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龙潭奇侠之红颜劫》 第一章奇侠龙潭寻奇果 不错,就是这了! 白如冰环顾四周,这便是传说中的神秘地带,吞噬过无数生命的死亡之地! 白如冰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一双冷冷的眼睛。 他的直觉不会错! 他告诉自己,不要回头,回头将是致命的! 蜿蜒数百里的崇山峻岭,多样化的植被,大型食肉动物,毒蛇猛禽遍地! 总之,地球上有的这里全有,这里是动物的天堂,也是奇珍异果的故乡。 正是初春季节,也是冬眠的动物们苏醒骚动的季节! 他听到了对方移动身体摩擦落叶的声音,他的第一反应是一条蛇,一条毒蛇! 菜蛇遇到人会躲,不会主动攻击,因为它们没有毒液保护自己。 他慢慢转头,用余光扫了一下身后。 五步龙!足有手腕那么粗! 直立着半个身子,差不多有小一人高,昂着头,吐着信子,距离自己也就三尺那么远! 现在是中午,是它最活跃得时候! 这东西怕冷,太阳最强的时候出来觅食,晒太阳。 白如冰闯入了它的领地! 白花黑纹,不会错,最毒的毒蛇之一,眼镜王蛇都要屈居它之后!被它攻击五步便倒,再好的解药都来不及用! 白如冰想,得用多大的酒坛子才装的下这么大一条蛇,据说五步龙泡酒是珍品中的珍品! 白如冰这是修了多少年的缘分,上来就碰到了它。 并且看到它第一想法竟然是泡酒! 还是先结果了它再说,别酒没泡到,自己反成了它嘴里的食物。 他握紧手里的短刃,猛地转身,就在蛇信子要贴到他的脸时,扭头闪身,一刀割破蛇的喉管,只见一股黑色的液体擦着他的脸喷出,他大惊,暗叫不好,毒液!仰身倒地,毒液喷洒到对面树上,瞬间树皮像被火烧了一样,萎缩发黑,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白如冰吓出一身冷汗,这要喷在脸上,还不和树皮一样,瞬间就腐烂的面目全非?还毒蛇泡酒?说不定自己变成毒物了。 再看五步龙,被他一刀割破喉咙,头耷拉在一边,身体还在扭动着,一幅不舍得离开世间的样子。 白如冰收起短刀,没理会死不瞑目的毒蛇,朝不远处一年久失修的民房走去,他得先找个栖身的地方。 奉命离京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前几天,皇上下旨让他去江南寻找长生不老仙果,他领旨受命,只身来到这块神秘之地。 数百年前的江南深山,一场瘟疫夺去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尚存一口气的人,便四处逃逸,又引起另一轮的爆发。 数百里内,白骨成堆,鬼哭狼嚎,一片凄凉。 如今,堆堆白骨早已被泥石覆盖,鸟语蝉鸣,野猴花豹在丛林中跳跃。 半山腰云雾缭绕,好一幅静怡祥和的江南秀丽景象。 青年剑客白如冰,中原人氏,皇帝身边正三品带刀侍卫,今奉帝命,为皇帝寻找传说中的长寿仙果,是一种叫作紫杉的树木,几年才结一次果子,且挂果极少。 须是生长在江南八百米海拔以上的山上独有的千年以上老树,且是背阴面,终年没见过阳光。 采摘后太阳暴晒七七四十九天,再用溶洞深潭中的泉水寖泡九九八十一日,才会有此奇效。 此物能使人寿过百年以上,虽不能永生,却也能延年益寿,老当益壮! 不过此树存世太少,就算寻到老树,也不一定当年结果。 就算正好结果,也不一定找到溶洞和泉水。多少年来,曾经多少奇人异士、身怀绝技之人历尽千难万险都不曾求得,竟也白白丢掉了无数侠客的性命。 皇帝曾派几批人马在江南便地搜寻,大部分有去无回,能回来复命的也是缺胳膊少腿,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至于仙果,却无一人见到过。 这次白如冰领命,走过千山万水,寻到此处,拿出长老给他绘的图本,左右前后对照,大致就是这一带。 他点燃篝火,把旧屋内破损无用的东西烧掉,寻一些茅草铺了个简单的床铺,暂当自己的栖身处。 天渐渐黑了下来,远山深处的动物的嘶鸣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随着刷刷的风动声,一个黑影像是飞一样飘落在白如冰下榻的破屋窗前,一双乌黑眼睛盯着侧榻而卧的少年。 白如冰已是熟睡的状态,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脸上,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着实令人心疼,似乎就是邻家大男孩。 只见黑衣人手持一个竹管顺着窗子吹进一缕白烟。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黑衣人看着少年鼻息越来越弱,起身推开要散架的破门,剑指白如冰咽喉。 黑衣人发力,如闪电刺向白如冰,就在剑离喉咙一寸有余时,白如冰似是无意间翻了个身,侧卧在另一边。 黑衣人慌忙收剑,后退至屋外,白如冰并无动静,仍在熟睡。 黑衣人不敢妄动,悄悄退至门外,往树林深处走去。 黑衣人并没有走远,在一颗大树下停下,黑衣人看到并没有人追来,摘掉头套,一袭长发如瀑布落下。 借着月光,竟是一俏丽女子,如果不是夜行打扮,倒也不输大家闺秀气势,只是如此装扮,便透了几分杀气! 少女舒月,关外人氏,受关外最大的黑帮天煞帮总舵主韦彪之命刺杀皇帝使臣白如冰,阻止皇帝得宝,意在筹划推翻朝廷大计。 舒月自认出手万无一失,谁知算计不差分毫的一剑,竟被白如冰轻易躲过。 看似无意的翻身,实则已经破解了她的**。 当时如果中了她的**,别说翻身,怕是连眼皮都不会动一下,怎么可能翻身侧塌那么大动作? 所以舒月迅速退出,好在她不曾与他过招,也没留下破绽,只能全身而退,再做打算。 舒月出师不利,神情有些沮丧。 舒月也算是总舵主一手培养的精英,舵主手下九煞之首。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这次出征,也是过五关斩六将,层层闯关,层层拼杀拿得头筹,成了这次任务的不二人选。 早在白如冰找到此地前,舒月就已经潜伏于此,就等鱼儿上钩,谁知出师不利,第一回合就被鱼儿把鱼绳给咬断了。 舒月再展轻功,似猿猴般攀爬到树上,数丈高处有一树杈,早已被舒月做成了能藏身的小床,躺在上面,树下丝毫看不出异样,她却能监视下面的风吹草动。 白如冰是什么人,会让刺客轻易得手? 舒月不知道的是,他的闭气功已经练到如火纯青的地步,如果闭气功也有段位,他至少也应在九级。 所以一个小小的**对他来说就像是刮了一点微风,丝毫不会扰他半分。 白如冰在舒月退出后没有起身,他知道她今天不会再来,当然也不会就此离开,就当给他做个保镖了,不如安稳的睡个好觉,一切等明天再说! 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平凡夜,不远处的山上,还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手持弓箭盯着这里。 只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他默默的盯着黑衣人闯入,动手再到离开,他都一动没动。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黑衣人并没有成功。他举目望去,白如冰仍好好的睡在那里。 他看着黑衣人走远,如蝙蝠般贴地接近白如冰住处,竟看到白如冰一幅世界和平的样子婴儿般的睡着。 他大吃一惊,迅速退出,贴地迅速回到了刚才的隐蔽处。 太诡异了,他看到黑衣人动了手,虽不是厮杀,总要一片狼藉才对,可是眼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他拍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夜行人李虎,江南本地人氏,本地最大的药材商人后裔,因祖上在外经商,躲过那场瘟疫。 他自幼习武,并没有子承父业管理药材商铺,而是练就一身好武艺。 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寻求奇果,这味药本是他家独有的镇店之宝。 只是太稀缺了,战乱和瘟疫使得上百年断了来源,他们家也只是徒有虚名,有名无实。 这次出山,他志在必得, 他不想伤人,但也不想被别人抢了宝贝。 残白的月光静静照射着大地,透过茂密的大树枝叶零星地洒落在舒月的身上。 熟睡的舒月嘴角上挑,梦里的舒月和一英俊少年在树林里追逐。 少年在前,舒月奔跑着去拉少年的手,就差那么一点点,怎么也够不到。她想喊,却出不了声,腿却如灌了铅迈不开步。 眼看着少年远去,终于把自己急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舒月坐起来,努力地回忆这奇怪的梦。 脸竟是热热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小就被拳脚打骂长大的孩子,梦中全是被人追打和惩罚,那里有过这么奇怪的场景?并且醒了心会突突跳? 在她的人生信条里,没有这一页。 舒月长大了。 第二章我一定要干掉你 也就是霎那间,舒月有了那么一丝儿女情长。也仅仅就是这一瞬间,她打了个激灵,猛然就回到了现实。树下茅屋里睡着自己的敌人,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根游丝,风一吹都会断掉,怎么会有这么不合时宜的梦?她拍拍自己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像她这种人,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是不可以也不配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她只是一个行走的杀手,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唯一属于她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甚至牺牲生命!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更不知道姓什名谁。她懂事起就只知道谁是老大,谁是指挥自己行动的人。就连名字都是派发的,只是自己排到了这个名字。这里没有什么理由,男的一组名字,女的一组名字,就像一二三四一样,排到谁是谁。 夜已经深了,舒月却没了睡意,她闭着眼睛回忆自己的过往经历,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 关外天寒,天寒地冻也不能成为不去练功的理由。就算是大雪封山封门封路也照练不误。 自己是女生,注定要比男生付出的要多数倍。可是,没有人会因为你是女生就可以得到照顾,这里没有性别,没有男女,唯一属于自己权利就是自由呼吸,拼命活着。 夜似乎凝固了,没有了鸟叫蝉鸣,只有星星透过树叶间隙眨着冷冷的光。 一滴冰冷的水滴滴在舒月的额头,她第一反应是下雨了,转眼一想不可能啊,晴空万里,皎洁的月光。怎么可能会下雨?她伸手摸了摸额头,粘粘的,不像是水滴,她抬头向上方望去,在离她不到丈余的树杈上,一双蓝幽幽眼睛望着她,宽阔的嘴茬子口水还在往下滴,一幅盯着猎物的馋相。 没错,一只金钱花豹正做出俯冲的动作盯着她。这副谗相,估计得半个多月没吃到肉了。 舒月没有动,她知道躲开是最不明智的举动,对方没判断明白是不是猎物的标准是你是不是活着,你不动,它便不会妄动。 舒月用微眯的双眼看着它,屏住呼吸,等着豹子的下一步行动。 许是豹子实在是饿极了,它忍受不了饥肠挂肚的折磨,一个俯冲,就扑向了舒月。 舒月一个侧身,豹子扑了一个空,转身再去寻舒月,却见舒月已在树下,抬头望着它。豹子气急,到手的猎物竟然轻易脱逃,它嘶吼一声,翻身冲到树下。 舒月早已不见踪影,豹子四处张望,愤怒的用右后腿使劲登着脚下,一时间尘土乱石腾空而起,它咆哮着往树林深处蹿去,像疯了一样狂奔。 它不认为舒月能逃过它的利爪,还没有猎物能在它眼皮底下躲过三招,或者说三扑。其实连一扑都没有,都是一扑致命!舒月却躲过了它两扑,这大大激发了它的兽性,也挑起了它必胜的决心,不吃掉这个猎物,誓不为豹! 舒月当然没有跑远,只是豹子冲出去的速度太快了,竟然冲到舒月前面,它就这样从舒月身旁蹿过去了。就在他从舒月身边经过的那一霎那,它发现了舒月,怎奈刹不住车,就这么眼睁睁冲过去了,冲过去了! 三扑了! 豹子彻底怒了,怒的地动山摇! 它掉头矗立在舒月对面,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怒火冲天的瞪着舒月,舒月双手相抱在胸前,看不到什么表情,冷冷的看着豹子。 豹子没有马上第四扑,它对自己猛扑的准确性产生了怀疑,它动摇了,它想知道对面这个看似单薄的猎物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轻易破解了它的三次致命攻击。 舒月可不能等着它思考豹生,等它思考明白体力就恢复了。她必须要迅速消耗掉它的精力才能获胜。轮蛮力,她可不是它的对手,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舒月向左侧闪去,豹子怎肯放过,一声长啸扑过去,只见影子一晃,舒月已经出现在右边,豹子转身,舒月早已到了它的身后,还用手拍了豹子屁股一下! 豹子再次转身,舒月退到不远处在向它招手,它这次没有再扑,而是迈着四方步走向舒月。没错,绝对是四平八稳那种。舒月也没躲它,安静地站在那里等它过来。 豹子走到距离舒月丈余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它实在弄不明白舒月这次为什么没闪,让它不能准确判断舒月不动的意图,它需要舒月动作,才能出击,对手不动了,它竟然不知所措,没办法下手了,或者说下爪了。 舒月没等它下爪,猛然跑向它,在它头顶上一跃而过,就在与它交汇时,转身一拳袭向它的后脖,重重一击,花豹没料到这一招,一个咧跌趴在了地上。就是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金钱豹,被一个瘦弱的跟它不成比例的敌人打趴下了。 豹子毕竟是豹子,它不会因这一击就此倒下,它翻身蹲起,一个跃步近到舒月身前,两个前臂就要抱住舒月,只见舒月一个下蹲,躲过豹子的前爪,豹子扑了个空,再次趴下了。 舒月上前踢了豹子一脚,她现在不能让它休息,必须让它起来,继续激怒它的让它消耗掉体力乃至斗志。 舒月跳到豹子的后方,等着它起身,豹子明显没有了刚才灵活,就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样慢慢站了起来,并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 舒月围着豹子转圈,不停的变换身形在豹子周围打转,豹子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着舒月。 晕头转向的豹子彻底傻眼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对手啊,是猴子派过来逗自己玩的吗。明明是和猴子完全不一个类型的生物,为什么比猴子还灵活狡猾? 几个回合下来,豹子没有了刚才的勇猛,体力明显不支了,它张大嘴巴喘着粗气,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像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站立着扑向了舒月! 这的确是它所有的气力,因为它竟真的扑到了舒月身上。 这一次,舒月没有躲开! 第三章白少探险遇飞禽 只是,它已没有力气张开嘴巴撕咬近在咫尺的猎物,,,竟然像是一个乖宝宝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庞大的身躯已经没有了支撑力,就这样瘫在了舒月的怀里。 舒月这次到是真的被它扑中了,她没有躲,豹子巨大的冲力扑面而来,她没撑住,跟它一起倒在了地上,它实在是太重了。 舒月把它从身上挪开,让它独自趴在地上,自己起身,往树林深处走去。 豹子抬起沉重的头看向舒月,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下,一幅无奈流水花落去的样子。 过去没有野外生存这个词,因为,在古代,没有交通,没有通讯设施,没有那么密集的城镇,没有现代化的生活方式,野外生存,是人类最基本的生存手段,而不是一项特殊技能。 所以,舒月也是先储备了自己的口粮和生活必须,要不,事情还没做,就先饿死在这里了。 她的口粮和豹子一样,也是活蹦乱跳的。 当然还有瓜果野菜,这些豹子不吃。 她去捣了一个兔子窝,擒拿了几只兔子,用细藤栓结实,丟到喘着粗气的豹子跟前,再次攀爬到树上,回到自己住处,往下看了一眼,看到豹子把兔子们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竟没力气吃,只是跟舒月对望了一眼,低吼一声,眼神里竟没有了仇恨。 舒月不再管它,重新整理了自己的小窝,此时也就二更时分,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她要趁机休息,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的事情。 天还没有亮,森林深处没有因这个插曲发生丝毫变化,还是那样肃杀寂静。地面上升起了层层瘴气,慢慢的把整个山整个森林笼罩。 白如冰倒是真的睡了个安稳觉,多日来的奔波劳碌也的确让人困乏,虽然经历了那险些封喉的一剑,不过这点事对于一个武士来说,那真的算不了什么,顶多也就是路上被荆棘划了一下或被顽石碰了一下,不足挂齿。 倒是刺他的那个人他有些感兴趣,自己前脚来,刺客就掐算明白了你的落脚点,人到剑到,有点意思。 朝廷这么私密的行动,也被人摸得这么清楚,看来城墙铁门及八百禁卫军也不过是摆设,殿前鞠躬匍匐众臣也不全是忠心耿耿。 他起身,推门,才发觉这个本已破烂不堪的门早已散了架,推门的手收回来,苦笑一声,拾起几个大一点木板,归到屋外墙边,整理了一下衣袍,手持长剑,向树林深处走去。 外面被雾气包裹着,他只能靠记忆穿梭在大树和荆棘间,几十年不曾有人烟的地方,早已是杂草丛生树林疯长的世界,没有路,也不知道深浅,每走一步前面都可能是万丈深渊。 他用手里的长剑当做柴刀披荆斩棘,清理出一条路来,他必须要翻过这道山梁,到山后面,寻找阴面的紫杉树。 突然,一只飞禽掠过他的脸颊,几乎贴到到了他的鼻尖,由于雾气太重,他竟没分辨出是什么禽类,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气流冲向他的脸,使他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接着,又来了一只,听着后面扑棱扑棱的声音,后面还有一群飞过来,他迅速地躲到树后,伸手从裤缝处摸出暗器,待到整群飞禽飞过头顶时,他发出暗器,只听嘭的一声,一只飞禽应声落地。 飞在前面的飞禽似乎是知道有同伴掉队,领头的带着队伍呼啸着掉头盘旋而来,白如冰慌忙匍匐在地上,把头埋下去,屏住呼吸,任禽群擦着他的头顶飞过,不敢有半点动作。 禽群好像闻到了白如冰的气息,围着他盘旋着不肯离去,白如冰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慢慢从怀中掏出弹弓,瞅准树林的缝隙,用力向远处射去。 一颗弹丸射向极远处的树干,禽群感知到弹丸射出的呼声随着响声飞向远处。 他没有急着起身,等着都飞远了,久久没有了声息,才移步到刚才射落飞禽的地方,用剑一点点探着,搜寻被他射中的猎物。 他探到了一个有些柔软的物体,白如冰觉得就是它了,他掏出火石,点燃了随身带着的小火把,俯下身一探究竟。 飞禽尚有一丝气息,喉咙还有微弱的声音发出,白如冰用长剑抵住它的身体,慢慢地接近它。 这是一只蝙蝠。 一只足有尺把长的蝙蝠,光是一侧翼展就足有三尺。 白如冰第一次看到这么巨大的蝙蝠,其实他也没见过几个蝙蝠,蝙蝠昼伏夜出,能看到它本就不易,况且是这么大的。 白如冰后背阵阵发凉,他没看到过几只蝙蝠,但眼前这只却也让他胆颤,这无疑是那种传说中的吸血蝙蝠,刚才有任何一只碰到他,就把小命扔在这了。 虽然他是大内高手,还是高手中的翘楚,但在这个家伙面前,他会瞬间变成牺牲品。 得失都是相对的,差点丟了性命,却发现了这里有蝙蝠,还有这么大一群,足以证明这附近肯定有山洞,极有可能是溶洞或者是山洞加溶洞,没有相当大的空间,不会这么大这么多一群,可能还不止这一群,蝙蝠是群居动物,成千上万也有可能。一想到这么多这个东东,白如冰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东西,太令人不爽了。不过,再不爽,他还得感谢它们,是它们让他感觉离他找寻的溶洞不远了,而溶洞,便是他要找寻的另一个重要目标! 蝙蝠已经没有了气息,身体也慢慢变得僵硬,白如冰找些枝条树叶盖住它的身体,他在刚才躲藏的树干上做了标记,还用箭头指向了蝙蝠飞来的方向。 雾气没有消散的意思,白如冰原路返回,回到住处,盘腿坐在用茅草铺的床铺上,闭着眼睛习练吐纳之功。 第四章舒月初探龙潭遇袭 李虎看了半夜的热闹,先是黑衣人偷袭白如冰,后是黑衣人大战金钱豹。当然了,他看到了黑衣人改变了装束,长发飘飘,是个女子无疑,看身手,还是一个妙龄女子。 他没想到的是,黑衣人竟是这般厉害,轻易就拿下了豹子,心里颤了颤,这女子,以后如果交手要费些心思了。 再后来,就有点惊悚了,白如冰那场,他没想到白如冰会去击伤蝙蝠,他深知这种蝙蝠的恐怖,今天没让白如冰丧命,算是万幸了。 李虎是本地人不假,只是祖上在外经商多年,侥幸躲过那场瘟疫,才让他们这一支脉得以延续,至于这里土著居民,几乎都绝迹了。 后来朝廷陆陆续续从沿江移民过来,但是地广人稀,够条件移民的人数本来就不多,这里又是崇山峻岭,生存条件太差,所以这里就变成了世外之地,被遗忘的角落。 李虎家族这一支,再也没有回归,就是有人回来采药,也是临时住在附近高山上的洞穴,不但方便,也十分安全,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提炼药材。 李虎回洞穴休息暂且不提,单说舒月一觉醒来已是小晌午,她换上农家女生衣裳,包上头巾,拿上一个小篮子,一幅农家小妹模样。 她没有直接到白如冰的住处,她知道这个时间他不会闲着,一定是去山上寻宝,她没有理会他,反正一时半会儿他也跑不了,只有再找机会了。 舒月顺着一条野兽踩出来的小路攀爬到山顶,虽然路上也有些丛生荆棘,好在是白天,她七绕八拐也爬了上来,前几天她曾来过这里,知道这附近有一股泉水流下,探一探是否有溶洞。 当然,她错过了白如冰险遇蝙蝠那一幕,如果见了,或许就不爬这么高了。 高处有一处垭口,垭口处突出一块似龙头的巨石,泉水便是从巨石下喷薄而出,泉水落差有三丈余,冲积在一块五六丈见方的大石上,日积月累,大石被砸出了大坑,形成了一个潭。舒月脑子里一闪,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龙潭?她早就听说过这里有一个关于龙潭的传说,她一路寻来,没想到竟这么容易找到了。 她攀爬到龙头的上方,却没有发现她想像中的溶洞,那股水从石缝里喷出,没有发现多余的空间。 她抓住一根山顶高处垂下来的藤子,准备往下走,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别看舒月爬墙上树轻巧灵活,在这怪石嶙峋的地方,却无用武之地,她只能借助藤子使身子腾空,慢慢滑下来。 就在她要落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自己的斜上方有一个黑影一闪,觉得像一个人奔自己这个方向过来,她下意识的往下一蹲,一只脚没踩稳,忙用手抓住一棵小树,刚要抬头就感觉一阵风袭来,那个人影已经现在了她的对面。 没等她站起来,对面的人一剑刺向她,她似是害怕一样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叫一声:“你要干什么?” 对方是个蒙面男人,看不到任何表情,他用低沉的声音说:“要你的命!” 舒月说:“我只不过是一个采药的村妇,又没招若你,为何要取我性命?” 蒙面人冷笑道:“好一个采药村妇,我问你,方圆百里都没人烟,别说你是一个女子,就是结伴的男人也未必敢踏足这里,你是何人还要我明说吗?” 舒月见骗不过对方,只好扔掉篮筐,顺手从中拿出短刀,用力抓住刚想撒手的 长藤,腾空而起,双腿踏向蒙面人,蒙面人抽剑躲开,向后跳去,舒月踩住一颗大树,收回身体,回到原处。她手持单刀,突然发力,近身蒙面人,蒙面人使的是长剑,在这里施展不开,只能再次向后退去。舒月再次近身,却觉得身后又来了一个身影,她下意识的一偏头,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耳边闪过。又一个蒙面人用长剑挡住了她的步伐,一前一后两个蒙面人把她夹在了中间。 舒月:“两个男人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一个一个来!” 后来的一个说:“只要要你的命,还讲究什么一个男人两个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你到阴曹地府去问吧,有人要你死,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来人仍不紧不慢的说。 两个蒙面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突然夹击而来,舒月一个鹞子翻身退到一丈开外,知道硬拼肯定吃亏,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谁知两个蒙面人没有给她脱逃的机会,两人并肩再次袭向舒月。 舒月无处可躲,手持短刀刺向先头那个蒙面人,那人一闪,舒月刺空,只觉得左肩一阵刺骨疼痛,肩头一热,知道中剑了。她不敢回头,再举刀追出,那人腹部中刀,舒月没给他躲开的机会,忍住钻心的疼痛,用力一翻手腕,那人应声倒地,没再爬起来。也就是一瞬间,又一道寒光冲着她的头鼻袭来,她挥刀挡住长剑,刀光剑影之间,她一个扫堂腿袭向蒙面人,蒙面人没料到这一招,慌忙收剑,舒月踢向他裆部,那人吃疼,弯腰蹲下,舒月持刀近前,举刀就要刺向她的背部,只见那人突然就地一滚,竟从旁边一山坡滚了下去,舒月一刀落空,差点趴下。她左手抓住一根树枝撑住身体使自己站稳,那人早已滚远了。她转身走向刚才吃她一刀的蒙面人,看看左右没人,用刀挑开了他的面巾,面生的很,她摇摇头,想想自己一个关外来的,到这里也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就有仇人要她的性命。 那人已经没了气息,看年纪不过三十,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她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长剑,他死死地攥着,手背处有一刺青,一个梅花的图案,她的心一紧,莫非是梅帮?可据她知道的情况,梅帮是女帮主,怎么会有两个男杀手袭击她?就算是男杀手合理,自己怎么会招若梅帮? 难道是老大跟他们有什么恩怨? 疼痛再一次袭来,她突觉一阵眩晕,刚才光顾拼杀了,肩背处的血还在流,她赶紧从上衣衣摆处撕下布条,扎住伤处,忍住剧痛,顺原路回到住处,却没办法爬树了。 第五章梅帮主再请小舒月 舒月躲到树下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撒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重新包扎好,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刀口深,疼得厉害。 从小到大,伤对于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打伤,摔伤,练功误伤不计其数,负伤处理自救也是必备的技能。 今天这点伤不大,却是剑伤,虽小却深,用现在的话讲很容易感染成败血症。 古代没有现代医学这些消毒药品,更没有抗生素,一旦感染,必死无疑。 好在舒月有上等的金疮药,可以瞬间封住伤口不被感染,怕就怕剑上就有病菌,已经渗透血液,那再好的金疮药都无能为力了。 当然,舒月不知道这些,她只能按常规处理,止血,撒金疮药,包扎,至于会不会感染,那只能听天由命。 她看到过太多同门兄弟姐妹因为受伤不治身亡,也经历过自己因伤高烧不退。可又能怎样呢,命都不是自己的,只能生死由命,死了那是命里该绝,活着还不是照样提着脑袋?活着就该为总舵总舵主卖命,死了就一了百了。唯一属于自己的,就是完成总舵主交给你的任务,没完成,就自生自灭,回去也是一个死。 这就是杀手的宿命。 活着的行走的机器,没有灵魂受人摆布的机器。 舒月动了动一下手臂,关节活动尚没妨碍,就是动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她仰望着高处树杈上自己的小窝,很想上去,怎奈这只手用不上力,单手不能攀爬,只能望树兴叹。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浑身上下除了泥巴就是血迹,那还有中午出去时那身小清新打扮?看着这一身血衣,她无奈的摇摇头。换衣服是不现实了,在哪睡觉到不用愁,能藏身就行。只是这肚子此时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叫起来,这才想起有小一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起身走向一处小溪,用泉水先处理了手上粘的血迹,用手撩着水胡拉了几下脸,用干净的那只袖子擦了擦,在水的倒影里看看自己,把散乱的头发归置了一下,这才起身去找吃的。 她爬到一个低坡上,用一只手够了些野果,忙不迭的送入口中,酸的甜的都没辨别出来,早已下肚。 等她吃完手中的果子准备再去摘时,一张渔网从她头顶落下,没等她拿出短刀,几个短打扮的人拿着麻绳围了上来,死死地把她捆住,其中一个高大的,过来扛上她就走。 出手速度之快,竟然都没容她叫喊和挣扎。 她被蒙上了眼睛还堵住了嘴巴,可惜最后一口果子刚放到嘴里,就生生的吞咽下去,差点没把她憋过去。 她猜到一定是梅帮的人,也就不再挣扎,该来的总会来,福兮祸兮,随他吧。 不过她有些好奇,到真想拜会一下梅帮主,自己初出江湖,就昨晚行刺了白如冰,结果还没有成功,怎么过了一夜就有人要她性命?想想也不对,今天龙潭那两个人刺杀自己,肯定是有预谋的,和昨晚的事情没有关联。她想不明白,究竟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如此兴师动众,非取她性命不可?她真想找梅帮主问个明白,没等找到机会,他们又找来了。见是肯定能见到了,只是不能被称作拜会了,充其量算是缉拿归案。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一路的爬高走低,觉得是在翻山越岭且路途遥远。 几个人只管行进没发出半点声息,约莫走了小一个时辰,扛她的人气不喘手不颤地放下了她。 跟随的几个人过来给她松开捆在身上的绳索,撤下渔网,倒背捆住她的双手,堵嘴的破布也拿了下来,眼罩却没摘,一个人拽着她胳膊就要往前走,她都给捆麻了,那里还迈得开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那个扛她的人只好再次把她扛在肩上,她也懒得挣扎,其实也挣扎不了,腿麻手麻加上肩伤,使她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走了没多一会儿,大个子就放下她,她挣扎着没有倒下,硬撑着站在原地。 大个子顺手拽掉眼罩,眼前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见。 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里原来是一个硕大的山洞,足有十几个松油火盆熊熊燃烧,把整个山洞照的灯火通明。 山洞的正中央是个天井,透过天井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竟然天都黑了。 正前方高处挂着一幅丈余的字画,一颗傲立山顶开放的梅花和一个粗体大字,不出所料,那个字正是梅花的“梅”字。 字画的下方摆着一把太师椅,坐着的人不用猜就是梅帮主了。一幅浓妆遮住了她本来面目,倒是身形瘦俏,显出几分女性姿色。 帮主左右站着两个小丫鬟,不紧不慢的摇着蒲扇,下方两排几十个人分男左女右站立,全是短衣打扮,不管男的女的都是双手交叉抱胸,横眉冷对看着舒月。 梅帮主怒目看向舒月,舒月一幅懵懂的眼神看着帮主。 那意思是说,你为什么要我死? 梅帮主:“你可知罪?” 舒月暗叫,俺地个妈呀,你总算开口了。 “小女不知!” 梅帮主:“你是不是天煞帮的人?” 舒月点点头,仍是不解的看向梅帮主。 “这就对了,天煞帮的人都得死,你正好撞上了,那就先拿你开刀!” 原来结在这里啊,“小女不解,我初出茅庐,不曾跟任何人结怨,就算刚才伤到你的兄弟,也是出于无奈,怎么就得死?” 梅帮主:“他没打过你,那是他该死,与你无关!” 舒月:“那我凭什么该死?就因为我是天煞帮?” 梅帮主突然站起身,指着舒月呵道:“你个小丫头敢跟我犟嘴?兰心荷花,给我过来掌她嘴!” 右边为首的两个女子应声过来,左右开弓,直打得舒月晕头转向! 舒月倔强的抬起头,大声说:“我就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天煞帮的人就得死,还要我说多明白?” 舒月无语,闭上眼睛,心说,跟你这种不讲理的妖婆说多了也没用,要杀要剐随你吧。 梅帮主:“怎么?不说话了?好,兰心荷花,把她给我捆到一边柱子上,待我们酒足饭饱,送她上路!” 第六章舒月梅帮捉迷藏 洞内又加了几盏松油灯盆,摆上桌子,抱来酒坛,端来热气腾腾卤肉酒菜,一时间,猜拳行令,热闹非凡。 这边可就苦了舒月了,一天没吃东西,好不容易摘几个野果没吃几口就被绑到了这里。不想看还好说,闭着眼就可以。可阵阵香气硬是往鼻子里钻啊,她就是想捏着鼻子也没办法捏,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们胡吃海塞。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最不争气的是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更欢了。 这边离她近的一桌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几个人举着猪棒骨冲她做鬼脸,把她给气的,狠不想撕了他们才解气! 这时那两个打她耳光的女人过来,前后左右看了个遍,其中一个还恶狠狠的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嘴里的酒气臭气熏天,把她熏的的够呛,她厌恶的扭过头,那个女人强硬的又给搬过来,舒月气的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那个女的恶狠狠的说:“小姑娘,你最好放乖一点,老娘动手的时候给你一个全尸!” 舒月头一甩甩掉了她的手,她正要扬手要打舒月,正巧过来一个男的,看样子像个头目,嬉皮笑脸的冲着舒月说:“小姑娘,你求求爷,爷给你说说情,把你放了,让帮主把你许给我做老婆!” 舒月怒目:“放你娘的狗屁,你也不照照镜子,老子还是死了算了,不用你求情,老子也不会求你!” 那个头目讨了个没趣,骂骂咧咧走了,两个女的相视一笑,其中一个说:“没想到小丫头骨头挺硬啊,就是不知道一会儿坐过山车的时候会不会扛得住!” 舒月想这过山车一定是他们的刑具,估计是挺厉害的一种,自己可不想尝试。 她闭着眼睛不理她们,她俩接着又查了一遍捆着的绳子才放心走了。 一帮人喝得东倒西歪,吆吆喝喝走出洞外,还有不少馋酒的围着桌子往死里灌,舒月看了几圈都没发现梅帮主,自从她发令开席后就不见了身影,留下一帮手下在这里。 她小心的解开了手上绳索,假装站累了蹲下来解腿上的。这点事情难不住她。天煞帮有专门的逃生训练,解绳索只是小儿科。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她不敢妄动。她把绳子两头拿在手里,还是捆着的样子。本来她以为梅帮主会跟他们一起吃喝,那样她想跑就多了几分难度,谁知她竟不在这里,这倒是个天赐的良机。 她看向洞口,几个站岗得喽啰早就按耐不住馋的直跺脚,这边换岗的却赖在酒桌上不动窝,还是一个头目过来一人踹一脚,骂了一顿几个人才不情愿的往洞口走。 换过去的几个人极不情愿的站到门口,有一个人从怀里掏出酒壶,你一口我一口接着喝。 过了一会儿,门口这几个东倒西歪的站不成队形,舒月知道他们醉了至少八分,该动手了。 洞口有两盏松油灯,洞口太大,两盏灯下仍有不少盲区。 许是他们觉得舒月的手脚全绑住了,所以没有人在意她,喝酒的喝酒,打瞌睡的打瞌睡。 喧闹的山洞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也许是黎明前的黑暗,梅帮主说来就来,等她来了,再在她眼皮底下脱逃就难了。 她觉得应该行动,她松开攥在手里的绳子,慢慢的错身离开柱子,好在绑她的地方离洞口不远,她迅速地钻入盲区,贴近洞口,从一个醉酒的喽啰身边擦身跑出,遁入黑暗中。 她躲进洞口对面的树林中,辨别了一下方位,这里是一座大山半山腰,梅帮不可能就这一个山洞,附近肯定还有居住地,所以她不敢妄动,别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洞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天煞帮不见了!里面顿时炸了锅,乱哄哄的往洞口涌,这时梅帮主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大喊一声,“都给我安静!”一下子就给镇住了,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几个管事的手下迅速的聚集过来,来到梅帮主身边,梅帮主指手画脚的说了一通,众喽啰迅速分成几帮站好,由管事的带他们兵分几路散开。 还别说,别看刚才喝得东倒西歪,动作起来还挺麻利。 他们四处去搜寻,唯独没有一路到洞口正面来,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舒月当然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她摸到一个队伍的后方,打晕落伍的一个喽啰,把他拖到一个僻静处,迅速换上他的衣服,有点肥大,穿上晃荡晃荡的,来不及了,凑合着穿吧。 她大摇大摆的跟上一支队伍,不是不想跑,她还没找到方位,先适应一下再说。 还别说,这支队伍还就真的搜寻到她刚才藏身的地方,不得不佩服梅帮主对手下训练有素。 各路人马地毯式的搜索,就是柴火棍估计都不能逃脱。 舒月这个大活人就混在他们的队伍里,愣是没被发现。 她可不能一直跟着他们绕圈圈了,她趁着各路人马陆续回来复命,趁着夜色往山下跑去。 估计这会儿梅帮得炸锅了,不知又有几个手下受罚。 舒月可管不了那么多,赶紧逃离才是上策! 路上没怎么受阻,很快就摸到了一条大路,她站住找了一下方位,往龙潭方向走。 她一直想不明白一个事情,这里不是了无人烟吗?怎么冒出来这么多人? 看来这里一派天下太平的样子不过是个假象。 还有就是,梅帮主一定和韦舵主相识,还有仇! 一男一女,能是什么仇?世仇?还是情仇?一南一北几千里,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怎么就结了仇?舒月想不明白了,她的脑袋还没那么复杂,世间事,她还有九分不明白。 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现在梅帮主想要她的命是真的,她眼下最重要的是躲过她的追杀,然后才是刺杀白如冰。 大树上的窝是不能回了,她得另寻住处。 好在龙潭地方大,山多树多,前几天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寻到一处洞穴,不大,容纳几个人没问题,就留了心,没想到这就派上了用场。 第七章白少年初探蝙蝠洞 雾气早已散去,此时艳阳高照,森林里又是鸟叫蝉鸣。白如冰练完最后一式,把真气收回丹田,深深的一吐一纳,睁开了双眼。 他草草的吃了一些干粮,整理好装备,想去探探蝙蝠洞。 白如冰很容易找到了昨晚遭遇蝙蝠的地方,顺着大树上标记的方向,他透过茂密的树林,隐约看到不远处的峭壁。 再往前走却是怪石林立,足有两三人高的石林和参天大树交错,密实的挡住了去路。 他看着这景观发呆。 倒是十分壮观。 放到现代,一定是一个著名景点。 可惜白如冰经历的这个时代兵荒马乱、瘟疫蔓延、民不聊生,能苟延残喘就实属不易,哪有游山玩水之雅兴? 朝廷上下只顾自己笙歌燕舞,荒诞无度,哪里有治理国家的心思?就为这个破屁的仙果,兴师动众,一众武士白白送死,皇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自己也只不过是皇帝眼中的众多草民中的一员,轻如鸿毛。 白如冰摇摇头,苦笑着看看手里的长剑,空有一腔热血、一身本领,不能为国家昌盛效力,却为了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拼命! 突然,有一只飞镖从自己鼻尖飞过,钉在右手边的树干上。 飞镖的尖上有个纸条,白如冰看看飞镖来的方向,一个人一闪没了踪影,他看出对方没有伤他的意思,转手拔出飞镖,纸条上就几个小字:要想活命,离开此地! 白如冰把纸条扔掉,把飞镖拿在手里把玩,这飞镖跟自己用的倒有几分相似,非一般小作坊锻造,看来这人也有些来头。 白如冰有些理解前面的人为什么无功而返或无功无返了。这还毫无头绪,就已经险象丛生。这要是找到紫杉,还不得八方厮杀,你死我活? 白如冰没去追究飞镖的来历,既然对方暂时不伤他,回头再做计较。 他继续研究去往山洞的路。 如果石林后面真有溶洞,那就一定有办法进去,他左右搜寻,在右侧不远处有一条似是动物出没的小路,他拨开杂草,果然往上有些似台阶的碎石,可以拾级而上。 越过几处夹缝,脚下有一块丈余见方的空地,对面峭壁前有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樟树,几乎被大樟树的树干遮住了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果然如此! 白如冰止步,有了昨晚大蝙蝠的教训,他没敢贸然向前,他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碎石,扔向洞口。 山洞里面似乎是个下坡,他听到石头滚动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是“咕咚”一声落水声! “有水!” 白如冰一阵兴奋,没想到幸运来得这么突然。 还没等他好好回味一下喜悦之情,突然从树后伸出一条有碗口粗的巨蟒,蜿蜒着就奔他而来! 他身后是石林,没有退路!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有去无回了。 在这等着呢! 往上攀爬同样被巨蟒缠绕,他干脆扔掉长剑,拿出一把尖刀迎战。 巨蟒离他的头一尺有余时不再向前,吐着信子盯着他。 白如冰手握尖刀,一刻也不敢怠慢。 巨蟒不再向前,左右找着可以伸进白如冰身后的缝隙。白如冰身后比较平整,他贴紧石壁,使巨蟒没办法去缠绕他。 蟒蛇攻击猎物必须具备两个条件,咬住要害然后缠绕,越收越紧使猎物致死,然后才去吞食。白如冰身后没有缝隙,缺一个条件,使得巨蟒停止了攻击! 就这样僵持着! 白如冰屏住呼吸,手中的尖刀突然发力,照着蟒蛇的脖子就是一刀,谁知蟒蛇皮硬滑无比,一刀下去竟被弹了回来。 蟒蛇不干了,头一歪张着大嘴冲着白如冰袭来!白如冰刺向蟒蛇时为自己留了后路,他已经抽身移开了蟒蛇的正前方,蟒蛇一头咬向了石壁,扑了个空。 但是白如冰身体却有了空隙,巨蟒顺势缠绕住了他。 本来咬住要害缠绕身体一气呵成,白如冰躲过了撕咬,身体却暴露给了蟒蛇。 巨蟒不愧是巨蟒,似有千钧之力缠绕住他,使他动弹不得,蟒蛇的头再次袭向他! 蟒蛇吐着的信子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他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突然转身,顺势手握尖刀刺向蟒蛇的喉咙!就觉得手上一热,一股黑血热流喷薄而出,就在白如冰觉得蟒蛇要咬住他的手的时候,突然泄了力,身体仍然在不停的扭动,头却歪在地上,没了气息。 白如冰盯着自己的一手污血,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如今瘫软如泥的巨蟒,可惜了这一大锅好肉,却没办法带出去。 他不敢在这久留,蟒蛇可是群居动物,一条都如此凶猛,一会儿再出来几条,小命就留在这里了,蟒蛇的肉没吃上,反到变成它们嘴里的肉了。 他眼巴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溶洞,近在咫尺的泉水,只能恋恋不舍的离去。 白如冰没敢直接回小屋,他找到一处泉水处把衣服都脱了下来,钻进水里洗了个澡,只留下贴身衣服,把这身血衣一把火点燃了,他可不想把蟒蛇的气味带回去,否则他还没到家,无数蟒蛇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了。 今天凌晨李虎回到自己居住的洞穴,倒是睡了个好觉。他这个住处在半山腰光溜溜的峭壁上,除了飞禽能在这落脚,就算是是虎豹也不曾光顾。他不愧是采药世家的后生,天生就有攀岩爬壁的天赋,上下也就半袋烟的功夫。 在陡峭的山石之上隐蔽着一处只能容纳两三个人的洞穴。洞口的上下左右都是陡峭的山崖,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一块石头微微凸起,凸起的上方就是洞口处,不仔细看就是一面整块峭壁,除非飞禽飞越上空才可以看到。 难得的是,这里竟有白如冰梦寐以求的熔岩泉水! 这也是李氏家族独霸秘方上百年的秘密。 千年紫杉并不难找,果实也不稀缺,当然,就这里的特殊地貌,溶洞也不是一处,但是,有水的溶洞几乎都被吸血蝙蝠和巨蟒霸占,纵有天大本领,也难靠近。 这倒是绝配,蝙蝠值夜班,巨蟒守白天。 李虎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白如冰用自己的身躯深深的领教过了。 第八章世间自有真情在 舒月在那个洞穴里睡的极不舒服,加上肩伤,一夜迷迷糊糊的过来,还做了好几个稀奇古怪的梦。 她又梦到了那个少年。 少年换了衣衫,也不是那天的模样,但她确定这个少年还是那天那个英俊小生。 少年站在一个山坡上,披着霞光,手持横笛,吹奏着一曲她非常熟悉的乐曲,似高山流水,沁入她的心田。 她多想偎依在少年身旁,头靠着他的肩膀,迎着朝霞,任乌云肆意掠过,任狂风刮的地动山摇,她都和他不分离,就这样直到永远,直到地老天荒! 可她得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都挪不开,只能在远处眼巴巴看着他。 最后是口干舌燥把她折磨醒了,她摸了一下额头,烫的吓人,她知道一定是伤口的问题,怪不得昨晚那么疼痛。 还好这是隐蔽的山洞,梅帮不容易发现她,要是现在再落网,必死无疑! 还有一个梦,不是关于少年的,好像是妈妈,也好像是爸爸,看不清脸。现实中她的确不知道爸妈的模样。 爸爸或者妈妈抚摸她,拥抱着她,用温暖的脸颊贴着她的脸,好温暖。 她从没有被人拥抱过,不知道被人拥抱是什么滋味。只是现在,她觉得如此的美好和幸福,当然,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幸福,她只是现在觉得,被人爱和拥抱竟是这么美好,当然这也是幸福! 她醒来后还能感觉到他们的余温,久久没有散去。 此时她多想爸妈在身边啊,她从没有过这种温暖,从知事起,爸爸妈妈只是一个名词,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名词。 她跑到外边找了点水喝,感觉喉咙好了一点,还是头晕的厉害,她扶着石壁摸到所谓的铺位上,又昏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这次不是被渴醒的,是被轻轻的拍醒的。 她朦胧的感觉还是妈妈在身边。 真是烧迷糊了。 她使劲的睁开眼,伸出手去摸,真的就摸到了一只温暖的手,一只毛茸茸的手臂。 她睁大了眼睛,一个庞然大物窝在她身边。 正是那天遭遇的金钱豹。 它温顺的俯卧在她身边,慈祥的看着她。 它的身边有一束阔叶的草,舒月认得,那是板蓝根,退烧的草药,还有几个野果子,散落在地上。 舒月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昨晚也一定是它陪着自己,所以才觉得那么温暖。它一定知道自己病了,发热了,跑出去采药回来,还不忘记她没吃东西,给她带回了野果。 她翻身抱着它,淌着泪水,放声的哭了。 豹子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怔怔的看着她,不停的用毛绒绒的爪子抚摸她。 她含着泪水,拿起一把板蓝根的叶子,使劲的嚼着,用手摸着豹子的头,伸开五指梳理着它的毛发。 豹子没再出去,一直温顺的趴在她铺位边上陪着她,她的手和腿都搭在它的身上,身上的寒冷也少了几分。 白如冰回到小屋,摸出飞镖在手里端详,出京前,他准备了不少功课,也基本掌握这里各方势力的基本情况。虽然说这里原居民稀少,方圆百里少见人烟,可是地下黑势力也正是看上了这一点,圈山划地,占山为王。 不过,就这个飞镖来看,它不属于他掌握的任何组织! 这些势力对朝廷没有威胁,他们争夺的是利益,是财富,对权利没有兴趣。 对他寻找的仙药也不感兴趣。 那么,谁才会是他的敌人呢? 仇视朝廷的人,不满当朝皇帝的人! 昨天晚上那一剑,便是这样的势力,但他明显也不属于当地的任何势力。 白如冰一个只判断对一半,他没判断出对方是个女的。 他继续端详着飞镖,飞镖手柄上刻有一个特殊符号,特别像现代五线谱的一个音符,四分休止符。竖看像一条眼镜蛇横眉冷对,横看就像一只燕子在展翅飞翔。 “大正天朝”?白如冰脑子一闪,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大内密室看到过收缴的大坎天朝的旗帜,上面就有这个标志! 大正天朝是当下朝廷最大的一股敌对势力,从举旗造反的那几个人,迅速扩张为几十万大军,大都是社会底层的农民和工匠,连年灾荒,朝廷无能,反正大家都吃不上饭穿不暖衣,不如揭竿而起,兴许还能混个饱肚子。只过去短短几个月,南方有好几个省就已被他们控制。他们的首领叫石大正,自封大正天朝大王,旨在推翻朝廷,统治天下! 如果是真的,说明他已经卷入了这场政治漩涡。 只是,使飞镖的人,到不一定是大正的人,否则不会那么客气! 一定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大正天朝的人就在他身边。 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还回到悬崖峭壁上的山洞里,李虎把晾晒的前几天采摘的紫杉果从洞口收回来。这是今年第一批采摘下来的果子,从这一批开始,可以有一个月的采摘期。如果不及时采摘,会熟透掉落,掉落了就没有价值了。紫杉树几年才结一次果,一期就一个月,所以,称它是弥足珍贵也不为过。 晾晒干了才可以拿到熔岩泉水里泡,如果没晒干,果子还有有水分,就泡烂了。 泡过七七四十九天,就可以入药了。 入药也有讲究,一次只能吃七颗,少了无效,多了致命!紫杉果毒性很强,恰到好处才可以延年益寿。 所以,得到果子也没用,不能直接入口,有毒!只有懂得泡制才能毒药变良药。紫杉果成熟时红的鲜艳剔透,煞是诱人,曾有人误食不治身亡!是药三分毒,它至少八分! 李家得此单方上百年,独霸至今。就在去年,皇帝抓了他的老父亲,重刑之下,老父亲交出单方,才有了一批又一批的大内高手过来采摘,怎奈果子没采到,白白丢了性命! 李虎恨朝廷夺了他家单方,但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只能赶在他们找到紫杉树之前尽量多的把它们收集回来。 今年是个丰收年,也注定不是个平凡的年。 第九章白如冰领命担重任 凌晨,一只鸽子扑棱棱飞到白如冰窗子上,正是前几天白如冰放的那只信鸽,它来,肯定有朝廷的密令给他。 果然,信鸽的腿上绑着一个密封的油纸卷。 撕开密封的油纸,一张纸片上密密麻麻写着满满的蝇头小字:皇帝诏曰:举国连年灾荒,土匪猖獗,大正、天煞、以及各路匪患,扰我子民不得安宁。为平定匪患,还我子民安康,任命正三品带刀侍卫白如冰为江南东道大将军,负责全面清剿之使命!三千先遣精兵随后在你处集结,当全力以赴剿灭敌匪,后续余部陆续到达,其他事项,暂且搁置。钦此! 白如冰跪地领命,写好复命书信封入油纸放走鸽子。暂且搁置,这么说皇帝终于想到朝政,顾及国家安宁了。连年灾荒、多地颗粒无收,不光是大正,还有数股灾民揭竿而起造皇帝的反。眼看这皇帝得位子摇摇欲坠,皇帝也知道要先顾当下,再顾其他。他长叹一声,自己的一腔热血,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龙潭四面环山,有几十处遗弃的旧宅,稍加修缮就可以当做营房。 进可攻,有一条秘密通道直通山下,退可守,可敌千军万马之攻击! 这里倒是屯兵驻守的好去处。 这里几十户原住民,大都是躲避战乱迁居于此,却因一场瘟疫空无人烟。 白如冰起身沿着早已杂草丛生的步道走了一遍,有一部分房屋尚可,还有一部分坍塌了。就算是没倒的,也破旧的不成样子了。 白如冰感叹,人间烟火,没有了人,没有了烟火,便没有了生机。再过几十年上百年或者更久,连这些也会归于尘埃,恢复大自然本来的样子。 舒月睁开眼,豹子已经不在身边,他觉得好多了,起来找了点水喝,头也不怎么晕了。地上有好多能吃的东西,有野果,还有板栗、榛子,松果。五花八门,很是热闹,豹子真是用心了。更加让舒月想不到的是,它竟然给她从树上叼来了行李。这豹子真成了精了,会治病,还能猜到你的心思,知道舒月爬不上树,叼来了她的生活必须,她真庆幸当初没下狠手打死它。 她知道,它一定没有走远,在不远的地方守护者她。 她有两天没活动筋骨,加上山洞阴冷潮湿,她得出去活动活动。 舒月一袭粉色衣裳,腰间飘着长长的飘带,似是仙女下凡来到人间,加之大病初愈,一幅弱不禁风的样子,更加像了几分。 不过一点都不应景,和这凄凉荒芜的场景一点不搭。 这里鲜有人家,哪来的大家闺秀?还只身游荡,连个丫头家丁都不带? 白衣少年站在高坡上吹奏着抒情的曲子。粉衣少女款款走来,迎着悠扬的笛声。 少年忘我的吹奏,少女痴情的凝望,只是,她不能再向前,因为,那是她的敌人! 少年还是警觉的发现了她,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 少年不语,停下手中的长笛,看向她。荒山野地,一个略施粉黛的大家闺秀出现,赏花?赏景?还是迷了路? 显然都不是。 舒月看自己已经暴露,转身往回走,她可不想让他识破她就是那天晚上行刺的人。 白如冰显然不想放过她,大敌当前,重任在身,任何一个人出现都有重大嫌疑,何况是在这样的环境出现的人。 他双脚轻轻点地,极速走到舒月前面,挡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舒月头一歪:“这是你家啊?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里?” 白如冰:“这不是我家,但是你必须回答我!” 得,又来一个不讲理的,舒月想。 舒月觉得不如一装到底,“我说我是狐狸精你信吗?专门来找你这样的白面书生的,嘻嘻!” 白如冰:“请严肃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从哪里来?” “我要是不说呢?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白如冰:“没有为什么,你必须回答,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先抓起来再说!” 舒月一幅害怕的样子“凭什么抓我啊,我好害怕!”说着带了哭腔。 白如冰一个箭步上去就要抓舒月的脖领子,舒月反到往他面前站“你抓我啊?正好我跟你走,我爹早就想把我嫁出去了,正愁着找不到好人家呢。” 白如冰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乱了阵脚,退后一步,拉开架势就要出拳。 舒月看他要动武,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就势倒在了他的怀里,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舒月刚刚大病一场,气色还没恢复,这有点残白的脸着实有点吓人! 白如冰接不接都不是,干脆一手托起她,想让她站起来,怎奈舒月像面条一样,没有一点筋骨,赖在他身上了。 白如冰慢慢把她放到草地上,用手试了一下鼻息,还好有呼吸,只是怎么也叫不醒。男女授受不亲,在那个年代,男女忌讳更多,他无计可施。 白如冰站在旁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干脆走到一旁坐下,继续吹他的笛子。 舒月本来就是假晕,更懒得睁开眼了,闭着眼睛享受他的乐曲。 后来竟然睡着了。 白如冰军务在身,他需要马上下山一趟,三千兵马说到就到,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他又看了她一眼,完全是一幅睡熟的样子,苦笑着摇摇头,无奈转身离去。 这个女子的身份一定要弄清楚! 听口音,关外人氏,其实舒月已经刻意纠正自己的发音了,但还是被白如冰听了出来。 其实口音不代表什么,这里是移民地区,哪种口音都合情合理。 只是白如冰看谁都像反党,他能从口音里寻找蜘蛛马迹。关外口音,他会把所有的关外黑帮土匪排列出来,再分析你这口音属于哪个地区,对号入座。这脑子,赶上现代的电脑了。 天煞帮!? 白如冰也吓一跳,就这弱不禁风的样子,好似跟什么帮不沾边,可是,荒芜人烟的地方出来个妙龄女子,怎么解释?除非真是狐仙,只是,谁信呢? 第十章舒月再战梅帮女 舒月这一觉睡了近一个时辰,睁眼看哪还有白如冰?赶紧起身回到自己的山洞,换下那身招摇的衣衫,换回粗布村姑装扮,把头发盘起来用头巾包好,带上短刀,准备再去刺探白如冰的行踪。 干掉白如冰,抢走他的大内腰牌。15天,这是天煞帮给她的期限,期限一到,不管完成完不成任务,都得回来复命! 时间已经过了近三分之一,她还没有得手。不但没有得手,自己还差点让梅帮给收拾了。想想就憋气,兴师动众的抓她,竟是个那么破屁的理由,真他*的荒唐! 舒月这次可不敢大摇大摆的走了,她用头巾把半个脸遮住,衣服肥大,看上去有点臃肿,挎个篮子,纯粹一个农村妇人,一点也没有了刚才的仙气儿。 远远望去,白如冰的住处没有任何动静,已修好的门子敞开着,能看到里面空无一人。突然,上方有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这么快又见面了!”舒月抬头,心说不好,怕什么来什么,是梅帮的兰心荷花!站在她对面的高坡上。两人好似双胞胎,形影不离。 舒月从树后出来,冲着她俩做鬼脸道:“见面又怎么样,姑奶奶还不是照样在你们眼皮底下跑了?没少受罚吧?” 舒月的话说的她俩心一颤,仿佛那天的各二十大板又一次打在了屁股上。 “跑了又怎样?你有本事继续跑,跑几次抓你几次!抓一次断你一条腿,看你有几条腿跑!” 舒月抱着胳膊望着她们,“别废话了,又憋什么使阴招,有本事放马过来!” “对付你有姑奶奶足够,你不配我们使招数!”兰心荷花对望了一下,飞奔而来! 两人手持大刀,照舒月头上就砍!舒月跳出圈外,用手里的小石子掷向兰心腰间,兰心身子一歪,差点把刀掉到地上。荷花一看,调转身子披头砍来。 刚才的石子本来是路上捡来往白如冰处投石问路的,没有上,用在这了。 可惜就捡了一个,她迅速的从身上抽出短刀,哐当就遭遇上了。 她挡了她一刀,荷花抽身再次轮起,舒月没等她发力,一个扫堂腿把她放倒在地,这边兰心也挥刀上来。 舒月往树后一闪,兰心一刀砍到树上,竟有一两寸深,大树都摇了三摇,看的人触目惊心! 兰心用力抽出大刀,趁兰心分神,舒月一拳打在她鼻子上,新仇旧恨一起爆发,报了自己被打嘴巴之仇! 兰心瞬间就被打了了满脸花,蒙头转向的转了几圈才站住。 荷花从地上爬起来,趁舒月不注意,一把抱住她,舒月挣脱了几下没挣开,一个后肘直捣她的心窝,荷花吃疼,哎呀一声坐在地上,就见兰心张牙舞爪的冲来。 满脸是血的兰心的确有点吓人,她丢掉了砍刀,像个泼妇一样扑向舒月。舒月等她过来时往下一蹲,扛起她来把她狠狠的扔到了地上。那边荷花还在那里哼哼的捂着心口,这边兰心又一个屁股蹲倒在她旁边。 舒月走过去,又补了兰心荷花一人一脚,狠狠的瞪着她们:“刚才那个狂妄劲儿呢?不是要卸姑奶奶的腿吗?来啊,给姑奶奶起来,卸哪条?我候着!” 俩人呲牙咧嘴疼得直哼哼,哪有开口搭腔的份儿,能捡条命就不错了。 一阵阵掌声由远而近传来,白如冰边走边拍着巴掌,走到三人跟前,定定的看着舒月。 白如冰:“怎么,睡醒了?” 舒月双颊一阵绯红,不置可否。 白如冰:“这两位侠女好兴致啊,这里好玩吗?” 兰心荷花知道白如冰朝廷的人,她们帮规里有一条,不惹官府!所以她们很规矩的小声说:“回小爷,不好玩!” 白如冰:“不好玩还来玩?报上你们的名号,小爷高兴了,可以放你们走!” 两个人爬起身,依次小声说:“梅帮兰心。”“梅帮荷花。” 白如冰:“你们可以滚了,回去告诉你们帮主,做事规矩点!再有人到这里挑衅,收了你们梅帮!” 两人唯唯诺诺退下,连滚带爬跑了。 舒月看着白如冰做事行云流水,到没看出来一个看似文弱的白面书生,做派里竟然充满了威严! 撇开敌我不谈,她真的暗暗佩服他! 轮到舒月了,白如冰看着眼前这个像做错了事的大孩子,说:“说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指派你来的?”白如冰更加认定她是某个帮派得人,就她的身手,如果没受过专门训练,很难轻易把两个武林高手打的落花流水! 白如冰定定的看着她,大有问不出来誓不罢休得架势。 这次她不能再装大家闺秀,扮演林黛玉的戏份了,不能晕倒也不能装睡,可是,也不能暴露身份! “我是关外人氏。”她知道,地区不能说假话,要编也得编的真一点。 “听说这里有一种神药,过来寻找。”她想,这个理由或许能站住脚。毕竟,他也是来找仙果的。 “我是问你谁指派你来的?或者说,你属于哪个帮派?” 天煞帮是反朝廷的,一直在关外蠢蠢欲动。官府不但多次围剿未果,还使他们更加壮大了。天煞帮是关外最大的非法武装。规模虽然和大正天朝没法比,可论武装力量,战斗能力,要比大正强大的多。天煞帮组织严密,纪律严明,加之武功高强,万众一心,是大正无法比拟的。大正毕竟是一帮揭竿而起的乌合之众,靠人海战术占了先机,真的要他们成为稳定的组织,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还得看朝廷给不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让他们把路走下去。 舒月脑子急速地转着,如果她报出天煞帮,必死无疑! “我没有帮派,刚才她们说她们是梅帮,可是我不属于任何帮派,我属于我自己。” “我再问你,她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你怎么会招若到梅帮?” 舒月脑子有点短路了,真不愧是大内高手,相当于美利坚的联邦调查局了吧?条理清晰,步步紧逼!根本不给你思考的间隙!顺着他的思路回答,自己会把自己的话堵死! “我怎么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杀我?你刚才不问她们?” “你放心!我会问的。” 舒月心里说,我能放心吗?一问一个准儿。但她煮熟的鸭子嘴不能软啊,“你赶紧问,我也正想知道呢。” 白如冰:“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它是怎么回事?”说完指向一颗大树上。 舒月抬头望去,花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舒月招招手,豹子温顺的跳下来,乖乖的来到她身边,用头蹭着她的手。 “这个嘛,保密!” 舒月给了他一个调皮的眼神,带着豹子走了。 白如冰对她兴趣大增,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我定是要查你个水落石出! 第十一章梅帮聚义堂商大事 梅帮聚义厅,也就是那天绑舒月的那个山洞,还是那天那个阵势,不同的是,正中跪着却是从龙潭跑回来狼狈不堪的兰心荷花。 梅帮主:“说说吧,怎么回事?” 兰心:“在下二人这几天一直在龙潭追查天煞帮那个贱人的下落,” 梅帮主打断她“不要跟我提这几个字!” 兰心知道帮主忌讳天煞帮,忙改口说:“是,不提,小的该掌嘴。”她接着说,“今天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个小贱人,我们二人合力攻击她,试图将她捉拿她归案,怎奈属下无能,未能实现。” 兰心说完低头不再言语。 梅帮主:“你们跟她过了几招?我不信她一个人能敌你们两个?” “属下无能,也没过几招,这女子太狡猾了,她没怎么出手,是属下求胜心切,被她算计了。”荷花接着说道。 梅帮主一拍太师椅,横眉冷对:“你们两个废物,竟让一个小丫头戏弄,枉费了为师的精心栽培!如果我梅帮兄弟都像你们一样,连一个刚出道的小丫头都打不过,我帮还怎么在武林立足?面对武林前辈,怎么还敢报上我梅帮的字号?说出来岂不是被天下人耻笑?你们两个真乃我帮奇耻大辱,不罚不足以服众!” 兰心荷花慌忙磕头,齐声道:“属下该死,帮主要打要罚,绝无怨言。” 梅帮主:“你俩追随在多年,我在你们身上花的功夫最多,也对你们抱有更大的期望,今日之事,你俩也是求胜心切,并无懈怠。但是,功是功,过是过,再大的功劳也代替不了犯错给予的惩罚,为师决定,你们两个职降一级,再有过错,贬为丫头!” 兰心荷花慌忙磕头,再一次齐声道:“谢帮主宽宏之心!属下会谨记今天之事的教训,勤奋练功,为梅帮雪耻!”说完低头等帮主训示。 梅帮主挥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她俩一听如同皇帝大赦,慌忙起身,小心翼翼的退下,虽然降了一级,逃过这顿打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其实她俩被舒月虐的已经禁不住二十大板了。 处理完兰心荷花,梅帮主挥挥手让大家都下去, 把二帮主张豹,三帮主李二蛋子,师爷刘秀才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梅帮主:“各位兄弟都坐下吧。” 几个人落座。 梅帮主:“最近大正天朝活动猖獗,已经影响到我帮,我帮运出的木材货物连连受阻,眼看一座座城池被他们攻克,官道驿站都变成了他们的天下,朝廷却迟迟没有动作,任由他们胡作非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各位兄弟,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帮里几百个兄弟姐妹要吃饭穿衣,这样下去就得饿死在这里了。” 梅帮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二帮主三帮主都看向刘师爷,他俩是个粗人,打打杀杀还可以,让他们出主意想办法就没招了。 刘师爷捋了一把山羊胡,慢悠悠的说:“以老夫看,大正日益强大,如果朝廷不出兵围剿,靠我帮几百号人,无力与他们抗争。我帮几百余众要吃饭穿衣,只能暂时另开僻径,避其锋芒,待时局稳定,再开商路不迟。” 梅帮主:“为师倒不是惧怕暂时停歇运输外埠货物,怕的是战火烧到山脚下,打又打不得,躲又躲不开,这才是最大的麻烦!” 刘师爷:“帮主说的对,我帮有帮训,不参与政权,不招若朝廷!所以我帮此时只能暂停所有商事,静观事态变化。” 二帮主大声说:“你这叫什么主意?坐吃等死?” 三帮主也摩拳擦掌,显然不同意师爷的观点。 梅帮主摆手示意二人不要激动,她说:“师爷说的很有道理,但我们也要寻求夹缝中生存,总有别的办法使我们渡过难关。” 众人点头附和,却没有好主意。 刘师爷说:“就我们目前的状况,所囤积的粮食等生活用品还能维持两三个月,如果配以瓜果野菜,可以维持更久一些。我帮周围原居民素有种茶制茶的传统,虽已荒芜数年,茶树也疯长无序,但正是这疯长的茶叶口感更好,若我帮一众兄弟姐妹改采茶叶,粗制成茶一套,一则可以储存,再则可以绕开大正霸占之地,另开西域商路,或许能险中求胜!” 梅帮主略有思索,说实话,她鲜有外出,对外部环境不是特别清楚。 二帮主三帮主干脆摸不到头脑,怎么混着混着变成茶农了? 梅帮主:“师爷这个主意不错,到不妨试试,早就听说西域人有煮茶喝奶茶的习惯,不知此地的茶品能否达到西域人的要求?” 刘师爷:“这个帮主放心,我祖上世代种茶制茶,我也略懂一二,到时候再在茶区聘用一两个高师,定能产出上品。” 梅帮主:“这个事情就全权交给师爷办理,二帮主三帮主鼎力配合,帮里的生死存亡就全仰仗给位了!” 梅帮主起身抱拳,给大家使礼! 众人起身还礼,各自散去。 方圆百里荒山野岭,的确有大片荒芜茶园。 只是荒芜多年,茶树和灌木连成了一片,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出哪是茶树,哪是灌木了。 也难怪梅帮主没印象,她就是见了也未必。 西域需要大量的茶,气候的原因,茶树无法生长,只能从南方运过来。路途遥远,制成茶砖包装成箱,便于运输。 过去的马帮,一趟下来要几个月,茶砖在马背上经历南方的潮湿天气,再到北方的干燥气候,茶砖在马背上经历一次华丽转身,由青绿转化为红润,口感也变得温和甘甜。 龙井、毛峰等等名茶,采摘清明前后的牙尖,汤色通透碧绿、香气袭人,为世人喜爱。此类茶叶却有致命缺点,味道淡,保质期短,不易储藏。茶砖用料采摘就需要稍老一些的叶子,茶味浓厚,经泡,能够用锅煮制,才是西域能用的茶。 刘师爷要做的,就是这种茶砖。 十二章舒月初识采药少年 李虎好几天没下山了,今天没多少事做,他从悬崖处下来,发现世界似乎改变了模样。 不大的龙潭谷底,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同样的,舒月也差点惊掉了下巴! 不是吧,就为几颗仙果,来了几千个精兵?这皇帝也太荒唐了吧? 舒月当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眼看就要变天,要不荒诞无度的皇帝也不会改变主意,不再求什么使长寿不老的仙果,给予白如冰重任,清剿大正匪帮! 白如冰换上了将军服,正在做战前训示! 舒月躲在她以前住过的那个树杈子上,正对着被当做临时大校场的一片较平整的谷地。 黑压压的一大片啊,一队队排列整齐,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声音在上空回荡。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兵就为打仗!宁在阵前亡,不做逃兵生,等等这般。一时间群情激昂,山呼口号,气壮山河! 舒月被这种激情感染,没想到白如冰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白面书生,戎装下这么威武霸气,真当刮目相看! 亏得那天没行刺没成功,否则就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幕了。从刚才的动员令里,她隐约听明白了,原来不是为了破屁的仙果,而是反贼大正天朝日益强大,犯上作乱,大有推翻朝廷、改朝换代的气势!再不动作,就要兵临城下,桃代李僵了。朝廷忍无可忍,只得派兵,白如冰临时受命,统帅大军清剿! 有几千大军在身边,自己的任务更加难以完成了。如果十五天期限到了完不成,她知道意味着什么。不成功便成仁,在他们帮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释。完不成任务唯一的结果就是打入水牢永远不得出来。水牢里一个个直不起腰的小黑屋,没有地板,只能踩在一尺间隔的圆木上,屋顶只有半人高,人在里面直不起身子,余生的每一刻都是弯着腰待在里面,水牢里没有床,半中间就只有两根棍子,睡觉就只有双手架在棍子上,一松手就会掉进水里。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会陪伴你到咽下最后一口气,咽气了就解脱了。 天煞帮帮规之残酷,跟朝廷刑部大牢有一拼! 之所以拼死也要完成任务,就是不想得到这样的下场! 如果完不成任务亡命天涯,天煞帮爪牙遍布全国各地,跑到任何角落都会将你捉拿归案!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刑部酷刑针对的是罪犯或者是所谓的反贼,而天煞帮,惩罚的却都是自己的兄弟,这才是让人胆寒之处。 舒月的余生可不想再水牢里度过,不管遇到多少险阻,都要刺杀白如冰! 这时,她看到了站在另外一个树杈子上的李虎。 李虎也看了她,他俩对视了一眼。 当然,李虎认识她,她不认识李虎。 所以李虎看到她并不惊讶,只是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操场看。 舒月倒是疑惑了,他认识自己?怎么看到她跟没看到一样?莫非他也跟踪自己? 梅帮的人?不像,穿衣打扮相差太多,完全一幅农民的打扮,身上背的不是刀枪,而是一把打柴的柴刀。如果在别的地方出现,完全不用怀疑就是当地农民,可这里没有人烟,田地也早已荒芜,哪来的村民农户? 这倒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他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出现?是帮派还是别的什么组织? 她突然觉得她也变成白如冰了,那么多为什么。 她一定要弄清楚,要不多一个敌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迅速的从树上下来,奔李虎这里来。李虎并没有躲开,他没必要躲。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对付白如冰上,他俩是一条战线的。 舒月感到他不会伤她,所以直奔到他的身边,她踩到另一个树杈上。李虎也不躲,定定的看着她。 李虎也就二十来岁,只是风餐露宿,人多了些沧桑。 舒月想,这小伙子长得倒还算帅气。 舒月:“你认识我?” 李虎:“也算不上认识,无意中看到过你。” “看到过我?在哪?” “有一天晚上,我看到过你和豹子打斗,不过你打败了豹子,要不我会帮一把的,弓都拉了好久,后来你把它制服了,也就没有了我表现的机会。”李虎憨憨的笑了笑,不过李虎还是有所隐瞒,他其实还看到了她行刺白如冰。 舒月一抱拳:“多谢了,不过那天真是紧张,哪里跟那么大动物过过招。我叫舒月,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李虎,说来我倒真是本地人,祖上在外地经商,躲过了那场瘟疫。只是我本门的其他人家,就没有这么幸运,家乡一个亲人也没有了。我家在外地经营一些我们当地的土特产,我也是经常回来采摘收集。” 英雄不问出处,所以他俩点到为止,互相报过姓名了,就算认识了。 “哦,那倒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舒月说。 “是啊,那场瘟疫的确太可怕了。”李虎感叹道。 李虎接着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是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往大山的树林深处跑,多年无人居住,这里野兽猖獗。你那天是碰到了一只,如果是碰到了一群,就麻烦了,不光是豹子,狼更是成群出动,虽然不多,碰到了就不那么幸运了。我就住在对面山上,你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可以帮你,不过杀人的事情我不做。生意人只为求财,不伤及生命。” 舒月说:“谢谢大哥!我不怎么乱跑,那天也是心血来潮,谁知几天碰到了它,哎,你不知道,我虽然差点杀了它,它后来却救了我的命,要不是它,你今天可能就看不到我了。” 李虎来了兴趣,忙问道:“你都差点打死它,它不记恨你也就罢了,怎么还会救你?” 舒月笑着说:“你知道,动物不是饿极了,是不会伤人的,它攻击我,一定是饿了很久了。我制服了它,又去帮它找了些食物,它可能感激我没要它的命,至于找来食物,可能就是感恩了,所谓报恩,可能就是在这里。” 李虎道:“这就对了,其实动物比人单纯,它们没有那么多心机,没有勾心斗角,爱就是爱,恨就是恨,爱憎分明!” 舒月感叹道:“是啊,想想还是人更可怕。” 两人又聊了几句,那边士兵早已分散去安顿休整的地方。他俩避而不谈眼前的一切,都知道朝廷官兵之事,不是他俩交谈的范围。 莫谈国是! 第十三章舒月再会白如冰 舒月觉得李虎还算诚实,虽然他表明他不会帮她做伤害人的事情,不过在野外求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便,求人的地方多。至少,还算是一个朋友,一个伙伴,多认识一个人,多一条路。 只是刺杀白如冰的步伐要加快了。 白如冰现在手握兵权,身边少不了辅佐的将士护卫,下手不太容易。 舒月是谁啊,这点事儿能难住她? 她向还在树上的李虎抱拳道:“李兄,我去会会白如冰!” 李虎也抱拳道:“舒月小姐行事多加小心!” 舒月施展轻功,三下两下跳跃到地上,奔军营而去。 现在想要见白如冰可不是那么容易了,这不,刚到操场边上就被两个士兵拦下,两个人手持长矛交叉着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现在开始后悔那天自己的失手,如果结果了他,哪有这么多麻烦! 士兵甲:“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姑奶奶是刺杀白如冰的人,也算是个要犯了,怎么就变成了闲杂人等?也太看不起姑奶奶了吧? 舒月往前一站,反到让士兵后退了一步。士兵甲用长矛挡着她道:“你干什么?请往后退!” 舒月不理会,大声说道:“姑奶奶跟白如冰是熟人,怎么就不能进了?你去说一声,就说我要找他,让他速来见我!” 士兵甲心里说年龄不大口气不小,还让将军来见她,痴心妄想吧,义正言辞的说道:“你是何人,胆大包天!敢直呼将军名讳!” 这才知道,白如冰原来是大将军了,失敬失敬。 舒月:“你别管我是何人,你就说我来了,他保证让我进!” 士兵甲:“你姓氏名谁?无名无姓,怎么通报?”士兵甲吃不准,万一真是将军的什么亲戚或朋友,岂不犯了大错。 反过来说假如她真是将军的朋友或亲戚,将军也真够倒霉的了,就这脾气,就这作派,谁遇到也够喝一壶的了。 得,白如冰都没问出她的姓名,在这里不说不行了。 “我叫舒月,你进去通报就是了。” 士兵甲示意了一下士兵乙,士兵乙拿枪挡住舒月,士兵甲飞奔去通报。 舒月后退几步,悠闲的在那里赏花观景。 没一袋烟的功夫,士兵甲气喘吁吁的跑来,冲舒月说:“舒月小姐,我们大将军有请!” 舒月神清气定的看看他俩,慢悠悠的跟着士兵甲往里走。 大帐外还有两个士兵把守,士兵甲上前对其中一个耳语了几句,守门士兵示意他们进去。 好大的一顶帐篷,足足有两间普通房子大小。正中间放着一张大案子,白如冰就坐在案子后面。 士兵甲把人带来报告了一声,白如冰示意他退下,士兵甲应声后退着走出帐篷。 舒月暗道,倒真有几分大将军的威严。 一身戎装,威武霸气! 舒月想,他不是我行刺的对象该多好! 可是,如果不是对手,又怎么能认识呢? 白如冰忙着手头的工作,案子上放着许多卷宗。头都没抬起来问道:“找我有什么事?” 舒月吊儿郎当的说:“他们说你是大将军,一定很厉害!我没饭吃了,想找你讨口饭吃。” 白如冰抬起头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凭什么答应你?” “我不是报过姓名了,我叫舒月,关外人氏。来这里寻找仙果。” 白如冰摇摇头,“你说你是寻找药材的我就信啊?现在局势复杂,对不明身份之人,在没彻底弄清楚之前,就可能是疑犯要犯,没抓起来就是好的,还敢讨口饭吃?” 舒月心里说,自己还真能对上这一条。 舒月不以为然,一脸的不削:“没想到你这么小气,还大将军呢,我看就是个大草包,连个弱女子都怕。” 白如冰并没有因为她说自己是草包而被激怒,不动声色的说:“你如果真是个弱女子我当然就不怕了,问题是你不是,你不但打败了两个武林高手,连林中猛兽都对你附耳称臣。我认识的女子中你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怎么到我这里成弱女子了?” “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承认我身子比较灵活,只是躲过了她们的追杀,你看到我跟她们过招了?我是踢了她们一脚,那也是她俩倒下了才踢的。”舒月一脸的委屈。 白如冰:“你我习武之人,别给我在这转移话题,躲过了?没有功夫的人,你给我躲躲看?她们的刀法快如闪电,就是个机灵的猴子都躲不过去,何况是你这个自称弱女子的人。” 舒月不服的小声说:“就是她们太笨了嘛。” 白如冰:“那你说说豹子的事儿?” 舒月:“豹子嘛,是这么回事,我不是打了两只野兔准备烤嘛,豹子过来跟我抢食,我看它实在太饿了,就分给它一只,它感激我,一来二去就熟了。”她说的坦然,反正里面也有点事实,不全是假话。 白如冰:“你的故事虽然老套,我却信了几分。但是这不是我信任你的理由,我这里倒是真需要人,需要大量的人来从军,齐心协力铲除匪患,还国家安宁。你如果真心为国家效力,我欢迎你敬重你!只是你必须证明你的真实身份,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必须的条件!” 舒月:“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要我怎么证明呢?” 白如冰:“证明的方法很多,比如家人,比如熟人,当然这个人也得是清白的。如果有人肯为你证明,我肯定会留下你!” 舒月:“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家人熟人?你不如直接说不行不就得了!” 白如冰:“未必吧?一个熟人没有?梅帮那两个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舒月心里想,自己这张嘴就够可以的了,没想到遇到更加强大的白如冰,竟有点无言以对了。 舒月不能应对也得硬着头皮应对,绝不能败下阵来,如果露出破绽,不成了自投罗网? 舒月:“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梅帮,值得她们舍命追杀我,但我的确不认识她们,不但不认识她们,我连梅帮这个名字都是你告诉我的,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再说,我也不能找追杀我的人来给我证明吧?再说我们也不是熟悉的人。” 舒月说的是真心话,她至今不明白梅帮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死,虽然隐约觉得跟自己的帮派有关,但不能确定。 白如冰:“这样吧,我留下你也可以,但你只能去供给部,也就是管粮草伙食的地方,不能接触武器兵刃,也不能去战场。对你的调查继续进行,如果查出问题依法查办!” 舒月心里说,只要能留下就行,去哪到无所谓。留下了完成任务的机率就大大增加了。至于他追查她,听天由命吧,走一步看一步。 舒月点头同意,随后白如冰叫来门口的士兵,带她去办从军手续。 白如冰看她转身,脸上竟有了一丝微笑,这么一个重大嫌疑的人,留在身边比放虎归山好的多,他正想找她呢,没想到她自投罗网了。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这里相遇了。 第十四章舒月的军营生活 她被带到了管服装装备的部门,一看,哎呀妈呀!一群大妈,年龄都可以做自己妈妈了。也难怪,古时没有缝纫机,没有洗衣机等设备,所有的缝补浆洗都靠手工完成。显然,这些工作女人更擅长。 只是,她们穿的都是粗布工衣,并不是军装,她以为会给她配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精精神神的一个花木兰!谁知道到这里衣服都不用换,还是自己这身粗布打扮。因为军队里的工装还不如她这一身,还不一定和身,看上去也差不多。干脆不换了,这里要求不严格,除了过来缝补衣服的士兵,来人看到的都是女人,没有人会顾及你穿了什么衣服。 管事的叫张婆子,一个嘴里碎碎叨叨的女人。拉着个长脸,带她来的士兵把她交给张婆子,张婆子转身就指着地上的一大堆衣服说,你,刚来的丫头,去把衣服抱去洗了,那个边上有木盆搓衣板。 舒月刚来,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就被指使去洗衣服。连和名号也不让报,直接就:你,刚来的丫头。舒月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估计到这来还得受这老婆子的气。她们都是随军队一起来的,唯独自己是一个人从这里来。再说她这辈子最不愿意干的就是洗衣服,自己的衣服也是拖了又拖才洗,她真不愿意干这婆婆妈妈的活,还不如出点力气,哪怕打打杀杀也行。可白如冰说了,不许她接触武器,更不能打打杀杀。 估计他是故意的。 故意把你放到这么个部门,让众多女人看着你,看你有什么花招可以施。 这个白如冰,有点意思。 就是自己实在不喜欢这里的活,也不喜欢这一帮女人。 不喜欢归不喜欢,自己选择的就是不情愿也得做下去。 她先把那一堆衣服跑了几趟抱到小溪边,然后才过来拿木盆和洗衣棒搓衣板。 河边还有一个女人在洗被单,她就靠她右边找了个位置洗。 那人看了看他,问:“新来的?” 舒月点点头,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那人接着说:“看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也被充军了?家里没别人了?” 舒月不明白充军是什么意思,只好含糊的点头。 那人倒是健谈:“我叫梅花,中原人氏,家中男人身体不好,让我顶替来的。你呢?替谁来的?” 舒月有点明白了,估计是每家都得出兵丁,她家男人有病,她替他当兵的。 舒月说:“我没替谁,我自己来的。” 梅花张大了嘴巴,好像看到了什么怪物,弄的舒月都不好意思了。 梅花:“人家躲都躲不及,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好玩啊?” 舒月:“说实话,是觉得好玩,只是以为穿军装打仗呢,结果到这来了。” 舒月说完看着这一堆衣服发愁。 梅花看出来她洗衣服发怵,就说:“那边有晒衣的绳子,你去帮我把洗好的被单拿去凉开,我帮你洗,你负责跑腿晒就可以了。” 这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她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干这活啊,脸上写着? 她忙去端她的木盆,把洗好的被单拿去凉晒。 她一边帮梅花收拾要洗的衣服,一边跑上跑下的去晾晒,这倒符合她的性格,跑跑跳跳才是她的本性。 如果放到现在,舒月这个年龄还在大学里读书呢,怎么说都是未出暖窝的宝儿,怎么会跑到古时兵营受这份苦。 梅花不知道的是,她从小也没在暖窝里待过,受苦倒是正常,在暖窝里待着怕是受不了。那天,豹子陪着她就让自己哭了半天。亲人的温暖还不把她暖化了?她习惯了没有温暖的世界,有温暖的滋味根本就不会去奢望了。 梅花没怎么问她的家事,她自己的事情倒是没少说。 梅花年龄并不大,今年也才刚过三十,只是生活苦,硬是把她摧残的像四五十的妇人。十几岁时嫁了个男人,添了个女孩,一家子日子还好,虽不富裕,也还其乐融融。谁知后来男人染了肺痨,也再没有添一男半女。梅花靠单薄的身子支撑着这个家,家里却常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也没钱给男人买药,男人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这次清剿大正匪帮,朝廷发榜一家必出一人,不出人就拿三十两银子。她家既没人也没钱,只好把女儿丈夫丢给年迈的公婆,替夫当兵。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舒月想,原以为自己就够苦的了,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苦的人,她自己的苦一个人扛着就行了,梅花的苦的却是一家子。 梅花说,她也想开了,等从兵营出去,自己就去找个零活干,把孩子拉扯大,等女儿嫁人,日子就轻松点了。 是啊,人都得有个希望,有个盼头,有了盼头再苦也不觉得苦。 可是,自己的希望是什么?盼头又是什么?她很茫然,她有过自己的希望吗? 家,是所有人的归宿,可是她没有。以后会有吗?有一个未来的归宿也未尝不是新的希望,新的盼头。可是,她却从没敢想过。家,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都和她无缘。 所以,她没有归宿,没有去处。人生,对于她来说,没有来处,只有归途,一个没有目标的归途。 梅花看她发呆,知道她有心事。到这里来的人,哪个没有心事呢?哪个不是一身的痛? 舒月从遐思中惊醒,不好意思的冲梅花歉意的笑笑,赶紧去抱已经洗好的那一盆衣服,跑去晾晒。 一时间,一大片草场到处飘扬着她们洗好的被单衣服。看着她们的劳动成果,她满足的笑了。如果日子就这般过,也蛮好的。不再去厮杀,不再去听命于某个人,某个团体,去干那些自己不喜欢的杀人害命的事,多好! 如果是那样,她甘愿一辈子都帮梅花跑上跑下,帮她打下手。 可是,她的企望也只是企望,世界还是会按它自己的思路行走。苦痛还会继续,厮杀的戏码还会上演。多年以后,我们看到的只是厚厚的一本本历史书,至于苦痛和厮杀都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里。 第十五章舒月教训恶婆子 舒月和梅花姐洗好了衣服被单,坐在大树下面聊天。梅花讲了好多关于她家乡的趣事,舒月听的津津有味,她惊讶的发现,那么苦的生活,竟也有这么多乐趣。! 舒月在她面前好像一个乖乖的宝宝,静静的听她讲。 突然有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好啊你们,我们都忙死了,你俩在这里偷懒!”舒月扭头看,是张婆子,气势汹涌的冲她们喊,手里还拿着个枣木棒子。 舒月心里说你瞎啊,一片晒衣架子上全是衣服被单,你给洗的晒的啊? 舒月刚想争辩,梅花用手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别做声。 张婆子仍不依不饶:“你俩一看就是懒婆娘,还有你,”她指着舒月,“年纪不大到是滑头滑脑的,不学好的东西,是不是想吃我棒子了?” 舒月给气的,这他*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哪来的狗东西,张嘴就咬人。 舒月站起来,吓得梅花赶紧拉住她,看样子没少受她欺负,给吓破胆了。 其实舒月不想在白如冰面前显得太过张扬,她有自己的重要的事要做,不要让鸡毛蒜皮的给搅黄了。所以她虽然站了起来,但没有发作,只是冷眼看着张婆子。 张婆子看她俩谁都不做声,以为新来的这个小丫头片子也怕她,就张牙舞爪的举着棒子冲着她就过来了。 梅花刚才说过,这里的姐妹们都挺善良的,大家互帮互助,关系都挺好的。毕竟都是充军来的,命运都好不到那里去,在这里大家都还有个照应。只是这个张婆子,以前是个街市里开赌场混世的,得罪了人,花钱托人躲到军营来,自认为高人一等,天天拿这些穷苦姐妹出气。 舒月本对她印象就不好,心说你不惹我就算了,反正我就是混进来找机会的,也没想在这里怎么样。吃点苦就吃点苦,别骑在我头上拉屎就行。谁知这张婆子蹬鼻子上脸,还拿棒子干上了。要知道这枣木棒子打到头上,轻则出血,重则脑震荡,还不给干晕了! 舒月没等她棒子落下,头都没抬,一把抓住,用力往回一拉,张婆子全身的力都在上半身,重心前倾,这一拉,人就蹭的飞奔到她俩前面,弄了个狗吃屎,嘴啃泥! 远处有几个女工捂着嘴不敢笑出声,平时没少受恶婆子的气,今天看到她这么狼狈,从心里头开心! 张婆子被彻底激怒了,她哪里受过这样侮辱?在这里她就是一霸!就是上面的人都让她三分。今天她本来是想给舒月立立威,也给几个不服气的敲敲警钟!没想到这威没立成不说,还丟了这么大的丑,连操场上的士兵都在那里哄笑! 张婆子那里肯善罢甘休,她爬起来丢掉手里的棍子,浑身的土都没顾上拍就扑了过来,完全就是街市里老娘们打架的风范。 舒月在她就要近身时迅速闪到三尺开外,她可不想跟这种下三滥的人过招。跟她厮打,跟泼妇有什么区别? 她一闪,张婆子扑了个空。她手举着没着落,继续追着舒月。舒月拿出对付花豹的招数跟她捉迷藏。张婆子跟花豹比那可是千壤之别,舒月对付她用一分力就够了。就这样舒月在前面跑跳,张婆子在后面似疯狗一样追逐,嘴里还声嘶力竭的叫喊,招来了许多闲散士兵看热闹。 张婆子追了几圈,感觉到这样下去沾不到光,突然看到呆立在旁边的梅花,气急败坏的给了梅花一个大嘴巴! 舒月没料到她这么无赖,跑过去伸手把梅花拉到身边,抬起右腿,一脚就把张婆子踢到丈余外! 张婆子捂着胸口,半天没起来,还是几个女工怕出事,过来把她半拖半抬弄回了屋。 梅花给吓坏了,拉着舒月的手不敢松,还一直抖,舒月摸着她被打的半边脸,安慰她说:“她是干活的你也干活的,凭什么就应该怕她,她能把你吃了?” 梅花有点颤抖的说:“她上面有人,再说,她使了钱,那些当官的都向着她!” 舒月轻轻的揉着她颤抖吧手:“不怕,她一个充军的老婆子,再有能耐还能翻了天?有我呢,人是我打的,要责罚也是找我,跟你没关系。” 梅花:“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刚认下你这个朋友就出了这个事,你有事还不等于我有事。” 舒月:“相信我,没事的,你安心干活,我能摆平。” 她不敢跟她说她是通过大将军进来的,她怕吓到她。 她俩继续干她们的活,把先洗的已经晒干的衣服被单往回收,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突然过来两个士兵,冲她俩喊:“谁是刚来的?我们百夫长找你!” 舒月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二话没说就跟着两个士兵往里走,还不忘回头跟梅花说:“姐姐多辛苦,我去去就回!” 梅花应着,心里直打鼓,哪里有这等好事,去去就回,怕是凶多吉少! 舒月没事人似的跟在后面,走到洗衣房跟前还跟站在门口的两个女工打了招呼,吓的两个人直躲,舒月笑笑,也不理会。 这个百夫长是管后勤的总管,所有的供给勤杂都归他管,是个肥缺。 舒月被带进百夫长的房间,是一个旧房子整修的,很大,估计是人家的堂屋。 百夫长这么个肥缺,却没把他养肥,人精瘦精瘦的,尖嘴猴腮,一身军装都撑不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八仙桌旁边,嘴里叼着个烟袋,看到舒月进来,眯着眼说:“小丫头,叫什么名字?” 舒月想,这个到还上路,知道先问姓名。 “舒月。” 百夫长:“知道为什么找你吗。” 舒月:“不知道,小女正在收衣服,两个哥哥喊我来,我就来了。” 百夫长:“你不知道?那是我吃饱撑得喊你啊?我问你,你们管事的张婆子是怎么回事?” 舒月一幅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说张管事啊,她教我们怎么干活,我们笨,她就多说了几句,发生了点小误会。” “小误会?我怎么听人说你把她打了?” 舒月:“我怎么敢打管事?是她过来打我,我挡了一下,挡劲儿大了。” 百夫长:“就这么简单?” 舒月:“是啊,还要怎么复杂?我今天刚来,什么都不会,她来教我也正常,就是闹了点误会。” 千夫长:“不是吧,是你一脚把她踢了丈余,怎么到你嘴里变成误会了?” 舒月知道他断章取义,前因后果不说,抓住这一脚不放。 舒月:“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打了谁,我一直在躲她,没还手。那一脚,是我踢的,但也事出有因!” 千夫长:“早说是你踢的不就得了,来人,给我关起来,先饿她三天,小小年纪,以下犯上,没王法了!” 说着手一拍桌子,桌子上瞬时起了一层尘土。 来了来了两个士兵,拉着她就往外走。 第十六章天生的表情帝 舒月站在那里不动,两个士兵也不敢硬来。 舒月:“你不能把我关起来!” 百夫长:“这倒奇怪了,你是头还是我是头?我说话不好使了?” 舒月:“你是头不假,可是你不能关我,你如果真想关,先去问问大将军!” 百夫长:“反了你了,一个洗衣服的小丫头,敢在我面前提大将军!” 舒月:“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官级不够,那你上报吧,找官级够的去问。我没吓唬你的意思,最好还是去问一下,他要是同意,别说关我,就是杀我都没意见!” 百夫长这个气啊,一个军营里最下级的士兵,(其实连士兵都不算)敢跟他叫板,拿最高统帅压他,别说他不敢去禀报,就算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也未必敢去找白大将军对证这个事儿。 百夫长是一百个不信,怎么可能,一个洗衣服的黄毛丫头,张嘴就搬出来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做挡箭牌,这还有没有天理?这也不符合逻辑啊。 就算他相信她说的,可他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去问,那就不是以下犯上这么简单了,弄不好会革去官职贬为庶民。 如今好歹是个下级军官,一个月还能拿几两官饷,他这个粮草的百夫长含金量,可比其他百夫长强了不止百倍,不用上战场不说,其中猫腻只有自己清楚。 所以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官职赌,被贬了就只能喝西北风了。不用说他得过张婆子得好处,张婆子的职位也是他安排的。 那又怎么样?在大将军和张婆子的天平上,哪头轻哪头重不言而喻。 他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既然敢把将军搬出来,就不会无中生有,至少沾点边。 百夫长此时的表情快赶上当今的表情包了,哭笑不得,骑虎难下!就如同屁股底下痔疮发作,在椅子上拧来拧去! 这时进来个士兵,跟百夫长耳语了几句。 舒月听了几个词,大致在说上午她去找白如冰的事。百夫长瞪大着眼睛听他说完,表情帝症状重新发作,脸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捎带着一抽一抽的。 舒月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十分的淡定。 百夫长真的是佩服这个小丫头,年龄不大,粗衣打扮,看样子也就是个涉世未深的村姑,却完全不为所动、波澜不惊,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如果换个女人,还不在这尿了裤子,或者跪地求他? 百夫长定定的看着她,实则是调整自己的情绪,让三魂六魄归位。这戏码也太重了,让他这个表情帝严重力不从心。 百夫长:“小丫头,哦,不,是舒月小姐。是这样,张管事做事的确有点过头,你呢,也年轻气盛,不,不,是主持正义,主持正义!多亏你及时制止了她的行为,才没酿成大祸。否则我这个主管吃不了得兜着走了,本主管非常欣赏你的侠女豪情,佩服佩服!这样,你先回去歇息,我一定把你的事迹整理上报,为你嘉奖!” 舒月惊讶的看着他,刚才还要饿她三天,这会儿却是嘉奖了,真他妈的变脸比翻书还快! 舒月说:“真不用去小黑屋了?你还是去问问白将军,免得担责任。” 千夫长:“本百夫长向来主持公道,赏罚分明。你放心,我敢担这个责任,来人,陪舒月小姐回去!” 舒月真的是佩服,你们大人的世界真是复杂啊,刚才还是押送,现在变成陪了。人这张嘴真的厉害,一句话说死,一句话说活。罢了罢了,还是不要长大比较好,多累啊! 舒月坦然的一笑:“百夫长,以后在您手下,希望您多照应了。”说完一抱拳!光你会演啊,姑奶奶演技也不差。 百夫长:“一定一定,我这就安排你个轻松点的差事,不能让你跟一群婆子在一起洗衣服。” 舒月:“那倒不必了,洗衣服挺好,千万别给我调。” 百夫长:“那好吧,有事情直接找我。” 舒月再次抱抱拳,然后冲着刚才押自己的两个士兵说:“不劳两个哥哥大驾,我自己回去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犯人呢。” 千夫长:“也好也好,舒月小姐回去歇息。” 舒月晃晃悠悠回来,进屋往凳子一坐,看也没看在铺上哼哼的张婆子。倒是把其他人吓一跳,怎么就和她说的一样,这一小会儿就回来了? 梅花看她回来了,心里高兴。可她心里惧怕张婆子,不敢明目张胆的跑过来找舒月。只能掩饰着内心的喜悦,冲她挤眉弄眼。舒月看到她的表情想笑,忍住了。 舒月:“梅花姐,衣服收完了吗?咱俩去收衣服。”说完给她使了个眼色。 梅花:“还没呢,走,这就去收。” 她俩也不顾别人疑惑的目光,舒月过来挎上梅花的胳膊,俩人说笑着出去了。 这边张婆子哼哼声更大了,这次可不光是胯骨轴子疼,连心窝都疼了。 屋里其他人听着烦心,纷纷跑出去,找各种由头离开她,丟她一个人在铺上**。 平时都是被她欺负惯了的,看她被收拾,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个婆子太恶毒了,把监狱里当牢头狱霸的那一套使在这里了。 其实她也有两个心腹,本来是要留下来陪她的,看大家一边倒的躲着张婆子,怕引起众怒,也尾随着大家往外走。 张婆子看房里没人了,哼哼声也小了许多,她偷眼看看,房里空无一人,这个气啊!真是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老娘这还没咋地呢,就他*的都跑了! 她搞不懂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什么来头?打了自己不说,还一蹦三跳的回来,自己的钱白使了? 可是,就是有来头,也不至于安排到洗衣房里来,怎么也得安排个舒适的职位吧? 得,张婆子又添了一疼痛,脑仁子疼。 舒月和梅花有说有笑的去收衣服,被单单薄,晒干了被梅花收好了,就剩下衣服还没收。 这时过来几个姐妹帮她们一起收。 也有亲近舒月的意思。 舒月巴不得,都变成自己的人,行事就方便多了。 第十七章梅帮主再探小舒月 先按下舒月在军营不表,我们说说梅帮主和梅帮。 这几天梅帮上下,一片大生产的模样。 所有的人脖子里挂着篮筐,上山采茶。 刘师爷真的从南方茶区请来了两个师傅,再加上几个年轻力壮的,负责建厂房仓库,准备加工茶砖。 刘师爷则上山把关,按标准采摘芽头,从源头保证茶叶的品质。 兰心荷花呢,虽被贬了一级,但毕竟是帮里有份量的人物,权威还是有的。这次采摘任务,仍由她俩带队,毕竟女人心细,做这些工作得心应手。二帮主三帮主则负责组织队伍。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庞大一个梅帮,变成了一个茶叶制作工场。 梅帮主在聚义堂里喊从山上回来的二帮主三帮主过来问话。 梅帮主让他们坐下,问了一些采摘和加工的情况,接着问:“你们一会儿去一趟龙潭,接着打探舒月的行踪。再就是白如冰的动向,虽然我们不过问朝政,但是大正天朝的兵马越来越近,白如冰身为朝廷要员,不可能无动于衷。探究清楚他的态度,对我们下一步行动尤其重要!” 二位帮主领命后抱拳离开,回去带上兵器,奔龙潭而去。 一个小小的舒月,搞得梅帮主千分万分的头痛! 梅帮主本姓梅,梅帮就是因她的名字而起。巧的是,她也是关外人氏。父辈跟关内商铺做生意,经常关内关外跑。有一年跟着父亲的伙计一个人跑回来,说老爷在关内让人扣了。让他回来报信儿,让家里人速去解决。伙计报完信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等家里安排妥当寻伙计时却没了他的踪影,问其他下人也没人知道。 梅帮主在家行大,下面两个妹妹,没有男丁。母亲身体不好,只能她去关内营救父亲。本来想寻报信儿的伙计带路,看到的人说他回屋了一下,没过一会儿匆匆忙忙带着小包袱走了。 梅家觉得这个伙计有那里不对,但救老爷心切,顾不上想其他。 梅帮主(当时是梅小姐)等不及寻到他,只能带两个伙计前往。 到了地方才知道,父亲根本就没出意外,也没被扣。父亲与伙计二人做完生意安然离开,没有任何异样。梅小姐这才回忆起伙计这次回来的种种疑点,匆忙报信离开,等寻他时没有了踪影,所有迹象表明,是伙计做了手脚,一多半父亲已经遇害了。父亲这次出去带的货物多,是一笔不小的货款。伙计见财起意。杀害了父亲私吞了银两。回府估计只是为了收拾细软,(这几年跟父亲外出没少捞外快)赶紧跑路。 这个伙计,便是天煞帮帮主韦彪! 韦彪得了父亲的银票财产,拉了一帮队伍,占山为王。后来日益壮大,梅家却是家道中落,母亲没有几年随父亲走了,几个妹妹胡乱嫁了人,一个梅家就这样散了。 后来梅小姐变卖了家产,跑到江南谋生,怎奈她实在是没有谋生技能,处处碰壁,这才有了今天的梅帮。 靠着众兄弟姐妹的辅佐,今天梅帮主也算是家大业大,虽不能称雄江南,但也不是当年那个闯荡江湖的梅小姐。 她时刻想做的,就是寻天煞帮为父亲报仇,为梅家雪耻!她发过誓,凡是在天底下的地方,梅帮的人只要遇到天煞帮的任何人,先斩后奏,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凑巧舒月追杀白如冰撞到了她的枪口下,让她动了开杀戒的心,不遗余力置舒月与死地!舒月可是她立誓报仇雪恨后,遇到的第一人,她更应该全力以赴,不给舒月任何活着的机会! 家仇世仇,刻骨铭心,报仇雪恨,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希望! 舒月撞到枪口上,怨只怨她投错了主子,没抓住韦彪,只能当替死鬼了。 这时二帮主三帮主回来禀报,他们找到了舒月后来栖身的山洞,还去了她过去住过的树杈子,并没有她的踪影。从最后栖身的山洞看,还有她的一应器具衣物,看样子她并没有走远,也没有离开这里。 还有一个重大发现是,龙潭驻扎了几千精兵,白如冰已经换头改面,摇身变成了大将军! 梅帮主拍案,好!朝廷这是要打大正了,真是天大的好事! 她命令二帮主三帮主这几天不要参与茶叶的事,继续去龙潭观察动向,及时向她汇报。 二帮主三帮主应声而去。 这个头令人头痛的舒月,跑哪里去了? 龙潭住了大军,吓跑了? 不能啊,这古怪精灵,不会因为有驻军就吓跑的。藏起来了?龙潭藏个人倒是非常容易,想想也没必要,她要刺杀白如冰,藏起来怎么完成任务?唯一的可能是,她混进了军营! 梅帮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梅帮主又摇摇头,也不大可能,古时的军队可不像现在,有文职,过去任何部门,有一个师爷就全包了。军队可容不下女人。就算花木兰不也是女扮男装才混进去的吗? 这次梅帮主倒是孤陋寡闻了,她没进过军队,她不了解,古时军队也不乏女生,只是少有冲锋陷阵,抛头露面。 印象里打仗是男人的事,女人远离战争。 梅帮主自幼专攻女红,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古训,少读诗书罢了。 其实,有的历史记载,冲锋陷阵的也有女兵! (《墨子》:守法,五十步,丈夫十人,丁女二十人,老小十人。诸男、女有守于城上者,什六弩、四兵。) 这便是历史记载,在战国时期就有女人从军打仗!梅帮主孤陋寡闻,没读过史书,如果当时读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梅帮主不明白这些,所以就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怎么会混到军队里去。如果她顺着当时的思路梳理,就知道舒月的下落了。 可惜梅帮主思维短路,给卡在中间了。 就这样跟舒月失之交臂,等再看到她时,一切都变了模样。 这是后话,眼下的梅帮主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还是想想怎么能帮到白如冰,赶紧赶走大正的事当紧,关系到整个帮的生死存亡! 第十八章白如冰首战大正反军 将军大帐内,左右副将紧张的围在白将军身旁,察看着铺在案子上的作战图。 刚才前方飞书来报,有一股四五千人的反军正一路烧杀奔江南而来,已经不足百里! 以龙潭为中心方圆百里荒芜人烟,如果攻到这里驻守下来,会变成他们的理想大本营! 绵延数百里的险峻大山,崎岖的道路,会变成他们的铜墙铁壁,易守难攻,再攻打打他们就难了! 反军都是农民出身,腿脚利索,行军速度快,百里山路对他们来说也就不足一天多的行程。 所以军帐里白如冰、左右副将神情凝重! 白如冰命令,前锋派一千精兵在前方三十里处谷口设埋伏,由左将带队,等待反军到来。右将带一千五百精兵超小路迂回到反军后方包抄,尾随敌军往前锋埋伏的谷口赶,利用谷地两侧天然屏障形成包围圈,在峡谷包饺子。 自己摔余部殿后,做为第二道放线,以备围剿小股漏网敌军。 包抄的部队绕的是小路,时间长,会移动到反军的后方出现,这时调转方向,保持几里的距离,跟随在反军身后一起往前锋潜伏的谷口走。 白如冰要求,快马加鞭,力求全歼来敌!首战告捷! 众将士整装待发,白将军快步迈出军营,一时间军营上下山呼口号,军情振奋! 白将军发出号令,各路人马鱼贯而出! 反军前进的步伐同样很快! 他们已经接近无人区,接到探子来报,再有八九十里,就到了朝廷军队所在地,龙潭! 探子接着报,龙潭守军日常操练,没有出征的迹象。 反军头目吴达,是个四十几岁的汉子。他听到来报,欣喜若狂,拿下江南,大正许下他镇守一方。那时,他就是这里的大王,想想都十分美好! 他们探过龙潭,四面环山,也是易守难攻之地。到时只要把入口处守死,像口袋一样一扎,就是个兔子也跑不出来,然后断绝一切粮草,把里面的人困死! 这的确是一步好棋,以他们跟朝廷军队打仗的经验,朝廷军队软弱不堪。只要枪炮一响,保证投降,所以他们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也是吴达想想就开心的根本理由。 所以他们只派出四千余人出战,出其不意包抄朝廷军队。 吴达做着他的大王梦,极速行军,不到一天功夫,已经行至大半。前方探子再报,前方十几里处有一大峡谷,距离龙潭三十余里,是前往龙潭的必经之路,前方部队询问今晚是否通过峡谷? 前方有峡谷一定要快速冲过去,如果有敌方埋伏很容易被包了饺子。 吴达杀猪出身,什么用兵打仗一概不懂,他哪知道这些?他的作战方法就是死缠烂打,这一路下来打得朝廷军队屁滚尿流,一败涂地。 他让胜利冲昏了头脑,想也没想就说道,命令所有部队,赶往峡谷宽敞处休整,明天早上再急行军包抄龙潭守军! 他真是怕白如冰布阵时间不够,包抄他们有困难,干脆带着队伍在谷地睡大觉等他们来! 他骨子里就没想过,他的前方早已布下八卦阵,就等着他钻口袋! 左将赵龙早已完成了伏击埋伏,白如冰也在后十里处设好第二道防线。 右将张文广还在急行军,由于山路崎岖险峻,他们还有一半的路程要赶。 天将黑时,反军四千大军黑压压的来到了峡谷腹地一宽敞出,吴达让部队就地扎营。 吴达到也不是一点戒备没有,要不也混不到这个职位。 他再派出探子十里加急去探,看看有没有埋伏。探子快马加鞭,纵深到谷口外一路打探,没有任何阻拦,一路畅通! 探子回来禀报说没看到任何可疑之处。吴达这才放心,命令所有的人休整,天亮前出发。 其实左将赵龙早就防着他这一招,故意放探子过去,上千将士全部埋伏在谷口的山坡上,没露出任何蜘丝马迹。 在吴达的部队进入梦乡的时候,右将张文广已经在他的部队后方十里峡谷入口处安营扎寨,等待战号吹响! 第二天天没亮,反军的号角响彻整个峡谷! 峡谷内声息传的远,两头都能听到。 所以,三路人马都准备投入战斗! 不得不说,虽然这些反军没有经过正轨军事训练,但体力精力都相当的好,昨天一天的急行军,完全没有累垮他们,凌晨的军号一响,迅速集结,向谷外出发! 只是他们没有福气跟随一个明智的头目,在他们还在梦乡的时候,一张大网早已罩在了他们头顶。 峡谷峡谷,一定是被神仙用刀劈出来的。一座大山从中间劈了两半,陡峭的直上直下的峭壁,像两块夹板一样立在两侧。总说铜墙铁壁,这峡谷的石壁,也足以让人望壁兴叹! 白如冰跟大正的第一战,在庸将吴达的指挥下,在峡谷遭遇! 吴达这边的号角一响,左右两路部队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峡谷出口大概有三四丈宽,左将的军队用一些三四百斤的石头摆了一地,纵深至少有十多丈。大部分士兵埋伏在石阵后面的山坡上,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石头虽然不高,但是想要通过也不那么容易,速度就打了大折扣。 还有一部分士兵在出口外设防,阻击跑出谷口来敌。 不大功夫,吴达得先头部队已经抵达石头阵。 领头的一看不对呀,昨天探子报告说畅通无阻,这石头明显是后摆的,一定是中了埋伏! 他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火速去报告吴达! 都说了吴达一路打来所向披靡,哪经过这个阵势,一时也没了主意。他的部队他一人说了算,也没有一个军师替他出招。眼看他就要当上江南大王了,这一仗一定要打赢!他硬着头皮命令小股队伍强行通过石头阵,大部队观察后再做决定。 他命令后路军队做好后撤准备,一旦遇到埋伏,赶紧向后方撤退! 先头部队大概三百余人艰难通过石头阵,虽然慢,但没有遇到阻拦。 吴达看到先头部队顺利通过,也没多想,命令大部队跟上,快速通过! 有点脑子也想的明白这就是去送死,可是吴达他没脑子啊,不知道这是为他摆的阵法,还以为有人恶作剧呢。 第十九章生擒天朝主官 吴达的队伍陆陆续续的翻越石头走出谷口,先头的队伍也进入了谷外的包围圈,左将赵龙一声令下:“打!” 一时间,万箭齐发! 一支支利箭似闪电射穿反军身体,瞬间鬼哭狼嚎,哭叫声一片! 后面的部队来还在往前涌,利箭像倾盆大雨泼向赶来的队伍,先头出去的小股队伍一看不好不敢回头,使劲儿往外冲,谁知外围还有无数士兵早已把他们团团围住,手举弓箭射向他们,纷纷被乱箭射中。没中箭的只能抱头鼠窜,哪有招架之力。 吴达一看,一小袋烟功夫队伍死伤了近千,再这样下去不要一会儿就会全军覆没。 自己就先别做大王梦了,保命要紧,跑吧。 他下令停止进攻,迅速退出埋伏圈,赶紧撤退! 他命令队伍迅速撤退,山上的乱箭也渐渐停息,没有恋战。 吴达顾不上几百具兄弟的尸体和数百伤员,仓皇后撤! 当他们精疲力竭的跑到入口时,所有的人都傻了眼,他们看到的是同样的情景! 入口处的十余丈也摆满了石头!都说历史会重演,这重演来的也太快了吧?一早上来了两回! 不用说,朝廷军队肯定埋伏在出口两侧的山坡上,就等着他们再爬一次石头阵! 他本来是去龙潭包白如冰饺子的,没想到先被人家给包了,还包的这么彻底! 他以前遭遇过的朝廷军队都是山寨的吗?怎么那么不堪一击?这支呢,怎么解释? 这时可容不得他三思,当务之急是冲出包围圈,离开峡谷! 刚才他还自作聪明的派小股部队去试探一下,现在,就是傻子也明白,跟那边一模一样,还用拿兄弟们的性命试探吗? 这时有一个副将前来说:“主官,硬拼肯定不行,这谷口太小,又有这么多石头,要不我们投降吧。” 吴达可不想投降,当兵的投降还能保个性命,他手上有太多血债,抓住了就是个死。还不如用弟兄们的命赌一赌呢,说不定趁乱还能逃出去。 可是,目前的局势,自己的命令不一定好使了。 打胜仗时最听话,因为胜仗有战利品,有被占领地的女人,有金银财宝可以搜刮。那时一声令下,一呼百应。现在呢?上去就是个死,刚才那一幕大家亲眼所见!谁还敢试? 这边队伍乱作成了一锅粥,谷口山上却突然战鼓擂动,似乎在催促他们赶紧冲锋! 另一边,在谷口出口处,白如冰也赶过来跟左将汇合,整装待发,准备接应右将。 白如冰命令留几百人守住出口,他亲帅余部一千余人向峡谷腹部推进,收紧包围圈! 白如冰的队伍在昨晚吴达队伍扎营的地方停止前进,让部队进入战斗准备! 这里是峡谷最大的空间,在这里作战,能拉开架子。就是不知道吴达的队伍还有没有战斗力。 这边僵持了一会儿,吴达下不了决心硬拼冲出石头阵,说实话他现在没有底气命令士兵再去石头阵送死。 他突然想到昨晚露营的地方宽敞,让部队后撤到这里稍作休整,等敌人来犯也可以抵挡一阵子,自己也好趁乱逃跑。 他打定主意,命令队伍掉头后撤,往峡谷腹地走。 右将看他们中了圈套,命令打鼓的继续敲打,自己带部队迅速下山,随着吴达的队伍往腹地推进,配合白将军收紧包围圈。 吴达的队伍听着鼓声乱哄哄的往腹地跑,那里顾得上看后面有没有追兵,就这样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当他们距离腹地还有上百丈的时候,猛然看到前方黑压压一大片官兵,严阵以待,显然是等待他们前来! 一时间阵营大乱! 等他们反过味来准备后撤时,发现他们身后也是黑压压得一片,前后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好像是天兵天将,天降神兵!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吴达这次彻底傻眼,他本以为造反就是一窝蜂的打打杀杀,人越多越好,那想到战争真不是自己能玩的。 从一大早到现在,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扯来扯去,最后不由自主的就进了人家的包围圈。 两边是峭壁,前后是人墙,几千人马,就这样束手就擒! 前后两支队伍各派前面一排士兵出列,后面几排士兵原地不动。 白如冰站在队伍前面,静静看着出列的士兵有条不紊的收缴武器,让缴完武器的俘虏在一侧集结。 俘虏的士兵并没有多少沮丧,反而有一种轻松。 其实他们也是穷苦百姓,当兵或出于无奈,或被人蛊惑,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他们没受过专门训练,充其量也只是凑了个人数,充当个炮灰。真打仗,上来就会白白丢了性命。当俘虏,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所以我们看到最多的,竟然是轻松的神情。 可能在暗暗庆幸,捡了一条命。 他们这支队伍没有军装,仅从手里的武器分辨他们的身份。 收缴的大部分是长矛,这是最下等士兵的武器,另外还有大刀和手刃。 而吴达,手里没有武器,他手里拿的,是马鞭。 他的马早已不知去处,这马鞭却还在手里。 所以,一个士兵走向他,直接把他带到了白将军面前。 因为几千人的队伍,就他一人没有武器,拿个马鞭! 他的马鞭已被收缴,捆了双手带到了将军这里。 白如冰看看他,示意士兵给他松绑,然后说:“我是白如冰,没猜错的话,你是去找我的吧?” 吴达吃惊的望着他,好似看一个怪物,怎么,这个白如冰,会算卦? 吴达:“小的是吴达,败兵的主官,愿意接受处罚!” 从士兵准确的把他送到白如冰这里来看,隐瞒是没用的。几千俘虏缴了武器都束手占到一旁,唯独把他绑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以,还是学乖一点,说不定会保住性命。 白如冰点点头,转身对左将赵龙说:“赵将军,你负责送吴主官进京,其他士兵有愿意跟我当兵的留下,不想留的发点盘缠,回家好好种地,别再出来学人家打杀,这碗饭不好吃!” 转身又对右将说:“张将军,你负责妥善处置那些死去的兄弟,尽量用棺木埋葬,还有负伤的,全部带回龙潭救治!”说完带着侍卫走出队伍,骑上坐骑,扬尘而去。 俘虏的士兵里,有一多半愿意留下,一少部分被这次战斗吓破了胆,不敢再当兵了。 他们接了发给他们的路费,结伴往家赶。 第二十章张婆子再次挑衅小舒月 舒月晚上跟梅花一起睡的,挤在梅花的铺上。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跟别人睡在一起,当然,那次豹子陪她例外。 梅花性格温顺,是个做了妈妈的女人。母爱是女人的天性,她整夜都把舒月揽在怀里,享受着舒月偎依在她怀里的温暖。 舒月呢,好像回到了婴儿,真正尝到了母爱带给自己的幸福。 早上她被阵阵军号声惊醒,等她出来看时,部队早开拔了,剩下一个空空的操练场和寂静的山谷。 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舒月突然觉得有点失落,她努力的寻找自己为什么会失落的原因,却怎么也找不到。 是因为白如冰不在军营失落吗? 不可能啊,他是自己的敌人,是刺杀的对象。应该伺机干掉他才对,怎么会失落呢? 那自己为什么像丢掉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唉,算了,不想这些了,想不明白,还是想想自己的任务吧。今天是第八天,时间已经过半,任务却没眉目,不能再拖了,说什么也要赶紧行动。 大家都还没起床,她趁着这个时间回了林子一趟。她去了树上还有山洞,发现山洞的东西有翻动的痕迹。她知道,一定是梅帮的人找过来了。看来,他们并没有放松对自己追杀。 也难怪,她先杀了他们一个,又打伤了兰心荷花,还从梅帮主的眼皮底下跑过一次,不恨死她才怪。 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找了两件换洗的贴身衣服,转到豹子经常出没的地方,看能不能寻到它,几天不见它,有点想了。 没有豹子的踪影,豹子昼伏夜出,估计这会儿是去找地方睡觉了。 没找到豹子,失落感又增加了一分。 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她的人生字典里,只有训练和行动,从来和七情六欲不沾边。怎么现在,多了这么多陌生的字眼。失落,牵挂,温暖,还有隐约的思念! 这些让人难过惆怅的字眼,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突然都找到了自己? 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舒月回到洗衣房,张婆子今天起来的很早,没有再拿横眉冷对的眼神对她。也没有再躺在在铺上装受伤,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该干嘛干嘛。 舒月知道她不会轻易认输,不过,她没把她放在眼里,随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她出招。 张婆子一早起来就指挥大家各个房间收集换洗的衣物忙的不亦乐乎。 舒月找到梅花,有说有笑的跑去抱衣服。 古时的衣物大都粗布的,又厚又重,几件摞在一起就是一大抱,所以只能上手抱,不能单手拎。 每件衣服上都缝有编号,这也是士兵的身份证明,所以不会错。 河边上围了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很大! 她和梅花跑过去,看到有一个女人在责骂另一个女人。开口骂的,就是跟张婆子走得比较近的那个。 那个女人姓周,舒月有点印象。那天张婆子找她麻烦就是她一直在帮张婆子打气,就差没上手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姓周的女人出这个头。 舒月觉得有点奇怪。 被骂的那个女人只知道哭,一句嘴都不还。那个姓周的女人骂的兴起,竟上手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女人用手捂着脸,哭的更凶了。 舒月仍不动声色,到底看她们唱的哪一出。 张婆子就站在旁边,她既不呵斥任何一方,也不出面制止,只是像是无意的一样,用眼角余光瞟向她。 她突然明白了,这是张婆子的激将法,她知道自己爱打抱不平,想让她出头为那个女人出气,然后再寻机找她的麻烦。 真他*的艹蛋,是狗就改不了吃屎,那天还是没收拾舒服她,在这憋坏呢。趁今天大军都出动了,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给她挖坑。 那我就如你的愿,看你能把我怎样? 她示意了一下梅花,让她躲开点,把抱着的衣服扔到地上,上去却没理会姓周的那个女人,拉起蹲在地上哭的女人就走。 姓周的女人看舒月过来了,以为她上了钩,给旁边几个女人使了个眼色,准备在舒月袭击她的时候一哄而上,打舒月个措手不及。谁知舒月根本就没靠近她,直接拉女人走了。 完全一副若不起我还躲不起的架势。 其实舒月不是怕跟她们过招,只是这个女人蹲在地上,打起来,会伤及无辜。 她把女人拉到一边,交给梅花,示意她们站远点,自己又回到了河边。 现在是初春,虽然是江南,但河水还是十分的凉,早晚还离不开棉衣。 舒月走过去,定定的看向她们几个人,加上姓周的女人,一共四个,估计这几个人没少帮张婆子祸害人! 姓周的女人被看毛了,说话都不利索:“你,你要干什么?” 舒月也不搭腔,直接走到她对面,一拳打到她鼻梁上,顿时血流如注,仰头就倒向身后的河里。 其实也就是一条小溪,刚沒过脚腕。 但河水刺骨啊,加上鼻血在往外涌,一时间也有血流成河的效果! 其他几个女人顾不上跟她对峙了,赶紧下河捞人。 舒月抱着肘冷眼看着她们,这时张婆子不能再装了,走到前面来,指着舒月说:“你怎么打人?” 舒月都没正眼看她,懒散的说:“你哪只眼看到我打人了?” 张婆子气急:“你没打人周嫂怎么下河了?鼻子还流血?” 舒月:“说的好!原来你不是瞎子啊?你既然看到她鼻子流血,那刚才她又打又骂的你眼睛里长驴毛护住了?” 张婆子语塞,还想争辩什么,舒月没给她机会,上去就把她提了起来,和提小鸡一样,把她提到水边,一耸,给姓周的女人做伴去了。 姓周的女人刚被人拉的站起来,这边舒月提着张婆子又把她砸躺下了,两个人还躺在了一起! 那几个女人忙又七手八脚拽张婆子,好不容易才把两个人弄上来。 几个人狼狈的爬上岸,舒月指着她们说:“你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憋什么坏赶紧使出来,姑奶奶可没功夫陪你们玩!” 几个人低着头说:“不敢了,不敢了。” 看舒月不拦她们,赶紧回屋换衣服去了。 水冷啊,这一泡,还不得伤了风寒! 第二十一章百夫长深夜升大堂1 二帮主三帮主在暗处目送白如冰帅部出征,赶紧回来给帮主报信。 梅帮主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非常高兴,让管家准备十头猪,二十只羊,再加上百只鸡鸭鹅,等大军凯旋归来,犒赏他们! 真是太给力了,她相信不相信朝廷不重要,她看好白如冰,白将军一定有能力扭转局势,扫平大正匪帮! 今天得到白将军出征的消息,更是印证了她的判断,此战定会旗开得胜! 所以她根本不用等消息,即可让管事的把准备杀的牲畜赶到一处。只要白将军班师回营,立刻开杀,送去犒劳众将士! 这边准备杀猪宰羊不提,军营这头张婆子几个落水狗却又起波澜。 她们几个回去换衣服,顺便开了个会。 张婆子指手画脚,几个心腹低头围坐在她身旁。她说,今晚大军确定不得回营,晚上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今天晚上如是这般一阵策划,几个人摩拳擦掌,准备晚上大干一场! 临出门张婆子还叮嘱她们,顺道把梅花也给做了,不留后患。 作者一直不相信这个世上有真恶,也就是原罪。作者以为犯罪都有起因。比如梅帮主追杀舒月,是家仇。(虽然是舒月投错了主子却也有关联)舒月刺杀白如冰,是任务。(性命在人家手里,不得不为之)。不管结果如何,都不是他们的原始发心。 而张婆子之流,无中生事,草菅人命之徒,便是原罪,是人类的天敌,这便是真恶。 一天无话,大家忙碌了一天,早早睡下。 风高夜黑,远处山上几只羚羊声嘶力竭的叫唤着,一声接一声。 几个黑影贴着墙根接近舒月梅花睡的房间,慢慢摸到房内,悄悄的接近她俩床铺。 几个人拿着麻袋,猛的扑到铺位上,两人摁住麻袋,使劲卡住头部不让其透气。 里面的人扭动身体直哼哼,两人又加了力道,后来哼哼声慢慢就小了,再后来听不到了。 这时后面两人一人一只枣木棒子,劈头盖脸打下去! 就这力道,别说是人,就是根木头,也被她们打折了,打烂了。 打得两人的手都酸了,被窝里再没有动静,几个人估计打得差不多了,把麻袋收起来,盖好被子,被子里悄无声息,估计是死透了。 几个人不敢迟疑,赶紧回去复命! 张婆子是她们的管事,自然是自己睡一个房间,白天她们协商,今晚子时行动,行动结束回来向她报告。 门开着,张婆子的房间却空无一人! 几个人四处找了一遍,没有踪影。 怎么会呢?白天计划得天衣无缝,怎么会出差错?莫非被打死的人不是舒月梅花? 她俩分明就睡在那个铺上,入夜时姓周的女人还专门查了铺。她俩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周性女人还特意到她俩铺前看了看,为的就是最后确认一下。 几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找来火把,点燃着去往梅花房间。 刚才盖好的被子没动,还捂在那里。姓周的女人斗胆掀开被子,里面反绑着一个女人,侧躺在铺上。 是一个不是两个,因为这个侧躺着的人体型大,和舒月梅花两个小巧玲珑的比,两个不顶她一个,所以捂她的那两个人并没觉出异样。 她们有了不详的感觉。 周姓女人和另外一个女人战战兢兢的把那个人翻过来,一下子都傻了! 被她们乱棒打死的,是张婆子! 张婆子被堵着嘴巴,瞪着双眼,浑身血肉模糊! 上午还如是这般的策划除掉舒月,捎带着梅花。 此时,她已经去往了另一个世界! 这时又来了几个举火把的人,是百夫长带着留守值班士兵来到了门口。 几个人面面相觑,两腿像筛糠一样,还有两个当场尿了裤子。 百夫长进屋看看她们几个,又用火把照了照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张婆子,对那几个士兵说:“把她们几个关起来,等会我一一问话。再留两个人把张婆子找地方埋了。” 士兵们应下,把那几个几乎站立都费劲的女人拖走,剩下两个处理张婆子的尸体。 有一间大房子被用做临时关押犯人的牢房。窗子用木棍定死,门子也加了一道防护。 四个女人卷曲在房子一角,平时仗着老大张婆子罩着,个个威风八面,如今却荡然无存! 一个个蓬头垢面,面如死灰! 那两个尿了裤子的只能忍着透湿的裤裆,尿骚味弥漫着整个房间,几个人现在哪里还有味蕾,什么都闻不到,只是苦了看守的士兵,给熏的够呛。 牢房旁边就是百夫长的房间。 也就是找舒月问话的那间房。 先提审的是姓周的女人,她算是张婆子的心腹,跟张婆子走得最近。 她跟梅花不一样,不是替谁从军,是从女监里拉出来凑数的。 她不守妇道,和同村一个二流子勾搭成奸。后来嫌丈夫碍眼,和奸夫密谋,合伙杀害就丈夫。后来事发,抓捕二人入狱。奸夫被判了斩立决,她是从犯,判了十年。再有两年就到期了。 因为军队缺员,被拉来充数。其他几个是她的狱友,跟她情况差不多,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几个人一到这里就臭味相投的走到了一起,抱了张婆子大腿,专门欺负那些为家庭所迫从军的妇女姐妹。 直到遇到了舒月。 于是她们走到了尽头。 周姓女人是老油条,所以她进来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百夫长也不是善茬,虽然他没斗过舒月,但对付她们几个还是戳戳有余。 百夫长:“说说吧,为什么杀张婆子?” 周姓女人:“我没什么说的,要杀要剐由你!” 百夫长:“你说不说我都可以治你的罪,你态度好倒可以减轻点罪责。” 周:“无所谓,反正都是一死。” 她觉得,自己算是主犯,加上前罪,必死无疑。所以她不想配合。再说,今晚这事,肯定是舒月做了手脚。 但是,她们自己做的事见不得光,提到舒月,就得从头到尾说,说了只能罪上加罪。 百夫长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就先让她回去,换一个进来。他跟提犯人的士兵耳语了几句,让他提一个胆子相对小的的女人进来。 第二十二章百夫长深夜升大堂2 第二个进来的,就是其中一个尿裤子的女人。 女人两腿夹着湿答答的裤裆,不敢迈大步,小心翼翼的进来,站在那里等问话。 双腿还在不停的抖。 百夫长:“叫什么名字?” 女人小声的:“刘兰云。” 百夫长:“大点声!” 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百夫长:“你们什么情况我大致也都知道了,问你话就是看看你是什么态度,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有多少责任,关系到你的量刑。所以,你说与不说,说多少都没有关系。至于你交待多少,对你后面是不是判死罪,还是留条活命起大作用。想好了怎么说再说,我不强求你。” 刘兰云想,前面都进来一个了,她如果已经交待,自己肯定跑不了,说了还可能留条活路。 刘兰云:“我说,我都说!” 于是,她把从早上设计算计舒月开始,直到回房间密谋干掉舒月梅花,再到发现打错了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个底朝天。总怕遗留了什么让自己罪加一等。 百夫长等她说完,从在旁记录的士兵手里拿过供述笔录,看了一遍,挺详细的。过程也比较合理,又问她又没有漏掉的,她断断续续的回忆了一些遗漏的细节。记录的士兵都记录在案。他看差不多了,停止了询问。让士兵从头到尾给她念了一遍,问她还有什么补充,她想了想说没有了。于是签字画押,被带了回去。 第三个女人一看就比较精明,她上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放声大哭,直呼自己冤枉!让百夫长大老爷替她做主,还她公道。百夫长制止住她的表演,问她:“你说你冤枉,讲讲是怎么冤枉的?” 女人:“小女子是被她们胁迫的,如果不听她们的话,就出去弄死我全家,小女子害怕,就只能随她们,我可没有起杀心啊,求百夫长大老爷明鉴!” 她把自己推了个干干净净,如何被她们哄骗,如何上她们的当等等,反正都是他们的错,自己就是个上当受骗的人。 百夫长容她说完,然后不动声色的问她:“你们四个都有分工,你是按头的还是轮棒子的。” 女人:“轮棒子的。” 百夫长点点头:“好了,不用问了,你可以回牢房了,” 女人一看,不问了让她回去,这肯定不是好事,还在争辩:“我的确是被骗的。” 百夫长:“你是被骗的,我暂且相信你,那是谁骗的你?” 女人:“姓周的。” 百夫长:“好,再把姓周的提过来,你俩当堂对证,究竟是她骗了你还是你自愿的!” 女人当场面露难色,先胆怯了几分:“还是不要吧,我说不过她。” 百夫一拍桌子:“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四个,全是主犯,想逃脱责任,也得想个好点的理由。主动交待可能还可以减轻点处罚,如果逃避责任,罪加一等!” 那个女人扑通跪在地上:“我认罪,我认罪!是张婆子许下如果我死心塌地跟着她,仗打完保我出狱,我被她蛊惑,心让猪油给蒙了。”说完哇哇大哭。 接着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把整个过程全说了。 倒也和前面那个没多大出入,签字画押,把她送回了牢房。 百夫长没提最后那个,而是再次提了姓周的女人。 姓周的女人还是一幅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样子。 百夫长也不着急问她,伏在案前看笔录,边看还不时的瞄她一眼。 姓周的女人心里没底,就这一厚摞子笔录,还不把她们密谋的事情记录个底朝天? 百夫长还是没问话,继续往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夫长才抬起头来:“你说,你们去打舒月,怎么打死的是张婆子?” 周姓女人恨恨的说:“肯定是舒月动了手脚,绑了张主管,害我们误伤了她。” 百夫长:“你们行动周密,她怎么会未卜先知,先你一步偷梁换柱,换了张婆子?据我所知,晚上可是你查的夜,舒月梅花在没在铺上?” 周:“在,小的亲眼所见。” 百夫长:“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舒月是怎么换的张婆子?是不是你们中间有人出了内奸,做了手脚?” 说完眼睛直视周姓女人! 周姓女人汗都下来了,如果解释不通,自己又多了一条罪状,栽赃诬陷! 周:“小的的确不知,只是猜测!” 百夫长:“你可知道诬陷他人罪加一等?你不知道的事情不要妄加猜测!本百夫长自然会弄明白,你只交待自己做过的事情!” 周姓女人只得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百夫长看了她们几个笔录出入不大,剩下的一个也不审了,把笔录收好,让士兵们退下,自己也回屋歇息。 舒月在一大早把张婆子几个教训一顿,知道她们不肯善罢甘休。正琢磨她们会出什么坏招时,早上被打的那个女子找到她,说看到了姓周的铺下面有麻袋和棒子,是另两个女子鬼鬼祟祟拿进来的,这里边肯定有事。 后来姓周的女子以查夜为名刻意到她铺位前逗留,更加印证了她们今晚肯定有所动作。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最弱的,只要熟睡,就没有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舒月是谁?是睡觉都会挣一只眼的人,岂能让她们诡计得逞? 她等到她们查完房都回去睡觉了,她和梅花悄悄摸到张婆子房间,给她吹了点**,这次张婆子哼都没没哼一声,就昏睡过去,怎么摆布都没醒。不像上次失了手,给白如冰吹的没起一点作用。 她俩把她绑了,抬着弄到到梅花的铺位上。蒙住头装扮成熟睡的样子,然后她俩跑到出征男兵的房间躲起来,等着她们几个人行动。 子时,这几个女人果然鬼鬼祟祟提着麻袋跑到她们房间,心狠手辣的把认为是她俩的张婆子棒杀。她让梅花跑去告诉站岗的士兵,让他报告留守的百夫长,说这边杀人了,这才有就刚才那一幕。 做了一世女强人的张婆子,曾经也是走路带风,前呼后拥,八面威风的黑老大!却不明不白的死在猪队友棒下。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房间是没法回了,舒月和梅花就在男兵宿舍里凑合了一宿,明天再想办法收拾一个睡觉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舒月领命扮书童 晌午时分,白如冰带着先头部队回来,大队人马也陆续回营。 梅帮的人敲锣打鼓在龙潭入口处迎接,抬着整猪整羊,推着满载鸡鸭鹅的推车,好不热闹! 舒月和梅花也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她混在一帮妇女群里,根本就不显眼。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 白如冰骑着红鬃烈马,昂头挺胸走在队伍最前面,向欢呼的人群示意! 首战告捷!这一仗打的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鼓舞士气足够了。 没过一会儿,白如冰差人过来喊舒月过来问话。 舒月想,这两天洗衣房发生的事情他知道了?要过问?想想不应该啊,一个日理万机的将军,怎么会顾及下面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想想也不会,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要不也不会跑到洗衣房找一个女工。 梅花倒是给吓坏了,站在那里直筛糠。她哪里跟官府打过交道啊,没来军营之前,她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长,类似村长的官。大将军多大的官她不知道,就看这威风,跟她比天上地下了。 大将军离她的世界实在太遥远,舒月好像无所谓一样,跟上那个人就走了。 如果舒月跟她说那天晚上她差点一剑要了大将军的命,估计梅花也得尿了裤子。 舒月这几天替天行道,铲除了洗衣房里的害人精,姐妹们舒坦多了,干活也有劲儿,脸上也敢荡漾笑容了。 百夫长因为审案有功,估计得得到重用,当然,他看风使舵的本事也帮了他大忙。卷宗里没有舒月的半个字。 完全是张婆子周姓女子一伙祸害姐妹,他主持正义,铲除恶霸! 朝廷正是用人之时,百夫长官升三级,官至五品审判官,权倾一方。当然,也为民主持公道,做了不少事,这是后话。 先说当前,白如冰找舒月过来,一定有不寻常的事。 舒月来到白将军帐前,卫兵看到舒月过来赶忙进去通报。 卫兵通报后跑出来迎接舒月进帐。舒月抻了抻衣服的下摆,从容的跟着卫兵走进大帐。 还是前几天舒月找他时那样的布局,案子上仍摆着不少卷宗,铺着地图。不同的是,白如冰坐在一旁,并不像那天一样坐在案前。 他示意她进来,坐在她旁边。 舒月不坐,等他吩咐! 白如冰摆摆手,卫兵退出帐篷。白如冰再次示意舒月坐下。 白如冰:“这次跟大正打了一仗,胜的太容易了,心里反到没了底。” 舒月想,这人好莫名其妙,我又不是你的军师,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想乔装去一趟大正所在的青城,探下虚实,好做接下来的剿匪计划。想来想去,我带你去最合适。 舒月吓一跳,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对仇敌,怕是路上没被大正识破,咱俩就干上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心真大! 我知道你会武功,还是高手,并且你是女生,目标小,跟我左右比较合适。 真会自言自语,你不怕我杀了你。 白如冰接着说,在龙潭这荒芜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武林高手,还是在我前后脚,你什么打算,我猜到了几分。但是,现在国家内忧外患,大敌当前,我们之间不管有多大仇恨,先放放再说。等打败了大正,朝廷子民安居乐业,我们再谈私仇也不迟,你说呢? 白如冰的话不卑不亢,既没点明事实,也说到了点上。其实他很清楚舒月就是来杀他的,就是不说破。还深明大义,国家为重!让舒月哑口无言! 至于是谁派她来杀他的,他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他和舒月即无世仇也无家恨,他俩之间没有私仇! 至于是谁派她来的,总会水落石出。他深信舒月深明大义,在黎民百姓疾苦和帮派争斗的天平上,她知道哪头轻哪头重! 这是白如冰三思后才决定用舒月一起前行的直觉理由! 他观察了她许久,善良,正直,坚持正义,嫉恶如仇! 从第一天整治张婆子,到昨夜设计除掉藏在军营的恶势力,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一个女孩能做到这样,让许多男人汗颜!他真心为她喝彩!叫好! 所以,他才相信,她不会伤害他,至少,现在不会。 舒月当然不知道他这一会儿功夫脑子里想了这么多,舒月只知道这个人呆头呆脑的,话说一半就不说了,莫名其妙! 白如冰回过神来,接着说:“敌军大部分武装力量都在青城,目前是大正的根据地。这次龙潭战斗他们吃了败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俩去的目的,就是打探大正匪帮的下一步部署,还有就是摸摸他们的底细。”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士兵,带来一个裁缝模样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一条量衣服的皮带子,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过来给舒月比划。 舒月看了看衣服,竟然是书童的打扮! 她还以为让自己扮个情侣什么的,原来是个书童。当然了,肯定是个男书童! 弄了半天,是个跟班的啊。 这个白如冰,找他某个差事吧,给发配到洗衣房了。好不容易在洗衣服想做点事吧,谁知道这里却是水浅王八多,她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给整明白了。这不,算是上级欣赏你,提拔你,给你换个岗位,以为这次能穿上军装,弄个好职位了,结果变成了个小跟班。唉,遇上个白如冰,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小跟班就小跟班吧,谁让自己一心想杀他呢,这样机会不就多了,还十分的多。 怕谁来谁,这边裁缝为舒月在白如冰的卧房里刚把服装换好出来,门口就通报梅帮主来访!白如冰呢,想也没想就说有请,根本没考虑她的存在! 躲是躲不过去了,她忙低眉顺目的站在一旁,一幅书童伺候主人的模样。 白如冰满意的点点头,还冲她竖大拇指。 舒月这个气啊,别的不说,梅帮追杀她,你总该知道吧? 这是故意要告诉梅帮主,你小舒月在我这里,想要就领走。 说话间梅帮主已经进了大帐。 第二十四章舒月深夜再遇袭 梅帮主进来抱拳道:“给白大将军道贺!出师告捷!” 白如冰:“梅帮主过奖了,还要谢谢梅帮主的犒赏,这里物资缺乏,将士们很少吃到油荤,梅帮主真的是有心了!”说完一抱拳,向梅帮主还礼。 白如冰示意梅帮主落座:“梅帮主,坐下说话。”把梅帮主让到书桌对面,喊舒月:“看茶!” 舒月一愣,这是叫自己为梅帮主斟茶呢,可怜自己刚上岗几分钟,就得快速进入角色。只是她不知道他的茶具器皿都在哪里,一时手忙脚乱,还是门口的护卫进来帮忙才搞定。 梅帮主皱皱眉,刚要张嘴,白如冰道:“书童刚来的,手脚笨拙,让梅帮主见笑了。” 见白将军这么说了,梅帮主不好再开口,只是又多看了一眼。心里想,这书童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 梅帮主:“你这书童看上去非常机灵,熟悉了就好了。” 突然,话锋一转,盯着舒月道:“这个小兄弟有点面善,只是记不起在哪见过。” 舒月心里一紧,倒完茶赶紧低头退了一步,小心的站在一旁。 白如冰:“梅帮主一定是记错了,这个小兄弟是我京城远房亲戚,刚刚才来到我这里,以前没出过家门。” 梅帮主笑笑,歉意的说道:“那一定是我记错了。” 舒月心里说,你倒是没记错,是白如冰接的快,还滴水不漏! 梅帮主又恭维了白如冰几句,大意是仰仗白如冰指挥有方,大军神勇!保一方平安,救百姓于水火!让百姓安居乐业等等。这才抱拳告辞,临出门还不忘再盯了舒月一眼,那一眼,充满疑惑。 她此时一定在努力的打开她大脑的内存库,一个人一人比对。只是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性别识别系统出了问题,导致她的比对没有成功。 曾在梅帮主眼皮底下溜掉,杀死梅帮主的手下,打伤梅帮主的心腹。这烙印,深深地刻在梅帮主心里,看到她,不面熟才怪! 舒月低头恭送梅帮主离开,一副下人的模样。 白如冰送走梅帮主,回头跟她说:“你从现在就不要回洗衣房了,让护卫在我帐篷旁边给你安排个房间,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舒月应声退下,跟随护卫去自己住的房子。 住在白如冰旁边,还变成了他贴身书童,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可是她却犯了难,正如梅帮主说的,白如冰剿匪是救百姓于水火!大正匪帮,的确祸国殃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自己如果执意刺杀白如冰,虽然可能会完成了任务,免掉本帮的处罚,但是却变成了天下黎民百姓的公敌。 为了一己之利,让千万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个罪名或者是骂名,绝不是自己这一条小命能够担待起的。 陪他去敌营回来再做计较了。 她傍晚的时候溜到洗衣房跟梅花见了一面,要不她会担心死的。 夜已经很深了,舒月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 一丝轻微的响动惊醒了熟睡中的舒月。 深山里,大大小小的响动多了去了,禽类的叫声,大型动物的跑跳声,山老鼠的撕咬声,舒月都习以为常。 唯独这轻微伤响动,舒月一下子几天能感觉到异样。 她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向屋门,看到门栓一点点被撬动,眼看就撬开了。 她翻身下床,迅速躲到门旁。 门开了,闯入一个黑影,摸摸索索到她的铺位前,一个恶狼扑食,扑了上去。 舒月闪身跑到屋外,从窗子往里看,那个黑影葱床铺起来,转身在房子里搜索。 舒月从腰里解下一根平时防身用的绳索,悄悄等在门口。 黑影搜完迈出房门时,舒月用绳索往黑影脖子上一套,一个倒背,黑影弹蹬几下泄了力气,舒月把她拖回了房间。 她把他放到地上,绑了手脚,点着松油灯,房间顿时亮了不少。 她还是白天那身书童打扮,那个像极了舒月的小书童。 她担心白天被梅帮主识破,派人来刺杀她,趁那人没苏醒,忙换上书童衣服,一身书童装扮。 那人慢慢苏醒过来,懵懵的看着舒月。 舒月:“说吧,来干什么?”(用的假声,她怀疑白天在梅帮主那里露了马脚,晚上派人找过来了。) 那人闭着眼睛,不说话。 舒月也不着急,拿着几根缝衣服的针,像是无意的一样,撒到那人脸上,由于被绑了手脚,针在那人脸上待了一小会儿,滑到地上。 舒月跑过去蹲下,捡起一根,冲着他的眼睛扎下去。 那人吃疼,嘴里发出忍疼的声音。 舒月又用点力:“还不说话?” 那人忍着,咬紧牙关,不吭声。 舒月:“我可没耐心陪你玩,再不说,交给军法处处理!” 说着,站起来,伸手把他提了起来。 那人一听急了:“我说,千万别送我到军法处。我是大正天朝的死士,”他顿了顿,“反正说不说都是个死。” 他接着说:“可是你说送到我军法处,我就会生不如死,还不如在你这招了,但是,你得答应我个事。” 舒月听他顺是大正的人,就没在用假声:“说不说由你,我知不知道无所谓。你竟还敢跟我提条件?” 那人说:“也不全是什么条件,我们做死士的,完不成任务必须死。你把我送到军法处,在那里死就不容易了,但活罪难受!我只想跟你说了,让我速死就行。” 舒月想,我还以为天帮没有人性,原来大正也没好到哪里去,处置手下如出一辙,真想问问大正和韦舵主是不是同父异母的哥俩! 舒月说:“我要是不想你死呢?” 那人:“那我还是不说了,反正结果都一样。” 舒月:“好吧,我答应你,谁让我好说话呢,说完准你一死!” 那人松了一口气,才说:“这次来,就是想把白将军身边的人抓一个,当做人质,跟你们谈判!” “白天观察到你瘦瘦小小,好下手,结果还是栽了。” 感情是姑奶奶好欺负啊!她真想一脚踢死他! 这个人说完突然头低下去咬领子,舒月防着他,一掌将他打晕,从他衣领取出一包药粉,拿纸抱住,小心的收好,也许以后会用的到。 舒月出去喊护卫,过来把那人拖走,交给军法处。 第二十五章乔装打扮探敌营1 主仆二人并没有书生书童的打扮出去。 这里荒芜人烟,哪来的富家少爷进京赶考? 所以白如冰却是生意人打扮,舒月没换装,还是昨天书童那一身,做为老板的随从,也还般配。 白如冰骑了一匹白马,换下那匹红鬃烈马。一个生意人,骑那么惹眼的坐骑太扎眼。 舒月就惨了,一头小毛驴,走着走着就得加鞭赶一通,要不就看不到白如冰的影了。 一路快马加鞭不提,赶到青城时已经天将要黑了。 一路几乎没有停歇,白如冰的马还好,她的驴累的快趴下了。 也就不到二百里的路程,主仆二人走了整整一天,古代的交通工具的确差劲不少。 青城城门天黑就关,他们如果再迟一步,就被关在外边了。 其实,往外走的人多,进城的没几个人。 大正在这里横征暴敛,民不聊生,能跑的的早都跑了。 白如冰和舒月牵着各自的坐骑往城里走,大街上大都关门闭户,想找个借宿的客栈还真不容易。 这时过来一队扛着长矛的队伍,有二三十人,领头的一看像饿狼见了猎物,两眼放光,忙喊队伍站住,领头的拿枪指着白如冰道:“哪来的?” 白如冰一抱拳,陪着笑脚说:“回兵爷,我们二人是做草药生意的,来青城收点药材。” 领头的左看右看,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做草药生意的?我看你面带杀气,怕是个舞刀弄枪的吧?” 三品带刀侍卫,拉出的架子,的确跟生意人有不小的差距。就这,白如冰还是拿捏了好几分呢。 白如冰:“兵爷,您这玩笑开大了,小的自幼跟家父摆弄药材,肩扛手提,可能有点力气,跟舞刀弄枪可是挨不上边。” 领头的:“他*的你还狡辩,小的们,给我搜!搜出武器来送到我天朝府领赏!” 几个喽啰听他一说拿枪逼了上来,其实他们早已按耐不住,好多天都没抢到东西,这荷包里空的比脸还干净,今天碰到一条大鱼,还不抓住机会搜刮一番! 白如冰一看这架势,这就是一群饿狼啊。很想收拾他们,可是靠他俩,在敌人的心脏,就是身怀绝世武功,也不能施展,只能示弱。 那头舒月早已按耐不住想动手,怎奈白如冰直给她使眼色。她急得抓耳挠腮,干瞪眼没办法。 舒月挡在前头不让那群喽啰接近白如冰,领头的过来一把把她拉到一边,骂道:“不想活了?敢档爷公干?” 白如冰一看这要真搜,他俩身上还真有武器,一搜可就坏菜了,忙说:“兵爷息怒!小的不懂事,请不要见怪!” 说着赶紧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领头的手里:“小的初来咋到,还请兵爷照顾!” 领头的伸手接过银票,瞬间喜笑颜开,手一挥,制止住那帮近身的喽啰,语气来了个大转弯:“真是收药材的?我就说嘛,和气买卖赚人钱,一看你就是个生意人。我跟你说,我还真认识一两个草药贩子,你明天到左路兵营找我张二蛋子,我带你们认识认识!” 其实他就是想诈白如冰的银子,才说白如冰舞刀弄枪。至于药贩子,他们吃拿卡要,这城里的生意人哪个没被他们搜刮过,能不认识吗? 目的还是想再扒白如冰一层皮。 白如冰倒是诚心要跟他交朋友:“我还等明天干什么,今天就有求于你,能不能帮我二人找个住的地方?” 张二蛋子巴不得挂上这个有钱人,大正天朝旗号打得大,可毕竟是一帮造反派,除了搜刮来的金银,内部却没有任何家底。 搜刮来的也都上交了,他们的收入,全靠自力更生。明抢暗夺,只是苦了百姓,抢走粮食财物,只能忍饥挨饿,饥寒交迫! 如今百姓手里已无存粮,也身无半纹,抢都没东西可抢了。 现在碰到个骑白马带随从的富商,岂能放过? 张二蛋子赶紧说:“住宿啊,好说好说,跟我来。” 说着丢开队伍,让他们继续巡逻,他带他们去找客栈。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 刚才专横跋扈,银子一使,立马成了勤务兵,倒陪着笑脸,一路献殷勤。 白如冰抱拳:“兵爷,小的来青城就仰仗大人了!” 张二蛋子:“一句话,我张二蛋子在左路兵营,虽不是主官,但也是一个人物,你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挡灾!你找我张二蛋子就算找对人了。” 没有了那一队人,张二蛋子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果然张二蛋子好使,不一会儿他就砸开了一家客栈的门。 只是人家关门歇业,说什么也不收他俩。 开门不如关门,如果上面知道你今天做了生意,明天拿出几倍的银子都打发不走他们,还不如歇业。 什么叫关门大吉,完美诠释! 又是被大正的兵送来的,更不敢收了。 类似今天碰瓷儿的,讹也得讹死你! 白如冰哪知道这里面有这个道道啊,还有上门不做生意的。 张二蛋子知道啊,他给白如冰使了个眼色,故意大声说:“不做算了啊,爷还不管了,走了!” 说完真走了。 白如冰这头傻眼了,好不容易买通个兵爷,还不好使,愣是上门的钱不知道挣,往外赶。 结果张二蛋子就真还不管了,还冲他直挤眼,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在白如冰愣神时,老板娘跑到胡同口张望了一会儿,看到张二蛋子的确走了,这才回来说:“让两位客官见笑了,快进来吧!” 刚说不知道张二蛋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老板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脸相迎让他们进来借宿。 这又是卖的什么药,白如冰如此聪明的一个人,彻底懵了! 这倒真的感谢张二蛋子,他这银子没白使,不但帮他找到了客栈,还识时务的离开,让他们得以入住。 如果这一宿张二蛋子帮他们把全青城所有的客栈门敲开,也不会有一家敢让他们留宿的。 大正,注定不是一个治军的将,也不是一个治国的才! 他拉起的这支队伍,意在改变穷苦人命运,却给更多的穷苦人带来了祸秧! 白如冰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来到客栈,倒是舒月开口,问明了先拒后收的原由。 原来,这大正占据青城,给青城百姓带来了如此大的灾难! 白如冰沉默不语,朝廷昏庸,自己却无能为力。为此他整日郁郁寡欢,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抛洒。今有大正祸国殃民,定当全力以赴剿灭干净! 不为哪个王朝,只为黎民百姓! 第二十六章乔装打扮探敌营2 第二天天一亮,白如冰和舒月漫不经心的顺着客栈下面的一条大街散步。 青城,是个有几百年历史的古城,青石铺路,青砖灰瓦的店铺林立,这里曾经是全国茶叶和草药的集散地,各地往来的商贾云集,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可惜,这都已经变成了过去。 大正进城,不是扶持商贾促进贸易,而是横征暴敛,烧杀掠夺。 一时间能躲的躲,能跑的的跑,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投亲无门的人。 如今的青城,几近一座空城。 白如冰看的直摇头,舒月虽不明就里,但也能感觉到这里的凄凉。 满街看不到一两个人,西风扬起沙尘打得脸生疼,刮起的落叶肆意飞扬。 一派肃杀的景象。 这还是大白天,竟如鬼城一般! 虽然他们粗布打扮,但在今天的青城,走在大街上还是挺扎眼的。 所有的店铺大门紧闭,街上最多的是大正的兵马,突然来两个肩扛钱搭子的人,是有点格格不入。 他俩也不在意街上那几个路人的窃窃私语,只顾自己走马观花。 不觉就来到了张二蛋子说的左路兵营。 兵营门口有两个士兵站岗,白如冰说明来意,两个人不但不为所动,爱搭不理,还有驱赶的意思。 白如冰一看,这又得使钱,别说张二蛋子,李二狗子也没用啊,不给钱谁都不好使。 果然,两把碎银子,两人喜笑颜开,竟不用通报,直接给放进去了。 白如冰会意的看了舒月一眼,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这还没怎么着呢,竟然这么容易就进了兵营。 说是兵营,其实就是一个大户的宅子,估计是赶跑了大户,强行征用了。 一共是四进院,张二蛋子在第二进。 张二蛋子是兵长,住在第一间,进去一排房子里面全是大通铺,横七竖八,躺着仰着,来回走动的,全是大正的兵。 朝廷其他军队的兵是不是也这样舒月不知道,她刚从白如冰的军队来,那里军纪严明,整齐划一。论条件跟这里比可就差远了,也没见哪个队列敢这样自由散漫。 眼前这帮人,能称做是军队吗? 一帮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归乌合之众,可破坏力不容小觑,就像成群结队的蝗虫,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张二蛋子正在吃早饭,一个勤务兵站在一旁伺候他。 官不大谱不小!舒月心里说。 张二蛋子一看到白如冰来,喜笑颜开!饭也不吃了,让勤务兵收下去,赶紧让座。 白如冰开门见山:“昨天走的匆忙,也没顾上自报家门,失礼了!”说完一抱拳。 接着说:“我叫林博涵,中原人士,在家做药草生意,一直想到青城采购些上品草药,怎奈路途遥远,月余才赶到这里,正赶上贵军驻扎,多有打扰。”说完再次抱拳! 张二蛋子那见过这么大礼节,赶紧抱拳还礼! 舒月觉得好笑,林博涵,还路途遥远,真能编,她忍住没笑。 白如冰看到她吐舌头,装作没看见,继续跟张二蛋子寒暄。 张二蛋子:“好说好说,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药草掌柜,只是你们这身行头太打眼,出去多有不便,我让手下给你们找两身衣服,换上我们再走。” 这张二蛋子倒是心细,的确,这兵荒马乱的,他俩这身装扮太吸引眼球,会引起大正方面的注意。 舒月想,这个张二蛋子是不是白如冰派的卧底啊,怎么帮我们想的这么周到。 真是服了! 舒月跟白如冰使了个眼色,自己是女生,总不能当着他俩的面换衣服吧? 白如冰会意,把张二蛋子拉到屋外,说:“兄弟,借一步说话。” 出得门外,白如冰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到张二蛋子手里,抱拳道:“兄弟,我的事情真的仰仗你了,从中原来到青城,路途遥远,这次要不是遇到张兄弟,恐怕是空跑了!” 张二蛋子脸上乐开了花,忙说:“兄弟非常荣幸认识林先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 得,一会儿功夫变犬马了。 说话间舒月换好衣服出来,虽不是正规军装,却和大正兵士穿着一样,这样出去就不会引起注意了。 白如冰进屋也换了衣服,三人这才出门。 路上,白如冰好像无意的一样,问张二蛋子:“看着咱们大正这么多兵士驻守青城,不会是所有的人都在这里吧?” 张二蛋子:“怎么可能,城东还有一万五千人没有进城,城里也就不到两万人。” 白如冰装作没什么兴趣一样,半天没搭话,又走了一段,问张二蛋子:“前天我们经过江南受阻,估计也是我们大正天朝在打仗吧?” 张二蛋子:“别提了,让人家朝廷军队给包饺子了。吴达那小子就是个草包,以前是个杀猪宰羊的。仗着跟大正是老表,想抢个头功当江南大王,没想到白白损失了几千人。” 他接着又说:“龙潭是天朝进京的必经之路,大王正调兵遣将,准备复仇呢。” 舒月这次是真的佩服白如冰了,银子都使的恰到好处,这不,全秃噜出来了。 这大正肯定没有保密制度,军事秘密也随便说。 白如冰好不经心的有一句没一句应付着,完全对他说的这些不感兴趣。 张二蛋子有点急了,强调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白如冰:“我一个生意人,和气发财,对打啊杀的不感兴趣!” 张二蛋子讨了个没趣,不再提这个话题。 舒月紧走两步,指着远处给白如冰看。 远处一队队士兵正在行进,两队往里走,两队往外走。 张二蛋子好像印证自己的话一样跑到白如冰跟前:“看到了没有,城里的士兵和城外的换防呢,说是用城里的兵去打龙潭的朝廷兵!”说完还不忘记左右看看,怕别人听到。 白如冰:“那你们怎么不动呢?” 张二蛋子:“我们是守城的,不归他们管。” 白如冰感叹道:“打仗多不好啊,还是安安稳稳做生意好!” 张二蛋子:“不打仗,我们哪有现在的好吃喝?还是打仗好。” 白如冰:“丢了命可就不好玩了!” 张二蛋子:“说的也是,我们一起出来的五个乡亲,就剩下我自己了。”说完竟有一丝伤感。 说话间,到了药材商的家。 第二十七章乔装打扮探敌营3 张二蛋子上去敲门:“冯掌柜,开开门!” 敲了半天,里面开了一条门缝,一看是大正的兵,还不是一个,赶紧又关上。 张二蛋子:“你开不开?不开我砸门了?” 白如冰拉住他,示意他别鲁莽,上前轻轻敲门:“冯掌柜,我是中原来的,想在您这里寻点稀缺的草药,刚才这位兵爷鲁莽了,请不要见怪!” 门缝又开了一点,露出一个戴瓜皮帽的头,左右看看,有点不信的问:“真是中原来的?那这位兵爷?” 白如冰:“冯掌柜是吧,我是林博涵。这位是我新认的兄弟,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的!” 冯掌柜将信将疑的开开门,让他们进来。 舒月进来后吐了吐舌头,这青城果真是富甲一方的宝地啊,一个普通药材商人,竟有这么豪华的宅子!主房的横梁上描龙画凤,庭院里数棵合抱的大樟树,花园里小桥流水,拱桥护栏汉白玉镶嵌,脚底下大理石铺地。舒月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院落。 白如冰心里想,这得给大正使了多少银子才保住了这个家?左路兵营霸占的也一定是富甲一方的商人,却落个背井离乡的结局。 冯府中没有一丝战乱的痕迹,虽然不能开门做生意,保个家业周全,也不易了! 白如冰再次拱手,冯掌柜把他们三人让进堂屋。 白如冰歉意的笑笑:“多亏张兄弟给我二人换了衣服,要不在大街上真不太方便,让冯掌柜误会了!” 冯掌柜这才释然,三个人都穿大正服装,跑到这敲门,怎么可能是做生意的。 冯掌柜拱手让座,几个人分主次坐好,白如冰问了冯掌柜几味药,都是现存极少,比较稀缺的。 冯掌柜面露难色:“林掌柜问的这几味药,要是放在平常,也还能找到,可是,”他看了看张二蛋子,顿了一下,“现在可不好找了。” 白如冰:“有多难找?” 冯掌柜:“市面上基本没有,如果有也是在药农家里,现在,现在……”他说不下去了,大家其实都明白他说不下去的原因,就没再问。 白如冰又不是真的药材商,挑了几味稀缺的问,既没漏马脚,也做不成生意。 白如冰起身抱拳:“那既然是这样,我们今天就告辞了,等过些日子林某再来叨扰!” 冯掌柜还礼:“林掌柜客气了,还仰仗林掌柜多多关照!” 二人再次抱拳,三人退出冯府。 张二蛋子哪懂药材,没帮白如冰做成生意挺遗憾的。 白如冰看出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张大哥,我也是想出来走走才到这里,寻这稀缺物也是缘分,寻不到也没什么,下次再寻就是了。” 张二蛋子:“要不我们再找一家?” 白如冰:“真不用了,冯掌柜没有别人家也不一定有,还是算了,你陪我们主仆二人到处看看,我这小兄弟没出过门,看那都好奇。” 停了一下,接着说:“张大哥有公事就算了,我们自己随便走走。” 张二蛋子:“我有个屁的公事啊,我那里还不是我说了算,我带你们走走,回去就在我兵营吃中饭!” 白如冰笑笑:“那就辛苦哥哥了!” 舒月这一趟下来,服了一次又一次,还再一次庆幸自己那次没刺杀成功,要不怎么会在他身边看他收放自如的表演! 说自己是药材商人,张二蛋子信以为真,诚心诚意带他去见草药行,她真为他捏把汗,总不能背一堆中药回去吧?谁知,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轻易化解了,还化解的天衣无缝。是你没货,不能怪我不买。 这不,又大摇大摆的查人家的城防,还让城防的头目给带路! 张二蛋子要是知道这个称兄道弟的是白如冰,还不得舍命辑拿到大正那里去领赏?白如冰是大正的头号天敌,拿了他,还不得赏整个青城给你! 左右两路兵营都得归你张二蛋子管! 可惜张二蛋子只以为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商人,仗义的金主。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带着白如冰满街视察呢! 正如某小宝小品的台词:“你说搞笑不搞笑!” 当然,他们那个时代还没有小品。就是相声,都是几百年以后的事。 言归正传,白如冰好像忘记了采购药材的事,一改来时的爱理不理,看什么都新鲜,把所有的建筑都问了个遍。 舒月更是显出好奇,一副没出过门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得到了白如冰和舒月的认同,张二蛋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卖力的给他俩讲解,恨不得多长两张嘴,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在一个高大门楼前,白如冰驻足,门口两侧站的是双岗,一边两个人,四个哨兵! 张二蛋子这次反而不介绍了,拉着他俩就走。 白如冰:“张大哥!别拉啊,怎么了?” 张二蛋子也不搭话,一直拉到没人处,才紧张的说:“你以为你俩是真的大正士兵啊,不要命了?” “这是大王府,再往前走,就要说口令,口令一天一换,我今天出来的早,没拿到口令,到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口令,呼啦会跑出来上百卫兵,个个箭在弦上,到时候我们有一百条命都得扔在这。” 这个白如冰真没想到,这大正治军没个章法,对自己的保护到挺到位。还天天换口令,这一招挺绝的,也算个厉害的主! 白如冰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说:“这就是大王府啊?哎,大王长什么样?威风的很吧?” 张二蛋子很神圣的望着大王府,眼睛放着光:“那是,大王威武霸气,神勇无敌!” 白如冰也装出一副崇拜的样子,说:“不知这辈子能不能见一眼大王的真容!” 舒月:装!再装!真没见过如此能装之人! 如果放到现代,还有影帝们什么事! 就算是古代,这副表情,至少把舒月给迷住了,一脸的崇拜! 她到是觉得他是真的林掌柜就好了。 是林掌柜怎么就好了?她又说不清楚。 反正不能是白如冰,是白如冰,她就永远是刺客! 刺杀白如冰,是她的使命! 想多了,眼下的任务是陪白如冰探访敌情,不容自己胡思乱想。 第二十八章乔装打扮探敌营4 转眼就到了中午,他们不觉从城西跑到城东。 白如冰:“大哥,中午了,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张二蛋子:“不是说好了回兵营吃吗?” 白如冰:“这都快过饭点了,我们走回去,还不得饿晕了,你看我这小兄弟,都走不动了。”说着看向舒月。 舒月的确有点饿了,不过不至于走不动。 张二蛋子看着舒月单薄的身子,这是典型的营养不良啊,是得找个地方吃饭了。 张二蛋子:“我知道一个地方,做的还不错,就是贵点。” 白如冰说:“有的吃就行,贵点没事儿。” 大正的军服其实就是普通服装统一化,严格讲就是便装。不过所有的人都穿成一样的,就默认成军装了。 白如冰和舒月穿着大正的服装跟着张二蛋子在街上晃荡,竟也没有违和感,不像早上那会儿被人指指点点了。 不过添了一个新问题,当地的百姓一见到他们就躲! 可见大正的军队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让人如此厌恶! 他们七扭八拐来到一个小胡同,尽里头还真开着一家饭店。 只是生意火爆,竟然没有空位。 真应了那句话,酒香不怕巷子深。 现在是,饭香不怕胡同长! 其实大家都明白,哪里是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整个青城,没几家饭店,就是做的不好吃,也没得选,饿了就得找吃的。 看到没座位,张二蛋子**病又犯了,上去就要赶人走。 白如冰一把没拦住,他就冲到了一桌吃饭的人跟前,上去就提溜起一个,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吃好了赶紧滚,没看到爷来了?” 白如冰赶紧过去攥住他的手,张二蛋子吃疼,叫唤:“疼,疼,你干嘛?” 白如冰现在穿着大正的衣服,不能太过文明,否则就演砸了。 忙说:“大哥,这屋里太挤,我在屋里吃饭透不过气,咱让伙计在院子里支一桌,在外边吃。” 说完就拉张二蛋子往外走。 张二蛋子不情愿的喊伙计在外边支桌子。 这家饭店是有些背景的,要不也不敢开。 整个青城没几家饭店营业,能开的,不是使了钱,就是有背景。 这家属于后者,所以就算大正的兵来吃饭,也不敢吃霸王餐。 是大正的一个什么亲戚,随大正到青城,接了一家转让的饭店,所以这背景不是一般的深。 也有的说是赶跑了原主人,霸占的。 别人不敢开,他开就没事,你还不敢吃霸王餐!饭店的东西还不便宜! 不吃就得饿着,饥饿是人的生理需求,一种最原始的不能忍受的生理需求。 饥饿,还能摧毁人的意志! 俗话说,饿你三天试试? 大多数人,会在饥饿面前妥协。 你可能跟我抬杠,辟谷的人半个多月不吃饭呢,我不是说了吗?大多数人妥协,辟谷的就属于少数人那一伙了。 这时店小二帮他们在外边支了临时桌子,白如冰要了几个菜,打了些酒。 舒月推脱说不会喝,他俩一人一大碗,一人一口的喝。 舒月点了饭,两个人也没有太贪杯,又添一碗,喝完也开始吃饭。 古时的酒类似现在的葡萄酒,还有百姓家吃的酒酿,靠发酵而成,度数低,一人喝个几碗也没什么。 吃好付了饭钱几个人出来,张二蛋子倒是带了点酒劲儿。 表现欲更加高涨,带着白如冰,把剩下的半个城也转了! 白如冰和舒月到兵营里面拿了衣服,却并没换上,在门口和张二蛋子告辞,当然,辛苦费是要给的。 张二蛋子恋恋不舍的和白如冰挥手告别,期待下次早日见面! 舒月心里说,下次,怕是兵刃相见了! 回到客栈,老板娘看他们穿大正的衣服吓一大跳,还以为他们也归顺了大正。 白如冰慌忙解释,不过是为了方便,今夜再借宿一宿,明天一早出城。 从青城到龙潭近二百里,一多半无人区,现在走,无处借宿。 其实,白如冰另有打算! 客栈二楼尽头有一处露台,摆着茶具,倒是一个喝茶赏月的好地方。 今夜无月,白如冰坐在那里喝茶,喊舒月过来。 白如冰示意舒月坐对面,他俩早已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看着顺眼多了。 舒月第一次面对面跟白如冰坐在一起,虽然是傍晚,看不清表情,仍是有点不习惯。 老板娘住在一楼,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动静。 白如冰:“那天晚上那一剑,是你刺的?” 舒月吓一跳,有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这么直接! 舒月明白,他既然这么问,就是确定知道了,辩解与否都没有意义。 舒月不语,算是默认了。 白如冰不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待着。 天空中星星不停的在点亮,瞬间漫天星斗。 空气有点凝固了。 也不知道待了多久,白如冰起身,对她说:“下次下手,不能犹豫,会送命!” 舒月再次被吓了一跳,这是个什么人啊?教人怎么杀自己! 因为,杀他,是舒月唯一的任务! 舒月还是无法回答,怎么?答应他,好的,一定不会再手软,一剑刺喉? 也许,他只是在教自己,拖泥带水,不是一个合格的刺客,会送了自己的命! 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准,要狠! 子夜时分,舒月听到隔壁有轻微的响动,舒月知道,白如冰出去了。 既然没叫自己,一定是怕两个人行动不方便,她也不敢贸然跟去。 白如冰要夜探大王府! 大王府何等森严,连房顶,都有顶级高手埋伏。 以白如冰的身手,杀几个屋顶高手不是难事,只是他不能那么做,处理不干净,会打草惊蛇。 要神不知鬼不觉摸到大王的住处。 他白天大概知道了高手埋伏的位置,两个高手中间大概有六丈的距离,如果成功的把一个高手引到另一个高手身边,那样就有十二丈,富富有余了。 他捡路边随处被风刮落的大正标语,稍微揉了一下,用弹弓射向其中一个高手的位置,纸团在空中散开,白乎乎的不知道什么物件。 左右两侧两个高手迅速向中间汇聚,速度之快令人惊讶! 白如冰更快,闪身翻到屋顶,轻轻落到地上。 几个高手看到只是飘落的标语,又快速回到岗位。 第二十九章白如冰再商剿匪大计 别看大王府外围戒备森严,此时里面却静悄悄的,无一人走动。 可能认为围墙屋顶固若金汤,那就万无一失。 白如冰往院子正中最高的那套房子移动。 大厅内灯火通明,白如冰用手沾湿捅开一点窗纸,里面的情景,着实把自己吓了一跳! 大厅中央一个几丈见方的大舞池,正中一块软榻上半卧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二三十个身着透明纱裙的女子,翩翩起舞。 不时会有一两个女子脱掉纱裙依偎在**男子身边,做着亲昵的动作。 男子端着酒杯,喝一口,剩下的倒在女子光滑的酮体上,哈哈大笑! 不用说,这就是所谓大正天朝的老大,大正! 好一个狗大王! 当朝皇帝虽然昏庸,在他面前都有过而不及! 荒淫无度堪比商纣王! 白如冰不忍再看,抽身离开。 他悄悄接近刚才落地处,刚才那一招不能再使了。 他轻轻一跃来到屋顶,直接上去把高手打晕,施展轻功如狸猫般轻轻落地,扬长而去。其他潜伏高手只觉得眼前什么物件一闪就不见了。 没有任何波澜,只是被打晕得那位,像打瞌睡一样,迷糊了一下。 白如冰和舒月第二天回到龙潭,又是一整天的路程。 见天色已晚,他让舒月回屋休息,然后召集左右副将过来商议战事。 大正不会善罢甘休,也许就在近日,他要组织兵力反扑。 抓住的大正死士也交待,大正意欲反扑! 他必须要攻克龙潭,龙潭是通往江北的咽喉,也是他皇帝梦想中很重要的一环! 白如冰部署,用小股部队迂回到青城东侧,就是大正刚换防的那支队伍,趁着他们刚换防还没稳定这个间隙,烧了他的粮草库,放跑他的马匹。 断了他的供给,再断他的腿脚。 给予他重创,再寻机会歼之。 西侧是龙潭方向,移动到东侧会让他们认为腹背受敌,增加大正军队的压力! 两个副将点头赞成,摩拳擦掌都要求带兵打这一仗,白如冰让他们两个各自拿出作战方案,他再斟酌让谁带兵出征。 白如冰通过斟酌两位副将的方案,最后决定采取组合拳,改变单独袭击西侧驻军的初衷,由左将带三百精兵连夜出发,昼伏夜出,取道廉江,康城方向迂回到青城东侧。 于明天子夜前完成战斗准备。 由右将带一千精兵接应,在明天子夜前完成青城西门部署,等待东城行动。 东侧三百精兵主要目标是驻军的马匹粮草,摧毁他的粮食供给和作战马匹,运输工具。西侧负责摇旗呐喊,摆出一幅攻城的阵势,配合东侧行动。 各路兵马在夜色中出发,奔赴各自的战场! 舒月距离复命的时间只有四天了! 也就是说,不管她完不完成任务,时间到了都得回去复命! 当然同是复命,命运却天壤之别。 她想跟白如冰摊牌! 部队都已开拔,白如冰在大帐里仍伏案在作战图上勾画。 舒月走进大账,没惊动他,独自坐到茶台矮凳子上。 白如冰没抬头,知道她进了屋。 她也不说话,手里拿着茶台上一个青蛙小茶宠,无意的摆愣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如冰抬起头来,冲她说:“睡不着?” 舒月:“嗯。” 白如冰:“小小年纪,就学大人们有心事了?” 舒月:“离给我的期限,就四天了。” 白如冰:“谁?” 舒月:“天煞帮韦彪。” 白如冰若有所思,接着问:“你怎么打算的?” 舒月:“我完不成任务。” 白如冰:“那又怎样?” 舒月:“会下地牢。” 白如冰:“不回去呢?” 舒月:“会变成新刺客的目标,铲除叛徒!” 白如冰:“我明白了。” 舒月想,你明白啥了?理清头绪就完事了?我是找你出主意的。 关系到你的命和我的命! 其实白如冰的内心并没有表面那么轻松,他到不是为了自己被当做刺杀目标紧张,而是为了舒月的退出带来的祸端,自己重任在身却不能分身而着急。 天煞帮蠢蠢欲动,早已是朝廷剿灭对象,只是大正风头盖过了天煞帮,才下令先铲除大正,再与天煞帮计较。 没想到他们却先人一步,派刺客行刺朝廷命官,简直罪不可赦! 如今剿灭大正匪帮刚刚有点眉目,正是关键,舒月的行动期限又迫在眉睫,的确力不从心。 可是舒月把曾经坚守的秘密告诉自己,得需要多大勇气!这意味着背叛,被追杀,被投入死牢! 我白如冰绝不会坐视不管!可是,怎么管?把舒月藏起来?改头换面?显然都太小儿科。 既然是冲我来的,他们还会派N多个刺客接力,我也藏起来?也易容?跟她亡命天涯?靠躲肯定不是最好的办法。 舒月和白如冰认识这么久了,又加上这几天的朝夕相处,她还是第一次看他如此纠结,陷入沉思。 显然,她的事情的确棘手,要不她也不会鼓足勇气向他坦白。 她也是觉得他不会把她当成刺客抓起来,才下决心找他的,否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因为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把她抓起来,送京查办! 这才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他至少可以短时间内专心对付大正匪帮。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 也是这两天的相处,他对她改变了许多。 他知道她是潜伏在他身边的杀手刺客,当初留下她,只是单纯为了把她放在眼皮底下怕她捣乱。但是后来,舒月的种种彻底改变了他对她的看法。 进兵营后的嫉恶如仇,以及和恶势力斗智斗勇让他对他刮目相看。 当然他也见识过拼杀时她的身手和应变能力,以及和豹子为伍的超凡野外生存本领。 才有了让她随自己刺探大正军营的打算。 这两天的朝夕相处,发现她是一个心底单纯善良的女子,至于怎么就做了天煞帮的杀手,想必另有隐情,绝不是她的本意。 昨天夜里在客栈,他告诉她他知道她的意图,她并没有太大震惊,他就知道,其实,她没有了杀机,或者背叛了她的组织! 果然,她来了,向他敞开了心扉! 舒月当然不知道白如冰此时的心理活动,他长时间的不语让她摸不到头脑,她在等他的答复,等待着他拿出破解的方法。 白如冰看着舒月看向他的眼神,跟她说:“你让我考虑一下,不是还有几天吗?总会有办法的。” 舒月想,也只能如此,自己有办法早想出来了,也不会在这打仗的紧要关头来打扰他。急也没用,还是让将军先处理军务吧。 她起身告辞,回自己房间。 第三十章火烧敌营粮草库 是夜,左将带三百精兵进入战斗阵地,他拿出白将军给他手绘的敌军宿营图,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军营,计算着粮草仓库和马匹装备所在的位置。和两个手下小声商议着进攻的路线。 这多亏了张二蛋子,他那天下午趁着酒劲儿跟白如冰透露了许多城东的驻军布防情况,白如冰根据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绘制了这个地图。别说,还真派上了用场。除了方位有些许差异,其他都差不多。 很容易就找到了粮草库,并且,的确和马场相隔不远。 根据计划,左将这边子时行动,右将等仓库点燃,择机发起攻势! 左将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示意几个个精兵摸向哨兵。 只见几个黑影迅速接近哨兵,几乎同时,几个哨兵吭都没坑应声倒地。 左将见状命令手下几个头目各带一路人马悄悄地分别奔向不同目标,余下的精兵担任警戒。 奔向粮草的一小队精兵到达目标后,分开数个地点点燃仓库,瞬间整个仓库火光冲天! 负责马匹的那一队人趁着火光,打开圈马的围栏,尽数把马赶出去,一时间群马嘶鸣,成千只战马像无头苍蝇一样向远处飞奔。 大正军队真会偷懒,把粮食和喂马的干草堆在一个仓库里。就因为有大批的喂马的干草,才那么容易就燃起熊熊大火,瞬间大火直冲云天!几十万担粮食被大火吞噬。 大火和马鸣声终于惊醒了熟睡的大正士兵,眼看一队队士兵往这里跑来。 左将一看火候差不多了,一声令下,所有人迅速离开兵营,往城西跟右将汇合。 等大批人员汇集到出事地点,,这里早已是一片灰烬。 再看向马场,只剩下空旷的马圈,那里还有一匹马的影子。 城西右将带着一千精兵埋伏城下,,看到城东火光冲天,城楼上的守军开始骚动,知道左将得手了,他一声令下,战鼓震天,万箭齐发!呐喊声震耳欲聋,一幅大兵压阵的气势! 大正的兵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刚才得到通报西城驻军兵营起火了,都跑出哨位看究竟。 整个城楼都是些下级士兵,所有有点级别的军官都在城里,不是找情妇就是在花天酒地。 这里群龙无首,乱成一窝蜂。 左将率领三百精兵顺着护城河赶到西城和右将汇合,城墙上的士兵光顾乱了,那里顾上看城下运动的敌军。 守城的军官直到这时才陆续回到了岗位,赶忙组织乱哄哄士兵们进入战斗阵地。 左右两将又带领大家一阵放箭,然后命令部队分批撤退,等大正军队彻底清醒,准备应战时,他们哪里还能看到攻城军队的影子。 城下悄无声息。 大正今晚的笙歌燕舞算是给搅黄了。 东城来报,粮草被烧马匹跑散! 大正左拥右抱正沉浸在温柔乡中,听到门外大声来报大发雷霆!谁这么大胆来坏他的好事!他破口大骂,直到门外报告三次他才觉得有些事情不妙。 他慌忙穿上袍子,赶走众女人。 详细询问了情况,才明白的确出大事了。 大正觉得不可思议,龙潭守军明明在西北边,怎么会在东边出现?从天上飞过去的?要知道从龙潭到青城的东城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从城里穿过去。 青城四周全是陡峭高山,四周的峭壁,除了雄鹰,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 几百精兵出现在粮草库,没有一个人看到,怎么可能? 他哪里知道,这支部队,绕道廉江、康城,多走了一百多里山路,迂回到大正军后方,赶赴东城的。 要的就是让他的粮草供给彻底断供。 大正率他的军队从南方一路杀来,朝廷的武装被他摧毁,军事体系已经土崩瓦解。 所以东城出现这支队伍,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今晚的行动,只能是龙潭白如冰!难道他在南方新派了军队? 这个白如冰,前几天刚刚连锅端了自己四千先头部队。 这一次,他没有草率派兵报复,派死士打探龙潭军情,并要求他活捉一个俘虏回来,结果人派出去却了无音讯。 等来的却是白如冰的釜底抽薪的行动! 他本来是要等到刺探情报回来准备反扑计划,现在看来,攻打龙潭要从长计议了,至少要等些时日才行。 几十万担粮食,是他贮备的打到京城的食物供给。 没有了这批粮食,他几万军队马上就吃不上饭! 也是为了防龙潭守军,才把粮草马匹从城西搬到了城东,还派重兵把守,谁知,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了。 毁的寸草不留! 这是老天要灭我天朝? 大正招来他的四大部将,连夜研究眼前局势。大敌当前,再笙歌燕舞,估计这大正天朝伟业早泡汤了。 左前锋石玉龙先开腔:“大王,当务之急不是讨论如何出兵。我军之所以受阻,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太多作战经验,还有就是太轻敌。我认为只要现在开始操练军队,研究用兵,必定回在战斗中发挥作用!” 右前锋张青接着说道:“粮草被毁,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筹措粮草,以解燃眉之急!” 守备刘强说:“说的是,没有粮草,寸步难行!” 副统领王达成也附和大家的意见,认为现在一边防御龙潭守军再次来袭,当务之急是筹措粮草。 大正看着大家,他眼下又何尝不是焦急这个粮草问题。如果闹起饥荒,几万大军,瞬间土崩瓦解! 他命令副统领王达成,从东城守军选出五千兵力,去南方征集粮食,务必在一个月内征集到所燃烧的一半给养。 左前锋石玉龙,带五千士兵驻守在青城西部外围,驻起工事,担任青城的警戒任务。 右前锋张清带五千士兵驻守东城,接应左前锋。 守备刘强则加强青城防御,余下兵力,随时待命支援。 接着,他又下令召来四个死士,拿上密令,奔赴关外,去联络天煞帮总舵主韦彪,寻求支援! 韦彪早年随梅帮主父亲跑关内的时候认识大正,偷偷结拜异性兄弟,这次起事早有沟通,只是一直没有合作过。如今受阻,如能和天煞帮联合,定能如虎添翼,马到成功! 各位部将领命退下,四个死士连夜出发,奔关外而去。 第三十一章天煞帮蠢蠢欲动 天煞帮。 总舵主韦彪坐在铺着老虎皮的大椅上,看着左右两排十八罗汉,不怒自威! 韦彪:“探子来报,大正天朝军队在江南龙潭遭遇伏击,被朝廷几千人马给包了饺子。朝廷军队的就统帅就是我派舒月去刺杀的白如冰!”他顿了一下,再次审视了十八罗汉一遍。 “大正是我兄弟,他起事受阻,恐怕会派人来向我天煞帮求援,今天招你们来,一是派人去江南龙潭寻舒月。白如冰今天重权在握,舒月执行任务困难重重。再派人手去协助她尽快拿下白如冰!朝廷军队腐败不堪,没有什么作战能力,唯独这个白如冰不可小觑!转告舒月,由于事发突然,情况有变,原计划十五天期限作废,不再追究!再延长三十天!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白如冰!” “再就是挑选一千兄弟,加紧训练,以备支援大正天朝!” “老三,你带一个机灵点弟兄去找舒月。老五老六,你俩负责训练一千兄弟,择机出征!” 他有一次看向众罗汉:“余下的给我听好了,大正起事,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帮众兄弟一定拿出百倍的精神来,协助大正推翻这个狗皇帝!你们还是按原来计划,隔三差五去骚扰一下朝廷驻军,碰到小股出来行动的,一个不留给他包了饺子,记住,一定要弄疼他们,配合大正兄弟,让他们顾头顾不了尾!” 大正起事后,天煞帮最近总是在朝廷军营找薄弱环节弄点动静。朝廷考虑到江南是大患,主要精力剿灭大正匪帮,对天煞,能按住就按住,先不开战。 再说,天煞帮进可攻退可守,一般都在暗处,目前没有能力全歼他,所以就一忍再忍,没有动他。 韦帮主像是在刷存在感,一直动静不断。 韦舵主倒是能治军打仗,怎奈关外人烟稀少,一直没有发展壮大,区区几千人的队伍想推翻朝廷,比登天还难! 大正无业游民出身,没扛过枪打过仗,甚至连土匪都没当过,趁着连年灾荒,民不聊生,率先举起反旗,这给韦彪看到了曙光! 这是千载难逢给自己出头的大好机会! 大正毫无带兵经历,几万起义军怎样的状态可想而知,他知道,大正早晚会有求于他! 龙潭军营。 左右副将载誉而归,这次白如冰没有高调行事,让所有将士回去休息,他则让左右副将留下议事。 左将把这次迂回青城城东火烧粮草库和放跑马匹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接着说:“正如大将军了解的那样,大正军队人心涣散,经不起硬仗。他们仗着人多势众,采取人海战术,我朝廷军队吃了不少亏。我们目前兵员数量不足以和他主力抗衡,后期与其作战,还是分散其主力,各个击破,以战术致胜!” 右将:“大正跟我们有了两次遭遇,估计他们也会改变策论,或是重新部署防御,或是寻找外援,对此我们都要密切关注,了解他们的新动向!” 白如冰点点头:“两位爱将说的非常好,在两次战役中,大正都吃了不小的亏,一是因为他们军心涣散,再就是它们太轻敌。这些,如果他们认识到,都是可以纠正的,后面的战斗中,不排除他训练军队和寻求外援等等,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严阵以待应对!” “还有,最近北方关外天煞帮也蠢蠢欲动,已经对关外驻守军队多次袭击和暗杀,似是借大正乱匪犯我朝廷分得一杯羹。虽然目前还不掌握大正和天煞有无军事联络,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现在你们一方面抓紧训练投诚过来的两千多大正军,把他们分散到各个作战小队扩大我们的兵员数量。另一方面,你们两路,各挑选三十个优秀士兵,分派南北两个入口,时刻掌握南北往来人员,不管是谁,必须查清来路,摸清去处,不能放过一个可疑分子!”随后他又交待了一些细节上面的注意事项,让两人回去休息。 他叫护卫喊来了舒月。 舒月已经是一身戎装,是这几天裁缝帮她赶制出来的,特别合身,人虽单薄,但也是英姿飒爽,增添了好几分颜值。 这次梅帮主要再辨认她,得费点劲了。 白如冰沏了茶,示意她坐对面。 还是那天在青城客栈的二楼平台上,他俩对坐喝茶聊天。也是那天,他说破了她的企图,只是,那是黑夜,看不太清楚对方表情。 今天不同,大帐里灯火通明,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白如冰:“从军还习惯吧?” 舒月点点头,心想,你有闲工夫聊天? 白如冰:“习惯就好,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估计你我只能兵刃相见,不可能阴差阳错的坐在一起聊天喝茶。” 舒月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这场战争,自己就会一心一意的寻找机会刺杀他,而他当然不会坐以待毙,那时,谁是刀下鬼还不能定论。 十五天期限已到,不但有白如冰这个刺杀对象,梅帮也不会放过她,就算没有这些驻军,安静的龙潭也会腥风血雨! 明天就是第十五天了,估计天煞帮的人很快就会到来。 舒月:“明天期限就到了。” 白如冰:“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想问问,关于天煞帮的一些情况。” 白如冰接着说:“天煞帮最近似乎是配合大正,频频袭击朝廷驻军。朝廷本身在关外军事力量就薄弱,这么多年来,因为大家互不侵犯,倒也相安无事。如果真打起来,朝廷军队不是天煞帮的对手。” 他顿了一下,“但是,天煞帮没有大的行动,似乎还是有些顾忌,如果他的风头盖过大正,那么他就变成了围剿的对象,所以,他现在的举动,更像是和大正呼应,分散朝廷的精力。” 舒月:“天煞帮手下有十八罗汉,分别带着二三百成员。还有像我这样的一众杀手,大概有五六十人。他的所有手下都训练有素,虽然天煞帮兵力没有大正多,但是战斗力是大正的许多倍。他们纪律严明,奖罚分明。战术技巧上也很注重,这些都是大正所欠缺的。如果天煞帮参与大正起事,我们的压力就大了。” 白如冰:“是的,找你来,就是想深入了解天煞帮底细,他确有来犯意图,并且,你没完成任务,还会有另外的人来追杀我和缉拿你,所以,最近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随时防备天煞来犯。” 他俩又唠了一会天煞帮的事,舒月才回屋。 第三十二章白如冰携舒月拜访梅帮主 左右两将各派三十个精兵在龙潭前后十里处设卡盘查。 江南山脉因地势险峻,可通过的路并不多。 官道是唯一的通行道路,除非是当地茶农或药农,在丛林里绕过山梁,其他人只能走官道。 这也是大正匪帮几万大军被滞留在青城的原因。 原本他以为,江南因瘟疫荒芜了近百年,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从这里过江万无一失,才没走人烟相对稠密的西江,挑选了这一条险峻之路。 没想到白如冰军队闪电般进驻,卡住了这条路的咽喉。并且没给他任何机会,接连打击了他两次,眼看皇帝梦就要做完! 青城是这十万大山的中心,大正盘踞于此,那真是固若磐石,如今却犹如瓮中之鳖,动弹不得。 大正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白如冰明里派兵设卡盘查,暗地派人混入青城,择机拿下这座被大正毁了的城池! 还数十万子民以太平。 这天,白如冰带着舒月乔装视察两个要塞的关卡。他俩寻常百姓打扮,白如冰骑着那天进青城的白马,而舒月则换了一匹灰色的蒙古马。 龙潭先去往南十里的哨卡,就在梅帮的山脚下! 这是他们赶到这里后,舒月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看出来的。在路边茂密的丛林里,有一条通往山里的小路,这是梅帮的北入口。而他们的货物出行,则是由南面一条大道下山。 那天舒月逃出梅帮,便是从这条小路下来的。 仿佛过去了好久的事情,如今想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白如冰看她左右端详,问她:“怎么,这个地方你来过?” 舒月道:“这是通往梅帮的一条小路,那天我被他们绑了,就是在这逃出去的。” 白如冰:“哦,梅帮真有眼光,这么隐蔽,倒是一个用兵打仗的好地方!” 他说完看向舒月:“我们上去看看?” 舒月麻利的回答说:“好啊,您是主子,这事不用跟舒月商量。” 白如冰:“对了,对外你不能叫舒月了,明显就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你一身男人打扮,叫舒月,怪怪的。” 舒月想想也是,舒月和这个名字,是天煞帮铲除自己的对象,也是梅帮寻仇的目标,不叫也罢。 白如冰:“即是我的远房亲戚,那自然姓白比较好,这样容易让人相信。我看你就叫白剑锋吧,一个带钢性的男孩子。” 舒月想,这倒好,剑锋,让人无法联想到一个叫舒月女孩。 她点头应下,把马栓到丛林深处的树上,随白如冰去往梅帮。 那天是夜里,又是慌不择路,舒月对小路的印象并不深。 舒月和白如冰顺着七扭八拐的小路,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才走到梅帮的聚义堂附近,被两个守门的拦住。 白如冰通报了姓名,其中一个慌忙去禀报。 要知道,如今提到白如冰这个名字,那真是如雷贯耳,是梅帮主推崇的对象,哪有怠慢之理。 梅帮主闻言慌忙出来迎接,就差黄土垫道,红毯相迎了。 舒月想,我来你这里可是给绑来的,这架势,天上地下之别啊! 梅帮主吧他们主仆二人请进聚义堂,遣散了正在议事的众兄弟,只留下兰心荷花帮着端茶送水伺候。 因为梅帮主见过白如冰这个随从,所以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 倒是兰心荷花差点惊掉了下巴,白将军这个小跟班,怎么和她们的死敌舒月那么像?个头,胖瘦,眉宇间,还有那挺挺的小鼻梁,简直就是一个人! 白如冰看出她们惊讶得表情,那天舒月制服她俩还是他解的围,放她俩回的梅帮。 白如冰:“这个小孩子是我从京城带来的,我的本家,他叫白剑锋,初出家门,还望各位多多指教!”说完一抱拳。 舒月也冲他们点点头,完全是一副陌生的样子。 梅帮主示意兰心荷花倒水,光顾惊讶了,忘了客人。 梅帮主那天只是觉得舒月面熟,今天兰心荷花得表情让她突然明白了,白将军这个小跟班,原来是和他们追杀的舒月长得像,怪不得一见到那么惊讶。 哪有这么巧的事,白将军和舒月同在龙潭,舒月莫名失踪,白将军身边多了个一模一样的人,任谁,也会起疑心! 梅帮主落座后跟白如冰抱拳道:“白将军日理万机,怎么有空来到这荒山野岭,让本帮蓬荜生辉!” 白如冰:“梅帮主过誉了,本将也就是处理一些日常军务,谈不上日理万机,蓬荜生辉更不敢当。是我二人巡视周边布防,看到有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白某好奇上来,很巧是你梅帮的地盘,打扰了!” 梅帮主:“哪里哪里,您白大将军,我想请都不好开口,今天亲自造访,哪有打扰之理?” 说完告诉兰心:“你去厨房通知他们备些酒菜,留白将军和白小弟吃个便饭。” 白如冰:“天色尚早,吃饭就不必了,我们既然又见面了,正好我想就当前我们龙潭地区的情况,还有下一步的计划,跟帮主商讨一二。” 梅帮主拱拱手,表示赞同。 白如冰:“我部接连跟大正匪帮交了两次手,大正都没讨到什么便宜。这在眼下是好事,至少让他安静一阵子。特别是烧了他的粮草库,更是让他雪上加霜。但是,这只是一时的成败。他不会收手,就此放下武器,投降朝廷。他很可能会吸取教训,改变部署,甚至会勾结其他邪恶帮派,这些目前都有苗头。今天走到你这里,感觉在你山脚下部署一些军队比较合适,一来可以防御南方大正匪帮来袭,二来可以缓冲龙潭主力出兵的压力。” 梅帮主:“白将军的计划当然最好不过了,我帮求之不得,大军住在我周边,也给梅某一个支援军队的机会,用得着梅帮的地方尽量吩咐,定当全力以赴!” 白如冰:“我军有纪律,不会叨扰当地百姓。梅帮主有意助我,我当然双手欢迎,如果有用到梅帮主帮忙的事,白某一定会开口!”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他俩离开后,兰心荷花急忙回到梅帮主身边,兰心说:“白将军身边这个跟班,就是舒月,要不哪有这么巧的事?” 荷花也点头附和。 梅帮主:“你们两个听好了,我们和舒月,是因为她是天煞帮的人,才有了后来的争斗。这个白剑锋,不管他是不是舒月,都跟我们没关系。因为我们的仇在天煞,他跟着白将军,就是白将军的人,那就和天煞没有了关联。除非她回到天煞,他一天和白将军在一起,我们就一天不会动她!” 二人点头称是退下。 第三十三章白如冰舒月路遇天煞帮 白如冰和舒月往山下走,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其实下山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反而更快,许是道路熟了,几下就来到了山脚下。 他俩来到关卡处,正好左将也在,一起观察了明哨暗哨的部署情况,还询问了一些来往人员的情况。 带队的是一个百夫长,他介绍说:“过往的人不多,基本上是青城难民往江北逃荒的,往南走基本都被大正军队控制,只有往北方走,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往北走物资更加匮乏,日子也不好过。” 白如冰:“刚才我去梅帮,了解到他们正在采野茶自救。左副将,你带一个兄弟去一下山上的梅帮寨子,跟梅帮主商量一下,能不能安排一些难民,加入到她的采茶队伍。这样用劳动换些饭吃或银两,也不至于背井离乡。以后战争结束了,回家再去建设家园也近一些。” 左将应声带一个兄弟去往山上,白如冰则带着舒月去往北口的哨所。 白如冰骑在马上,看着天空一声长叹:“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何时才能让天下平民安居乐业,远离战乱饥饿!” 舒月不语,默默的跟在他的那后面。她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声发自肺腑的呐喊,让她震撼! 虽然有些话她不是特别能理解,但是,她能感受到他那一腔忧国忧民的真情,使她久久不能平静! 龙潭往北十里,是右将派人守的关卡。 他俩赶到时,正好是中午,开饭的时间,士兵们正在换班吃饭。 白如冰和舒月也在这里吃了点饭,和士兵们聊了一些哨所的情况,然后骑马往江岸方向走去。 蜿蜒的大江贯穿整个华夏大地,它安静的时候,就像一条温顺的巨龙,静静的流淌,滋润着大江两岸的千万百姓。 一旦发威,万千亩良田瞬间变海洋,平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国力有限,治理能力低下,每次修河护堤都治标不治本。 于是,三年一小灾,十年一大灾,沿岸灾民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站在岸边,这次白如冰没有长叹,只是眉头紧锁。 这时,江边停靠过来一条小船,是一条沿江边捕鱼的船。 船上有一个渔民,还有两个似是赶路的人,一身行脚的打扮,从船上下来,给了渔家一些碎银子,顺着堤坡的台阶往上走。 堤坡并不高,所以看的很清楚。 来人一看就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是本地人打扮,也不像生意人。 虽然都没拿武器,但是身形走路完全一副武架子,一看就是某些帮派或团体的人。 走镖的吧,又没有压着货。 再说,大正在这搞得乌烟瘴气。哪还有镖往这走。 两个人低着头,匆匆忙忙从白如冰身边走过。舒月站在白如冰后边,离他俩远一点。 其实在他俩上岸时,她就有直觉,是天煞帮的人。 让她不能确认的是,天煞帮行动基本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很少会有两个人一起行动,因为目标太大。再说,也没有过就这样在白天大摇大摆的走。 直到他俩经过白如冰身边时,她才确认,的确是天煞帮的人!是和她一样的属于那个组织,有六十人的特别行动组的人。 终于来了,是来寻她的还是执行新任务? 这两个人一个是王二,一个是三罗汉张三。 他俩一同进的天煞,比自己晚。应该称她为师兄!天煞帮都是以兄弟相称,没有性别区分。 王二张三走远了,舒月才说:“天煞帮的人,一个王二,一个三罗汉张三,负责特别行动组的,我们也是师兄弟。” 舒月:“估计是你挡着我,或是我变了装扮,他们似乎没认出我。” 白如冰:“哦,肯定和你没完成使命有关,要不不会这么巧出现。” 舒月:“我在龙潭入口处设有一个特殊记号,如果真是寻我的,他们会在那里给我留下指令,到时就知道了。” 他俩确认那两个人走没影了,才起身往回走。 白如冰:“我们不能这样大摇大摆走了,万一他们埋伏在哪里,我们目标太大,容易被认出来,这样,我们骑一匹马,把另一匹马放了让它自己回去。他们不认识我,你在我身后,我用身体挡住你的头会好些。”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男女有别,我一个小女生,坐在你后面,还得抱着你,把头埋在你身后,这样好吗? 况且,你又是那么帅气漂亮的男生! 她犹豫的看着他,而他却向她骑的那匹马屁股上给了一鞭子,那匹马受惊,飞也似的跑了。 白如冰翻身上马,勒着缰绳,站在原地等她。 白如冰伸出左手,要拉她上来。 舒月没办法,只能拉着他的手一跃上马,坐在他身后,抓紧他,白如冰一扬鞭,白马仰头飞奔! 舒月第一次抱一个男人,一个让她仰视的男人,一个曾差一点被她刺死的男人!一个被她称作任务目标的男人! 那个入梦的吹笛少年又映入脑海,她的春心突然又荡漾了一下! 怎么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奇怪的梦? 舒月的脸一定很烫,只是不知白如冰隔着衣服能不能感觉到。 舒月想自己就不配是一个杀手,这是她入天煞帮的第一个任务,天煞帮训练她十几年的成果,给了她一次检验的机会,结果让她演绎成这样。 人没杀不说,还这么亲热的骑马兜风! 她脸再一次红了,怎么会想到亲热这个词,哪里亲热了?不抱紧,会掉下去的,这不叫亲热,是规定动作。 因为,亲热是两人的事,白如冰明显没有任何表示,正常的策马扬鞭。 即使是这样,如果让韦帮主看到此景,估计会吐血! 苦心栽培了十几年,这才几天功夫,就前功尽弃! 他们经过哨所时没有停歇,扬鞭催马快速通过。他们不能确定那两个人在什么地方,赶在他们到达龙潭之前回到营地。 他们没在路上碰到那两个人,估计是藏起来了。 白如冰放慢了马速,以他们的速度,估计那两人已经落在后面了。他们不用那么赶,匀速走就好。 舒月也不好抱得那么紧,把脸也挪开了点缝隙。 他俩到了舒月说的那个特殊记号处,是一棵大树的树杈子。 她翻身下马,迅速攀爬上去,身手敏捷,哪里有女生的影子? 上面空空如也,显然还没有人来过。 舒月从树上下来,白如冰说:“我们先回营,等晚些时候再来,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他确定他俩是奔着舒月和自己来的。 如果是帮大正,至少也得几百上千人。 不会只派特别行动组的区区一两个人。 第三十四章舒月得到新指令 深夜,舒月换上夜行衣,悄悄地来到那棵树下,攀爬上去取回一个油纸小包。迅速跃下,消失在夜色中。 远处,两双眼睛盯着她,没有上前,看着她远去。 王二张三,就埋伏在附近,等舒月出现。 因为不知道舒月此时的状况,他俩不敢贸然向前。 只有等舒月回复了总舵主的指令,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白如冰坐在大帐里,等舒月回来。 舒月:“拿到了,既然有我书信,定是奔我来的。” 白如冰点点头,嘱咐手下加强警戒,防止王二张三窥视军营,有所动作。 舒月走到白如冰跟前,把油纸小包交给他。 白如冰打开包了几层的纸包,展开一封只有数行的书信,白如冰念道:“舒月兄弟,估计行动受阻,今派王二张三两位弟兄助你行动,期限再延三十天,务必完成,等你凯旋!总舵主韦彪书。” 白如冰看向舒月,只见舒月眉头紧锁,面色凝重。 舒月:“我当是追杀我的,如是那般,我倒轻松了。跟他们打就是,没想到韦舵主改了规矩。” 白如冰:“我看他不但改了规矩,还有更大的企图。” 舒月不解的看着他,白如冰接着说:“是他看中了大正的反旗,他一直窥视朝廷。早有反心,只是自己势单力薄,没有机会。如今大正举旗造反,让他看到了希望。” 白如冰顿了顿接着说:“他在下一盘大棋,一盘蛇欲吞象的大棋。” 舒月更加不明白了,白如冰是怎么从这几个平常的字里看出这些的。 白如冰:“你想想看,韦彪什么时候网开一面,这么仁慈的改了规矩,不但不惩罚你,还给你派了援兵,一定要拿下我?按规矩,你没完成任务,只能除掉你然后派新人接替。他没这么做,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开杀戒,为了稳定军心!” 看舒月还不明白,又接着说:“他稳定军心的目的,就是准备一次大的行动!目前能够值得他做的大行动,就是协助大正,推翻朝廷!” 舒月豁然领悟其中缘由,再次佩服白如冰看问题看得这么明白。韦舵主此举,就是为了举起反旗,借助大正,问鼎皇上宝座! 到时候,大正可能都是他的炮灰! 白如冰:“我们得先设计某拿下王二张三,除掉设在眼皮子底下的障碍。” 舒月点头称是,这两个人在身边,的确是个麻烦。 白如冰:“约他们会面!” 舒月点头,只见白如冰在一个纸片上写了几个字,还用那个油纸包好,交给舒月。 白如冰:“让他们明天晚上,在你遭豹子袭击的地方碰面。” 舒月拿好纸包,遁入夜色中。 她这几次出去都没有从军营直奔接头地点,而是绕到她曾经住过的山洞那里过来,顺道还把山洞收拾一番,看似居住的样子,免得被他们识破。 她知道他们就在不远处,也不点破,径直爬到树上,放好纸包,扬长而去。 舒月回到帐前,看白如冰还没休息,进来复命,白如冰:“天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舒月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所谓硬仗,便是天煞帮的人,比大正甚至梅帮的人,都难对付多了。 第二天深夜,舒月孤身前往约定的地点。 她短衣打扮,带一把尖刀,等在她曾经住过的那棵大树下。 她仰望这棵足有两人合抱的大树,回忆在这里发生的一幕幕,感慨万千。 白如冰,豹子,梅帮的人,而今,又要会她曾经的兄弟,今天的敌人。 两个黑影如约而至。 王二张三拿掉遮脸的布条,上前施礼:“师兄弟王二,张三见过师兄!” 舒月抱拳还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行刺失利的事情。 王二说:“总舵主知道你这里情况有变,特意派我们两兄弟前来,协助师兄拿下白如冰!” 舒月点头:“我几次去军营都不能近前,将军帐前更是机关重重,都怪我没有抓住战机,如今接近他很难。” 王二:“是的,还需从长计议!” 舒月还简单的介绍了这里发生的一些变故,包括被梅帮主追杀! 正说着,几个黑影突然出现,围住了他们三人:“什么人?” 王二一愣,俗话说龙潭虎穴,果然到处都是危机! 他率先抽出短刀,小声招呼他俩说:“兄弟们,动手!如果走散,原地汇合” 二人点头,各自抽出武器,三鼎站立,准备应战! 包抄他们的人,正是白如冰军营里的高手。 舒月假装应战,率先和其中一个展开搏斗! 王二也不示弱,迅速跳出圈子,以一对二,短兵相接! 张三腹背受敌,左右开弓,也投入了战斗! 舒月边打边跳出圈子,大喊:“此地不可久留,兄弟们后会有期!” 边说边往外撤,王二见状也想撤,怎奈围剿他的两人刀法密不透风,使他动弹不得,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扑之功! 张三那里也好不到那里去,白如冰派来的都是大内高手。都是他原来的手下,专门跟随他左右参与特别行动。今天对付天煞帮的人,自然拿出十二分本领! 王二拿出看家本事,突然发力左侧那人,一刀刺向他的腋下,那人一躲,他趁机从二人间隙里逃出,消失在黑夜里。 两位高手顺着他逃的方向追去。 张三就不妙了,他几个回合下来明显占了下风,被其中一人一刀砍到左臂。他吃疼“啊呀”一声身子一闪,被另一个人补上一刀,扑身倒地。 二人把他绑了,带了回去。 舒月也被生擒,大声喊王二:“总舵的事情拜托兄弟了!” 王二躲在远处,自身难保,不敢近前。 舒月和张三被带到将军账内。 白如冰看着他俩,舒月低头不语,张三刀伤处仍流着血,咬牙撑着。 白如冰吩咐手下:“把受伤的先去处理伤口,这个留下!” 张三被带下,白如冰示意卫兵赶紧给舒月松绑,歉意的说:“让你受苦了!” 舒月说:“我到没什么,为了能够帮到平民百姓,吃点苦,值!” 白如冰点头:“让王二会回去禀报韦彪,你和张三被擒,看他下一步动作!” 第三十五章韦舵主点将出征 这头王二一看舒月张三被擒,自己势单力薄,龙潭驻军肯定会加强防备,并且会加大搜寻力度,使他插翅难逃!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他措手不及,本来以为舒月在这里熟门熟路,加上他俩协助,定会锦上添花,旗开得胜!谁知还没动手就让人打了埋伏,还折进去两个。 这让他一下子没了方向,只有赶紧回去禀报总舵主再做主张。 他逃出龙潭,绕过北出口岗哨,连夜过江,奔关外而去。 江北到关外,各地都有天煞帮的联络点,是韦彪早就布下的网络,为推翻朝廷做的准备。 王二用特殊的联络方式找到这个组织,于是,各组织拿出最好的马匹,八百里接力,连夜把王二送回关外天煞帮。 两天后,天煞帮内。 大正派过来的四个死士已经赶到,死士禀报,大正军队粮草被烧,四千兄弟被包了饺子,目前状况十万火急!急需韦总舵主出兵援助!等等这般,把韦彪听得直瞪眼! 朝廷腐败,军队形同虚设,他打心里没把朝廷军队放在眼里。 所以他蠢蠢欲动,一直存有推翻朝廷的狼子野心!做皇帝是他的终极梦想!其根源,就是因为朝廷的无能与军队的不堪。 如今听闻大正被白如冰修理的如此的凄惨,真是颠覆了他的三观! 他打死也不敢相信朝廷军队有如此做为,除非天兵天将还差不多。 在关外,他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朝廷军队不管有多少人,都是象征性的比划两下,掉头就跑。从来没有真正交过手。今天得到这样的反馈,怎么能相信朝廷里还有这样的将军,这样的军队! 这倒是自己太过自信了,既然大正遇到重挫,等他过江再与他汇合的计划得改了。看来,必须去接应他才行。 看来必须得重新制定作战方案。 轻视敌人便是毁掉自己! 他非常后悔当初决定,错误选派舒月去对付白如冰。如果选派他人,或几个高手一同前往,在白如冰未做大将军前除掉他,就没有现在的局面,自己的皇帝梦有可能轻易实现。 目前,只有借助大正起兵造反的势力,推他把战火烧大,才有机会问鼎皇帝的宝座! 这时传令兵来报,派往江南龙潭的王二回来复命。 韦彪又是一惊,这么快就回来了,去了两个回来却一个,凶多吉少! 果然,王二带来的又是一颗惊雷! 韦彪:“你见到舒月时,她住在哪?为什么她一直无事,你们一去就盯上了?是不是她已投诚,诱你们上钩?” 别说,韦彪的直觉很厉害! 王二:“她现在住在半山腰一个山洞里,为此我和三哥上去打探了,的确如此。因为朝廷大军进驻,她也是好久不敢行动了。” “那天,我们约定见面,她还特意嘱咐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还有,她说,龙潭附近有一个姓梅的女人,派手下一直追杀她。还有一次被他们抓到山上,差点就被他们给砍了。后来她趁他们喝酒聚会的空挡侥幸脱逃。事后,姓梅的派人在龙潭布下眼线,所以她在那里寸步难行。” 韦彪一惊:“姓梅的女人,是不是关外人,舒月她有没有告诉你?” 王二回忆了一下:“好像说过,是关外口音,舒月说她一直搞不明白,姓梅的为什么死死盯着她不放,姓梅的还当面恶狠狠跟她说,天煞帮的人都得死!她怀疑这事是不是和天煞帮有关?她还说让我转告总舵主,让帮派里的人远离这个女人。” 韦彪:”姓梅的,那就是关外梅家的大女儿无疑。她也在江南?还拉了队伍?如果真是这样,到真有点棘手,冤家路窄啊!” 王二等一众手下不明就里,韦彪也没解释,接着说:“王二,你不要耽搁,马上带一个机灵点的兄弟,赶紧回到江南。先不要去理会龙潭的白如冰,你去龙潭附近打探姓梅的情况,有多少人马,有没有和白如冰勾结,越快越好!你打探好后把信息交给江北的联络点。然后火速去一趟大正军营,把我们掌握的情况跟他汇报,让他赶紧派人过来到江北跟我商议一起用兵之事。” 王二领命,火速带一兄弟离开天煞帮,再次奔江南而去。 韦彪招来众罗汉,问道:“张三和舒月兄弟被困江南龙潭,大正军队在江南受阻,并且在跟白如冰的交战中接连遭挫,还被白如冰烧了粮草库。这眼看大正几万大军就要被白如冰区区几千人马给吃掉。我们再不出兵,可能就会丢掉这个推翻狗皇帝的大好时机。所以我问各位兄弟,如果现在就让你们带兵南征,你们有没有困难?” 众手下齐声道:“没有困难!” 韦彪拍手称赞:“好样的,不亏是我韦彪的兄弟!” 韦彪:“你们十八罗汉中,现在缺了张三兄弟,他带的特别行动组暂时由第十八罗汉苏大强负责,你从里面抽掉十个精神点兄弟与我同行,我亲自带队出征!” 苏大强点头抱拳领命。 韦彪:“这是我天煞帮成立以来的第一次远征,也是向朝廷宣布,我韦彪反了!你们有没有反悔的,我韦彪不强求,只要现在提出来,立马放你回家!如果一心跟随我的,事成之后,一律官升三级!跟我享荣华富贵!” 众手下无一人站出来反对,一言不发等韦总舵主训示。 韦彪:“好样的,都是我韦彪的亲兄弟!这次出征,必定旗开得胜!” 他接着说:“老大老二在家留守,其余的兄弟把队伍化整为零,化妆成脚力或做苦工的,三五个两三个分开行动,保持距离向关内运动。记住,每一天换一次口令。老五老六负责总指挥,计划好半路集中地点。各领队负责清点人数,每晚亥时向我报告队伍行军情况!” “老五老六,你俩中饭前把出征细节报给我。各带兵罗汉听令!吃过中饭出发,记住,出关后以夜行为主,化整为零,分散前进,八百里急行军,各部时刻保持联系,争取五日后在江北岸汇合!整装待命!” 众罗汉齐抱拳:“得令!” 韦彪调集三千兵力,向江南出发! 第三十六章大正出兵搜粮王二假扮茶商 大正派出去的搜粮队,一路南下,几天下来也没抢到几粒粮食。 灾荒加上闹匪乱,百姓家早已断炊多日,抢无可抢。 他们穷凶极恶,所到之处,烧杀掠抢,百姓被迫到处躲藏,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咱们说说大正是怎么起的事,造的反! 大正这个人虽然也是穷苦出身,却从没有种过一亩田,收过一粒米。 他从小游手好闲,吃喝嫖赌样样俱全。 掘绝户坟,趴寡妇门,敲诈勒索一门不缺,真正是十恶不赦,坏事做尽! 这几年连年灾荒,这群地痞流氓抢无可抢,敲无可敲。 眼看自己的好日子就到了头,他们不甘挨饿受穷。 既然百姓家无银两可抢,官府贪污腐败,肯定赃款赃物不会少,于是他们盯上了府衙。 他们抢了几次县衙州府,果真是这些狗官贪腐,抢了不少银两宝贝,还拉走不少粮食。 他们有了银子,胆子大起来,拉起队伍,一路盗抢,专门跟官府对着干。 后来队伍壮大,他起了反心,扯起反旗,做起了皇帝梦。 也许是他太得意了,以为所有的朝廷军队官府衙门都像豆腐渣一样,一捅就碎。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如冰,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或许,他离成功就差那么一小步! 也就是这一小步,可能让他付出所有! 今天搜粮队派人回来禀报,把大正气够呛,大骂手下无能! 再抢不到粮食,马上就要断粮。青城驻守的这几万大军,饿上三天,战斗力折半,饿上六日,就手无缚鸡之力,不战而败! 大正能不急吗? 越发对白如冰恨之入骨! 这时,又有人来报,军师张文正来见大王。 大正赶紧传令让军师进来说话。 军师张文正原来是一县衙的师爷,看大正转眼几万军队,眼看就发达了。他似乎觉得朝廷气数将尽,转投到大正帐下做起了军师。万一大正造反成事,到时候做个国师也说不定。 张文正迈着四方步来到大王面前,深深施上一礼:“小的给大王请安!” 大正:“我不安!非常不安!” 张军师:“大王稍安勿躁,小的知道您为粮草的事着急上火,特过来为您谋划一二。” 大正:“军师有话快说,我这都急死了!” 张军师不紧不慢的说:“这样一路搜寻百姓家粮食肯定收获不大,您忘了咱们是在哪起的事?官府啊,大王只要重新调整兵力,重点攻打南方各官府,解决咱们需要的这点粮食没有问题。” 张军师是衙门里出来的,当然知道里面内情。 大正一拍脑门,是啊,自己光顾着急了,怎么没想到这一步啊。这次虽然派出去的人不少,可都是分散成数股小分队行动,一盘散沙,没有攻打官府的能力。如果把军队集中起来,围攻拿下一个州府衙门,绰绰有余! 他连连冲军师点头称赞,忙喊传令兵,招来左右大将,重新制定抢粮计划。 左右大将应声而来,上前施礼,听候吩咐。 大正,:“你们把下去征集粮食的兄弟们都招呼回来,重新编组,你们两个各带三千兄弟,专门攻打州府衙门,把他们的存粮全部没收!” 两位大将领命,火速传令各个搜粮小队,迅速集结,奔江南偏远府衙。 俗话说狗头军师,果然名不虚传,这个损招一出,马上就见了成效。他们找没有出过兵的偏远府衙,大兵一围,立马有贪官污吏尽数把粮草贡献出来,几天下来,收获颇丰! 这边,王二带一个兄弟重新回到龙潭。不过他们没去白如冰军营,化妆成茶叶贩子去往梅帮。 他们先是潜伏观察到梅帮在压制茶砖,决定从茶叶下手,打探梅帮情况。 这里有颇大量的荒芜茶园,一段时间下来,已经采摘加工不少成品茶砖。 王二扮作茶商,声称要采购一批茶叶,梅帮当然求之不得。 正愁茶叶卖不出去。 王二对茶叶略懂一二,到也看不出破绽。 梅帮主吩咐手下带王二兄弟俩参观了加工车间和仓库,王二非常满意。当场就定下来两千块茶砖,还付了一部分定金,这把梅帮主高兴坏了,专门设宴招待他俩。 吃饭间,王二面露难色,跟梅帮主说:“我们一路走来,这里都有重兵驻守,恐怕过这些关卡有些麻烦!” 梅帮主:“王掌柜多虑了,我们向来不惹官府,但是关系还是有的,王老板尽管放心,这一路关节自然有我梅帮打点,你只管到家接货就行,路上所有损失算我梅帮的。” 王二:“梅帮主这么说小的就放心了,江北还好,这一过江就五里一查十里一卡,着实让人胆战心惊!” 梅帮主:“江南闹匪患,朝廷派兵驻守,也是为百姓安危着想,王掌柜不必担心。” 王二:“梅帮主这么说我更加放心了,小的常年住在口外,哪里见过这种阵丈,一看到兵就怕。” 王二心里说,梅帮主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投靠了白如冰,要不也不会这么大口气,大包大揽的保证一路安全送货给他。 王二:“既然这样,这批货就仰仗梅帮主了,只要您的货到,我保证货钱两清,绝不食言!” 说完,他要来笔墨纸砚,煞有介事的写了一个口外的地址,交给梅帮主,至于有没有这个地方,只有鬼知道了。 王二二人吃好起身告辞,下山后他如此这般的嘱咐一起来的兄弟,马上过江去向联络站,等候前来的韦彪汇报打探的梅帮情况,他自己则赶往青城,去见大正。 王二在天煞帮号称飞毛腿,他的过人之处就是走路生风。 别人一个时辰紧赶慢赶也就小二十里,王二至少要走三十多里。 如果加劲,四十里也不在话下。 龙潭离青城近二百里,王二不到五个时辰就赶到了,这速度,赶上骑快马了。 他不敢停留,赶到大王府,拿出韦舵主的手喻,让守卫通报! 大正一听韦舵主的人到来,一下子觉得来了救星,赶紧起身迎接,把王二引到了密室。 王二把一路看到的白如冰驻守的情况向大正做了汇报,还把韦舵主已经出兵的信息告诉了他。 这把大正给高兴的,只要韦舵主出兵,他就看到了希望,说实话,让他带兵打仗,的确没有招数,靠的就是运气,所谓兵法,一窍不通! 当晚,大正为了犒赏他,给他安排了数个美女作陪,鸳鸯戏水,笙歌燕舞,让王二经历一次天上人间。 第三十七章白如冰遇袭中暗器 白如冰军营,左右副将被白将军招来,共同分析军情。 左将:“最近官道上来往的可疑人员逐渐增多,我们遵着将军的命令,只做登记,没有扣留,任他们自由通行。” 白将军:“来往的人员都有什么特征?” 左将:“前期都是逃荒避难的,现在大都是青壮年居多,不像是居家过日子的人,倒像是扛枪打仗的。” 白如冰:“哦,看来大正在求外援了。” 右将:“刚才有两个人去了梅帮,待了小一个时辰,下山后两人分道离开,一个往北过江,一个去了青城方向。他们走后我带人上去打探,说是口外的茶叶贩子,还放了定金和留了地址。” 白如冰:“这倒有点意思,梅帮在深山里做茶叶,怎么会有遥远的口外茶叶贩子找来,这明显有问题。” 右将:“梅帮主也是卖茶心切,当时并没有疑心,后来我们找去,才觉得蹊跷。她回忆他们的口音,虽然那两个人拿了腔调,竟也能听出他们的关外乡音,梅帮主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天煞帮韦彪的人,买茶叶是假,摸情况是真。” 白如冰:“你俩让各哨所加强戒备,过往的人还是只做登记,不做扣留。密切关注敌人的新动向。还有,如果韦彪有动作,会在江北集结,配合大正偷袭我龙潭驻地。你们速派人去江北码头侦查,一有情况马上回来报告!” 白如冰接着说:“大正归顺过来的士兵怎么样了?有没有战斗力?” 左将:“按您的命令,所有大正士兵都分散安置在各个小队,基本达到了作战要求,个别老弱病残的安排在后勤供给部,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也都适应了我军队的约束和纪律。” 白如冰点头:“那就好,朝廷补充的兵员迟迟未到,有这些大正归顺士兵补进来,正好可以缓解我部兵员不足的状况。” 两位副将领命各自离开。 白如冰叫来舒月,舒月还是那身家丁打扮,白如冰:“你这身打扮正好,跟我去一趟江北码头。” 舒月:“要不要带武器?” 白如冰:“防身暗器就行。” 舒月点头,白如冰去寝室换了出行的衣服,卫兵已经把二人的马牵过来等候了。白如冰叮嘱随从士兵,到了江岸,让他们在岸边待命,自己和舒月过江。 正是中午时分,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今天虽是个大晴天,路上还是有不少积水。 两匹马伴着贱起的水花疾驰! 江北码头。 这里是一个叫金坝的大镇,是江南江北水路码头,也是南北客商的必经之路。 白如冰和舒月从摆渡船上下来,混迹在人群中往街上走。 大正的兵暂时没有渡江,朝廷也没有大兵压境。虽然江南白如冰和大正拔刀相向,箭在弦上。可有这条大江隔着,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 依然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舒月突然发现了什么,用肘碰了一下白如冰。白如冰会意,顺着她眼睛的方向看过去,有两个不像本地打扮的人低着头匆匆赶路,往码头方向走。 舒月抬头在他耳边说:“天煞!” 白如冰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还不时指指点点看路边架子上挂着的各色货物。 他俩走到僻静处,白如冰问舒月:“你看清楚了?是韦彪的人?” 舒月:“没有错,他们走路都有特征,是韦舵主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训练的。” 白如冰:“我们再找找看,看是来了几个人还是调集大部队过来了。下次看到用手碰我一下就行,不用说话。” 舒月:“好!” 二人重新汇入人流,倒还真有新发现,不时有三三两两韦彪的兵往码头方向走。 都是差不多的姿势,只低着头走路,不左右而其他。 白如冰小声说:“我们撤!” 他俩依然像没事人一样往摆渡船那里走, 摆渡船上没几个人,往江南走,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估计没人愿意去。 白如冰和舒月站在船尾,前面有几个挑担子的人,估计是挑货物去江北卖的。中间坐着两个人,戴着斗笠,看不到模样。 就这么几个人。 船至江心,中间坐着的那两个人突然站起来,其中一个站在背后拍了拍舒月的肩膀。 轻声说:“舒月,别来无恙?” 舒月没有回头,自己打扮成这样都能被认出来,非天煞帮莫属! 另一个则抽出短刃直逼白如冰! 白如冰双手背在背后,一动不动。等那人近来,突然出手,抓住手握短刃的那只手腕,发力,那人丢了短刃,一挣扎,挣脱白如冰,站在船舷处。 舒月肩膀上的手并没挪开,另一只手却刀已出鞘,冲舒月腰间扎来! 显然,来人已经识破舒月,要动杀机! 一个被朝廷军队生擒的要犯,会如此轻松的逛街游玩? 只有一个解释,舒月背叛了组织! 他俩是天煞帮韦彪的亲信,只执行特殊任务,刺杀反叛的本帮叛徒! 舒月没等他的刀近到身上,往地上一趴。那人由于全力在右手刀上,拍肩膀的手并没用力。舒月趴下,他扑了空,踉跄几步跨过舒月的身体,差点栽倒! 舒月趁他没有站稳,躬身起来,直奔他而去。那人还没站直,舒月飞起一脚,让他彻底栽倒,手里的刀深深的扎在了甲板上。 这边这个,看同伙被舒月踢翻,过来就要跟舒月交手,白如冰也上前一脚,把他也踢到那人跟前。这时正好一个浪打来,船一个晃悠,那人不稳,摔倒砸到那人身上。 船上另外几个人看呆了,躲在角落里不敢动。 白如冰走到他俩跟前,捡起两个短刃丢给舒月一把,抓起上面那个人,把他的头往手里另一把短刃上一送,刺穿了他的喉管,用力一甩,把那人扔到江里,一个漩涡就不见了人影。 手法快到,那人的血都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到河里喂鱼去了。 另一个挣扎着起来,和白如冰对峙。他顺手从裤缝里摸出剧毒暗器,舒月刚喊一声小心!话音没落,白如冰胳膊已经被一只暗器击中,还有一只,擦着舒月的身体飞了过去,落到甲板上。 舒月快步向前,短刃刺向那人胸口,奋力把他推到江里,那人翻身落水,一声没哼,就去追随同伴了。 舒月催促船家赶快划船过江,自己则咬牙拔下暗器,用短刃割开他的衣服,看着发乌的伤口,用嘴吸上去! 白如冰连忙躲开,大叫:“不可!” 第三十八章舒月舍命救将军 舒月一口下去,吸掉白如冰肩头的毒液,吐出去,问船家要了一碗水赶紧漱掉,嘴唇已经黑紫,眼睛微闭,双腿站立不稳,明显中毒症状。 白如冰用手把她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让船家快点划向南岸。 舒月无力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递给白如冰,示意他喂给自己。 她有一种随身携带的药,可以暂时止住毒性不再攻心。 白如冰把药喂给她,舒月已经无法站立,白如冰双手拖住她,没等摆渡船在码头靠稳,跳下船,三步并做两步往岸上跑去,岸上已经有士兵牵着马等候,把他俩个扶上马,白如冰抱紧她,奔龙潭疾驰。 士兵骑着舒月那匹马,先他们一步去通知医官待命! 舒月鼻息微弱,已经不能说话,眼睛仍然微闭。 白如冰心急如焚,这个以前刺杀自己的刺客,在他这个曾经的敌人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毫不犹豫吸掉毒液。 若不是她如此果断把毒液吸出,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天煞帮以使用剧毒闻名,暗杀与行刺是他们帮拿手的伎俩。那天舒月行刺白如冰,剑上照样有毒,只要碰上,必死无疑。 多亏舒月了解本帮的毒药,赶紧吐掉后又漱了口,还吃了药止住不再蔓延,才能够挺到现在没有送命。 他们赶到龙潭时,医官已经准备好一切解毒的药丸和汤剂,见到将军前来,赶紧出来把将军怀里的舒月接了过来,送入医房抢救! 舒月鼻息已经很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士兵拦住没让将军进去,解毒需要洗胃和催吐,里面不易将军近前。医官特别嘱咐手下不让将军进来。 白如冰只好站在医房帐外,紧张地在门前渡步。 一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两军对垒也没如此紧张和不安! 他察觉到关外天煞帮会有些动作,所以派人去了江北打探情况。 虽然派了人,自己仍然有点不放心,因为天煞帮也是百姓打扮,不易辨认,所以决定亲自带舒月去侦查一下,以辨认有没有天煞帮的人在江北集结。 目的倒是达到了,也找出了天煞帮,却也被天煞帮认出,有了摆渡船那惊险的一幕。 是他考虑不周造成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医官才走出来,看到白如冰焦急的样子,走到他跟前说:“将军,天煞帮的这种毒非常厉害,最大的特点就是渗透快。您被扎的时候非常浅,只伤了表皮,被舒小姐吸出后,却通过她的嘴巴渗进去。虽然当时吐掉和漱了口,仍然有不少走了内脏!” 白如冰倒吸了一口气:“现在怎么样了?” 医官:“当时您帮她服了天煞帮的解药,虽然不能完全解掉,也止住了部分毒液继续侵害身体。我用了清洗肠胃的汤药催吐,反复冲洗了几次,后来还服了解毒的药丸。目前虽然还不清醒,倒还不至于危及生命。至于能不能复原,还是不敢说。” 白如冰:“先保住命就好,左将在不在?” 其实左将就在他身边,他是急火攻心,身边有谁都看不见。 左将:“末将在!” 白如冰:“哦,你拿上我的手喻,抽调两个精兵,八百里加急,陪你一道赶往京城去禀报朝廷,寻最好的解药到龙潭!” 左将:“末将领命!” 白如冰赶紧回到大帐内,手书一封交与左将,左将带人快马而去不提。 白如冰送走左将询问医官:“可不可以进去?” 医官说:“将军还是先回房稍作歇息,您的伤口也需要赶紧处理,我去您大帐里帮您消毒包扎就行。现在医房内还在收拾清理物件,处理好后马上叫将军进来。” 白如冰光顾着舒月了,他的伤还没处理,衣袖依然破损着,不说都忘了。 他虽然焦急,也只能如此。 他虽然伤到表皮,毕竟见了血,也要解毒处理。 只是舒月那一口用了十二分力,将军肩膀上就是一点刺伤,没有半点中毒迹象。 白如冰越发感到内疚! 这时右将来报:“将军,在您前面去到金坝的探子回来禀报,天煞帮至少上千人已在距离北岸十里处集结,将军看到的可能是他们的前锋,寻找合适的过江位置,不排除对我部进行偷袭!” 白如冰手臂已经包扎完毕,需要进屋内帐换衣服,他说:“估计后面还会有人员过来,这样,通知左将副手过来,我们一同商议。” 白如冰换了衣服出来,右将和左将副手已经站立在案前。 白如冰指着左将副手:“你暂时接替左将,带一千兵士守住上次伏击大正的峡谷出口,严防大正士兵和天煞帮里应外合!剩下的兵士由右将全部管辖,集合所有战斗人员,随时待命!” 二位领命离开。 这时医官来报,称医房收拾完毕,可以进去,白如冰慌忙起身赶往医房。 病床上,舒月嘴唇的青紫已退去不少,只是仍然脸色苍白,眼睛微闭,显然还没从剧毒中解脱出来! 白如冰看向医官,医官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意思是说我已经尽力了。 白如冰示意他先出去,移身坐到她床前,抓着她冰凉的略显粗糙的手,心里在默念着:你一定要挺过来!想想你一个人徒手和豹子搏斗;和梅帮主的人周璇!那么单薄的身体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这点毒在你身上算得了什么呢?剧毒一定会不战而败,让你把它打得落荒而逃!你一定能做到的,我相信你会做到! 舒月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紧抓着她的手,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这么坐着待了好久,才起身往外走。 这时门外站着右将,在等他出来。 右将:“军队已集结完毕,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白如冰:“再派人打探,看他们有什么新动向,从现在开始,加大官道和各个能攀爬通行的山路,加强警戒,不许任何人通过!” 白如冰接着说:“梅帮驻守的山头,也有一条通往南方的大道,进出山的路口也要封住。上次去了两个探子,不用说已经知道了梅帮进出山的路,你去通知梅帮主,也要让她组织人员,做好战斗准备!” 这时有护卫来报,梅帮主来了。 白如冰:“来的正好,快快请进来!” 梅帮主应声进来,冲白如冰一抱拳:“将军别来无恙!” 白如冰:“快给梅帮主看坐,正说要找您,您就到了。” 第三十九梅帮主军营请战 梅帮主听白将军这样说,赶紧应道:“将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白如冰:“据我方多路打探,天煞帮大批人员已经陆续赶到了江北码头金坝。” 梅帮主一下子站了起来:“您是说韦彪?” 白如冰:“是的,我们已经确定是天煞帮过来要和大正匪帮同流合污,一起推翻朝廷!” 梅帮主:“将军,您明示,需要我怎么做?” 白如冰:“帮主手下能抽调出多少手下?” 梅帮主:“大约有五六百人。” 白如冰:“好!你的人不用参加军队的伏击,只是加强兵力把守好你们的入口和出口,再派一些武艺高强的兄弟守在一些可能通过的险峻山路,做到不让天煞帮的人,有一个越过我们的防线,跑到大正那边去。” 白如冰接着说:“我知道你和韦彪有世仇,可是眼下,还是要大局为重,不要以一己之仇影响大局。先阻断他南下和大正汇合,我们再各个击破,把他们收拾干净。依你现有的兵力,和天煞帮抗衡还是有些距离,不如我们齐心打破他们的阴谋。至于报仇,有的是机会!” 因为白如冰看出来,他一说出天煞帮这几个字,梅帮主过于激动,他怕她报仇心切,以卵击石,破坏大局。 梅帮主重新坐下,不好意思冲白如冰点点头:“白将军见笑了,刚才梅某有些激动。” 她接着说:“听到这个人名字,我恨不得马上去扒了他的皮!还好让您看出来了,我们大局为重,我一切听白将军安排!” 梅帮主又说:“其实今天,我是为那天两个自称茶商的人,到我那里去来见您的。想提醒您一下,既然都到我那里了,您也要提防。没想到您都知道的这么详细了,还是梅某想的不够周到。真的从内心佩服!我梅帮一定时刻听您调遣,我这就回去安排派兵守卫的事。”说完起身准备告辞。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白将军,容梅某再问一句,您身边那个小伙子呢?怎么没见在跟前?” 白如冰不想隐瞒她,既然舒月已经背叛了韦彪,就不是梅帮主的敌人,她知道了真相也无妨。 他相信梅帮主爱憎分明,不会再加害舒月。 有些事,早说明白了,反而会减少很多误会和麻烦。 白如冰:“实不相瞒,其实我身边的所谓随从,就是你们要寻找的舒月。” 梅帮主哦了一声,并没有太大惊讶,说明她也知道了几分。 白如冰:“一直隐瞒,并非有意欺骗梅帮主,实则你们有过几次交手,也伤了人,闹了一些误会。其实,她是韦彪派来刺杀我的,有一次险些成功。她为了接近我,到我军队应征,我详装没认出她来。就把她安排到了身边,实则是为了控制她。有一次为了摸清大正匪帮的军事力量,让她陪我去了一趟青州城。”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她全力配合我,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从没寻找过任何机会再行刺与我。有一天晚上,我俩在露台上聊天,我向她说出了实情,询问她为什么要刺杀我,她这次没有隐瞒,告诉了我她是韦彪派来的,离帮派给她的最后期限只有几天了。” 白如冰:“韦彪对待没完成任务的人是要被追杀和压入水牢的!她虽然完成任务心切,也想刺杀我以不被追杀和在水牢内渡过余生。但是,就是这次随我刺探青州城,看到太多大正匪帮的暴行。觉得为了自己一己私利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在是有背良心!于是冒着被追杀的危险,决定放弃刺杀我的行动,帮我一起剿灭大正匪帮。” 白如冰接着说:“今天,我布置了人手去江北打探韦彪的情况,怕韦彪的人混入百姓里面不好辨认,随起意让舒月和我一起,亲自去一趟江北码头。她毕竟熟悉天煞帮的人,辨认起来没有难度,却忽略了天煞帮的人照样也熟悉她。在我们打探清楚准备撤离时,被韦彪的人认出,舒月没有屈服,与之奋力搏斗。在交手中,我中了毒镖,她为了救我,用嘴巴吸出了毒液,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她,却中了剧毒,还在昏迷中!” 白如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梅帮主极其认真的听他说完,表情也随着他的描述一会儿紧张,一会儿舒展,说到摆渡船那一段,更是紧张的攥起了拳头。 梅帮主听他说完,忙说:“不介意的话,能让我去看看她吗?” 白如冰:“她情况非常不好,怕惊了梅帮主。” 梅帮主:“一个小小的姑娘都知道,为了剿灭大正匪帮舍弃自己的性命!我只是去看看她,能惊到我什么呢?如果方便,允许我去看看她吧。” 白如冰看她如此说,没办法再拒绝,只好陪她一起去到医房。 和刚才差不多,舒月的情况并没好转。 梅帮主上前看了舒月,小声询问了医官一些情况,走上前去,帮舒月掖了掖被子,把她露在外面的手盖好,又站了一会儿,示意白如冰可以了,俩人先后从医房里出来。 梅帮主:“梅某识毒很浅,对舒月小姐爱莫能助,心里甚是不安!” 白如冰:“梅帮主不用自责,白某已经在求助朝廷,寻找解药了。” 白如冰:“如果自责,白某更应该感到不安才是。当下的形势不允许我们自责,眼下最重要的是齐心协力抵御外敌,我想这才是舒月的本意。我相信舒月的强大,一定会排掉余毒,挺过这一关!” 梅帮主双手合十,附和道:“一定会的!” 梅帮主再次抱拳:“白将军,我赶紧回去布置兵力,您也要休息一下,大小事情都靠您来指引方向,一定要保重身体,不要太过操劳!” 白如冰:“梅帮主言重了,白某也只是尽自己微薄之力而已。” 梅帮主出门接过手下递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带随从赶回梅帮大营。 白如冰看着梅帮主的背影,感慨万千! 想想梅帮主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如果不出意外,嫁个大户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相夫教子,日子也会过的祥和平静。 就因为韦彪,生生的把一个家庭逼到了悬崖边缘。把一个大家闺秀逼到了落草为寇的地步。 虽然梅帮主的帮派以生意为主,但少不了的打打杀杀,终归走的不是一条阳光大道。 舒月就差点死在他们帮的刀下!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