急的擦过他的耳边,闻江好不容易站定,才看的清那个站在天台上的人影,那人一脚已经走在了顶楼护栏外,只需一步,他就可以成为震惊整个校园的人。对面那个人些许惊讶的看着闻江,闻江清楚的看到对面那人的脸上恐惧。闻江沉声,冷静且笃定着”同学,护栏外面危险,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的。“那人好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听了这话情绪开始激动反抗起来,“我不信你,你走,让我死吧,你们还想逼死我,你们已经害死了他,我已经给你们想要的,你们还要怎么样,放过我吧,就不能放过我吗!我” 语无伦次的哭怒骂冲进闻江的耳膜,眼前这个想要轻生的人在撕心裂肺的呼喊,带着害怕的情绪,更带着绝望与悲哀。闻江显然是被这句话镇住了,本想再循循善诱,这时张诚的踩在天台外援的脚突然有些往外松动,整个人向下坠去,闻江见状没有过多思考,箭步冲上前抓住张诚的手,只差一步,不过他此刻却无法松一口气,毕竟是在拉着一个178的成年男人,而且闻江大部分身体都在外面,在这样下去两人都会掉下去,此刻他那白色衬衫已经被天台上的水泥划破了,胳膊上有些撕裂的擦伤,再撑下去,他就没劲了,不行啊,在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摔成肉酱 “同学,千万别松手。” 闻江握住张诚的手已经积聚起汗液,两人连接处开始慢慢松动,闻江看着手上这个学生脸上的恐惧,那双黑亮好看的眼凝过一丝愁绪,就在这时闻江感觉有人在拽他,他来不及看帮他的人是谁,只是任由着身体向后拽,黎辰将闻江缓缓往上拉了一点,就接着蹲下,将手递给张诚 “快,拉住我的手“ 张诚被拉了上来,不过精神也被恐惧吓的恍惚了,完全站不住,眼前一白,翻了过去。闻江撑着有些拉伤的肩膀,看着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出现的黎辰。刚刚救完人的黎辰甩了甩超额运动的手臂,摆出了一副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模样,调笑的看着闻江 “怎么,闻老师一天没见,就想玩点极限运动了,我说您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倒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一点都不含糊啊。“ 闻江倒是平息了刚才的紧张感,松了口气,”救人在先,也顾不得其他,先把他送到医务室吧。“ 黎辰笑了笑表示赞同,”好啊,不过您也得跟我讲明了这位是怎么回事。”将要要把晕在地上的那位罪魁祸首扛到肩上,打眼一看”哎呦我去,还以为这位寻死觅活的是谁呢,这还真是赶巧了。“ 转头又对闻江说 ”呐,这位就是前几天让你做痕检的那个宿舍的,他舍友失踪的那个。今天本来想找他的,没想到在这倒是给碰见了。” 没错,闻江及是那位传说跟黎辰有夺妻之恨的专家,但是作为当事人黎辰压根不想提那回事,他只是单方面从小就看不惯这种家长眼里的乖乖仔而已,他们小时候就不对付,习惯了。 享受了一路黎大队长金贵的肩扛,晕晕乎乎的张诚最终被判惊吓过度而光荣的住进了校医院病房,校医看了看闻江那伤筋动骨的肩膀,顺便还赞叹了下他的肌肉线条,闻江被夸的很是开心,理所应当的挂着温和灿烂的笑容与女医生聊着健身,不过跳楼时那么大的冲击力只让闻江磨破了一点皮,伤的还没后来赶来的黎辰厉害,闻江重新穿好了西装外套,扎好人模狗样的领带,一直记挂着什么,便拿着消毒水和棉签向外走去。 黎辰看着昏倒的张诚挂上了水,接了电话便出来了,”喂,对,行了,甭找了他刚被我救下,我跟你说这小伙不知道有啥想不开的竟然去跳楼,啧!“ 正听事的黎辰感受到手肘上的清凉阵痛,着急忙慌的回神,刚才为了救那俩即将为本市报纸头版头条做贡献的俩人,他拉上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手肘上擦了个大伤口,血滋呼啦伴着高楼沙粒套餐夹杂在血肉里,手臂上刚一触碰酒精杀毒便让他来了个透心凉,看着还举着棉签为他擦拭的闻江,黎辰无奈接着对着电话说”啊我没事,嗯,啥,论文?你确定吗,好,咱们下午得跟这个老狐狸唠唠了,嗯,拿上东西先过来吧,我搁校医院呢,哎呀不是我受伤。” 挂了手机,转头对着与他胳膊一点点精细擦拭的闻老师,仿佛他的胳膊肘是什么金子做的国宝一样“哇塞闻老师要不要这么仔细啊,甭管了就蹭破点皮我们人民公仆皮糙肉厚没这么金贵。“身为跟他旧识的闻江自然知道他是何德行 ,并决定当黎辰的话是放屁 ,攥着他的手擦药,闻江一向笑容晏晏的俊脸此刻倒是认真起来,“别人对你又踹又骂的时候你倒是习惯。” 等到黎辰呲牙咧嘴彻底放弃面部表情时才放弃对他的摧残。 傍晚,黎辰杨过般开着车送闻江回学校,只是车内的气氛异常尴尬,虽说这两人是曾经的熟识,也不算,也就是在一个大院里生活过,甚至连玩伴都算不上,黎辰与大院里的一堆熊孩子一向上房揭瓦,而闻江这种别人家的孩子一向不与他们这种熊孩子融入,甚至于,住在隔壁却像是陌生人,只有到了学校才是个点头之交。虽然闻江自小就脱离群体,但是黎辰一直有种他独跟自己过不去的感觉,当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爸妈老是拿他和闻江做对比,致使他幼小稚嫩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以至于他一直拿闻江当仇敌看,现在想想他们还真是幼稚的很。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见面就掐,只得感叹某些人天生磁场不对付还是有的。 车里的寂静的蚊子放屁都能听的见,黎辰是个十级话痨憋不住,率先打破安静“我这一直想问,您这教授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怎么突然回国啊。” “瞧黎队长说的,我也想回故土毕竟这里有人还值得我回来。”这话让黎辰都不禁回头“我没听说你有女朋友啊,呦,是哪个妙人啊。”闻江听了只是笑了笑,转了话题“黎队,你也觉得这次跳楼事件过于蹊跷吧。” 黎辰愣了,转而轻蔑 “要不然是学校风水的问题,要不然就是有人搞鬼,否则一个宿舍就两个博士生,怎么一个个都寻死觅活,是赶潮流吗。不过我个人是唯物主义者” 黎辰看着后视镜里的闻江,“我擦,你什么眼神。” 闻江被发现后却温柔的笑了“没什么,这么多年没好好看看你,怪想念的。” “滚,老子是直男。” 黎辰回局里时,被通知学校因为跳楼的事派来了代表,一脸人模狗样外带慈祥的走进休息室内,屋子里有个跟叶明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立刻站起来,立刻递上自己的名片,“黎警官您好,我是陈亮,因为导师比较忙,所以由我负责这次的事。”眼瞧着这年轻人不高的个子却带着黑框眼镜,倒显得文质彬彬的,一顿了解下来却没套出个什么话,只是说‘张诚平日里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如意,但是为人很随和’一堆有的没的,谈论结束后,又是一顿官方话的将陈亮送出了门,在黎辰转身回去后,陈亮又凝视着门口的警局字样好一会,才默默走了。 叶明见了老大回来,询问着什么情况,这小孩向来没有什么不吐槽的,“天哪,搞科研的真是要命,他那发际线都能当个阿哥了。” 黎辰打断,“你这发际线也能回清朝做个太监,行了先查查这个陈亮,我要摸底。” “为啥?” 黎辰笑了笑,“正常人如果没什么心理压力或者生理问题在警局里是不会紧张的手抖的。”他全程观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出于本职经验,那个年轻人全程说话没有问题,只是却把自己的右手隐隐藏在身后,如果不是生理问题,那只能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猫腻了。 不知为何,叶明今日的吐槽点好像是满格了一样,一边打着字一边发着牢骚,“可能是我妈的原因吧,高知分子们总是让我浑身难受,不过老大那天帮着做痕检的闻教授就让我很舒服,又帅又温柔,你说是吧老大。” 黎辰居高临下的盯着叶明的脑瓜子正在分析从哪切开好,这个吃里爬外的小东西。 第二章(新) 盛景刚到韩小峰宿舍排查时,一进门屋内便是车扬马翻,除了些日用品之外还有几大箱的盒子散乱在地上,一堆纸张如同地毯样铺着,盛景拍了些照留作证据,正愁无处下脚怕踩坏呢,注意力突然被角落的一张纸吸引,“XX分子结构的研究报告及结论分析”这题目,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盛景飞速翻阅眼前闪过的一帧帧画面,脑中定格在了某一个瞬间。盛景拿起手机,翻开昨日浏览过的网页,为了调查韩小峰,他一直在调查他的周围人际关系,而导师李牧云也是他调查重点,昨日正好看到一个李牧云出席了一个生物科技研究颁奖的视频,等他演讲完下台后,下面上台了一位五十多岁顶着呼和浩特草原大腹便便,屏幕上方映着出现他的名片,刘泽亮,脸上那不得不说带有诡异感的笑容都要咧到耳后跟的人,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的高兴。看着他笑着接过奖杯的那一刻盛景感到了一股严重不适感,总是感觉如此崇高的舞台与这位教授竟然如此的不等对,盛景想起黎辰老是说见了他这张帅脸见谁都会有油腻感,现在看看果真应验,虽说黎辰确实有点不要脸。 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黎辰的脸帅不帅,而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科学家手里一份分子合成的实验结果,与他手上韩小峰的论文完全一致,纸张上面除了论文都是韩小峰的笔记,应该是初稿,不过呈现在领奖台上时已经是他人的实验结果,如果让韩小峰知道某些人盗取了他的研究成果,不知道会不会寒心。 闻江已经过了下班的点,黎辰便不管他驱车回了学校,盛景还在韩小峰的宿舍,博士生的宿舍待遇好,空间大,只是如今乱成的被山贼抢了的样子,实在无处下脚,盛景带着鞋套做着基本的查验,“我来的时候这些箱子已经被打翻了,看来是某些人先动手的。”黎辰点点头,既然已经确定了论文抄袭,既然对方没有拿这些那只能说明还有更深的东西需要隐藏,“黎辰,现在的关键是知道这个刘泽亮,到底跟韩小峰有什么关系。”说着指了指屏幕上的男人。“一个李牧云没查完,又冒出了个刘泽亮。” “既然他们没拿这些抄袭的论文,很大可能他们在隐瞒别的,而且你看,这屋子被翻得这么乱,对方已经乱了脚步,如果咱们贸然去,如果真的跟李牧云有关,无异于打草惊蛇。” 盛景黎辰两人回局里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依旧奔忙在前线的刑侦组众多苦逼人民警察们每到这个时候,都会一脸羡慕的看着隔壁经侦组,法医科乃至档案管理组同志们按时下班,双双把家还。然后接着啃着包子就凉白开看着一页页的资料,黎辰也是啃包子大队的一员,他看着纸面上刘泽亮密密麻麻的介绍,五十多岁知天命的年纪,在一家恒星制药任职总经理,行为还多有不端,公司里口碑不好,别的不要紧,关键这个恒星制药,他好像在哪听过啊。盛景递过一沓资料“这是刘泽亮任职企业的背景资料,你看看,恒星制药,三年前突然以崛起之势在海城立足,老板不明,身后投资人不明,但招揽了不少青年才俊,尤其是科技方面的人才。”黎辰忽然回想起某些片段,“偶对,那个恒星制药是不是在海大斜对角,就隔了一个路口。难怪上次我去还对着他那红色大招牌研究半天。” “所以我们要着手调查吗?” 黎辰思前想后,给予肯定“嗯,,不过得暗中进行,千万不能打草惊蛇。行了行了, 有资料带着回家看,我也做回好人放虎归山,你们呢有老婆孩子的赶紧回家团聚一下 ,没对象的赶紧回去报个平安继续吃狗粮,咱们明天还得继续。”黎辰拿着自个那半新不破的包欲走,一个踌躇不定却依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去路,黎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来人要干嘛,露出了皮笑肉不笑一看就炸毛的表情,“说” 沈泽林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脑袋缺根筋,硬是望枪口上撞,“报告组长,我文档已整理完,请派给我任务” 黎辰继续似笑非笑 “文案整理完,那就回家啊,这时候已经过了下班点了,虽然我很支持你们这群年轻人多加加班,可是你们这加班费我可不出,还是先回家吧。”说完便跟着路过的盛景一起出了门,临走时盛副队还来了个回眸,看了看那个僵在原地的身影,仿佛立成了幅画,这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年轻,对工作有满腔的热情,像极了曾经他们,只是,他也太像过去的他们,鲁莽,傲慢,不通人情不懂事故,如果一味的放任他闯荡,这痛苦他们自然知晓。罢了,黎辰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就让他去吧。两人并肩走在铺满落叶的大院,看门的警员正在簌簌清扫,盛景看看身旁的人,“回家?” “嗯,我妈带着蛋蛋旅游回来了,我得回去看看。对了,蛋蛋也怪想你的,他说好久没见帅叔叔了。” 盛景笑了笑没说话,看着黎辰身上因为做救人英雄而有些捉襟见肘的蓝色衬衫,还有被包扎成残疾的手臂,眼角有些心疼,整了整黎辰歪七扭八的领带,“最近天冷,多穿点,蛋蛋回来了,我过几天就去看她,主要是你还得注意身体。” 黎辰留在原地,看着他们副队的背影,啧,他们盛景果然是警队一枝花,瞧这上得了厅堂又下得了厨房,是谁说他们副队冷冰冰的,话说盛景要是个女人该多好,长得好看又贴心的。 只可惜啊两人本有缘,奈何他 两人同是man唉,他果然是个顶天立地宁折不弯的直男。 23点钟声敲响,夜生活正是繁华,而此时,刑侦组电脑桌前,被点名强制下班的沈泽林的双眼还牢牢注视着屏幕,屏幕前,那个一团乱发,总是十几天同样一件衣服,佝偻着背的萎缩身影,如果扔到人群里,完全是个小透明,这个人却又如同与周围人隔了一层无形的膜,甚至当周围人即将靠近时会自动避让,这个奇怪的失踪人口,在今晚他看监控的这几个小时里,在一遍一遍的走着固定的路线,一次一次,甚至于每日的生活仿佛是单曲循环,更甚者,他出宿舍的时间,何时去食堂,对了,他听到那个叫叶扬说那人桌子上的摆设永远都是有固定位置的,种种迹象,都过分的巧合,可是他却一点都没有别人那么惊讶,因为曾经的他,一如同如今的韩小峰,小学时必须把书和笔摆到同一位置上,初中时在食堂吃同一种饭,周围人对他这个怪物纷纷避让,或许他们对某种东西的执着和偏执只有他们自己了解。在警校时接触的心理学课程推断,他们都是重度强迫症患者。只是此刻的推断只要与案件无关,都会被那个对他没什么好脸色的队长给驳回的,脑海里想着他叔叔派给他的这位好组长对他这些天的态度,轻蔑得笑了,既然他不让他去,那何不偷偷去。 步入凌晨时刻的海城,依旧喧嚣不息,毕竟这是个国际化大都市,有无数的为了生技而奔波的人还在忙碌着,而相反的,海大的学生们早已憨憨入睡,而依然清醒的沈泽林,迥然一身的走在这书香气浓厚的林荫大道上,脚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轻微却仿佛回荡在空荡荡的街道,这夜晚的百年老校其实还是有其恐怖所在的。 沈泽林很是熟悉的转着又转,仿佛是走了千万遍一样,没什么阻碍便到了学校实训楼的门口,这条路,正是那个失踪的韩小峰每日必走的一条路,这晚他一直在想,如果一个重度强迫症加轻微自闭的人突然失踪,那么他会去哪里呢,不出意外应该不会是自己出去的,也不大可能是熟人叫走,那么极大的可能便是失踪在他每日来往的这条路,那日的监控里显示,他在往日该吃饭的点,却没有出现在食堂,所以有极大的可能,便是在眼前的这座实训楼里。至于在不在,闯闯不就知道了。 有时候年轻人就是有种到了黎辰这种年纪没有的冲动与勇气,偶尔也会带来不一样的收获。 实训楼负一楼,唯一一个无法被学校网控办公室监控器拍摄到的楼层,组里的人这些天一直暗中寻找却没有任何监控的来源,急的他那位好组长头都要秃一半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鞋子在瓷砖地上摩擦的声音,实训楼的负一层,越远离楼梯,越是黑暗。 沈泽林慢慢的从楼梯,径直的走向那飘渺的远处,在光影相交的地方,沈泽林隐约的看到那个被安在天花板的监控,是因为这层不常用的储物层还是,去故意隐藏其他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混杂着潮湿的味道,逐渐接近的黑暗,沉秘,死寂,没有一线生机,却让人感觉无限的角落都散发着呐喊。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都伴着丝丝若有若无的阴风,散发着无限的恐惧,但是他还是挺直着腰板,未曾却退。 没走多远,阻住脚步的竟然是一扇防盗铁门,从门这边可以隐约看到那边的几个实验室,一旁墙壁上的安全逃生出口指示牌还发出绿莹莹的幽光,实验室的门被一道道铁门牢牢锁住,重重的封锁,无声的宣誓着闲人免进。看了看里面的情景,又回首看了,嗯,这层的防盗设施真是出奇的好,不仅有这一道道防盗门,其他楼层的实验室也没这样严控布局吧,更何况还有一个摆设奇特的监控,让本就诡异的环境显得更加压抑,黑暗的寂静突然打破,一束强射光线刺破黑暗,照向因被强光照射而眯眼的沈泽林,那边的粗鲁的烟腔回荡起来,在幽暗的寂静中撞入耳朵 “谁啊,来地下室干啥,赶紧回去睡觉” 说着走近,一个身披制服的人蹒跚着步子,慢慢走近,满脸的皱纹夹杂着困意与训斥,盯着站在防盗门口的沈泽林,“你哪个系的,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干啥,赶紧回去睡觉” 初出茅庐就是初出茅庐,这个时候就完全体现出了沈泽林的职场小白痴功能,倒是毫不犹豫的掏出警官证给他看了看。对面那人才改变了态度 “偶偶,原来是警察同志啊,哎呦我说你们太辛苦了,这么晚还来调查啊” ,”我对学校不熟,走着走着就下来了,没想到这有道铁门,请问,大爷这里面是干嘛的“ 眼前的保安已经上了年纪,看样子在这所学校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了,那保安先往栅栏门里左右看了看,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这个负一楼啊,怪的很,一般人不让进,呐这大铁门锁着呢,我们这些保安就是混口饭吃,人家那些校领导哪会跟我们说这里头有啥,不过我听说啊“ 李叔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这里头闹鬼,风水有问题,唉我知道你们这些搞科技的当然不信这个,但是年纪大了不信不行,我啊,一般都不敢来着,也没怎么见别人来过”一听闹鬼,沈泽林这个不怕天不怕地不怕队长的小青年倒是来劲了,他们几个在学校哪会就喜欢探险,不把对方吓个半色不算完。“偶?怎么闹鬼啊,有什么门道吗” 沈泽林问 “我是听之前经常在这巡逻的兄弟说的,他说大晚上的老是能在这听见人的脚步声,说话声,可是这门一直锁着,灯也不开,就前两个星期,他大晚上巡逻时候还听见了电锯声,把他吓得都住院了,我这才来替班的。” “您确定是前两个星期?” 电锯声?怎么回事?听到这话的时候,沈泽林眼睛几乎都是直的。 周围仿佛充斥着说话声,咒骂声,还有车轮在地上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鼻翼似有似无的福尔马林和酒精混合的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直到一个拿着针管的看不清脸的男人,一步步走到一个小男孩身边,一步,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在耳边回荡,闻江才从这场循环的噩梦中彻底惊醒,似乎有点惊魂未定,不过表面倒是没什么在意,已然习以为常的活动了脖子。给自己冲了个冷水澡,洗去身上的薄汗,站在28层公寓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国际都市的夜生活如此骄奢,灯影与黑暗并行,构成了一副幻影图,倒映在闻江浅铜色的眼瞳里。这就是这个城市迎接他回国的第一份礼物啊。薄唇扯出了一丝玩味,这个男人的笑一直带着温柔和轻柔感,虽然不是很特别,但却显得格外好看,人人从小都喜欢他这幅人畜无害的皮囊,小时候院里的大人是,长大后学校里的女生是,就连刚见他第一面的人,都会被软化,只有闻江不会,小时候会说他虚伪,笑面虎各种难听词,他却没生气过,后来,他们都长大了,虽说那个毛头小子聪明了很多,不再跟他明着干,却还是一见面就炸毛,一想到从小到大和他不对付的脸,闻江有些发愣的看着一旁红木博古架中央摆放的一个水晶计时器,那是弹钢琴时需要的,这个计时器只是精巧,除了计时,也没什么价值,放在周围一堆名画珍宝中间毫不起眼,甚至还没有装它的手工玻璃盒子值钱,只是这个陈旧玩意,他一直带在身边,跟随他漂洋过海,经历风浪。 第三章(改) 黎辰一般都是踏着准点来上班,今儿还会稍微早点,刚打上卡便被通知去局长办公室接待新同事,作为一组之领导者自然要给新同事一个好的印象,临走前还让叶明谁的泡了壶新茶,顺便去了洗手间镜子前把自己向来飞扬的头发拿水定了个型,说白了他就是想着希望这次局里能开天眼,给他们排个女同志。可是黎辰运气一向臭,所以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的事一般都不会视线,可是他却感觉今天运气不是一般的臭,他可以理解不是女同志,可是谁能告诉他,这个挨千刀的闻江为什么在他们局长办公室,还很虚伪狗腿的跟陈老头喝着茶,屋内的两人看见他,陈柏生立刻欣悦的笑了“来,同事之间认识一下,这位,黎辰,我们市局刑侦组组长,破获多起大案要案,黎辰,这位可是上面给你从国外好不容易请回来的专家教授给你做技术指导,闻江,闻教授。” 黎辰一脸噎了个苍蝇的看着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展开熟悉的笑容,向他伸手,还很谦虚的对陈老头笑了笑。“黎队,好久不见,以后还请多关照。”多么平常的官话,黎辰却 听着这话来者不善,想要把两人握着的手分开,却没想到闻江这臭小子手劲这么大,气的黎辰向他拼命瞪眼,关照,谁关照谁还不一定呢。 等着两人从局长办公室出来,黎辰虚伪的笑容接着破裂,对着并肩的人咬牙切齿,“我怎么没听说闻教授是我们的新同事啊,作为老友,怎么着都该跟老友通知一声吧。”闻江却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听了这话笑容更甚,“这话说的,黎队太见外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现在不也是知道了吗。” 刑侦组门口,闻江彻彻底底的接受了一群单身汉失望的眼神的洗礼,连宠辱不惊的盛景都愣了愣,叶明那个颜狗竟然扒着闻江的手不妨,一个劲的吹捧着对方。让黎辰的表情那叫一个难看,这小子当舔狗也当的太丢脸了。 转身就要去自己的工位,那小孩仍然不罢休,“老大老大,既然闻江哥成了咱们同事,咱们是不是得开个接风入职宴啊。” 开你妹啊,可还没等当事人黎辰,闻江倒是做主了,“不必了,我听说大家最近的案子挺忙的,就不必分散经历了。” 谁知那小孩压根就没明白什么叫疏远, “闻教授,从我上次见你,我就觉得你长得巨帅,再加上我们队长,我们副队,那我们组不久成市局最高颜值组了?老大你说是不是。” 如果现在不是法制社会,黎辰一定会用自己手上的卷宗,打爆那个叽叽喳喳小子的狗头,无奈他还是个执法者,我忍。“是什么是我们组只要盛景一个人做门面担当就可以了,所以长得丑的你是不是可以开始工作了?” 说起盛景,盛景盛景,人如其名,那张脸堪称盛世之美景,这位可是他们刑侦队众粗老爷们泥石流里的一抹罕见清流,全无抽烟喝酒烫头之恶习,富有洁癖之专长,其人样貌异常潇洒,不似警局里的阳刚之气,是影视上当红奶油小生的长相,格外惊艳。但眉宇间透露着成熟稳重,话少冷静,是刑侦大老爷们中中流砥柱的存在,连自恋厚脸皮队长黎辰都难得开口 “盛景绝对是警队一枝花”不过 为啥要说一个男人是警花?因为黎大队长已经利用私权自封了警草,无可撼动。 作为新同事的交接第一天,黎辰可不愿意新来的那位在他们兵荒马乱之际一个人喝着茶悠哉,于是任重道远的丢给他新华字典般厚的案件卷宗,美其名曰了解工作,他可一点都没报复的意思昂。闻江看了看,无奈笑着“看来黎队真的拿我不当外人了。”黎辰听着真是要笑死“少别不这么见外,我这不是为了配合局长工作,帮你了解情况吗。”盛景端着一摞文件突然似的插足两人中间,黎辰倒是难得见搭档正经严肃脸"黎辰,整晚的资料我看过了,李牧云只是偶尔会让学生帮他做做研究,偶尔喜欢喝酒,明里暗里,这人没问题,所以咱们方向是不是错了。”这边还没说完,黎辰的电话却响了 “黎队,不好了,有人给张诚注射了东西,现在正在附院抢救 ” “什么?“ 华灯初上的海城人流潮潮,人们奔走于自己的忙碌,黎辰已经完全不顾副驾驶上的闻江和叶明是什么心态,把车开出了离开地心引力的速度,马上就要逃离地球了,做了个一次为数不多的违章停车,黎辰马不停蹄的跑到医院急救室,喘着粗气问 ”怎么样了,啊?“ 发现张诚情况的小警察一直等在门口,准备随时回报工作 “刚才医生说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在昏迷中,医生还在里面救治。“ 黎辰听此,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掉回了该待的位置,使了个眼神让他接着说 ,小警察看样是个二愣的,不大明白上司缩减版的指令,黎辰咽了咽嗓子里的干涩感,“让你接着说,别卡碟。” “哦哦哦,是这样的,张诚在校医务室挂水的时候,有人趁着空档偷偷给他的药剂里注射了青霉素,重要的是张诚青霉素过敏,所以一下子就呼吸困难,当时医生也已经离开去食堂吃饭了,我回来的是否就发现他不正常这才抢救了 。” 青霉素?很常见的药物,但只有真正与张诚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对什么过敏,对了,一般医院或者学校使用此类药物时都必须要做记录,黎辰无论何时,都必须先做出冷静的决策,“叶明,立刻去调监控录像。”“是。”又打眼瞅了瞅一旁气定神闲到蛋疼的闻江”别装大爷了,跟我一块去调青霉素使用的记录。就这样,档案时里出现了两个两个长相风格迥异却同样好看夺目的男人,一个文质彬彬,如玉如画,于云端处立,一个则一身警服打扮,却衣冠极其不整但两人都同时望着面前不比字典薄多少的药物使用记录,黎辰无奈,大医院就是大医院,连青霉素都跟喝一样,靠在一边墙壁上一直沉默的闻江突然开口“黎队,我有种猜想,当初咱们把张诚救下送到五院时,就是防止在学校的附属医院有人暗里下手,既然如此了解张诚过敏源的话,应该是学校里的人吧。”黎辰默认,“跟我想到一块去了,而且这么了解医生护士值班作息的,也应该跟医院里有密切联系。” 闻江听着观点得到赞同,笑了笑”另外黎队,海大医学相关的专业到了一定时期是会分派实习点的。”这话说的让黎辰双眼放亮 “所以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在这医院实习的海大学生。” 来医院实习的学生有限,更何况还是一所大学,“今年分配来我们院的学生挺少的,您看,就这五个。” 在五个名字里,黎辰却很轻易的看到了“陈亮”是那天在学校接待他们的学生,倒是印象深刻,闻江看了看手里的名单,想到什么,“麻烦问一下,这些孩子里,有谁在配药处。” 用药记录,实习名单上,两个同样的名字渐渐在两人的视线中重合,陈亮。黎辰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一个优秀的博士后为什么要干这种事,配药室里那位带陈亮实习的医生差异的看着两位警官调查陈亮,“所以,他一般这个时候会在哪。” “本来这个时候是跟我去实验室配药的,但是今天中午他突然跟我说不大舒服,所以我就送他去一楼休息室了。” 黎辰深吸一口气,对着闻江这位悠哉大爷下指令,“在这等我,哪都不许乱跑。”又给电话那头还在监控室里的叶明打电话,“老大,就从南边的那个楼梯口走,就是最靠近休息室的路,你应该快到了吧,等等等等,老大,好像有人走出休息室了,但是是穿的便衣。”本要挂了电话的手顿了顿,黎辰保持着姿势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穿着一件蓝色卫衣的背影,兔崽子,逮到你了。正要爆发短跑速度,只是起跑的瞬间,他明显看到前面的那人也开始奔跑,两人就这样搁着医院中央的室内天井开启追逃,周围有许多进出的病人阻碍着进程,那小子倒是显得很笨拙的躲过,直到他跑到应急逃生通道,黎辰才能明显感受到前面那小子的爆发力,但是黎辰在警校时体能和短跑却是打破过记录的,听着耳膜震动着清晰的呼吸和心跳的急促,黎辰咬住嘴唇,爆发出最大的步伐,一步,一步,一步,就快了,黎辰瞪着冲血的眼睛紧盯着前面身影,握紧拳头准备随时一击,一脚扫腿,拧住小腿,绊住肩膀,扣住擒拿,动作一气呵成,等黎辰给陈亮带上银质手链,累的也跟隔壁的看门狗差不多了,对着蓝牙里的叶明喘着粗气,“人逮着了,过来,这里,,emmm,负二楼仓库。” 叶明和闻江在清冷的负二楼成功捡尸黎辰和被武力镇压的陈亮时,黎辰正如镇山土匪一样坐在地上,“老大,你就不能注意点个人形象。”黎辰拍了拍小孩的毛头,“你懂屁,我是怕他跑了,”又是很小声的嘟囔“再说我这裤刚洗还怕脏呢。” 叶小孩自从闻江来了后仿佛遇见了一个大靠山, “闻教授,你看他,一点都没有警队队长该有的样子。”谁料闻江笑意满满的看着他们满头臭汗的老大,谁料还伸手给他们老大屁股后面拍了拍。 黎辰本就对他免疫,见这动作立刻就炸毛“干嘛你,耍流氓啊。”对方却是笑意盈盈“有灰。”等叶明将陈亮押走,闻江说要去看看张诚也就走了,黎辰撩起衣服擦了擦臭汗,本想跟着,转头环视着这个跟停车场差不多大的存货点,空空荡荡东西不多,当真是阴冷,角落却有个不大不小格外明显的门,出于好奇心害死猫猫的作祟心理,黎辰还是不怕死的朝小门走去,两扇银制的门关的格外紧,但是门缝却透出比室温更低的冷气,黎辰以极其不雅的姿态,撅着腚眯着眼看着门缝里的新新世界,还没等探究出个什么就差点让从内向外开的门来个当头一棒,门内的冷气也是给黎辰迎头一击,门内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愣了愣,和门外艰难躲避的黎辰尴尬的大眼瞪小眼,医生模样的男人有些警惕,“您是?” “路过路过,,我这,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灰溜溜的走前黎辰瞥了一眼温度不正常的房间,慌忙朝着门口三鞠躬,啧,差点误闯人家清静,罪过罪过,。 “ 老黎,下药的那人抓住了?”魏青峰看着如同在泥潭里滚了一身灰的黎辰一脸老弱病残的表情开口询问。“嗯,抓着了,让小叶带审讯室去了,我来喝口水。” 因着今日的极限追逐战,黎辰都有些脱水了,身为糙汉30年的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头往肚子里灌,盛景端着杯子皱着眉,轻轻顺了顺他的背让他慢点,“下手那人你见过,是上次接待咱们的陈亮,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闻江,他倒是拿了不少主意。行了,去审讯了。”魏青峰托腮吐槽 ,“黎队对这个老友倒是挺在意的啊”,这句话入了一旁盛景的耳,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黎辰离开的方向。 被全身酸痛折磨还有一点疲惫的黎队长顶着自己那头鸡毛看着对面害自己活动活动筋骨的陈亮无奈一头扎进询问。对待不同的犯罪分子 ,黎大队长有着不同的套餐方式,而对待面前这种一看就有知识积累有文化沉淀的高学历人群,黎辰一般会随机应变,前期基本靠拍桌子,无限展现着自己的本质气场,基本可以算的上是本色出演,而一旁的叶明则冲当着白脸。”你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什么吗,危害他人生命安全,你中学的时候思想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一身好文凭啊。“ 而被一阵咆哮的陈亮蓝色卫衣上还有黎辰留下的光荣脚印,两手攥紧,低头发愣,黎辰润了润干燥的嗓子,开始第二步,“既然你做了事还在医院带着,就知道我们会把你抓住,简单痛快点吧,你跟张诚无冤无仇,你还是他以前的学长,他的鸵鸟性格是基本不可能和人结仇的,所以,谁,指示你的,陈亮,你可是刚刚毕业的人,你如果以后不想在牢里发光发热,就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发落。”虽然这种高学历人群一般会比黎辰智商要高上两倍,不过这种心理正常的学生也是最好审的,用上黎辰的左右忽悠外加河东狮吼他们啥都说 “警察同志,我也没办法,我的职业就毁了“ 看看这孩子多诚实,竹筒倒豆子的都出来了,黎辰叶明点了点头暗示,“你毁了?你毁了前程,那张诚丢的是他的命。” 每一个案件的起因都千奇百怪,变幻莫测,可是案件到了黎辰这里的最终结果却都是一条条生灵陨灭,这是黎辰要做的工作,这也是,黎辰往往不想知道的,他是警察,他却很讨厌分离的感觉,所以在既定的结果上追寻原因,是黎辰往往厌恶的事情。可即便如此,却还是要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张诚一个简单的交代,他们,或许也只能做这么多”黎辰冷静了会儿没有往日嬉皮笑脸的表情,嗤笑了一声,“陈亮,你已经28了,以后有大好的前程在等你,你拿人命关天的事情来挽救你的所谓的职业生涯,是他以为你傻还是你以为我傻?骗鬼骗到你阎王爷头上来了。” 一旁记录的叶明真的很想纠正一下他们老大的文明用语的问题,审问室里的空气凝固般,陈亮低着的头在黎辰问出这句话时压的更低了,墙上的钟表的走针发着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一分一秒的刻进了陈亮心里,这场心理战在黎辰起身的时候画上句号,“叶明,走了,这人不想说,那就让他在监狱里发光发热” “等等,我说。”“我,我我有把柄在在他们手里,李牧云对学生职业发展看的重,本来说想介绍一些学生去学校附近的那家私企生物制药公司做研究,那家化工公司的老板和李牧云认识,就让我也跟去了,谁知道那晚上我喝的迷迷糊糊的就,,,没想到被那个老板抓了把柄,可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让我去给张诚下毒,还有,他们带我去喝酒的那家KTV,里面有学校里好多女生在那里面做公关,,。”背朝陈亮的黎辰 在转头看向他时,脊背都是发凉的。 第四章(改) 与黎辰分开的闻江没直接回医院,而是去了反方向的学校,跨过外围的警戒封锁线,环视着不大的双人学生公寓,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一张桌子上,这是张诚的桌子,没有像韩小峰一样的整齐和强制,只是摆了很多专业性书本,还有一张看着时代久远的照片,上面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大人。闻江看了照片一脸得逞,和今天揩了黎辰的油摸了他屁股一样兴奋。只是这种兴奋转移到脸上时是温柔无害的笑,两边的酒窝上都溢满了温柔,而且毫无猥琐感。得了自己想要的,闲庭漫步的回到医院,与病房门口值班的小警察打了声招呼,走进。张诚早已度过危险期,不过还在病歪歪的倚躺着,见他进来时,脸上的虚弱感和空洞感无法逃离闻江的双眼,那是已经被希望隔绝殆尽的绝望,是毫无生气的悲惨,那种眼神,闻江再熟悉不过,那是来自无底深渊,无奈的挣扎。 这日午后的暖阳,别样的叠翠柳金,慵懒闲暇的光景下,总有无数暗流涌动,只待喷薄而出,将深陷泥潭中的人,拉入无尽深渊。可能闻江永远不知道,那天逆着光影而坐的他,成了一个年轻人紧紧抓住的浮木,闻江就这样带着温柔的笑看着床上的人,却丝毫不提及别的,只是用着极近温柔的语调,开口安抚,“放心吧,现在门口有警察把手,不会再有任何安全问题的。” 张诚或是明白眼前这个温柔的人不会害他,才慢慢开始试探,“我,,我认得你,你是那天救我的老师。” 闻江既然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放心,也掏出了自己出入市局的工作证,“或许,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协助办案的,我想问句不该问的,你,知道你舍友的下落吗。”这时候闻江明白他沉默的含义,没有哪个受过创伤的人愿意随意拨开自己心上的痂来给人看的,凝视着眼前这个少年一会,闻江掏出口袋里的相片,“抱歉,不想说也没关系的,作为物证顺手拿过来了,呵,你妈妈看来真的很爱你啊,这是你拿三好学生拍的吧。”张诚瞥了那旧照片好几眼,默默点了点头,闻江凝视着照片,突然叹了口气“真好,如果当初我得带奖状的时候,我妈能跟我拍照就好了。”听到这话的张诚疑惑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温柔滤镜的人,男人此刻的笑还是很温和,却成熟而洒脱,“她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我也被带到爷爷身边,手里的照片也仅剩下她墓碑上的那张。” 闻江顿了顿,接着说“我看过你们的成绩,你和你舍友都很优秀,你们家长一定很欣慰,不说了,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照片呢就放到这里了。”还未等闻江站起身,床上一直当闷葫芦的人突然带着哭腔的说 “我妈妈去世了,他的妈妈一直很照顾我。”在这个病房里,张诚仿佛抓住浮木一样的挣扎着,释放着,用着解脱的语气,向闻江道出一个个压在心底的恐惧。 “闻老师,李老师从研究生时我们就让他带领着做实验,后来临近毕业,我们开始找各种地方实习,有一次一家学校附近的制药公司应聘实习,我没考过,小峰他成绩好就被选上了” 闻江静静的听着进入耳膜的每一个字,病床上的人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连慢慢放松的眼神也开始着急着躲闪,那是惧怕,是想方设法又无路可逃的逃避。 “刚开始实习的时候也没什么,他就是两头来回跑,可是慢慢的他回来越来越晚,他还开始有些神经质了,有几次,我半夜起来看到他做梦都在发抖,嘴里还说着‘可能活不了了’什么吓人的话,后来有一次他把一张银行卡放到我手里还说什么‘他可能回不去了,把钱给他妈’还有什么‘将衣柜里的10篇论文交给警察’之类的,有一次我偷偷看了看他藏在衣柜里的那些论文,有一部分是在学校和我一起做过的实验结果,可他说的那十篇根本没有署名,可是后来,他就失踪了,有几个人还一遍一遍的翻宿舍,问我论文在哪,甚至是到校园里威胁我,偶对对,小峰这个人虽然脾气怪,但是他喜欢一个女生,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叫苏眉青,她可能也知道些什么,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师,能偷偷告诉警察吗,把他救回来好吗,他妈妈还在家里等他回家。”闻江听着脸上的微笑多了丝成功。 这静谧的病房里只有一个诉说者和倾诉者的交流,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些辛密,除了,闻江悄悄打开的手机录音。 在警局忙的脚不沾地的黎辰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收到闻江问出的口供,稍稍有些差异,录音里面的男声,仿佛是在清冷的空气中来回撞阔,带着颤抖与畏惧,凄冷细微的声音。此刻的刑侦组里,稍微缺乏经验的年轻警察无不瞪大了眼睛,此刻的空气就如同静止了般。叶明喜出望外,“哇塞,闻教授太厉害了吧,一下子就问出来了,干脆直接来做刑警好了。”黎辰一脸不争气的看着小孩,揉了揉他的毛头,“你这心怀不轨,就是想让他来代替你老大我的位置是吧。”接着严阵以待。“行了现在很明确了,韩小峰失踪跟那家公司脱不了关系,还有陈亮昨天的口供,现在这个案件的性质已经升级了,我们必须紧急给大家一个交代,我去医院交接一下,对张诚进一步询问。盛景你再重新查点一下那家企业,魏老麻烦去学校走一趟叫苏眉青来了解一下,注意不要打草惊蛇,行动“ 拿上钥匙欲走,盛景一手将他拦下,一向好看平淡的脸如今却皱起眉,”不对,黎辰,咱们从箱子里找到的只有9篇他说的那些论文,所以有人已经拿走了一篇。”黎辰回想当时宿舍那鸡飞狗跳的场景也没有太大的波澜,两个研究生,穷小子,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他们自己,如果有人偷东西只能偷这些学生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论文,所以在搜查物证的时候他的怀疑点就在学校,现在看来那篇丢失的论文才是尊重要的。 整个刑侦组飞速旋转,黎辰去医院的时间都是压榨出来的,闻江在一辆差点被认成灰色的黑色吉普车前发现的黎辰,“呦,闻老师,不对应该叫你大功臣,要是这次你提供的线索有重大突破,我真的得让局长给你签一面锦旗去,上面就写热心市民闻老师,爱你爱我爱社会,走吧上车,送你回家” 闻江倒是对着车窗窗外的美景悠闲, “录音收到就好,锦旗就不必了,我只是碰巧套出了他的话,不过现在还有很多疑点。“ 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映入黎辰的眼瞳,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和闻江坐在一起过了,上次一起,还是十年前。“我从小就没听你谈起你家里的事,倒是今日你竟然肯拿出来安慰张诚,即便是想给案子做点贡献,你其实可以不揭自己伤疤的,下次可别这么大公无私了。” 闻江凝视着黎辰专心开车的侧脸,这个人从小就是大院里出了名的俊,不是日韩当红小生的长相,从小却像着TVB精英一样,以前好看,时隔这么多年,当这个人再此坐在自己身侧,深邃五官还是让人离不开眼。闻江看着看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倒是挂满不明说的喜悦,“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开车的人没怎么听清,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副驾,闻江却收敛了嘴角,最佳微笑又挂在脸上,“没什么,只是利用人最脆弱的心理罢了。”对的,他在利用张诚的心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今日的探话是早已设计好的,有人曾告诉过他,社会与人牵绊的最终条件,是家人。而根据黎辰给他的基本资料,张诚双亲离世,韩小峰的母亲却一直很照顾他,只要这个人还对这个女人有一丝牵绊,他就会希望这个女人幸福,今日的探话,不过是想激起张诚的温柔心,没想到他做到了,只不过,现在这个女人的儿子却生死未卜,不过心愿已经达成,什么意外的结果都不怎么重要了,只是他人都以为的意料之外,只不过是他事无巨细的理智罢了。 车上又陷入长时间的寂静,看着后视镜里的黎辰面色凝重,闻江不计前嫌的开始嘘寒问暖,“我们已经找到了张诚所说的论文,但是现在只有9篇,那丢失的一篇,很有可能已经到了凶手手里,所以李牧云的嫌疑基本可以摆脱了。”闻江思绪飘远些,突然想起什么,“黎队长,其实,在案发前我跟韩小峰见过,我瞥过一眼他手里的一堆纸,看着像是论文不过是手写,也没有署名,但是题目我印象深刻,是关于脏器移植的,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黎辰就在马路边上来了个快速刹车盯着闻江死看,接着拿起电话朝市局拨号,“盛景,好好找找有什么关于脏器移植之类的题目。” 那边的盛景一边枕着手机一边看着铺在桌上的一摞摞高产材料,“脏器移植?没有啊,韩小峰不是助攻生物分子方面的东西吗,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份丢失的,可能就是脏器移植?” 黎辰挂了电话,抿了一天的嘴终于有了点弧度,他现在恨不得朝闻江的脸上亲他两口,“唉?我发现你这个小同志很开窍嘛,啧啧啧,怪我以前狗眼看人低,错怪你了。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警局找工作啊?” 闻江迎合着笑笑,说话却傲娇着,“我可不要,做你们这行累成狗不说,危险系数较低,工资发的有限,说不定还会碰上个处处和你作对的上司。”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黎辰收回刚才看错他的话,闻江这种人呐,给点洪水他就泛滥,不生气不生气。“嘁,我当刑警当的好好的,哪有你这么多事。”闻江收回视线,“所以啊,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原谅黎辰脑子笨不大明白他这什么意思,还没开口问呢,自个的手机先欢快的唱起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提示 “太后”,黎辰的脸马上要皱成一个包子,调整了自己嗓子才正正经经的接起了电话,还未说话那边先一串的连珠炮,“你小子死哪去了,你亲娘回国也不接,你眼里还有没有家,干脆从你那屋子里搬出去住,去警局做个看门的。” 对面太后浑厚的声音骂出,如同开了免提一样在寂静的车里荡气回肠,黑暗里他能清晰的看到闻江憋笑的丑恶嘴脸,“妈,你小声点,工作呢。” “你整天这个案子那个案子的,蛋蛋你都不管了?她好歹叫你声爸,你就这么把她放在我这,这孩子多久才见你一面,都一个城市里让她过成了留守儿童。”这时候的黎辰只有安慰自家老娘的分,却丝毫没看到一旁的闻江有些僵硬的表情。挂了电话,闻江用着调笑的语态打趣着驾驶座上被抽空的人,“几年不见,阿姨风采还是未减。” 黎辰甩了他个大白眼,“嘁,我家老娘从小就看我这不爽那不爽,倒是见你那叫一个亲切,我啊可是快应付不过来了。” 看着时机成熟,闻江倾着身悠悠开口“几年不见,黎队都有女儿了?” 听着话黎辰有些苦笑,“嗯,不是亲生的,是...以前战友的女儿,他.....牺牲了,我也就照顾这个小孩起来。”讲这话的时候,黎辰两手搭在方向盘上,双眼看着这苍穹高隆,思绪飘向着不知名的远方,他没注意到闻江的眼底从僵硬的神情慢慢放松乃至欣喜。 华灯初上的海城一片灯火葳蕤,市中心一排排梧桐伴着海风沙沙作响,黎辰将闻江送回公寓后便要回局里继续与他苦命的同事们一起并肩作战,正常挂挡欲转弯,谁知一旁路上有一白车非要抢道,嘿你个小兔崽子,敢在你警察蜀黍眼皮底下违反交通,黎辰本要下车对白车车主进行批评教育时,谁知从车侧面发出的一声响给他吓得有些懵,一辆蓝色电动车撞上了自己的车,咔嚓,不会让他这么点背的再出一个碰瓷吧。他这行车记录仪可全程开着呢,与他毫无关系昂,不过看来小电动是速度较快又因为刚才的白车突然边道所以才与自个的车来了个亲密接触,不过小电驴车的前壳撞凹了,骑车的还被撞了出去,连带着后座上的疑似保温箱的盒子,黑夜里黎辰感觉那箱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本着人文原则,黎辰还是下车要去看看地上人的情况,不过连他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被撞倒在地的人倒是快速爬了起来,拿起地上那的东西装入盒子,骑上车跑了,空留黎辰懵在了路上,这是肇事逃逸?不对啊这逃逸的对象不该是他吗?出于善后,他还是下车观察现场,只是见看到刚才箱子里掉落东西的地方隐约有一滩液体样的东西,深红色的颜色冲击着黎辰的天职反射,立刻蹲下掏出手套轻蘸,在眼前端详后,黎辰心中本能的沉了一沉。 将现场做了些处理,黎辰便马不停蹄的回到局里将采取的样交由法医科进一步化验,叶明则一遍一遍的看着行车记录仪上的录像,其实暗地里还是敬佩那个被撞倒的大兄弟,那可真是超人般拯救世界的精神与毅力啊,黎辰则愁眉不展,他工作多年,接触的大大小小的血案无数,这种液体他接触的最是多,这种熟悉的颜色,他真的是最不想见到。盛景贴心的给他端上被冒着热气的咖啡,“先喝个东西暖暖身子吧,还没鉴定出来结果一切都不能说定数,魏哥去找苏眉青,她舍友说她出去了,所以魏哥在那蹲守,偶对了,这个给你。” 看着盛景递过来的东西,一张A4纸大小的纸上印着‘干细胞移植高回报’的字样,俨然就是贴在楼道墙上那种黑色小广告,跟‘重金求子’地位差不多“你给我小广告干嘛” 盛景叹了口气“这正是我疑惑的,这个东西,就夹在韩小峰的一篇论文里,你看这折痕,整整齐齐,大概不像是随手一丢。”黎辰有些头疼的看着上面的字样,这高校的研究生不该信这些骗人的把戏吧,“难道现在的博士生都这么缺钱,都开始信这种灰色产业了?。” 门内三个大老爷们对着一张小广告绞尽脑汁中,门外的敲门声带来的消息让黎辰蹦了一整晚的心弦彻底绷断,法医科的王仁升应是立刻跑来的,还穿着专用的防护服,“黎队,结果出来了,你送来的样本检测,是人血。” 第五章 正午的阳光打在秋叶上,天空中盘踞的寒冷却好似一下子全部喷薄而出,侵袭着海城的每个角落。市局局长办公室,陈柏生看着自己最想踹死的不肖徒弟大马金刀的跨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要着“通缉令,搜查令,通缉令,搜查令” “你要知道这种新锐企业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商机,那些有钱的商人一旦收不到他们投进去的利润会不会拿你开刀?再说你知道那种深藏不漏的KTV里有什么,为什么分局多次举办的扫黄打非活动没有查到 ,如果不一举拿下那群人可有的是办法卷土重来,到时候你这个刑警队长又会不知道被人使多少绊子。” 黎辰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唉?这不是有您帮我顶着吗,再说了他们看不惯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都过了多少绊子了,快点吧陈老头,十万火急啊,。” 陈局长叹着气摁下印章,看着蹿出去的猴急身影,他真是怀疑当初为什么受了这么一个徒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唉不行,年纪大了,淡定淡定。 要到了满意的东西,黎辰走进组的脚步都是欢快的,还没站定下达指令呢,叶明这个毛躁的窜天猴突然跑过来喘着粗气“老大不好了,刚才校方那边打电话说李牧云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下课的钟声刚刚敲响,泰兰广场上来来往往许多学生,引人注目的是一辆警车缓缓驶过。黎辰带头踹开的李牧云办公室反锁的门冲破了校园清晨朦胧睡意,可里面的场景也让闯在前面的黎辰等人也懵逼了,办公室内各处散乱的文件与书籍散落到处,而李牧云却瘫坐在办公椅上,而脖子上插着一管拇指粗的针管,揉了揉鼻梁,还没等让自己这从昨晚就澎湃的心淡定下来,却必须逼迫着自己冷静,沉了沉声,“将消息封锁,谁都不许泄漏。”黎辰套上鞋套和手套,再上前探过李牧云的鼻息后,叹了口气“去告诉王仁升,让他带东西过来收尸。” 办公室的门响起,魏青峰眼底乌青一脸胡渣的走进来,黎辰同样一脸疲惫的耸耸肩,“你看到的了,这下线索又给切断了。行了,不说了,你那边怎么样。” “昨晚因为苏眉青不在,我蹲了一晚上也不见她回来,你咋看着这么累,跟熊猫似的。” 黎辰奋力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将手好死不活的搭在魏青峰的肩上 “忘了跟你说了,咱们组昨晚中了个大奖,疑似器官贩卖案你说好不好笑。” 黎辰静静的看着一点点被塞进裹尸袋的李牧云,即使被摁了多次眼睛依然闭不紧,倒是有种死不瞑目的意味,带着自己的一肚子秘密就走了,可真是死不瞑目了。做完基本勘验工作,王仁升脱下快黏在自己手上的手套,“经过初步勘验,死者的致命伤应该就是因为脖子上的那根针管,里面的东西推入血液后致死,是什么致命药物我们还要进一步化验。不过行凶的人真狠呐,那给针管不多不少正好扎进主静脉。” 黎辰听着王仁升的报告,突然想起一种猜想,“所以有部分可能,行凶者有一定医学常识。偶对了老王,你先别回局里,等等还要让你经历点刺激呢。” 从闻江开始上课以来,每次下课都会如落入花丛中一样,不过闻老师脾气是出了名的好,想当年他可是能容忍黎辰的人,脾气能不好吗。今日日常突破小迷妹们的攻势后照常往实验楼走,有人说要睁大双眼,才能发现周围的精彩,这不眼瞧着前面就有个半大的背影正在跟小耗子一样的鬼鬼祟祟,沈泽林从那日记录下韩小峰的活动路线后,这几日黎辰又不让他参与案子,他便一直在校园里,一遍一遍的走着韩小峰生前一个月内每日走过的路线,只不过,每日路线的最终点总是到了这栋专划给生物技术和临床医学的的实验楼便终止了,正当他想着偷偷下楼探个究竟时,身后一声浑厚的警告让他吓了一跳,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皱着半边黑斑的脸大声质问 “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我早看你不正常了。”沈泽林从小在家里待着,也不常与人接触,渐渐的有些幽闭,紧张的时候几乎就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小结巴。他支支吾吾解释的话还在嗓子里含着,有道温声却开了口,“他是我的学生”两个僵持的人看向那个西装款款而来的人,闻江瞥了眼一脸懵的沈泽林,继续温声“李叔,这是我学生,我叫他来实验楼等我。” “嗨,不早说啊,我还以为是小偷呢,行了闻老师我去值班了。” 本着黄鼠狼没事不会给老母鸡拜年的原则,沈泽林警惕的防备完完整整的写在了脸上,这位千人爱万人追捧的好好先生给他的直觉可不是表面的这层迷人的微笑这么简单,”我记得你是黎辰组里的吧,刚才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黎队交给了我任务,说想摸清这负一楼的情况”,沈泽林以不大成熟的骗人技巧成功告诉了闻江他的来意,“我看你一个人,学校又这么大,不如一起?”还未等那句拒绝说出口,闻江就率先走下了楼梯。 抹黑摊着潮湿外带阴风阵阵的负一楼,空旷的瓷砖铺地上回荡着两人鞋底的摩擦声,难掩兴奋的闻江突然开口,“小沈警官,你知道这学校实训楼的规矩吗,一般啊这些储存的地方都是放实验专用的大体老师的。” 一直草木皆兵的沈泽林倒是带着点颤音“你不用吓唬我,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闻江看着这小孩有些害怕却还是往前走的傲娇模样不禁笑了,黎辰带的小孩果然跟他一样有趣,他记得,很久以前还在上学的年纪,他好不容易融进集体参加了活动,那次同学聚会黎辰突然提议讲鬼故事,其实他一直知道黎辰害怕这个,但是当时的那群人里也只有他知道,黎辰是为了让他和别人相处别那么尴尬。回想着那也是一张傲娇年轻的脸,闻江看着沈泽林的背影笑了。 沈泽林再次走到上次的闸门前,惊奇的发现这次的闸门竟然没锁,且一推就开,沉住一股气,还是走出了第一步,即使闻江是这个学校的教授,此时却也是第一次好好观摩这个地下室,这一层的设计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两人降低步调,走了很久后,沈泽林发现了不对,他们现在走的长度已经明显长于实验楼正常的长度,他们直到走到头,才发现整个负一楼的尽头,有一扇刷了红漆的小门,小门生锈的锁却挂在门上未上锁,而门内透着股股寒凉的冷气,上面未标明任何名称,却工作着冷气。两人双双对视,闻江却给了沈泽林一个试试看的眼神,既然如此想发觉真相,不如靠近他。 海城大学新校区建在近郊,周围倒是新兴起地产风暴,商机刚刚显露,便有富户在这建起了一家KTV,白天的工作日里,KTV一直都是清静的地儿只是如今,被黎辰一脚给破坏了,一个五十岁上下,带着斯文眼镜的女老师看着如此施暴的制服流氓,气的直打哆嗦,脸上的皱纹都开始变的活灵活现,一边指着黎辰,一边不住的唾骂着 “你是哪个局的啊,真是不懂规矩的很,我要报告你们领导,我跟你讲这旁边就是学习文化教育的地方,可不是你耍流氓的地方。” 看看这位身着制服的女领导,站在正义的制高点上指责着某些流氓头子的行为,多么群情激奋,叶扬发誓,如果他不是穿警服的,一定会去打他们老大一顿。 可是黎辰是谁啊,是让上头领导最头疼也最无可奈何的刑侦组长,人家照骂,他也照单全收,全当听个乐呵了,您别认为黎辰贱,其实他还可以贱的变本加厉。“您别上火啊,我们也是接到某些热心市民的举报,说你们三楼做了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才来的,呐这是我的名片,市局刑侦组黎辰,这里呢是搜查令,今早上刚批下来热乎着呢,嗷对了,市局刑侦组出勤由我全权负责,我就是领导,您有事可以向我投诉。如果有对不住的地方您全当我在耍流氓” 女领导隔着厚厚的镜片,目光躲闪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黎辰,本想阻止的身体也是有些停滞。“哎呦黎队长,瞧您说的什么违法乱纪啊,这也就是平常放松娱乐唱歌的地方。” 黎辰的嘴角咧到了耳后跟,露着健康大白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咱们说了不算,亲眼见了才算。打开!” 房间仿佛是潘多拉的盒子,昏暗的场景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昏暗的环境伴着被黎辰踢得七零八落吱吱作响的门,里面只有简单的一个桌子,一个单人沙发,一个书柜,只是这简单的陈设,显得整个房间过于空旷,黎辰看着这些陈设倒是没有一点意外的神情。还未等女人松完一口气,黎辰又接着下了命令,让她倒吸一口凉气。“搜,今儿就算是上房揭瓦,也要给我搜出来。” 老祖宗说过,纸包不住火,这话说的很是明理,就如同如今展现在众位搜查警官眼前的景象一样。 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推杯换盏伴着无数尖叫的场景,陈亮昨晚供词里说过,他自从被突然带到这糜烂地方之后也曾想报警,只是,因着酒精上脑,他做了些同样糜烂事后被人拍下的视频留下了把柄,如果报警只会等于以卵击石,不得已他答应公司老板去给张诚下毒的要求后,那个叫周云的女人竟然给了张他可以光顾的时间表,来过一段时间后,他才明白这种分时间的接待是分级别的,跟他一起时间光顾的,都是和他差不多的即将进入公司的毕业生,跟着陈亮的时间表,黎辰撞开这一戳及破的窗户纸,在这种灯火糜烂的地方做着这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大概那位女领导的脸现在会很疼吧,只是如此打脸的事到这种情景下向来嬉皮笑脸惯了的黎辰却笑不出来,对着周围严阵以待的警员使了手势,一众队员便鱼贯而入,再回头看看那位被控制起来的女人,女人额头已布满冷汗,“这就是您说的,放松啊,我倒是还没见识过这样亲密的放松。”说道最后时黎辰的语调里都伴着怒火, 留下变成雕塑的老女人,走进房间环视着屋内被控制的一群男女,屋里也就六七个中年男人,却有十二三个女生,都是大学生的模样,还有一个竟然是海大出名的校花,不过基本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黎辰却在一群女生中找到了苏眉青,她还是顶着单纯可爱的妆,只是此刻的她白色裙子已经被退了大半,肩带也滑落了肩头,眼神还是迷离着。黎辰叹了口气,让跟随的女警员给那些女孩们披上衣服,让记录员核实了证件后,再去男人那,身为一个骨灰级直男高级会员,黎辰是有一定职业操守的,对于糙汉,黎辰可没那么温柔,该恩地上的恩地上,该带高级手链的带手链,可是一点不客气,还真别说,这六七个里一打眼,还有一两个是黎辰见过的,之前自家老爷子带着出席酒会时的几位青年才俊,只是如今却一个个贪欲满满,这群人眼神还有点惊魂未定,黎辰一如既往的坏笑,“怎么样,各位清醒了没,介不介意去市局喝杯茶咱们聊聊天增进以下感情啊。” 一众人被带向警车,剩下了黎辰和几个负责善后的警察,黎辰环视着屋内,烟酒味依然在空中弥漫久久未消散,王仁升到现在才明白他是被拉来做苦力的,“我滴个天爷,你这是抢了扫黄打非组的活啊。”他看着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再想想那些人迷离的眼神,嘱咐王仁升“带回去的时候别忘了给他们每个人血液检测一下”“是” “老大,你是怕,,我知道了,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为啥要先端这边的KTV啊,难道不应该直导那家公司的老巢吗。” “我说你真是该吃点脑白金了,你没听陈亮的口供啊,和他一起预备进那家公司的人都在这里消费,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瓜葛吗。”黎辰勘察着房间内的细节,胸中有股无名火,总想着将那些个人渣拖出来一个个的打一顿,但是等那种怒意伴随着血液贯穿全身只待要爆发的时候,黎辰还是忍住了,他只能无声的叹气,连睁开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无奈。 一个同事越过门外的警戒线,就被屋内劣质的香薰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环绕四周陈设,然后盯着墙上空调后神秘的一角 “队长,这儿的监控藏的够深啊,我觉得也是为了抓住那些人的把柄好做事,我们的技术员正在尝试连接这里的监控,只要攻破了,也能留住不少这些酒囊饭袋的犯罪的证据,不过不知道跟失踪案有没有关系。“ 黎辰叹了口气 “不管有没有关系,就当是给扫黄打非事业做贡献了,只可惜了,都是群正经女大学生,对了,回去审她们的时候让所里女同志去吧,温柔点别太粗暴。” 正说着,门口的技术员对着里面说 “黎队,这的监控调出来了,但是情况有点复杂。” 早在黎辰等人闯进去时技术员们便开始查找攻破这里的监控,这家KTV三楼的监控完全就是与其他监控隔离开的,显然是组织者们想要抓住这些参与者们足够多的把柄,黎辰看着此刻电脑上一幕幕劲爆的画面,突然想起之前他们调查监控的时候发现学校实训楼的监控也是被隔离开的,只是之前一直没找到IP地址,黎辰突然联想到有可能学校实训楼的监控也可能是独立的。“我不大懂电脑,但是能不能看看有没有和这个隐蔽监控相关联的” 公安系统的工作效率向来是杠杠的,不过几分钟便将黎辰想看的东西摆在了电脑上,“黎队,有了,不过这个监控不知道是拍哪的,好像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相比于这三楼劲爆而又不堪入目的画面,如今展现在黎辰眼前的画面是劲爆鬼片,屏幕上灯光昏暗,可展现在屏幕上时,那本就阴暗潮湿的环境,以及不远处安全通道标识灯泛起的绿阴阴的光,都让在场的各位背后发毛,这毛片与恐怖片的大反转也跳跃太大,各位警员都有些心累。眼前的监控直对着那个紧缩着的钢制大门,周围还摆放着不少横放着的方形柜子, 黎辰回想起王仁升在法医实验室里摆的那两个,有人出声说“这,,会不会是实验室啊。”摇摆不定下也不好拿主意,于是叫来那位刚才趾高气昂的女领导,“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女人如今被两个警察控制着,变的灰头土脸,语气也没了他们来时的刁钻“这,这是恒星药业在我们这租的一件地下室,以前是防空洞来着,就在我们这下面的负一楼。” 黎辰听到熟悉的名字,心中生起的警觉感长久无法消失 “找找有没有别的房间的监控,很快监控前两个身影映入黎辰等人的眼帘。黎辰讶异的看着屏幕前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浅棕色瞳孔在那一刹那紧缩。 第六章(修改) 此刻在监控里的两人,感知着空气中的温度逐渐下降,沈泽林还在紧锁住的大门前仔细试探。一边扔掉对门锁毫无用途的铁丝,一边感叹在警校的学习都是纸上谈兵,狠狠的往铁门上踹了两脚来宣泄不满。当他们踏进那扇小门后,小门就上了锁,剩下的一扇钢制的门厚如城墙,纹丝不动,想必当他们走进来时对方便有了察觉,而且沈泽林明显感到室温降低,沈泽林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跟你进来。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才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要因公殉职了。” 对比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年轻,闻江的表现显然过分淡定,淡定到,想让沈泽林骂娘。看着无论怎样都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大门,沈泽林放弃了折腾,叹了口气,“我说闻教授,如果这个温度继续这么低下去,我们就要被冻死了,你一点都不担心的吗。”被点名的闻江倒是不紧不慢,继续围着屋子中间的试验台,看着周围陈列架上摆放的耸人的人体标本,眉头轻皱。如今他们破门而出已是不可能了,他们被锁到里面,便是这房间里藏着那些人不为人知的秘密,很明显他们已经踩了那些人的底线,那些人如果不来直接灭口杀了他们,那么必定是另一个窝点被拖住了脚步,让他们难以脱身,看来,是黎辰行动了,依照他对这位发小的了解,他绝对会在他们被冻成干尸前发现他们,所以既然推断出结果,何不趁着什么都不能干探寻点秘密呢,闻江那嘴角挂着他讨人喜欢的招牌笑容,其实内心早已激动到血脉喷张。“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们老大会救我们的。”一听到黎辰,沈泽林就一个头两个大,“我说你怎么那么相信黎辰啊。” “因为他值得啊,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这么桀骜不驯的为什么选择当警察这种服从纪律的工作。” 一向谁人都不服的沈泽林听到这话时收敛了一身戾气,“因为一个人,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那日坐的汽车被两个抢劫犯劫持,我也被打伤了晕在一边,我记忆很模糊,我只记得有个警察赤手空拳把两人手上的钢刀抢下,又抱起我上了救护车,我不记得他的样子,我只摸到了他后背上有条长长的疤,等等,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坐在这谈心。”沈泽林正在神游,突然看到一旁闻江灵魂出窍了般盯着他,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才清醒。 闻江突然被叫回不知神游何处的神儿,一个潇洒的转头蛊惑着对面蹲在地上搓着胳膊的沈泽林一起行动,“小孩,再搓你的胳膊就要起火星了,不如和我一起干干活,运动生热?”沈泽林眼里透露着疑惑,怀疑这货又要坑自己,闻江的笑容更加深了。 这实验室里光秃秃的剩下几个还在运作的实验柜,既然想找东西,那当然要从这些实验柜里下手,试验台都是闻江再熟悉不过的构造,不锈钢的铁皮在逐渐下降的室温里显得更加冰冷,这样的台子是两用的,里面是冰柜的构造,一般会存放解剖用的大体与身体部位。“沈警官,麻烦帮忙抬一下盖子吧。” 闻江在沈泽林一脸质疑与疑惑的表情里将六个实验柜翻了个底朝天,检测着实验柜里陈设的人体标本,很奇怪的一点是这六个柜里竟然没有一个完整的大体,可他总感觉错过了什么,,等等,闻江把目光转向柜台里的腹部标本,这个残缺标本已经被开膛破肚,流出了肠子和其他内脏,浓郁刺鼻的福尔马林伴着轻微尸腐的味道让沈泽林不禁掩面,一脸嫌弃的看着几乎要把自己的俊脸贴在那坨尸块上的闻江,“闻教授,你要干嘛啊。” 闻江观察了一会,接着转向另一方试验台,拿起上面被做成纵切面的半块颅骨,颅骨,胫骨,股骨,腹腔,对,凑齐了。沈泽林无奈看着这个完全忽视自己的教授在几个试验台奔忙着取着标本,渐渐拼成一个差不多的人型,脸上本被室温冻到僵硬的表情逐渐转换成了惊讶。“沈警官,你好像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喽” “什么意思?”闻江扯了扯被冻得僵硬的嘴角,“你也闻到这些尸腐的味道了?被福尔马林完全处理过的标本根本不会有这么浓烈,说明贡献尸体的死者死亡还没过多久,还有,看那块右侧大腿和骨盆处的切割,完全吻合,另外,一般标本被处理成分部时都是用精准仪器切割的,而这些尸块,横切面纵切面都如此粗糙,像不像你小时候因为考砸了而偷偷将试卷撕碎?所以,,” “所以,这些尸块,是他们故意藏在这里而不是正常的捐赠?但是你怎么确定这就是韩小峰的?” 沈泽林怀疑自己是被冻傻了,竟然想要相信这位仅有一面之缘还不知是敌是友的教授的话,闻江笑意不明“看右手的拇指,只是现在还缺少证据,另外这些尸块只有颅骨,没有面部,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容貌。” 沈泽林将信将疑的看着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一块块尸骨,在右臂的指骨硬生生的没了拇指,只留下血污的白骨和皮肉 ,沈泽林渐渐降温的身体开始有了些回暖,只要他们可以活着出去,就可以做DNA检测,可关键是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要给这些标本陪葬了。 还未等沈泽林想好自己因公殉职的壮志豪言,那个之前纹丝不动的大门突然发出巨响,是锤子和电锯的声音! 沈泽林又惊又喜,而闻江却没有太大波澜。门锁被砸开,禁闭的大门被粗暴的一脚踹开,沈泽林看到冲在前头人的眼神是解脱的,腿也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而闻江在看到进来的黎辰时,眼神里竟有中无人察觉的恍惚,转而轻笑挥手,“黎队长,进门的动作太粗暴了,这门可是很贵的”。带着人闯进来的黎辰被钻入鼻子的冷气打了个喷嚏,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脱了身上的外套便望那个正笑的春风得意的人身上披,嘴里边咒骂着边锁紧领口“敢情差点被冻死的人不是你啊,另外带着国家公务人员随便乱闯,你可真是够大胆,我等等再找你算账。”闻江倒像是个温顺的点头称是,转头便被后面的医护人员开始检查。 现在开始教训屋子里的第二个小孩,沈泽林刚被从鬼门关拽回来,就受着自家领导死神一样的注视,他竟然不听命令以身犯险,要是再出什么意外,想到这黎辰恨不得把这个无法无天目无领导的小孩的头发拔光,今天就算是他走的天王老子的走后门,到了他手下必须各个变成孙子,黎辰难得严肃的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身后一向神经大条的叶明都察觉到了自家队长气氛变化之大,照他的了解,他家队长下一秒绝对是劈头盖脸的把面前的沈泽林骂一顿。”小子,都敢违抗命令独自行动昂,要不是我发现,你现在已经变成冻干人肉条了你知道吗。“沈泽林不耐烦的推开摧残自己头发的大手,“你拽什么,仗着自己上面有人就开始跟我拽吗,小子,这不是你自以为是的游戏世界,是真刀真枪要见真血的现场,你要是想不听我的命令,好,上交证件,滚回去看动画片。”叶明是个好脾气的,急着缓和着两人之间兵戈相见的火气,“唉唉好了好了,老大别生气了,这不还有工作吗。行了泽林这不也受伤了吗,咱们先检查身体昂。” 沈泽林则是一股少爷范的走了,闹得叶明怪尴尬的,“老大,我把他送上救护车。” 黎辰一脸没事人似的,接着完成任务 ,只是他越冷静,周围的同事就越担心,闻江这次却过分老实乖巧的走到了黎辰身边,那张向来惊艳白净的脸此刻还留在点被冻住的僵硬“这次是我的失误,不了解情况,带着你的手下乱闯,他也是为了护我,你要是真的想骂,就骂我吧。”黎辰见状,又挂出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的脸孔“呦呵,我可不敢让闻教授认错,您可是陈局三顾茅庐请回来的主,向来是深谋远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那边的 ,带闻教授上救护车。“闻江了解眼前这只炸毛猫的脾气,眼下的确是生气了 “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让法医把这些桌上的尸块带回去鉴定,韩小峰可能找到了。” 黎辰这几天听着看着这个名字早就神经过敏了,一听这个论断气也没空生了,便对着桌上摆着的尸块研究起来,接过叶明递来的胶皮手套,捡起一块不知是身体哪个部位还带着化了的尸水的尸块,叶明看着黎辰手中的东西,再看看桌上的星罗棋布,今天案件的反转也太有戏剧性了,叶明感觉自己这一个脑子也不大够用,又仿佛怕死者听见,在黎辰耳边小声道“老大,这被切的妈都不认识的是韩小峰的?” 黎辰目不转睛,实际心里早有衡量,”既然痕检的专家都发了话,基本也能有个定论了,但是最后的证据还得交给法医科,让王仁升来收拾收拾这个台子上的标本,等等,再把其他台子尸块带上吧,一并交到法医科,告诉还在那边三楼的弟兄们赶紧吃个饭,今天有的忙了。“ 驱车回警局的路上,碰上盛景来的电话,黎辰带着蓝牙耳机边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总是感觉胸中闷闷的,这种心情自闻江回国见面的第一天便隐约存在,直到今日见到他被困在里面,那种压抑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担心人的安全是其次,带给他压抑感觉的,是闻江本人,十多年前那个白色衬衫的乖乖少年第一次被领回大院,无论是在家在学校都很受欢迎,可他却很不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讨厌闻江的原因是闻江抢了他当年的女朋友,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闻江此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对所有人都疏离冷漠,看似柔和无害,却能出乎预料的却不言不语的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划入自己的掌握中,自他察觉不对劲后,他也未表现出来,毕竟自己本来就与他疏远,也没必要去造谣,只是如今,回国的闻江却完全颠覆了他的印象,他竟然主动接触曾经那么疏远他的自己,甚至不息为了安慰受害人揭自己的伤疤,最主要的,曾经每一步都走的心思缜密的他竟然如今带着沈泽林擅闯危险,这个人着实奇怪。 电话那头盛景的声音拽回了他飞走的思绪,”对了,我听说今天有新的发现,韩小峰的尸体找到了?” 黎辰扯了扯自己今日已经麻木的脸皮,双手有气无力的握着方向盘,“在学校实训楼里发现了一堆可以尸块,还不是很确定,而且你也知道做DNA鉴定要花的时间很长。” 挂了电话,盛景的皮鞋踏在满是污泥脏水的小巷里,头顶上挂衣服的绳子还在往下滴着水,这里是海城的北区,如人所见,在繁华异常的大都市中,这是格格不入的贫民窟,就如同一张华丽的脸上有个不大却异常显眼的伤疤,伤口早已成痂,隐晦却又人尽皆知的藏起整个城市的哀伤,自从昨日疑似器官贩卖案发生,他就开始和黎辰兵分两路,查了那段路况的一个月的监控,如今顺藤摸瓜,查到那个小电驴常出入的北区,不过北区可谓是信息与污秽交织,毕竟这里不止是城中村,有贫穷的地方就有不可预知发生,即使是如今监控设备如此发达,到北区这里就如同是个迷雾屏障,海城小到小偷小摸,大到杀人,到了这里就如同进了迷宫,无数真相如同石沉大海,明明就停留在这里,可是其中的波涛汹涌,让人可望而不可及,让上头着实头疼的很。 盛景一身干净整齐的着装顶着奶油小生的脸,在连空气都伴着地沟油味道的小巷难免烫人的眼。小巷两旁有很多敞开的大门,都是过去时的老建筑,走过一节掉漆的黑色木门,有个摇着蒲扇的中年女人,一身扎眼又有些掉色的粉色裙子,脚上瞪着一双拖鞋,敲着二郎腿用警惕着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衣着笔挺的年轻人。 盛景给女人双手递上一张照片,上面是个骑电车的身影,坐着的女人是北区这里最常见的住民,做着被外面的光鲜亮丽的金领总裁们看不起瞧不上的底薪行当,过着不知明日何夕的日子,是永远无法剜去的伤疤,北区的中年女人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眼前这个与盛景对视的女人不过四十几岁的光景,脸上有些浮粉的妆却遮不住皱纹里藏着的忧愁,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的警惕盛景也是能读懂的,她明白他是不速之客,也明白他的身份,便极不愿意开口,女人身后屋里有个年轻女人走出来,装扮却与门外的女人无样,年轻女人端着水盆子出来,见有生人,略微局促了些,瞥了瞥一旁的照片,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女人,坐着的女人闷声不发,站着的女人亦闭口不言。盛景看着犹如默剧般的两人,知晓她们知道些什么,但却不愿说,便递了张名片,“如果两位有什么发现,麻烦通知我们。”转身走了 坐着的女人看了看走远的盛景,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告诉他,你还年轻,只要你还在这个魔窟,如果你说了,不仅他凶多吉少,就连你我,也会被波及牵连。”年轻女人欲言又止,点了点头,回了房,而坐在门前的女人瞳孔中仿佛深不见底的旋窝,将所有吸入殆尽,在这里生活的女人,半数已经在泥潭里挣扎了半生,也无力再挣扎,只有自己摸索着岸边的石头,紧紧抓着底层生存的规则不放,才能被防止被这魔窟,被这魔都彻底抛弃。 白色的瓷砖地映着天花板发蓝的灯光,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低了几度,从外面回来的人被空气中浓烈的酒精味冲的头皮发麻,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从挂着胶皮门帘的门里出来,听着来人在耳边说着什么,听的人愣了愣,脱下了手上的沾满血的手套使劲扔到一旁突然发疯了般的扯着嗓子暴怒,“一群废物,我早就说过不要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现在好了,一朝全都让警察一锅端了” 抚平了怒气,沉着声,突然睁开那双像猎豹一样的眼睛,透着血性 “黎辰,几年前就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如今还想阻拦我,他不就是个装腔作势的少爷吗,我就不信他能奈我何,现在别管那边被抓了多少,咱们的人能撤多少赶紧撤,前几天送货来的人因为车祸已经暴露了,千万别让黎辰查到这,要不然咱们全玩完。” 第七章 海城国际机场,一个中年男子还未摆脱身上的风尘仆仆,就在出站口被人反手擒拿,还来不及喊痛就被来人给了张证件,黎辰一脸坏笑,“不错嘛,刘泽亮,代替别人的荣誉得够了,也该回归一下自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审讯室内,刘泽亮悄悄瞥一眼对面悠闲的抿着茶的黎辰,又悄悄的收回眼神,黎辰双手交叉枕着下巴,“说说吧,你跟韩小峰是什么关系?”对面的人一贯的躲闪其词,“我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他是谁啊,我不认识。” 往常对待嫌疑人,黎辰都是拍桌子摔凳子的佯装作势,不过刘泽亮是破案的关键,无论是再怎么样,也得听他继续瞎掰扯,“别跟我装傻,忘了告诉你,你们在那家KTV的窝点已经被我们端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刘泽亮听了黎辰的话却一头闷在桌子上当个聋子,黎辰无奈,刘泽亮这样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们没有抓住任何他和韩小峰之间的关系,只有在盛朝KTV里被发现的秘密,自然是让他们受不了什么大惩戒,而且幕后头目还没抓住,只要他闭口不言,刘泽亮料定他们也奈何不了他,黎辰一瞬间感觉面前的这个局,才只露出了冰山一角,恒星集团,水可不是一般的深。 回了办公室,黎辰梳理着那个女经理提供的人员名单,又核实了视频资料的内容,叫上了几个兄弟跟着一块去把恒星在盛朝的人员名单,整装待发,将漏网之鱼捉拿归案。 因为今日突击抓了不少人,家属里有不少是本地的,一得到风声便跑到了市局里面哭爹喊娘,本来就房屋资源紧缺的审讯室与接待室如今更是挤得的人踩人,盛景累死回到局里就看见一群人站在陈局长办公室的门口势要把冤枉人的黎辰抓出来五马分尸,闹得陈柏生恨得喊来叶明给那些家属看今天带回来那些不可明说的监控才缝上了那群人的嘴。 局长办公室里,盛景看着陈柏生那本来就寸草难生的头顶更是油光发亮,十分有眼力劲的给他倒了杯水。“陈叔您别生气,黎辰抓他们回来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这些人也有足够的犯罪证据,您也是知道的。”“你少给我使这些手段,我当初让你跟黎辰搭档是为了什么,不就是让你拖住他,让他改改他毛躁的毛病吗,你倒好,竟然惯着他乱来。”盛景则听着陈柏生责问默声笑了笑,陈局长嘴上说着,其实每次也就是发发牢骚,他的几个爱徒怎么样的性格他门清着,办事能力还是可以保证的,盛景则听着陈柏生责问笑了笑。抿了口茶思量了一番,“对了,你现在是在跟进那个器官贩卖,调查到哪了“ 盛景正是要汇报这事,点头开口 ”我们本来掌握的线索就不多,我也是根据着仅有的监控,结果摸到北区后线索便断了。”陈柏生应是早有预料,摘下眼睛使劲揉了揉鼻梁,“确实,到了这个魔窟,就会跟黑洞一样,你呢,小心跟进着,如果需要人手就从局里调,让黎辰忙完这个失踪的案子就赶紧跟你汇接。” 而话题里他们的黎大队长正坐在车里揉着眉头,将剩余人员抓捕归案后,他找着这家企业有用的资料,只是上面呈现天文数字的投资里,与收益根本不成正比,被各商家皆看重的新企业,如今研发的项目竟然是五花八门毫无准确目的,老板不明,最大投资人不明,只能说明一个结果,这匹所谓的黑马,只是个空壳,有人在通过运作这个壳,来隐藏着什么。 再听着电话里今日盛景在北区的进展,叹着气,“本来有韩小峰的那个案子就够扑朔迷离的了,现在又扯出了这一箩筐,这犯罪分子最近是咋了,作奸犯科也扎堆?这样,不能给他们休息的机会,今晚使劲把那几位老爷们给我吐干净,还有着重审问对象是周云和苏眉青。 其他的可以暂时放一放,倒是那个苏眉青还得着重看着,毕竟韩小峰的案子咱们没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到医院了。” 关于黎辰到医院的原因呢不是因为他生病了,只是因为下午那两个差点成为冻干肉条的家伙。到病房时沈泽林那个小孩人影没见到,听护士说是回家拿东西,倒是闻江这个人面兽心的坐在床上一脸温柔大哥哥般的和一个豆大点的小姑娘在拼图,小姑娘拿着拼图不知道找了半天才找对地方,动作就像像小猫一样轻柔,而闻江则是满脸的耐心带着专注的神情,感觉丝毫不会被这个姑娘的缓慢而急迫,这个场景让观望的黎辰有种在看亲子教育片的既视感,而闻江则像极了那个慈父,床上的那人看到他到还不自知的笑着跟他挥手,那一笑可能是伴着全世界最干净的阳光,不过黎队长向来只喜欢看科幻动作片,只能好无情调的打断这美好和谐的画面,说完还笑盈盈的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抱起床边那个小猫样的姑娘放到膝头,递给她一个橘子“囝囝啊,还记不记得黎叔叔啊?”小姑娘看着样子是有点害羞,抿着橘子瓣看着他默不作声,闻江则温声抚着姑娘的后背,“你认识啊?” 小孩子一直不太爱说话,只是转过头凝视着背后的黎辰,黎辰望着那双澄澈透亮的眼,连一贯粗犷磁性的声音都慢慢放软,“她妈妈是这个医院的护士,我来这多了,自然也认识了。不过孩子也是可怜,小小年纪突然得了自闭症。”一阵匆忙脚步声掺入,门外跑进来一个护士长着装似的女人看着黎辰怀里的囝囝,松了口气,又笑着像两人道谢。 送走笑囝囝,闻江突然开口“尸检报告出来了?那堆尸块是你要找的人的吧。”闻江的声音本来就是又糯又带有磁性,应该是之前受了冻的原因,如今倒是听的更加柔软,黎辰一脸这人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做鉴定是割猪肉这么简单?他要经过24小时的精确对比,你这身体检查怎么样?”“医生说我没什么问题,不过从小作对的黎队长突然开始关心我了,我挺意外啊” “你少给我频,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别硬撑啊,你要是出了问题我找谁负责啊。”那个坐着捂着手上胶布的人突然愣了,抬头就给黎辰来了个雷,“找你啊,我可是为了你才受伤的。”说这话时还是一脸正经让他负责的表情, 这话一出黎辰差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拳头位移到这贱人的好看的嘴脸上,光天化日之下说胡话,不知道老子他全天下第一直男? 正是两人僵持着,门外一个小护士脸红扑扑的小步挪到闻江面前,提醒着要拿药缴费什么的,那个芳心纵火犯竟然一脸坦荡的跟着小护士走了。黎辰等着无聊就去了走廊转转,平日里查案脚不沾地,但一个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把步调放慢,闻着这个医院浓烈而熟悉的消毒水味,唉,能不熟悉吗?几年前他一下子在这儿住了两个月。扶着这走廊的把手,心里总是空空的。背后突然响起了治疗车的声音,还未等黎辰来得及回头,便有个身影和他来了个十足十的摩擦,要是阻力再大点,他们之间估计都能擦出火花,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推着装的满满的诊疗车,用着余光瞥了一眼呆住的黎辰,悄声说抱歉后推着车疾步走了。黎辰身经百战,有时一点点情况都能引起他的警觉,越来越远的身影,他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一时,, 肩上被搭上一只瘦长的手,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夏裕是医院里的骨科圣手,也是经常光顾他们刑侦组的诊疗大夫,黎辰当刑警10年,每年得无规律分批次的来医院无数次,早就跟他混了个熟。夏裕一脸坏笑,“值班的刘姐跟我说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正要望抢救室跑,这不让我白担心一场。” “去去去,滚粗,我是来代表组里慰问里面那位贵主的。” 夏裕本着八卦的姿态“听说,你们这次中了双彩,两个案子并发?” 黎辰实在是受不住,两个黑眼圈在脸上兴风作浪,他这两天加起来才眯了4个多小时,等等回局里还有一堆龟孙子的口供等着他去看呢,不能想不能想。 本想着例行慰问结束后去食堂垫点东西抚慰他这空空如也的胃,结果被闻江一顿让他恶心的撒娇卖萌要一起去吃饭,“黎队,怎么说我也是陈局请来的,可惜啊我这刚开始工作就受了伤,如果我没营养,恐怕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我真是对不起陈局的一片用心良苦。”黎辰看着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卖惨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闻江上辈子一定克死过他,对,儿子克爹的那种。“你要吃饭回家找你家老爷子,我可记得你们闻家那大厨做饭在院里出了名的好吃.”“可是我想吃黎队长做的饭。”说这话的人还腆着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着看他,在闻江这黎辰总能跪了,吃,我哪天放料我吃死你。 虽说某人这不愿那不愿,但最后某人还是陪着闻江到了医院一旁一个不小的饭馆,要了不少吃的,不过闻江倒是头一回干人事请了这顿饭。正当黎辰大快朵颐慰劳自己的胃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一个小小瘦瘦的身影,扒在了闻江的腿上,当事人闻江显然有些懵,定睛看了看腿上这个小小的孩子,脸上脏脏的但眼神却干净的很,有些破烂已经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一双如同从煤山里出来的小手紧紧攥着闻江奶白色的裤子,对面的黎辰见状倒是扑哧笑了,”呦,这不会是您闻大少爷不知道在哪留下的种吧。”闻江无奈的看着对面的人幸灾乐祸,轻嗤“别闹”黎辰本想着发挥人民公仆的功能跟这只小点点搭话,谁知人家根本不理他,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闻江,更准确的说应该是闻江手里的肉包,闻江则明白了他的意思,又给他拿了几个包子,示意他随便拿,小孩子显然有点被吓到,又看了闻江没有变的温柔的笑,才试探性的拿了两个,才刚要放进嘴时却被老板怒吼的声音吓跑了。老板搓掉手里的面粉一个劲的跟他们道歉,闻江和黎辰倒是没事,有些好奇那孩子“那个孩子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是跟着他爸住在联通路那边的桥洞底下,他爸有些残疾,也就带着他来这附近乞讨,不过最近倒是没怎么见他爸,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开始偷东西。” 黎辰听着职业病又犯了 “失踪啊。不过现在这种流浪的孩子不多了。” 吃完饭黎辰还要回局里,他这两天加起来才眯了5个多小时,等等回局里还有一堆龟孙子的口供等着他去看呢,他现在特别心疼自己的头发。离自己车不远处摁键开锁,动作一气呵成,出于职业病,黎辰在开车前或者是回家开门前总是习惯性的四处看看,用他爸的话说干的是警察的工作做的是小偷的动作,本是习惯性的一瞥,没想到瞥见这停车场墙壁上贴着一些灰暗小广告,什么重金求子啊什么玩意的,这打眼一扫有一个倒是引了他的注意,‘干细胞移植奖励丰厚’吸引着黎辰的眼睛久久无法回神,这不是韩小峰论文里夹着的小广告吗,这是什么情况,头脑风暴一番后,黎辰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心里还是有种声音在说着他们之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却百转千回也无法。无奈只好拍了张照作后备用。 驱车的路上车水马龙,车窗外灯火缭绕,街道旁常有行人熙熙攘攘,还有不少摆着小摊的人们开着暖暖的烤地瓜的炉子,诱惑着黎辰的味蕾,黎辰毫无形象的啃着手里的地瓜,听见天空中有礼炮炸开的声音,抬头望着那一簇簇消失后又紧锣密鼓的盛大烟火,甚是美丽,仿佛是在以人尽皆知的方法宣誓着这城市的美丽,这里,是海城,它的繁华好似不会为了某个人而逝去,只会日新月异的让人们不停的奔走。 而在海城的另一边,北区的一处老平方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同样看着天空炸开的绚烂,只是那边的绚烂,似乎永远都照不亮这里的一片角落,女人看着天空发着愣,女人正是盛景几天前在北区见的年轻女人,叫张晓云,距离上次那个警官来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几天张晓云总是睡不着觉,连隔壁院里的那个中年女人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不过也没怎么过问,听见里屋有人走动的声音,张晓云知道应该是那个女人起夜了,便瞧瞧的走进卧室,躺下身前下意识的撇向床边的小窗外,从小窗外可以看到后面一排平房,窗外静静的不时有几声狗吠远远传来,这几日她入睡前总是对着外面看很久,自从上次盛景来过后,她内心的忐忑感飙升到极点,今晚习惯性的往窗外一瞥时,只见后面那间斜对着的房屋外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小型面包车,车上司机熄火下来,和车厢内的几个男人从车里和后备箱搬下了三个人形高的麻袋,有些吃力的往屋里搬,有个负责善后的光膀子男人低头进了车厢,突然警觉性的一回头,死盯着前排的那些平房,一旁有个男声响起,“诚哥你看什么呢,快过来搬货。”被叫诚哥的男人右眼有一条长长的狰狞不堪的疤,左眼一直紧盯着不远处的那些半开的窗户,不紧不慢的开口,“这几天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 “诚哥你就是太警惕了,咱都干活一个多月了那条子要来早来了,行了快别看了,快来帮忙。”等两个男人进了屋那幢黑着灯的房子立刻灯火通明,寂静的夜里只剩下远处的几点烟火炮声,和一个躲在窗下紧紧捂着嘴的女人。听着男人进屋后,等了许久才缓缓的吐了口气,一个月前她偶然起夜,就在窗前看见了同样的场景,虽然不知那些男人搬着的麻袋里是什么,但总是隐隐感觉心里不安,第二天与隔壁大姐说起当晚怪事时,女人吐了口烟,“无论谁问你,你必须说你昨晚什么都没看到,别问别的,为你好。” 当时张晓云见屋子里烟雾缭绕,有些担心,“文姐,最近你烟瘾又大了,那个以前经常找你的刘哥不是劝你少抽吗,对了,最近刘哥怎么不来了?” 女人只是坐在床边凝望着桌子上满是烟头的烟灰缸,什么话都没说。一个月后,当那个警察寻到门前递上那张照片时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张照片上便是那晚搬运东西的男人,从那一刻她也开始明白,这些人搬的东西是见不得人的。还有今晚那个右眼刀疤的男人,突然让她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回忆到渐渐被恐怖压中心头,在余热未消的初秋,某股寒凉就像是钻心一样无孔不入,张晓云活动了一下蹲麻的脚,摸索着自己衬衣里的内口,里面是盛景那天递来的名片,犹豫着摁着手机键,又快速的删除,手机却还是紧紧攥着。 第八章 盛景出了办公室脚不沾地的到了审讯室门口,外面的家属热潮终于消散了不少,但是审讯室这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叶明从回来后都要在这里坐化,今天带回来的中年男人一半都是让他给审的,其实这群人是最好审的,基本都是在家里被老婆管得严的,但是这群人是知道最少的,只是说被一些同事拉去玩了玩结果被录了像抓了把柄,后来就越来越放纵,气的叶明想要一拳打在他们油腻的脸上,跟着他登记的魏青峰愁得戒了10年的烟瘾都要犯了,现在坐在他们对面的是那个今日逮捕时拦住他们的女老师,是黎辰嘱咐要仔细审问的,叫周云,在学校是个夏天都要把扣子扣到最后一颗的严肃老师,只是如今带着镣铐的这个女人再也不配为人师表,盛景推门进来,拍了拍叶明的肩,在耳边嘀咕了几句,叶明了然走了。 盛景看着对面因为一日折腾变的蓬头垢面的女人,淡定拿起资料,“周云,女,42岁,毕业于海城大学,后于外地做一段时间老师后前往盛朝KTV做行政经理,说说吧,你做受人爱戴的老师,和做黑色产业的中间利益者,哪个让你更爽。”说着扬了扬手里消费和她全部的资产的记录单,周云本来底子就不错,即使到了不惑的年纪,眼角却不显岁月老,更有点风韵犹存的感觉,她比同龄的人开着更好的车,住着市中心价格令人咂舌的房子,比同龄的人看上去年轻很多,她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没有其他副业,手里却还有百万的存款也就是意味着,那个KTV三楼见不得人的生意,她获益无数,“周女士,用着昧着自己良心挣的钱,你真的不怕午夜梦回时被吓醒吗?”盛景审问嫌疑人时,不会用黎辰惯用的暴躁式询问,而是喜欢让嫌疑人审视自己的内心,达到自我谴责然后悔不当初的目的,换句话说,言语暴力有时候比黎辰摔桌子派凳子的吓人手段威力大得多。对面那人的心房已然有些松动,只是威力还不够,盛景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双手交叉搭在腿上,“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们聊聊别的,聊聊你大学期间人工流产多次导致不孕的原因是什么?”在说完这句话后,对面无精打采的女人的瞳孔慢慢收缩,一种恐惧布在高昂脂粉修饰的脸上。 有时候做困兽之斗会把自己陷入死胡同,只要有人一点火,那么被困在自己死胡同里的人会连着愤怒,一起爆炸。接下来魏青峰这个老实本分半生的人听到的东西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二十多年前,有个叫周云的女孩远走他乡初次来到大城市,看着高耸矗立的钢筋水泥满是向往。那一年她作为全县的前几名考上了名牌大学,在大学里,这个女孩也不负众望,她努力学习,得了不少奖学金。当然周云不过二十岁的年华,她很漂亮,而漂亮的东西往往备受瞩目,那天,因为家里奶奶生病,周云为了节省钱,申请了助学款,只是那个年代时助学款加上奖学金基本是微乎其微,后来在一次外出兼职时碰到了一个出手阔绰的中年男人,他很大方,知道了自己的遭遇后帮她还了贷款还给了她不少钱,甚至带她去买了不少衣服和从没接触过的化妆品,只是这些帮助都是有代价的,那个男人带她到了一家KTV里,她曾经从未踏足的地方,那扇大门后却是异彩斑斓的世界,就在那里,她第一次喝到红酒,也是在那里,她的生活天翻地覆,那天晚上房间里的一群人褪下自己曾经和善的皮囊,如同疯子一样的一杯一杯的灌着难喝的酒,那之后,她就没了印象。 后来每每想到那一晚的情景,她仍不寒而栗,再后来,她和更多的女生一起在那家KTV做着一样的公关工作,她们想过报警,想过逃跑,只是那个曾给她扶助金的男人却要把她的事在学校里宣扬,那时这些女孩都是家里困顿无处诉说的,最终这些女孩妥协了,这群女孩中有些忍受不了屈辱的办理了退学,有些麻木的留了下来,于常人来说的朝阳时光的四年,于那些女孩来说,却是地狱。 女孩里剩下的人全都麻木了,偶尔会反抗一下,则会换来一顿殴打,周云则是其中最招人喜欢的,她顺从,美丽,即使在这样的环境里依然对在她也依然不沉沦的顺势向上爬,也是这样聪明的顺从,让她得到不少钱,也让她丧失了拥有孩子的机会,直到毕业,这群女孩不知所踪,只有周云留了下来有了工作。 再后来,这么多年,周云从刚开始的被害者慢慢变成从中的利益者,恒星制药是这所KTV的幕后大股东,这桩生意多半也是接待恒星公司里那些职工和来应酬的合作伙伴的,她早已习惯了各种方式方法,为这个暗黑生意带来了不少利益,她开始以兼职的名义诱惑来年轻女人,并以录像的威胁,只是她没有发现,她如今的嘴脸越来越像当初在他身上的老男人。就这样,周云被那些幕后操纵者利用着,利用着那些急需钱的单纯的女孩的心,接待着隐藏的丑恶的心。 不仅如此,随着这些丑恶不断累积,他们这个肮脏交易也越来越明细,有些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不仅要留着接待这些人面兽心的怪物,长得出挑的还要被挑出和一些重要客户进行所谓的公关,而且这些男人往往很乐的接受。 周云被带走前,一直没开口的魏青峰突然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有女儿,你也是女孩,每当那些女孩开始走进你们的陷阱时,你有没有想过曾经的自己。”魏青峰的话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这个全身积着罪恶的女人突然脆弱起来,她临走前告诉盛景,被带到三楼的员工都是有规律的,而且有某种要求,她不知道是什么,但是,那些被带来的员工需要签一些保密协议。 除此之外,她还吐露出很多东西,三年前,曾有个被逼迫的海大的女学生忍受不了屈辱最终在宿舍楼内跳楼自杀了,只是那个女生是个孤儿没人来申冤,这事暗暗的压了下来,她只知道这些。 做完审讯,叶明就一直窝在办公室里长蘑菇,有人放在他桌上一杯咖啡,抬头一看是盛景,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副队我没事。” “行了你队长不在,不会骂你没出息的,别硬撑着了,从刚才周云审讯的时候你状态就不太对,替那些女孩觉得可惜?” 是啊,人本有心,何况还是肉长的,他替那些女孩可惜,替她们担忧,替她们哀痛,他紧靠言语便体会的到的痛苦那些女孩是如何感受的,不过他一直很敬佩盛景一个学心理的高材生成了刑侦组的副队,他参透人心的本事总是让他哑口无言。 而还在医院静养的闻江,抬头看着这明月当空的苍穹与灯火交汇的城市,他的病房不矮,很好的观赏到了附近的地理风貌,远处的一泽清流由远及近,暗夜中被灯火照亮一路,这河静静的贯穿整个城市,闻江的视线伴着它直到一座桥下,想起今日下午那个黑黑瘦瘦的小身影,闻江也没心情在窗口城市夜景鉴赏了。他瞧瞧躲过值班护士,下了电梯,寻寻觅觅的,找着带着江水的风吹来的位置,他自小生活在这个城市,但是出国的10年间已经日新月异,他也只能凭着记忆摸索着,直到走入一老旧小巷时,闻江伸手摸了摸建筑墙上潮湿的砖块,黑暗中,一双拽住他衣襟的手将他吓了一跳,不过身为一个身长八尺可单挑流氓手打土匪的大男人也没什么好怕的,闻江转身,看向了吓自己的小罪魁祸首,是今天下午那个讨要包子的孩子,脸上还是挂着污渍,眼角甚至有些淤青,脏脏的小脸,脏脏的小手,脏脏的衣服,可唯有那双盯着闻江的眼睛是澄洁透亮的,闻江看着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小男孩蓬乱的头发,询问着“好孩子,这么晚还出来?很危险的知道吗。” 小孩子却还是一如既往的盯着他,闻江本能的觉得那双眼睛仿佛要告诉他什么秘密。闻江见他不回答也不恼,“还饿吗,我带你去买吃的好吗?”小男孩轻轻的点了下头,闻江笑着牵着男孩的小手,走进附近的一家便利店,由于附近的饭店都关门紧闭,也只能给他买了些面包饼干水果用来充饥,男孩也很乖的只在门口等他,不吵不闹,闻江将一大袋吃的递给他,顺便还从口袋拿出了一只棒棒糖,“来,好孩子,记得一定要吃些糖啊,叔叔在很难的一段时间里,也被人给过一只糖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拆开包装袋,抿了口酸酸甜甜的味道,第一次很是害羞的笑了,闻江也回了个温柔的笑,“乖,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啊?” 男孩点了点头便突然拽着闻江的手跑起来,闻江也不阻拦,任由着他指引,直到走到水声潺潺阵阵船鸣的江边,男孩几下子灵巧的便越过了淤泥,钻下了桥洞,闻江无法,脱了自己的外套也跟着进了去,桥洞内部的空间却出乎意料的大,紧挨着桥体的地方被放了很多沙袋旧纸壳和旧衣服,看来,这孩子一直在这里风餐露宿,只是下午时那个店家的老板说的这孩子的父亲,,,“孩子,你爸爸妈妈在哪呢?” 男孩把他拉到墙边,指了指墙上的一则广告,“干细胞移植”闻江愣了会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时这个沉默了一晚的男孩突然开口,“我生病了,要很多很多钱,爸爸看到这个,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之前这个桥洞里住了三四个乞丐,自从那个男的来这里发了这个广告,他们都和爸爸一样没回来,叔叔,我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男孩稚嫩而软糯的声音伴着阵阵水声撞入闻江的耳膜,他却一如既往的扬着嘴角“不会的,爸爸只是工作太忙了,他不是在给你赚钱治病的吗,相信我他会回来的,今晚跟叔叔回去睡好吗,这里太冷了。“他笃定男孩会信任他跟他走,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临走前,闻江拿出手机对着墙上的那张广告偷偷拍了张照,发了出去。 凌晨的市局内,灯火通明仿若白昼,黎辰还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接受着一手烟和二手烟的共同迫害,在人工制造的烟雾缭绕的环境下心力交瘁的看着今日的口供,叶明开门的瞬间倒是被如同仙境的污浊气体抢了一头,缓过劲来后抢过黎辰桌子上那杯隔夜茶咕咚咕咚的灌下了肚,”我天爷的,气死我了,唉你说那些男的,证据明明都摆在眼前还一直喊着自己愿望,说只是收了钱,没干迫害那些事,还有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们,配做人吗,我呸。” “行了,我的少爷,你现在的脾气我都怕我的火星子把你点着,要不这样你呢今晚挨个将这群人揍个半死,我呢今晚也当没看见,然后明早你就给陈局递辞呈然后卷铺盖滚蛋怎么样。” 本是一肚子火气没处撒的叶明立刻像憋了气的皮球,黎辰翻看着手机里的一条新消息,点开一看不得了,闻江给他发的一张图片映入眼帘,照片里的灯光昏暗,可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这已经是他这个星期第三次看到这张小广告了,多次出现的频率让黎辰头皮发麻,无论任何事情出现太多次,无论多巧合都已经不算是巧合了,韩小峰,李牧云,和这张不起眼的广告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刚想问这张图的来源,闻江便发来了一句文字,“明天我带一个人来见你。”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