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盗墓笔记之阴阳十七祭坛》 通知 今天临时有事就先不更新了,实在是很抱歉。明天加500字! 关于同步进度暂停更新的通知 因为本文同时在17k与晋江文学城两个网站更新,为保证两个网站进度一样,也为响应晋江的“净网”,本文暂停更新,于7月29日恢复日更. 第一章·牛皮笔记本 今年是张起灵回来的第四年。 窗外的雪下的好大好大,恰如十四年前的那场雪落。杭州是南方的,下雪算是稀奇了,更何况雪下的如此之大。说来也巧,这西湖边沾上点白色,到是比平日里的那番诗情画意更添了几分温馨。 凌晨一,二点的时候,吴邪接到电话,说是有封信件到了,想来前几日胖子给张起灵网购的衣服也该到货了。只是的快递员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在送件。不过下去领了便是了。 “诶?是小哥的信。”世界上没有名字,没有寄件人,但画着那个奇怪的符号。 “什么人会给小哥写信?竟然还知道家里的地址。” …… "什么?你要又走?" “虽说10年期满,但是我的使命并没有结束。" "幸亏你没有不告而别,我们还可以陪着你一起。” “你们不能去。" "为什么?" 张起灵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放在桌子上。 “这啥啊。”胖子拿起本子,翻了起来。 "我看看。”吴邪也凑过来,翻动着本子。 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几千年前,张家有两派,一派人身体里流着古老的麒麟血,如今的张起灵也就是这一派,而另一派人身上流着貔貅的血。后来呢,两派分立,麒麟一派是如今的张家,貔貅一派也依从前的代号取了姓———花。为了封印某一种力量,他们和手将这力量按二八分成两股,少的一那一股被锁在长白山东夏皇陵云顶天宫的青铜门之后,也就是"终极",另一股则是在长白山的北麓,两家一同耗时百年才得以建成的地宫深处,这股力量是整股力量的实体,虽然只是全部力量的十分之八,但还是化作了实物。这实体年年被传说中的三星血祭坛供奉,一旦终极实体有变或者遭到侵犯,整个地宫便会自动塌陷,以确保终极的力量不被世人参悟。但是,同终极一同被封印的,还有…… 后面的一页被烧掉了。 "啊,没了。"胖子两根手指夹着那一页残缺的牛皮纸,来回翻了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吴邪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眼睛紧紧盯着那页残缺的纸,突然一把抢过笔记本,轻轻把封本的书线拆了下来,小心地把绳子摆在桌子上,线上有许多断断续续的红点,“有字?"胖子眯起眼睛,离得更近了些。 吴邪把那些线摆了又摆,突然有一行红点连在了一起,他马上按照刚刚的顺序把线一点点摆好,一行字渐渐被拼凑起来。 "瑰芥,杀了瑰芥……"吴邪缓缓念出了线上的字,瞪大了眼睛。 "不可能……”吴邪惊地目瞪口呆 第二章·分析 张起灵饶有兴趣地朝这边瞥了一眼,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怎么了?天真?” "这,好像是我三叔的字。"吴邪久久的盯着那线上的字,好像新的线索会又从上面蹦出来一样。 "啊?你三叔不是在蛇沼死了吗?" "其实我也疑惑了很久,但是我总感觉到,在蛇沼的不是我真正的三叔,而是解连环。" 胖子皱起了眉头。 "我也总是分不清他们两个。如果这本笔记是在蛇沼之前写的,那就无法确定,他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是在之后写的,那就说明他还活着。那死去的,就是解连环。我真正的三叔,只是失踪而已。" "确实,当时你三叔的性格,我隐约觉得和从前不太一样。" "小哥,这本笔记,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原本站着的张起灵坐了下来,眼神转向那本笔记,波澜不惊地说道:"两个月前。"说完,抬起了头,古井无波的眼神里增加了一丝凝重。 "三叔还没有死,他还活着。按惯例来说,这种笔记记载的一般都是历史上不为人知的一面,三叔能拿到这本笔记,并在上面做了手脚,想必已经深陷其中。" 吴邪摩挲着那本笔记,眼神久久的放空,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如果三叔要在短时间之内做到这些,他要是先把线抽出来,就肯定会先看一看笔记里的内容,然后才把字写在线上。而且他要用相当一阵子时间来思考怎样设计线的排列,怎样能让人引起注意。而且这个字是,用血书写的。"吴邪收回目光,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当时一定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没有别的书写工具才用血。而且的书里的内容,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就算小哥曾经知道,他现在也有可能忘了。那这世间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历史了。” "小哥,这东西你是怎么得到的?"胖子烦躁的挠挠头,问到。 "是一个故人寄给我的。" "什么人?" 张起灵没有再回答他,习惯性地把头仰到45度角,盯着房顶上的天花板。 "得,没辙了。"胖子叹了口气。 "他好像是故意让我们看到的。如果这样一来的话就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不小心把笔记给丢了,落到了别人的手上,小哥的故人几经辗转,或者有意或无意的得到了这本笔记,要么是他的故人遇到了危险,要寻求他的帮助,要么他觉得有些价值,所以就交给了小哥,然后我们才得到了笔记。另一种是他遇到了什么危险,或者潜在的危险,托小哥的故人转交给了我们,让我们去救他。"吴邪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手,"如果能找到这个故人,我们就能获得很大的线索。" 这边的张起灵内心揪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这种人,不会轻易犯任何错误,更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的任何感觉表露出来。 "小哥,你的故人现在在哪?" 张起灵把头稍微低了下来点,正视着吴邪和胖子。 "小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胖子哆嗦了一下。 "他现在恐怕也深陷险境。" "那他和我有可能三叔是在一起了?"吴邪"啧"了一声。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过了好一会儿,一道清冷的声线,打破了沉静。 "我们要去地宫一趟。"张起灵突然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定,况且有太多谜题还没有解开,我们对地宫的了解,也不是很深刻,现在去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吴邪其实很惊讶,张起灵会突然说这样的话,毕竟他这个人从不盲目下决定,他做过最莽撞的事,仅仅是孤身一人头也不回地走进青铜门。但他现在这样说,必定是深思熟虑之后,经过慎重思考才得到的答案,可这也太快了,信息量如此巨大,况且没有一个人知道详细的内幕,这句话在吴邪看来,也确实唐突了些。 "是啊,小哥,况且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头到底有多深的水。"胖子也说。 "一试便知。" 张起灵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黑夜,轻轻擦拭着黑金的刀鞘。 第三章·出发前夜 吴邪沉思了一会儿。 现在既然决定要去地宫,那必定要考虑清楚,毕竟这地宫也是张家所建,又深藏着终极的秘密,肯定也是不容小觑了。眼下既然已经知道三叔并没有死,那其他的谜团尚且可以先放一放,可是有一点很重要,三叔口中的瑰芥是谁。按照以往,自己对他的了解,他的言语举止还是非常严谨的,更何况现在他身处险境,更应该小心点才是。他必定是恨毒了这个人,或者深受他的威胁,才会这样说出口。 吴邪把手放在笔记本上,无意的敲着。胖子去找绷带了,那些药品已经好久没有用过,他大概还在找吧。吴邪暗暗想到,叹了口气。 那三叔是要我们去杀了这个人吗? 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奥义? 从那本笔记上来看,那个地宫肯定危险无比,是应该多叫几个人一起。现在手头上没有什么钱,先找小花借点儿吧。吴想到了这里,拨通了解雨臣的电话。 "喂?" "小花啊,是我,我和小哥他们最近要集体行动一下,"吴邪干咳了两声,”呃,就是缺点儿经费,呃,你也知道,我们住在这深山老林的,进帐总是没那么理想,呃,所以吧,那个……" "你想找我借钱?" "呃,算是吧,"吴邪被一语揭穿,显得有些尴尬,"不过不多。" "你说吧,要多少?" "嗯……"吴邪看了一眼窗边的张起灵,随即开口道,“二十万吧。" "只要二十万?" "嗯,就二十万。" "我给你五十万吧,你前几次朝我要了300亿呢。" "啊不用…” "行了行了,你吴邪折腾的起,我正在对账呢,等会让人给你转过去。" 电话挂了。 吴邪无奈的把手机放下,不一会儿钱就到账了,他心里不得不酸了一下,小花可真是个金主,上次给300亿都不带心疼的,又何况这区区的五十万。 打开支付宝钱包,吴邪开始抢票,小哥没有身份证,就只能坐火车了。 快速的抢了三张票,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是瞎子打来的。 "喂?吴邪?" "嗯,怎么了?" "你要去地宫,怎么不叫上我?还算朋友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准备叫你来着。" "行了,我也不逗你玩了,"瞎子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口味,有些严肃的说道,"哑巴已经告诉了我。吴邪,这次下斗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真不知道哑巴为什么要告诉你。听着,这次行动会牵连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能轻松应对的了的。不过他竟然已经告诉了你,我也没法说什么。对了,你找小花要了多少钱?" "…我本来要200,000但他给了我500,000。"吴邪明显被黑瞎子一番话给整蒙了。 诶,这也是可以,我三叔为啥就不能找我呀。 "这还远远不够,你找他再要200,000。我们根本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这比张家古楼可厉害得多。"瞎子叹了口气,"等会儿我会给你短信发过去一张清单,你按照我清单后面给你的地址,去那个武器黑市把上面的东西都采购齐,明天我会和你们汇合。记住,到了那个黑市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乱碰东西,还有,一定要带上哑巴一起去,你们很可能会碰见他的一个故人,碰见他之后什么也不要问他,他很危险。" "知道了,你的火车票定了吗?" "还没有,我们是统一订票,如果你已经买了的话就赶紧取消了吧,省得你拿着别人的钱,在外面被人坑,那可真是好笑的不行。"说完,瞎子又不正经的笑了起来。 "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笔记本的封线…" "滴,滴…" 没等吴邪说完,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但他可以肯定,瞎子听到了封线的事情,直觉告诉他,对方只是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第四章·鬼市 不用打电话,解雨臣已经又打来二十万,看来瞎子已经和他说过了。有钱有人,说走就走,不磨叽。 等了胖子几分钟,他就抱着一大堆绷带来了,吴邪前前后后和他复述了一遍,显然他对瞎子的话也十分疑惑,不过既然明天一早要汇合,那就先紧着眼前的事做吧。 现在两人已经说好了,就差张起灵了。吴邪朝窗边望了一眼,想必小哥已经把他打的电话听了个清楚,况且他应该比自己知道的更多,所以就没怎么向他解释,而张起灵也自觉地跟着去了。 三个人进了车里,短信已经发过来了: 把手机给哑巴,他知道在哪,看见鬼市就对了。清单: 1.去李家古玩店,找他们的老板李金万,要一块阴阳玉佩,上面有龙纹,别搞错了,付给他的是以前的保管费和抵押金,应该要不少钱。 2.去胭脂酒楼,找一个姓花的女人,你们就坐在包间里看戏,她自己会来找,如果她说下潜蛟龙海,你回答直上青龙端,她自然会和你们走。 "唉?就这么点?"胖子又往后翻了翻,已经到底了。 "就让我们买一件东西,那这东西肯定很重要。"吴邪暗想道。 "嗯,那我们出发吧!小哥你知道这个'鬼市'吗,瞎子说你知道。" "嗯…" 车发动了,出了村口,不知怎的就给开到深山里去了,但想来这起码也是个黑市,隐蔽着点儿到也正常。 窗外的树枝哗啦啦的打在车窗上,过了一会儿,玻璃上便留下了一道道的划痕。车开得极快,颠簸得也更厉害了,整个车一直发出哐当哐当的闷响,吴邪已经开始对这辆车表示惋惜,有张大爷当司机,您就忍着点吧,他要求的速度是他自己上山的速度,何况现在坐着车,那更不知道要快到什么地步了,想想以前小哥上山的背影,吴邪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那边的胖子已经开始晕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听见前面的人说了一声:"到了。"就把车门关上了。吴邪睁开眼睛,拉上旁边的胖子也下了车。 在张起灵的带领下,三人很快找到了那个黑市,开始集中精力打量这个市场,方才的疲惫一扫而光。 放眼望去,市场看不到边,规模很大。和普通的菜市场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不光有随地摆放的冥器,工具,还有不少气派的大商楼,一座挨着一座,低的只有一两层,高的却能达到四五层,大部分都是些古色古香的老楼了,只有极少数是钢筋水泥筑成的现代式建筑。但是这里的人们仍然穿着现代的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跨时代的操作竟然毫无违和感。大到商楼,小到地摊,都有经营的名号,也许是为了图个响亮,这些名号还各不相同,什么祥瑞楼,青天店,那些地摊的名字也毫不逊色:有人只拿一块布,叫做挂云帆,更有人推个小车,车上商品是琳琅满目,索性就叫个迷眼路……还有好多好多。商店的老板们有些聚在茶楼里谈笑风生,也有些直接站在路边上谈天说地,但总的目的还是炫耀自己的那两件器物,那几次经历罢了。 这倒也像是一个盗墓者的小世界。 正当吴邪环绕四周时,一块匾牌闯入他的眼帘———李家古玩店。 "找到了,进去看看。"吴邪低声说道,这玉佩这么重要,还是谨慎些的好。 三人走向李家古玩店,绕过一个又一个的小摊,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三个就议论纷纷,但当张起灵走到他们面前时,就立马不说话了,反而点头哈腰,颤颤巍巍地笑个不停。 "小哥,你以前来过?" 张起灵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记得了。 刚进店门,就看见一个五六十岁的人慌慌张张的,当他看到张起灵走进门,更是,吓了一跳,连忙滚进屋里,把一个很老的老头叫了出来。 那个老头约莫着有八九十岁了,白色的胡须长的很长很长,头上花白的头发打着卷,像带了一顶白色的羊毛帽,他不算胖也不算瘦,看着还算是一个正人君子。但他自打从里屋出来就一直谄媚的笑着,原本还算清瘦的脸拧成一团,眼神里像灌了蜜一样,甜腻腻的,充满了讨好,让人感到无比恶心。同时这也给他在三人的心里的形象大打折扣。 "您三位好,快里边儿坐!"说着便招呼人上茶,自己则陪着坐了下来,脸上的甜蜜有增无减。 第五章·阴阳玉佩 "呃,我们这次来,是要讨一块玉佩。"吴邪不太愿意正视李老头那张掉进了蜜罐的脸,那使他有些反胃。他看着对方用一把紫砂壶在给他们倒茶,茶从茶壶嘴里流出来,是淡青色的。当他说出此行的目的时,对方还是明显的手一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茶水溢出了茶杯,但老头马上恢复了他那看起来颇为自然的笑,并把茶水分给三个人,脸上带着期待的表情。 "贵客远道而来,先喝口茶,休整休整,"老头笑的更甜蜜了,双手抵在一起,声音到和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有些不卑不亢的,听起来很平静。 "店长啊,不是我们几个不耐烦,而是时间紧迫啊,我们的意思是想要把那个阴阳…”胖子高声强调了一遍,希望可以引起对方的重视,但随着里屋的门吱呀一声,老头有些苍白的干咳了两声,然后尴尬的笑出了声,脸上满是歉意。张起灵则向里屋满怀兴趣的看了一眼。 "客官啊,你别急,其实这个玉佩的事…"不知怎的,老头突然又一顿,斜眼看了看里屋的门,黑暗中闪过一道白光,他没再继续讲下去,而是继续添茶。 "有打火机吗。"张起灵突然问道,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支烟。 "我…"胖子正想说话,吴邪突然意识到张起灵的气场不大对劲,就制止了胖子的行为,自己也把拿了一半的打火机塞了回去。 "啊,当然了!我尊贵的客人!但是它们在里屋,我平常不怎么用,您去里屋,办公桌右边有个纸盒子,您去拿就好。"老头突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的大叫着,他甚至忘记了摆出那甜蜜的笑容脸上激动的表情像是刚刚死里逃生了一样。 张起灵走进了里屋,老头接着陪吴邪他们喝茶,不同的是,他看起来更加放松,但却再也没有提出玉佩的事,他显然在回避着什么。 里屋很昏暗,没有开灯,只点了三五根蜡烛,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卫生间,另一旁的尽头是一个角落,织着好多蜘蛛网,那些网还抖动了两下。张起灵找到了那个纸盒子,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他好像并不惊讶,用那奇长的二指敲了敲纸盒内部,纸盒发出了几声闷响,他立刻把那层纸撕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一个夹层,夹层内部有一把新崭崭的钥匙。 突然背后的地板一声摩擦一阵冷风扑过来,一双手伸了过来,还拿着一支枪,还没等对方碰到自己,张起灵的手像鹰爪一样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就把对手摔的不省人事,他手中的枪被抛到了空中,落在了张起灵的手里。那人的同伙蹑手蹑脚的走到张起灵背后,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想要来一个先发制人,他刚把刀举起来,他同伴的枪就抵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慌张的把刀扔在地上,双手举起,任凭张起灵把他的蒙面纱摘下来,正是刚刚进门时迎接他们的那个中年人。 "别,别杀我。"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下来,他的声音颤抖着,但是仍然尽力的平复心情,"如果你杀了我,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 "你为谁卖命。"张起灵冷冷地说道,硬生生的把一个疑问句说出了陈述句的语气。 "我不会说的,"那人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如果再逼问我,我完全可以咬舌自……呃。。。"还没等他说完,张起灵认为他不会招了,即使他说了也没有多大的价值,毕竟像这种人应该只是一个底层下线,不会知道的太多。所以,他用手枪的侧面狠狠地抽了一下那人的太阳穴,对方应声倒下。 张起灵发现,两人身上都有一块怀表,刚刚的那道白光,应该就是怀表反射出来的。 回来的时候,他把那两块怀表当着老头的面捏碎了,老头不再甜蜜的笑,而是长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现在他的表情总算和他的声音般配了一点,他说话也显得更加洪亮。 "Thanks a lot!My friends!"他激动地说了两句英语,深邃的蓝眼睛里迸出希望的光。 "I,I…"他看着胖子吓了一跳的表情,随机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用汉语说道,"非常感谢!我亲爱的朋友!快些坐下!"随即他又压低声音说,"他们两个是两年前来应聘的,我不同意,他们就威胁我,我只好同意。后来我发现他们好像是别人的眼线,而且对你们的玉佩非常感兴趣,为了不泄漏我们的秘密,我只好认他们摆布,现在好了,这两个人没办法,在监视我了,他们的监听器也被弄碎了。我自由了!"然后,他恭敬地站起来,走到张起灵旁边,深深鞠了一个躬,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想必这位就是族长了,哦,您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我始终都没有忘记,现在你又帮我搞定了这两个讨厌的人,我表示十分感谢!" "请跟我来,朋友们,我将把原本属于您的东西交还给您!"说着大家就一起跟着他走,终于在一个隐秘的保险柜里,他掏出那玉佩,果然和瞎子说的一般无二。 "谢谢你,老板。你,要多少钱?"吴邪试探性的问道。 "哦!不不不!我不能收你们的钱!这原本就是你们的东西!我只是替你们保管而已!"老头飞快摆着手。 两方推推让让,最后老头还是一分钱都没有收,并且表示,他们有困难可以随时来他这里。 "小哥,你帮他什么了啊?他这么感谢你?" "可能他自己都忘了。"吴邪一笑。 后来三人走在街上,一边寻找胭脂酒楼,张起灵一边你极为简洁的话语解释了,他刚刚在屋里的所作所为,其实说是解释,不过是一个简短的句子罢了。 "杀了两个眼线。"也就这么长。 走着走着,一家气势非凡的豪华建筑鹤立鸡群,与两旁的小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楼有五层高,大门敞开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弄堂。整个楼房都是木结构的,但是仍然显得十分华丽。粗略的看了一下,那屋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有钱的人,整个市场,也就属这里热闹了吧。吴邪暗想到,但当他看到挂在一楼的匾牌,大吃一惊,是个镶金匾牌,上面用金黄的瘦金体写着”胭脂楼"三个大字。吴邪从来没有想过,他们的交易场所如此豪华,引人注目,这样岂不是很危险?而且这匾牌上的字显得尤为眼熟。 "到了。" 第六章·胭脂楼 三个人踏进酒楼的门槛,就听到一声热情但十分尖的女声。 "哦,三位客官!快进来,里面坐!” 吴邪其实非常反感,他这种语气很像是强装出来的,这种客气的不行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刚刚古玩店里李店长的那份甜言蜜语,但是他尽量让自己笑着说话,尽管他并没有说多少。那个女人为他们找了一个包间,与他们谈话时,还时不时说一些其实并不好笑的笑话,这样场面一度变得非常尴尬。当然,吴邪也没有认真回答过除了付钱以外她问的任何问题,更没有接过她的茬。可当他想要挑一间房间的时候,那女人却说已经有人帮他们选好了,他们几个就只好跟着进去了。 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踏进酒馆,跟着那个女人上到了三楼,那个女人带着他们在众多的房间里拐来拐去,最终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名字叫"平步青云”的单间。说是一个房间,实际上大得很,更像是一个待客厅。里面不仅有许多把座椅和一张非常大的红木桌子,还有一个小型的戏台子,有几个人化了妆坐在台子下等着唱梨园。他们就离门最近的几把椅子坐下,那个女人带着几个服务员在旁边招呼倒茶,上点心,她自己则站在原地,似乎还想陪着他们说几句。虽然这个女人长得挺好,不算难看,但是胖子还是把她赶出去了。 戏唱开了,吴邪就抬起头看着,胖子时不时地跟他说几句评论性话,张起灵只是一言不发,低头喝着茶。 戏唱到了**,突然,门被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一个服务员慌忙地收回盯着张起灵的目光, 连忙低下头去,齐声叫道:"小姐。"那个被称为小姐的女人高傲地点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人,不耐烦地叫台上的人不要吵了。 这个女人的脸上带着极其高傲的表情,她有一头黑色的短发,头发末梢带着红色,打着卷,身着一身大红色冬季礼裙,一双略带淡黄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那个服务员,极其尖刻的骂了一句:"杂种。"她大概望了一眼吴邪和胖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张起灵抬起了头,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好久不见你,看看都生分了。"她用的是一种激动地有些颤抖的语气,把手颤颤巍巍的伸到张起灵握着茶杯的手旁边,张起灵放下茶杯,双手十指抵在一起,面无表情地说一句:"滚。"那个女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放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此时,那个服务员又把眼睛移了过来,她气势汹汹地走到对方面前,一巴掌扇过去,发出响亮的耳光声。 "你这个畜生,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吗?你这个贱人,一双狗眼瞪着在勾引谁呢?这个楼里到底你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那女人的脸愤怒的扭曲了起来,原本还称得上是好看的一张脸,硬生生的让人觉得有些狰狞。 叫骂声很大,传的整个走廊里都能听见。而那个女人一直自称是这个酒楼的老板。 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女人走进来了,身边带着另外两个女人。这个女人刚一走进来,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便停止了叫骂声,嘴角带着几分冷笑,一双淡黄色的眼睛,像黑夜里的猫一样瞪着刚进来的这个女人。 "老板。"那些服务员们都叫到,红衣服的女人火气更大了。 "老板,你怎么停下了。" 刚进来的女人冷冷的说道。这个女人留着一头长长的及腰黑发,头发的末梢是蓝色的,但是很直,用皮筋高高的扎起来,显得很是精干。一双黑色的眸子很是深邃,披着一件白色的夹克衫,里面穿了一件高领的深蓝羊毛衫。脸色很苍白,身型很瘦。 "姐姐来了。"红衣服的女子极不情愿地坐回了张起灵旁边,吴邪看出,那个座椅上有金字,因该是酒楼主人的位子。 "二小姐请您让开,这是老板的位子。"跟着酒楼主人的一个女子口气生硬地说道,他见那个红衣女子,并没有打算让座的样子,直接一只手把她提了起来,推到了一边 。 酒楼的老板,不失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看了一下那个红衣女子,伸手拿起摆在桌子上的菜谱,并且示意让戏接着演下去。她翻开菜单,开始有意无意地寻找一页纸,过了那么几秒她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念出了一道菜名:"下潜蛟龙海。 " "直上青龙端。"吴邪假装拿起另一份菜单,翻了两下说道。他看到酒馆的老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高兴贵客能来小店一坐,我十分荣幸。"她笑着看了看三个人,亲自把红酒给每个人倒上,并且依次和每个人碰杯,和张起灵捧杯的时候,她一笑,说道:"没想到你还亲自来了呢。" "我是这家酒馆的主人,张南烟,这位是我的妹妹,花婉,小妹多有得罪,还请贵客见谅。"张南烟说道,看了一眼花婉。 "玲珑,带二小姐出去。琉璃,上菜。" 等到屋里只剩下张南烟和三人,她才开口道:"不瞒你们说,这次我们即将前去的地宫十分危险。我们不仅是为了吴邪的三叔,更是为了背后的一个巨大谜题。相信张起灵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关于张花两家的事,既然我们是要生死合作,我说话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张南烟突然不再微笑,脸上带着一丝凝重,"相信黑瞎子已经让你们搞到了那块玉佩,这玉佩其实是一对双生玉佩之一,另一块在我这里,这两块玉佩是开启地宫的钥匙。刚才你们也看到你们也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的妹妹姓花,而我却姓张,其实原本我也是花家的人,后来为了地宫的事,和张家订下了联姻,我父亲为了起到入乡随俗的作用,让我改了姓,其实嫁去张家的本应该是我的二妹,但是因为局势所迫就改成了我,因此他对我十分歉疚,所以我才得以成为这家酒楼的主人。地宫这件事早在五十年前就有了动荡,最先受害的,并不是只是你们的三叔,还有很多人。我们必须调查清楚。" "以后的一切我会慢慢解释给你们听,现在吃完饭咱们就去和瞎子他们会合。" 第七章·计划 吃完早饭,四人按计划与瞎子碰了面,但是解雨臣也跟着来了。 "唉?小花你来干什么?"吴邪显得很惊讶,又有点恼火,他有一种感觉,只有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解老板,初次见面,荣幸至极。"一旁的张南烟礼貌地和解雨臣握了握手,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胭脂酒楼的张南烟张老板,早有耳闻,幸会,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解雨臣就好。"解雨臣露出一个同样礼貌的微笑。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就一起坐火车前往长白山了。到了傍晚的时候,火车到站了,他们在同一个包厢里,没有其他人。大家一起商量了一下一会儿的计划,大概是这样的:起初大家一起走,走到主墓室后分三批行动,大家一共有十五个人,五个人一组,吴邪,胖子,张起灵,张南烟,张玲珑一组,黑瞎子,李万金,花远诺,宋竹生一组,另外一组是解雨臣,张琉璃,万仞山,楚阳,楚朝。第一小组走主路,第二小组走侧右道,第三小组走侧左道。其中,第三小组的危险较小,之后在墓室中间汇合。张玲珑和张琉璃以及花远诺是张南烟带来的人,张玲珑和张琉璃是亲姐妹,花远诺是张南烟的一个下属,同时也是她的远房表亲,他们几个都受过严格训练,主要是带来起保护,以防万一的作用。而万仞山是瞎子的人,他曾经被瞎子救过,此后誓死卖命。楚阳,楚朝是解雨臣无意中在敌人窝里发现的,他们是被误抓的,但是解雨臣收留了他们。宋竹生貌似是个人质,被张起灵威胁着跟着的,他似乎很怕黑瞎子,但瞎子却一直说他并不认识对方。而且他应该有个哥哥叫宋林生,是他自己说的,一提到这个名字,队伍中的几个人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宋林生似乎并没有那么招人喜欢,吴邪总觉得他与这次行动,他的三叔有着密切的关系。 吴邪真的有点生气,尽管他不想说。他有好多都不清楚,而且在火车上大家好像故意避开他正好感兴趣的部分。 而且本来他要和解雨臣一组的,他并不觉得自己身经百战之后需要人保护他,并且替他向前冲。别人拗不过他,他才得偿所愿。他心里现在火烧火燎的,不仅是担心三叔,更是担心他们到底瞒了自己多少事,更何况突然冒出来那么多新人物,一想到这些他就心烦,但又不得不去想,或者说无法让自己不去想。 在一个旅店歇了一晚上,虽然吴邪几乎没怎么睡,但是明天就准备出发了,他又不得不逼迫自己闭着眼睛去想,折腾这么久,他的头真的很疼。 第八章·下墓 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长白山的雪原上,显得有些朦胧,似乎有雾霭弥漫着,努力地想遮住旁人的目光,守护着这一方静谧,神奇,而又美丽的天堂。一行人早已出发。冷风像刀子,千百刃刀子,要在人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血痕,隔着衣服仍然能感受到它们的凌烈。吹惯了南方脉脉却又轻寒的穿堂风,哪里能一下子习惯北方的泠冽寒风。 走了一阵子,突然看见远处有几处刺眼的黑色,比黑中带白更加引人注目,像是白日里蓝天被镰刀割开了口子,乍一看能望见苍穹外的星辰。排列很整齐,原来是几口井。 这几口井看来经过过不少时日,应当是几口古井了。井身是由黑色琉璃围成的,偶尔掺杂着几处白点,像是黑夜里闪烁的繁星。大家没有再往前靠,因为井群旁边有许多蜈蚣,还是特别长的那种,不停的发出"刷刷"的轻响。不少人警惕地握着匕首,但吴邪胖子等人并没有,他们见过小哥的蚊香体质。 "呼,是这儿了。"瞎子喘了口气,淡定的说道,他是少数没有拔匕首人中的一个,而后调侃似的说道,"拜托,哑巴在呢,你们别紧张啊,"他看大家并没有放松的意思,于是又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她们几个也能勉强充充数啊。"他回头指了一下张南烟和张琉璃那边,可以看到花远诺深深的白了一个眼。 "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吧。"解雨臣看了瞎子一眼。 "跟上。"张起灵向一口井走去,其他人紧随其后,宋竹生颤颤巍巍地跟在倒数第二个,因为瞎子在他后面,那些蜈蚣果然都散开了。 张起灵看着面前那口不停冒泡的井,用手在井沿上摸索着,感受着上面细细的花纹,吴邪也注视着,因为他刚刚并没有发现这些东西。 张起灵看过一口又一口的井,一共有十七口,现在还剩下最后一口,也是最中间的一口,井水没有任何波澜,张起灵又把花纹摸了一遍,眉头皱了起来,又反复的摸了几遍,最后停了几分钟后,确切的说了一句:"跳下去。" 楚阳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刚刚他就对张起灵的一系列举动感到不解和不耐烦,现在他估计认为张起灵是要他们去死。但是整个队伍里只有他一个人"切"了一声,楚朝推了他一下。尽管有几个人在看楚阳,但是张起灵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脱下外套跳了进去。其他人也照做了,只有楚阳一个人嘟囔了一句:"投井自尽吗?"然后才跳下去,剩下就是宋竹生站在井前不敢跳,最后瞎子把他推了下去。 嗯,现在大家都下去了。而且井里的水似乎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子恶心,和普通的水差不多,如果是你跳下去的话,你会发现,灌入口鼻的水还有点儿甜。 前方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吴邪身体一沉,竟然吸了一口空气,接着噗通一声,他掉进了一条河里。后续又有几个人掉了下来,辛亏吴邪躲得急,不然下来就不是倒斗了,就是来叠罗汉了。 在慌乱之中,吴邪抓住了胖子的手,两个人一起浮到了水面。一睁眼,张起灵和瞎子已经站在一只大木船里。他们两个慌忙也上了船。吴邪看着张起灵把张南烟拉了上来,眼神和平常不太一样,他对张南烟的印象从此大打折扣。自己去拉旁边的张玲珑,不知道为什么,吴邪觉得自己抖了一下。不一会,大家都上来了。刚想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突然噗通一声,又落进来一个人。花婉。 "咳咳咳,我,我不会游泳,救命…起灵!" 她被拉上来了,花婉满怀希望地睁开眼睛,发现旁边的是张琉璃,就站了起来,不停地弄头发。 "回去吧。"张南烟尖刻地说道。 "凭什么!?为什么你可以来,我却不可以?" "没有为什么,你快回去。" 吵得实属激烈,虽然花婉好像不怎么会吵架。 "行了,那个,南烟啊,现在她进来了好像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要不然她先留下来吧。"瞎子斜眼看了一下花婉,张南烟瞪了他一眼,"正好证实一下。是吧?"瞎子耳语了一下。张南烟的表情随即缓和了,但是并没有在理她那个"亲妹妹"。 大家分别查看环境,好像没有花婉这个人一样。 突然吴邪觉得身后一凉,刮来一阵狠风,狠狠地打在吴邪背上,还没等他回头,胖子就大叫一声:"天真,快让开!"同一时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刷的一下把他拉了过来。 第九章·断龙石棺与金杯 一块巨石扫了过来,与吴邪擦肩而过,他感到自己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丫的,差点死了…”吴邪暗暗道。他缓缓抬起头,感到刚刚抓住自己胳膊的手松开了,一看,是张南烟。对方依旧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谢,谢谢。"吴邪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粽子之类的呢,不过转念一想,又有那只粽子会反过来救自己呢?这时,他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那块巨石,它彻底把刚刚来时的入口堵死了。吴邪深深皱起了眉头,打量着这块石头。与其说是石头,不如说是堵墙,把整个空间都封闭了,严丝合缝,就像事先定做好的一样,刚刚好。大家乘坐的木船靠在上面,好像卡住了。 "这是什么?!"楚阳狠狠踢了一脚那堵墙,但马上被弹了回来,"丫的,我们出不去了,我就知道跳下来没有什么好结果,现在好了,我们一辈子住在这儿吧!?"他瞪着张起灵。花婉白了他一眼,但是还是以一些吴邪从没听过的话低声抱怨着。 "行了闭上你的嘴!"解雨臣不耐烦的说道,楚朝也在一旁劝自己的弟弟,而楚阳还在小声嘟囔着,用一些含混不清的话咒骂着。 "这是什么?"解雨臣心平气和地问。 "断龙石棺。"张起灵罕见地回答道。 "我在典籍上看见过,这种石棺一旦落下,我们就没有退路了。"张南烟缓缓地打量着石棺,"不过也只是这一条路没有退路罢了。"张南烟以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虽然不是很明显。 这半晌,静寂无声。 张起灵拿出了那枚玉佩,向张南烟试了一个颜色,张南烟也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摸出了另一枚玉佩。 "我来。"张起灵伸出手索要那枚玉佩。 "没事,我可以。"张南烟又露出了她那灿烂的微笑,张起灵皱了一下眉,走向那堵墙,张南烟跟了上去。两枚玉佩离石棺还有两三米的时候,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石棺里有个东西撞了一下,好像急不可耐的想要出来。两人走进了才发现石棺上雕着密密麻麻的龙纹,线条非常流畅,很形象,但是毕竟刻在石头上,显得有些呆板,而且尤为奇怪的是,龙的两只眼睛深深的凹陷下去,形成了两个圆洞。张起灵把一枚玉佩放在一只龙眼上,张南烟也照做了。突然,那龙仿佛活了,巨龙的雕纹开始在整堵墙上腾飞,比3DMax还要逼真,一股蓝色从一只龙眼中迸出来,另一只龙眼中则迸出一股鲜红,两股颜色闪着奇异的光,顺着雕纹逐渐蔓延了整条龙,原来,是一幅飞龙戏九天的图画。渐渐的,龙的身子不再那么鲜明,过了一阵子,它也不再腾飞,两块玉佩与石头融为了一体,棺里的东西也安分了许多。 确定没有特殊情况以后,大家都围了过来,突然,石棺咔的一声,像是出发了什么机关一样,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石棺的盖子突然弹出来了,吴邪警惕地拔出匕首,万仞山也这么做了。张起灵走近了点,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个空棺。 楚阳满怀好奇地走了过去,把手伸进了石棺,在棺里摸索着。张起灵和瞎子并没有制止他。 "小心蹦出个什么东西吓死你。"花远诺没好气的轻轻说了一声。 突然,楚阳整个身体一颤,随后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原来,他摸到了一个金子做的酒杯。 瞎子抢过酒杯摸索起来。那个金杯是纯金的,杯口上有一圈通透的白玉,用银子镶了边,杯身上镶嵌着一圈大大的红宝石,在这些红宝石中间,有一颗更大,甚至大了那些红宝石两倍的一颗闪闪发光的祖母绿,墨绿色的宝石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就像一只勾人魂魄的眼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杯身的其他地方用五颜六色的宝石大大小小的装饰着,就像缀满繁星的夜,只不过几乎没有什么空余,魅惑的光泽吸引着楚阳的目光,他死死盯着这个华丽而又显得高贵的金杯,就好像那是他生命里的全部。 "这是个迷人而温柔的陷阱。"瞎子勾起了嘴角。 第十章·1999个陪葬者 "在她迷人的外表下,有着凶残的内涵。像个姑娘。"瞎子把金杯扔给了楚阳,楚阳急忙接住,紧紧地握在手里,用沦陷的目光打量着她。 这时,地上的几块石头突然塌陷,河中的水像流进下水道一样流进了石头坍塌的深坑,不一会儿,河道里的水就被抽干了。花远诺跳了起来,花婉也跟着跳了起来,看着脚边的水一点一点流走。 "你快扔了吧,别拿着了。"楚朝想要把那个杯子抢过来,他极力地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个金杯。 "没用的,她已经选择了主人。"瞎子走到楚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太遗憾了。"他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她真漂亮。" "别管他了,没有用的。从现在开始,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死。从此往后,我们将要面对的是最致命的机关,最复杂的构造,我们需要处处留意,才有可能活到最后。至于他们两个,"瞎子指了一下一旁还在看金杯的楚阳和吓得半死的花婉,干笑了两声,"优胜劣汰,我们只会让最有希望,最有成功几率的人先走,即便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不管是我,还是你,还是其他的谁,一旦无法挽回,就必须被放弃,没有什么人情可讲,就算你们多么珍惜对方,"他苦笑着用本来没有的目光扫了一眼所有人,"这是最残酷的事实,同时也是最高效的方法。初次下来的,不要擅自动任何东西,少说话,但也别多做事。不管是谁让你们来的。"瞎子着重咬重了"是谁"两个字。 听到这里,吴邪觉得这支队伍果然和他想的一样,绝不简单,他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这支队伍里,肯定有内鬼。他几乎不动嘴唇的在胖子旁边耳语了一下,"有内鬼。"胖子也几乎不动眼珠的向吴邪使了一个赞同的眼神。 "还要就是,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瞎子以一种少有的严肃口吻说道。 队伍继续走了,没有一个人再说话,气氛压抑得不能呼吸。 "不要相信,"吴邪暗暗想着,"你所看到的一切。" 一起走了三四个小时,却什么也没见到,墓道漆黑一片,藏着暗暗涌动的夜。过了好一会儿,远处出现了点点荧光,在一片黑暗之下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整幅画面也是毫无违和感。走近去看,原来是点点的萤火虫。 墓室里没有往常的那种阴森气氛,空阔的墓室反而在点点荧光之下被衬托的多了几分壮观和神秘,再加上目前还算和谐的情景,没有什么恶心渗人的东西,一切都显得干干净净的。 干涸的河道岸边是由几块巨大的石板拼接而成的,角落里有许多蘑菇,中间是一条被专门铺起的路,地上音乐可以看见一些淡淡的痕迹,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现在。路的两旁有序地摆放着许多棺椁,都是石制的,上面连人的性命都没有,更别说是什么生前事迹了。吴邪暗暗观察着,终于他发现呢,在不远的地方,有一块黑漆漆的石碑,上面有几行大字。瞎子和张起灵已经在看了。吴邪跟了过去。 胖子边走边四处相望,自顾自的"欣赏"了起来。 "这鬼地方还挺漂亮哈?"胖子轻轻说着,"他娘的,难不成是胖爷我下斗下多了,竟然能在这种棺椁堆欣赏起来。"胖子自嘲的笑了一声。 "越漂亮的地方,越不能掉以轻心。"吴邪提醒道。 那个石碑整个乌黑,如果说是石头色不如说是碳色,质感也更像是那种最近流行的磨砂。 "这些不是石头,而是火山岩。"张南烟也跟了过来,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 "记1999个造墓者,共1999位陪葬者。" 吴邪缓缓念出了碑上的字。 瞎子大声笑了几声,他那种独特的笑声,空旷的墓室里久久回荡着。 "太邪门儿了。"他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十一章·第一条线索(一) "竟然有1999个陪葬。"一直一言不发的李万金突然开口道。其实他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听瞎子说,李万金是古玩店老板李金万的侄子,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盗墓者,早年和自己有过合作,吴邪看着李万金有些惊讶的沧桑侧脸,不禁想起了自己的三叔。 胖子走到一个石棺旁边观摩着。一旁的楚阳四处张望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花婉跟在他身后,可能是因为楚阳是队伍里唯一一个同样反对这次行动的人吧。 "吱——————吱——————吱呀—————" 像是门开的声音,这时,几乎所有棺椁的盖子都移动了,嘎吱的几声,有几只手从盖子下的黑暗探了出来,发出了更响的吱吱声,其他的手也陆陆续续伸了出来,紧紧的扒在盖子上,身体的其他部位哐当哐当的撞击着盖子,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棺椁中跳出来。 "有异动!"李万金拔出了匕首,沉下声音用力地说道。 "是干尸啊,"瞎子干笑了几声,"聚在一起,别动,"他”啧"了一声,"有点儿意思…" 没过多久,棺里的尸体一个接一个的爬了出来,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一堆骨头渣,吴邪拔出了匕首,活动着双手的关节,暗想着。也真是,这一堆不人不鬼的东西身上一点肌肉组织都没有,皮包骨头 ,只剩下了一副架子,如果它们那还算是身体的话。 它们没有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幽深的黑洞,就像是宇宙里的那种,仿佛能吞噬一切,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眼睛"可以透过去看头骨里面的状况,而宇宙里的黑洞却啥也看不出来。 久久的僵持,没人动,但是每个人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吴邪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掉落下来,但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害怕,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太多人凑在一起太热了。他听瞎子说过干尸这种玩意儿,据说是没什么攻击力,很脆皮,而且这次下来很有可能遇到,看看着眼前的情景,吴邪就知道自己没白拜这个好师傅。虽然周围的东西有好多都已经开始掉手掉脚的“自残”了—————实际上它们真的是在自残,因为它们的手和脚大多是自己磕下来的,当然,还有几个是自己掉下来的。只不过这些东西的总数有点儿多,所以有点难办。 但是吴邪心里很清楚,凭他们现在的阵势,小哥和瞎子干倒一大片,自己加上胖子也可以干掉一部分,小花那边的那个万仞山看起来也挺能打的,楚家两兄弟凑合着也能充个数,那群女同志连拉带扯的应该也能干掉几个———听小哥说张南烟和她那两个跟着的是学格斗的。尽管让女同志打架显得他很不绅士,但是吴邪还是下了定义。大家合起来差不多就没什么威胁了。 仅存的干尸四处望着,头转动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关节活动声,甚至有几个的头掉了下来,显然是用力过猛了。吴邪不太确定它们能不能看见。一旁的胖子不出声地笑了一下,给吴邪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天真你看它们有几个小分队已经把自己给团灭了! 特娘的还挺快啊! 笑死爷了,但是还是不能大意啊。 哎我知道。 过了一阵儿,有几个领头的干尸突然蜷缩了起来,其他的干尸也这么做了。它们同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咔嚓声和婴儿啼哭的声音。其中有一个的头不出吴邪所料的滚了下去,但超出预料的是,它滚到了吴邪的脚边,一股子呛人的石灰味儿扑面而来,吴邪干咳了两声,一脚把头颅踹出去好远。吴邪看到张起灵和瞎子的眉头同时一皱。 就在这时,所有的荧光在一瞬间同时熄灭,哭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无法呼吸的静寂和阵阵吹出的风,凉风吹在脸上很是惬意。队伍中的人除了张起灵和瞎子,眼神全都开始涣散,好像开始享受这一切了。但是吴邪没过多久就缓过神来,他打着打火机,凭借微弱的火光把胖子弄醒,他看到另一边有反光,原来是张南烟的手表。她已经唤醒了张琉璃和张玲珑,现在正在摇解雨臣。而张起灵和黑瞎子一前一后,正处于紧张的侦查状态。 突然,吴邪感觉面前一凉,好像是一个人影掠了过去。而后不到半秒的时间,另一个人影紧跟了上去,吴邪感觉出来了,这种熟悉的气息,是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一声欣喜的欢叫,听起来像是楚阳的,跟着追了上去,然后一堆头发打在了吴邪脸上,是短发,那应该就是花婉了。吴邪很疑惑为什么楚阳要跟上去,花婉追上去是为了张起灵他能理解,可是楚阳是为什么?而且听起来还不是一点儿的开心。不容吴邪多思考,另一股带着胭脂香气的身影狠狠撞在了他身上,打火机咔嚓一下掉在地上,熄灭了。他可以确定这不是人,因为,在打火机熄灭的一瞬间,吴邪看到,这个人影是悬空的。 第十二章·第一条线索(二) 几乎同时,一双手抓住了吴邪的后衣领,一股强大的牵引力迫使他向后倒去,好像有个东西拉着他跑,而且非常快。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喘息声,吴邪只好跟上,只不过是倒着跑。突然,拉着他的那个人凑到自己耳边,轻轻说了一句:"闭上眼睛,别出声。"原来是瞎子。 "001098274536……001198274537……001098274538……"一个女人空灵的声音响起,飘渺不定,声音的源头一直在变,而且吴邪不止一次感觉身旁掠过的冷风,还带着刚刚的那种香气。 脚步停止了,好像进了一处洞穴,没有人说话,吴邪大气不敢出,其他人也是如此。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现在那个声音也停止了,变成了很大的翻找东西的声音。 "我看见你了……"声音像唱歌一样,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因为一点也不好听。 声音忽远忽近,吴邪无法判断那个东西的具体位置,他紧紧贴着石壁,心脏跳得飞快。 只听见远处一声尖叫,那个声音追了上去,在渐渐远去。一个人喘了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动到了脚步的石块,石块滚落下来,发出很大的声响。瞎子轻轻把手搭在吴邪肩膀上,狠狠掐了他一下,吴邪感觉到对方的肌肉绷紧了,于是自己也稍稍调整姿势,以防万一。 果然,那个声音回来了,"我看见你的眼睛了……" 吴邪暗骂着,哪个王八蛋睁开了。特么的,找死啊。 "001098274539……001098274540……" 吴邪闻到的那种香气越来越近了。 是禁婆吗?不太像啊。对方好像头发没那么有攻击力啊,也不见得喜欢裸/体啊。什么玩意儿!??? 越来越近。那种死寂压的人不敢呼吸。 它好像进来了。。。。。。 瞎子大声喊了一句:"都睁开眼睛!分散开跑!" 吴邪没有多想,在黑暗中找到了胖子,两个人睁开眼睛就跑,直直的撞在一张苍白的脸上,那张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和未凝固的鲜血,吴邪倒吸一口冷气,一双爪子搭上他的肩头,那张脸轻轻伏在他的耳边,用极尖的声音快速的说了一句:"小三爷。" 吴邪吓出一身冷汗,"妈的我c!"一把推开它,却发现那个怪物早已不见。 "快走!" 两人一路狂奔,黑暗里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来回飘荡。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抓住!胖子!枪!" "好嘞!好久没开火了!" 胖子掏出两挺***和一堆子弹,摸着黑扔给吴邪。摸着一个大石块,躲在后面伺机攻击,"妈的,看爷怎么秒了你!" 想要瞄准并不容易,实在是太黑了,而且对方好像一直在不停移动,以那种难以置信的速度。 "你他丫的是幻影移形了!???"胖子骂了一句,换上新的**。 "在一点钟方向,开火!"吴邪瞄准了那个影子,和胖子同时开枪,没打几发对方就不动了。 "它这是挂了?" "你们激怒他了!"瞎子大喊一声,"别再开枪了!" 瞎子朝着最近的一口棺跑去,一步跃到棺顶,右手抽出匕首,瞄准了最近的花远诺就给了他一下子,花远诺吃痛的叫了一声,想伸手去探,被另一只手硬生生给拉回来了。瞎子紧紧握着沾满了花远诺鲜血的匕首,反手抵在胸前,做出一副要攻击的样子,大声咳嗽了两声。两三秒钟,他身侧一凉,猛地转身,用了不到半秒就收掉了之前大幅度的假动作,一下子把匕首的背面用力一甩,几滴鲜血溅在了那东西的脸上,那些眼睛开始冒烟,它凄厉的尖叫起来。瞎子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向那东西的脖子扔过去,刀尖钉在了它的脖子上怪物向后倒去。瞎子紧接着轻轻一跃,又用右手握住了匕首,向外猛的一提,对方的头就应声滚了下去,没了声息。脖子上的切口和头上的眼睛还在冒着白烟,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蚀味道。 瞎子蹲下身去,在那东西的衣摆下面发现一个挂着的印章,印章上没有刻字。 "逮到你了。" 第十三章·第一条线索(三) 吴邪凑了上去,白玉的印章,有使用过的痕迹,用暗红色的锦绳串起来,绳子末端吊着一个金黄的穗子。 "这是什么?" "钥匙。"瞎子把印章在手里抛起来又接住,重复了好几回。p "?" "你刚刚为什么要砍我?"花远诺也凑过来,对着瞎子的脸大吼着,唾沫都要喷出来了。张南烟在他背后拉着他的衣服,防止他扑过去。 "你有没有礼貌?"张南烟狠狠的掐了他一把。 "呃,姐,”花远诺翻了个白眼,"要是他把我给砍死了你就不是这个表情了。"虽然表示出极度的不满,但是他还是乖乖退回去了。 "刚刚,那东西是鬼娘子。"瞎子轻咳了一声,把大家的吸引力转移过来,"哑巴他们家的祖传货,只能用张家人的血杀,其他的根本没有用。" 吴邪皱起了眉头,他明明姓花。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看来是有人来过了,不然它们不会出来。"吴邪看见张南烟瞟了宋竹生一眼。 "可是他们有破绽。"瞎子咧开嘴笑了,"哑巴去追了。" 突然,前方的墓道尽头的门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球状的物体, 是张起灵。 离近了看才发现他手里的是鬼娘子的头,瞎子把刚刚那个印章扔给他,张起灵伸出一只手接住,他手里已经有一个印章了,现在有两个。 另一个印章的穗子是深蓝色的。 "那两个人呢?没和你一起?"张南烟微笑着问道。 "恩。" "估计跟着你的祖传家伙什儿走了。那东西绝对喜欢他俩的眼睛。" 张南烟依旧保持她那波澜不惊的笑容。 "那就好。"她轻轻的说,拿出一卷绷带,"疼吗?"她指了指张起灵手上的伤口,显然是为了对付那些"传家宝"割的。 张起灵摇了摇头。 "才怪呢。"张南烟低下头,收起了笑容,开始给张起灵包扎伤口。 吴邪尴尬的咳了一下,胖子凑到吴邪耳边,"这小哥开窍了?" 吴邪顶了胖子一下,胖子,也咳了两声,随后露出了那种欣慰的笑容。 "我们推测这两个无字印章应该是开启某种东西的钥匙。"瞎子推了推眼镜。 解雨臣掏出了一卷羊皮纸,是个地图,是先前拟定的,现在看来目前地图是对的。 吴邪在地图上画了一个红圈,表示现在他们的位置。 "这东西,应该藏得很深吧。"万仞山专注的看着地图。 "超出常理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瞎子的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比划着,"这是最后一个进去的人对它的描述,终极。" "这是第一条线索了。"吴邪自言自语着。 第十四章·主墓室的门 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这是在这个斗里最重要的一点,同样也是最明显的一点。顺着路继续走,就是张起灵出来的那扇门。其实确切的讲这不像普通的门,更像是个城门,门顶上有四个铁环,很大很结实。门上面刻着许多细小的花纹———不止一群的人。 那些人面前有着和他们面前差不多的门,一些人在用绳子穿过那四个铁环,拼命的向后拉扯,门却纹丝不动,下一幕那些人就无力的倒在地上,脸上却有一种享受的表情。又一幕,两个人的背影,踩着堆成山的尸体,他们都背着一把同样的刀,什么也没有做就打开了经过轰炸等各种方法都毫发无伤的大门,门缓缓落下了,倒在地上,两根用铁环勾起来的铁链拴着门的上方两个角,铁链没有尽头,远处是一片光明,一个人影走出来,虚无缥缈,但是不清晰的轮廓可以看出来,他是个傀儡。左边的人蹲下来,欣赏着眼前的景色,右边的人走了进去。最后,左边的人在光明面前幸福的死去,而右边的人手里拿着一团东西出来,好像是一堆破布,左边的人死前看到的仍是光明,可当右边的人从门里出来,那些光明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永无止境的黑暗。 看着门上的一幕幕好像活的一样,在诠释一个故事。奇怪的是,吴邪留意到除了先走出来的那个傀儡是凹进去并且不清晰的之外,其他人都是凸出来的,门开之前,那两个人还都是凹进去的,但在两个人打开门以后,左边的人变得凸出来,而右边的人却没有,他还是凹进去的,而且右边的人的身影和那个先出来的人一样开始变得模糊,像一束泡影,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其他景物都是实实在在的,棱角分明。这幅画想告诉我什么呢?吴邪暗暗想到。 虽然他不能确定这幅画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幅画想告诉他们的一定与人物的凹凸,虚实有关,因为那些不像是失误,更像是在刻意的在诉说着什么。 而且,那两个人看着很眼熟,那个背影看起来就像……小哥!虽然那两个人没有带着兜帽,但是那把刀,那种气质,实在是太像了……自己绝对不可能认错…… "小哥,你是怎么进去的?"胖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往后站,然后自己站在最前面,留给吴邪一个背影。吴邪眯起眼睛看着门上的人影和面前张起灵的背影,仔细的对比了一下。不一会就得出了结论——一模一样。可是小哥应该没有来过啊,现场也没有标记什么的,不然小哥会想起来的,可是,这个背影,除了今天在门上以及现在看着面前的张起灵以外,吴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个可怕却又很真实的念头在吴邪脑海中闪现,思路接上了,吴邪瞪大了眼睛——青铜门前,小哥也是这样走进去的,同样大的门,一样“年轻”的人,当然还有一样在震惊的自己。 理清楚了。吴邪总觉得青铜门和眼前的这扇门有脱不了的关系,尽管理智告诉他不太可能,不能仅凭一个念头就判定食物的全部,但是吴邪的直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尖叫着告诉他自己想的完全正确。吴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吴邪匪夷所思之时,一声清脆的机关响动声,咔嚓,门缓缓被那两条铁链放了下来,只不过门后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光芒,依旧是正常的墓道。可是当吴邪想要追上张起灵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怎么抬也抬不动,就这么怔怔的停在原地,就像被粘上了一样。吴邪抬起头望望其他人,好想他们也遇到了一样的状况,只有张起灵一个人在前进。 吴邪想到了刚刚门上的其他人,怎么也进不来,死在门前。进去的人有一半都止步不前,只有剩下的那个人才能活着走回来。吴邪的头抽着疼了一下,等等,还有一个人,那个左边的人,他也打开了门,为什么甘愿看着眼前的一切幸福的死在门口呢?可能,他不是自愿的。吴邪尝试着动了动腿,终于挪动了一点儿,脑子里蹦出了这个想法。 吴邪低下头去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他才不能移动的,却意外的看见张起灵还没有涉足的地方已经有了脚印,还是新的。 第十五章·诡 有人来过。 吴邪又挪动了一条腿,现在他可以走路了。但是思绪却从未停止。 那幅画到底有什么意义?它是否想告诫人们一些东西?那块破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当它被拿出来光明就全部消失了呢?它一定代表着什么。既然已经有人迫切的想要得到它,并且领先在自己之前,那么按照这东西的奇妙来讲,他们十有八九是想要利用它。三叔是不是和他们在一起呢?或者说,三叔难道就在附近?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如果那东西真的那么重要,一定要抢先得到它,不能让对方利用。 吴邪全然不知,他在想东西的同时已经在顺畅的行走了,张起灵在前面四五步的地方站着等他们。这时,他的思考停止了,他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人,有一半的人在惊讶自己为什么走不动,瞎子已经快赶上自己了,张南烟和张琉璃走了五六步,还在继续前进,其他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进展。吴邪准备跟上张起灵,却发现又走不动了。 怎么回事。 又尝试了几次,还是一动不动。 想想门上的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吴邪对自己说。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好像没来得及往细处看。与其回想这些,不如看看小哥是怎么走的,吴邪抬起头,注视着张起灵。 对方一直闭着眼睛,什么也没干,却能活动自如。 照做呗,试试。吴邪也闭上了眼睛,反正也是闭着,不如想点什么,吴邪继续思考着门上的画,果然,双腿不自觉地向前迈,他心里暗喜了一下,在想继续走的时候,却发现又走不动了。 一定有什么联系。 试了几次,闭上眼,想点事情,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答案好像呼之欲出。 不能有意的控制自己的行动,要无意的前进。 吴邪睁开眼试了一下,果然,自如的行走。 "别刻意去试,想点什么!"吴邪想后面的人喊了几声,其他人照做了,大部分都开始移动,只有万仞山和宋竹生停在原地。 "你们先走吧,这里好像有条岔路,我们走这边。"万仞山指着墙角的一个暗道说,旁边的宋竹生拼命的点头。 "哑巴,你先带他们走,我得看着他。"瞎子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口气说道,他走到宋竹生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得不错。"以一种调侃的语气耳语了一句,吴邪是靠口型看出来的。 他们三个走进暗道,很奇怪,无法前进却可以走进另一条路,而且步伐极其轻快,这个宋竹生一定有问题。 而且,吴邪怀疑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刚刚他们几个进去的时候,感觉有一束光从暗道尽头射了出来。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下一秒李万金突然跳进了他旁边的一个洞里,再也没出来。 胖子用疑问的口气哎了一声,其他人都一脸惊诧,当然吴邪也是如此,但是当他以疑惑的眼神望了望张起灵时发现对方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哎,那个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花远诺显然是用一种他自以为很尊敬别人的口吻说的,至于他为什么问,可能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走了也好,清净。" 第十六章·古老的传说 这语气就好像在意料之内一样。难道这一切注定要发生? 想不了那么多,就只能继续前进,时间不会停下来等你把一切都弄清楚。 吴邪已经掌握了行走的窍门,丝毫不受阻碍。深入墓室,发现这里分为三个部分,尽头有一条很窄的路。整个墓室呈长方形,四个角各有一具棺椁,远看是木质结构的,整个场地的中间,有一个小型的祭坛,四周围绕了十七个熄灭的火把。 一片平静。 张起灵走在前面,吴邪紧跟着,胖子跟着吴邪,其他人聚成一团,紧张地停在原地。 三人走到最近的棺椁旁边,发现有一串新鲜的脚印,张起灵皱起了眉头。现在队伍里仅仅还剩张起灵,吴邪,胖子,解雨臣,张南烟,张琉璃,张玲珑,楚朝,花远诺,九个人,才刚刚发展到重要情节,就已经分头行动了,原来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吴邪快速地总结了一下当前的问题: 1.门上的壁画人物象征着什么。 2.三叔与这些东西有什么联系。 3.宋竹生到底是谁,他和三叔有没有联系。 4.拿到手的两个印章有什么用。 吴邪又回想了一下,三叔在线上写的字。 5.瑰芥是谁,是不是他害了三叔。 6.抢先在前的一伙人是谁。 吴邪跟着继续检查,当他无意中看到祭坛上时,他差点没叫出来,是画上的那团破布!显然不是他一个人发现了,胖子也瞪大了眼睛,张起灵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再往前走,他们几个发现祭坛的后面有一个人,他的右手里紧紧的抓住那个金杯,就是在断龙石棺里发现的那个,左手伸向祭坛的中间,拼命想要抓住那团破布,可是那只手虽然青筋暴起,仍然保持着向前伸的动作,可是却早已僵住。这个人死了。 吴邪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人的眼睛翻着,原本黑色的瞳孔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有点泛青,嘴夸张的张大,把脸拉长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是楚阳。 可以看见祭坛的一圈有三个凹槽,已经有人把一个绿色穗子的印章放进去了,很明显,需要三个全放进去才有可能知道什么。但是,仅有的一个又是谁放进去的呢?仔细看,每个凹槽旁边好像都有一行小小的字,但是吴邪读不懂,这种字很飘逸,依稀可以感觉到其实这是汉字,很眼熟很眼熟,就像是,张起灵的字,但是又不太像,因为吴邪断定自己能看懂张起灵的字,可是面前的字飘逸的他都已经不认识了。飘逸的风格之下又有点拘谨,像是刻意模仿出来的,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是哪种飘逸还是那种拘谨,吴邪好像都见过,有人想模仿张起灵的字制造假象,可是为什么要偏偏模仿张起灵的字呢?除非,张起灵与这个地方有着某种联系,而且知道过印章的事,不然模仿他的字就毫无意义。吴邪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张起灵极有可能来过这里,先是门上的背影,现在又是字,像是真相在一步步靠近……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模仿字的人一定非常了解张起灵,至少得看过他的字吧。而且这个人的行为像是在提防着谁,故意制造假象迷惑对方,还得对这个地方有一定了解。吴邪的脑海里无数幅画面闪过,线上的字,胭脂楼的匾牌,印章前的字……… 是三叔。 没等吴邪继续想,张起灵已经把两个印章放进去了。 "小哥,这是什么字?" "虚实终极。" 印章刚一放进去,一个东西就从头上砸了下来,一个海螺形状的东西。张起灵接住了它,一个温柔的女声传了出来,像在唱歌一样: 人间虚虚实实 贪婪的人自相残杀自觉充实 所有欲望将在此刻被毁灭 要么被抛弃 要么被粉碎 一无所有的人将会得到古老传说的答案 一无所有的人将会无所不有 一无所有的人将会看到终极…… 不是所有人都会一无所有…… 第十七章·虚实之间 一无所有。 什么都没有。 吴邪皱起了眉头。果然,和壁画上说的有些对接,虚虚实实的人间,凹凸不一的人影,必定有关联。虚是凹陷,实是凸出,虚实之间的转换,虚即是实,只是一种说不清的转换,只在一念之间。一无所有的人就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的人肯定不充实,所以是虚,所以凹陷的那个人可以安全的出来。可是原本凹陷的人为什么要充实自己,如果他继续凹陷是不是就可以像那个人一样看到终极呢?他的充实应当是一种被迫的举动,但是他一定拥有凹陷的人所没有的东西。 贪婪的人自相残杀自觉充实 …… 欲望。 吴邪突然茅塞顿开。他一定是在一瞬间起了贪念。楚阳之所以死,是因为他拿着那个金杯吗?不一定,瞎子说是金杯选择了楚阳,那金杯为什么不选择其他人呢?很简单,只有楚阳渴望得到它,之所以要选择他,就是因为他的欲望。沿途的危险那么多,他又是如何走到这里呢?是不是这个金杯会给他某种指引呢?而且他比大家到的都早,不开挂是肯定不可能的。鬼娘子出来的时候,楚阳直接就向它跑过去了,为什么他没有在当时就死?这个金杯不仅给了他指引,还给了他保护,不如说他是金杯的傀儡。 傀儡? 那幅画上也有一个傀儡!傀儡可以走出来,但是并不是靠他自己!不出所料的话,必须有人发现金杯,必须有人成为傀儡,如果门上的因素缺少一个,应该其他人的行动就不能继续。 吴邪想到了瞎子的话。 一旦无法挽回,就必须被放弃。 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必须有人死,必须有人成为傀儡,必须有人活下去,拿着那团东西,而且,只能有一个人,那个人没有欲望。 张起灵。 那假设张起灵就是那个凹陷的人,那那个死在门前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吴邪,快想啊!吴邪自己对自己说。 那个笔记本,一定也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不然三叔为什么要用它来传递信息?麒麟和貔貅……张家人的分支…… 花家的首领。 没错的!他们应该流的是貔貅的血,貔貅代表什么?贪婪,汲取!因为他们原本属于张家,所以才有资格打开门,可是当他看到了门里的东西,血液里的欲望被燃起,本性一览无余,所以才会凸出!虚即是实,虚实只在一念之间!可是为什么在门前没有人死呢?难道他的本性没有被唤起? 那扇门应该是个预言,可是现在事情并没有朝预定好的方向发展,一定是什么东西变了,花家选错了首领?那首领又是谁?发生这样的改变结局是否也会不同?首领必须死。 一阵可怕的沉寂。 "花家没有首领。"一个声音说,吴邪扭过头,是张南烟。 "因为,他们选错了人,他不像预定的那样有欲望,他应该是一个牺牲品,可是某件事改变了他。但是,他必须死,预言被打破的结果可没有预想中的好,没有人能活下去。" "他们选了我。" …… 好几双惊讶的眼睛盯着她。 "但是我并不缺权利,我也不想要更多的金钱。但是,我注定是一个牺牲品。" "你们知道前面是什么吗?那黑暗就是望断崖,我们所有人的结局都是死,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张南烟把目光转向吴邪这边,"张家末代族长,张起灵。" "没错,"一旁突然传出了一阵拍手声,一个棺材突然被打开了,几个人从里面出来了,"所以,只有我,才能永生。" 一个中年男子,酷似宋竹生,他的后面跟着真的宋竹生,花婉,李万金。 吴邪认为他就是那个宋竹生的哥哥宋林生了,大家都痛恨的那个人。 后面还有几个人,一些人手,还有。 吴邪睁大了眼睛,瞳孔猛的缩小。 吴三省。 第十八章·真相与谎言 "三叔。?"吴邪有点支吾。 吴三省是被绑着过来的,但身上只有少量伤口,还算精神,李万金走过去按住他,手里攥着一个黑色的小玩意儿。张起灵拉住吴邪的胳膊,防止他冲动。 那几个人刚一进来,就有一股微弱的**味弥漫开来,不只是人的。 "宋林生。"一言不发的解雨臣突然开口了。 "解当家好久不见。"宋林生勾起一个笑容,在吴邪看来,没有什么笑容比这个更假了,"族长也在。"他朝张起灵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祭品,"他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张南烟。 吴邪这边的人都默默的去摸腰间的武器。 "不用紧张,我的人已经埋伏好了,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现在我的目的就快达到了,这首先得感谢我们可爱的二小姐,"宋竹生指了指后面的花婉,"没有她的一点儿小帮助,还真的不行呢。 "本来以为你们会分散开,谁知道好像有点偏了,不过没有关系,在哪里都一样。" "瞎子呢。"解雨臣咪起了眼睛,丝毫没有一点惧色。 "哦,他啊,应该还在那个密道里,我不确定,他还能不能见到你们。" 解雨臣皱起了眉头,胖子和吴邪强迫自己不冲上去。 "你这个禽兽。"花远诺向前走了两步,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匕首。 "大小姐,请吧。" 张南烟攥紧了拳头,走向祭坛,停在吴邪旁边。张起灵捏了一下吴邪的胳膊,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他的手表,发出及其轻微的几声响。吴邪放慢呼吸,静静听着 。 ————最近的一个,开。 吴邪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声“知道了”,开始观察离他们最近的一个棺椁,尽量让人看不出来,同时给胖子偷偷递了一个眼色,张南烟把拳头松开,中指稍稍弯曲,张琉璃和张玲珑立马会意,刻意后退了几步,挡住身后墙上的一块阴影。 张南烟慢慢的拔出匕首,另一只手伸向那团破布。 吴邪等人绷紧全身的肌肉,等待着那一刻,张南烟的手离那团东西不到半厘米的时候,突然把手收了回来,右手把匕首狠狠的抛了出去,扎在了李万金的太阳穴上,那个黑色的小玩意儿掉在地上,张琉璃迅速掏出手枪,把它崩到了离人群十米之外的地方。几乎同时,张玲珑拍下了那片阴影,祭坛的那团东西开始燃烧。吴邪直奔最近的棺椁,胖子紧随其后,楚朝和张琉璃,张玲珑为他们两个打着掩护,吴邪只知道自己身旁是枪林弹雨,但是没一颗打在自己身上的。他和胖子拼了命的把棺椁打开,擦的一声,吴邪的耳边掠过一颗子弹,宋林生拔出了手枪,正远远的朝他们射击,张起灵就地捡起一把手枪,只听见一声闷响,宋林生倒地不起。吴邪感到自己的左手凉飕飕的,一看,手心上有一个大大的血洞,正哗哗的往外冒血,胖子情况也不太好,一颗子弹擦到了他的脖子,流血不止,幸好没伤到动脉。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咔嚓一声,终于开了,里面是空的,只有一条暗道,突然,吴邪什么都听不懂了,仿佛时间已经静止,他回过头,楚朝刚刚打开最后一个棺椁,所以的棺椁都开着,里面都是空空如也,只有吴邪手边上和刚刚宋林生出来的那个里面有暗道,枪林弹雨还在无情的飞掠,但是一切好像都被放慢了速度,可以清楚地看着子弹划过的痕迹,大家已经遍体鳞伤,张起灵左肩中了一弹,解雨臣跪在地上,身上有好多伤口,衣服浸满鲜血,楚朝倒在地上生死未卜,张南烟中了三枪,张玲珑把解雨臣扶起来,一颗子弹穿过她的脖子中间,鲜血静静的流淌着,一把长长的军刀刺进张琉璃的腹部,还有更多的人端着***从棺椁里出来,吴邪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的景象就好像一个电影,自己被强迫的隔离开来。 所有色彩卷成一个大大的漩涡,鲜血的眼神,子弹的颜色,破布燃尽的暗灰色,都被搅在里面,眼前的画面一点点重组,像放幻灯片一样。 张南烟坐在一个房间里,有好多长者看着她,她的旁边还坐着花婉,她们两个看起来还小,但是看头发可以分辨出来。那些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最后,一个通透的玉镯戴在了张南烟的手腕上,另一个戴在了花婉的手上,那个上面有更多的花纹。在屋子的墙上,重新挂了一幅卷轴:族长—花婉,祭品—花笺 张南烟被送进了一个密闭空间里,就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当时,那团东西还没有燃烧,一群人围着她站着,其中有一个身影非常眼熟。 下一幕,她站在祭坛中央,一个人把她的右手手腕割破,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那是她的母亲,然后,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他举起一把匕首,却停在了手腕上,过了半晌,他突然把匕首抛出去,订在了门口的那片阴暗上,那团破布又开始燃烧,那群人向疯了似的,扑向那个身影,那个身影抓住张南烟的胳膊就向尽头的深渊跑去,他的年纪也不大,几个男人很快就扑到了他,张南烟磕磕绊绊的向前跑,她不知道要去哪,要干什么,那些人割开那个身影的手,接了满满一杯,是那个金杯,倒在破布上,火才熄灭。一群人默默祈祷着,那个身影抓住机会,牵起张南烟的手就继续跑,被追到了尽头。面对深深的悬崖,两个人跳了下去。 是一片树林,那个身影摘下帽子,他还小,但是吴邪知道他是张起灵。眼睛不会骗人。小时候的张南烟站在他面前。吴邪又能听见了。 ———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叫我瑰芥吧,你呢? —————张起灵没吭声,但是轻轻笑了一下。 场景又一次切换,还是那个身影,穿了一身喜庆的红色,张南烟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花婉也穿着喜服。 —————你是假的 那个少年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新的场景,张南烟拿着一支毛笔,划去了纸上的“花笺”二字,缓缓地写上“张南烟” 又是一间屋子,他们把张南烟和花婉的镯子换了一下。 然后是胭脂楼,花婉拿着一个玉镯,偷偷的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她跟上楚阳,碰见了宋林生,她戴上了那个花纹特别多的玉镯。 突然,画面烟消云散,吴邪被抽离的灵魂马上回来了,他的头很疼,但是他知道他得到了真相,什么也没有多想。 瑰芥杀了瑰芥。仔细点。 “瑰芥,杀了瑰芥。"吴邪自言自语道,虚即是实,真即是假。 吴邪捡起一把枪扔给张南烟,很快的捡起另一把枪崩掉了解雨臣手里对准花婉的头的匕首。 "杀了她!" "砰!" ……… 第十九章·望断崖 花婉的额头上蹦出一股鲜血,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那个破布留下的灰烬突然在空气中荡开不见了,前方的黑暗中发出咔哒一声,像是齿轮转动的声音。吴邪的一只胳膊被握住了,他回头一看,黑瞎子从密道里探出了头,手里攥着一把短刀,另一只手搭在吴邪的胳膊上。 "傻徒弟,快点拉师傅一把!" 瞎子浑身是血,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都看到了吧?"瞎子拍了一下吴邪的肩膀,"他自己都忘了。" "……"吴邪没有回答,因为墓室开始剧烈的颤抖,还有东西不断从头顶上落下来。 "天真,快走!"胖子撑起身体,朝着吴邪大吼着。 吴邪跑到一旁的墙边,把吴三省扶了起来。 "得快点。"吴邪对着瞎子说。 张起灵看起来没什么大碍,行动自如,他搀着不省人事的张南烟,胖子扶着小花,瞎子去把张琉璃拉起来,其他人全都阵亡了。 按照吴邪的推断,此刻前面的悬崖是唯一生还的希望,他不确定,但是现在问张南烟她也不会回答,小哥肯定忘了,最后,吴邪决定赌一把。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前移动着,吴邪看着前面的悬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望不到底的深渊横在他们面前,吴邪咽了一口口水,倒吸一口冷气,他环看着几个出生入死的伙伴,像在征求他们的意见。 张起灵就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瞎子默默朝他点了点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重的微笑,胖子笑了笑,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道,"天真,我们相信你。",就好像这只是在雨村讨论中午吃什么一样简单,随便,解雨臣微微抬起了头,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认可的表情。 吴邪感到心里的什么东西被温暖了,他宽慰的笑了一声,眼角的皱纹浮现,我老了吗?吴邪暗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帮大男人在一个斗里煽情,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大概是自己最喜欢胖子叫自己“天真”的一次了吧。 吴邪闭上眼睛,身体前倾,几个人缓缓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在乱坠的碎石中,下坠,直到石块埋没这个地方,直到这个地方永远消失。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或者几天,几个世纪,吴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平静,或者说,是一种坦然。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开始互相信任,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成熟。 也许是第一次遇见小哥,看见他手提着血尸的头,自己吓个半死。 也许是第一次遇见胖子,互相怼得好笑。 也许是这个十年,留下手臂上疤痕的烙印。 再也许是那一句,"你老了。" 吴邪突然想起四年前青铜门外的那首《see you again》,现在莫名还想听一次,如果自己的判断失误了,他们会怪自己吗?小哥可能什么都不会说,胖子可能笑着呛自己两句,小花可能会提醒自己即使死了也是要还债的,瞎子可能又漏出他那招牌的笑容,和自己开一个要死要活的玩笑。他们不会怪自己吧。 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是老了的缘故?岁数大了没什么不好的。 "扑通。" 几朵大大的水花拍在吴邪脸上,把他呛得够呛。 第二十章·坦白 吴邪睁开眼睛,默默掐了自己一把,还真挺疼的。 是一个很大的湖,地下湖,湖水很清,但是因为他们几个人突然的到来镜面一般的湖水在一瞬间被打破,变成许多碎片,吴邪周围的这些还倒映着他的脸,尽管是一片一片的。 还活着。 吴邪松了一口气,抬头张望着寻找其他人的身影。他们都离得不远,十几米开外就是岸上了,几个人什么也没说,默契地朝岸边游去。 一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破沉寂。大家好像都若有所思。吴邪见者有生死离别的场面见的太多了,可是当亲身体会的时候才感觉到劫后余生是多么的美好。也不是他吴邪贪生怕死只是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表示出来,尤其是跳下悬崖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出来了,尽管内心还在平静地想着那些其他的事,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心底对活下去的渴望还是非常强的。这可能就是人的本性吧。 吴邪最先抬起头来,他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除了张起灵以外,都挂着自己刚刚那幅表情,很惊讶,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谁,先笑出了声,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吴邪也莫名其妙的很想笑。最后,大家竟然都笑了起来。尽管,有些人只是微笑。 "怎么?不太相信我真的判断的对?" 谁都没有回答他,但是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在吴邪的脸上。 "吴邪,"瞎子装的很正经,"你出师了。" 吴邪又笑了几声。 "你们都看到那些画面了吗?"吴邪有意或无意的闪避着张起灵的目光。 "只有你看到了。"一直昏迷的张南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脸白的吓人,"只有最后一个看见它燃烧殆尽的人才能读取别人的过去。你最想知道的真相也会得到解答,而且是你当时最想知道的真相,一个人一次只能知道一个秘密。" "你是不是也看见过?" "我的确看见过。我看见了……" "没事,你不用告诉我们。" 张南烟露出了一个笑容,和她之前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吴邪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女人真心的笑了。" 吴邪一五一十的把关键的东西讲了一遍,当然,他把张起灵的感情线几乎全剪掉了,他只讲了目前和事情有重要关联的片段,剩下的,他觉得以后时机成熟了再说会更好。 "所以,瑰芥就是张南烟,还有一个冒牌货,就是花婉,我当时推断必须要让她们两个互相杀掉一个,而这个人必须是真正的花家首领。在通过分析那两个玉镯,我就赌了一把。" "那为什么要把玉镯换来换去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随便一个花家人带上那个玉镯都会变成首领?"解雨臣皱起了眉头。 "花家一次选两个人,一个首领,一个祭品,新首领上任,必须要用祭品血祭先祖,完成仪式。选首领有一个至关重要的要求,一是要血统纯正,通过挚签的天选,二是一定要有野心,有欲望,为了目的不择手段,或者有极度渴望的东西。"张南烟摘下自己手腕上那个雕文较少的玉镯,"这样才符合血统的选择和预言,貔貅需要吃东西,不管是什么。五十年前地宫第一次受到侵扰,是一个姓宋的干的,他带着自己自认为天下无敌的人手下去,却被活生生的堵在了断龙石棺前,外面好不容易赶走的爬虫都下井来了,他们全军覆没了。" "这个姓宋的就没有想到带个张家人下去吗?" "他当然想到了,可是光有个血脉又有什么用呢?他们连钥匙都没有,何况那个人的麒麟血太稀薄了,顶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这家人并没有善罢甘休,这个姓宋的领头人的亲哥哥又想尽一切方法,想要进入地宫。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得知了要想进入地宫,需要有两个钥匙,他开始在江湖上四处寻找。地上,张家有了内乱,从那时开始这个庞大的家族就开始衰落,他们把钥匙托付给了一个亲信,就是古玩店的老板李金万,他虽然是外国人,但是自己却严的出奇,只是因为张起灵曾经无意中救了他全家,可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50年内并没有任何人想到,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就藏在一个小小的古玩店里。" "但是后来又出现了眼线啊!"吴邪说。 "没错,但是古玩店的老板对他们两人早以有了提防之心,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仅有的一个中国亲戚,也就是刚刚的李万金,竟然背叛了他投靠去了另一边,把玉佩的事全全抖给了姓宋的。就是因为这个才有眼线安插在他的身边,那老头谨慎之心很重,还算聪明。他保管玉佩的地方十分重要。他从来没有轻易向那俩人提起过,姓宋的当然想过要挟他,可是胭脂楼离的他那儿又太近,他有很多顾虑,所以一直不敢动手,只是安排两个眼线,指望着哪一天能套出点什么。" "后来你们就来了。"张南烟把手镯重新带回去,接着说,"这时候宋林生就跑出来了,他就是当年那个死在地宫门口的姓宋人的侄儿 。他也从放眼线到胭脂楼过,但是没有任何进展,他的眼线在那里白花了许多钱,却只得知了一个最基本的消息——我是花家的首领,花家人在内部都是这么说的,可是我一直坚信他们选错了人,因为说实话,花婉比我更有野心, 更符合选人的标准。其实当时花家内部腐败的厉害,我只是一个空有虚名的首领,我从来没有想过插手去管什么事情,所以当时来说,首领副首领的并不是很重要,花家已经差不多玩完了。但我没有想过,当玉镯与物归原主的时候, 不用血祭就可以轻易改变首领人选。" "那为什么要血祭。"张起灵用一种陈述句的语气问道。 "那是一个很久以前的事了,好几百年前的事,而且那团燃烧的东西,应该并不是终极。" 第二十一章·玉棺 "这只是一种推断,具体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张南烟摇了摇头。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邪开始包扎自己手上的伤口,把另两卷绷带递给了胖子和张起灵,"你当时还记得怎么出来的吗。" "我不知道,"张南烟接过张起灵给的绷带,"只知道走了很久。" 几个人休整了一会儿,决定分头四处看看,三叔年龄大了,伤得不轻,吴邪把他放在原地休息了。 好像是一种直觉,受到无意中的牵引,吴邪朝西南边走去。起初一片黑暗,后来可以看见一小片反光,走得越近,越明显,最后,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散发着淡淡的光。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鬼东西。"吴邪慢慢靠近,原来,是一副棺材。 这棺材很是通透,应该是玉制成的,至于具体是什么玉,吴邪也不大清楚。 "这儿有个东西!" 另外几个人聚过来,打量着眼前的东西。 "这他妈看不清啊!"胖子眯着眼睛。 "你有没有不用的东西,给点一下。" 胖子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只翻出来几条塑料包装纸和空的罐头瓶子,最后每个人把自己的衣服撕下来了一点,凑了一根火把。 "该用的全给丢了,"胖子骂骂咧咧的拿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火把,火把上冒出一股黑烟。 "咳咳咳咳,呛死你胖爷了,这小火棒子还他妈吃上枪药了!" "屁!你点塑料能没味儿吗!" 吴邪呛个半死,眯起眼睛,视野比刚刚亮多了,除了呛点儿,这个临时火把还是可以的。 "上面有花纹。" 的确,玉棺上有少量的花纹,但是极其复杂,而且看不出来雕的到底是什么,又像云朵,又像大树,如果说是鱼,也不是不像。棺材的侧面,又刻着一个那种奇怪的图案,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张起灵。 "我来过。" 张起灵仔细观察着花纹,突然闭上了眼睛。 是一些画面,自己搀着另一个人,发现了这口棺材。 棺材被打开了,里面有东西…… 可是看不清。 一扇门打开了……不,是整个地方突然亮起来了。 地上有一条线,线的另一端雾很大。 但是又不像雾…… 好多白色。好多好多。但是还是看不清。到底是什么。 走了好久好久,可是看不到路。 睁开眼睛,什么都没有了。 "小哥?"胖子试探性地问了一声。 张起灵睁开眼睛,盯着那口棺材。 "你看到什么了?" "终极。" "????" 张起灵静静地看了好久,最后以那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打开。" 吴邪心里有点发怵,莫名想到了自己当年开棺必起尸的体质。 那就开吧。吴邪轻轻推开棺材盖,却发现轻的出奇,自己用力过猛,直接把盖子推到地上了,咣当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环境里回荡了好久。 里面没有东西,吴邪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里面只有几页纸和一个木盒子,看起来年份很久远了,但是竟然没有腐烂。吴邪看了小哥和瞎子一眼,伸手把那几片纸拿出来,捏在手里还挺厚实的。胖子拿出了那个木盒子,打开一看,是空的,里面放置东西的凹槽表明以前放的应该是把钥匙。 张起灵突然就拿出了一把钥匙,是在李金万店里找到的,把钥匙放进盒子里,严丝合缝,匹配度百分之百。 "没烂也是这个棺材的功效?"吴邪朝张起灵摇了摇手里的纸,"这玩意可以当冰箱用了,还保鲜呢!"吴邪暗暗想到了金缕玉衣。 没等自己得瑟多久,吴邪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子,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回头看了看还在地上躺着的三叔,又看了看手里的纸。 "胖子?” "咋了。" "你看这个像不像……" 胖子飞速的扒开吴邪的背包,掏出那个牛皮笔记本,吴邪差点被他拽个人仰马翻。 "靠,你她妈!"没等吴邪骂完,他的全部注意力就放在了那个笔记本和那几片纸身上。他翻开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把那几片纸对上去。 "就是这个没错了。" 第二十二章·残缺背后 所有人都注视着吴邪的动作,纷纷皱起了眉头。纸上的字极小,需要特别仔细才能看清楚。 "念出来。"瞎子有点儿无奈。 吴邪清了清嗓子,把纸页凑到眼前,念了出来。 "一个真相。从古至今,有无数盗墓贼试图得到终极,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们的贪婪将会把自己送入坟墓。只有命中注定的人才能看到终极,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个建造了阴阳十七祭坛,另外一个,正在产生。而写这本笔记的人,就是第一个人,我,就是他。只有注定的人才有可能看到这笔记,现在你知道了背后的事,我必须告诉你该怎么做。 "你将会看到终极,或者你已经看过终极,你肯定发现无法清楚的记起。 "世上本无终极。可世人的贪念无法消除,死后依然不得安息,他们的魂魄怨念集合起来,祸害活着的人。我们无法讲清这一切。人们对金钱,长生的渴望让他们一次次飞蛾扑火。如果你看到了这些话,那么说明事态已经变得无法控制,终极必须被毁灭。 "但是如果你看到这些话后还没有那么糟,请把最后几页留在这里,把错误的内容放出去,这是我们共同的使命。 "接下来,你要进入终极,但是你永远不会回来,无辜的人会自己回去,该活的会活下来,你不必挂念,你不应挂念。你会记起来重要的事,这是你的回报,拿着钥匙,去做吧。" 吴邪的心扭成一团,他回过头看着张起灵,他依旧面无表情。 "你……"吴邪的声音很沙哑。 张起灵把玩着那把钥匙,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每个人一眼。 "这是你放进来的。"吴邪想清清嗓子却发现根本没有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吴邪把纸揉成一团,撕成了碎片,扔向了张起灵的方向。胖子拉住他的胳膊,解雨臣叹了一口气,瞎子用隔着墨镜的眼睛瞪着张起灵,脸上还留着笑的痕迹。 "哑巴……" "张起灵你丫的……"吴邪挣脱开胖子的手,揪住张起灵的衣领。 "天真,你别……"胖子伸手抓空,颤颤巍巍的把手放下,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没错,"张起灵没有还手,"笔记是我寄给你的,线上的字是我写的,我的目的就是下来,宋林生只是个幌子。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会跟到现在,按原本的计划,我跳下来的时候吴三省就会带人把你们撤走。" "那你要怎么样?那你为什么要用三叔引我下来,为什么要告诉我?"吴邪盯着张起灵的眼睛,手抓的更紧了。 "我要利用你。"张起灵简短的说了一句。 "放屁!你他妈带我们来根本没有一点好处!你自己完全对负的了!"吴邪的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是恨张起灵,还是恨自己。 张起灵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奇怪的东西。 "吴三省动了手脚。你们每个人都和宋林生有不同程度的恩怨。" "利用你们,解决多余的。" 吴邪的手松开了,干笑了两声,他甚至不敢相信这种声音会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 "张起灵,算老子看错你了。" 我知道你在骗人,那又怎么样。 你张起灵决定的事又有谁可以改变呢。 是我太天真了。 "吴邪,"一直低着头的张南烟突然开口道,"别这样。"她的眼圈红的很厉害,奇怪,自从跳下来以后,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那么,那么容易笑了。 "还有你!你她妈还真舍得!他都要自己去死了你还放任他?你难道不知道你喜欢他?你最好逃避一辈子!" "那与你无干,"张南烟换了一种冷漠的口吻,"没有人有其他办法。这是命中注定的。" "你,你他妈简直和写这本破书的人一个德行!" "吴邪!" 解雨臣严肃的看着吴邪,"不要胡说八道。" 吴邪无法冷静。 "张起灵,你他妈自欺欺人。" 第二十三章·终极 "叮当。" 古铜色的钥匙掉在地上。画开一条白色的线,一边起了好大的雾,好多影子在来回穿梭。许多人在演绎事件。 张起灵站在线的边缘,看着面前的人。 白玛,张南烟,吴邪,胖子,解雨臣,瞎子……好多好多人。 他的记忆。 张起灵向前走了一步,半个身体踏进白色。他回头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谢谢。" 一滴水滴在吴邪嘴边,是眼泪。 是咸的。 整个身体探进去,只剩下一个衣角,在空中甩了一下,也慢慢探进去。 吴邪感觉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他妈就是个骗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飞奔过去,抓住那个衣角,跌进无边的寂静白色。 张南烟。 吴邪心里咯噔一下。 张起灵被推了出来,他抓住张南烟的玉镯,看着那人坠下去。 "从此以后,再无张起灵。" 最后一缕发丝打在张起灵脸上。 "别……"' 手里除了玉镯以外空空如也。 …………… 什么也没有了。 ………………… 第二十四章·尾声 吴邪睁开酸涩的眼睛,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小哥!" "天真?" 是胖子。 "小哥呢?" "小哥在呢。你别激动。" "为什么我在这儿?张南烟呢?" "医院的人说小哥带我们来的。" 吴邪出了一身冷汗。 "你昏过去好几天了。除了小花和你,其他人都出院了。" 突然,一个人打开房门,张起灵。 一阵沉默。 "对不起。" 吴邪瞪大了眼睛,张起灵在和自己道歉? "……那个,张南烟呢?" "……她,没有回来。" "去哪了?" "天真,你需要休息,过几天再告诉你行吧。" "快点说,别他妈墨迹。" 分界线———————————————— 吴邪剪好最后一枝花,插在花束里,交给张起灵。 张起灵把花束放在衣冠冢前。 从此以后,再无张起灵。 这是你说的,再无终极,便再无张起灵。 灵魂完全属于自己了。 你永远不会回来了。 瑰芥。 张起灵蹲下来,拂去衣冠冢上最后一片树叶。 是夜,吴邪翻开笔记本,看着几年来的笔记,整理出几句话。 1.小哥回来了 2.一切都过去了 3.张南烟走了 4.张琉璃昨天说她喜欢我 5.张南烟和花远诺其实是张家人 6.明天陪小哥去胭脂楼 7.张起灵,生日快乐 "客官,要点什么?" "………" 他抬起头,戏台子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过来。" 那人转过头,看着张起灵。 "没事,继续。" 攥着手里的那个玉镯,他喝完了最后一口酒。 从此以后,再无张起灵。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