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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神将》


 第一章一代盛唐的凋零，人心离散

“少爷，您还不睡吗？”仆人看见梁牧的房间还点着蜡烛，有些好奇。
“快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梁牧应付了一下仆人。
即使三天了，从现代穿越回唐朝的梁牧还是心潮澎湃，自己正身处在大唐这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大帝国当中。梁牧翻看着手里的盛唐典籍，虽然这些唐朝时期的繁体楷书对于现代人来说有些阅读困难，但是阻止不了梁牧这颗激动的心。
临近深夜，梁牧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梁琦看见梁牧的房间还点着灯火，有点好奇，进去看了一下，看见手捧着书本睡着的梁牧，不免有些欣慰。即使梁牧这几天的表现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却也没引起梁琦多大的注意，更让他担忧的是国家大事。坊间已经流传着消息说各个边镇节度使已经瞒着朝廷在私自屯备战力了，更有甚者已经传言说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要准备起兵造反了。而朝廷却好像对此不以为然一样，当然了更准确的说，是大唐帝国的皇帝对此不以为然而已，帝国丞相杨国忠早就看不顺眼这个安禄山了，一直在向皇帝进言说安禄山有谋反的嫌疑。只是创下了一代开元盛世的大唐明君现在已经被眼前的安逸遮蔽了双眼，整天跟着杨贵妃在华清宫过着逍遥似神仙的日子，而杨国忠也正因为是杨贵妃堂兄的关系所以才能当上帝国丞相的。
朝堂上大家也对时局闭口不言，这些都让在朝廷任职多年的梁琦感到不安，而捧着书籍睡着的梁牧则是现在唯一能带给他一点点慰藉的事情了。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呢？梁琦连夜写了一封推荐信，向朔方镇推荐了自己的儿子梁牧，如果一旦发生动乱的话，朔方镇的兵马是可以依靠的对象，而且朔方节度使还是当今太子，虽然具体管事的是郭子仪，但是到时候势必是帝国可以信赖的一支军事力量，而且正因为管事的是郭子仪，所以他不能不卖自己这个五品官的一个面子。
第二天一早，梁牧便被梁琦叫了去，梁牧看见父母亲端坐在面前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了。
“你觉得灵武怎么样？我已经向哪里推荐你了”梁琦问道。
“灵武?您是说朔方治所灵武吗？”梁牧有些不敢相信。
“嗯，就是那里，我想让你去那里，你意下如何。”梁牧的反应颇为出乎梁琦的意料，本以为梁牧是不愿去西北那种荒凉之地的。
“想是想，只是怕他们不肯接纳我。”梁牧不好意思直言，人家唐唐朔方镇，你一个五品官的面子很大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朝中发动了一些关系，可保你去灵武任职。”梁琦自然有两手准备。
“什么时候去？”梁牧已经在想象了，一代名将郭子仪会不会接待自己呢？安史之乱发生的时候自己已经坐上什么职务了呢？
“即刻出发，下人已经帮你整理好衣物了，到了哪里可不像在家里，军中历来严厉，你要好自为之。”梁琦说着说着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当年送自己去科举的时候，过了这么多年，自己也要成为那个目送儿子远去的父亲了。
“父亲，您已经察觉到了局势不对吗？居然这么着急”梁牧感觉有些不对，因为他不确定安史之乱的具体发生时间。
“不必多问，去就是了。”梁琦没有回答梁牧的问题。
坐在一旁的母亲显然想说些什么，有些不舍梁牧远去。梁牧看了一眼坐在面前的父母，道了一声珍重，不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不是他们原来的那个儿子了，他们原来的儿子已经不知去向了，也许已经和自己换了一个时空了，也许，已经死了。
而在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呢？还活着吗？父母还好吗？梁野带着种种疑问上了马车，车夫一路往西北疾驰，同行的还有一个仆人，是府中的母亲叫他一同前往的，嘱咐他在军中要好好照顾梁。但是梁牧没有让他一同跟去，把自由还给了他，让他回到了回原本的家中。
梁牧在马车上一路领略着盛唐的西北景色，不仅有大好河山，农田与高原遍布，同时还有熙熙攘攘的商人车队，其中有不少是来自西域的商人。只是，这种盛世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迎来破碎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会有一大批名臣良将在这个乱世登场，而自己也许会成为这些人当中最耀眼的那个。
“少爷，灵武到了，前面就是朔方军的军了”因为梁琦有意嘱咐过车夫要速去速回，车夫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到灵武了。
“终于到灵武了吗？”梁野迫不及待的走下马车，跟车夫说“回去的时候帮我向爹娘道声平安，就说我在这里一切都好。”
“是的少爷，多保重”车夫没有多做停留，转头就奔向了长安。
梁野在营帐外观察了一圈发现，附近有好多像自己一样的人，都是一些在长安的贵族子弟前来朔方投奔的，大概是长安的那帮家伙都察觉到了东北有一些异动了吧，所以早做打算，把家族里的子弟送来朔方，期待到时候能在军中有些话语权。
梁野手拿着父亲交给自己的文书，走进了营帐当中，把手里的文书交给了当中一个看起来像负责人的将军。
“长安来的吗？去里面那个营帐，郭将军会安排你的。”这位将军一看到这种文书就头疼，军营里可不是富家子弟来游玩的地方，还好郭子仪吩咐过这种人交给他亲自安排。
“郭将军？是郭子仪将军吗？”梁牧有些激动。
"是啊，怎么了？"这位将军一脸懵的看着梁牧。
“没什么，只是之前听人提起过他。”梁牧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了，总不能把以后的事说出来吧。
“哦，还以为你们有些故交呢。”这位将军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毕竟不管自己事，他也没多大注意。
梁牧顺那位将军指的方向找到了在军营内部的营帐。
“请问您是郭子仪，郭将军吗？”梁牧不太敢确定。
“正是本将军，你有何事吗？”郭子仪答道。
这是一场跨越了两个时空的会面。


 第二章入伍

梁牧愣住了，自己居然这么快就见到了一代名将郭子仪，有些说不出话。
郭子仪看到了梁牧手里的文书，问“你是从长安来朔方参军入伍的吗？”
“嗯，对，对”梁牧回过神来答道，把手中的文书交给了郭子仪。
郭子仪接过文书，边看边问“你会骑马吗？”
“不会。”梁牧答道。
“你会射箭吗？”郭子仪又问。
“额，也不会。”梁牧从激动中回过神来之后发现，自己一项合格的军事技能都不会。
郭子仪有点没想到梁牧这个长安来的贵族子弟居然不会骑马射箭，这在尚武的大唐来说骑马射箭可是贵族的标配啊，梁牧居然连这都不会，只好继续问“你学过兵法吗？”
“只一本读过孙子兵法……还有一些杂论”梁牧有些尴尬。
郭子仪有点为难，但是不能驳长安那帮老头的面子啊，只好问“我想调你去作文职，你意下如何？”
“我虽然不会骑马射箭，兵法也仅仅是入门，但我可以一样一样的从头学起”梁牧可不想去作没有实权的文职，他要作的是在一线打仗的职务，哪怕是士兵也好，到时候也可以慢慢升职，毕竟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享福的。
“哦?”郭子仪有些惊讶，沉默了一稍，想了想还是不能让梁牧作士兵，说道“既然如此，就让你当一个新兵队的队副吧！也跟他们一道训练。”
梁牧自知无用，第一次见到这位日后的传奇人物就掉链子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了一句道谢的话“多谢将军。”
“传令官，带这位梁牧梁队副去新兵集训所，第八营，四队。”郭子仪向旁边的一个传令官传达了命令之后就在写给长安的回信了。
传令官答了一声是之后，领着梁牧走出了营帐，很快就到了第八营，四队的集训地。
四队队长李源看到传令官带着梁牧过来了，他知道最近队副这种位置一向是留给长安来的公子哥的，不过他正好有事相求。长安城里的人想往往外走，外面的人想往长安走，他弟弟李溪想调往长安，既然长安城的那帮老家伙能把人从长安调到朔方镇来，那么一定也可以把人从朔方镇调回长安。传令官跟李源寒暄了一阵之后，向他宣布了梁牧就任队副的这个消息之后就走了。
李源把队里都召集了过来训话：“在你们面前的就是新上任的队副，梁牧，梁队副，以后他的命令也必须要执行，你们听懂了没有？”
“听懂了”人群里齐声回答道。
梁牧站在一旁，虽然有些紧张，但也能看出个大概情况，四队大约有50人，站在旁边的几个人应该是他的领导班子和负责训练的人，军营周围的环境则跟自己在电视里面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人显然跟自己一样，第一次到军营，显得有些紧张，如果自己表现好一点的话，应该能服众。
“梁队副，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源的话把梁牧从沉思当中拉了回来。
“额，哦，”梁牧回过神来走到众人面前，毕竟作为新上任的长官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一下的“我是你们新上任的队副，梁牧，虽然我是队副，但我也是一个新兵，会和你们一起参加训练。”
梁牧说出这番话之后，人群里已经有些骚动了，大家都是新兵凭什么他就能当队副，最多最多能给个伍长或者什长当当就算不错了。
接着梁牧更语出惊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是我会努力地成为像李靖那样保家卫国的一代战神的。”
“什么？他要成为像李靖一样的战神？”人群中有质疑，也有肯定，但更多的是惊讶，这个人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旁的李源被梁牧震惊到了，侧目道“你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梁牧认真的样子吓到了李源“骑马、射箭、弓弩、大刀、枪盾、我都要学。”
李源有点被吓到了“什长们带队伍下去操练，我还有事跟队副说。”
人群边离开边议论纷纷。
李源无语，再次确认“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
梁牧看着李源那张不可思议的脸，不耐烦地说道“我就是因为想要建功立业才入伍的”梁牧真的很想告诉他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梁牧作为一个无名小卒诽谤一个朝廷的边疆重臣可不是什么小罪来的。
李源摇了摇头“在战场建功立业可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你到敌人排山倒海的骑兵和弓箭铺天盖地的向你冲过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是现再这种感觉了。”
梁牧也摇了摇头，探了一点口风给李源“你知道吗，我预感不久之后会有大事发生，我等大**人需要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
李源不想跟梁牧讨论这些有的没的问题，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弟弟能不能调进京城“是吗，相比之下我弟弟更想进长安，过上安定的生活，说不定还能受到一些权贵的青睐平步青云呢，只是没有好的门路，你能帮我向长安介绍一下他吗？”
梁牧顿感无语，答道“这个......恕我无能为力。”他们关心的东西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梁牧也明白了，跟他讲无异于对牛弹琴。
梁牧还有一点不甘心“我觉得在朔方要比在长安好，长安现在各种小道消息频传，说到时候不仅边疆，就连长安都不会有太平日子过了。”
“好吧。”李源根本听不进梁牧的话。
梁牧知道李源意不在国家大事，转头问道“那我去哪里训练？”
李源也想把梁牧打发走，在他看来，梁牧只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公子哥而已，让他吃点苦头就会后悔了，指着旁边一个高高壮壮的人说“他可是我从武屯所哪里专门借过来训练新兵的，叫林风，你可要好好跟他学啊，他可以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了。而且传令官吩咐过，要单独派人给你指导，他...现在就专门指导你一个人，你到时候可不要叫苦啊！”被指到的林风很无奈，怎么就指到自己了呢。
“嗯，那就麻烦林风兄了。”梁野心想，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军训过，而且就战斗力作为导向来说来说，二十一世纪的士兵战斗素养普遍比古代的那些士兵强得多，古代的训练应该不会比现代军训要难，而且自己可是要在这里成就大事的人啊，怎么会倒在这小小的挫折上面。
林风有些无奈，他本来想的是，到这边来训练新兵顺便混一个什长当的，没想到自己居然要单独指导这位队副。但是转念一想能指导队副也不差，到时候跟这位新来的队副关系混好了说不定能得到提拔，回应道“哪里哪里，但是训练的话，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求之不得。”梁牧自信的笑了笑。



 第三章阵型与兵种的详解

第二天，在队副的专属营房休息了一天之后，梁牧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个人训练。
林风也很耐心的教导梁牧，不止教育他各种骑射和武器的基本要领，还跟梁野详细讲解了**的各个兵种以及阵型的构成，以步兵来说的话，一般分为三个兵种，枪盾兵、弓兵、大刀兵，阵型一般分三排，第一排大多数是枪盾兵，枪盾兵不仅可以冲击敌阵，而且可以在防守的时候有效的抵御敌人的冲击，特别是来自骑兵的冲击。第二第三排则不固定，有的时候弓兵会在二排，有的时候会在第三排，大刀兵也是，有时候会在第二排，有时候会在第三排，要看主将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大刀兵一般都是由一些老兵担任，阵型有些混乱的时候，大刀兵在混战中往往能决定战局的走向，而且有老兵在后面压阵，即使第一排的枪盾兵在交战的时候有些失利，在后面的大刀兵也能及时补上缺口跟敌人鏖战，不会因为前一排的某些小失利就出现溃逃的情况。
至于骑兵，是常规兵种里面最宝贵的兵种，因为他的灵活性，一般都会布置在阵型的两翼，以及布置在阵型的后方来应对有可能从后方而来的突袭。骑兵对骑术要求很严格，需要熟悉马上作战，在马上使用各种兵器，最常见的骑兵兵种就是弓骑兵，但是一般骑兵至少都会携带两种以上的武器，如果是想要冲击敌人阵型或者大规模追击战的话，骑兵一般都会把武器切换成长枪，冲击敌方，如果是混战的话，一般使用大开大合的大刀跟敌人混战，战马的两侧一般都有专门放置武器的一个小装置，这种装置一般情况下不会影响骑兵的战斗，可以放长枪，大刀，弓箭等主要作战武器，而短刀短剑这些攻击距离较短、杀伤力较弱的武器则在越来越规模化的大兵团大阵型的作战中被逐渐舍弃掉了，只有少数的一些作战部队和城内巡逻兵(城管，警察)还保留着这几种武器作战，新兵营也已经不再教授这种短距离交战武器的课程了。
如果是真正的大规模作战的话，还会有其他的特殊兵种，比如机械化的投石车兵和弩兵，但是弩兵因为造价比投石车要低很多，在各个战斗部队当中比较普遍，甚至有些编制的队伍已经把弩兵和弓兵结合在一起统称弓兵了。除了这两个兵种之外，还有负责传达指挥官命令的传令官，以及负责保护军团和大唐旗号的战旗护旗手。
其他的还有一些文职兵种，因为林风不了解甚至没听说过，所以没跟梁牧说文职系统的兵种，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梁牧了解到了**的作战体系了，可以说，盛唐的武功不是白白得来的，而是一代一代军人总结出来的。至于盛唐的崩溃，可能就是因为一个帝王的错而觉葬送了大好河山，所以造成了长安沦陷，军阀割据的恶果。
一个多月后，虽然有些辛苦，但是梁野已经地逐渐领会到了各种武器作战的精髓了，还长出了一些肌肉，甚至已经可以在马上作战了，虽然目前还只是新手水平。
这个时候林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队副，你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来新兵营这里就是为了升职的，我已经当伍长三年了，本来以为李源叫我过来是准备让我当什长的，可是你也看到了，现在为了给你训练，我本来要管的那群新兵被别人抢了去，什长的位置轮不到我了，你能不能给我提拔一下。”
“既然是李源叫你过来的，他肯定是打算让你升什长的，你可以直接跟他说啊，毕竟我入职这一个多月也没管过事情，如果他真的不同意的话，我可以再跟他说你升什长的事，这样他就不会认为他找来的人成了我的嫁衣了，这样你我都好办。”梁牧有些难做，但想了想林风升什长也是也是应该的，只怕李源到时候会认为自己拉过来的嫡系，成为了梁牧的马前卒，李源心里可能会有些不满了，毕竟梁牧可不想因为这些可能存在的派系之争引发李源的误解和他发生矛盾。
林风转念一想也是，就去找了李源。李源确实给林风留了一个位置。
林风当了什长之后，也意味着不再专职训练的梁牧，这位四队的队副要参与到四队的各项管理当中来了，只是他不知道李源是不是个一言堂的主，而且底下那帮什长伍长都是李源提拔起来的，自己的命令有没有人听也是一回事，毕竟梁牧可不能什么都不管，如果到时候安史之乱爆发，自己作为一个军队里可有可无的人，就算打胜仗了也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打败仗的话自肯定会受到牵连。 
梁牧决定主动参与到四队管理层的讨论当中，于是第二天在四队内部领导的早会里，梁野不请自来了。众人看到梁牧显然有些惊讶，但是转念一想，也是，林风都上任五班的什长了，梁牧自然也要回归到队副这个岗位上来，只是想起梁牧刚入职第一天说的那些话，有点让他们忍俊不禁。
李源显然不是梁牧想象中那种搞一言堂的人，而且梁牧这个世家子弟的身份也让李源有所忌惮。向梁牧点了点头示意梁牧坐下，听取四队内部各班什长伍长的报告以及建议，不过这些报告和建议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是每天会发生的一些小事情，不过还是偶尔会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的。就是五天之后，新兵所下辖各部统一做集体的阵型演习，演习完之后还有一些军事技能方面的比试。像骑术、箭术、长枪冲刺、大刀砍劈这些训练项目都有在内，如果成绩好的话，会有奖励，而且新增加了一项笔试，类似于科举考试，可以各抒己见，如果写得足够好的话，会直接呈到郭子仪将军哪里，当然了，前提是要会写字，毕竟古代的文盲率还是很吓人的，虽然梁牧不是文盲，但是让他写唐朝时期的字也是够呛，而且重点是唐朝时期只有毛笔能够用来书写，这对于根本没写过毛笔字的梁牧来说，简直是双重打击，不过他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第四章演习

虽然只有五天的时间，但是作为副职的梁牧在军中并没有什么要忙的，只是在开会的时候旁听一下顺便给出自己的意见，有时候也会跟李源一起前往营部报告，甚至有时候还会向新兵所的团长报告。但他更多的时候都是在练习军事作战技能和准备自己的笔试论文，虽然梁牧的军事作战技能只能算是入门，但是这个时期大**政制度里存在的缺点，21世纪的历史书已经告诉过梁野了，所以他对这次的笔试很有信心。
唐玄宗时期，特别是唐玄宗后期，也就是梁牧穿越到的这个时代，唐玄宗实施了一系列的军事改革制度，其中就包括了给予边镇节度使越来越大的权利，辖区内的军事指挥、人事任命、财政管理全都由辖区内的节度使包揽，这些改革的确使得大**队在应对边境战场的主动能力上得到了提升，但是造成了一个恶果，就是处在长安的中央**的权利受到了削弱，边镇节度使在辖区内的权利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身兼了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的安禄山率军攻入了长安。唐玄宗才会意识到这这样做的恶果，到了那个时候，他会狼狈地逃出长安前往蜀地的成都避难，又会在途中的马嵬坡这个地方遭遇兵变，为了平息手下禁军的怒气，唐玄宗不得不亲自下令杀掉自己的宠妃——杨贵妃以及杨贵妃的堂兄杨国忠这位当朝的宰相，而被他冷落了很久的太子李玙，也会在这个时候离他而去，前往李玙自己治下的朔方镇治所灵武郡登基称帝，主持各地的官军抵抗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叛军，虽然这场叛乱最终被平定了，可是却造成了晚唐时期各地军阀割据的现象，而安史之乱也成为了唐玄宗这位缔造了一代盛唐的千古明君人生里最大的污点。
五天后，梁野写完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篇军事论文交了上去，指出了边镇节度使的权力难以受到制约，需要对边镇节度使的权力进行一定的削弱，虽然他大多数的想法都是来自现代的历史书，但是用毛笔写唐书对任何一个在21世纪生活的年轻人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四队所有人集合了”李源把四队的人都集结了起来，这次的军事演习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事情“我们要准备军事演习了，这次要和新兵所里所有人一起演习，要提前按照团长昨天给我们安排好的位置做准备。”
众人不敢怠慢，在李源的带领下走进了演武场。这次演习对她们来说可不是小时，演武场的演习结束之后这个新兵所的每个营都会分配到正规的作战军所，可以说这次演习是进入战场前的预备。
到了演武场之后，李源马上投入了指挥“4队所有人在面向稻草人的方向站好，第一排站枪盾兵，大刀兵在第二排位置站好，弓箭兵在第三排站好，完成之后，第一排的士兵跟三队第一排的士兵连成线，第二排的跟第二排的连成线，第三排的跟第三排的连成线。”
粱牧被安排在第三排当中作为弓箭手，同时作为预备指挥，在李源身体出现状况的情况下接任他的指挥权。李源则在阵型后方负责指挥，不时还有一些传令兵向他传达团长的命令和确认阵型排布的情况。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鼓声响起，各队的指挥人员都知道是战斗准备，向士兵喊道“准备交战。”
没过一响，鼓声有来了些许变动，李源大声叫道“弓箭手，准备抛射，准备”
听到指令之后，粱牧所在的第三排弓兵全都把弓箭上弦拉满。
“发射”各队队长的话音一落。足足上千支弓箭从友军阵型上方穿过，落在稻草人的区域。
又过了数稍，鼓声有所变化，李源喊道“枪盾兵，准备冲锋，注意冲锋的时候不要和友军有过大的间隔。”
第一排的枪盾兵全都打足了精神等待下一步的冲锋命令命令。
“冲锋，后面的两排士兵也一起跟上”李源大声喊道，说完也跟着士兵一起向前运动。
第一排的枪盾兵听到命令后，嘴里大喊着冲啊，刚开始的时候是慢跑着向前冲锋，后面则越跑越快，直至接触到了稻草人阵地之后，立在原地的第一排稻草人被新兵们刺穿了，而且在强大的冲击力下，支撑稻草人的木杆直接被冲击力折断了。
鼓声仍未变动。
第一排的枪盾兵没有停止，还在继续向前推进。
此时后方又传来了另外的一种鼓声。
指挥官们接收到了信息，怕自己的声音被战斗所发出的声音盖住，后面的大刀兵听不到，用尽了自己生平的力气大声喊道，同时还重复了好几次“大刀兵和强盾兵保持一丈左右的距离，将被折断的木杆再次斩断，必须将木杆的高度斩落到两尺以下。”
“大刀兵们稍稍停了几步，等到和第一排的距离足够之后，挥起了手中的大刀将超过两尺的木杆斩断。”
不到半个时辰，木杆也全都被砍断了，意味着这次演习已经成功结束了。在队长们交代了一些事情，把该说的话说完之后，就是个人作战技能演试的时间了，按照惯例，团长一般是会提拔几个在演试中名列前茅的人的，当然了，如果没有兴趣或者觉得自己实力不够的话，可以直接回营房睡大觉，今天并没有训练任务。
梁牧没有去参加作战技能的演试，他去的是所部，泡在所部的档库里研究各种唐书和军事资料。他已经意识到了，影响自己未来升迁的，不是作战技能，而是唐书和唐文字的理解水平，假如真的要论作战技能的话自己也的确比不过那些老兵。如果自己将来要想升迁的话，写信给一些当代名人和写一些军政方面的见解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连文字都写不好的人，是很难引起高层注意的。即便是在军事指挥上，如果不写信，单靠传令兵传令的话是很有可能会出现误传的，毕竟传令兵都是人，他们不可能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



 第五章初遇良才

梁牧在所部的档库中一边练习唐文字一边观摩着一些军事著作和军事档案。
“您是八营四队的梁牧梁队副吗？”提问的是档库里的一个库员，这个库员已经注意梁牧很久了。
“额，是啊，阁下是？”梁牧有些诧然，在所部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这个队级的军官，有些好奇这个人是谁。
“在下是档库的库员，赵仪征，看您在这里两天了，一直在抄录着各种兵家典籍，有些好奇。”库员向梁牧介绍了自己，而且他也有点好奇梁牧在干嘛。
“赵仪征？哦，你在所部的档库里做事怎么还知道我一个队级军官的名字啊？”梁牧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位档库的库员赵仪征有些不厚道地笑了笑“您跟四队队长李源来过好几次所部报告，所以知道一些，再加上那天听说来了一个刚入伍就扬言要成为像李靖那样一代战神的人，后来知道是您，所以有些格外关注。”
梁牧虽然知道自己当时说过的话已经成为了大家的笑料了，但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听着他一口一个您的有些不舒服“你叫我名字好了，或者叫职务也可以，我一个低级的队副还配不上尊称呢。况且大丈夫在世本来就应该有一些宏图大志的，不是吗？”
赵仪征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但是梁牧的这番话这足够让他激动了“实不相瞒，在下也有如此的宏图大志，依我看，当下时局正是建立一番功业的时机。”
这位李库员引起了梁牧的注意，这是他到新兵所以来这里第一个愿意跟他谈论局势的人“哦？此话怎讲，你也觉得当下时局不稳吗？”
赵仪征把自己的分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各地节度使都在私自囤积军力，特别是东北方向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深得皇帝宠信，竟然一人兼任三镇节度使。现在又在向附属于我们大唐的胡人部落散播谣言，挑拨我们大唐跟那些胡人部落的关系。”
赵仪征看了一下梁牧的反应，梁牧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如果梁牧脸色有什么不对的话，赵仪征是不敢往下接着说的。
“我觉得如果长安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安禄山必定会兴兵反叛，到时候就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了。”赵仪征还是有些心慌，侧眼看了一下梁牧，毕竟自己作为一个库员，诽谤当朝重臣可是不小的罪啊。
“你是觉得在这档库之中建立不了你想要的功勋吧？”梁牧笑了笑，觉察到了赵仪征的想法，因为之前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你是想调来我们四队，是不是。”
赵仪征没想到梁牧这么快就洞察到了自己的想法，赶忙回答“正是，在下正想在您这样有鸿鹄之志的人手下做事。”
“四队不是我主事的，我虽然可以把你调过来，但是能给你的职务不高，最多能给你的就是一个伍长”梁牧有些为难，因为四队里的管理职里，什长以上全都有人了担任，他能够给到赵仪征的职务并不高，不过赵仪征绝对是他想要的人才。
“能当上伍长就是我的荣幸了。”李仪征对于这个待遇并无不满，虽然对于他来说，库员和伍长只是平级对调，但是他能感觉到，梁牧会是那个跟他志同道合的伯乐。
梁牧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就是郭子仪当初问自己的那个问题“你会骑马射箭吗？”
“会啊。”赵仪征说道“虽然比不过一些常年在沙场上征战的老兵，但是宗族长辈们自从我幼年的时候起就教导我这些东西了。”
“你也是长安来的士族子弟吗？”梁牧有些好奇，会军事技能的士族子弟怎么会只在这里当一个库员。
“是啊，只是族中长辈不希望我有危险，所以向朔方来信推荐我任文职，但是想做文职的人太多了，我就只分到了一个库员了。”赵仪征答道。
“哦”梁牧有点明白了同为士族子弟的赵仪征，为什么职务比自己低。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整个唐朝但凡是有点名望的士族子弟全都会骑马射箭这些基本技能，这才是大唐尚武的一个真实写照。
“我现在就去跟李源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的话，明天你就能调过来了。”梁牧不想错过这样的人才，他知道，这样的人如果上了战场的话，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一个在战场上有着这样信念的人，战斗力是绝对恐怖的。
因为从新兵所调到其他正规作战军所的时候要留一些职务，给调配到的那个军所留一些职务配额。毕竟每个作战军所内部都有不少身经百战需要得到提拔的人，所以每当一个新兵营调到一个常备军所的时候，一定会留一些职务给新东家的。因此新兵所在职务上是会有一些空缺的，而李源自然不会为难梁牧，同意了梁牧调赵仪征过来当伍长的请求。
接下来的这几天，就是为了前往分配到的军所做准备了，梁牧所在的八营分配到的是兴延所。每个营都在为此提前做准备，什么营帐、餐具、入冬需要配备的被、粮食牲畜、军械、各类地图，基本上新兵所算是被搬空了。而新兵所一直以来的惯例就是要把新兵所里能搬的全部搬走，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新兵们的第一次行军，他们也会意识到行军是这样的，如果在不紧急的情况下，需要把营地里能搬的全部搬走，基本上就是没人负重二三十公斤行走的样子。
在蜿蜒曲折的西北高原上，从一个点走到另一个点，梁牧第此时感受到的情景和第一次坐在马车上感受到的情景是完全不一样的。即使胸中有无限多的豪情壮志，但是他也能意识到，行军路上的很多东西都会让大家气氛低迷、军心不稳，但这就是打仗的常态，无论是负重行走、安营扎寨、建造工事、巡视营寨或者身体上的一些不适、甚至有时候还会碰到极端天气，这些都在考验着一支部队的心态。不过这也是士兵和将军们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一支军队必须要经历过这些事情才能真正的成长为一支作战部队。



 第六章入冬

经过了两天的行军之后，梁牧所在的第八营抵达了朔方镇最东边的军事驻所兴延所，兴延所方面早已经有人在等着这批友军的到来了，而且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迎接新加入的第八营，此时已经入冬，再经过两天的跋涉，这些饭菜绝对是对第八营的人来说最好的奖励了，而他们也在里见到了自己的新长官，团长陈修和团副柳宁。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则是空缺职务的安排和一些军事训练，一场仗也没有打，既没有北方胡人的入侵，也没有来自友军的求助。一直到11月中旬（农历），安禄山突然在范阳集结大军，号称皇帝有密诏，命他率军入京勤王，诛杀奸臣杨国忠，一时之间，不仅长安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大唐的军事力量都没有反应过来，不到七天，就让安禄山的骑兵从东北边关一路攻到了号称东京的洛阳（洛阳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算是唐朝的都城）附近，这时朝廷才反应过来，紧急派遣将领募兵前往洛阳镇守。
而朔方镇在此之前一下子就收到了数百封来自河北友军的求救信，郭子仪不敢怠慢，令兴延所先行出兵支援在河北坚守的友军，他随后集结朔方镇大部兵力攻入河北收复失地。
战争进程这么快，谁都没有想到的，就连梁牧也没有想到，诺大的河北就这样轻易的沦陷在了安禄山的铁蹄大军之下。
兴延所召开了紧急军事会议，陈修下令兴延所什长以上官职的全都来所部集合开会。
“郭子仪将军命我军为先锋，先行进入河北战场支援友军，现在河北大部分已经沦陷了，只剩下了这几处城池在坚守，都给我们发了求救信”陈修指着地图说“主要在抵抗叛军的城池是平原、常山这两座城池，我的意见是增援常山，因为常山离我们近，等我们把常山的战事解决之后，估计郭子仪将军率领的大军就会赶到了，然后再由郭子仪将军率领我们跟叛军在河北的主力于平原决战，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的说，因为大家也是这样想的，先解决常山的叛军，在河北取得一个落脚点之后才有跟进攻平原的河北叛军主力作战的资本。
这场会议很快就决定了他们的战术战略，兴延所的作战主力五个步兵营在前负责作战，辎重营在后负责把辎重带上，骑兵营在最后压阵顺便保护一下辎重营。
三天后，他们到达了常山十里外的一座小山安营扎寨，先前围攻常山的叛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梁牧鲜有地在所部的军会议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主动出击，敌军虽然是以骑兵为主，但是只要我们保持阵型，能在城外跟他们持续缠斗的话，城内的守军肯定会出来前后夹击他们的，他们肯定会败退，我们是步兵虽然追不上他们骑兵，但是可以直扑他们的营地，把他们的辎重抢了。”
梁牧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同意，第二天兴延所全军出击，直扑围攻常山的叛军主力。只是梁牧没想到的是，这支叛军是由史思明率领的,叛军旗号上面全都写着一个史字，当然了并不是说史思明有多厉害，而是这个人是安史之乱的二号人物，也就是说围攻常山的是叛军主力，而不是他们料想的偏师。史思明也没想到，一支不到五千人的军队敢主动硬碰自己，如果自己不把这支军队给吃掉的话，自己以后都没脸在战场上混了，他当即点兵布阵，要全歼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部队。陈修明显感到失算了，这支部队应该是敌军主力而不是他们情报里显示的偏师，当即下令枪盾兵围成园形抵御骑兵的冲击，弓箭手则在里面向外抛射，还好枪盾兵算是比较克制骑兵的，史思明发动了几次冲击都没有把援军的阵型冲散。陈修见叛军人多势众，下令保持阵型往城门方向移动，但是史思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进城，下令用冲车把他们的阵型冲开。
李源见状向四队的人大喊“等一下跟贼人的接触战不要怕，不要怂，在战场上只有死拼到底才有胜算。”
但是他的喊话在战场上的声音微乎其微。
陈修没等冲车过来就把阵型散开了，他还有大刀队这个倚靠，他大喊着冲啊，所有枪盾兵都举着盾和枪往前冲，就像当时新兵所的演武场的情形一样，不过身穿铁甲的骑兵跟稻草人可不一样，大多数冲锋的枪盾兵都是依靠手中的盾牌硬生生的把骑兵给掀翻过来的，然后就是一个大刀兵配一个枪盾兵的组合，在人群中大开大合的乱砍，敌人的骑兵暂时还威胁不到弓兵，梁牧看了看在前面杀红了眼的赵仪征又看了看常山守军，绝望的内心还闪烁着一丝希望，他此时绝望的不是死亡，而是为自己之前的轻敌感到绝望，李源已经因为梁牧轻敌提出的建议战死了，如果战局再这样进行下去的话，他们大概率会被全歼。
陈修准备已久的骑兵已经从站场外向史思明后方冲击了，不过史思明在后方早已有所准备，并不能扭转当前的局势。
站在城门上的象山太守颜杲卿眼看兴延所已经死伤过半了，咬了咬牙说出了一句话“随我出城杀敌。”随后带领守军冲杀到城外。
史思明很是火大，自己居然跟这支五千多人的偏师纠缠了这么久，现在居然还搞得腹背受敌，可能是因为之前打河北打得太容易了，让他自然而然的产生了轻敌的心理。
“撤。”史思明说出了这个字，也意味着叛军的不败神话被终结了，他有点悔恨，为什么要同时打常山和平原两座城池，把兵力分散在了两个战场。现在的他只能期待安禄山能在中原主战场上取胜了，常山的这场战斗已经意味着叛军在河北的主动权不复存在了。因为郭子仪已经率朔方军主力进入河北地界了，自己只能召集河北各部的叛军依城而守了。
随着史思明的撤军，官军方面算是胜利了，但是只能算惨胜，人员伤亡过半，而且之前计划的直扑叛军营地也没有余力执行了。梁牧有些愧疚，是自己提出要主动进攻的，虽然是情报方面出了错，但自己的确是太过于轻敌了。几千人的大军就因为自己的一个建议，近一半战友的性命就丢弃在了这片冬天的荒地之上，即使是活下来的人也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落得了一个终身残疾。
梁牧不敢看旁边还活着的战友，只是默默地打扫着战场，拖着一个又一个战友的身体去登记掩埋。而此时，中原主战场可以说是真正地入冬了。



 第七章凛冬与黎明齐现

中原战场方面，据传是因为杨国忠的介入了洛阳守军的指挥，镇守洛阳的二十万守军官兵被安禄山叛军的骑兵在洛阳东部击溃，洛阳失守，被叛军洗劫一空，而且不只是洛阳，但凡是被叛军攻陷的城池，统统都未能逃离魔爪。官军主帅封常清、高仙芝则退守潼关，叛军在中原主战场上取得了大胜，甚至有携胜势攻破潼关直取长安之势。
河北战场则进展顺利，梁牧所在的兴延所和常山守军配合击退了围攻常山的史思明两万骑兵之后，当天就得到了象山太守颜杲卿的盛情款待，邀请了兴延所的军队进城驻扎，设宴款待拯救了象山于危难之中的援军，百姓也争相夹道欢迎，纷纷献出了家中的粥米来欢迎这支拯救了他们与水火之中的正义之师。
梁牧看到了象山城的百姓以膳食壶浆热烈相迎的景象，藏在心里的愧疚也好受了些，至少对于自己来说，自己提出的作战建议也不是一无是处。
颜杲卿在宴会上也不吝赞美之词“兴延所前来增援的友军，敢以五千步兵对阵叛军的两万精锐骑兵，并且能相持良久直至战事结束都不露败势，此战可以说是重挫了叛军此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轻取了河北的锐气，本官定会向朝廷上书，请求朝廷对兴延所的嘉奖。”
“哪里哪里，保家卫国，锄奸平乱本来就是我等应该尽的本分，哪里敢奢求朝廷的赏赐。”陈修已经在官场混了十几年了，这种时候客气话还是要说一下的。
颜杲卿笑了笑，自己自然不会把陈修这句客套话当真，该上报朝廷的还是会照样上报的，况且击退敌军的功劳也有象山军民的一份。
“只是不知道平原郡那边怎么样了，听说叛军在那里大举集结，加大攻势了”他现在有些担心平原方面的战事，探子来报，围攻象山的叛军被击退之后，在史思明的指挥下，河北的各路叛军全都集结于平原，把平原郡封锁了起来，发动了对平原郡更大规模的进攻，企图在朔方军主力进入河北之前把局势稳定住。而颜杲卿也不仅仅是因为平原郡太守是他弟弟颜真卿才如此看重平原的，更是因为平原郡目前在河北地区重要的战略地位。因为平原太守颜真卿早在安禄山起事之前就已经对安禄山有所防备了，所以平原郡是河北各郡里所做军事准备最充足的一座城。自从安禄山起兵到现在，平原郡不仅一直在接纳河北各路反抗安禄山叛军的义军，而且已经逐渐成为了河北各路义军的作战指挥中心，如果平原失守的话，对于还在抵抗的河北义军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甚至可能会有很多义军放弃抵抗，向河北战场的叛军投降。当然了，更值得一提的是，河北方面的义军并没有多少，早在安禄山大军压境的时候，河北各城就已经是降的降、逃的逃了，不然安禄山是绝对不会这么快就抵达洛阳一带的。
陈修没有回应颜杲卿的自说自话，他知道颜杲卿的言下之意是想让他们去支援平原郡，虽然陈修等人也知道平原在目前的河北战场来说很重要，但是他们的伤亡的确是太惨痛了，即使目前河北的局势危急，他们也得等到郭子仪将军率主力进入河北之后才有再做进一步军事行动的实力。
“陈团长能否助平原郡一臂之力呢？”颜杲卿见陈修没有回答，直接问道，虽然他也知道兴延所的难处“在下知道兴延所损失惨重，如果兴延所能支援平原郡的话，我可以从象山郡的3千守军里拨出两千精锐与兴延所的援军同行。”
“大家所坐的位置不同，分析局势的看法也有些不同，颜太守是想为了保住平原可以不惜牺牲一些东西，可是太守有没有想过，我等如果真的进入平原与叛军交战的话，假如在平原一带被势大的叛军全歼怎么办？”陈修自然知道颜杲卿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有他看问题的角度，反问道“到时叛军一定会掉过头来攻击象山郡，请问象山剩下的一千老弱残兵能抵挡住叛军三天的攻势吗？到时候郭子仪将军在河北没有城池做依托，必定会小心行事，步步为营，这样必定会影响大军的行进。或者先打下几座被叛军占领的城池来做依托，然后再作大举进军的行动，这样也会影响大军救援平原的时间，到时候平原郡能不能等到朔方军主力来援呢？。”
“这，，，”颜杲卿竟然哑口无言，比军事分析他是比不过职业军人的，但是这次讨论他是绝对不能输的“陈团长说的是，但是平原已经被围攻两个多月了，如今史思明又加集大军围攻，如果这两日再无援军的话，恐怕真的会平原失陷，河北不再啊，到时候即使朔方军主力来援，河北叛军已无后顾之忧，朔方军只能和叛军相持日久而不能取之吧？”
陈修有点想骂街，本来就是你们河北诸郡的锅，干嘛扔给我们，如果安禄山在河北能稍微遇到一些像样的阻力的话，也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叛军长驱直入，多个战场全面开花的局面了。
陈修忍住了自己的怒气，不想和友军搞什么不愉快，也不想让人家抓住自己决策上的什么把柄，但是想让兴延所给人家卖这种无所谓的命的话，是不可能的，借口推脱道“颜太守说的是，但是吃完饭过后今晚本将要和部下商议过才能给您答复。”
“好吧，那就今晚吧，但是我要在一旁列席，不知道陈团长能不能行这个方便”颜杲卿看着陈修，自然知道这是推脱的借口，但是自己也不好反对什么，只好要求在一旁列席，做好“舌战群将”的准备了。
“当然，颜太守肯赏脸列席，是我们兴延所的荣幸”陈修也知道颜杲卿在想什么，但是他不相信颜杲卿的一张嘴能说得过他们兴延所这么多的与会干部。



 第八章初露锋芒

太守府里的宴会有些冷淡，外面的宴会上大家都很高兴，战友的阵亡也被晾到一边了，该享受的时候就要享受，谁知道下一个战死的是不是自己。每个班的人都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各种喝多了爆出来的粗口此起彼伏，不过大家还算克制，没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
梁牧这种队级军官则坐在八营的军官桌上吃饭，和营长刘启一起吃饭，至于营副，已经阵亡了，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在桌上都于这种事情都闭口不提。
刘启首先挑起了这个话题，是八里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你们觉得谁适合当营副？”
当即引爆了大家的话题，梁牧并没有参与讨论，他知道自己一个队副还不够当营副的资历，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可以推荐赵仪征当什长，回头看了一下在三班那桌的赵仪征。已经喝多了的赵仪征正在跟他们三班的人吹嘘自己当时在战场上多勇猛，说自己当时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的存在，不时还引起了哄堂大笑，梁牧看着他那个夸张的样子也是有点忍俊不禁，虽然自己当时在战场看到了赵仪征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但是跟现在酒桌上的这个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当然了，经历过一场生死战斗之后，偶尔放纵一下自己也是正常的。梁牧看了看营长刘启，不知道他会不会向团长推荐自己接任队长的位置，梁牧猜大概率是会的，如果是这这样的话，自己才用了短短四五个月就完成了别人从军好几年才能爬到的高度，这意味着梁牧很快的就能在在军中冒头了，到时候自己一定能建立不世之功，把安禄山史思明还有各路藩镇全都拍在地上，让所有人都记住这个改变了历史的名字，梁牧。
而且象山一役彻底把兴延所的战斗力打没了，接下来兴延所第一件要务就是把军职的空缺填上，组织好管理的架构，确定所下辖的各个部队的责任人，不然打起仗来没人给你集结士兵你打什么？
虽然梁牧不是很愿意承认，但很多时候职务上的升迁的确是踩着战友的尸体在往上爬的。
在一顿酒足饭饱之后，陈修把所有伍长以上的军官都叫了过去商议支援平原的事。
“什么？支援平原？我们兴延所现在这个情况恐怕连范阳骑兵一轮的大规模攻势都顶不住吧？怎么去援助平原？”会议上当场有人就提出了反对，光是这个会议的议题都把好多人的酒吓醒了。
颜杲卿早就想到会有人这么说了，答道“我们也知道兴延所的难处，我们象山郡可以提供两千兵马跟兴延所的人一起援赴平原郡。”
“那也不行啊！我们把象山郡的主力拉去支援平原的话，那象山怎么办？要知道叛军的骑兵可比我们快很多啊！他们完全可以暂时放弃没到手的平原，先把象山打下来再回头围攻平原，再说了，叛军在人数上有很大的优势，在这里吃了一次被守军和援军前后夹击的亏之后，他们肯定会有所准备，说不好我们出城之后会遇到叛军埋伏”兴延所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救援平原，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这场仗根本不可能打赢，颜杲卿只是想牺牲他们来给平原郡换取一点时间而已。
颜杲卿不是诸葛亮，一下遇到这么多现实的问题，有点语塞，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可能有一计能解颜太守的平原之忧，无需守军和兴延所正面与势大的叛军交战，不知太守可有意了解一下？”说话的正是梁牧，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嗯？”正在语塞的颜杲卿听到了梁牧这样说，有些喜出望外“愿闻其详”
营帐中之前七嘴八舌反对救援平原的兴延所众人也都安静了下来。
“请问颜太守，平原守军大概有多少人，粮食和军械方面的情况又如何？”梁牧需要了解平原郡的具体情况。
半醉的赵仪征有点被吓醒了，他看梁牧沉稳的样子被吓到了，也和与会众人一样集中注意力凝听。
颜杲卿把自己所知道的平原郡的情况说了出来“守军的话，一个月前有五千多人，现在不清楚，粮食和军械的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平原早在安禄山叛乱很久之前就在准备了，应该还有一些贮备。”
“那就好”梁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如果按照颜太守所说的话，我认为平原郡是可以依靠自己的守军抵抗住河北叛军的进攻的”
“你在说什么？别说瞎话了，如果平原郡的情况不危急的话，他们怎么会发出这么多求救信？现在平原方面已经被封锁了，音讯全无，你居然跟我说他们靠自己能守得住平原？”颜杲卿气蒙了，这个人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
“颜太守听我继续说下去可好？”梁牧笑了笑，自己为什么这么确定平原不会被攻破呢？因为历史书告诉他的，即使现在已经跟历史书上有一些偏差了，史思明集结了全河北的叛军围攻平原也无济于事，攻城战是人多就能赢的吗？当然不是，不然历史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坚守多年不破的城池，往往是因为准备不足或者坚守久了以后没有援军才被破的。而平原内有储备，外有不久之后便会赶到的朔方军，所以梁牧才敢拍胸脯保证“太守不妨用一用在下的计策，——声东击西，集结象山的守军和兴延所的部队，在平原郡以西做出要与叛军决一死战的态势，吃过亏的叛军肯定不会想让城内守军有反应的时间，他们一定会倾全力在离平原较远的城外跟我军一战，此时我们就有机可乘了，我自请率领五百人绕一个大圈从平原郡以东进入平原，而我们的主力在吸引到了叛军的注意力之后退回城内就好了，不必以卵击石，这样既可以支援平原，又不用白白送死。”
营帐里的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只是颜杲卿还有些不放心“真是后生可畏啊！但是只支援他们五百兵够吗？”
“五百兵足够了，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平原郡被叛军攻破的话，请在座各位把我的人头取下来”梁牧可以说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自信过“那如果守住了平原怎么办呢？可有什么奖赏吗？颜太守？”
颜杲卿看见梁牧这么淡定，他也从容多了“哈哈哈，如果平原能守住的话，我就让你统领象山的守军，然后上表请求朝廷让你做其他城池的太守。”
“此话当真吗？”梁野有些讥讽的问道。
“哈哈哈”颜杲卿自知之前有一些失态，笑了几声做掩饰“自然当真。”
“那就好”梁牧一边说话一边使了一个眼色给赵仪征。
“我也去”赵仪征看到梁牧的眼色之后当即反应了过来。



 第九章颜真卿

众人看了一下突然说话的赵仪征，气氛有些尴尬。
“好吧，这个计策不错，你可以去，但是那五百支援平原的士兵，要从象山守军里抽调才行，我们兴延所无能为力。”陈修虽然觉得这个声东击西的计策可行，也同意了赵仪征一同前去支援平原的请求，但是如果要从兴延所里抽调五百人手的话，他是不会同意的。
梁牧也正是因为料到了陈修心疼自己的人手，所以才使眼色让赵仪征一起去的，不然等陈修说出这些话之后自己再要求赵仪征一起去的话，有些驳他的面子。而且赵仪征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有目共睹，到时候陈修会不会放人都不一定，毕竟梁牧跟颜杲卿说的对话已经表明了，兴延所已经留不住梁牧了，梁牧要往更高的地方爬了，到时候跟梁牧一起走的人，陈修根本要不回来，如果再从兴延所调五百兵走的话，这个兴延所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光杆司令了。
“没问题，支援平原郡的那五百兵，我从象山守军里调出去”颜杲卿自然知道兴延所死伤惨重，再要求他们抽调五百兵的话，有些不现实，而且颜杲卿作为一个文管并不像陈修这种武将对于军队这么看重，颜杲卿更看重的是大好的国家山河绝不能落在安禄山这些叛军手里。
两天后，象山守军和兴延所的主力在象山城东门外集结，声势浩大，一路往平原方向进发。而梁牧和赵仪征早已经在前一天晚上趁着夜色率领从象山守军里抽调出来的五百士兵分批出城了。
象山主力成功的吸引了叛军的注意力，史思明当即率领全军主力前去迎战，想一战全歼这支部队，一雪在象山城下被击败的耻辱。
梁牧把分批出城的援军集结在平原以东的沧州一带，在探到史思明的叛军主力往象山方面移动之后，也当即率军往平原方向运动。
虽然史思明已经率领主力西进迎战象山方向前来的的官军援军，但还是留了一部分人在平原城外，以防平原一带的守军有变。
梁牧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但是手底下的象山五百援军有点慌“他们在城外还有防备，我们怎么办？”
梁牧无奈，摊手拱了拱肩说道“杀过去啊！他们主力已经走了，留守在平原城外的叛军一定没有多少。”
“可是我们打得过吗？”手底下的人还是有些恐惧，毕竟自己面对的是横扫了河北和中原的范阳骑兵。
“不用打赢，我们只需要突破他们在平原城外的某个薄弱点进入平原城就好了，不用跟他们打个你死我活”梁牧虽然不是很担心这场战事，但是手底下的人明显有些恐惧在城外跟叛军作战，觉得自己有必要鼓励一下军心“我知道叛军的战力勇猛，但是我们别无选择，你们都是河北人，你们的父母妻子很有可能现在就在平原城内避难，难道你们忍心看着叛军攻破平原然后进城烧杀抢掠，男的杀、女的奸吗？而且就算我们现在撤退，也没有叛军的骑兵快，敌军的主力在撤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发现我们，到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就不是现在在平原城外的这支叛军偏师了，而是叛军的数万范阳骑兵，可想而知战果会如何。”
“将军说得对，如果现在不突破叛军在城外的防线的话，我们肯定有死无生。如果我们现在跟敌军死战，突破他们在城外的防线的话，平原城内等着我们的就是好酒好肉和宅室官邸的住所”赵仪征也在一旁附和道，稳定大家的军心。
“两位将军说得是，我们必会与敌军死战，突破他们的防线，进入平原，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手底下的士兵觉得梁牧和赵仪征说得有道理，战的话不一定死，不战的话一定会死。
“好，那现在就冲锋。”梁牧话音刚落，就和赵仪征一起冲在了众人前面，梁牧知道，要身先士卒才能让这群人打消疑虑。
手底下的五百援兵看到两个将军冲上去了，也赶紧跟在后面一起冲锋。
和梁牧料想的一样，这场战斗并不困难。驻扎在平原东城门外的叛军看到一群人向自己冲过来，还以为这是官军的主力，有些惊慌失措，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在梁牧率领的援军杀了几十人突破了叛军的防线之后，才反应了过来，想追击，又怕在城内的平原守军出来接应，于是梁牧的军队就这样几乎是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平原城下。
倒是平原城内的守军有些警惕，他们不知道叛军主力已经被吸引到象山方向了，对于这支军队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叛军包围圈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还好，平原守军和象山守军当中有不少熟人，在确认了梁牧这支援军的身份之后便让他们进城了，并没耽误时间。
在平原与外界隔绝了一个多月之后，平原太守颜真卿这位在安史之乱时期的河北战场大放异彩的和在后世闻名的大书法家喜出望外，亲自接待了梁牧和赵仪征所率领的援军，并且设宴款待。
“两位是哪里人啊？本官对象山守军的将领还算熟悉，只是对二位没有什么印象。”颜真卿虽然激动，但是看着梁牧二人有些眼生，难免得有些疑虑。
“我们二人是长安人，在朔方参的军，此前奉命驰援河北，并非象山的守军，只是受了象山太守颜杲卿的委托，带队前来增援平原而已，太守没见过我们也是正常。”赵仪征看梁牧一直在打量颜真卿不说话，自己就替他说了。
梁牧正在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位闻名后世的大书法家颜杲卿，陷入了沉思，也许唐朝正是因为有很多像颜真卿杲卿兄弟这样的忠直之臣，才能挺过去，成功的扑平了这场叛乱吧？但是在封建社会体制下，再多的忠臣贤将，在平庸多疑的皇帝和宦官势大的情况面前又有什么用呢？就连梁牧自己这个来自未来的人，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吧！
“哦，原来如此，那象山的情况怎么样？我堂兄(颜杲卿)如何了？”与外界联系断绝了很久的颜真卿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外界的信息，并没有太过注意梁牧，变成了他和赵仪征两个人的聊天。
……
赵仪征见梁牧走神，也只好代替他一一回答了颜真卿的询问。



 第十章重回象山

象山方向的官军得知史思明率主力来战之后，理都没理他，直接躲回了象山城内。
史思明本来还有些疑惑，当得知平原的战报之后，当即明白自己被耍了，惊怒之余，下令各部回调，猛攻平原，向各部许诺破城之后可以在平原洗劫三天。
平原城也感受到了史思明的怒气，平原城不分白天夜晚都处于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下，晚上平原的城墙被投石车乱砸，白天则要面对休息充足的叛军主力。但是以骑兵为主的叛军不善攻城这一点在攻坚战中完全显现了出来，而且平原守军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平原城是一座小城，城墙并不坚固，好几次被叛军砸毁了城墙，让他们从被砸毁的城墙小角落进入到了平原城内。但是平原守军战斗意志极其坚强，叛军无论是攻入了城内还是攻上了城墙，都被平原守军击退了，在巷战和城墙战中叛军完全无法发挥他们的人数优势。而且平原城的民众也是极其自发的协助，在击退了叛军之后，就赶紧配合着官军一起把被砸毁的城墙给补上了。当然了，平原守卫战，梁牧和赵仪征率领的五百援军也是出了很大力的，跟叛军巷战的主力就是他们两个从象山率领来的五百援军。
无论史思明怎么猛攻，平原城短期之内是破不了的，因为梁牧不仅给平原城带来了援军，还给平原城带来了一个振奋军心的好消息，把平原守军的士气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郭子仪将军已经率领朔方军进入河北支援了，四天之内应该会抵达平原一带帮平原解围，毕竟兴延所作为朔方军的前锋已经进入河北三天了，后面的朔方军主力是一定能跟上的，如果跟不上的话，只能说朔方主力军的素质堪忧了。
事实也像梁牧预料的一样，叛军在平原城的大规模攻势仅仅持续了三天，第四天就走了，肯定是朔方军主力已经快抵达平原了，叛军怕自己腹背受敌，所以提前撤走，做好跟官军持久战的准备。毕竟河北这个地方无论是对于官军还是叛军来说都无比重要。
对于叛军来说，河北的战略地位是极其重要的，因为安禄山正在中原战场上还需要进一步进攻，他需要拿下潼关再进逼位于关中的长安，覆灭大唐的长安朝廷和各地官军的斗志，这个时候的叛军极其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以及后勤通道，而河北正好就处于叛军大本营范阳和中原之间。如果郭子仪率领的朔方军官兵光复河北的话，到时候安禄山的叛军主力不仅会没有了后勤通道和退路，更要面临腹背受敌的窘境。
而对于**军而言，目前中原战场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缓过了洛阳大败下的阴影，重新组织起了二十万大军集结在了潼关一带，虽然这二十万大军大多是临时募集来的新兵，战斗力不能跟安禄山的精锐骑兵相提并论，但是阻止叛军继续西进关中的动作是没问题的。也正是此时官军和叛军在中原战场的相持不下，更加突出了河北战场的重要性，可以说，如果两方在中原战场这样一直相持不下的话，谁能在河北战场取胜，谁就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郭子仪率领的大军到达了河北之后，两军的战线就从平原一带往北重新推进到了象山一带(象山这个名字搞错了，是常山不是象山，象山并不在河北境内，但是写了这么久的象山了，还是将错就错地写象山吧！但是我会逐渐把名字改过来的)。
平原之围解了之后，梁牧就跟手下的那五百象山(常山)军训回到了象山(常山)郡，因为他现在是属于象山郡的编制，而且他还记得颜杲卿说过的话——如果他能保证平原郡不被叛军攻破的话，颜杲卿就会上表朝廷，让他在河北地区做一个郡太守，所以梁牧并没有在平原多做停留。
史思明率领的河北叛军因为之前吃过亏，而且人数占劣势，不敢跟朔方军的主力作战，龟缩在范阳(北京)南面一座新建筑的城堡里拱卫范阳，以防御为主，相当于主动让出了范阳(北京)以南的河北地区。占据了河北战场主动的朔方军见叛军龟缩城内不敢出城交战，就将进攻方向放到了常山(象山)以南的河北大部沦陷区，想以此切断中原叛军和范阳(北京)的联系。
梁牧这次回到常山(象山)，是略微有些失望，没有了第一次随兴延所大部人马在城外击退叛军时进入常山(象山)城内万众欢腾的景象，不过颜杲卿倒是早已经在东门等着接待梁牧的到来了，对梁牧来说也算是不错了，毕竟颜杲卿唐唐一郡太守肯亲自放下身段迎接梁牧一个无名小卒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梁牧不敢怠慢，看见颜杲卿亲自出城迎接，赶忙下马对颜杲卿拱手行礼“我等小辈怎敢劳烦颜太守亲自出城迎接，真是折煞我等了。”
“哪里哪里，我们的大将回来了，自然要接待得体一些”颜杲卿的官话说得一套一套的，梁牧差点没飘起来。
“太守，您就别恭维我了”梁牧挺不习惯说官话的，他这次回来当然是为了颜杲卿当初许诺给朝廷推荐自己的太守职务“害得我账都不太敢要了……颜太守。”
“陈抗，先带你这些从平原回来的弟兄们休息两天吧！你们也挺不容易的”颜杲卿自然知道梁牧所说的“账”是什么，叮嘱了陈抗之后，转头对梁牧说“年轻人就是急躁，先进我的太守府在聊吧！”
“是，太守”陈抗是这五百常山(象山)军的直系领导，但是威望不太够，因为他是太守府里的文职提上来的，才接替之前在象山守卫战里战死的李恒的职务没多久。这也是梁牧和赵仪征在平原的时候能轻易指挥得动这支队伍的原因。



 第十一章又见郭子仪

陈抗领着那五百常山(象山)军归家休息后。颜杲卿在前，梁牧和赵仪征随后，往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常山(象山)已经不像梁牧第一次进入常山的时候了，一切都平静了起来，那些在守城战中被毁坏的房屋和街道也大多被修复了，而那些从郊外逃难到城内的人，在局势平静下来之后也大多回到了郊外重新开始了农耕生活，把属于自己的田地犁好，等到开春就可以耕种了。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的话，这场叛乱会在一两年内很快被平定，造成的影响也很小，只是平乱途中在中原战场上一场又一场的变故，让这场叛乱持续了八年，神州大地上的人民几乎未能幸免，十户九空——是安史之乱平定后当时社会景象最好的写照，而一代盛唐也因此逐渐地走向了没落。梁牧摇了摇头，没再多想，也许这就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原因。
“还以为仆固怀恩和王仲升率领的乐阳、安平两所部队吸引叛军注意，让史思明认为那是我们的主力部队，继续在平原跟他们两个率领的两所部队纠缠。然后我们就可以率领主力从象山进攻范阳(北京)，没想到他居然没有上当，直接千里狂奔回到范阳(北京)了。”郭子仪在拿着一根类似木棍的东西指着放在正对太守府门口位置的地图，放在这个位置的东西采光(光照)最好，能让物体在光源不是很充足的古代房间里看得清晰一些。
梁牧一愣，赵仪征也是吓了一跳，两人看了一下颜杲卿，明知道朔方军一众大佬正在太守府这里开会，居然还带他们这两个无名小卒来凑热闹，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看到颜杲卿微笑从容地走进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听的样子，梁牧有些明白了，可他们现在也只能在一旁傻站着了，毕竟已经没有凳子给他们坐了，就算是有凳子，凭他们的身份也是没有资格坐的。
“既然他们龟缩在范阳不肯出战，那就是将河北拱手相让了！”郭子仪停顿了一稍，看了一下梁牧和赵仪征，没有理他们，继续着自己的发言“我已命仆固怀恩和王仲升率领他们的两所部队从平原进攻沧州了，李韶光和浑释之你们两个则需要率领本部人马向邯郸方向进攻，我则率领剩下的四所部队驻扎在象山跟河北地区的叛军对峙，等到你们的四所人马把河北三十几座大小城池全部收复了再回常山(象山)和大部队集结，做进一步的打算。”
“是。”汉族人李韶光和一看就不是汉族人的浑释之答道，以梁牧的眼光来看，显得有些突兀。
但梁牧也知道这其实并不突兀，因为唐朝空前的开放度以及民族政策的包容性，唐朝的民族融合度是古代最深的一个朝代，没有之一。而且唐**也很是信赖少数民族，目前唐帝国有将近一半的军队都是由少数民族组成的，战斗力并不比汉族人组成的军队弱。
在朔方镇就有很多已经归化唐朝的胡人(少数民族)组成的军队，其中不乏一些高级的胡人将领，在朔方军目前地位仅次于郭子仪的仆固怀恩，是铁勒族(好像是维吾尔族，不确定)的，以及浑释之，是浑族(土族)的。
还有平定安史之乱的二号功臣李光弼，是契丹族的一支分支，他爹李楷洛当酋长的时候举族归化到了唐朝境内。但是因为李光弼之前得罪了长安的朝中权贵，目前是赋闲在家的状态，一直要到中原战局失利，长安失守，郭子仪才趁机向朝廷推荐了自己的老战友李光弼，让他重新出山。事实上，李光弼没赋闲的时候，他在军中的职务要比当时的郭子仪高，如果他没得罪人的话，按照资历来算，现在朔方军的话事人应该是他而不是郭子仪。
“那太原(山西太原，河东地区首府)呢？我们直接从朔方(宁夏以及陕西北部)越过叛军控制的河东(山西中部和北部)进入河北，如果不控制河东的话我们后勤随时都要面临被切断的风险啊！”坐在座位上的一个将军发问道，梁牧虽然不是很清楚他的名号，但是他所发问的问题是大家都在担心的。
“我们目前的要务是要收复河北，切断中原地区的叛军主力和后方的联系。暂且不用花费太大精力在河东(山西)镇，朔方(宁夏一带)的物资可以从晋城路线运过来。收复河北之后，我们可以杀一个回马枪进逼太原，到时候范阳的叛军一定会坐不住，前往河东(山西)支援，我们可以在河东逼他们决战。”郭子仪自然明白朔方军众人的顾虑，但是他作为朝廷重臣，要考虑的事情不止眼前的战局。
众人默然，虽然知道郭子仪说的有理，但是朔方军在河北派出的向沧州和邯郸两个方向进攻的部队如果受阻的话，他们在河北的局面会很被动，到时候腹背受敌的就不是叛军了，而是他们朔方军。
“我知道，你们还有疑虑，我们直接跨过河东(山西)向河北进军的确有些冒进。但是我们自诩为百战精英，屡屡得到朝廷提拔，现在帝国陷于危难之中，我们有什么理由不挺身而出呢？”郭子仪见大家沉默不语，便趁着这个机会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要对这些部下说的话，这也是作为一个领导必须要说的话“就算叛军从河东地区向南把晋城打下来了，我们在河北也可以暂时依靠常山(象山)和平原这两座城池，这两座城池的储备足够我们支撑一段时间，虽然河北大部城池承平日久，可能没有了多少抵抗意识，所以叛军一进攻他们就惶惶不可终日地投降了。但是我敢说他们对烧杀抢掠的叛军绝对没有好感，当他们在河北大地上重新看到大唐旌旗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重归大唐的怀抱”。
有时候语言的力量就是如此强大！
“将军说得是，我等羞愧，无以为报，唯有死战报国矣！”坐在两旁的将领纷纷表示了自己的决心，因为他们知道，郭子仪这次是真的认真了，也知道，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前提是胜利胜利再胜利。
郭子仪坐了下来，局面有种不一样的安静，好像众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这样安静了一会，郭子仪用手里的棍指着梁牧赵仪征问道“不知两位对目前的局势有何高见，听陈修陈团长说，你们在兴延所的时候常常在一起谈论天下大势！分析得头头是道，我想听一下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坐在一旁的陈修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吐出来，自己只是跟郭子仪说过一嘴他们两个而已，就被郭子仪这样添油加醋地说出去了。



 第十二章雄论涛涛

?“是叫我们两个吗？”梁牧有点懵，指着自己问道。
“不然呢？”郭子仪反问道。
梁牧定在了原地，看了看房间里的一众大佬，突然间感觉满头大汗，半天没反应过来，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大人物啊，这一群大佬居然要垂耳伏听自己的发言？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郭子仪讥笑道，两边的一众将领也哄堂大笑。这是大佬惯用的招数，先用大场面镇住这些小辈，给梁牧他们一个下马威。
“额，，，”赵仪征见梁牧说不出话来，想把自己对局势的看法说出来，但是话到嘴边，头脑一片空白。
颜杲卿笑了笑，知道梁牧和赵仪征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出来解围道“将军，这两位晚辈站了这么久了，不如先让他们坐下来和口茶再说吧！”
郭子仪知道梁牧赵仪征被镇住了，成竹在胸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颜杲卿见郭子仪点了点头，向手下喊道“来人啊，给两位少侠上座、上茶。”
……
很快，椅子和茶就到了梁牧和赵仪征的旁边。
梁牧擦了擦头上的汗，喝了一口茶，稳住了心绪，向好几个方向行了礼“多谢各位抬举，那在下就发表一下自己的拙见了。”
郭子仪点头，示意梁牧说下去。
“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集范阳(北京)、河东(山西)、平卢(辽宁)三地兵马，联合漠北的胡人(游牧民族)同罗、奚、契丹、室韦等部族在范阳举兵反叛。我觉得安禄山一开始的战略意图是想出其不意，经略河北进入中原拿下洛阳，同时由史思明率领一批军队从范阳(北京)进入河东(山西)，控制河东。如果叛军这个战略能够实现的话，安禄山的叛军主力会进攻潼关以图打开关中(陕西南部的一片平原，名叫关中平原，长安就位于关中平原之中)的门户，就算叛军的主力部队攻不下潼关，史思明也会从河东(山西)居高临下向关中进攻，到时候潼关在叛军面前会毫无作用，关中大概率会沦陷在叛军的铁蹄之下，到时候帝国的两个首都都会被叛军占领，各地官军可能都会来不及反应，然后国就被灭了。”梁牧边说边看众人的反应，看到频频有人点头，他的信心也来了“可惜安禄山低估了河北的抵抗意志，河北的大部份城池虽然一见到叛军来袭就都投降了，让他可以直奔洛阳而去。但是依然有常山(象山)和平原(德州)等城池负隅顽抗，而史思明又自以为这几座城池也会像之前的河北诸郡一样会很快地被他们经略，没有直奔河东(山西)而去，反而在河北被这几座城池拖延了太多时间，造成了他现在受困于河北的局面。”
梁牧的分析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那如果史思明现在不要他们的大本营范阳了，直奔河东向关中而去怎么办？他们的部队可全都是骑兵，我们大部分都是步兵，追不上他们的。”座位上的一个不知道名号的将军向梁牧发问了，与其说向梁野发问，倒不如说是向郭子仪发问，他们跨过河东(山西)直奔河北战场，会有诸多隐患，到时候怎么办？
“河东虽然归安禄山管辖，但是河东诸郡未必跟叛军一条心，就像常山，虽然也受安禄山这个三镇节度使的管辖，还不是一样举兵抵挡叛军的进军，史思明也一定会有这样的忧虑，所以他未必敢舍弃范阳这个大本营直奔河东而去，如果他在河东遇到了阻力，他这几万人的骑兵不善攻城，未必能很快地经略河东。我们大可以分兵分成两部，一部分成较少的兵力向范阳进攻，一部主力追在史思明后面，到时候他就会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被我们撵着跑了。”梁野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按照历史书来看，史思明的确在河东(山西)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那接下来呢？”郭子仪问道，梁牧的确很让他吃惊，局势分析得竟然如此有条理，和自己的看法不谋而合，只是不知道他对接下来的局势怎么看。
“如果我是安禄山的话，既然史思明受困在河北，自己的后方受到威胁，想进入关中又被潼关挡在门外，他会有两种不同的战略选择。”梁牧对于接下来的局势进程了如指掌，虽然现在的历史相较于历史中已经有一些改变了“第一种是回师河北，稳定自己的后方，但是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一旦这么做的话，就是给帝国喘息的机会，帝国也一定会调兵遣将往河北赶，到时候安禄山也会像自己的部下史思明一样，受困在河北难以打开局面，而帝国则可以稳居钓鱼台，利用自己手上源源不断的资源不断地派重兵前往河北镇压叛乱，这样久战下去安禄山必败。而第二种就是你攻击我的后方，我也攻击你的后方，江南的鱼米之乡已经成为了帝国财政来源的重要地区，既然中原战场打不开局面，战况变成持久战的局面，安禄山一定会派兵进攻江南，虽然安禄山耗不起，但是江南这个财政重地沦陷的话，帝国也不一定能耗得过安禄山的叛军。”
郭子仪一惊，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以为自己进入河北切断安禄山的后方，帝国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居然忘记了防备薄弱的江南地区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古代除了宋朝这个军事羸弱的朝代，没有几个朝代是重视江南的，毕竟重视也没用，因为没有几个敌人是能威胁到自己江南后方的。(对不起，补刀宋朝了)。
“真是后生可畏啊！对局势竟然如此洞若观火。我是真的不舍得将这么好的人才拱手让给颜太守啊！”郭子仪站了起来，指着梁牧和赵仪征说“如果要你们回来的话，什么职务能让你们心动？”
梁牧赵仪征也是一惊，重新看了看颜杲卿的表情，这次梁牧终于读懂他的表情了，是他把自己两个人重新推荐给朔方军了。
梁牧看了看坐在两边的一众大佬，心里突然涌现了一个想法，一群资历和战功比自己高得多的将军在自己面前，自己真的能在朔方军里闯出头吗？



 第十三章选择

“我还是想要之前颜太守跟我说的太守的职务，对于在朔方军中继续任职，没有兴趣”梁牧摇摇头说道。
赵仪征被梁牧这句话吓了一跳，但是梁牧确定的眼神告诉他，这不是在开玩笑。
郭子仪没有想到梁牧会拒绝他，这让他在众人面前有点下不了台，但是比起当众让他下不来台的事情，他更想知道的是梁牧为什么会拒绝自己“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对于别人来说，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只能说，阁下能给的，并不多！”梁牧虽然知道自己当众驳郭子仪的面子有点不合适，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好一点“在座的有哪位不是能征善战的？如果我在朔方军的话，什么时候才能从一众资历和战功都比自己高的人当中出头呢？况且将军自己现在也只是副节度使而已。”
郭子仪又一惊，刚才梁牧还被这个场面镇得满头大汗地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现在谈吐间竟然如此挥洒自如。但是郭子仪还是不想放弃，打起了感情牌“好吧！我也不想多说了，当初你爹写信推荐你来朔方军的时候，我卖了你和他的一个面子。现在轮到你把这个面子还给我了吧？来朔方军，你们兴延所副团长的位置还空着，归你了。”
见郭子仪打起了人情牌，梁牧有点不好意思了，当初毕竟是自己求着朔方军接纳自己的。但是现在不是当初了，当一个太守至少可以做一把手，当别人部下根本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
“我再考虑两天吧！到时候给您答复。”梁牧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祭出了拖字诀，两天之后再私下拒绝他。
“嗯，好吧。你仔细考虑两天吧！”听到到梁牧这样说，郭子仪的心放下了一半，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梁牧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
“你呢？”跟梁牧沟通完之后，郭子仪又问了赵仪征。
梁牧看到这种情况，赶紧向赵仪征使眼色，他可不想放弃赵仪征这样一位良将。
看到梁牧的眼色之后赵仪征也懂了“我也再考虑考虑吧！”
虽然感觉有些奇怪，郭子仪还是同意了，毕竟自己给梁牧开出的可是副所长的位置，给赵仪征的职位也肯定不会低于营长。作为一个正常人，郭子仪还是相信这些职位的吸引力的，要知道梁牧和赵仪征的从军时间可是连半年都还没到！给他们这个位置可以说是破纪录了。
“带两位少将下去洗一下澡吧！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大冬天的出了一身汗！”颜杲卿见两人谈妥了，以幽默的方式不失时宜地出来关心一下现在还在常山(象山)郡编制下的两位下属，毕竟朔方军的军事部署还没完，他们既然谈妥了就不必在这里继续旁听了，毕竟梁牧赵仪征两人现在的编制还不是朔方军的编制。
众人听了颜杲卿这句活跃气氛的话，纷纷大笑。梁牧和赵仪征虽然有些难堪，倒也知道这是句玩笑话，没太在意。
郭子仪接住了这个梗“颜太守过分了啊！就给他们洗澡不给我们洗吗？难道是觉得我们的身体不好吗？”
又是一顿哄堂大笑，刚才还很紧张的气氛被两位官场老手一唱一和地缓和了下来。
梁牧没有多做逗留，在仆人的带领下走了出去，仆人也没有多做逗留，把梁牧领进为他准备的房间之后就出去了，颜杲卿也早已把一切安排妥当，大浴桶和热水摆就摆在屏风后面，衣服毛巾也放挂在了屏风上面。
刚才的情况那么压抑，梁牧也想洗一个澡放松一下，脱了衣服就躺进了浴缸里。
吱……，梁牧刚奇怪是谁开门的时候，一个女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将军好，太守叫奴婢来好好“伺候”将军。”
梁牧当然知道她所说的“伺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走进屏风里的女孩，年纪很小，十五六岁的样子，很紧张，估计是刚来太守府不久，站在梁牧的浴桶旁边不知所措。
梁牧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回去的人，对于这种服务虽然没有多大抵触，但是他真的被刚才那种大场面镇住了，兴致并不是很高，而且看着自己面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女生，很难想象她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也许是家人被叛军杀了，也许是家里没钱便把她卖了，也许总之是很多不好的事情。
“你出去吧！我自己洗就好了！”说完之后梁牧便把头闷进了手里，用了毛巾擦了一下脸，就仰在浴桶边上睡觉了。
“将军，别这样，我来服侍您吧！太守吩咐过我，一定要把您伺候舒服了才行。”这个女孩见梁牧到头便睡，怕自己出去之后会被责罚没有伺候好客人。
梁牧看了看她，见主动了起来，突然有了一丝兴致，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姓李，名春兰，全名李春兰”女孩答道，知道梁牧有兴致了。
“李春兰？”梁牧有些吃惊，跟一个人的名字一模一样，那是属于梁牧自己的另一个故事。
“嗯，有什么问题吗？将军。”女孩见梁牧反应有些不对，有些慌张。
“没有问题，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了。”梁牧想起了以往种种，有些难以平复心绪。
“将军，这样不行的，太守吩咐过奴婢要“伺候”好将军，不然奴婢会被责罚的！”女孩初入太守府，有些慌张，很怕自己因为一些事情被太守府赶出去。
梁牧苦笑不得，但是转念想了想也是，这么一个小女孩，很多事情都不懂，害怕被责怪也是正常“就跟太守说我不喜欢李春兰这个名字吧！”
“这样可以吗？”女孩有些疑问。
梁牧摇了摇头苦笑道“太守不是你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他人很好，很好说话的。”
“那将军自己洗吧！奴婢先出去了！”女孩说完就往门外走了。
……吱。
“唉，等一下”还没等自己说出口，女孩已经出去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的追求她吧！也许是因为她根本不喜欢自己吧！过了这么久，梁牧依然不知道她当时的想法是什么，也许自己在她的人生里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过后就会被逐渐遗忘地那种过客吧！



 第十四章人各有志

第二天一早，颜杲卿就把梁牧和赵仪征召到了前堂议事，其实就是想问问他们的想法。
“两位考虑了一晚上，是否已经想好了？有没有回朔方军的打算？”颜杲卿开门见山的问道。
梁牧虽然已经做好打算了，但是没有马上回答，看了一下赵仪征，他想先知道赵仪征的想法是什么。
“说实话，郭子仪将军开出来的条件很难让人不心动。”赵仪征见梁牧没有说话，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他也大概知道梁牧的想法，想听听梁牧怎么说之后再做决定，于是补充道“我很想回朔方军，但是梁牧好像觉得太守的职务更好一些。”
“哦？梁牧有不同的看法吗？”颜杲卿有些吃惊，还以为他们会回到朔方军中，副团长的职务可是比太守要高的。
“太守其实我昨天说的话就是我的看法，只不当时过碍于郭子仪将军的面子才说考虑两天罢了！”梁牧见赵仪征犹豫，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见梁牧这么坚持，颜杲卿也没什么可劝的，但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顾虑“你要知道，我即使上表朝廷推荐你做太守，朝廷恐怕也不一定会同意。”
梁牧有些懵，这可不是当初信誓旦旦的跟自己保证的那个颜杲卿，当初那么自信，现在又改口了。不过转念想想也是，颜杲卿作为一个太守应该有不少顾虑，自己起码应该了解一下他的一些顾虑再做计划“太守有何顾虑不妨说出来，藏在心里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见梁牧这么说，颜杲卿把自己的顾虑通通说了出来“现在河北正值战乱期间，只剩下常山(象山，今石家庄)和平原(山东德州，在古代也算河北)等少数几座城池苦苦坚持，如今朔方大军前来河北平叛，我们这几座城池的贮备不仅要供养城内的军民，还要分担后勤有些紧张的朔方军的给养。如果你们现在就要任职的话，你们一定会在自己的属郡(属于自己管理的郡)建立官属机构和城防军队，到时候肯定还需要我们几个郡的帮助，到时候我怕我们这几座城的贮备会不够。”
梁牧听到颜杲卿这么说之后，本想问一下城内的贮备情况，但是转念想了想，河北这几座城已经坚持两三个月了，储备应该也不会剩下太多了。
“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梁牧不得不感叹，粮草后勤真的是一支军队的命脉啊。
“河北不是还有一些小股的义军吗？反正他们在河北战场也是一定要消耗后勤的，到时候把他们编入我们属郡的官属机构和城防军队就好了。”正值一筹莫展之际，梁牧突然想到了之前提到过的河北义军“到时候我们会在自己的属郡逐步解决这支军队的后勤的，你们这几座城也不用负担这些义军的后勤了，负担也会轻一些，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的确也是个可行的办法，年轻人果然思想活跃，但是郭子仪将军那边怎么交待呢？”颜杲卿摸着自己的胡子点了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这样的话，朔方军就不好交待了。
“昨天我也没答应郭子仪将军啊，我只说考虑考虑而已，毕竟人各有志，拒绝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梁牧昨天没答应郭子仪就是为了之后拒绝他方便一些而已。
“额，，这个，你们自己去跟郭子仪将军说吧！我马上帮你们写奏折。”颜杲卿不想得罪朔方军，便让梁牧他们自己去跟郭子仪沟通，自己则坐下来写要将梁牧推荐给朝廷的奏折。
“等一下，你真的要拒绝朔方军吗？”赵仪征虽然知道梁牧不想回朔方军，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坚决，而且自己也没有认真考虑清楚，是要回朔方军还是跟梁牧做他手下的二把手，很难取舍，毕竟朔方军开出的条件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职务。
“你觉得我们能在朔方军一众大将的阴影下冒出头吗？”梁野反问道。
“相信我，留在河北未必比去朔方军差”梁牧见赵仪征犹豫，接着忽悠道“还记得我们谈论的时候的那些奇经伟略吗？留在河北独任一城，我们可以不用受人掣肘，尽情发挥自己的才能，想象一下，我们会在河北战场一次又一次地击败叛军，直到出将入相，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名字——梁牧、赵仪征。”
这番话没有说服赵仪征，反倒是把正在写奏折的颜杲卿吓了一跳，不过他也只是摇摇头叹息年轻人的自大而已，并没有把梁牧说的话当真。
“你自己去跟郭子仪将军说吧！我还要考虑一下。”赵仪征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梁牧看着赵仪征，想继续说服他，但是转念一想，人生有他自己的方向，何必要苦苦干预别人的选择呢，也许到头来自己才会是选错的那个人吧！摇了摇头走了，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想随我赴任太守的话，随时欢迎。”
……
“请问郭子仪将军在里面吗？”梁牧来到了郭子仪的房间门口，问了一下在门口的太守府仆人。
“嗯，这里是郭子仪将军的房间，但是他现在不在房间里，请问您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您转告。”仆人如实答道。
“不在也好，省得多生枝节，等郭子仪将军回来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吧！就说是梁牧写给他的。”梁牧本来就不打算和郭子仪多加交谈的，所以写了一封信，把信交给仆人之后就回房了，等待朝廷给颜杲卿的回复。
信上赫然写着四个字——人各有志。
而郭子仪看到这封信之后也知道了梁牧去意已决，没有派人来烦梁牧。
等待的时间虽然漫长，但是始终是会有终点的。七天后，朝廷的回复到了常山(象山，今石家庄)——令梁牧前往刚收复的沧州任太守一职。
梁牧接到任职命令之后，一个人便前往沧州赴任了。



 第十五章赴任沧州

沧州跟象山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梁牧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来到了沧州，虽然还是寒风刺骨的晚冬，但是根本阻挠不了梁牧炽热的步伐，因为只要来到沧州城——他就是一方大员了，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才华，验证自己脑海里的所思所想了。
梁牧来到沧州城下之时已经已经有人在城门等他了，接待人群中领头的那个人一眼便认出了身穿铠甲骑着马、手里拿着委任状的梁牧“太守旅途劳顿，我等专程在此迎接新上任的太守大人的。”
梁牧有些懵，沧州才刚被收复没多久，居然能有几十号人在城门口接待自己。但是想了想之后到是有些明白过来了，这群人原来就是朝廷任命的官员，但是叛军的大军一兵临城下他们就惶惶不可终日地向叛军投降了。现在官军回到了河北收复山河，所以又向重归河北的官军归降了，所以要讨好一下自己，以便在自己这个新任太守的手下有个好差事做。但是梁牧对于这种投降派并没有些许的好感，这群人见叛军势大的时候便倒向叛军，见官军势大的时候又毫不犹豫地回到朝廷的阵营当中，跟抗战时期的汉奸又有什么分别？
梁牧没有下马，只是微笑着对这群接待自己的人点了点头，他虽然内心看不起这群人，但是还是不要表露出太多的恶意为好，毕竟这群人对自己来说至少还是有些用处的，骑着马边进城边说“进太守府再说吧！大冬天的，外面冷。”
“太守一个人来的吗？怎么不带几个随从啊！”领头的人看见梁牧只有一个人来赴任有些不解，要是其他人如果去一个地方任职的话，肯定是要带几好个随从的，当然了，这并不关他的事，他只是想要跟梁牧接近关系所说的一些客套话而已。
“没有。”梁牧摇了摇头，这让他有些难过，想起了现在身在常山(象山，今石家庄)的赵仪征，如果前两天自己坚持游说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和自己一起来沧州了，然而现实并没有什么如果，现在的赵仪征也许已经在朔方军里当上营长了吧！
领头的人察觉到了梁牧细微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察觉到了梁牧对自己这群人的反感，改变了自己以前在官场的那一套油嘴滑舌的东西，向梁牧展现出自己实干的一面，把沧州城内的一些明细清单递给了梁牧“太守，下官江邮，这是沧州城内的一些明细，里面有城内剩余物资的清单和目前正在城内任职官员的名录，以及沧州地图。至于户籍人口和田地方面的明细，因为战乱的原因，很多人都跑去逃难了，所以跟实际户籍有较大出入，户籍方面的变动也影响到了田地数据，之前沧州是按每人三亩进行公田分配的(均田制，国家的田地以租赁的形式平均分配给百姓)，现在因为战乱的原因，耕地也基本处于荒废之中。等局势稳定下来之后下官会重新统计人口户籍和分配田地的。”
“哦？”梁牧接过了领头的这个叫江邮的人递给自己的几本书册，翻看起了这些书册里面记录的沧州城内的各种明细，梁牧对于这些数据到是很感兴趣，因为他很好奇唐朝时期的官方文件对于各种重要数据的记录，这些记录的真实性和详细性究竟如何。
“大人，您手里的是沧州城内官府的物资明细，这是我新整理出来的，跟实际数目并无出入。”江邮很是顺手地牵起了梁牧的马，带着梁牧往太守府的方向走，众人也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嗯。”梁牧不是很想理会这个叫江邮的人，翻看起了手里的物资明细。粮三百石（dan，一石大约等于一百多斤），长枪230支，盾牌400面，陌刀(大刀)200把，短刀400把，剑300把，弓500把，箭一万支……。看完这些数据的梁牧有些喜出望外，如果这些数据都是真的话，特别是粮食的库存，三万多斤粮食，如果一个人一天吃一斤多粮食的话，可以供养一支两千人的部队三个多月。这些粮食如果拿来供养河北义军的话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至少可以撑三到四个月，至于三四个月之后怎么办，梁牧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解决的问题了。
“这个新上任的太守也未免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吧！这么傲慢，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下。”跟在梁牧后面的接待人群里有人议论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太看不起我们了吧，要不要给一点颜色他看看？”
“这个时候还是别找事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小心他把火烧在我们身上。”其中一些比较稳重的人不想跟新任太守的关系搞僵。
……对梁牧的议论还在继续。
梁牧也听到了后面的议论，但是没有理会，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册，户籍、人口，田地这些数据都很详细，户籍方面分有官户、农户、工户、商户四种，其中每户的户籍类型，户籍内有多少人口，每个人的姓名、性别，其中农户占了户籍数量的绝大部分占比，其中每个农户的耕地分配了多少亩，分配在了哪些地方，都有记录，但是因为战乱的原因，这些数据的真实性已经无从考证了。不过梁牧也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对这古代的数据比较感兴趣，而且也只是看一下大概的数据了解一下而已，知道了沧州城在战乱之前的一些数据——战乱之前的沧州户籍数量4219户，人口有23716人，耕地有7万亩(一亩大概是667平方米，如果用来建房子的话，足够建一座大型别墅了，可能会迷路的那种)。
“大人，太守府到了！”江邮见梁牧看得认真，轻声地提醒，收停了马绳。
“哦。”梁牧也刚好看完了这些明细清单里的大概内容，回过神之后翻身下马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进去吧，我有些事情要跟大家说。"
众人闻言，熙熙攘攘的往太守府里面挤，边挤边谈论个不停“这个新任太守要说什么事情啊？我都准备回家了，还以为在城外给他接一下风就好了，没想到还要跟他在太守府里耗。”
“不知道啊，听听看吧，从他的样子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好像有什么大事要说。”人群中有人接茬道。



 第十六章沧州新政的构想（上、经济政策）

太守府虽然不小，但是几十耗人一起挤在一个房间里显得有点拥挤，不过好在现在是冬天，挤一点对大家来说也无所谓。
“有些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梁牧坐在了大堂里太守的位置上“不想听的也没关系，可以回家，明天早上来太守府向我报到就可以了，到时候会给你们分配任务。”
听完梁牧这番话，几十号人瞬间走了一半，也有一些人留了下来，想听听看梁牧到底要说些什么。
“我已经跟他们说好了，河北地区的义军会来投靠我们沧州城，最快的一批明天应该就会到了，这一批估计会有五六百人。之后的三四天时间里还会陆续有义军前来报到，总人数应该不会少于两千人，我们要准备好食宿来接待他们，至于怎么准备，则要靠各位群策群力了！”梁牧把义军要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什么？河北义军要来我们沧州？以我们的物资，恐怕难以支撑这么多人吧？”江邮有点想不到，梁牧一上任就抛了这么一个大难题自己这群人。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这么多人的食宿，要我们怎么解决啊？”
“就先从解决明天六百人的食宿做起吧！一步一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梁牧早就料到他们会是这些反应了，但他是太守，是来解决各种麻烦事情的，而不是遇到阻力就退缩的。
“大人，六百人份的饭到是好做，可是要让他们住在哪里呢？而且之后还要一直来人，这让我等有些捉襟见肘啊，况且我们的储备也难以支撑得住这么多人的消耗啊！”江邮觉得梁牧太乐观了，以自己对沧州城的了解，这两千多人如果真的要来投靠沧州的话，沧州很快就会被他们拖垮的。
梁牧会心一笑“住的地方你们暂且不用担心，我会让他们在城外搭营帐，在营帐里过上一段日子，眼下只需要解决他们的饭菜就好了。”
“那之后怎么办？”江邮见梁牧这么轻松，有些抓狂的感觉，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整座沧州城恐怕都要被这些人吃空。
“我已经有一个大体的眉目了，这也是我想说的。”梁牧明白，如果要依靠沧州目前的状况，很难支撑这些人的消耗，必须要有一些新的政策来刺激生产力“我有一些新的构思，既然现在户籍和田地的记录全都混乱了，到不如重新开始，不管从前的记录是什么。全部从头开始登记户籍，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户籍的，全部先按农户来算，把户籍登记好之后，按每人四亩田地的配比把公田分给他们耕种，而且田地的税制也要有所改动，以前是一亩田固定交多少税，这有些偏僻了，毕竟有的田肥一些、产粮高，有的田则贫瘠一些，产粮低，所以要改田税，改成产粮量的两成，不管你这块地是肥是贫，只按产粮量来收税，不管你的收成是一石(dan)也好，两石(dan)也罢，通通都按这些收成来收税，这样相对而言公平一些。”
“就算这样也没用啊，即使现在人多地少，可以分多几亩地给他们，但是很多人家里的粮食都被叛军抢了，已经饿疯了，说不定他们已经把留作种子的粮食全都吃了，那还有种子种地呢？分再多的地、改再多的税都没有用。况且以我们现在的储备，如果要给养这么多人的话，根本等不到收获的季节，我们的粮食就会被吃光的！”江邮作为长久以来的地方官，虽然很赞同梁牧的田税政策，想讨好梁牧，也知道收容一些军队有益于防守可能会到来的叛军，但是储备不足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跟梁牧争论。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不是么？虽然现在是战争时期，很多户人家也像你说的那样，家里被抢了，不得不动用留作春耕的种子来过冬，但是我们官府可以把粮食借给他们耕种，等到收获之后再还给我们就好了，我们还可以顺便收一下半成(5%)的利息。”梁牧早已经想好解决方案了。
“那……？”江邮想问，见梁牧还在说，就没打断。
“可能有人想问，官府的粮食本来就不够，还要借给百姓的话，根本支撑不了一个月，怎么可能坚持到收谷子的时候？”没等别人问，梁牧就自问自答了“的确如此，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沧州境内的河流、鱼塘、深山老林？我要将这些全部收归公有，统一由官府轮流组织百姓去扑鱼和采摘野菜野果，按七三的比例分成，官府分三成，参与扑鱼和采摘的百姓七分成。而且深山老林里面有很多猎物，可以经常性的组织士兵去打猎来获取食物。况且河北义军肯定也会把他们自己的贮备带来的，他们自己带的物资也能帮助沧州支撑不少时间。”
“哦？”江邮虽然还有疑义，但他已经开始觉得梁牧说的有些道理了。
梁牧从江邮的语气里听出来了，他的态度闫已经有一些转变了，继续说道“还有，可以把分工分得细致一些，把大夫、布匠、工匠、铁匠全都设为官属机构，由官府给他们派发粮饷，会看病的专职给百姓免费行医，需要用到的草药则由官府组织的采摘队伍一并采摘回来给大夫。布匠则主要为沧州的士兵织造军服军被，顺便织一些便服卖给百姓。工匠则专门给官府修建工程，比如水利、垦荒、城防这些。铁匠则负责打铁，不仅要给军队打造武器，还要打造农具租给农户，这样农户就不用专门为了农业生产来买一把农具了，只需要从官府这里租用就好了，而且也可以把节省下来的铁提供给城防军队。至于百姓，只需要安心听从官府安排就可以了。”
听梁牧说完，整个太守府的反对声音已经小到听不见了，细细品味，都觉得梁牧说得有道路。
梁牧看着众人，得意地笑了笑，他的政策可不是凭空想出来的，而是现代社会的社会主义制度已经告诉他了，公有制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生产力水平恢复过来。虽然对于有些有私人产权的个人来说并不公平，把他们的财产直接给充公了，但是战乱时期的产权已经很难说得清楚谁是谁的了，倒不如官府直接把这些东西收为公有。
“先这样吧！明天把从外地赶来的义军接待好再说其他的事情吧！记得明天早上来太守府报到啊！”梁牧向已经没什么反对声音的众人道。
“太守，那明天再见了，我等先行告退了！”这些属官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还是行了礼之后纷纷告退了。



 第十七章沧州军政1

因为现在还是冬天，没有什么重要的生产生活活动，梁牧并不急，在自己的太守府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和沧州城内的大小官员在城门等待第一批到来的义军。
第一批义军没有耽误，还没到中午就已经赶到了沧州城，领头的两人见梁牧领着一群人已经在城门等着他们了，不敢怠慢，下马向梁牧行了一个礼，并且把推荐信交给了梁牧过目“在下李星文，在下陈袭远，是前来投靠沧州的义军，这是颜太守(颜真卿)为我们写的推荐信，请太守过目。”
梁牧也回了一个礼，接过了推荐信看了看，与其说是推荐信，倒不如说是这支义军的详细信息，梁牧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推荐信，跟之前自己父亲给自己写的推荐信完全不同，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下。
两人惊叹一城太守如此年轻之余，见梁牧看得这么仔细，李星文和陈袭远有些慌了，赶忙向梁牧解释道“太守，不瞒您说，我们这支义军的情况跟信里写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们也没有太担心这件事情，毕竟是颜真卿默许他们这么干的。
“嗯？是怎么个不太一样呢？”梁牧看得正起劲，被他们这么一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细细想一下也能明白，他们有一些自己的小九九，不然颜真卿也不会把这支队伍的明细写进推荐信里面让自己看个明白的。
“这个…… 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实际人数比名录里面的多出了一些！”两人有些忐忑，把事实跟梁牧交待了“其实吧！我们也不想的，但是现在是战乱时期，家里粮食不够，只有出来当兵少才能一张嘴，还能多得一份薪资寄养家人，我们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都是河北的家人受冻挨饿，所以才自作主张，让他们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了！”
“什么？也就是说你们不止六百人！那你们有多少人？”一旁的江邮有些崩溃，他都没敢多想以后怎么办。
李星文和陈袭远互相看了一眼，说道“七百八十五人！”
相比于情绪极其激动的江邮，梁牧倒是很沉着，看了一眼眼前的二人，又看了看二人身后七八百人的队伍，陷入了沉思。旁人看着他，也不敢打扰，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都等着他开口。
“你们手下这些弟兄的家人们呢？”过了好一会，梁牧才在从人的注视下开口，问了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这个，，不是很清楚，应该都还在河北，没有去逃难，不然他们肯定会和家人一起离开河北的。”二人有些不解梁牧为什么这么问，但是听梁牧开口说的话，是有点想让他们过关的意思。
“战斗力怎么样？你们之前跟叛军交过锋吗？”梁牧直言道“而且我想告诉你们，虽然官军现在在河北有优势，但是叛军随时可能复至沧州，我需要的是能打仗的人，而不是哪些只会投降的士兵。”
江邮听到梁牧这么说，有些尴尬。而李星文陈袭远二人听到梁牧这么问，顿时信心来了“这个您绝对放心，我们之前一直在河北周边地带和叛军周旋，遇见过不少的小股叛军，我们跟他们打的时候就没输过。”
“好吧，你们从今天开始就归入沧州的编制了，但是有很多事我要跟你们提前说一下，如果犯了，我不会留余地的！"梁牧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虽然知道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倒也不是太在意，他最在意的是一直军队的纪律，对梁牧而言，纪律才是作战部队的首要素质，如果一支军队没有纪律的话，无论它的战斗力有多强，最终一定会反噬养育了它的土地和人民的。
两人赶紧鞠躬谢礼“太守请讲”
“第一，你们以后不能再私自招收兵士了，我会安排预备队给你们的。第二，不允许有奸、淫、掳、掠这些情况发生，除非我指使你们这样做。第三，你们要服从我这个统帅的指挥。”梁牧字字珠玑。
“那是当然，之前颜太守(颜真卿)指挥我们的时候，也是如此军纪严明的。至于私自招募士兵的事，我们绝对不会再犯了！”大冬天的，两人擦了擦头上的汗，在梁牧这个年轻人面前，他们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
“这就让他们进入我们沧州的编制了？”江邮有些无语，但是看着梁牧的表情这么沉静，估计是想到什么东西了，他这时提出反对也没什么用了。
“当然了，等一下给这些弟兄们登记一下，收录进册，以后要严格按照花名册来核查，如果跟名单有什么出入的话，及时告知我，我来处理。”梁牧当然没有要让他们走的意思，只是想把该说的话说在前面而已。
“这些弟兄的家人们既然还在河北，就派人把他们的家人也一起接来沧州吧！二位有意见吗？”梁牧打起了这些士兵的家属主意，刚才他想的就是这件事情，沧州刚好缺少人口，要是能让他们的家人迁来沧州，刚好能填补一些劳动力上的缺口，恢复沧州的生产。
李星文和陈袭远二人自然没有意见“既然太守大人都这么说了，自然没有问题，这些士兵都是为了家人才出来当兵的，如今既能和家人团聚，又能领粮饷，有谁不愿意呢？”
“那就好，等江邮江大人跟他的手下登记完你们的名录，你就问一下你们手下士兵的意愿。登记完吃个饭之后再派几个人跟他们的家属说一下，如果有意愿迁来沧州的，就让他们迁过来。”梁牧吩咐道。
“是！”李星文，陈袭远二人松了一大口气，他们终于找到一个好归处了，再也不用在野外过那些雨打风吹、担惊受怕的生活了。他们也因此，正式的成为了朝廷的正规军。
“两位将军，你们队伍里有没有一些识文认字的人？”梁牧问。
“不是我们吹牛，我们的队伍里识文认字的有几百人，太守想要从我们这里挑一些助手吗？”李星文和陈袭远率领的这支军队里有不少河北大族的子弟，他们受颜杲卿之命起兵的时候，就是以他们的宗族子弟为基础的。
“嗯，我大概要四五十人。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跟这些人说一下，我在太守府，有想直接在太守身边做事的，吃完饭来太守府，我会亲自考核他们。”梁牧也在考虑要组建直属于自己的体系和指挥部了。



 第十八章，初步完成构建的太守府体系

“哦，对了，还有，你们跟江邮大人商量一下，让他在城北划一块地给你们，你们今晚就先在那里扎营，以后再慢慢扩建成齐全的兵营吧！你们的家属来沧州之后，也会一起把他们安顿在城北的。等到各路义军来齐之后，我打算把城北大部分地区都划出来，把耕地分给你们(士兵家属)就近耕种，还有用来建设兵营。”梁牧想起了这件事情，在他的脑海里面已经计划好了沧州未来的样子了，把军人和军属放在城北，可以防范位于沧州北面的范阳叛军，虽然范阳和沧州并不接壤。
“是！。”二人向梁牧行了个礼。
“那就麻烦你们了，我先回去了。”梁牧拍了拍江邮的肩膀，示意他处理接下来的事情，然后就直接回去了。
梁牧明白，现在需要组建直属于自己的体系，不能什么事都只能通过江邮和这些义军首领传达，他要的是整个沧州城从上到下彻底贯彻他的意志，而不只是名义上的领导。
梁牧并不满足于从义军中抽调人手，他甚至把招募的告示，贴了一圈在太守府的围墙外面，也希望借此在城内招收一批直接向自己负责的人。
很快，江邮就把第一批义军事情处理完了。梁牧也在当天就初步建立起了自己太守府的各类机构，他从第一批义军中挑选了一批人，还重新设立了一系列的职务——稽核处8人，负责稽核各种清单和名录的真实性，以及记录整个沧州的**人员出勤情况。吏员16人，负责审理整个沧州的各种民事案件。传令官4人，负责传达梁牧的命令给沧州各部。主簿5人，负责梁牧交待下来的人事招募，以及整理太守府内各机构的政务明细。工政处10人，负责太守府的做饭和后勤，以及沧州城的各类工程建设，包括水利、垦荒、还有城防建设等，之后梁牧还会把沧州城内的各种工匠全部纳入这个机构，进行社会主义化的管理。
梁牧的需要的并不仅仅只是文职方面的人员，他也从城内看到招募启示应征而来的人群里，挑选出了100人的治安队伍(预备役)，分成了五队，每队二十人，每队设队长和副队长一人，直接由梁牧指挥，主要负责城内的治安。也作为战斗部队的预备役存在，当战斗部队减员的时候，治安队的人员会随时补充给战斗部队。而且梁牧也规定，战斗部队不允许私招募士兵，以后如果要扩招士兵的话，也只能从治安队里抽调人员过去，不允许他们用其他方式招人。
不过治安队(预备役)跟正常战斗部队的编制不同，这是一支军农结合的部队，正常情况下，值勤一天休息一天，官府并不给这种编制的人员发薪资，只管执勤当天的饭，休息的时候也是没有饭的。但是作为补偿，官府会在三亩耕地的基础上，额外划一片土地给他们耕种，而且这一片土地是不用交任何税务的。这就是所谓的军农结合，优点很明显，官府得到了一支在紧急情况下，有一定作战能力的预备队，而且对于财政的消耗很少。预备役的士兵也可以有效地利用自己的时间，既不会耽误正常的生产生活，也可以多分到一片不用交税的公田，以及执勤当天的饭。
也正是因为军农结合对财政的消耗很小，梁牧才大胆的招牧了一百人的预备队，其实梁牧本来想招募五百人的，但是考虑到沧州的储备，他只招了100人，加上43个文职人员，现在太守府的编制下已经有了143人。不过梁牧并不满足于此，他已经计划好了，等到各路义军来齐之后，他要从各路义军当中再度抽调人手，组建成五百人编制的太守府，当然了，义军是属于战斗部队的，从他们里面抽调的人手也只能按职业军人的待遇来算了。不过对于的沧州财政来说，这没有什么不一样，无论是义军还是太守府，同样是属于沧州的编制，而既然是属于沧州的编制，把人从义军抽调到太守府，只是普通的人员调动而已，财政并不会因此增加多少负担。
当然了，并不是说军农结合就没有缺点，军农结合的缺点也很明显，如果遇到大规模战争的话，预备役的战斗力是肯定比不上职业军人的，毕竟一个是民兵，一个是职业军人，战斗力的差距是很明显的。而且一旦把预备役抽调上战场的话，那么在家务农的生产人员就会减少，因为要上战场了嘛，预备役的人员就不能一边务农一边训练了，只能专职从事战斗任务，因此，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力一定会减少，粮食的产出也会因为劳动力的不足骤降——当然了，这只是对于劳动力需求很大的古代农业来说，现代农业已经不需要多大的劳动力了。
这里说一些题外话，事实上，唐朝前期采用的一直是军农结合(府兵制)的制度，直到现任皇帝李隆基(唐玄宗)执政开始，唐帝国的兵员政策才由军农结合的府兵制走向了募兵制。当然了，也是因为李隆基(唐玄宗)治下的开元盛世(李隆基执政前期，年号曰为开元)，使得财政开始变得充裕了起来，这也是支撑兵员制度改革的一个重要原因。
梁牧的太守府体系下的143人，是完全直属于他的，办公地点也大多在太守府内，在初步构建好自己的太守府体系之后，梁牧就任太守的第二天。通过传令官，正式发布了自己的第一个太守令给江邮，让他明天就开始登记户籍人口和重新规划田地，沧州要开启梁牧治理下的新模式——军人家庭登记为军户，把城北的田地就近分给他们。工匠和家人则分为工户，划由太守府管理，不用分田地。官户和农户则不用区分，统一按农户来算。
至于接待义军的工作，则由梁牧直属的太守府来接替，一同接替的还有城北土地的规划权。



 第十九章沧州军政3

江邮没想到梁牧会这么急，才当太守两天就这么大刀阔斧，但是梁牧既然下了命令，他也只按照命令做事了。
在初步的体系构建完成之后，沧州的事务也逐渐地走向了正轨，基本都能按照梁牧的想法进行，江邮的人口统计和土地审查也在稳步的进行中。
太守府负责接收义军的工作也很顺利，只是这些部队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私自募兵，搞得实际数量比名单里记录的多得多，按照预计来算的话，沧州本来是接收两千多人而已，但是每支部队都这么搞，原来总数只有两千多人的河北义军，现在多了一半出来，足足有三千人。
但是梁牧也不能说不要，毕竟接下来的局势走向并不乐观，不过原则是必须要有的，这群人只有在保证接受梁牧的管理、不再私自募兵之后，梁牧才会接收他们。现在的河北，因为要养朔方军这么一个庞然大物，除了梁牧的沧州也没有其他地方愿意花费多余的财政来养这些人了，梁牧并不认为还会有其他地方愿意接收他们，这些人只有乖乖地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之下，才能有一块安身立命的地方，不然的话，他们只能回去打游击。
只是这些义军到是挺让梁牧有些出乎意料，不但装备大体齐全，居然还有一支近400人马的骑兵部队，领头的人是刘屏和孙穆，像第一支来的义军一样，也是由河北当地大族为基础组成的一支军队。
要知道，古代的兵种里面，最贵的就是骑兵了，贵的兵种自然有他的好处，骑兵对于步兵阵型的威胁是很大的，骑兵可以利用自己的机动优势疯狂骚扰，而且骑射这项极其重要的技能弥补了骑兵远程攻击的不足，如果步兵的阵型在骑兵的骚扰下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紊乱，只要是有一点脑子的骑兵将领，肯定会发动对步兵阵型的冲锋，如果步兵的阵型崩溃的话，等待步兵的命运就是死亡了。而且步兵在速度上跟骑兵的差距，也造成了一个现象，骑兵失败了可以随便撤退，步兵想追击也追不上，所以骑兵有很多容的错率，而步兵一旦失败的话，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了。
当然了，骑兵虽然强，相应的步兵也是找到了很多方法来限制骑兵的，比如大刀兵手里的大刀，这种武器威名赫赫，名叫陌刀，相信大多数人都听过这个名字，这种武器对于骑兵的克制是很强的，之后就是李嗣业靠着他的大刀队扭转了关中战区失利的战局，成为了一代名将的。以及前排枪盾兵组成的坚固防线，绝大多数骑兵都没有冲破这道防线的能力，如果骑兵硬着头皮冲锋这道防线的话，只能是白白送人头，成为枪盾兵的枪下亡魂，而且就算骑兵能冲破枪盾兵组成的第一排战线，第二排还有大刀兵在等着他。还有火，弓箭等等，不过要论对付骑滨兵最有效的方法的话，还是限制骑兵的机动能力。
五天后，在接收完了河北各路义军之后，梁牧正式地召集了义军将领和沧州城内的官员，在太守府举行了第一场会议。
“既然人来齐了，我也不说什么废话了！”梁牧指着沧州地图说“现在沧州城有着大小十几支义军，难以管理，我打算对义军进行改编，改编成六个战斗编制，将大部分义军都编入这些编制当中，至于剩下的义军，则分别编入太守府和文官体系当中，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众人默不作答，没想到梁牧的动作这么大，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改编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他们手上的权力会有所变动，而按照梁牧所说的改编的话，他们大部分人的权力都会遭到削弱。
见没人回答，梁牧接着说道“我打算设立东门使、西门使、南门使和北门使，四个常驻守于东南西北四面城墙的编制，然后再设立两个机动编制，一个巡检使，一个由骑兵组成的游击使，各位觉得呢？”
还是没人回答。
梁牧有些不满，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而且我觉得，即使是战斗部队的士兵也应该实行轮休，每五天休一天，休息的那一天不管饭。只要安排好士兵轮流休息就可以了，这样的话，既让士兵可以有时间来休息一下，也可以相应地减少财政的消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梁牧停了下来，他虽然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是对于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还是感觉有些恼火的。
“那就在这里坐着吧！”梁牧坐了下来，反正他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以下。
“各位将军有何意见的话，不妨直说，耗在这里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江邮见此场面，站了起来打圆场道，他本来想在会议上提出裁军这个建议的，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基本是不可能了。
河北义军的诸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江邮见此情景，有些无奈，摇了摇头坐下了。
梁牧没有很着急，因为他知道，这些义军将领对于改编他们自己的队伍是很抗拒的，如果强行改编的话，大概率会有一些暴力事件发生，只有这些人都同意了，改编才能顺利进行。
不过虽然义军将领并没有人赞成改编的提议，但是梁牧要改编他们的决心还是不会变的。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态度，梁牧也没有多说，直接使出了拖字决，如果不同意改编提议的话，这场会议就一直进行下去，谁都别想走。
就这样耗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2小时)，才有一个人站了起来说道“太守不妨说说改编之后，职务如何分配更现实一些吧？好歹也让我等有权衡利弊的空间啊！”
说话的是刘屏，骑兵部队的话事人，他是比较赞成梁牧改编的，因为梁牧已经说了，要建立一个骑兵为主的游击使，他大概率是要做那个位置的，手上的权力并不会遭到削弱，反而会得到增强，毕竟十几份之一和六份之一那个大，是个人都知道的。
“当然，这次叫你们来就是商议接下来的人事安排的，由你们自己来讨论决定，这是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梁牧笑了笑，拖字决还是有效果的“当然了，六个编制，职务肯定是不够分的，没捞到满意职务的，不用强行撮合，可以进入太守府和文官体系里面的战斗编制。”



 第二十章沧州军政4

众人有些无奈，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同意是不行了，因为他们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梁牧这个决策，反倒是已经有人开始支持梁牧了。
“太守，那改编之后有什么职务可以分配呢？”李星文问道，他打算为自己捞取一个好位置，做出了支持梁牧的表态。
“至于职务的话，就设置三个级别的编制，每个战斗编制设置一个正职长官和一个副职长官，比如东门使这个一级编制，正职长官就是使长，副职长官为副使长。然后再设置下辖于东门使的二级编制，这个编制就称为连，由正副连长的两个长官负责，每个连固定编制一百人，依东门使的兵员数量来规划设立多少个连。每个连则下辖4个队的固定编制，每个队二十人，由正副队长管理，剩下的二十人是则是连部的直属部队。”梁牧答道。
“我能做使长吗？”李星文很直接。
优先回应梁牧的人是有奖励的“可以，你就做东门使使长吧！”
“还有你”梁牧指了一下刘屏“你就做游击使使长吧！”
“多谢太守。”两人赶紧谢礼。
“什么？就这样把两个使长的位置让出去了？那我们做什么？”有人坐不住了“太守，那我们的职务呢？”
“那你想做什么呢？”梁牧问。
“我也想当使长！”那人答道。
“你也想当使长么？”梁牧笑了笑，现在他可没这么好说话了“在座的各位同意他做使长吗？”
“不同意……”
“不同意”
“要是他做了，我们哪里还有位置，不同意”
……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那人见状，羞愧地坐下了。
“各位如果要当一级编制的长官的话，尽管提出来，由大家一起进行裁决。”梁牧想要把这些人引入到这个话题当中，
“太守，在下也想当使长！”孙修站了起来。
这个孙修可不简单，是河北极其有名望的大家，孙家的话事人，很多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名声很响。
梁牧点点头“那么在座的各位，有何意见吗？”
有些人想反对，但是看到现场一片沉寂的情况，心生胆怯，没敢站起来说反对。
看到这种情况，梁牧也明白了“那好吧！既然没人同意，也没人反对，我就做主了，孙修，你就做北门使吧！。”
孙修拜谢“多谢太守。”
“不必争光使长的位置，如果觉得自己资格不够的话，副使长也是可以争一争的。”梁牧提醒了一下那些信心不够的人。
“太守，我想做副使长。”许立平站了起来，他并不是名门望族出身，所带来的队伍规模也比不上其他队伍，但是他也是有争一争的资本的。
“嗯，各位觉得呢？”梁牧依照刚才的惯例问众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反对还是该同意，许立平虽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声，但是副使长这个职务对于不少人而言，并没有这么重要，即使是许立平当上了副使长，还有五个副使长的位置留着呢。而自己一旦提出反对的话，让许立平当不上副使长的话，等一下他也会站起来反对自己任职的请求的。
“嗯，那，许立平就当西门使副使长吧！”梁牧不想把他跟李星文或者孙修放在一起，如果许立平做他们其中一人的副职的话，应该没多大作用，相比人家名门望族出身的人，许立平相对显得弱势了一点，很容易让正职的使长独揽大权，这是梁牧不愿意看到的。
……
没过多久，六个使长的职务只剩下一个，副使长的职务还剩下两个，但是还有七个人是没有一级编制的职务，竞争变得激烈了起来。
“太守，我要做使长！”周康站了起来。
“太守，我也要当使长！选我，我会绝对服从您的领导的！”邓轩也站了起来。
“太守，我我我，我也要当使长，我可是一次反对都没有提出来过的，你们可要还我这个人情啊！”刘浩更狠，直接公然拉票，不过梁牧并没制止他。
“既然是三个人都想做这个位置，我也不一一表决了，大家选支持谁吧！支持谁就站到谁的后面，谁的支持者最多，谁就是西门使的使长了。”梁牧道。
众人纷纷开始站队。
梁牧看了一下，有一半人都站在了刘浩身后“那好吧，我宣布西门使使长就是刘浩。”
邓轩和周康明显有些不服“那我们怎么办？太守。”
“你们两个，可以进太守府的编制啊。太守府的人员和职务还有空缺，如果你们来的话我可以考虑将太守府治安队(预备役)正副长官的职务给你们。”梁牧还补充道“当然了，你们手底下的队伍也是可以一并编入太守府的。”
邓轩和周康二人还有些犹豫，没有马上回应，梁牧也不急，先把副使长选完再说　“那好吧，接下来就选副使长了，你们四个谁想当副使长的，站起来吧！”
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还是和刚才一样，你们自己选支持谁吧！”梁牧还是刚才站队表决那一套，并不过多的干涉职务任命。
众人又纷纷站在了自己支持的人后面，特别是来自同一批义军的人。
“那好吧！恭喜李景源，郭召两人当选”众人战队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梁牧只是宣布一下而已“李景源，东门使副使长。”
“多谢太守。”李景源答谢。
梁牧点点头，继续宣布自己的任命“郭召，南门使副使长。”
“多谢太守。”郭召。
“职务安排已经尘埃落定，没当上一级职务的也无可奈何了。”事实上，改编的义军的难度要比梁牧想象中的要小，虽然梁牧改编这些义军依靠的还是义军将领本身，并没有多大程度地体现他自己的意志，但是经过这次改编，梁牧已经达到了在军政体系中说一不二的地步了，也算是达到了他的目的。
然后是改编的细节，梁牧“我允许每个使长最多带原属的义军三百人，副使长最多带原属的义军两百人，组成每个使级部队五百人的编制。如果原属义军超过这个数量限制的话，必需忍痛割爱，将多出来的人交由太守府安排，太守府会把人划拨给数量不足的使级部队。六个500人的一级(使级)编制，刚好把3000人分完，至于多出来的零头，则编进太守府。”
“是。”众人应声道。
梁牧看了一下落选的几人“你们呢？要我安排吗？”
“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啊。”几人苦笑。
“很好。”梁牧笑道“那邓康、周旋做治安队(预备队)的正副队长，高乐做我的卫队长。至于莫濂，你就做江邮江大人的副手吧！”
“是。”事实上，这几个落选的人得到的职务也不赖。
梁牧的沧州军务改制基本宣告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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