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月之惊鸿》 第一回沉寂大地沧桑少年 第一卷【侠行江湖】 半个太阳现在已经落在地平线上,从远处看上去它像半张大饼,又或者说颜色更像半个巨大的蛋黄。它在失去了正午的激情之后,现在变得不再像之前那样刺眼,但是热还在持续,整个空气显得更加稀薄,更加的沉闷,没有人,路上现在显得格外的安静。 和这个淡黄色景色倒也匹配,只是这天与地的距离一拉开,整个画面却更像一副定格的景色,或者说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 只是这该死的空气,依旧沉闷着———— 过了半晌,一个人影才在沉寂多时的大地上慢悠悠地晃动起来,又仿佛给这沉寂多时的空气增加了一些新的活力。 只是现在看不清他的模样儿,从远处看,阳光照射在他的背上,他的正面正好是处在自己的阴影中,他的身材倒是比较高大魁梧,以至于地面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的头上戴着江湖人都喜欢佩戴的斗笠,可他的斗笠却显得有些太陈旧,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裂开了。不经意间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那双眼睛给人留下的影响很深刻,但并不是因为它有多好看,而是那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锐利,它能让人想到野兽的眼睛,或者说武器在月光下反射出的皎洁寒光,如冰似霜,盯着你看的时候,能让你寒到骨子里去的那种冷。 他的脸略显得清瘦,绝没有半点多余的肉,嘴唇也很薄,并紧紧地抿着,唇上有些地方已经裂开,露出一道道细细的血缝。但是看上去他并不觉得疼。 他的帽檐戴的很低,这样显得他的下巴更加的突出,他的嘴上和脸上布满了细细的青须,想必不久前刚刚刮过。 总之,他的整个面部没有半点表情,也许他什么也不在乎,什么也不介意吧! 他全身上下风尘仆仆,像是已经走了许久的路了,但是他的步伐却不快,还很轻盈。走过的地方,并没见到有篡起地上的黄沙,也没有留下多深的脚印。 这不免让人联想到了动物,因为动物的脚垫是软的,走路无声无息,但人的却不是。 路过的人,或骑马,或快步,没有人会像他,在这样的一个闷热,空气都让人都快窒息的天气里,那些人显得格外浮躁。 但是没有人停下来看他一眼,他们好像都很忙。忙的没有时间看一下,停一下。而且也没有人认识他,谁知道这是哪里来的无名小辈~穷小子。 他和他们绝不一样,因为他是夏无涯。 夏无涯的气息很稳很平静,他的步伐很慢,因为这样可以节省体力,节省体力来让自己走更多的路。 他要走的路还很长,但并不是因为下一个客栈的路很远,而是他脚下的路还很长。不过他不介意,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这样浪迹漂浮不定的生活他已经过了很多年。 现在他身上的灰布衫子也磨破了几个口子,露出里面的L衣的白色领口,那些白色倒是洁净,所以两者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脚上的鞋子也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白色袜子,那些袜子现在已经沾染上了地上的黄沙,可那不重要! 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 除了他手里的那柄武器除外。 夏无涯将他紧紧地拽在自己的手心,从未有过半点松懈,但是那柄剑被一块略为陈旧的藏青色布片包裹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是一柄什么武器,就连那武器的柄也一样。这让他看上去很神秘! 有人的地方就叫江湖。 这个江湖可以很大,但是这世上无非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很需要被人肯定,所以他们很高调,他们生怕没人知道自己是谁?他们的一生都在追求身份地位排行。 另外还有一种人,他很清楚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需要谁的肯定,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正在做什么。但是这种人很危险,他虽不像第一种人那样追求虚名和欲望,可是他手里的剑一旦出鞘——这世上只怕是又要少一个追逐名利的人了。所以这种人能不惹最好不要惹,惹上了他就相当于惹上了麻烦。 所以说,武器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却又偏偏有人执念于它。 二十多年前,诸葛世家便是兵器制造的行家,只是现在时过境迁。不知道还有几人记得,那显赫一时的兵器世家。 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有一家不大的路边客栈,门口还拴着一匹白色与几匹枣红色的马匹。 夏无涯的眼力一直很好,他估计现在客栈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自己挂在腰间的水袋里面已经没有了一滴水,这可不行,要他暂时不吃饭是可以的,若要他不喝水倒不如要了他的命。 行走在路上的人,一旦没有了水,人就会感到饥渴难耐,有些人会产生幻象,有的人甚至会因为一滴水而失去生命。夏无涯之所以离不开水,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能一直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清醒的头脑方能让一个人思考。 这面无表情的硬汉,此刻嘴角微微上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竟然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人若不爱笑,那么这个人笑的时候一定比不笑的时候好看许多,只是这个人自己却看不到。 夏无涯还很年轻,可是在他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同龄人的身上那种朝气蓬勃,这也许是因为人与人的经历不同吧! 毕竟,每一个人的命运不同,机遇也就不同,而夏无涯身上更多的是冷酷和沧桑。 命运,是每一个人自己不能选择的。 但这一次,他的步伐变得轻快了起来,就甚至于挂在他腰间的水袋也情不自禁的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晃动活跃起来。 帮助中心| 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 ? 第二回狗分好坏人分正邪 水云间,这是此间唯一一间路边的荒野客栈,这间客栈从外面一看,似乎普普通通。大门两边分别挂着两只血红的油纸灯笼,那是夜间用来招引远处客商的,这倒也说的过去,虽说这条路是条来往客商的必经之路,但毕竟不像大城镇。叫这样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外加匾上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也不知道是谁在此开下这家客栈。 “好狗不挡道,那谁,滚开!别挡了我大哥的道。” 夏无涯早已站在水云间门外了,正在驻足观看那门上的牌匾,心中正在思索着什么,却不想此时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夏无涯笑道:“呵呵呵......”这话虽不是好话,不过夏无涯此时却笑了。 “大哥你看,这家伙莫不是个傻子?”一个五短身材的人,头上捆着一张红色的头巾,黝黑的皮肤,长得个獐头鼠目的模样,腰间还挂着一把砍柴用的镰刀,说话间那模样很是嚣张。 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人,只见四方的一张大脸,两旁的脸颊上长满了油光水滑的横肉,两道又粗又黑的双眉倒立,眉心正中有一颗让人见了就倒胃口的大黑痣,那黑痣上还倒插着两根恶心的黑毛,腰间还挂着一柄九连环大刀。 四方脸大笑道:“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哈哈哈哈哈......” 站在他身旁的那人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 此时,夏无涯已经转过身正望着这两人,冷冷道:“我只道人分好坏,物分优劣,却不曾知道这狗也分好坏。你们倒是很了解这其中门道,想必是跟各种狗厮混太久,也沾染上了狗的习性!” “你TM想找......”四方大脸的“死”字尚未出口,“哎呦喂!”只听一声惨叫,他整个人便已经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 “大哥......大哥”旁边那獐头鼠目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但觉耳畔有股劲风掠过,一只有力的大手便已经搭在了他的左肩上,那速度之快,令他始料未及,他记得之前明明还有那么一段距离,现在那人便已经立在他的身后。 此人现在已经吓得面色灰白,他慢慢地转过了头一看,心中却又暗自庆幸起来:好在那只手只是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肩头,这要是换成是他手中握着那柄武器......只怕是今日吾命休矣! 他苦着一张脸,连忙抱拳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夏无涯笑道:“我既不聋也不哑,你却每一句话都要重复一遍,你看我可老?” “大侠不老,不但不老,而且简直就是英雄出少年,可敬可佩!” “呵呵呵,你这张嘴倒是张利器!只是你干下的勾当却是见不得光的......”夏无涯突然面色一沉道,“你可就是江湖人称‘千里草’的笑阎罗?” 獐头鼠目那人道:“英雄,大侠,我叫柴半斤,只是个以砍柴为生的庄家汉子罢了,哪里是什么笑阎罗。那边地上躺着那个才是笑阎罗。我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跑腿的,笑阎罗是我的大哥。” 笑阎罗正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此时听到柴半斤这样轻易的就出卖了自己,早已经气的哇哇大叫,心中道:好哇!柴半斤,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这就把老子给卖了,看我......我今个儿不劈了你。 笑阎罗正捂住胸口躺在地上叫苦连天,此时却听到柴半斤这样轻易的就出卖了自己,早已经气的哇哇大叫,他顺手取下自己插在腰间的大刀,乘人不备直接往着柴半斤的后背顺势扔去—————— “铛......”的一声脆响,“嗡......嗡”紧接着是金属器皿发出的一阵阵震耳的闷响,还夹杂着些许回音。 柴半斤赶紧扭头望去,笑阎罗的大刀已经深深的嵌入地面,而刀柄因受力太大,正左右摇摆闪烁不停。再看眼前的灰袍汉子,只有他的衣角轻微的摆动了几下,并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但是此时他右脚的站姿却似乎有些许不同,却不是太明显。 不管怎么说,柴半斤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之前是笑阎罗是要杀他灭口,而危难之时救他的人却偏偏是这灰袍汉子。他赶紧双膝“噗通”一声跪地,头就好似鸡啄米一样的朝着地上点着,不停地叩拜起来,“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紧接着,又是“铛”的一声,一锭亮晃晃的银子直接滚到了柴半斤的脚下。 柴半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道:“大侠...这...” 夏无涯环抱着双手漠然道:“拿钱自然是要你做事,我想你是个聪明人!” 柴半斤道:“大侠请说便是,小的一定办成,请大侠放心!” 夏无涯吩咐道:“押解他去附近最近的衙门,他们自然知道怎么办事。” 柴半斤低着头瞟了一眼地上的银两,赶紧道:“是是是!” 待到柴半斤再次抬头,夏无涯的背影正快步朝着前方走去。 “若下次再犯鸡鸣狗盗之事,这便是下场!” 夏无涯的声音虽然还在柴半斤的耳畔回荡,但人却已经朝着水云间里走去。 “啪嚓——啪嚓——啪嚓” 柴半斤顺着声音望去,夏无涯走过的地方,赫然从地面裂开了三处之多,就仿佛地上赫然开出了三朵莲花一般。 “我的个亲娘!”现在柴半斤全身早已经筛成了糠,嘴巴里只哆哆嗦嗦的说着。 “柴半斤,我草你祖宗十八代,老子挖了你家的祖坟啊!你要这样卖你亲爹???狗R的...我呸!” 在他远处身后,笑阎罗的骂声已经不绝于耳,而且越来越难听。 柴半斤这会儿子才回过神来,他赶紧抓起地上的那锭银子,快速地揣进自己怀里,一路小跑着朝笑阎罗的方向跑去。 “柴半斤,我给你一锭金子,你把老子放了,如何?” 笑阎罗见硬的不行,便用金钱相诱,希望柴半斤能放了自己,这要是自己真进了衙门,就依着自己这些年干下的血案,就是自己这颗脑袋被那闸刀砍下十多次,只怕都嫌少。 柴半斤多少也算个买卖人,这其中的厉害他自然也分得清。先不说笑阎罗说的话是真是假,仅凭着他这些日子对这个江洋大盗的了解来看,这家伙心狠手辣不说,且时长出尔反尔让人捉摸不定,更何况他身上的盘缠早已耗尽,又唯恐有人缉捕于他,所以才专门选了这僻静小道,所以他的话如何听得。 柴半斤道:“滚你娘的!你休想蒙蔽老子,你刚才还想杀人灭口来着.....哦,对了,大侠说了,要我改邪归正,之后我柴半斤就是好人了,再不做偷鸡摸狗的行当,我和你可不同,你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我可不敢杀人,我是好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腰间迅速地取下一根腰带,将地上躺着的笑阎罗五花大绑的绑了个结结实实,这方才放心。 “狗杂种,柴半斤我R你娘的......”笑阎罗见一计不成,又开始骂开了花儿。 “对了,还有赃物呢!”柴半斤也不理他,只跑到笑阎罗那把插在地上的刀面前,卷起袖子双手抓住那刀柄,使劲儿的往外抽...... “呼”的一声。 柴半斤费尽力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一个踉跄倒退了十多步,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你LL的...我就知道......”他双手举起那口大刀,然后心中寻思着:江湖上何时出现过这样一个人物,这年纪也不大啊!但是他是谁呢? 帮助中心| 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 ? 2019 A 第三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现在,夏无涯正站在水云间的内部。 他才刚刚立定,一个店小二就迎了出来,“客官是生面孔啊,不过今日这店里早已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了!你看着这······”那店小二嘴里一边念叨着,那只右手却早已朝着夏无涯伸出,并慢慢地摊开了手掌。 夏无涯微微一笑,望了他一眼道:“没座位没关系,有酒便好!若是这酒也没有了,要是能蒙店家不弃,讨杯水喝总是可以的吧!” “这位置肯定是没了,不过你若不嫌麻烦,你要站着也没问题。这开店嘛!酒水自然是有的,那要不你就自己找个落脚处好了!”那小二言语间的语速很快,原本是一张微笑的面孔,只上下打量了夏无涯一番便立即换了个人似的。之后便不再理会夏无涯,就自顾自的走开了。 这其中的门道夏无涯自然明白,只是他的注意力并没在这上面,他的视线已经朝着店内结构扫去,他发现水云间内部的景象倒是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水云间,里面和外面截然不同,里面被分成了两层楼,犹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现在更是高朋满座,上下两层皆是人满为患,那些端菜的、上酒的、招呼的更是应接不暇,里面的声音沸腾起来,喧哗的炸耳,早已听不见谁是谁,谁叫谁! 一楼正中间靠墙位置设有一个高台,此时锣鼓声震耳,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站在那正中间,头顶一个冲天的小辫儿脸上稚气未脱,生的是浓眉大眼,活泼机灵!他的眼睛四周摸着一圈白色的颜料,嘴唇上下各点着一种红色的颜色,看上去说话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两片花瓣嘴儿,又好似女人的樱桃小口,他的肢体语言及其丰富,一出场便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且那孩童的动作及其夸张老练,倒是像个混了多年江湖买卖的年轻后生,心智年龄似乎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实际面相。外加口齿伶俐,头脑灵活,讲话生动有趣,想必在这里应该还有些名声。 他现在表演的是杂耍,只见他头上顶着一堆高高砌齐的碟子,双手却不曾闲着,三只小绣球在他的手中玩得是不亦乐乎。此刻,他的那张嘴却不曾闲着,竟说些跑江湖的绕口令,丝毫不没有半点纰漏,真可谓是后生可畏! 上层已经坐满了人,从服饰装扮来看,多是些富商、少爷公子哥。下层虽然也没有了席位,可是几乎都是些江湖人士,其中不乏还掺杂着一些身着统一服饰的名门正派弟子。 前排端坐着的是一个身着袈裟的少林长老,只见他双眉低垂,双眼微闭,一双耳垂超于常人,直垂置于双肩之上。他双手合十,面容虽然严肃,但也是慈眉善目。他口中默默有词,似乎正在打坐,那样子有些像在说,别人都动都闹,唯我独静,空洞空灵。又看他白眉齐须,右手中紧握一根禅杖,想必是少林的某位德高望重之辈。 “呵呵呵呵~”在他的身后还站在一个小和尚,他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不过十六七的青春年华,正是热血冲动的年龄,虽已剃度却也稚气不改。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艺人身上,“呵呵呵呵~”他仿佛患有好动症,只见时不时搔首弄姿,摸头抓腮,笑声纯真,笑起来时还时不时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看上去倒似个呆头楞脑的小和尚。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老和尚虽面目严肃,行为稳重,却对自己的弟子并不严苛一般,既不训斥也不喝制。仿佛充耳不闻,只任由他嬉笑玩乐便是! 这倒是颠覆了夏无涯之前对这些出家人古板木讷的看法。 在少林僧人的正对面,坐着一群身着同种黑袍服饰的年轻后生,手中各持一柄黑色的长剑。他们围坐于一张圆桌的四周,仿佛正在商量着什么。但是走南闯北的夏无涯认得他们,他们是华山派掌门人乐正阳乐老前辈门下的弟子。 后又有崆峒派、神刀门、烈焰堂等名门正派,现在似乎整个江湖名门正派都已经汇集于此。场面可谓空前绝后,倒让夏无涯始料未及。只是不知道他们这次进京所谓何事!但若无事又怎会这般兴师动众。 与此同时,一股寒意从楼上偏阁飞驰而下,仿佛无数把锋利短小的利刃,直接朝着夏无涯的身上迅速地聚拢。 夏无涯的直觉不会错,这些年他凭借着这种敏锐的直觉才活到了现在。 他面朝着那股杀气腾腾的气焰望去,并在同一时间用手慢慢地取下了头上的斗笠。 两人的目光在同一直线上相遇的时候,就仿佛一柄寒到刺骨的冷剑正恰遇上了一柄锋利无比的冰锥,一个是冷到极致,而另一个是寒得如霜。虽然都是一样的冰冷,但是却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极致。当一长一短两种利刃互相抨击在一起,必然有一种致命的后果! 在千钧一发之际,那锋利无比的冰锥突然将刀锋一转,竟然神奇的避开了这致命的碰撞。 原来楼上那人却似乎突然将重心放在另一处,不是那双冷眸,而是那冷到极致的剑客右手正紧紧握着的武器上。 那人的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奢华的斗笠,整张面部被斗笠下方垂挂着的一张薄纱所遮盖。任凭夏无涯的视力超群,却始终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因为在那张白纱下面,还有一张非常精致的半面纯金面具,只露出一双锋锐的目光,正望着自己手中紧握着的武器。 虽然他全身上下的白色服饰配饰都极尽奢华,但是他知道,他绝不单纯的是富商、少爷或是公子哥儿,虽然他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儒雅之气,但是他的双眸却太过于锋锐逼人。他手中握着的扇子虽然让此人看上去更加的风流倜傥,但是夏无涯分明看清那双苍白如病态的指结上,留有许多他的身份本不该有的茧子,不过这些细节并不起眼,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别人,而是夏无涯,所以这些细节被无限放大,并被夏无涯记在心里。 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单纯的商人,他分明是个江湖中人,而且还是个善用暗器的江湖中人。 但是,他的真实身份,夏无涯却无从得知。而且是有意伪装还是另有企图,他也无从知晓。 现在,两个人的目光又碰撞在了一起,周围的事物人物似乎瞬间被一阵寒流给冻结住了。只剩下一片寂静,以及两个互相凝视却无言以对的陌生人。 帮助中心| 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 ? 2019 All Rights Reserved 阅文集团 版权所有 第四回呜呼哀哉惋之惜之 高台之上,此时锣鼓再次响起,那孩子左手提着一面亮晃晃的铜锣,右手握着一只棒槌。 “咚咚咚锵......咚呛咚咚锵” 那面锣在他的敲击下变得有节奏起来,他又小试了一下、身手,调整了频率,这才唱道: “敲起锣鼓儿叮咚响,众位听我唱来听我讲。这京城有四尧,树大好招风!只闻四方斋,却不见春来与冬夏。 金凤仪,好奇派,真龙天子来相见! 四方斋,精英汇,江湖豪杰齐来聚! 跑古尔唱,铜锣儿敲,列位客官听我诉! 忠义堂,剑门后,一门忠义化寒骨,从此后再无惊鸿舞江南,舞江南!哎~惋之惜之也~ ...... 人中龙,凤中凤,将门之后随风逝,一门忠烈丧黄泉,丧黄泉,可悲!可叹! 跑古尔唱,锣鼓儿敲,南来的北往的,唱得不好多见谅!多见谅! 跑古尔人微言轻,还望各位见得好的,给跑古尔个把打赏,我爷爷才好给各位讲个更精彩的才是,大家也好找个乐子玩玩不是嘛?” “好!!!” 人群沸腾,多数人将银子朝着中间的高台掷了过去。但其中也不乏聊天吹牛的,还有醉酒睡觉的......各类人应有尽有。 “谢过谢过!!!”那跑古尔一边抱拳打着哈哈,一边赶紧跑过去用那铜锣的背面将地上的银子,大的碎的一股脑儿的捡了个干净。 只见他一直起身来,就直接将头上的辫子朝着身后一甩,便吆喝了一声:“嗨,怪老头!!!到你了!” “诶..........................................呔!!!” 众人突听几声怪吼之声,那声音犹如一口笨重而巨大的铜钟从天而降,又至天上直接落到了地面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只震得整个水云间都似乎为之晃了几晃似的,众人更是惊愕的个个都长大了嘴巴。 场面一度失控,许多人皆停下谈话,直接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但闻其声却未见其人。 “啪” 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响,仿佛要将众人的耳膜震碎一般。 几个之前喝醉睡着了的崆峒弟子差点没吓出屎来,他们早已按赖不住,只听“嗖嗖嗖”几声纷纷从凳子上腾起,其中几人手持利剑,断喝一声,嚷嚷道:“你姥姥个毛腿子啊!是谁,谁TM的在装神弄鬼,给爷爷滚粗来!” “惊了爷爷的好梦,看老子不宰了你LL的......” “什么人啊,快滚粗来.....” 现在就连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僧也徐徐地睁开了双眼,身后那小和尚更是吓得不轻,只见他面带哭容,正用双手掩住自己的双耳,全身也是吓得瑟瑟发抖。 众人的目光,一起齐刷刷的望向高台之上。 这时候,只见一个干瘦如材、行将就木的枯荣老叟,弓腰驼背的从幕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他的长相很滑稽,八字眉,长长的白眉遮盖在他的眼睛之上,让人甚至看不见他的眼睛在哪儿,就好似天生只有一对长长的白眉却没有眼睛一般。 “咳咳咳咳......” 一出来,还未开口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老儿跑三行,之前那是惊堂木之声,各位莫怕,老朽今日情绪没把控好,多有得罪,对不住,对不住!我在这里给大伙儿先陪个不是!!!” 众人见原来是个行将就木的老朽,而且还又矮又瘦,长相又滑稽可笑,众人顿觉简直是可笑到了极点! “草.......呸......原来是个糟老头子。” “老不死的是你啊!惊了爷爷要你偿命......” “你妈D,吓死老子了~” 台下的咒骂之声顿时乱成一团。 那几个吓醒了的崆峒弟子更是愣在原地,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大师兄,来坐下吧!是个说书的小老头儿,别管他了!咱们坐下在聊!”说话的是之前那个瘦高个儿的崆峒弟子。 “姥姥个毛腿的,原来是个说书的啊!来来来,孔赖,你也坐下吧!好了,你们几分也都坐下......”一个微胖的崆峒大弟子这才收起手中的长剑,惊魂未定的、慢慢地坐下身去。 “对了,那小子,今日我们讲到哪儿啦?”跑三行慢慢地转身望向身后。 跑古尔从里边走了出来,一本正经道:“怪老头,今天开讲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儿,诸葛世家和忠义堂的名剑世家。” “哦~对了对了!就是诸葛世家和名剑世家那点事儿!”跑三行点了点头。 众人一听到此处,顿时都自觉的安静下来,每一个人的视线都望向了台子正中央的跑三行。大家似乎都对这两个名字很感兴趣,而且是不约而同的。 此时的夏无涯正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台上,他比平时看上去更加的安静,仿佛呼吸都随着跑三行的话语在浮动一般,又似乎他全身每一根血管都可能随时爆裂开来一样。但是现在,他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正朝着墙角一个角落走去。 在那里,地上正坐在三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手中各持一根青竹棒子,另一只手都端着一只缺了角的陶瓷碗,在他们的正前方有一块地是空出来的。看样子,是因为他们身上太臭太脏,所以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 但是夏无涯是个例外的。 “这里可有人?”夏无涯走到三个乞丐面前,分别在他们手中的碗中放上一些碎银子。 三个乞丐中,最老那个乞丐摇了摇头。 “我可否坐在这里?”夏无涯指了指空出来的那块地面。 那老乞丐又点了点头。 夏无涯这一次好像终于找到了个位置,他在地上盘腿坐下,但手中剑却依然握得很紧。 对面的老乞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武器,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闭上双眼开始眼神。 而另外两个乞丐的视线和夏无涯一样,望着台上的跑三行。 第五回输赢天定世家陨落 二十多年前 崇光十二年腊月初四,那一天的夜里。 偌大个京城,显得似乎格外的安静,这一晚到处街道关门闭户,甚至就连一声狗叫声都没有。 照理说像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多多少少飘下几分雪花了,可是今年却不同往常。 “小姐,进屋吧!夜深了,外面风大,大夫说您体寒,小心着凉阿,要是夫人见了,我少不了又要挨骂的,还是快进屋早些歇下吧!” 也不知是哪一户人家的小姐,芳华不过七八岁的小模样儿,竟然一身的绫罗绸缎,锦衣玉饰。她的肌肤胜雪,配上身上的大红袄子,更显得晶莹剔透,白净得如无暇美玉一般。 “小娥,你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的,今晚连一丝风也不曾吹过,你哪只眼睛看见外面风大了。哎,我倒是想着天冷点来着,每年到这个时候,就该看见纷飞的雪花儿了,可是今天真奇怪,父亲还说帮我做个最大的雪人呢!我想...现在已经这个时辰了......应该是做不了了。” 现在,夜已经入深,她却依然站在门外,仰着头凝视着天空,时不时会举起双臂挥舞几下,看看是否有雪花飘落。她手上的银铃儿时不时会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就仿佛一串风铃在风中所发出的悦耳旋律一样,清脆动听。 可是那一晚,雪,始终还是没有降下。 ...................................... 此时,在另一处山峰的悬崖绝顶之巅上,正端坐着两个身影。 在两个人之间恰好立着一根很粗的树桩,树桩上正摆放着一个棋局。 现在黑子白子已触发,由此可见,棋局已经打开。 “我看你今日心神不定,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阿!” “让古兄见笑了,但你明知故问又是何道理?” “诶,今日你我老友有缘重聚,只谈下棋不言其他。” “只是现在这时局不定,只恐日后......” “老友,你我就如同这棋盘外的树桩,皆是方外之人,你又何必执念于此,这其中道理不用我言明,我想你也应该知晓!” 轰隆隆———————— 平静的天空,突然传来几声闷雷。 “古兄,你看东方突有一团白雾缭绕凝聚,似乎要变天了!” “老友,你随我来!”那老者突然将棋盘上所有黑子白子全部通通倒进一个盒子里面。 “你放错了,哎~古兄....你......” “来,来,你跟我来!”那老者右手拿着那只棋盘,左手端着那只竹盒,朝着身后的老者招了招手。 那手拿棋盘的老者突然在一处悬崖绝顶停下,目光远眺,并指着东方半空中那一团白雾缭绕的地方,“老友,你且看它。” “嗯!似有暗流涌动之势。”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再仔细看看,在那团白雾缭绕的后面是什么?” “哦......好似有一道白光,正从天而降,又好似一根光柱拔地而起,竟刚好和那团白雾相对相立。” “老友,你再来看!” 但听得“呼——”的一声,那手持棋盘的老者突然将手中的棋盘直接朝着半空中抛了出去。 那棋盘在他的一抛之力下,不停地翻转着,并不停地在发生着变化,仿佛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后在一处半空中终于停下。且似乎好像生了根一般,既不下坠也不上升,就犹如稳稳地钉在了那半空中一般。 “我这棋盘可还算大?” “这......嗯,这是天下间最大的棋盘,古兄你在捉弄愚兄不成,这明明就是你的兵器,我怎能不知?” “不,他现在什么也不是,就只是一张棋盘罢了!我来问你,你看它可能遮天?” 另一个老者缓缓地摇了摇头。 “既不能遮天,那不如我们今日就在此对奕如何,还是之前那个局。” 只听那个‘局’字刚刚说完,“呼呼呼————”他左手朝着空中一抖,那盒子受力,竟然将所有的黑子白子全部弹了出去,无数黑子白子如同瞬间脱缰的野马正朝着那张棋盘飞去。 老者用左手直接抛开那盒子,双手朝着虚空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隔空摆布着那张巨型棋盘,看时只觉得动作敏捷熟练,轻巧自如,而实际上是快如闪电,那棋盘在他的控制下竟然神奇的朝着中间聚拢。 现在棋盘又回到了初始大小,而且时间刚刚好,那些黑子白子也如同天兵神将一般,纷纷从天而降,全部又稳稳地落定于棋盘之上。 而且,和之前棋局一模一样。 “我看啊,只怕这局......你势必要输咯!” “无妨,输赢与我并不重要!况且你我本就淡泊名利,不是吗?” 一阵微风刮过,刮起地上一片枯叶翩翩起舞,随风四处漂泊。 “要起风了,看来这场雪势必还是要来的!” “即如此,那不如我们继续吧!” “嗯~” ............................................................. 三更天时,京城的天空突然骤降暴雪,一瞬间雪花漫天飞舞,地面很快便积起了数尺高的雪。期间伴随着狂风大作,漆黑的天空,突又乌云滚滚,气候突然变得极为反常。 “轰————咔嚓————咔嚓” 不一会儿,电闪雷鸣,天上数道巨雷突然从天而降,夹带着无数的雪花,那景象堪称怪异之极! 东方有一团白雾正冉冉聚集,看上去非常之神秘,“轰——”一道刺耳的惊雷突然划破长空,又有一束白光,从天儿降,紧随于那团白雾之后,两种气象相对相立于空中。 ...... 街道上 “咯吱——咯吱咯吱————” 远处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阵脚步声,那声音由远至近,彻底打破了街道的安静,四周突然传来一阵阵狗吠声。 一大群身着夜行衣,手持兵器的黑夜人正朝着前方赶来。只见他们来势汹汹,手中的刀剑时不时在夜色中发出渗人的寒光,让这个本就雨雪交加的夜晚显得更加寒冷刺骨。 “都记住,动静放轻,以免打草惊蛇!”带头的是另一个瘦高个儿的黑衣人,“另外一定要先拿到神兵,然后再......”此时他的双眼一亮,一道红色的凶光不经意间划过他的眼角。“呼——”的一声,他一甩手中的长刀,一个手起刀落,那意图一目了然,意思是不留活口。 众人在他的指挥下,不但放轻了脚步,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他们所路过的每一处地方,在积雪上留下了一连串凌乱的脚印。 但是即便那些脚印很深而且杂乱无章,但是今夜的雪却更大。 很快,那些积雪上留下的痕迹就被新一轮的积雪所掩盖,就仿佛回到最初的宁静,这里又似乎从来没有人经过一般。 夜,更深了! 那些街面的深巷一直延伸出去,阴森而恐怖,就仿佛要将人都吸食进去一般。 不久之后,诸葛世家突然火光冲天,一时间各种兵器声,女人的尖叫声,幼童发出的哭喊声,惨叫声,全部混合在一起,还有武器C进抽出身体的声音,一瞬间顿时血浆四溅,尸横遍野,那些一个个凄厉的惨叫又犹如鬼哭狼嚎,将诸葛世家瞬间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诸葛世家最后化为了一片火海。 第六回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 “啪——”的一声,惊堂木又一次重重的落在了桌面上。不过这一次,没有人走神,每一个都凝视着跑三行的那张脸,似乎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一般! “是谁干的!?” “这还用问吗?你脖子上顶着的那难道是个卵儿?用用脑子可好!!!” “呵呵呵~” “我草你L的......” “滚你姥姥!!!” “打打打————快点打啊!!!” “砰————”“匡————” “来啊~”“你来啊!!”“老子怕你不成......”“儿子你先来...老子让你个先手如何?” 有闹事儿的,就必然有起哄的,一时间仿佛乱了套。 “闹闹,闹你M的B,听个书瞧把你们一个个能耐的,都给老娘放下手里的家伙,不听话的,可别怪我把他加入黑名单,以后可永远都进不了这水云间,之后别提喝酒......你们就等着喝马尿吧!一群滚孙王八蛋......”一个销魂的女人声音,操着一口泼辣的骂腔直接从众人身后传来。 说话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得像条大汉一般的大婶,一张大饼脸上长满了麻子,她的胳膊足有大腿那么粗,大腿足有象腿那般伟岸。她右手中提着一个水烟袋,左手插在犹如两个正常人粗细的水桶腰上,她从嘴里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又道:“不,是马尿都没得喝!” “呕......”看见这女人的脸,期间有些有人发出几声干呕。 “她便是老板?”纵然是夏无涯见多识广,但是也难免有些惊讶,他忍不住突然问道。 “不是,她只是个厨娘!”左边一个年轻乞丐镇定的回答。 “马尿都没得喝,那七娘你让咱们去吃什么?”有人半开着玩笑起哄。 “米田共啊!”那厨娘将那杆水烟袋对着那人一指,“我家主人定下的规矩,你们听便好生的听,不听就给老娘滚蛋!”那个蛋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还拖得很长。 那人讨了个没趣,自然就自己闭上了嘴巴。 七娘见几个闹事的都安静下来,这才转身对着后边的厨房大喊一声:“你们这群只知道敛财却不长眼的,都死哪里去了,外面都坐满了,还不快点上菜。顺便加几张桌椅过来!眼都瞎了不成!!!” “她倒是能说几句人话!”夏无涯笑了。 “她是这里管事的,这里的老板一般不问这些。”那年轻乞丐似乎对此处的情况比较了解。 不一会儿,三个乞丐和夏无涯就都有了一张属于自己的桌子。他们四个现在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怠慢了!”七娘将水烟袋顺势插入自己的后背腰带,她望着夏无涯道:“你是第一次来水云间吧!你可面生的很!” 夏无涯笑了笑。 “我们主人虽然一般不理事儿,不过我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我家主人亲自定下的。” “好说!” “熟客好说,生面儿在咱们这店得报上名号。” “夏无涯。” ... “夏无涯是谁?” “不认识!没见过!” “他手里那是刀还是剑?” “谁知道!?” “管他做甚,无名之辈!” “来,喝酒喝酒!” 一些人开始窃窃私语,这里毕竟坐的更多是江湖中人,既然是江湖中人,怎么都得有名号,可这个人却很奇怪。 七娘道:“嗯,好!那你需要点什么,酒?菜?” 夏无涯笑道:“那便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七娘没有多说,而是直接朝着厨房走去。 “一个二个的都像跳蚤似的,戳一下动一下,老娘到底是管事的,还是给你这死狗擦屁股的。怎么了,看啥看,你...说的就是你.....菜老六,主人的话,你这坨屎几时长过记性,叫你生面儿问名号,我...你还睡是吧,我草你L的个蛋......去” “咚————” “哎呦......” 瞬间,一个人影突然从厨房里面直接飞了出来。 “快闪开!!!” 几个眼明手快的赶紧猫着腰低下头。 “乒乒乓乓......”碗碟瞬间打碎了一地。 “哎呦喂......” 那人从桌子上滚下,一直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方才停下。 那人的脸上立即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挂着一丝血丝。 他现在好像整个人都摔懵了,坐在地上,脑袋还不停地晃来晃去。 夏无涯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招呼自己的那个店小二。 “呼————哐当” 那人还没清醒过来,一把亮晃晃的菜刀就已经稳稳地插在了距离他裤裆不到一寸的位置,现在半把刀已经完全的嵌入了地下。 “做事啊!还愣着作死!!!不做趁早滚蛋!!!!”七娘的咆哮声已经响彻整个水云间,但是人却没有露面。 “诶诶诶诶......做做做!”菜老六不敢耽搁,整个人已经赶紧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 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气。 ...... “来来.....喝酒,接着喝!!”“喝...哦,喝”几个年轻后生假装镇定的又端起了酒盅。 “对了,这些勾当都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我看跟那些邪门歪道脱不了干系!!!” “就是就是,两大名门世家就这样被满门灭绝,真够毒辣的啊!” “那可不一样,你没有听见说书老头说吗?诸葛世家和忠义堂虽说都是当晚被灭门,不过几乎是同一个时间段出事儿,这个事情有点蹊跷啊!” “会不会......压根儿不是一伙人干的吧?” 之前那个微胖的崆峒派大弟子也道:“孔赖,这里你年龄最长,见识也最广,你来给我们说说看!” 孔赖从桌子上接过一壶酒,然后徐徐的注入酒盅,“我看啊!这事他可不简单。” 那大弟子道:“此话怎么讲?” “咕......”孔赖将手中的酒盅对着嘴一仰头,早已见了个底朝天,“你想啊!咱们不说其他,单说这个忠义堂,那是什么地方?” “嘿!这个你都不知道啊,孔赖,这里可就不如我了啊!!!”大师兄得意的笑道:“忠义堂乃是名剑世家啊!” “那我来问你,忠义堂的堂主是何许人也?” “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师傅他老人家应该知道,这...咱们毕竟还是嫩了点!” “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些人可都听好了,这忠义堂的堂主姓顾,名清风。乃是惊鸿剑的主人是也!” “咚”的一声。 刚听孔赖说到这来,突听得一声闷响,众人扭头一看,这声音竟然是那怪人发出的。 只见他突然将手中的那一柄奇怪的武器放在了桌面上,不过他的手却始终都紧紧地握在上面,似乎从未离开过。 “妈的...土包子,那人脑子有病吧!” “咦......感觉那玩意儿好像很重的样子。” “重你M个毛的,废铜烂铁也TM挺重,孔赖接着说啊!” “说吧!说吧!都在听着呢!” 众人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大师兄一脸羡慕的望着孔赖:“孔赖,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快接着说吧!” “惊鸿剑乃当世奇剑,你们猜猜,这惊鸿剑在兵器排行榜上的排位!随便说!” “第十?” “哼哼~”孔赖冷笑了二声。 “第七?” “了不起第六!!!” 孔赖摇了摇头:“都错啦!” 孔赖伸出二根手指头,“你们睁大眼睛看看,这是几啊!嗯???” “二!”有人喊道。“第二。” 孔赖笑道:“传说排行第一的兵器是神兵,这是诸葛世家的传世神器。这第二嘛!自然就是惊鸿剑了。因为这惊鸿剑也是出自诸葛世家。” “哦——”众人一片哗然。 “那么你是说那忠义堂的堂主顾清风是个武林高手了对不对?” “那是自然!虽然我也没有见过,不过只是道听途说,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你们也不想想,这样的一个高手,竟然一夜之间......满门被灭!好好动动脑子,当今武林,谁有这般手段啊???”孔赖说完,又干笑了几声。 “邪门歪道?一品堂?”有人喊道。 “一品堂,二十年前,一品堂可不如现在这般!二十年前......” “女罗刹???” “啊~~~~~她” “我去——” “嘘!!!” “都别说了,我说我这背脊梁上怎么直冒冷汗呢?啧啧啧......谁都不敢惹那女魔头,你们趁早都闭嘴.” “呵,二十年前,我虽然没见过女罗刹,但据说女罗刹岁数应该没那么大吧!不过,沧月宫......”孔赖的表情变得异常神秘,声音也越压越低沉起来。 众人皆是增大了双眼,慢慢地将耳朵凑拢过去。 “客官,客官......”七娘的大嗓门又开始嚷了起来。“我家主人......” “嘶——喊魂儿啊!我去~” “哎......这丑娘们又来了!” “嘘————七娘,七娘。”一个年龄最小的崆峒弟子,没见过是什么世面,此时他的脸色早已经吓得土灰,一张乌青的嘴唇直打着颤儿,哀声道:“七娘,你小声一点,我......我胆子小,你刚才...这一嗓子,我的心都快给你吓得碎了一地,算我求你了,能否轻声一点!”说着,他将一根手指头压在自己的嘴上。 “去你的,嘘你老娘啊!”七娘又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对,“你小子是不是中毒了啊!我看你今个这脸色不对劲啊?啊~喂!我说你们这些死杂种,要害人滚外面去啊,这里可不准干这种勾当,要杀要刮外面去,搞什么搞!臭小子!!!要死你也滚外面死去,别弄脏了我家的店面,丢了我家主人的名声。我们水云间可是正经做买卖的好人家。C你祖宗的!” 七娘也不去理会他们,而是直接走到了夏无涯的面前,放下一坛女儿红,另外还放了一大盘的卤牛肉。 “错了!”夏无涯道:“这牛肉可不是我点的,我只点了酒......这酒......” “呼~”夏无涯用左手端起那坛女儿红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据我所知,这是成年女儿红,至少得有十多年的陈酿?”他说完,便直接将那坛子酒放回在了桌面上。 “嗯!你很有眼光,这酒这肉,全部是我家主人交代的,另外还有这个,你看看!”七娘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夏无涯。 夏无涯接过那张纸条。 上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下方并没有落款。 虽然如此,但是夏无涯的表情却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然后他就直接站起身来。 “请跟我来吧!” 夏无涯没有多说,而是直接跟着七娘身后走去。 七娘带着他径直朝着大门外走去。 一路上,他们也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M的,今天怪事儿真多!” “这小子来历不简单,就连水云阁的老板都认识,他到底是谁呢......” 第七回绝情岭上青山绿水 七娘一路领着夏无涯朝着河边走去,而这条河就在水云间的正后方。 人一带到,七娘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夏无涯正面对着一个人的背影,那个人是坐在轮椅上的,而夏无涯是站着的。 “你来啦!”轮椅上的人,先开了口,他的头发是花白的,身形也很瘦弱,从背后看像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可是,他的声音和他的年龄并不匹配,他的声音还算年轻,不过从语气来看,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很不好。 “是你。”夏无涯没有动。 “许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那人道。 “我还是我,而你......”夏无涯话只说了一半,便朝着那人身旁走去。 “我还是我,和那个时候的我一样。”那人始终没有转身,他的双手分别放在两边的轮子上,可是似乎并不打算转身。 夏无涯在河边立定,面朝着河水,“你几时干起这个营生来了,看来你比以前想的更长远了。这是件好事。” 两人同时面对河水,竟然始终没有对视过对方一眼,却又似乎是认识很久的故人。 “长远能有多远,不过是苟活着还有一口气在罢了!” “你该释怀,人活着就有希望!” “我若还有希望,那日便不会去找你比试,今日更不会如此这般模样。可你却始终没有问我为什么!” “这是你的事情!” “嗯,你本就不需要像我这样的一个废人做朋友!!!” “青山,你不用妄自菲薄!”夏无涯原本就不需要朋友。 “我霍青山活该如此,我本该那日就死在你的刀下,做你的刀下亡魂是一件乐事。至少,能痛痛快快的去死。与其这般苟活,倒不如死得疼快!”霍青山扭头,注视着旁边的夏无涯,他的侧脸依然那样冷酷,没有一丝的表情流露。 “我可以这样苟活,可你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霍青山望着前方湍急的河水,“一个侠客,不该有怜悯之心。这是你的软肋,这个缺点足以致命!” “人活着,本就该有点温度,死人除外!”夏无涯说:“不过我手里的刀却没有心,那人却得小心了!” 霍青山道:“我欠你的,我会还你!” 霍青山回忆起那天的场景。 绝情岭上,竹林丛生,在竹林的深处,霍青山的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今天他依旧准备用尽一生的力气去公平的比试一场。 好在,那一天夏无涯没有失约,他准时赴约而来。 霍青山记得那天。 夏无涯来之前,那些冲天的竹林拔地而起,四周皆是一片安静。 可是当他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时,那些原本安静的竹叶便隐隐闪烁、晃动不再安分。他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柄刀,正迈着缓慢地步伐朝着自己走近。 但是每靠近一步,霍青山的呼吸就会急促几分,他的发丝开始在自己额头扫来扫去,或环绕纠缠,他握剑的手也有些不知所措。 夏无涯的眼睛似乎就是一柄无比锋利的冷剑,望着他的时候,霍青山的心是摇摆不定的。 所以,那一天他注定已经输了。 夏无涯在三招之内已经获胜,但是他的刀却始终没有出鞘。 “啊!!!!!!!!!!!” 霍青山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他用双手不停地挠着自己头上的乱发,疯狂的嘶吼着就像一只发了狂的狮子。他的剑早已经被夏无涯一脚踢飞,正好插在一根最粗的竹节上。 “杀了我,杀了我,你杀啊!杀了我......”霍青山红着双眼,望着夏无涯不停的喊叫。 “你走火入魔了!回去吧!”夏无涯不再理他,而是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回去?回哪儿???”霍青山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失魂落魄的朝着自己的那把剑走去。 “嗖”的一声,他直接从那根竹节上将那柄剑拔了出来。 夏无涯的步子也突然停了下来。 “云妹,等我!”霍青山双眼一闭,将那柄剑朝着自己脖子抹去。 夏无涯在,他自然死不了。 但是,若他不在,霍青山还有手脚。 夏无涯冷冷道:“可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嗖”的一声,他手中那柄刀突然从布中显现出来。 霍青山微笑着,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嗖——嗖——嗖——嗖 ...... “四刀,那种疼我现在还记得!冷,刺入骨髓的冷。”霍青山笑着说。 夏无涯扭头望着他,没有说话。他的手脚现在仍旧不能动,因为他的手筋脚筋是自己挑的,但是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夏无涯再次回头,河面上泛起点点磷光。 “你要找的答案,在我身上。”霍青山将目光指向自己的胸前。 夏无涯直接走到他面前,从他怀里摸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六个字: 沧月宫晟林萧 夏无涯将纸条放进自己的怀里,然后将目光望向霍青山。 那个时候,霍青山发现他的眼睛里不再有那种冷得彻骨的寒气。所以霍青山满意的笑了。 “我要走了!”夏无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握紧手中的刀,大步朝前走去。 “呵呵呵呵~~~”霍青山现在的笑声变得比之前更加爽朗。 等到夏无涯的背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霍青山又回过头,望着那平静如初的河面。 河面上竟然慢慢地浮起一张美丽的面孔,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正对着他微笑。 “云妹!等我......” 霍青山微笑着,身体往前倾倒...... “噗通”一声,河面上瞬间溅起无数的水花儿之后,又恢复平静。 现在河边只剩下一张轮椅。 就在这时,草丛中冒出两个人头。 跑古尔道:“怪老头,他死了?” “他死了!”跑三行道:“不过是被夏无涯杀的。” “胡说,夏无涯走啦!他是自杀!”跑古尔撇了跑三行一眼。 “可他死前说了,他是被夏无涯杀的。他用两条消息换了我一条消息!” “老东西,怪老头!” “怎么啦!这是我的规矩,夏无涯来找我买消息,可我不卖消息,我的规矩是一条换两条。” “还有一条消息?快说!” “你要听真的还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快......说!!!”跑古尔分别一只手抓住跑三行的一条八字眉,使劲地往着两边扯...... “说说说......死小子!真的不能说,是附加条件。假的能换,是他主动要求我换出去的。” “假的不就是说他是死在夏无涯的刀下,这我懂!可真的是什么?” “真的是他最爱的女人死了,是因为他而死!所以他去找她啦!” “老东西,没人性!” “死小子,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规矩不能坏,坏了是要出人命的。” “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你懂什么?人情债最难还,走啦!死小子。” 第八回朋友易得知己难求 夏无涯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所以他脚下的路还在继续延伸。但是这一次,他脚下的速度却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因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去做。 而关于霍青山,夏无涯其实并不像表面那样的一点不了解他。夏无涯很清楚,之所以三招之内能够赢霍青山,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差,而是霍青山输给的是他自己,而夏无涯胜之不武。 一般来说,夏无涯的刀下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已经死了。另一种人活着,就像他自己。他当然不会死,因为他还有比死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另一个人就必须死,那个人自然会替他去死。可是,霍青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例外!像这种情况,目前来说,就仅此一个。 既然是例外,那肯定就有例外的理由。 霍青山在江湖上还是很有名气的,他是个出了名的武痴。据说他和她青梅竹马的爱人冷香云,一直居住在绝情岭。当时霍青山对武学的钻研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境界,她虽然日日夜夜都陪伴在他的身旁,却似乎感觉他一日比一日更疏远自己。但是她自始至终却一个字也没有抱怨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以为只要自己终日陪伴在他的身旁,就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可是这幸福,却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像一副沉重的枷锁,压得她越来越喘不过气来。他是她青梅竹马的爱人,可是那段日子里,她站在他的身后他总是看不见她,她走在他身旁,他也总说滔滔不绝的说着他的武学。但他本应该知道,她对武学一无所知。而且,他最近总是在避开她,或有意又或是无意,他渐渐地疏远她,去山顶闭关,而且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现在不仅见面的次数少了,就连同他与她的话也更少了。这几日她去山顶给他送饭,甚至只能站在门口,偷偷的望着洞口,她以为他至少会见自己一面。但半晌才有一个声音说,就放在门口,你回去吧! 回去!回去她还是一个人,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他不出来,她也不能进去,所以她还是回去了。 有些日子,夜里点了灯火,她总是在对着那只蜡烛自言自语。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反正成日里,会莫名其妙的数落自己没用,怀疑自己是不是变丑了,这些年他终是看腻了自己的这张脸,是不是自己又老了许多,或者他不爱自己了!都怪自己太笨,学不会他爱的武学,人活着到底有还有什么意义? 她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流泪,每一次从梦里惊醒,身边那个位置却是冷冰冰的,因为它始终是空着的。 也许,是该走的时候到了。 但是无论她的话变少了,又或是她变得憔悴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难道看不见?不,他只是不爱了。所以那一天,她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她的心死了,是连同着她的爱一起死的,就在那一天,她也死了,她结束的方式是上吊。 可那一天,明明是她的生辰啊!她居然最后一次看见自己,也没能梳妆打扮一番。女为悦己者容,而她为谁而打扮,没有人在乎她,即便是她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他也看不见她。今日,他必定也不会再记得她的生辰,她不准备在等下去了,这就是她选择心死的理由。 她带走了自己的心和爱,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于恨,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爱哪有恨? 可那一天,他却比任何一天都欢喜,因为他最近的功力又大有精进,他又突破了一个瓶颈期。而且,他突然发现,今日是云儿的诞辰,他兴高采烈的去山上打了好几只野兔,说要回去好好的做几道拿手菜,她一定会高兴坏的。云儿,我的云儿,我回来啦! 他回来了,可她却永远的离开了! 她带走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爱,她还带走了他的心,他的魂,那一天,他疯了! “云.....儿,云......儿......” 他不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在欺骗自己,云儿不会死,云儿还在,她明明昨天还在洞口,她在等他,她总是在等着他。这一次,她也只是调皮的藏了起来,她会回来的,她不会走远的,只要自己在多喊她几声,她就出现的,她会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最美! 但是,自此之后,云儿再也没有笑,更没有回来!当他终于明白过来的时候,他开始抱怨,这世上为什么没有一种药,那种药能让傻子变聪明,痴人不在说梦话!可是这世上偏偏没有这种药!他哭了,他现在拥有了全世界又能怎么样?他却失去了她,没有了她,那些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他现在终于明白到这个道理,可是已经晚了,都晚了!什么也没有了! 他做了一个最后的决定,找到她,并亲口告诉她,他爱她胜过于自己的生命,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自废双手,也会一直一直的陪着她,做一对普通恩爱的夫妻。 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不过夏无涯却不知道。 ...... 京城 京城的繁华不仅仅是因为它的面积有多大,而是这里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和物。 这里的商品总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不是地方上的货品能够比拟得了的。商人们的嗅觉永远是最灵敏的,所以夏无涯发现最近这里来往进出的外族人越来越多,甚至中间还夹杂着白皮肤蓝眼睛的外族人。以前,这里主要更多的外族人是一些西域商人,京城的人口本就众多,现在就更加的复杂了。 关于这一点,朝廷似乎早已洞察,现在守城的士兵又增加了不少,而且巡逻的队伍里面,又出现了更多的新面孔。 夏无涯在这条路上已经来回往返了无数次,所以他对这里的环境地理十分熟悉。 而四方斋就在前面不远处。 转角处,有一个小贩,他在身后的墙上挂满了一些奇形怪状的面具。那些玩意儿多数时候都是一些孩童在购买,但是现在,这些面具倒是让夏无涯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留给他的印象太深刻,而且他的身份至今还是个问号。夏无涯一边想着,一边朝着摊贩走过去,随意的拿起一张狰狞的鬼面面具,翻来覆去的把玩了一番,现在他将那个白衣人的事放在了心上。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的身份是中原人还是外族人?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不过这一切,目前都还只是一个谜!可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搞清楚,沧月宫的晟林萧到底是何许人,而他才是那个最大的谜! 第九回不羁侠客红粉佳人 四方斋 四方斋的占地面积很大,只仅仅是一个方面。但它绝不像外部看到的那么简单,它的内部结构其实是非常复杂的。而且内层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的暗道和机关。 就连夏无涯也不清楚,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大,因为他至今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而那些地方是被禁止进入的。 在这里一样的有等级划分,不是每一种人都能进入每一个地方,你所在的地方,只能做你管辖内能够做的事情,或者是上面需要你去做的事情。 而夏无涯做得更多的便是跑腿的事。不过他总是乐此不疲,他认为与其被困在这样一个高级的牢笼里面,倒不如飞上青天,纵横四海来得逍遥快活。他只是一个侠客,他只属于自己的内心,他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一个机构,他只属于他自己,一个自由自在的自己。 没有管束是好的,至少你可以做更多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但是有时候,侠客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这个问题很现实,也很具体。侠客绝不是两个字那么简单,他们看似潇洒快活,其实一样也得为自己的生机筹谋,因为侠客也是人。 是人都一样! 所以,至今他还没有差过钱这个物件。 这里还有一个规矩,只认牌子不认人,管你是谁,进门就得亮出牌子,没有牌子谁也别想进。当然,还有一个人可以例外,但是这世上就只此一个,那就是当今天子除外。 但这本来就是天子脚下,他自然是一人独大,想干嘛就干嘛,这不就是皇权的魅力? 和以往一样,每一次夏无涯回到四方斋,第一个他要去的地方就是望月阁,因为这些年,这已经成为他生活的必须。或者是一个生活习惯,又或者一个组成的部分。 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现在长大了,这个习惯也就改不了了。 那里,还有一个想见到他的人。 他进去的时候,那个人已经端坐于一张桌子旁边,桌子上早已经为他备好了酒菜,而且全部是他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菜和糕点。 也许家,才是每一个人最需要的一部分,即便他是一个浪子,也终究还是回到这个地方来的原因。 尧家二当家当然就尧家二小姐。 尧沐蘿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高挑,窈窕美貌,她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尧氏三姐妹在京城里夙来被称为尧氏三美人,大尧名叫尧沐春,二尧名叫尧沐蘿,三尧名叫尧沐兮。但其中以二尧名气最大,因为她不仅是三姐妹中个子最高长相最俊的,也因为她的才情智商都是里面最高的。) 但是她在夏无涯心里更像一位亲人,朋友,知己,也许是红粉知己,关于这一点,夏无涯也不是太确定,不过姐姐这个称号方在这里也许会更恰当一些。 俗话道,朋友易得,知己难求! 所以夏无涯很信任她,有什么事情他会第一个找到她,她也会尽力去帮助他,他们之间的信任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上。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所以每一次回到四方斋,他必定会到这里来。而她,也必定会在这里等他。数十年不曾改变。 这是一种习惯。 尧沐蘿望着夏无涯,他出去了几年,不过终究还是回来了,她虽然明知道,他最终还是会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他一旦出去了,她的心里就有点空,也许是习惯使然。 “这些年你总是在外面游荡,你有没有想过安定下来,或者我可以让你换一种环境,一种全新的环境,你可以尝试适应一下。”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又怎么会现在才想安定呢?况且安定不是我想要就能有的,更何况你的现状根本不可能成为我的将来,我们不是同一类型的人,自然要走的路也就不同。” 他的话一直就是这样直接了当,因为在她的面前,他无需隐藏。 不过话说回来也对,但其实她又何曾心甘情愿的想要做这只高级牢笼里的金丝雀呢?鸟的愿望不也一样是翱翔于蓝天白云之间吗?她也曾经这样问过自己,可是她却不如他勇敢,也许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差别。 他们最大的差别还是个性上的不同,她会想得更多一点,顾及也会更多。而他,只是按照自己就得意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有时候,她还是真的很羡慕他,看得开和看得远仿佛都是好的,但是两种状态的结果也可能是截然不同。 这就是她比其他姐妹更加睿智的地方。同时,也是母亲尧舜君最欣赏和最信任她的原因之一。 夏无涯举起一杯酒,然后又皱起双眉,缓缓地将它重新又放回到了桌面。 “怎么,有什么事是要我帮忙的吗?” 他的任何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动作,她都能揣摹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了解已经够深够久。 “我有一个问题,你对沧月宫了解多少?” “你找到你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了?” “不确定。任何事情都需要一个过程,可我只是很意外的知道了一个结果,所以我并没有万分的把握!” “沧月宫是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其实我和你差不多,这个我也不是特别了解,不过我只知道沧月宫的宮主,江湖人都叫他林萧老怪。” “林萧老怪?晟林萧??” “不错,他是叫晟林萧,传说此人性格非常乖张古怪,从不喜欢与外人打交道,已经孤僻到了极点,所以正派人士都这样称呼他。但是至于沧月宫其他的人,我就一无所知了。而且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时过境迁,现在这个门派也早已销声匿迹,可能调查起来比较复杂,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帮你查实。” “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交给她他的确很放心,她确实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只要她说了,那么问题就不大!他们之间这种的信任和默契,十分惟妙,仿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都说男女之间除了私情不可能存在其他的情,但是他可能是唯一的例外。一个人太执着于一件事情有时候也是件好事情,但是就看从那一个面去看待这个问题。 就如同,人的缺点有时也可能就是那个人的优点,关于这一点,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就年龄而言,尧沐蘿和夏无涯的年龄也相差不多,所以确实不知道沧月宫的一些情况。不过她的姐妹或许会知道的更多一些,她准备从这里入手开始调查,或许能帮夏无涯收集到一些相关有用的信息。 而夏无涯却不是一个喜欢闲着的人,即便是闲暇时刻,他也喜欢去更热闹的地方看看。 酒楼客栈是人流量最多的地方,那里的小道消息,坊间传闻也更丰富。 任何的机会最好都不要放过,否则有很可能会错过意外的惊喜。 而酒这种东西,对于夏无涯来说,宁缺毋滥。但是量却不一定要多,他知道酒虽说是个好东西,但是好东西喝多了也会伤身。小酌怡情这个道理他懂,他的自制能力还是不错的,酒要慢慢地品,特别是好酒,越品会越香醇。 第十回朦胧月色一切随缘 夏无涯从酒楼一路出来,他仰头遥望夜空,今夜的月光正好,也许去屋顶品酒会另有一番情趣。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脚尖一点地,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敏捷轻盈的燕子,直接朝着屋顶飘至。 但是说来也巧,今夜,这屋顶好像特别的抢手,莫非是什么风水宝地,现在另一个人也正好坐在屋顶独酌。 那人是背对着夏无涯的,他坐的位置是位于屋顶最边上的一个角落,一身白色的锦衣华服,如绸缎般乌黑亮丽的发丝高高竖起,一根闪闪发光的金色绸带随风四处飘洒,显得更加的潇洒不羁。 夏无涯笑道:“看来今夜要借这位朋友的贵宝地一用了。” “呵呵呵~”那白衣公子爽朗一笑,“既是有缘人,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敬!”他豪迈的举起一只小巧的白玉酒壶,露出一个左边侧颜,然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有缘人,这个理由不错,干。”夏无涯也顺势取下自己挂在腰际处的那只酒葫芦,一仰头喝下一口。 夏无涯道:“即是有缘人,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公子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一切只随缘就好。” “嗯,相逢何必曾相识,也对,此话在理!”夏无涯一般话并不多,只是今日和白衣公子一叙,虽是初次见面,却不免感觉心有灵犀,所以话也多了一些。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虽然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却依然交流起来畅通无阻,即陌生又默契,这种感觉很奇妙。 “兄台,时候不早,为兄有事要先行一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话音未落,那白衣公子就犹如一只狡兔,已伸展开双臂直接朝着前方另一处屋顶轻盈的飘落出去。 朦胧的夜色下,夏无涯望着那个白色的背影,直到他化为一个白点,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空那轮下玄月现在已经游历到了另一处到天边,但是月色依旧美好。 只是夜却显得更加寂寥了。 “嗯~后会有期!但愿。。。。。。”夏无涯自嘲般的微笑道。 缘分这东西说也神奇,有人在一起一辈子,却激不起你对他多说一句话。但偏偏有人第一次相逢,却好似有千言万语,说不清道不明这缘由。故而才有了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也许,这就是缘,有的人有缘而无份,有的人却恰恰相反。人也好,缘也罢,有的时候真是很微妙。 这一日的一大早,四方斋里里外外突然显得格外的忙碌起来,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手上时不时还搬着一些座椅,装饰器具朝着内间走去。 大多数时候,夏无涯是不会管这些闲事的。他的主要工作是跑外面,里面的事自然有尧氏三姐妹操持着,也轮不到他上心。而且他也从来不操心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就在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在大门口遇见了尧家大当家的尧沐春,尧沐春极少和他说话,他的任务一般二当家尧沐蘿会通知他。他在这里就仿佛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算少。 他早已习惯这种日子,所以一般即便是见到了尧氏另外两姐妹,他也是我行我素,行动自如。 夏无涯将双臂环抱于胸前,直接迎面从尧沐春等身旁走过。 “你等等!” 可是这一次,尧沐春等脚步却停在他的身后,她突然喊住了夏无涯。这倒是出乎夏无涯的意料之外,因为她们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说上过几句完整的话。或许是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 夏无涯停下脚步,但却没有立即转身。 “这几天有许多江湖门派会陆续到达这里,眼看着十年一度的武林盟主大会就要在这里举办。你虽不该归我管辖,但是沐蘿最近又外出办事,我这里里外外事物太繁杂,你看手头上人手又不够,你这几日先不要外出。先帮着我料理一下如何?” 尧沐春平日为人也算和善,所以她并没强人所难的意思,夏无涯的能力,她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最近确实太忙,她希望夏无涯能够帮助料理一下内部事务。 “你想我怎么帮你?”夏无涯的话一直是这样简单明了。 “你不用做那些杂事,你只需要这两天帮我在门口盯着他们一点就好,这些人办事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但是他们本来就很少有交集,夏无涯心中多少会想,他们办事你不放心,你我并不熟络,莫非我办事你就放心?她如何这样肯定! 不过他一般不喜欢多话,所以他通常会把疑问放在心底去思考,只是短暂的犹豫之后,“我会尽力!”夏无涯转身望着她点了下头。 “那样就好!我先去办事了!另外。。。。。。老君临时派沐蘿外出办事,三日之后她便会回来。”尧沐春似乎确实很忙,她说完就直接离开了。 受人所托就要替人分忧,既然答应别人的事情,他总是会很上心,这是他做人的原则。 之后几天,夏无涯都站在大门外,看着那些江湖上形形**的人物陆续到达四方斋。 而每一次,每一个门派来人,来人都会送上拜帖,这样,他就知道来的都是些什么门派,在门派里算几号人物。在之前,有些门派的人,他确实了解的还不是太全面,现在他了解到的人物比以前更多,更详细,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情。 第十一回盟主竞选江湖齐聚 一般召开武林盟主竞选大会,各门派的长老级别都会率先到达,之后门派的弟子才会陆续跟着抵达,这是江湖规矩,所谓长幼有序,就是这个道理。 各方的掌门人如武当,华山,崆峒,烈阳,神刀都陆续地入场。 夏无涯发现,少林派长老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水云间看见的那位少林老僧,还有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和尚。 “阿弥陀佛,少侠原来是四方斋的人,看来我们倒是有缘人!”那老和尚一见到夏无涯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原来你就是少林派的了尘大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夏无涯还了礼。 “我师兄了缘方丈外出云游未归,我乃是替他到此罢了。这是我的徒儿痴心。只是不知少侠如何称呼?” “晚辈夏无涯。” 那小和尚倒是笑的开怀,他一见到夏无涯就似乎见到故人一般,竟然直接笑着说道:“夏兄弟,真是太好啦!我这一路上可闷坏啦,有你在此,闲来无事我便可以来找你玩的对吧!” “痴心,少侠面前不可造次!”老和尚又望着夏无涯道:“我这徒儿生性纯真,倒让夏少侠见笑了!” 夏无涯道:“他倒是有几分真性情,无妨!” 痴心笑起来天真无邪,看上去秉性纯良,好似见人就几分自来熟,这或许是年龄尚小,心智尚未成熟的原因。 待到他们进去之后,不远处又来了一泼人。 夏无涯一眼便看见了为首的是崆峒派大弟子,还有那日在水云间遇见的一干人等。 这些人一见到夏无涯,便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什么,夏无涯只是淡然一笑,也不去理会。 等那群人到了跟前,那崆峒派到大弟子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夏无涯一番,便有意无意之间甩下一句话道:“这世道真是奇怪,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师兄,别说啦,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那个胆子最小的崆峒弟子用一种闪烁的眼神,惊恐的瞟了夏无涯一眼,便立即跟着大师兄走了进去。 “连一个残疾人都不放过,这种人也配在四方斋。可真够狠的。” “走吧,进去再说!” 其他人的眼神也大多如此。 但是夏无涯却不明就理,所以并没有将这些人的莫名之言放在心上。 而最后入场的,是之前和夏无涯同桌而坐的三个乞丐。 原来为首的那个老乞丐,便是这一任丐帮帮主严大同,另外两个年轻后起之秀,分别是丐帮左护法薛宥蓶长老和右护法戴敏长老。 夏无涯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之后,便跟着众人进入了议会堂。 各人依次入席之后,四方斋的随从就将酒菜陆陆续续井然有序的摆放整齐。而夏无涯就自个儿找了不起眼的角落,矗立在那里,注视着这些人。就仿佛他这个人的存在就如同空气一般,你们聊你们的,我看我的,各不相干。 事实也是如此,这些人短暂的一番寒暄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重要话题。 现在位于议会堂最中间第一把交椅的,自然就是上一届的武林盟主武当派的掌门人柳楠枝。 坐在他左手边上的,是德高望重的少林寺高僧了尘大师。此时,了尘依然和平时练功打坐时候一般无二,只见他双目低垂,气息平稳,手中始终摆弄着一串佛珠,口中似乎念念有词。 要说起来,在场的人看似唯独他和夏无涯才是这场盛会的局外人。 痴心自然是老老实实的站在他的身后,而其他门派的众弟子则坐在最后一排,安静的望着各派掌门人。 再说右手座位上端坐着的正是丐帮掌门人言大同,在他身后左右各站着后起之秀薛宥蓶和戴敏。 下面依次排列的分别是: 华山派掌门人乐正阳,正对面是崆峒派掌门人南宫剑义。 最后一排面对面坐着的是烈阳门掌门人张进,神刀门掌门人王耀祖。 从他们的位置分布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夏无涯却发现,这个位置像是精心安排的一般,因为据说,除了掌门人位置理所当然该位于正中间。但是其他的分布却是四方斋大当家老君尧舜君,精心的布置和安排。 这样做自然有一番道理在里面。 这跟各大门派的历史由来,江湖地位,身份排行,武功造诣,德高望重,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单凭这一点,就可窥见尧舜君绝非等闲之辈,就连当今天子进入这四方斋都要尊称她一声婆婆。王孙贵族更是见面便以老君为称呼,绝对不敢怠慢半分。 但是普通的外人却不得而知,深知其中规矩的人,便更是屈指可数。 而夏无涯对于老君的了解,还仅仅只限于跑古尔的评书中:好一个京城有四尧,树大好招风,只闻四方斋,不见春来与冬夏。金凤仪,好气派,真龙天子来相见。 果然是如此。 武当掌门扫视了众人一遍,然后柳楠枝道:“我等齐聚四方斋,是因十年一度的下届新任盟主暂时空缺中,眼看吉日将近,却没有适合的人选,因此这正是我辈中人齐聚于此的目的。大家现在只管各抒己见便是,我们今天先来个推举,明日再到校场去做一番拳脚计较,最后再根据推举和武斗的结果,选出一个最合适做下届武林盟主的人,我想这样做你们应该不会再有其他异议了吧?” 众人皆是点头赞同。 “柳兄,往昔皆是如此执行,以我等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新意,不如我们这一次来个更有趣的斗法如何?”说话的正是崆峒派掌门南宫剑赢,他旁边坐得最近的,烈焰门和神刀门掌门都颇颇点头,这两大门派似乎也和南宫剑赢的意见大致相同一般。 柳楠枝似乎也看出来这三人似乎早有默契,于是稍微沉默了少许,然后道:“哦~既然南宫兄,还有另外两位掌门都有新的点子,倒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听上一听。” 此时,除了了尘没有什么动静,另外几位掌门人也都纷纷扭头望向南宫剑赢。 南宫剑赢略带得意的一笑,道:“既然大家都有此意,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且慢!!大家有没有此意,现在如此笃定尚且维持尚早,你且说出意图,让我等听听,再行打算!”说话的不是别人,乃是丐帮帮主严大同。 夏无涯之前与他已见过二面,这位前辈似乎不太善于言辞,但是他说出此话时的表情严肃中似乎略有不快,想不到这位德高望重的严老前辈也是位性情中人。 “呵呵呵呵~”南宫剑赢并未因为严大同的话感到尴尬,他好似事先已经知晓那位老前辈会有此一说,他反而微微一笑,道:“严老前辈说的甚是,晚辈正有此意。只是考虑凡事最好从简为宜,这也是考虑到严老前辈的宗旨,凡事一切从简,以免多耗时间做无谓的争斗。那么,我们的意思其实也非常简单,就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第十二回尊卑有别心生嫌隙 华山掌门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是怎样一个省时节力法?” 南宫剑赢撇了他一眼,道:“既然是竞选新任武林盟主,那么就让上一届的武林盟主乐老前辈,直接接受各门派挑战者的挑战,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多费唇舌,做那么多无谓的争斗呢?” “我呸!你们想以多欺少?” “无耻,我们大家都是正派中人,岂能如此!” 武当弟子纷纷站起身来,各抒己见,心中皆是义愤难平。 武当派大弟子秋平更是气恼,他指着南宫剑赢愤怒道:“南宫掌门,你与我们武当派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怎么如此这般咄咄逼人?你这根本就是车轮战,我师傅已这般年龄了,怎能受得了你们如此多人的挑战,简直是厚颜无耻,这和禽兽行径又有何区别?” 神刀门掌门王耀祖,突然一拍桌子,起身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后辈小生,这尊卑不分难道就是你们武当派的一贯作风吗?” “人家好歹也是上一任的武林盟主,而且现在至今依然还是,你们怎么好这样和人家说话呢?”烈阳门掌门张进冷笑一声道,言语里大有煽风点火之意。 “我且问你等,你们现在不就是尊卑不分吗?人家乐老前辈现在本就是武林盟主,你们可有半点敬畏之心?”一个长相极为稚嫩瘦小的华山后生突然指着他们道。 “对对对!” “说得太好啦!” “此例一开,只怕就连那些个邪派众人都会耻笑咱们。今后咋们在江湖之上还如何立足?!!” “讲的在理!” 。。。。。。 他此话一出,立即引得在场武当弟子,华山弟子的一阵喝彩之声。 “玲珑,住口!这里岂有你们说话的份儿,还不赶快退下!!!”华山掌门面色一沉,严厉的呵斥道。 “哼!”那名叫玲珑的后生也不理他,便生气的嘟哝着嘴,飞快地夺门而出。 “玲珑~~~”秋平正预备追上前去,便被武当掌门柳楠枝阻止道:“秋平,你给我坐下,你这个大师兄是怎么当的,你的师弟们可都依你为榜样,你好自为之!” 秋平一回头,见掌门已经慎怒,他不敢继续违抗,于是低头道:“是!掌门。” 即便心中仍有不甘,他最终还是乖乖的坐下了。 “阿弥陀佛,请大家肃静!且听老衲一言。” 此时,原本端坐于左面的了尘大师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树立于大堂正中。 了尘虽不是少林掌门,但毕竟辈分极高且德高望重,在场众人也逐渐地安静下来。 “此次,因了缘掌门外出云游,本派本不欲参加这场盛典,但既然来了,我想奉劝各位同道中人先放下之前的嫌隙,凡事应以和为贵!阿弥陀佛!”了尘道,“南宫掌门,若此举一出,确有失公允,若这般嫌隙传了出去,我等必遭邪教中人话柄,不若就此做罢,我们还是从长计议为好!各位以为如何?” 说完,了尘扫视了众掌门一眼。 众人似乎并无意见,唯独南宫剑赢独自冷笑了两声,但也未提出任何异议。 就在此时,突见门外有一武当弟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见面便拜,“掌门,门外有一人前来求见!” “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当掌门柳楠枝好奇的问道,“他可有拜帖?” 那弟子摇了摇头道:“他只说他叫任无名!” “任无名?” 。。。。。。 场上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华山派掌门乐正阳问道:“你可问过他,他是什么人?为何事而来?” 那名弟子道:“他只是说,见面必有分晓!” “既如此,不若就让他进来又能如何,我们这里人多势众,莫非还怕他一个不成!”南宫剑赢的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倒让在场的人出乎意料。 “只是,今日乃是武林盟主的竞选盛会,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参加的,如若没有拜帖,那岂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出入会场?”武当掌门柳楠枝的话并不无道理。 南宫剑赢阴沉着一张脸,突然不合时宜的直接起身,一抱双拳,决然道:“柳大盟主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便,那倒不如就由你继续担任下届盟主最为合适,我等就不在此丢人现眼了,只当弃权便罢!”他说完,作势便要离开,神刀门掌门王耀主与烈阳门掌门张进也紧跟在其身后。张进冷嘲热讽道:“这人选既已被你武当承包,今日还这般装腔作势,简直就是多此一举。你们几人内定便罢了,恕我等门派事务繁多,今日就不奉陪到底了!” “你。。。。。你们。。。。。。”柳楠枝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纵然是圣人也有几分脾气,何况柳楠枝已算修为度量极高之人,南宫剑赢今日这般苦苦纠缠,步步紧逼,着实让他这个上届武林盟主难堪不已。 丐帮左护法薛宥蓶见双方一时半会争执不下,便道:“不若,就让他进来,我等先看看情况在做打算!” 武当掌门柳楠枝对那弟子一摆手,便不再言语。 而南宫剑赢三人这才又再次依次回到座位。 不一会儿功夫,那弟子便带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众人但觉眼前瞬间一亮,只见他全身上下,一袭白衣飘飘而至,唯右脸上遮盖着那半张精致的纯金面具,在灯火通明的大堂之上,焕发出五彩斑斓金色夺目的光彩。 那人先向众人施了一礼,随即将手中白扇顺势朝着怀中一收,便道:“各位前辈有礼,在下任无名。” 众人见他虽然年轻,却生的轮廓分明,英武不凡,华光异彩之间,举手投足之间自带一股桀骜不驯之气,身上的白衣华服更显得风流倜傥,潇洒不羁。 柳楠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中纳闷,不禁皱眉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出自何门何派?” 任无名道:“自成一派!” “哦?”柳楠枝道:“那今日你又为何而来?” “为的便是结缘。” “何意,你接的这是什么缘?” “一品堂现任堂主无名前来与各大众门派一解前仇旧恨,二愿改邪归正,从此正大光明的成为正派人士。” “啊~” 众人皆是哗然,一时间大堂之上交口接耳,瞬间便被他的话掀了个底朝天,整个议会厅完全沸腾了起来。 第十三回黑的白的校场比武 “笑话!正邪不可两立,我看你是细作!” “哼,光天化日之下藏头掩面,绝非善类。。。。。。” “简直滑稽至极!” “我等名门正派岂能与邪门歪道为伍,笑煞人也,哈哈哈!” “白日做梦!” 。。。。。。 大多数人都对此持怀疑态度。 几大掌门也是面面相觑。 “我们也不做计较,我看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华山掌门乐正阳直接摇了摇头道。 “可否容我说上几句?”哪知那任无名却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胸有成竹一般,只见他正色道:“佛家亦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等既然有归顺之意,你们又何必如此这般刁难,难道名门正派皆是说一套做一套不成?” 众人瞬间突然安静下来,但见此人胆色不小,一个人竟然公然如此深入敌营。而且短短数语,便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还言之凿凿大放厥词,可见他的智力也绝非常人能比。 “这。。。。。。” 一瞬间,倒让几个掌门无言以对。 “我看并无不妥,他既有诚意来投奔于我方,我们就应该给他这个机会,毕竟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何乐而不为呢?了尘大师,你说我说的可对?”南宫剑赢转身望向了尘。 了尘道:“阿弥陀佛,小施主有这般心境很是难得,佛家却有此言。但是今日乃是十年一度的武林盟主竞选盛会,莫非施主也想爭这盟主之位嘛?” “唰”地一声,任无名将手中那把白扇抖开,摇着扇子道:“这倒不必,无名此番前来,只为观摩学习,盟主之位,并非我今日所愿,只愿缔结良缘,将我门下派系带入正途才是正道。” 了尘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既是如此。。。那。。。你们看?”柳楠枝现在似乎已经骑虎难下,他对着众掌门面面相觑,似乎想将这个难题交给他们。 “还看什么?他既然没有争夺盟主之心,便可以算为诚意,他又是新任帮主,与我等无冤无仇。我们正派怎么就不能接纳这样一个有远见的后起之秀呢?”南宫剑赢道。 “就是就是,我看这后生就很是顺眼!比有些老人还强上数倍。”烈阳掌门张进也迎合道。 “嗯。”神刀掌门王耀主也上下打量着那任无名。 丐帮长老言大同双手自然抱于胸前,微闭双目养起神来,喃喃道,“是友是敌,来日方长,日久自能见人心!” “你怎么说?”武当掌门柳楠枝注视着华山掌门乐正阳。 华山掌门乐正阳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便任由柳掌门处理便是。” 武当掌门柳楠枝对任无名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已经全部赞同。 任无名道:“那么,自此之后,曾经的一品堂就更名一品红。这样也好和那些曾经的邪门歪道划清界限。” 武当掌门柳楠枝只道:“那便随你吧!” 而一品红的加入,无疑是给武林正派注入了一股全新的势力。而此门专属的便是暗器。 柳楠枝随后宣布道:“明天依旧按照旧例,将在校场举办十年一度的武林盟主竞选,此次竞选我们以武会友,一分高下。” ······ 校场 翌日晨时,偌大的一个道场之上,早已经是彩旗飘飘,锣鼓喧天。 各门各派尽皆齐聚于此,无一人缺席早退。 今日的风似乎异常的大,风向直指东南方位,所有弟子手中的门派大旗皆朝着东南方飘扬。 而这次的新任盟主之位,将直接由今日的夺冠之人接替。 中间的擂台早已建成,擂台两边鼓点声声震耳,而擂台之下,众弟子已经列好阵型,正在为台上第一轮比试之人呐喊助威。 柳楠枝的须发皆白,被风卷起四处飘洒,他大声宣布:“今日的比试与以往截然不同,我等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将由各门派自行抓阄产生,而且和打破以往常规的是晚辈新秀也可进行决赛,只要各凭本事,比赛绝对公平公正。最后的夺冠之人,即是新一任的武林盟主,而我本人不在此列,请各位放心。” “哦···哦···哦······”众弟子一听顿时精神大震,纷纷呐喊跳跃起来。 这在江湖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而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此次的比赛将是绝无仅有,空前绝后的一次竞选。 这在当时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与远见的。而首先提出此次建议的第一人,正是丐帮掌门严大同,他如今年事已高,所以决定功成身退,趁着这次选举,他双手高举一根通体晶莹剔透的碧玉打狗棒,这是丐帮历代最至高无上的象征,而如今在这里,他将这根丐帮至宝直接交到了丐帮左护法后期之秀薛宥蓶手中,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皆是此次传位的见证人。 至此,丐帮帮主便不再是严大同,而是后起之秀薛宥蓶了。他在众人面前许下誓言,将带领着丐帮弟子继往开来,开创一个更好更强大更侠义的丐帮。 眼看一场空前绝后的赛事即将拉开帷幕,众人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尽皆呐喊助威。 人群之中,夏无涯举目远眺,大风现在似已将远处的乌云渐渐地驱散。露出天边连绵不绝,起伏不定的隐山。似乎正如同今日的校场一般,群山好似也要决出一场胜负。但此时云山雾隐之间,早已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山,哪个是云,哪个是海,究竟是天至高还是山更远,是云至高还是海至深? 首先是比试的是众弟子,众人抓阄的结果决定此次比赛的顺序,很快年纪最小的几个青年才俊就产生出来。 分别依次是武当大弟子秋平,华山弟子乐玲珑,崆峒弟子孔赖,神刀门弟子何奇瑞,烈阳门张小艺。 何奇瑞是神刀门的弟子,故然他使用的就是一口大刀,那口刀上还悬挂着九连环,此时在他手中已经被舞得‘嚯嚯’直响。而对面的烈阳门弟子张小艺使用的是双拳,但见拳风阵阵间,那些发出去的拳头亦是不输于大刀,只十多个回合下来,那些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就将何奇瑞的身上击打了个遍,张小艺眼明手快,趁着对方重心不稳,乘其不备,抓住一个机会,飞起一脚便将何奇瑞直接踢下了擂台。 “好······好······赢啦赢啦!!!!” “咚咚咚咚·····” 但听鼓声与人声交织在一起,第一场获胜的便是烈阳门的张小艺。 张小艺面露喜色,对着擂台下的同门一抱双拳。 下一个上场的是孔赖,此人江湖经验颇广,绝不似之前的何奇瑞那般莽撞。张小艺自然对他忌惮几分。 这一次,张小艺格外的小心,只见他将自己的双拳捏得‘咯咯咯’直响,但见他手臂上的每一根青筋都隆起甚高,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更是显得格外醒目。 第十四章吃不到口都是酸的 “喝!”的一声巨吼,他突然从地上窜起数尺,提起斗大的拳头便照着孔赖的身上招呼而去。 但孔赖却看似不慌不忙仍旧没有移动,但是他的目光早已聚集,紧紧地盯着孙小艺的一举一动。只待那孙小艺一靠近,“嗖,嗖,嗖—”三声之后,速度之快,让人始料不及,他右手中握着的那柄长剑竟已被他舞到让人眼花缭乱,有时像朵盛开的莲花,有时又长驱直入,剑光点点间,他便已用崆峒派中的‘雪花三绝’,将张小艺的双拳抵制得毫无招架之力。 现在张小艺的双脚已经被他逼到了擂台边上,张小艺竟然还毫不知情,依然节节败退。 可就在此时,孔赖似乎突然有所懈怠,只见他将手中长剑一抖,便慢慢地收到了自己的背后。 张小艺心中暗暗窃喜,以为自己翻身的时机已到,他赶紧抡起双拳,拼命朝着孔赖面门发出最后的致命一击。 哪知还未等他的拳风罩到孔赖身上,孔赖的嘴角突然诡异的一勾,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但见他只轻轻地伸出右臂朝着张小艺的身上一推。 “诶······诶······哎哟!!!” 张小艺便直接朝着自己身后的擂台下边滚落下去。 “哈哈哈~” 台下众人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而张小艺却躺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在他身后的同门师兄弟赶紧跑上前去,纷纷将他从地上拉起。 此时,在他们的身后,烈阳门掌门张进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仿佛脸上完全无光,他对人群中的张小艺大声嚷道:“你这孽徒,平日里不好好练功,就知道偷懒玩乐,今日为师这张老脸算是被你给丢尽了,哼~”说完,一扭头,转过身去头也不会的直接大步离开校场。 “师傅,师—————师傅”张小艺一路跟在他的身后,至此,烈阳门掌门以及众弟子已经全部退出了校场。 现在,就连原本插在那一块方阵上大旗,也随后被烈阳门最后离开的一名弟子给拔走了。 这个位置,暂时被空置了出来。 不过很快的,另一只旗子又**在了原来的位置上,那面黑色的旗子一c上去,就自动迎风飘洒开来,只见上写三个金色的大字:一品堂。 一对人马,在任无名的带领之下,浩浩荡荡而来,而且那阵势完全不输之前的烈阳门,而且有胜之而无不及。 整个马队的人以任无名一人为马首是瞻,除了他浑身上下一身的白,还有所骑的那匹马也是白色。其他身后一干人等,均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匹。那一干人等的头上都带着一顶竹子编织而成的斗笠,脸上均统一蒙着一张黑色的面罩,胸前裹着一条紧身的暗器口袋,现在这些人都只露出半张脸皮来,但是服装武器配饰均出奇的一致,看上去气势非凡,独具一格。 “切~很屌嘛!” “这是要做什么?” “抢地盘来了?还是烧杀掳掠······靠!” “我去你M的,干啊!” 其他门派的众弟子中难免有人不满,时不时发出许多质疑之声,但终究是前任盟主武当掌门柳楠枝亲口当众应允的,所以众人也不敢说多说什么,只是附和着发泄一番罢了。 “呵呵~恕无名来得仓促,险些把这些事情给捺下了。”任无名随机一收扇面,对身后的一个黑衣随从吩咐道:“姑苏琉璃,既已到此,叫他们都换了吧!” “是,堂主。”姑苏琉璃对着身后一摆手。 只听“稀里哗啦······”一阵井然有序的声响之后,那面提着一品堂的黑色旗子,瞬间被人一拉一带,就变成一面白色的大旗,上写三个血红的大字:一品红。 那些黑衣人纷纷伸手朝着自己的身上一拉,身上的黑色紧身衣瞬间像变魔术一般,都纷纷变成了白袍塑身衣,领子的颜色是整齐一致的红色,就连同脚下蹬着的短靴也都纷纷变成了白色。 一品堂被换成一品红之后,甚至就连那些人脸上的面罩也消失不见了,现在他们一个个露出了他们的脸,原来这群人中居然有男有女。只是发梢都被高高竖起,虽然他们一个个的表情看上去都很麻木,但是此时看上去倒也顺眼,似乎比之前的气势更加惊人。 现在,众人都声音也都在纷纷发生着变化。 “咦,这个有趣!” “这个真跟外面变戏法似的,速度可真快,有点意思。” “你看你看,就连暗器袋子也是白色的哦,厉害,厉害。” “这个好好玩。”华山派的几个女弟子纷纷伸出头,有的甚至雀跃起来,“这个服饰也好好看,我喜欢。” “我也喜欢,呵呵,你们看见没,他们那些武器上还都别着一只精致好玩的小红花呢!” “而且,那个堂主的模样生的好俊朗啊!” “是啊!是啊,他好风流潇洒啊!” 这些女弟子的一番话,虽然都很真实,可却让在场的男弟子们一个个难堪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风流的,你又没有试过,风流谁不会啊,问题潇洒就不见得咯!” “喂!你一个人嘀嘀咕咕些什么名堂,你有本事放大声一点啊!死混子儿,小心我撕了你这张破嘴,你信不信啊?” “没,没,岂敢啊!我的姑奶奶,我没说什么,我哪里敢说什么啊······” 有的甚至开始抱怨起来,“对啊,我们这身行头也有些年头了,也不见师傅给我们更替一番,哎,真够寒颤的,难怪那些女弟子都不正眼看看咋们这些青年才俊。哎~” “俗话有云,人靠衣裳,马靠鞍,我们其实也是风流倜傥,潇洒自在的很,要不你们也看看我们如何?” “去你的,你都快馊了,有几个月没洗澡了吧,谁要看你,臭死啦!!” “他身上都长了几只虱子啦,要不要我抓过来给你看看啊!” “讨厌,你滚开!” “哈哈~哈哈哈” “咯咯······” 第十五回女人的心不懂别猜 此时,了尘见弟子痴心突然起身四下张望,于是道:“阿弥陀佛!痴心,你站起来做什么?坐下,不可造次。” 痴心激动道:“师傅,有几个姐姐生的好美啊!和仙女儿似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子生得这么美丽的呢!” 了尘将脸一沉,“痴儿痴儿,妄语妄语,你造这等口业,难道不怕佛主降罪吗?还不赶快坐下,你这哪里还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赶快坐下。” 痴心这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是了,师傅。” 几个年轻的后生晚辈只顾着打情骂俏了,倒让在场的众门派掌门尴尬不已。 “咳咳————咳咳咳———咳” 武当掌门柳楠枝故意清了清嗓子,突然高声咳嗽了几声,这才道:“好了,大家都肃静,现在要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现在场上只留下了三个人,上一轮比试留下来的胜出者崆峒派弟子孔赖,还有武当大弟子秋平,华山派弟子玲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孔赖到了这个阶段突然提出要主动弃权,这让众弟子感到万分惋惜。 不过既然是他自己提出的,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这一次,坐在看台上的崆峒掌门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表情淡漠的望着擂台上相对而立的两个人,一个是武当大弟子球平,另一个是华山弟子玲珑。 风,不合时宜的就停在了这里。 “哗——”的一声。 秋平依然纹丝不动,双眼一直盯着玲珑的脸,可玲珑却已经将手中的长剑朝着秋平化了过去。 一道剑气直接从秋平的身边掠过,秋平却只是敏捷地一侧身,那剑气便直接朝着他身后飞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秋平,拔剑,你这是在做什么?”玲珑双眼一瞪,似乎有些气恼。 秋平手里的剑仍未出鞘,他只是将它握在手中,却似乎根本不准备拔出来一般。 “玲珑,我的剑尖永远不会指着你,这你知道。”秋平的表情很认真,绝不像在开玩笑。 “嗖——” 玲珑将手中的长剑一挺,皱起眉头,大声道:“呆瓜,你这是在找死。” “哎,是这对冤家。”台下有人窃窃私语。 “真是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你懂什么,这就叫挡不住的风,挡得住的情。” “大师兄从小和玲珑玩到大,你要他如何下得了狠手?哎!” “啧啧啧,这对苦命的鸳鸯哦!” “我看今天这个第二轮就卡在这儿了!咋们还是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吧!” “喂,我说,皇帝不急急太监,你急的个什么劲儿!” 台下的人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那玲珑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顿时生出一层红晕。 “你再不动,我可就真的会劈到你哦!刀剑无眼,你自求多福吧!”玲珑说话间,剑就又朝着秋平身上罩去。 ··· 话说,这华山剑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华山与武当都以剑为兵器,而且两大门派的剑术在江湖上也是自成一派,各分秋色。且两派关系一直交好,两派的掌门人自然也就经常互相的走动。 乐玲珑不是别人,她就是华山派掌门乐正阳的独身女,他视如珍宝的掌上明珠。这乐玲珑也是娇生惯养惯了的,总是我行我素,不依管教。她此次男扮女装就是为了参加武林盟主大会。 而秋平是武当派掌门柳楠枝最为得意的大弟子。他不仅深得掌门人的喜爱,而且剑术造诣在同辈之中,也属于佼佼者。但是就是一个情字,让他对她始终举不起手中这把剑。 毕竟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儿。 而乐玲珑的影子,似乎早已经将秋平的眼睛,心里给填了个满实满载。 当然,这只是秋平的想法。 而乐玲珑小的时候还是会时常跟在秋平的身后,像长在秋平身后的一根小尾巴一样可爱。她那时候会很亲密的叫着,平儿哥哥带我去后山放风筝吧!平儿哥哥下一次,你和乐老前辈什么时候再来华山玩呀?平儿哥哥,这冰糖葫芦真甜,你下次再来要记得再买给我哦~ 现在,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从两小无猜的小伙伴变成了两个年轻男女。从懵懂到成熟,这是一个过程。 秋平对乐玲珑的爱,除了关爱,疼爱,当然还有情。 但乐玲珑现在是女大十八变,虽然她的样子还是和小时候一般可爱。只是这女孩子一旦长大了,内心的世界就会变得复杂起来,她也说不清道不明,那种情到底是什么?友情又或者是亲情?但是哪一种情,看似和爱情都差那么一点点,至于差了什么,她现在自己也说不上来。 女人原本就是这世界上感情最丰富的人,更何况她还是个懵懂无知的花季少女。 但是秋平的态度一直都是那样执着,有时候这种执着会让她感到透不过气,所以她时常会跟他耍耍小性子,有时候生起气来,还会不管不顾的骂他,打他。因为她是被乐正阳宠坏了的小宝贝儿,小公主,是他捧在手心中怕坏掉,含在口中又怕化了的娇娇女。她骨子里的小任性,有时候让秋平既爱又怕,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变了,但是他的心里却自始至终只容得下一个她。 在别人眼中刁钻任性的大小姐,但在他面前仍旧那么可爱。 因为当一个人的心里只容得下那一个人的时候,那么她的缺点也势必是她的优点。也许爱一个人,就应该爱她的全部。偶尔的一点小捉弄,在他看来也是那样的独特,因为她就是他内心古灵精怪,最独一无二的小公主,乐玲珑。 但是现在,他甚至越来越猜不透她的心思。 秋平对于这个刁蛮小公主的宠与惯,现在在她看来好像已经是一种习惯,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要命的是她现在似乎有些厌倦那种感觉了,因为人总是缺少一面镜子,她也一样。 ·································· 第十六回刁蛮公主今朝有酒 乐玲珑的剑气纵横交错,看样子她这次是真的气上了头。 可秋平对于她的剑法还是很了解的,这世上的人再笨,也不会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当儿戏。秋平虽然没有出手,只是一味的避开,但是她却不准备再继续比试下去了。 她的心里当然清楚,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在侮辱自己,在这里让自己下不了台,在这里让自己被同门师兄弟和父亲看扁,她越想就越来气。 现在她累得连握剑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但又实在放不下自己这张脸面。 “我讨厌你,秋平,你是我这一生最讨厌的那个人,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哼~”她突然举起手里的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它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匡铛”一声,那把剑就这样掉在了地面,而她整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人群里。 另一个人的心,现在也仿佛被她扔进了冰窖之中,他的心也如同那柄剑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面。 那一天,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她根本就没有爱过,所以她只是在厌恶自己,所以那一天秋平也走了,临走前他只告诉师傅自己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清楚。 柳楠枝这一次没有阻挡,而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你去吧!我希望你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样子,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很失望。” “对不起,师傅。” 秋平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就拿着行李朝着山下走去。 然而,谁走了,武林都还在,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这个江湖却从来没有少过任何一个人,因为有人的地方都叫江湖。 秋平走了,乐玲珑却没有感觉有多少遗憾,她只是感觉自己少了一点点乐子。不过好在,最近这里的师兄师姐们最近正在关注一个门派,一个全新的门派,叫一品红。听说明日会在校场比试第三轮的盟主竞赛。他想趁着这段时间,出去看一看这个门派到底有没有他们口中传的那么神秘,还有那个堂主,他到底是何许人? 她想着:父亲能不能夺得盟主之位,这个倒未必可知,嗯~金色的面具,这个听上去仿佛蛮有趣的,到时候一定要去看一看有没有师姐们说的那么有趣才好。 ·········································· 傍晚时分,同样的屋顶,同样的月光,同样的这两个人。所不同的是,现在他们所站的位置和姿态已经不同于那一晚,或者说第一次在水云间的那一次。 他们相对站立于屋顶之上,酒还是一样的酒,可是,现在他们互相知道了相互的秘密,夏无涯是四方斋的人,而任无名是一品红的堂主。一个是跑腿的,一个是堂主,不过他们曾经在这样同一个夜晚一起喝酒,一起聊天,那时他们只是天涯若比邻,只是有缘人,现在他们有缘再次聚在一起,却似乎少了许多的话。 半晌,夏无涯望着任无名道:“你果真叫任无名。” “呵呵呵~”任无名道笑声依旧不改,他轻轻地摇着手中的白扇,“难道你对我存有什么怀疑?我的有缘人。” “不敢,我只是在想,一个人又岂能无名?”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你又何必执着于此,你若不满意,之后见了我你可以叫我张三李四,我也决计不会和你计较。只是依我看,今夜既然有缘,趁着月色美好,不如我们来干了这杯酒如何?” “你很有趣,但一个人若太无趣,我是不会和他共饮的,因为我本就是一个无趣的人,如果再来一个更无趣的,那就根本聊不下去了。而这话就根本聊死了,还有必要喝酒嘛?”夏无涯说完,自嘲般的笑了。 “我看不然,夏兄过谦了,我看你倒有点意思。至少,比某些人强上许多。话少,可不见得就是无趣,话多也不见得一定就很风趣,夏兄看我说的可对?” “嗯~俗话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任兄道话颇有见地。” “既然如此,不如喝酒~” “来来来,那我先干为敬!敬你这有缘人,祝贺你走对了人生的第一次转折,弃恶从善。” “干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仰头皆饮下了手中的酒。 之后,两个人盘腿坐下。 “不知道夏兄今后可有何打算?” “打算倒说不上,人的计划远没有变化来得快!我这样一个人,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屈才屈才,我看夏兄不如来我这一品红如何,如今帮派刚刚成立,帮中事务繁多,我给夏兄分个副堂主坐坐,也好过在那四方斋里面当个跑腿的来得快活,你说可好?” 夏无涯仰望着天上一轮游走在云间都新月,悠悠道:“这就不劳任兄费心了!我对这些个世俗浮名利欲看若浮云,那些都不适合我,我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便是了。”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有缘千里一线牵,我和夏兄见地也差不多。所以武林盟主之位,我从不稀罕,也不去做那无谓的争斗。来,我再敬夏兄一杯。” “来,喝!” ······ 【隔天,校场】 校场上将举行最后一轮的终极比试,这一场比试的结果一出即将直接昭告天下,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这一次,将是掌门人之间的比试。也是最为精彩的一场比斗,众门派弟子都翘首以待,希望自己的门派能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太阳的光线照在众人手中的兵器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 第十七回小子找死高手对决 但是这种天气下,众人感觉气温正在一点点的升高。不一会的功夫,太阳就直接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位置。气温骤升,时不时树林里还传来许多知了的鸣叫,让众人在高温的炙烤下,变得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还有多久开始啊,妈的死虫子,叫个没完没了的,烦死了!老子迟早要一把火点了这片林子。” “谁在叫嚣,谁要放火?小子找死,这四方斋的树木岂是你说点就能点的嘛?” “靠,不好!被师傅听见了!” “不是不是······不是点火,是浇水,师傅,您老人家听错了!是浇水!” “九儿,你小子浇水?我看你想浇尿还差不多。哈哈哈~” “老八,你滚远一点,还嫌不够热的,少在这里煽风点火的。哼~” “哇,真TM的热啊!这边拿点水来,渴死我了!” “来啦来啦,还有点绿豆汤谁还要?” “这边,这边,快拿过来啊!” “喂,那谁?我说你倒是走快一点啊,你的屁股挡着老子的视线了,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倒是给老子滚快一点啊!” “老六,你小子放尊重点啊!老子又不是跑堂子的,老子义务伺候你们这些龟孙王八羔子还欠你了不成,你狗r再BB一句,信不信老子马上灭了你小子。” “啊,我一时眼拙,原来是二师兄啊,嘿嘿,太热了,对不住!肝火旺了一点,抱歉,抱歉!” “来啊!绿豆汤去哪里了,这边!!!” “诶,来啦来啦!” ..... 华山掌门乐正阳扬起头看了看天空,皱眉道:“今天天气太热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柳掌门我看我们得另外想想办法,要不然时间拖得越久天气就越热,会影响到比试者到情绪,那样发挥就不好了!” “正是如此!”武当掌门点头道:“各位有什么高见,都各抒己见吧!” 丐帮信任帮主薛宥蓶起身道:“柳掌门,我看不若这样!再在左边的空地上搭建一个简易的擂台如何?” 武当掌门柳楠枝疑惑不解:“为何?” 丐帮掌门薛宥蓶道:“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在搭建一个简易的擂台,这样两边都可以同时进行,弟子们也可以随时随地观看比赛结果,不光节省了时间,也不影响观看!” 华山掌门乐正阳道:“对,这倒是个好办法,我看能行!” “嗯~”柳楠枝捋了捋胡须道:“这个提议确实很好,那边这样操作吧!来人,叫他们先搭建一个简易擂台。” “是,掌门!” 一个弟子高声宣布:“第一场比试;烈阳门掌门张进对神刀门掌门王耀祖。请二位掌门人上左边的擂台。华山派掌门乐正阳对丐帮掌门薛宥蓶,请二位掌门人上右边的擂台。” 左面的擂台上烈阳门掌门张进双拳出击,每一招每一式的霍霍有声,将拳法发挥到淋漓尽致。而神刀门掌门王耀祖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刀刀连贯,招招精妙。现在他们已经在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 再看右边看台,一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呼呼———” 众弟子但觉耳边风声突起,但见两条人影一闪,再看擂台之上,突得就多出两人,一个是四十五六岁须发花白的华山掌门乐正阳,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虽人到中年,但依然面带红光,神清气爽,身上的紧身塑身衣更显得体态轻盈挺拔,就犹如一颗苍劲的迎客松,颇具道家的清风道骨之范儿。 “呵呵呵~”他笑声爽朗道:“薛小友,乐正阳在这里倚老卖老了,江山代有才俊出,我等都老了!不服老可不行啊!” 薛宥蓶一身上下粗布麻衣,手持一根通体晶莹的翠绿色打狗棒,看上去五官周正,虽其貌不扬,但也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岂敢,岂敢!乐老前辈华山剑的名头在江湖上人人皆知,晚辈不才,特来讨教!”说完,朝着乐正阳一抱双拳,以示恭敬。 “诶!薛掌门乃后起之秀,也算得上佼佼者,何必太过谦。严掌门如此器重小友,可见你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敢,请前辈赐教!” “好!” ······ “师傅,接剑!”突听台下有人喊道。 “嗖——————”的一声,一只雪亮的剑赫然脱鞘而出,笔直的朝着半空飞起。 一瞬间的功夫,乐正阳就如同一只轻盈的白鹤一般,轻轻一跃,人便朝着半空中那柄‘挽花剑’飘去。但见他伸出手臂轻轻一抓,便将那柄已出鞘的‘挽花剑’轻轻握在手心。 也不见他降落,却只见他突然出其不意,直接头下脚上顺势一个翻身,整个人就举着那柄剑倒立着,手中舞出一招‘花洒四季’便直接朝着地面的薛宥蓶头顶罩去。 薛宥蓶面带微笑,将手中那根翠玉打狗棒朝着肩上一扛,另一只手插于腰间,并目视着半空中的乐正阳,待他即将靠近之时,他突然发起打狗棒中的第三式‘顺藤牵瓜’心中只默念一个‘缠’字诀,那打狗棒便犹如一条灵巧的竹叶青蛇一般,朝着乐正阳手中的‘挽花剑’缠去。 “好!好好!” “笃···笃···笃···笃···笃···” 台下双方门派弟子的赞叹声与助威声也此起彼伏,丐帮弟子更是皆用手中竹棒发出一连串整齐的声音,正敲打着地面。 虽然助阵的方式不同,但是却令人热血沸腾,好不壮观。 “好~”此时,屹立一旁的夏无涯双目带光,忍不住气运丹田,情不自禁也发出一声喝彩。 两人痴缠了一番,又各自退回到之前站立的位置,虽胜负未分,但皆是惺惺相惜,相互对视一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另一边看台上,此时南宫剑赢已经取得了三人之间最后的胜利。 他默然转身,眼光直逼对面看台上的二人,虽未言语,但见目光锐利,却似乎心中早已有了一番计量。 第十八回侠之大义人心难测 南宫剑赢趁着众人的视线都放在右边擂台之际,他转身漠然朝着一品红堂主任无名的方阵走去。 这一切,众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的目光已经被右边看台上的精彩所完全吸引。 但是,这一切却没有逃过另一个人的冷眸。 夏无涯扭头看时,南宫剑赢已经站在了任无名的身旁,虽然看似没有什么不妥,就像两人正在闲聊,不过从南宫剑赢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正在和任无名商量着什么。但是耳畔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早已经听不见任何声响。且看任无名的表情,他似乎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率,而依旧双目直视着右边看台。 半晌之后,只见任无名将手中那柄白扇一收,张口漠然说了一句什么。这时,南宫剑赢的脸上突然如乌云密布,也不知说了什么,使得他双目的锐利突然变为了一种失望之色,或者是一种嗔怒,不过那一种情绪似乎很短暂就结束了,之后南宫剑赢便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任无名依旧轻摇白扇,目光凝视右边擂台,脸上波澜不惊,口中时不时会轻声唤道:“好!”他的注意力仿佛从未转移过一般。 夏无涯再次扭头望向擂台之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台上依旧打得不可开交,已不知道斗了数十个回合。 任无名手中的白扇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此时正扫向夏无涯,而夏无涯的目光却已经完全定在了擂台之上———— 擂台之上,虽两人依旧胜负未分,痴缠于台中,但是很明显得可以看出乐正阳得气息已渐渐地在加重,手中的‘挽花剑’速度也较之之前慢了下来。而另一边的薛宥蓶仍旧气息沉稳,手中一根翠玉打狗棒变化无穷,威力不但不减,却似乎比之前更快更猛,但在他的手中,那根打狗棒似乎现在才开始发挥到极致。轻盈,刚猛,忽进忽退,猛时似虎如龙,敏时又仿佛灵蛇潜行于地面,让人琢磨不透,唯避之不及,但威力却一招胜似一招。 在夏无涯看来,这场比试胜负似已见分晓,再次扬起头,天色已渐渐地黑了下来。 刚入掌灯时分,‘咚’的一声锣响,胜负便已定下。 这次的结果是:乐正阳因体力不支所以只输了半招,而薛宥蓶似乎是侥幸赢了半招。 擂台之上,两人双双抱拳行礼。 但是即便如此,乐正阳不但不气馁,凝望着薛宥蓶的目光除了欢喜欣慰还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敬仰或是欣赏。 他明明很清楚,半个时辰之前,自己就已经败下阵来,可是薛宥蓶却处处谦让,让自己这个前辈不但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尊重,还在那段时间里逐渐地将气息调整了回来。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长江后浪推前浪,真是后生可谓啊!扪心自问,他又有几分自叹不如。 一个弟子高声道:“此次比试,丐帮掌门薛宥蓶胜!!!” “哦···哦···哦······” 丐帮众弟子双手举起打狗棒,欢呼声更是一浪盖过一浪。 片刻之后,薛宥蓶下了擂台。身旁的前任掌门严大同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宥蓶,我没有看错人,好~你做得很好!” 薛宥蓶望着他淡然一笑。 天色已晚,所以最后的决战被定在了第二日。 而明晚,除了最后的结果,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众人皆早早歇下。 此时的夜空,特别的安静,今夜的空中显得有点寂寥,没有月亮,也没有一丝的云朵,但是看似晴朗安静的夜空中,那些黑暗背后却隐隐能听到一些细细的声响,又仿佛是肉眼看不见,却躲在至高云层间的乌云,此刻那些乌云正暗潮汹涌,似乎浅浅的闷雷之音。 ······ 翌日,果真大雨倾盆。 也许,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 议会堂内,众人皆站在大门口,望着天上这不合时宜的一场大雨。 华山乐正阳皱眉道:“这老天爷的脸真是说变就变,昨日还热的烧心,今日便下起了这般大雨,你们看,这最后的赛事,要不要在缓一天?” “这就难了!今天必须决出个胜负,否则就会错过早已定下的黄道吉日,晚上的英雄大会更是万万不能错过的。这是历来都有的规矩,各位不是不知道!哎~”柳楠枝的脸上挂满了愁容。 “这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何不就在这议会堂中比试一番?” 提议的不是别人,就是丐帮前任掌门严大同。 柳楠枝点了点头道:“这个提议倒是不错!” “严长老此言在理!”乐正阳扭头望着身后不远处的夏无涯道:“夏少侠,不知道此法可行否?” 夏无涯道:“虽说这议会堂收拾一下倒也可行,只是一方面尚需要耗费一番周折,另外地势上相对于外面的空间,也许局限一些。如果前面二个条件都能行,那么倒也不难!只等掌门们自行裁决才好!” 武当掌门柳楠枝思索半晌,最后还是道:“那便······” “且慢······”就在这个时候,崆峒掌门南宫剑赢突然道:“既然这最后的决赛有我一份,那自然我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我想这一次柳掌门应该不会再说什么了吧?” 华山掌门乐正阳冷笑一声道:“哼!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除了神刀门和烈阳门,其他掌门似乎对他已颇有微词。 “无妨!”武当掌门对众掌门一摆手,然后望着南宫剑赢道:“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一个区区的雨就把你们这些人吓倒了不成?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他突然一指薛宥蓶道:“你敢与我雨中一较高低否?别说雨,今日就是下刀,我南宫剑赢也不怕!” 话音一落,人就大踏步朝着大门外走去。 外面的雨很大,并没有要停下一分的意思。可是南宫剑赢已经屹立在了倾盆大雨之中,现在他浑身上下皆已被雨水泼湿,但是他却站在雨中,双手交叉于胸前,一柄长剑正紧紧地握在他的左手掌心。他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平视着前方一块空地,仿佛在等待着薛宥蓶最后的决定。 华山掌门乐正阳道:“薛掌门不必理会于他,我们把这会议堂打理出来,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不必了!乐掌门道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丐帮弟子常年累月风餐露宿,何曾在意过这些,即便是在大雪中,我们一样可以生存下来,何况我薛某人生下来就命贱福薄,我便去与他领教一番又能如何!” 严大同只轻声道:“只须多加小心便是!” “嗯!”薛宥蓶转身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第十九回上善若水人性使然 雨不止,可心却可以静。 薛宥蓶走出去的时候,雨水犹如瀑布一般全部朝着他头上身上泼下,可是他看到的每一个景象都如同放慢了的。他走过的地方溅起那无数的水花,可是他的步伐依旧轻盈洒脱。雨水击打于泥土之上,地面因雨水冲击,产生了无数的坑坑洼洼,那些泥水即便是变成一朵泥洼,那一点点组成的部分,在他的眼里清晰可见,它们也如同是禁止的。旁边竹叶上留下来一连串的水柱也是水滴组成的,它们也是禁止的——— 而此时不禁止的是南宫剑赢那颗狂躁不安的心,他的眼睛被雨水冲刷的快要睁不开一般,睫毛的抖动速度似乎也较于平常更快,次数更多。雨水冲击在他的脸部肌肤,让他感觉到那些皮肤也似乎在隐隐抖动。他握着剑的手今天甚至也有些举棋不定,不过好在,他的呼吸还是很平稳的。所以他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薛宥蓶那被雨水湿透了的后背,薛宥蓶的肌肉很结实,他还很年轻,可自己已经人到中年。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握紧了手中的那柄长剑。而今天,只可胜不可败!这一天他等了许久,对于他来说,这势在必行! 两个人相对而立的时候,天空之上,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劈——————” 就在与此同时,南宫剑赢已经将手中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然后直接将剑鞘扔在了地上,他将剑一横,那一柄长剑正好放在靠近他眼睛附近的地方。 那闪电划过,正好反射在那柄长剑雪亮的剑身之上。 一道刺眼的光,不经意间突然划过薛宥蓶的双眸,令他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 就是这个细微的变化,令南宫剑赢找到了第一次下手的时机,只见他直接从地面高高跃起,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剑气顺着那银白的剑尖朝着薛宥蓶的身上劈去。 好个薛宥蓶,处事而不惊,他只稍微的停顿了瞬间,便淡定自如的也从地面高高跃起,挥动手中的翠玉打狗棒,朝着南宫剑赢迎去。 “轰隆隆————————” “叮叮当当”之声大作之时,众人突见雨虽止,雷将至。 天空瞬间便暗淡下来。 天边似有一条潜龙在云端游行,不一会儿功夫,“咔嚓——————”一声巨响,一道惊雷瞬间从天儿降,直接落在两人激斗在一起的位置附近,瞬间便在地上烧焦一大片黑色的土地。一个大坑清晰可见,现在还冒着一股股的白烟。 再看那二人,仿若置身事外,依然缠打在一起。 众人不禁都暗自为他二人捏了一把汗。 “呕————————呕” “你做什么?” “他怎么回事?” “咳咳咳···我草啊,老子刚才胆汁都差点被吓破了,呕~呕!” “靠!” “你还别说,刚才这一个大炸雷可真够危险的,要真落在人的身上,你们瞧!就和那烧焦了的地面似的,人也得灰飞烟灭啊!我的个妈妈啊!!!” “嘘!小声一点。快看!天上还有三条电龙,快闪,我们站远一点。” “对对对!走进去一点啊,别堵住门口!老子还不想变烤乳猪呢!” “快快,快进去!” “咔嚓————咔嚓————咔嚓” 说时迟那是快,一瞬间的功夫,那三道闪电便已经从天而降,分别朝着二人身上落至。 薛宥蓶眼明手快,他将手中的翠玉打狗棒朝着地面一点,整个人便朝着屋檐高处飞去。 “轰————————” 一道巨雷就落在了他之前站立的地面,瞬间便将地面炸的的四分五裂,无数的小石块立即朝着四周炸裂出去。 南宫剑赢见势不对,赶紧也朝着屋檐上方飞去。 “轰——————轰—————————” 地上瞬间便被撕裂开来,四周都是地上溅起的无数小石块。 ······ “哎,九儿,你的脸怎么有道大口子?” “嗯?是好像有点麻疼麻疼的!” “呀,你流血了!!!” “我······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名叫九儿的弟子突然晕了过去。 “草,他晕血,快快,先把他抬进去再说。顺便把门全部给关上。” “好好好!!你们几个过来啊,快关门!!!” 下面的大门几乎完全关上,只有几个掌门从屋内快步跑了出来。 现在,他们可以看见屋檐上的两人已经酣战在一起,而脚下的巨坑虽然火焰已被雨水所熄灭,但是仍旧还带着阵阵的余温。 天色已经由青转变成为了暗黑,仿佛突然间就从白昼变成了夜晚。 而不时或间隔一段时间,又有惊雷从天空中划过,似流星又不是流星,似剑雨又不是剑雨,这一明一暗两相辉映,景象可以说奇观而又壮丽,简直是前所未有,闻之未闻。 再看那房檐之上的两人,有雷鸣电闪之时,便能看清他二人交手的情况,而没有电扇火花之时,却只能从他们的兵器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看见模糊不清的两个轮廓。 不过不管怎么样,雷至少再也没有落在两人和房檐下方的地势之上。所以,很快,众弟子也从屋内开门蜂拥而至,一起观看这稀罕的旷世奇观。 此刻,两人也如同下面观战的众人一般,只能依靠着闪电来辨别对方的身形,所以行动相对于地面变得更加艰难一些。 一道闪电划过,薛宥蓶一抬头,便见银光一闪,一只长剑已经悄然划破长空,朝着自己的喉部迅速地逼近。 薛宥蓶不敢怠慢,赶紧朝着身后顺势就地一翻。 “咻咻咻————————” 众人的耳畔忽的传来一阵怪声,顺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一看,只见人群中突有一个黑影,一排如同短剑一般的银色暗器,正带着寒心点点朝着丐帮掌门的全身上下笼罩而去。 说是迟那是快,众人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就听得“呼——————”的一声,一柄白扇便急速地旋转着朝着那些剑雨拦截而去。 但听得“铛铛铛—————”数声之后,先前那三只暗器突然应声落地,而那把白色的扇子居然自动调转方向,朝着楼下的任无名伸在半空中的手掌飞去。 第二十回天命难违诡异惊变 “这什么情况?”一个弟子木然的喊道。 他话音刚落,“咻————”的一声,任无名将手中的扇面朝着入群中另一处一扇,一只柄上戴着一只小红花的暗箭突然朝着一道黑影飞至。 “哦———”一声低沉的惨叫,一个黑影人突然从人群中窜出,但是因为事出突然,众弟子又多,外加上光线昏暗,一阵骚乱之后,那个黑影不知去向。 “那边有人受伤吗?”华山掌门乐正阳大喊。 “乐掌门,我们这里没有发现有人受伤!” “禀告掌门,我们这里也没有!” 柳楠枝道:“大家都找一找,看看你们身边或是地上有没有人受伤的,发现赶紧速来禀告于我等······” “我······我脚下发现一滩血迹,乐掌门,这里地上有血迹。”“赶紧掌灯,快!”严大同立即对身边的几个丐帮弟子道:“你们立即找人手将这里全部封锁起来,一个人不能放出去,听见没有。” “是!!”几个丐帮弟子赶紧找人手去了。 “有人偷放暗器使诈,南宫掌门,薛掌门你们先停手,呆在那里别动,待我等查明情况,再做计较!”柳楠枝仰起头道。 “嗯。”薛宥蓶点了点头,转身望着屋檐下方,虽然现在掌了灯,站在高处的他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因为这里实在太混乱,众弟子一时间都似乎乱了套。 他正对面站立着的南宫剑赢,也慢慢地缩回了那半空中的剑。 夏无涯的眼睛却在盯着任无名,而任无名的目光却放在屋檐上的南宫剑赢身上。 这里情况相当的混乱,已经分不清状况。 不一会儿,丐帮弟子便将这里团团围住。 “柳掌门,这边只发现地面上有一滩血迹,但没有发现有人受伤!”丐帮的戴敏长老已经去查看了一番,除了一滩血迹,并没有发现任其他线索。 “就只有一滩血迹吗?”夏无涯正穿过人群,试图能够寻找到其他的线索。 “咔嚓—————” 与此同时,屋檐上突然传来一声惊雷,吓得众人都赶紧转身,仰起头朝着上方看去。 “啊~薛掌门······”乐正阳是第一个扭头看见南宫剑赢的人,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南宫剑赢突然面目狰狞的正站在了薛宥蓶身后不远处,但见他的剑已经高举过头顶,正直接朝着正前方的薛宥蓶头顶劈去。 “兹————————”的一声。 那道惊雷突然从天而至,直接与南宫剑赢手中的剑尖形成了一道奇特的直线————众人都看见南宫剑赢的身体在被那道惊雷集中之后,只见那道电流一瞬间便已经走遍了他的全身,“咚”的一声闷响,南宫剑赢的身体突然一转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团焦炭,直接从屋顶滚落到了地面。 现在,那具漆黑的焦炭仍然还冒着阵阵白烟。 “哎呀————”“妈呀!”“啊!!啊!!!” 一阵参差不齐的惊呼声后。 众人皆是长大了嘴,不由自主的朝着自己身后退了好几大步。 唯有几个掌门人面色茫然,仍然一动不动的望着地上还冒着白烟的那具焦炭,那具南宫剑赢的尸体。 “阿弥陀佛!!!” 突听得了尘大师的声音,众人这才从惊吓,茫然不知所措中镇定下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这个问题,是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唯一一个问题。 “啊!!!” 关键时刻,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差点没把众人的魂儿都全部吓掉。 “呜呜呜······师姐,我怕我怕······” “别怕啊!掌门人都在呢!!” 有几个华山女弟子都在惊吓中,全身颤抖低声哭泣起来。 “快来人啊!!!!出大事了!大师兄······他······他·····”突然见一名崆峒弟子从众弟子中冲了出来,不一会儿便跪在众掌门人面前。 “快说,怎么回事?”柳楠枝赶紧接过一盏灯,直接照着那名弟子道。 “大·····大师兄,他······他死啦!!!” “啊~”“有人晕倒了!”“快扶她进屋去!师妹,师妹······呜呜呜·······” “都不能走,先听我说,都留在这里,待我们查验一番再说!你们几个先把她暂时扶到边上。”严大同吩咐道。 “是,掌门!” “呼”的一声,薛宥蓶也已经直接从屋檐跳到了地面上,正望着地上面那具已经变黑的南宫剑赢。 第二十一回蛛丝马迹谜中藏迷 夏无涯先蹲在地面上查看了那一滩血迹,然后用手蘸着那血迹在灯火下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扭头疑惑的望着任无名道:“血迹颜色正常,没有毒?” “没有毒!”任无名直接回答道。 夏无涯道:“可是,只要是江湖人士,众所周知的是一品堂冠以毒镖出名,但凡是你们一品堂射出的飞镖,都应该被一种名为一品红的剧毒毒花侵泡之后,才使用。难道不是吗?” 任无名笑了:“可那是从前,那时的堂主也不是我!” 夏无涯追问道:“那是从前,不过现在你却将门派的名字改为了一品红?” 任无名摇着手中的白扇:“不错,不过现在我们已经改邪归正,走上正途,难道名字改为一品红,便必须让我们的武器保持原来的毒性吗?” 夏无涯好奇的道:“你的意思是,你将这种武器做了调整?” 任无名依旧在笑:“不错!如果你有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我在毒镖的前面设置了一个机关,这朵花便是那个机关。” 夏无涯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确实不知道这一点,我却只知道之前的一品堂是以毒镖为武器。” 任无名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它不就叫一品堂吗!而现在它改为一品红。一品堂的其他都改了,为什么武器就不能改呢?” 夏无涯道:“那么也就是说,你只是在原有的毒镖上设置了一道机关,而不是将毒镖的毒改成了普通的镖,对吗?” 任无名道:“你很聪明!” 众人全部被他们似懂非懂的话说迷糊了,大家都用很莫名的眼神看着这两个人,所以没有一个人说话,因为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现在,夏无涯站起身来,直接朝着另一边走去。在那里还有一具尸体,是刚刚被崆峒弟子发现的大师兄史大举。 任无名望着那具尸体,然后强调道:“他已经死了!”这是一个肯定语,因为是人都能看出来,史大举确实已经死了,虽然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好像死前的情况近乎于是异种怀疑的表情。但是他毕竟是死了,因为此刻在他的前胸位置上好稳稳地插着一只带有小红花的暗器。这和之前他们看见一品红众弟子身上佩戴的那种暗器如出一辙。 “可是,有时候,死人······也能说话!”夏无涯正用手将那只飞镖从史大举胸前拔出。 “死人怎么可能说话?”发现尸体那个崆峒弟子表示质疑。 不错,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永远也开不了口的。这是常识! 但是夏无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那朵小红花从暗器的顶上拔了出来。 然后将那只暗器口子朝着倒立在半空,然后抖了几下,但是里面什么也没有。他又一次用手蘸了蘸史大举的血液,和之前地上那滩血迹一样,是正常的红,血没有沾染上毒。 夏无涯对众人说道:“所以,我才说有时候,死人也能说话!” 那个崆峒弟子追问道:“那么,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夏无涯笑了笑,道:“说明,他或许正在告诉我们一个秘密!” 任无名道:“什么秘密?” 夏无涯道:“他正是那滩血迹的主人!” “啊~”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个意思?” ······ 众人好像更加的迷惑了,但是夏无涯说:“问题很简单,任无名的暗器就插在史大举的胸前,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吗?而任无名已经说过了,在之前,他就已经将这种武器改进了!所以,史大举的尸体也好,地上那滩血迹也好,都是没有毒毒!这难道还不简单。” 众人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任无名道:“那么,你的意思就是史大举就是发出暗器的人,而他之所以发暗器,是因为他要暗算薛掌门!” 夏无涯道:“不错!” “为什么呢?” 又有人开始产生了疑惑。 夏无涯神秘的一笑:“为什么?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们,不过现在却有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了!!!” 头疼!!! 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出现了这种情况,也包括经验丰富的各门派掌门人们。 夏无涯举起手中的那只飞镖问道:“这只飞镖上的毒,被人给取走了?现在问题来了,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毒,去哪里了???” 麻烦,伤脑筋,绞尽脑汁还是想不透彻,这些问题又有着怎样的关联呢?有人甚至开始抱怨起来! 夏无涯道:“不过,现在有二个问题倒是有答案的。” 柳楠枝追问道:“哪两个问题?” 夏无涯道:“第一个问题,之前我已经说过了,史大举就是任无名用暗器击中的那个人。” 任无名轻摇扇子道:“那你现在岂不是又同时提出了另一个新的问题。你倒是说说看,他如果是我击中的那个人,他又是怎样做到,”他用扇子一指地面上那滩血迹,道:“血迹在这里,人却又去了那边?” 众人又被他们说得云里雾里了,现在刚刚找到点眉目,似乎又变得糊涂起来。 夏无涯道:“我只是推测,他当时有可能,根本就没有立即死亡,毕竟镖里没有毒这是其一。其二,他伤得虽然很重,可是却不在要害。这只是一个假设!” 任无名道:“接着说。” 夏无涯道:“刚才我说了有两个问题是有答案的,现在第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第二,史大举大身份是崆峒派大弟子。这就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众人又跟着他的思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丐帮掌门薛宥蓶道:“那么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和崆峒掌门南宫剑赢有关联?” 任无名再次强调:“可是他已经死了!” 丐帮掌门薛宥蓶道:“但是夏少侠之前已经说过,死人有时候也能说话!” 任无名笑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丐帮掌门薛宥蓶轻笑不语。 夏无涯道:“所以这个毒去哪里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任无名又笑了:“莫非你想告诉我们,我们的眼睛正在欺骗着我们?难道他不是被雷击中死的吗?” 夏无涯笑道:“我没有这样说过,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得问问他自己。”说着,他朝着南宫剑赢的尸体走去。 第二十二回疑与不疑悉听尊便 众人的视线则已经牢牢的锁定在夏无涯的身上。 夏无涯开始很仔细地观察那具地上的焦炭。 南宫剑赢的尸体似乎已经完全地碳化,这让夏无涯感觉很纳闷。(人体在被雷电击中之后,正常情况下,会出现两种概率,一个是直接死掉,另一种就是侥幸活下来。但是完全碳化的可能性不大。) 夏无涯叫人找来了一根银针,然后朝着南宫剑赢的尸体戳了下去。 之后,他将那根银针从那具尸体中拔了出来。现在,那根银针的针头是乌黑发亮的。 了尘道:“剧毒?” 薛宥蓶追问道:“你怎么确定这种毒就是一品红的毒?” 夏无涯望着他道:“我没有确定,也确定不了!但是······我只是想问问一品红的堂主,你是怎样下手的?”说完,他的目光已经移到了任无名的身上,还是那样的冰冷,和之前任无名看见的那双冷眸一模一样,它又回来了! “呵呵呵~”任无名笑了:“我有说过,这是一品红的毒吗?” “没有?”夏无涯道:“我也不能确认。” 任无名反问:“那你凭什么说是我下的手?” 夏无涯道:“因为我那天看见你们站在一起了!” 任无名道:“我们是站在一起了,我并为否认!但这能说明什么?” 夏无涯道:“你们交谈了!那天你们说了什么?” 任无名仍然表情淡漠,轻摇扇面,但是这一次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堂主!”站在他身后的随从姑苏琉璃突然喊道。 “下去~”任无名面色一沉道,瞬间便收了扇面。 “是!!!”姑苏琉璃面露难色,但依然惧怕于他,于是只好不再作声。 “你确定你想知道这个答案?”现在,任无名道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了。 “如果我说是呢?”夏无涯直接道。 “那你就必须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任无名道。 “你说!”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 “不是。” “你的回答,速度太快!证明你根本没有经过过大脑的思考,而这种答案通常是没有道理的。你不必在回答我任何一个关于之前的那个问题,或是给我任何的一个解释了!因为答案已经在我心里。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一定要知道这个答案?你只答是或是不是!” “是!” “好!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任无名的扇面再次打开,“他要我在决赛的时候,帮他一个忙!” “怎么帮?” “用暗器帮他暗箭伤人!” ······ “你TM放屁!!!” “是你杀了我们的掌门人!就是你,你这个卑鄙的小人!” 一瞬间,崆峒派的弟子全部哗然了。 柳楠枝赶紧安抚道:“肃静,让他说完!都肃静!!!” 夏无涯道:“你答应了?” 任无名道:“我拒绝了!” 夏无涯道:“所以他很生气!” 任无名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犹如曾经的夏无涯一般。 夏无涯又转身望向柳楠枝道:“柳掌门,你当时看见的情况具体是怎么样的,请你陈述一番!” 柳楠枝道:“我当时确实看见南宫掌门道手中正举着剑,然后趁着薛掌门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头上劈下,然后你们就都看见了,他被电击中然后滚落了下来,就是这个样子!” “你们都看见了?”夏无涯用手指着众人道。 “是!” 几乎所有的弟子都这样回答。 夏无涯道:“那么,你们就不要迁怒于他人,这是众人都亲眼目睹的。” 那发现史大举尸体的崆峒弟子道:“可是,你也说过,师傅的尸体上有毒,是剧毒,是一品红对不对?” 夏无涯道:“我只说了有毒,我并没有说是谁下的毒,更何况我已经说过,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一品红的毒。” 崆峒弟子都嚷嚷起来。 “可他是一品堂的人,他曾经是邪门歪道,这就是证据!” “对,这就是证据,这个很有可能是他设下的圈套。” “也可能那个毒的确就是一品红的毒,因为他就是凶手!” “杀了他,杀了他们!!!” 柳楠枝道:“肃静!!!” 夏无涯对任无名道:“你要不要辩解一下!” 任无名的目光依旧平静如初,他轻摇着扇面:“我有什么好辩解的。” 姑苏琉璃面带怒容道:“堂主······他们欺人太······”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一丝嫣红的鲜血醒目的挂在姑苏琉璃的嘴角。 但是他直接低下了头,不再说一个字。 “我何时需要给你说二次,你才能听懂我的话!?”任无名的话语很冷,冷到彻骨。以至于四周的人都沉默不语。 “是!属下知错!”姑苏琉璃退了下去。 了尘大师道:“阿弥陀佛!可惜药王谷主已经不在人世,要不然,或许此毒还有机会能够查明!” 严大同扭头望了望供桌上的香炉,那只线香如今已快燃烧殆尽,他回头说道:“各位,吉时已到,不如我们先赴宴吧!” 柳楠枝点了点头,道:“有事,咋们英雄大会上再说!今晚我们就煮酒论英雄!” 第二十三回斗转星移追忆往昔 第二卷【英雄汇聚】 宴会上······ 风雨飘摇二十载,江湖风波从未平。 前尘旧梦成追忆,血泪干戈心难安。 掀风卷残月之迹,放眼风流望今朝。 武当掌门柳楠枝目光深邃,且略带一丝淡淡的伤感,但随即又精神为之一振道:“此乃落榜举人尘峯袅的诗句,今日我便借用此诗寥表寸心,我等先祝贺薛兄弟成为新一任丐帮掌门,再祝他成为新任武林盟主,来来来,咱们先干了这两杯!” 众人齐齐起身手持一只酒盅,纷纷向新任武林盟主薛宥蓶献上祝词。 半晌之后,众人齐回到原位,开始了今天的煮酒论英雄话题。 严大同悠悠道:“若要说这天下第一,那可就要提到曾经的武林泰山北斗,天棋老人古北斗了。” 柳楠枝轻捋须发,徐徐地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自二十多年前,他突然神秘归隐之后,便再没有人知道他的影踪。” 了尘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兴许是他已经看穿这红尘嚣嚣了吧!这对于我辈中人也不愧是一个好的归属。” 乐正阳似乎对古北斗很感兴趣,于是道:“在当时,我就听闻古老前辈内力已经达到登峰造极之境,据说他又有金瞳子一称号,只是不知道是否是江湖坊间谣传。” 严大同摇着头道:“并非谣传,我倒是有幸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双瞳确实是金黄色,而并非是谣传。” 薛宥蓶疑惑道:“人的双目又怎么会是金黄色的?这位老前辈莫非天生异能!” 众门下弟子也同样保持怀疑,众人都不动声色的望着严大同。 严大同道:“异能倒不知,只是传言,人若将内力练到一个至高无上之境,他的双瞳就会与常人不同。而直至如今,这世上却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所以尚不能求证是否真伪。但是,古老前辈的内力乃是当世第一人,这是事实!只是他一生看淡名利,又喜欢云游四海,所以极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阿弥陀佛,常言道:有缘自能相见,无缘对面不识。只是凡事皆不可强求,善哉善哉!”说完,他又双眉低垂,手持一串佛珠,便自顾自的又口中默念有词。 严大同对了尘道话点头赞同。 而一众弟子依然是一脸的似懂非懂。 夏无涯道:“那么这位前辈如今便已是世外高人了?” 众掌门都先后点了点头。 严大同道:“要说这异能,当今世上倒真有一人,若除了天棋老人,他敢认第二,便无人敢认第一。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却未曾有缘见上一面,不知你们可识得这位入闻大师。” 众掌门人尽皆摇头。 严大同继续道:“但这位大师却不是中原人士,所以我等才无缘得见,他乃是一位游方的西域喇嘛。故此人行踪不定,传说他能在短短的三日之内,算出灵童出生的方位及姓甚名谁,还能预知将来之事。” (关于灵童,传说西藏流传着一本‘格萨尔王传’,上有记载但凡有灵童转世,便有一番僧能在梦中或脑海中得到神的提示,他就得到了异能,能够找到灵童的准确方位,而这位灵童更加神奇,竟然能够一开口便可以拥读格萨尔王传里面的经文如此这般。大致如此,这只是剧情需要而已,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列位莫钻牛角尖,仅范范了解便可以了,篇幅巨大请自行脑补或查询度娘。就此按下不表!) 夏无涯道:“那岂不是如同中原人士口中的方士,术士一类,拥有天赋异禀之人?” 严大同点头道:“正如夏少侠所说这般!” 柳楠枝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乐正阳好奇的问:“但不知这位高人前辈曾预测过什么?又是否真如其言!” 严大同望了众人一眼,然后悠悠道:“这正是我今日要说的,关于这件事情,还要说到二十多年前······” ································································ 诸葛世家 诸葛世家是江湖上人人皆知的兵器世家,顾名思义就是专门制造兵器图案,先按照自己设计的图案再依照图案自己打造出来。他们祖上曾经出过一个名人,这里的人远近皆知。他的名字叫诸葛亮,人皆称之为诸葛先生。 不错,诸葛世家便是诸葛神相的后人,相传诸葛亮师承水镜先生鬼谷子,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易经八卦,奇门遁家,又通宵医理,虽然文韬博学,可唯独在武略方面有所欠缺,所以他一直感觉人生难免有所遗憾,因此诸葛亮有个爱好,业余时间喜欢搞点小发明小创造,以打发他无聊的闲暇时光。像运输工具木牛流马,连弩也是他发明的,当然还有更多的一些,甚至于不为人知的武器,是没有人知道的,他将这些个图案,制作工艺全部秘密留给了他的后人。 其中,最为神秘的一个图案,名曰‘神兵百变’。但也不知是为什么,诸葛亮非常忌惮这个图案之后会影响到他的后人,但又不舍得将这个毕生心血创造出来的神器付之一炬,便只好将它永久的封存起来,并要每一代后人宣誓,有生之年将永不揭开神兵百变的真实面纱。如有违抗,必遭天谴! 又传,这些后人继诸葛亮之后,一直在朝为官,能够真正把握兵器图案技术以及制造工艺的唯有其中两代,而且还是隔代遗传。 第二十四回怒目金刚疯癫番僧 话说这一年,一个游方癫僧突然横冲直闯的从一家酒楼出来,一出门抓住一个路人逢人便问,你啊······是是猪猪猪格死死死家家家怎切切切嗲嗲? “妈的,你这癫和尚!你脑子被门压过吧,你才是全家死猪咧,我去尼玛的,给老子滚。” 众人见他说话间,口齿不清,而且语无伦次,外加上酒气熏天,块头巨大,身上还恶臭熏天,又见他是一个西域番僧,皆避之而不及,无人理睬。 万不得已,这大块头的癫子番僧只得自己在街上四处寻找。 好在,傻人有傻福,他最终还是在街角的一处,看见了一堵红墙绿瓦围成的巨大宅子,上面赫然写着:诸葛府邸。 “猪格佛底,哇哈哈哈,到底,哇哈哈哈,就是这底。”他一见门匾,突然仰头哈哈大笑,口中直嚷嚷着一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话,引得旁边的路人又是一番数落。 但他却不以为然,仿若未见,只是昂首挺胸大踏步的朝着府内横冲直撞而去。 他上门便对着那两道大门抡起一双斗大的拳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找仇家寻仇的咧。 “咚咚咚咚~”一阵巨响,只见那门都在不停的上下晃动,一副地动山摇的阵势。 “门,开底,开来,你到跌开不开咧!”嘴里还一遍又一遍的嘟哝着什么。 但说来也怪,那看门的仆人一开门,不但不发作,一见是他竟然还不停地陪着笑脸儿一个劲儿的喊道:“嗨呀,佛爷爷来啦,佛爷爷你总算是来啦~我家老爷都恭候您老人家几天了,这几天他天天着急上火的,您要再不来,我家老爷都快憋出痔疮来啦,快里面请吧。” “洒家······才到底,赶到,走走走,紧切说话。哈哈哈~” 不一会儿,那仆人便领着这癫子番僧穿过一个后花园,直接进入一间偌大的祠堂。 他们刚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两张巨型的人物肖像,只见那两人皆是鹤发童颜,面目俊朗,目光睿智,且身着道袍,正色端坐于席位,一看就是清风道骨,又好似术士方士。两张画像除了服饰大同小异,长相简直是如出一辙。而肖像下方是两个排位,左起上撰:先祖诸葛先生。右起上撰:慈父诸葛紫风。在那两个排位后方,还有更多的排位,排位前面分别排满了香火蜡烛,此时烟雾缭绕,香火烧得正旺。 供桌前方,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头垂头丧气的低着,双手交叉背在身后,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地走来走去,期间还时不时的摩拳擦掌,口中时不时连连叹气,也不知在为什么事情而焦虑不安。 “哈哈哈哈~”那癫子番僧一见那中年男子便大笑道:“到底到底,猪格老底,洒家中意到底。” “哎呀~圣僧,你中意到底······哦,不,你到了,哎——呀!你等怎么还不去给圣僧拿醒酒汤来,一个个的还呆站着做甚!”诸葛笑天一激动,差点一见面就被这癫子番僧给带到阴沟里去。 “快坐,圣僧快请上坐!”他赶紧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那张太师椅。 “不怕底,不怕底。”那番僧也不客气,只管大步上前一屁股就坐在那太师椅之上,“猪格老底,我上克虽然来格,这克却折磨也戒不德路啰,海德我哈转悠列好一阵子列。” “啊!圣僧,你这回到底喝了多少酒啊,你上回来我还能听懂一点点,这一次,我都快要听不懂你说的话了,哎~呀,快上醒酒汤来!”诸葛笑天皱眉道,他越是听不懂,心里就越是着急上火,偏偏那醒酒汤半天不到,他现在真急的快跳脚了。 “老爷,醒酒汤来啦!”一个文文静静的小丫鬟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 “快,快伺候圣僧喝下。”诸葛笑天也不管那许多了,只管叫丫鬟去给那颠子番僧灌下便算了事。 那番僧原本正仰面朝天,张大一张嘴呼呼大睡,突见一女子朝着自己迎面走来,举起碗就对着他的嘴准备灌下。 “吼!呔,你待对洒家做摸个?”他突然一起身,双眼睁得跟两个牛卵一般大小,两张厚嘴唇子张开足有半张脸般大小,扇着两只硕大的鼻孔上还戴着一只金灿灿的鼻环。 顿时将那小丫鬟吓得花容失色,还以为遇到了怒目金刚,又听不懂他吼的个啥,一身的奇装异服,且还发出阵阵恶臭之气,也不知是人还是鬼,只听“啊~”的一声尖叫,便直接双手扔下碗汤自顾自的逃走了。 “匡铛”一声响,那只碗直接落在地上,汤汤水水洒了一地。 “嗨呀!”诸葛笑天一拍大腿,一屁股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心中的烦闷不言而喻。 “她跑底个摸个?”癫子番僧一脸茫然的摸着后脑勺,仿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 “圣僧,你天生异相,这些个凡人肉身平日里不得见你,自然会惧怕你几分,只是这次贤弟我确实遇到些为难之事,还望圣僧务必要指点迷津才好。哎~” 癫子番僧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猪格老底,你知我天生就怕女人和麻烦底莫,所以······你说遇到点为难之事,是莫子事情?”说着,他还有点难为情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 “实话对圣僧讲,我诸葛笑天什么珍奇异宝都不稀罕,只是我膝下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又生的天生顽劣,口齿伶俐,性格孤傲强势至极。哎~都是被他那母亲还有我那老爹在世之时给宠溺惯了的,虽说十里八方都知他聪明绝顶,智慧过常人,平日里素有人称他为神童,只是他平日里桀骜不驯,不拘于管束,我只要一旦稍加管教几句,他那母亲定要拿我那仙逝的老爹来堵我的嘴,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啊!哎,苟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啊~”说着,他摇了摇头,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癫子番僧知他乃是一届文人,所以道:“你想要我摸个帮你?” “圣僧,可否帮他算算命格,看看先天缺少什么,也好指点迷津。我也定会重重酬谢圣僧,还望圣僧不吝赐教。”说着,诸葛笑天就要鞠躬叩拜,那番僧一见,立即上前一把挽住道:“嗨呀,你何必这般,你只道我不给你说清摸个,你怎知我心中难言之隐。而天机又岂能这样随便泄漏,起来起来!!” 第二十五回是福是祸魔王神童 “圣僧不说,今日我就长跪······” “啪”的一声巨响。 诸葛笑天话还没有说完,那癫子番僧便一拍桌子嚷嚷道:“你格老子起来,我只道我会装疯卖傻,却怎能不知道你这葫芦里卖的是莫子药。你要不起来,你便自跪你的,我自行走了便是,之后你那宝贝疙瘩再生出个事端,你自己看着办便是,可不许来扰我,我去也!” “圣僧,留步留步,哎,都是那孽子撺掇着,我这才险些犯了糊涂,办了这糊涂事情。还望圣僧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我诸葛世家一把,我膝下就这一根香火,如有什么闪失,也好留个苗子,之后下去见了祖宗才有脸面,你说对与不对。”诸葛笑天这才又坐了回去。 “你昨日又请了卦可是?”癫子番僧不禁摇了摇头,道:“天命岂是你我肉身凡胎能够主宰得了的,若要真能逆天改命,就如同痴人说梦。只怕天亦不长,地亦不能久,还谈何海枯石烂,这个道理你可知晓!” 诸葛笑天点了点头:“只是我最近夜里午夜经常无故醒来,且心神不定,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又听得门外有夜猫晚晚哀鸣不止,哎!偏巧这些天,府内的仆人又笨手笨脚,无故打坏了许多的器皿,只怕有事将至,所以这才请圣僧前来,一起商议大事。” 癫子番僧道:“世事无常,福祸相依,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你且宽心,我答应你便是,叫令郎前来,我替他补上一补,无论如何,我答应你会尽力保他周全,你可信我?” 诸葛笑天赶紧起身作了一缉首:“承蒙圣僧替我照顾我那孽子,我诸葛笑天即便去了黄泉,亦会铭记于心,来世必当当牛做马作为报答。” “不可妄言,诸葛老弟,快快请起!”癫子番僧一把挽起诸葛笑天。 诸葛笑天对仆人吩咐道:“去,叫曼华前来,不要告诉夫人,只说我有事找他便是!” “是的,老爷!”仆人领了命很快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门外有些动静,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癫子番僧扭头望去,但见门外,只露出半个小脑袋瓜儿,漆黑的一张脸,满脸的嬉皮笑脸,头上还扎着一个可爱的丸子。身上穿一件鹅黄色的长袍子,一双手黑不隆咚,上面还沾满了泥土。 这里像什么大富家的世家贵公子,活脱脱的就似一个混世魔王一般。 “哦,哈哈哈~”癫子番僧忍不住仰头大笑道:“顽皮童儿,你待诈我,你以为我不知你是谁吗?小娃娃,有意思,有意思,机灵鬼儿,和我倒有几分相似,洒家很是欢喜,你我有缘,过来让我看看,到底是你脏还是我更臭~” “我才不来,你身上难保有臭虫,你乃混子,本公子一表人材,岂是你能比拟得了的,哈哈~呆头大和尚,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咿~”那孩子年龄不大,个头虽比同龄孩童瘦小,但却一点也不怯生,不但口齿伶俐,还拼命的朝着癫子番僧伴着鬼脸。 “哈哈哈哈,你这娃娃,顽劣的很,我喜欢~”那番僧不但不恼,还一个劲儿的和他嬉闹。 “孽障,你还不快给我滚了过来!越来越没有礼数了,成日里我给你讲的四书五经,你都背到哪里去了,你·····你看我不揍你·····来福,拿棍子来,今天我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不知道我诸葛笑天的手段,哼”诸葛笑天说着来气,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干脆直接就从自己的左脚脱下一只鞋子,窝在手中做势要打。 “你敢!”还没等他先动手,突听得门外一个女子道:“你若敢下手,今日我便搬了祖宗的家法来,我也伺候伺候你这当老子的,子不教父之过,你要打他,我便先把你这笔帐给算清楚可好!” 但见话语间,一个风韵犹存,美艳绝伦的女子便已经从门外飘然而至,那身材却不似这般年龄应该具有的,就仿佛一个青春少女才该具有的身段,只能用婀娜多姿方能形容。那夫人的一双美目一瞪,亦是美到极致,这美人儿不是别人,便是诸葛笑天的夫人,欧阳南珠。 “嗨呀!南珠,你怎么亲自来啦!”诸葛笑天的一张脸突然变了颜色,一副殷勤十足的模样,差点没骨头一软就直接给跪在地上请安似的。 “嘿嘿嘿~爹,我爷爷给你留的家法马上就到,你等着。娘亲,爹爹一见我,便要动手,我并未惹他,只怕是我并非他亲身的骨血可是?所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诸葛曼华一边说着,一边笑呵呵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这魔王也不是好货色,你的帐我之后再找你清算,你等着。”欧阳南珠嗔道,虽面子上崩着,可心里对儿子的宠溺早已溢于言表。 “咳咳咳······” 癫子番僧假意咳嗽了几声,亦避免气氛太尴尬,人家一家子在这里打情骂俏,他一个大头和尚立在中间,无意间变成了一个巨型的电灯泡,能不尴尬吗? 往日里,他只听说这诸葛笑天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妻管严,只是不知道他竟然是如此这般懦弱,哎,不禁心中暗道,越美的女人越似猛虎,还是杂家的佛门清净啊!庆幸,庆幸!红颜多祸水,这却是万万惹不起的,那就躲呗。 “对了,圣僧可是嗓子痒了,可要喝点什么茶水,要的话只管吩咐便是!”欧阳南珠一边说着,人已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紧紧地跟着一个婢女,那女子手中还端着一只器皿,器皿中放着一只粗粗的狼牙棒子,就是她请来的祖宗家法。 “咳咳,不渴不渴,不敢干敢,洒家无事,洒家只是个外人,你们不必管我,你们只管好自家人便是!嗯哼,咳。”癫子番僧说着直接坐下身去,顺便拍了拍身上的尘埃,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却做着另一番计较:你家的家法你自家好好放好,莫来对我动手动脚便好,我自个边上清静清静就是了。 “老爷,家法来了!老爷······哎,哎呦喂!”来福不巧一进门,一个踉跄没站稳就摔了一跤,直接朝着前面扑倒,手里握着的一根芊细的柳树枝条一下朝着前面一抽,但听“啪”的一声脆响,一个耳刮子竟然就这样不偏不移的落在诸葛笑天的脸上,“哎哟~”诸葛笑天抬起头来,双目怒视着来福:“大胆,你这奴才竟敢打我,来福你不想活了不成。”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