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诡案》 引言 这是一个古老的村庄,由于地理偏僻外加四面环山,所以对于外界来说,如果不亲自探视,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村落。 整个事件就从这个村庄开始讲起。 二十年前。善义村。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黑暗里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我们的视线闪过。从黑影走路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黑影穿过空旷无人的大马路,快速打开旁边的铁门,叮铛的巨响让寂静的夜晚不在显得寂静。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黑影已经打开了房门,灯光洒在黑影的脸上,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头发似乎很久没有洗过了,显得脏而凌乱,下巴处长满了胡塞,衣衫也很破旧,手臂下方拉开了一道长长的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是个典型的东北大汉形象。 房间里传出一声又一声尖细的呻吟声,男子慌乱的打开房门后迅速的跑进了房间,这时房间里走出一位年龄颇大的妇女,看着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啊,幸好你儿子通知了我,要不你媳妇就没命了。” “我今天出车才回来,接到你的电话就急忙赶回来了,我媳妇咋样了?怎么产期提前了呢?”中年男子焦急的向房间里张望了一下。 “早产,王婆在里面接生呢,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妇女说完后再次走进了卧室,听着卧室里传出高昂的叫喊,男子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他焦急的在客厅里乱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嘴里还不时的叨咕着什么。 “爸爸,我好怕,妈妈怎么了?她会不会离开我们?”中年男子的身旁,一位看起来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眼睛里闪着泪光,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掉下来。 “别胡说,妈妈没事。”男子说完后将儿子送进了另一个房间,然后自己紧张的拿起一根烟狠狠的抽了起来。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催促着,卧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伴随着一声高昂的惨叫响起了婴儿微弱的哭声。 听见婴儿的哭声,男子的心马上放了下来,他迅速掐断烟头冲进了卧室。刚走进卧室,妇女便手抱婴儿迎了过来,婴儿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拳头大的小脑袋。妇女一脸欢喜的说道:“恭喜,恭喜,是个女孩。” 男子欢喜的接过婴儿,倍加疼爱的贴了贴她的小脸,然后坐在炕头对妻子微微笑了笑。 妻子的脸有些惨白,勉强的抬起虚弱的胳膊摸了摸婴儿,最后有气无力的说道:“牛林,给这小丫头起个名字吧。” “叫牛桂芳怎么样?”牛林想了想,然后柔声的对妻子说道。 “桂芳这名字好听。”牛林的妻子甜甜的笑了笑,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丝毫的血气。 妇女接过婴儿心疼了一番,然后催促男子将妻子送卫生所去,现在虽然孩子生下来了,但她失血过多,随时有生命危险。听妇女这么一说,男子马上紧张了起.99lib.来,小心的将妻子盖好后抱起,快速的跑出了家门。妇女在身后依然抱着婴儿疼爱着,在男子离开不久,妇女猛然发现这个婴儿有些奇怪,右腿软绵绵的,就如同没有骨头一样。 妇女大吃一惊,抱着婴儿坎坷不安的在房间里走动,直到牛林从卫生所回来后,妇女将牛林叫到了另一个房间,说出了自己的发现。牛林听后狠狠拍了几下脑袋,然后看了一眼儿子,又看了看漆黑的窗外,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牛林终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趁着夜黑风高抱着婴儿走出了家门。 牛林走后,妇女搂着牛林的大儿子叹了几口气,然后若有所思的带着他走进了房间。 三年前。善义村。 这天正好是元旦,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几个老爷们通宵打完牌正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议论着昨晚的牌章,一边四处的乱看,走到村头时,几个老爷们中一位年龄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忽然停住了脚步,指了指前方的大树说道:“老田,你帮我看看,那是啥东西?” 听了中年男子的话,众人一齐看了过去,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树上一个白色的影子随风飘荡着,像是被风刮起,最后挂在树枝上的白布条。 “白布吧,鹏哥,你去给弄下来,大白天还行,这要晚上谁看见不得吓个半死。”老田眯着眼睛看了看,然后对身旁的鹏哥说道。 “是白布?我看咋像是人呢?”其中一个人说道。 这句话说完,几个老爷们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仔细又看了看,这才发现那里是什么白布,明明是一具被吊起来的尸体。几个人看清后快速的跑了过去,这时他们才看清,吊在树上的这个人,正是当地有名神婆子家的闺女——孟桥月。 “快,快给她放下来”几个人傻愣了一会,最后有人大声的喊了起来。 “怎么放啊,你赶快去通知鬼婆,你赶紧去派出所,让他们找人放下来。”说着几个人便四散的跑了开来,有的去告诉女尸的母亲,有的去报警,有的干脆直接溜回了家。顿时间大树四周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被吊起来的女尸随风左右摇摆,一身洁白的连衣裙.99lib.t>多半部分已经染成了红色,与乌黑的长发被微风吹得漫天飞舞,女尸的眼睛是睁着的,几乎快要爆裂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无奈与怨恨,正呆滞的袅视着整个村庄。 对于孟桥月的死,或许村民们早已经料到了,只是早晚的事而已。当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压力时,死亡则是唯一解脱的方法,这种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却很奏效。下面让我代替死者,来讲述一下她的故事吧。 她叫孟桥月,今年二十岁,几年前刚从城里回来,要说她的故事,还得从她的阿姨说起。桥月阿姨是村里第一位上城里闯荡的,虽然没人知道她在城里做些什么,但从衣服的穿着来看她一定是赚到了大钱。那年桥月刚出生,还记得桥月阿姨特意城里特意赶回来,还买了好多漂亮的小衣服。 孩子出生以后,鬼婆为了让女儿不在穷山沟里受苦,忍痛的将刚满一岁的桥月交给了桥月阿姨调教。 桥月阿姨把桥月抱走后,起初还向往常一样一年回来个一两趟,到后来变成了几年才回来一趟,在后来根本就不带着桥月回来看鬼婆了。 有了桥月阿姨的先例,村里的男人也都按耐不住要去城里赚大钱,这似乎成了一种风俗,谁家男人壮一点,勤快一点的准能从城里赚到大钱回来。事情就这样平静的发展着,虽然有些人在城里被骗得身无分文,但绝大多数还是赚到了一些钱。也正因为这样,在村民的中间开始流传着一些谣言,而且很快就传到了鬼婆的耳朵里。 那天大雪纷飞,每家每户都在准备着好好的过个元旦,只有鬼婆家里气氛十分紧张。 那年桥月十六岁,听说鬼婆跟桥月阿姨大吵了一架,桥月阿姨便一个人离开了村子从此在也没回来过。打从那天以后,桥月阿姨在城里当‘三陪’的谣言也就没有人在提起过。 桥月长的亭亭玉立,虽样貌并不是很出众,但村里的小年轻都非常愿意与她接近。他们说桥月很妩媚,很妖艳,直白一点就是够淫贱。这也难怪,桥月的妖艳完全来自那些美丽且裸露的衣服,有人说这都是桥月阿姨调教出来的,也有人说桥月在外面也准没干什么好事。 说这些话的大都是女人,可能她们也嫉妒桥月的妖艳。对于这些说法,村里的男人们似乎并不以为然,无一例外都迷倒在了她的短裙下。 终于有一天,事情闹大了。 那是寒风刺骨的下午,一位妇女拖着桥月在街道上大骂,声音大到附近百米内的村民都纷纷跑了过来瞧热闹。 妇女很生气,从吵骂中可以听出她的委屈。妇女的老公和桥月有着不正当的关系,正好被妇女撞了个正着。在撕扯的过程中,妇女将桥月的衣服抓得稀巴烂,在场看热闹的村民非但对这种情形不理会,反而开始起哄指责桥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里桥月就这样含着泪站了整整一个多钟头,她没求饶,也没后悔,头一直冷傲的抬着。 鬼婆赶到时桥月裸露在外面的皮九九藏书肤已经发紫,身体也在剧烈的抖动着。妇女见鬼婆来了才停下手,气冲冲的跑进屋里,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看也都议论着散开了。从那以后桥月就在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有人说是跑去桥月阿姨那了,也有人说怕出来丢脸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这些说法没人敢证实,也没人敢在鬼婆面前问起,直到今天桥月死了,被吊在村头的老树上。她究竟是自杀的,还是被人陷害的,这些不是我们所要讨论的问题,值得让我们思考的是,关于桥月的死,究竟是谁造成的? 第一章 女鬼索命 三天前。善义村。乌云密布,月光惨淡。 一位老太婆孤零零地跪坐在十字路口。在黑暗中伸出如枯骨般的手指,颤巍巍地划亮了一根火柴,扔进面前装满纸钱的黄盆里。纸钱被点着,颤动的火光照亮了老人满是褶皱的脸庞,像一颗风干后的核桃仁,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讷讷地望着眼前那团摇曳的火焰,嘴角微微颤动着,片刻,用一种悲戚的语气神神叨叨地念叨起来:“女儿啊,你在那边可好?马上快过年了,娘再给你送点钱,天冷了添件新衣服,不够的话再托梦告诉娘,娘再烧藏书网给你。” 道路的尽头处,缓缓走来了两位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摇摇晃晃,明显刚喝过酒。其中个子偏高一点的男子满口脏话,双手在眼前不停的比划,好象在谈论自己年轻时的风流史。相对他而言,旁边那个稍微胖点的男子则较为安分,一边点头一边看着脚下的路,小心的迈着S形的步伐。 “呦,这不是鬼婆么,又在给女儿烧钱呀?” 高个子看见烧纸的老婆子后,停下步子,咬字不清地说道。胖子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似乎很害怕这个老婆子,拉了拉高男子的衣服,提醒他快点走。高个子并没有理会他,仗着酒劲冲“鬼婆”唾了一口,然后嚷嚷着大声说道:“呸,整天在村子里装神弄鬼,老子早就看着不顺眼了。跟你说,你那宝贝女儿是个婊子,烧这么多钱有啥用?还不是去那边找男人!”。 高男子说完得意忘形地大笑了起来,鬼婆却丝毫没理会他的侮辱,仍然慢悠悠的一边往火堆里送纸钱,一边低声叨咕着:“女儿,是娘对不起你,娘不该让你跟阿姨上城里,娘错了,希望你不要怪娘99lib.”。 “屁,婊子到那里都是婊子。女儿当婊子娘在这装鬼,你不是会巫术么,有本事就让你女儿过来找我报仇,我还真没尝过跟鬼做爱是啥滋味。我操——”高个子说着一脚将火盆踢开,随着‘咣当’一声,火盆应声落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火星像萤火虫一样漫天飞了起来。 胖子还算清醒,见事态严重,便一把抱起高男子的胳膊,强行架着他的胳膊,迈着S形的步伐向远处黑暗中走去,一边走着还一边回头跟鬼婆陪着不是:“对不住了,他喝多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后,鬼婆婆摸索着将火盆放好,从一旁拿起火柴将纸钱重新点燃。一阵风吹过,带来两名男子说话的声音。 “你才喝多了呢,这种人就知道吓唬老人和小孩,根本不用怕她,你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以为自己本事有多大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好歹也一把年纪了,你刚才那样做确实有点过分了。” “过分?告诉你,刚才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把打她个半死,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作怪祸害村民!”。 高个子似乎对他刚才的表现满意的很,不时还傻笑两声。胖子则继续专心的稳住步伐,克制着黑暗带给他的恐惧。不足五分钟,两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幽暗的小胡同里。隐隐绰绰地,前方黑暗中出现了一丝白光,胖男子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后,拉了拉高个子的衣服,显得有些害怕的说道:“强子,你看前面那是啥东西?” 高个子晃了晃脑袋使劲瞪着眼睛看了看,由于酒精的作用,眼前一阵的晃动使他差点站不稳摔倒。 “你看那是什么东西?好象往这边来呢!”胖男子指了指前方,将身子缩到高个子的身?后,话语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说刘庸,真不知道你父母为什么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真是庸人一个,你胆子要一直这样,恐怕以后可”高男子的脚步忽然停止,声音也没了下文,胖男子躲在后面见忽然安静了下来,委琐的从高男子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向前方。瞬时间,他的嘴巴大大的睁开,双眼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位披头散发,面目狰狞身穿白衣的女人。 不,应该说是女鬼。 胖男子麻木的神经还没缓和过来,女鬼便抬起右手,拿出一把亮银银的东西,然后一秒都没有停留的狠狠向高个子男子的太阳穴刺去。一股粘稠的液体喷到胖男子的脸上,高个子男子也与此同时身体僵硬地向前倒了下去。 白衣女鬼飘然而去,这时胖男子才看着女鬼渐渐消失的背影,扯开嗓子大声尖叫起来,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胖男子的身边,高个子男子的双眼惊恐的瞪着前方,一把水果刀从太阳穴左侧直穿透到右侧,鲜血正不断的涌出浸湿了高男子的大半边脸。 胖男子的叫喊打破了寂静的夜晚,附近的村民听见叫喊后纷纷的赶了过来,此时胖男子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双手抱头蹲在地上颤抖的重复着: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不要被吵醒的村民看见这样的情况,纷纷愣在了原地,许久才有人张罗着给胖男子的家里打了个电话,然后将高男子抬起,晃晃悠悠的消失在了幽暗的马路上,仿若刚才的事情只是一个幻觉。 第二章 诡异的巧合 今天。2009年1月3日。晚22:00整。吉林市,泰山公寓,403房。 房间里显得有些凌乱,柜子,地板上摆满了衣服。床上我们第一个出场的女主角,此时正表情呆滞的将眼前凌乱摆放着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收拾到旅行箱里。听起来有些暖味的音乐,从电脑的音箱里发出来让她感觉到心情更加的压抑。坐在床尾对着电脑摆动着的良辰到是显得异常的轻松,不时还跟着音乐哼哼着唱上两句小曲儿。 笨笨熊式的音箱里,不时有QQ的呼唤声从里面传出来。要是在平常李乐一准是坐在良辰的身边监督着她这位才貌出众的男友,但此时她却任由男友在网络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聊天而不去理会。 桥月:跟老婆在一起呢么? 独爱江湖:是啊。 桥月:上次给你介绍的那本书看的怎么样了。 独爱江湖:看了个开头,没多大的意思,好像连结尾都没有藏书网。 桥月:结尾我是管作者要的,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要报仇么? 独爱江湖:呵呵,看来你还是个忠实的读者,记得,你说你在你们村子里受尽了折磨,你想报复他们。 打完这一段话后,良辰回头看了看李乐关心的问道:“收拾的怎么样了?”李乐听到良辰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所问非所答的说了句:“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良辰听见李乐这样的话,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向床上挪动了一下,搂起李乐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别想太多了,收拾完了早点休息,明天可是要坐一天的车。” 音箱里再次传出了消息声,良辰松开李乐,又挪回到电脑旁看见电脑里的字微微的一愣。 桥月:介绍你看的那部小说,里面最后虽然鬼婴报了仇但毕竟也死了,如果要是我的话一定不会傻到自己了断。 独爱江湖:我觉得人不应该活在仇恨里,每个人都有仇恨,要是大家都想着报仇这个世界不就乱了。 “不知李强死了他的奶奶该怎么办。”李乐一声长叹,默默的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李强的合影发呆。 良辰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喝了口开水说道:“人早晚都得面对生老病死的,伯母是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听妈妈的口气也挺难过的,我也没敢细问。”李乐想着今天早上母亲打电话时说的话,忽然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向良辰靠了靠。 桥月:我所受到的苦是你们根本就无法承受的,我设计了整整半年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你和李乐也在我的计划里。 独爱江湖:我?呵呵,怎么还给我安排个角色,那我该谢谢你桥月:我没在开玩笑,我计划的第一99lib.步已经执行,而且结果出人意料的成功。 看见这段话良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李乐问道:“李强,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村里的人认为是被鬼给杀的。哎,李强的奶奶知道后便晕过去了,他家人平时对我都特照顾,所以我才决定提前回去。”李乐默默的说道。良辰听了李乐的话皱起眉头,低头想了一会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出一段话: 独爱江湖:我听你说过,你是善义村的人吧? 桥月:呵呵,李乐不也是这里人么。 独爱江湖:你怎么知道?还有能告诉我你计划里的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么? “不是这么巧合吧?”良辰看着消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然后又猛的喝了一口开水盯着屏幕上的QQ对话框等着回复。 桥月:李强,村里的一个小混混,以前经常欺负我。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了,否则怎么能把你设计这个计划里呢良辰看着消息愣了几秒后,僵硬的将QQ关掉不敢相信的说道:“邪门了”。 “什么邪门了?”李乐收拾着明天要带走的衣物漫不经心的问道,良辰回过头看了看李乐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桥月的女人?” “当然认识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你也认识的,就是我说上吊死的那个人,我当时还去参加葬礼了呢。”李乐将最后一件衣服整理好后,搂着良辰的脖子感叹的说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什么?你是说那个女人就叫桥月?”良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李乐曾经所说过的话。 “对呀,当时村里最漂亮的就是她了,小伙子们可都以她为目标。可惜她不懂得自爱,听说跟村里不少男人都有亲密的来往,否则也不会弄到名声扫地人见人骂。” 李乐说完在电脑上换了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然后斜靠在了床上。良辰想着刚才在QQ里的聊天又想了想李乐的话,一时间竟弄得他头昏脑涨。 三天前在一个名为善义村的地方死了一个人,而凶手刚刚还在和自己在QQ上聊天,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凶手,已经在一年前的这个时间上吊死了,而良辰记得他的这个网友是几个月前加上的他,更为巧合的是善义村死的这个人,正好是李乐在家乡时所认的哥哥。 这一切,未免巧合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良辰这样想着躺在李乐身边,李乐好奇的看着良辰向他身边靠了靠,柔声的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良辰动了动身子将李乐搂在怀里,皱着眉头说道:“快睡吧,明个得起早。” 良辰说完后将头侧向一边,听着脚下方电脑传出的音乐,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李乐看着进入梦乡的良辰,然后起身电灯关上,从新回到床上时已经进入午夜,李乐心里想着明天回家的事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此时床头的电脑微微发出的光亮,照出两张熟睡的脸,音乐诡异般的赫然而止,电脑发出嘈杂的嗡嗡声,像是幽灵在诉说着某件事情。 良辰恍惚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良辰被关在白色的房间里,他想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掉。直到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走到良辰的面前,然后爬在良辰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瞬间梦中的场景转变了,良辰不是呆在白色的房间里,而是变成了破旧的草屋。 良辰站在草屋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周围是一片空地,空地在往前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谷。良辰好奇的在雪地上站了一会,最后犹豫了一下推开了草屋的门。门打开后,良辰看见了李乐。 李乐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见良辰走过来后,便僵硬的低下头,伸手拨弄起琴弦,悠扬的歌声从李乐的嘴里唱了出来,字里行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良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李乐。李乐猛然抬起头,用一双带有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良辰。良辰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仰了仰。李乐看着良辰的表情诡异的笑了笑,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 良辰似乎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猛的从地上站起,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对面前表情狰狞的李乐说道:“乐你想干什么。” 李乐没说话,依然如木偶般向前走着,直到走到良辰的面前,李乐抬起水果刀狠劲的刺穿了良辰的胸口。良辰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喷射而出,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见良辰倒下后,李乐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回到琴旁,继续弹奏那首未完的曲目。 悠扬的歌声在良辰的耳边回绕,最后良辰觉得身体脱离了地面,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看了看,另一边一个男人将良辰抱起,然后将良辰放在土炕上,土炕上除了良辰之外还有一具尸体,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许多蛆虫在尸体的身上蠕动,良辰的胃里一阵翻滚。男人将良辰跟这句尸体放在了一起,然后给两人盖上了红色的棉被。 良辰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身边的李乐安详的睡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良辰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大口的喘了一会粗气,良辰翻过身,用手抚摸了一会李乐柔顺的长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电脑,电脑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无数个彩条在电脑里不断的变换着,良辰似乎从无数的彩条中看见一双眼睛,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正透过电脑屏幕,看着床上的良辰,似乎有什么话要诉说,良辰甚至能够隐约听见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些话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善义村。 良辰快速从床上起来,强硬的将电脑关上,然后从新躺回床上搂起李乐,猛然间许多画面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那些记忆是关乎他跟另一个女人的,一年多以来良辰试图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忘记,可如今却有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让良辰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次日。善义村。 漫天的大雪降临诡异的村庄,呼啸的寒风打在男人坚韧的脸庞上,厚厚的军大衣上已经落上了一层纯白的雪花。男人看起来若显得疲惫,凌乱的头发下眉头紧皱,胡须上被风雪打上了一层白霜。几分钟后,男人拐了个弯走进一处宽阔的大院,在大院里停顿了一会后男人径直的走到了写着‘善义村派出所’的门前,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长廊里显得有些冷清,并排着的五六个屋门,几乎都被黑色的锁头紧紧的锁上了,男人左右的看了看后,最后向写着办公室牌子的门前走去。 屋里烟雾弥漫,三四个中年男子正嘴里叼着烟,眉头高高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见男人进屋后,其中一位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显得有些焦急的走上前说道:“寒冰,有什么发现没?” 被称寒冰的男人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发福的男人看见他这样的举动不免心里一凉,将手上的烟蒂掐灭后,又从新换一根新的抽了起来。 “除了刘墉外,没人看见凶手的样子了,但刘墉此时精神恍惚,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一问到正题就语无伦次。” “案件跟上头报了么?” “没,我想了想,咱抓紧吧案件破了,然后在一起上报,让上头看看咱们的能力。” “这不和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难道你真想窝在这村子一辈子啊?等了五年,好不容易出个这么一个机会,咱得好好把握。” “陈婷,你一个女孩子别老想着跑出村。” “这话怎么说呢?忠叔,你跟田叔在这?守了大半辈子了,剩下的日子在这享享清福也算好事,我跟寒冰可正当年少,这辈子不能就这样过了,再说我当初的梦想也不是进派出所,我是要进哈市总局,我一直梦想着能当个重案组组长啥的,这次就是个好机会,没准表现的好了,能直接被调过去。” 陈婷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期望,田文广挺着大肚子将手上的烟再次抽完后,从椅子上踉跄的站起身,走向办工作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我跟王忠向你们这年龄时也盼着有这样一个机会,等了二十年,机会来了,我们也老了。” “老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理想还在。”陈婷看着田文广笑了笑,坐在椅子上说道。陈婷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一旁默默不语的寒冰后,转身从办工作上拿起几张写着字的纸张默默的读了起来: “李强,二十八岁,善义村人,父母两年前离婚搬到了外地,家中有一位年老体衰的奶奶。他外地没什么亲戚,在村里是个小混混,得罪的人不少,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夺人性命。” 陈婷一边说着一边加入自己的理解分析了一下,然后将纸张放下看了眼田文广继续说道:“李强遇害当晚,曾与鬼婆打过交道,听说还臭骂了一顿鬼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鬼婆这人我还算了解,表面神神叨叨的,这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她要真有那么大本事,也就不用呆在村子里了。” “忠叔,田叔,陈婷。这次的案件依我看非同小可,现在村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外头谣传李强是被鬼杀的,鬼神这一套在咱们这里可走不通。” 寒冰说着站起身,将大衣脱掉,又倒了杯水猛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严肃的说道:“在我看村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虽然平时我们跟这些人都挺熟悉,不过从这一刻起咱们要处处提防,人的内在我们是永远不可能了解到的。” “这点我同意,看那些侦破片里,越是不可能的人就越可能。”陈婷手拖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王忠看了眼陈婷,并没有将她的话接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后,含在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寒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从李强熟悉的人下手,一月一日晚上十点左右,这些人都在做什么,有什么证人可以证明都问出来,凶手一定就是李强身边的人。”寒冰坚定的说完后,看着办公室里的这几个人,然后挺直腰板命令道:“我们四个人分头行事,今天晚上六点在这里会合,然后将统计出来的东西交给我。” “成,我们这就出去。” 说完后,几个人似乎比刚才精神了许多,七手八脚的整理好衣服后,几个人先后走出了办公室的房门。屋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寒冰看了看时间,然后若有所思的坐在了电脑前,将老式电脑打开后,将网络连接上,寒冰迅速的打开了电子邮箱。 寒冰不是善义村人,他家在哈市,从军出来后,领导看寒冰为人耿直,正好当时善义村人手不够,便将他分配进了善义村派出所,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五年。寒冰有个女友,在哈市某大专教书,两人每年能见个一两面,其余大多时间都是靠写信保持联系。 邮箱打开后,里面并没有提示有新的邮件。寒冰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会,最后失落的将邮箱关掉,穿好大衣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外面寒风呼啸,寒冰将大衣裹了裹,低头迎着风雪向李强家走去。 雪,越下越大。 同天,下午两点。善义村。 寒冰再次来到了李强家,此时院子里的灵堂还没有撤,灵棚的正中央挂着一张硕大的黑白相片,上面李强睁着眼睛,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诡异,灵棚的旁边,摆着几个花圈,此时风已经将花圈吹倒了,寒冰上前将其立起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这个世界真是变换无常,几天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他的灵魂能够安息么?当然不能安息,只有将凶手找出来绳之于法,才能让死去的人得到安息。 “放心吧强子,我们一定会将凶手找到。”寒冰紧攥拳头在心里默默的说完后,穿过灵堂,在窗户处张望了一会,最后走进了前方的小土房。 “谁啊?”门刚被打开,房间里便传出了苍老的声音。 “李奶,我是寒冰。”寒冰急忙的回答道。 “寒冰啊,快进来。”李奶话音刚落,寒冰已经走进了房间。 “李奶,你慢着点,不用下炕。”寒冰见李奶挪下了炕,急忙上前搀扶着说道。 “没事,我倒不了。寒冰啊,你来找奶奶啥事?”看着李奶憔悴的脸庞,寒冰心想李奶一定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不过这个老人也算坚强,表面竟然可以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 “还是案件的事,前天过来时,见您生病了就没问,现在病怎么样了?” “没病,一股火上来了,我也不如年轻了,遇见点事身子骨就软了。” “没病就好,李奶,你对强子这事”。 “不用忌讳,没事。想当初我老头死的时候,我伤心了七天七夜,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命,人死了,那是在人间的磨练足够了,老天要把他招回去。” “您能这么想就好了,那我就直说了,对于强子的死您怎么看?” “没啥看法,这小子天天就知道出去惹事,这回可好,惹上鬼婆这么一个人物,这不请等着找死呢么。” “您认为是鬼婆”。 “除了鬼婆还能有谁,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是鬼婆放出的小鬼夺走了强子的命。” 寒冰听完李奶的这句话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毕竟是个老人家说的话,晚辈的不好去反驳,寒冰只能接着说道:“鬼婆有那么大本事么?” “小伙子,你还年轻,对于这些事情可能不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恐怕由不得你不相信了。” 这句话让寒冰一愣,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对于鬼婆、寒冰早有所闻,听说是一个神婆子,也见过几面,不过一直没深谈过,看来是时候找这位鬼婆谈谈了。 “李奶,您的话我记下了,还有些事情要办,稍后我在过来看您。” “没事,有事就去办吧。” 寒冰对李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雪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外面天气忽然变得有些阴霾,灵棚上李强的照片依然微笑着,寒冰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看了眼屋里,猛然发现李奶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寒冰。 “李强?”寒冰惊出满头大汗,迅速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屋子里,这时他才发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幻觉而已,可能是这几天案件给了他太多的压力。 走出李强家后,寒冰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拿出手表看了看,最后他决定亲自去鬼婆家走一躺,看看这个鬼婆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善义村的人都这么怕她。 善义村并不大,整个村庄也不过几百多户人家,如果从村东头开始走的话,用不上四十分钟,就能走到西面的头。寒冰用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便站在了鬼婆家的门外。这是一个单独的房子,只有一个几平米的院子,寒冰毫不犹豫的走进院子打开了屋子的木门。 “谁啊?”鬼婆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寒冰。”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寒冰向屋里走了两步。 “哦,快到屋里坐。”鬼婆热情的说道。 一进房间是厨房,厨房两边各有一个门,传出声音的是寒冰右面的门,于是寒冰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其实鬼婆虽然是个神婆子,但她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阴森森怪里怪气的,而是一位面容慈善,话语平淡,和蔼可亲的这么一位老人。 “鬼婆,不用客气了,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进屋后,寒冰面对着鬼婆直接的说道。 “你还真是稀客,实话跟你说,我老公也是当警察的,所以我一见到警察啊,就感觉亲切。”鬼婆一脸欣喜的看着寒冰,然后又回头瞄了一眼摆放在柜子上的相片,便坐在床上不在说话了,似乎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事情。 “鬼婆,这是您女儿吧?”寒冰也看着柜子,那上面摆满了相片,有鬼婆跟她老公的合影,也有别人的,不过寒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打扮时尚,被村民说成是伤风败俗的孟桥月。 “恩,老公去了,女儿也去了,现在就剩下我了。” “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这把年纪没啥盼头了,现在就盼望着能早日下去和老公女儿会合。” “别这么说鬼婆,您身子骨还强着呢。”寒冰看着老人微笑着夸赞道,鬼婆得到夸奖后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褶皱的脸庞上显露出了少女的红润。 “对了鬼婆,我来是为了李强的事。” “强子?他不是”。 “恩,对于他的死疑点有很多,当天晚上除了刘墉,看见他的就只有您了,所以请您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时当时强子可能是喝多了,看见我给女儿烧纸就过来捣乱,这孩子脾气就是这么坏,他奶奶因为他这性格,操了不少心。” “就这些么?刘墉说当晚李强对您很不敬。” “他经常这样,我知道他是啥人,在说我一个老太婆,能跟小孩子生气么?”鬼婆似乎听出了寒冰话里的意思,直言的说完后,扭身坐在了炕梢。 听完鬼婆这句话寒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傻笑了一会说道:“您是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但现在村子里可都谣传,是您放小鬼杀的他。” “你也相信么?” “我当然不会信,我可是个警察。” 鬼婆听了寒冰的话笑了笑,然后伸出苍老的手指了指相片默默的说道:“我老公也不相信。警察是维护正义的,不像我们这种靠装神弄鬼混饭的老人。” “鬼婆,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村民都认为是您干的,这对我们查案增加了很多压力。” “呵呵,我没误会你的意思,这些事我懂,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行了鬼婆,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但今后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希望您能配合。” “放心吧小伙子,我也算是警察家属,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行,鬼婆,那我就先走了。” “在坐一会被。” “不了。” 寒冰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他回头指着相片对鬼婆默默的说了句:“你女儿——不会像传说的那样。” 这句话说完后还没等鬼婆说什么,寒冰已经走出了房门,穿过院子站在了荒凉的街道上。 伴着阴冷的空气,寒冰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从刚才进入鬼婆家时,寒冰就在房间里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掉了,发出来的恶心味。刚才当着鬼婆的面没好意思说,不过刚才出来时,寒冰四下看了一圈却并没发现什么东西坏掉了。 没有东西坏掉,那股怪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个问题只是在寒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当成重点。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寒冰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气,然后便匆忙的向派出所走去。 五点三十分,善义村派出所。 陈婷、田文广、王忠等人已经聚集在了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看见寒冰走进来后,陈婷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几张纸递给了寒冰。 寒冰接过纸张看了看,田文广继续在一旁默默的说道:“李强出事的当天,他们正在同学聚会。” “可不可能同学聚会上,李强惹到什么人了?”陈婷想了想后,推测着说道。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我去了他们聚会时的饭馆,服务员说当时聚会时他们聊的很开心,没见谁和谁闹别扭。” “那聚完会呢?” “聚完会就散开了,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刘墉跟李强是一道的,所以他俩一起走的。” “那就是说不太可能是同学了?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是这样的,刚才我又去了刘墉那儿,相对前几天他精神已经有所好转。” 陈婷说完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会,然后从兜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翻了几页后默默的说道:“他说他看见的凶手身穿白衣,看起来像个女的,由于凶手头发散落着,所以他没看清楚脸,不过那身衣服他记得——”。 “是谁?” “孟桥月——换句话说是孟桥月死时所穿的衣服。” “凶手是孟桥月?”田文广挺着大肚子,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急忙的说道。寒冰看了眼田叔,又用手摸摸下巴坚决的说道:“我看未必,也许我们低估凶手了。” “怎么说?” “我们这个村子里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迷信?” “对,还不是一般的迷信,凶手可能早就起了杀机,这次李强的死,恐怕‘她’早就计划好了如何逃脱。” “用一个死人做掩护?凶手不是疯子吧?” “不是疯子就是天才,村里人现在都认为是鬼杀死了李强,恐怕这谣言也是凶手传出去的。” 陈婷这句话说完,几人便陷入了沉思。王忠从头道尾一言不发,只是专注的盯着电脑在看着什么,寒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试图能够想出好的办法,将凶手绳之于法。田文广的表情显得有些搞笑,微低着头,额头紧锁,腮下的肥肉被挤出一块藏书网,活像一个肉包子。 此时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外面沙沙的风声显得有些沉闷,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寒冰心烦的坐在自己的办工作上将电脑打开,XP的界面闪烁了几下,出现一排排难懂的英文字母,最后字母逐渐消失变成一个缓冲的条文,条文结束后电脑猛然亮起,图标闪烁了几下出现在了桌面上。 电脑完全打开后,寒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了下来,盯着电脑桌面看了不足三秒钟,他的声音洪亮的回荡在若小的办公室里:“你们谁动我电脑了?” 这声音将沉默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同时将实现看向了寒冰,寒冰威严的看着几个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你们谁动我电脑了?” “我——我没动。” “我也没动,怎么了?” “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寒冰说着从电脑前站起,几个人有些迷茫的走到寒冰的身旁,视线全都看向了电脑的桌面,几个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电脑桌面原本的背景色变成了幽黑的颜色,桌面的正中央几个楷体的血红大字映入几个人的视线,显得那样刺眼。 游戏开始。 第三章 欢迎来到‘善义村’ 长途客车行驶在盘山路上,整个公路已经积上了厚厚的雪,客车开的很缓慢,司机生怕出什么意外,眼睛一刻不敢怠慢的盯着前方被大雪模糊的道路。可能因为过年长假时间,客车里人挨着人拥挤的快要让人窒息。 还好良辰趁开车前占上了俩比较靠后的座位,此时良辰刚刚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挤来挤去的人,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和他们一样,否则几个小时的路程会让他终身难忘。 良辰这样想着将目光从拥挤的人群中移开,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李乐,李乐靠在良辰的右肩膀上正熟睡着,睡的很安详,让人不忍心将她叫醒。 良辰用左手抚摸了几下李乐乌黑的长发,有些陶醉的闻了闻散发出来的清香。跟客车里的各种汗味比起来,散发出来的清香显得异常珍贵。过了许久良辰才恋恋不舍的将头移开李乐的长发,将视线看向车窗外面。 车窗外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谷外,路边一排排柳树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良辰盯着车窗外看了许久,那些一闪而过的树木就如同催眠人使用的怀表,良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中他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是一幅奇怪的画面,良辰坐在客车里,客车在匀速的行驶着,突然良辰感觉身子一轻,像是失去地心引力似的像前扑去,等良辰稳住身子再次抬头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匀速行驶的客车挺了下来,原本满车的人就只剩下了良辰一个。人哪去了?良辰好奇的从座位上站起,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看,猛然间他看见车窗外面躺着无数个鲜血淋淋的尸体。 良辰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有些紧张的走出客车,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崭新的客车此时已经破旧不堪。车祸?良辰脑海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个词汇,他先是愣了几秒,紧接着便开始疯狂的一个一个翻着血淋淋的尸体,直到他看见李乐残缺不全的尸体时,良辰只觉得大地猛的抖动了一下。 良辰与此同时睁开眼睛,这时他才发现并不是大地在抖动,而是客车失去了重心,还没等良辰反映过来,大客车忽然像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一样,左右的摇晃了两下,最后向一旁的深沟冲去,在离深沟不到半米的地方,客车才猛然的停了下来。 这一剧烈的晃动让车里的人失去了重心,左右的倾斜一番后才稳定下来,顿时议论声、抱怨声在客车内响起。 “这咋开的车?想吓死几个不成?” “快快给我换个新口袋,胃难受死了。” “司机怎么回事啊,怎么停下来了?” 李乐也在晃动中清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情况好奇的向车窗外望去,正在这时,司机下车看了情况后对车里的人喊道: “轮胎爆了,估计得..半个小时左右才能修好,大家可以下来活动活动。” “晕,这轮胎咋还爆了呢?” 喜欢凑热闹的人马上走下了车,一边跟旁边的人搭讪,一边看着司机在车旁忙碌。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车里只剩下了几个人。而良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了,大口的喘着粗气。 李乐并没有发现良辰的异常,看了看时间,然后站起身抻了个懒腰对良辰说道:“辰,咱俩也下去活动活动吧,坐的我腰酸背痛的。” 良辰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跟着李乐走下了客车。 客车外面有些冷,良辰将外衣的扣子系上,然后左右的看了看,猛然间他发现这里的情景,跟刚才的梦几乎完全一样,除了没有血淋淋的尸体外——。 客车停留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后从附近村子请来的修理工,才将轮胎换掉。当车从新启动,回到车里的老少爷们,也都不理会刚才的惊险,七嘴八舌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良辰自从刚才做了那个梦开始,便一直表情凝重。上车以后良辰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额头上冷汗直冒。 李乐看出了男友的不对,在一旁好奇的询问了半天,良辰在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原因,李乐听了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大声的说道:“不是吧?我男朋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好了,别笑了,我说真的呢,我梦里的场景跟刚才几乎完全相像”。 “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这趟车都在这条路上走了几十年了,也没出过什么事,梦一般都是反的。” “可是”。 “别可是了,还得有一会车才能到站,我在睡一小会”。 “哦到地方了我叫你”。 良辰僵硬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在跟李乐理论下去,而是从椅子底下拿出小包,然后在包里翻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本书名为‘天机——罗刹之国’的书,在椅子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用心的看了起来。 写这本书的人是良辰仰慕已久的一位悬疑作家,他的书无论哪本都能带读者进入另一个世界,一个本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游戏开始——。 几个人围成一圈,盯着这几个大字看了许久,最后陈婷提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寒冰,然后用疑问的语气说道:“游戏开始这是什么意思”。 “能什么意思,明摆着有人在跟咱示威。”田文广无所谓的说道。 “难道刚才趁咱出去查案时候有人来过?不对啊,刚才回来时地下根本没脚印。”王忠有些不理解,猛吸了一口烟后,默默的说道。 “这很可能是凶手的杰作,看来他是早有预谋。”寒冰眉头紧紧皱起,事实上自从发生命案以后,他的笑脸也就随之消失了。 “留下这么几个字能说明什么?这分明就是故弄玄虚,可恶”王忠紧皱眉头,右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办工桌,然后气冲冲的离开电脑坐在椅子上。田文广脸色更加难看,呼吸沉重的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我们得小心了,看来有人已经把矛头指向我们了,或许李强只是一个开始。” “什么意思?” “游戏开始这几个字能代表什么?” “开始和结束中间自然是会有剧情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我看这就是在给咱们施加压力,什么游戏开始,他是先让咱们紧张起来。” “不排除这点,但凶手既然留下这样的字,我们也不能不防范。” 寒冰坚决的说完后从新坐回电脑前,手握鼠标来回晃动,似乎是在看看有没有别的什么线索。 陈婷前前后后的走了一会,最后猛然发现了什么,双手一拍大声的说道:“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有人要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们游戏开始?” “这个时候还晚怎么的?婷婷大美女,你想到什么赶紧说吧,我现在思绪极其混乱。”田文广被陈婷这么一拍手吓了一跳,原本脑子里想的事情一下成了空白,在加上看见陈婷在一旁故作神秘,显得有些恼火的说道。 “你们想啊,案件过去了三天,凶手一直都没有什么举动,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告诉我们游戏开始——”。 “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杀害李强的凶手还会”田文广呆呆的说出了这句话,陈婷伸出大拇指,然后看着寒冰继续说道:“寒冰,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没?” “刚才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说今天凶手有活动的话,那目标应该是谁呢?全村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百户,就这一个线索恐怕太难查了,还有,我们现在也不能确认弄这几个字的人,跟杀害李强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不管是不是一个人都得防范,我想过了,如果按照你们说,那估计凶手的目标——有可能在客车上。” “客车?忠叔,怎么说?” “你想啊,凶手这个时候弄出这么几个字,而在过一会客车就会进展,既然有人敢大胆到跑到派出所搞鬼,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忠叔说的有点道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去赌赌运气,说不定还真猜对了。” “那咱们四人一起去客车站,在学校附近埋伏,遇见可疑人物直接抓起来,宁可错抓,也不能让凶手有机会行凶。” “没问题,这就出发。” 陈婷将散落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挺直腰板行了个军礼后,第一个走出了房门,田文广与王忠对看了一眼,也纷纷穿戴整齐走了出去,寒冰看着几个人走出去后,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电脑,身体猛然打了个激灵,也快速的离开了办公室。 大雪的停止先后没有任何的预兆,天气就是如此的变幻莫测,此时太阳的一角已经从云朵里露了出来。 标志着‘善义村工农学校’的门口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清秀小姑娘,裹着厚厚的衣服沉稳的行走在雪地里。才几分钟她便走上了坡路,站在若大的车库旁伸出右手,然后用左手在右手腕上面轻轻按了一下,手腕上的电子表发出了机械的女人声音:“北京时间,五点三十二分。” 电子表报告完毕后,女子满意的将双手插在衣服里,缓慢的向车库旁走了走,最后靠在车库的门边,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几分钟后客车发出的机械声传入了女人的耳朵,她动作异常小心的从车库旁边向前走了几步,然后用暗淡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大客车在车库前方十米处缓慢的停了下来,车里此时只剩下了三五个人依稀的向车下走去。 车里良辰见车停了下来,将手里的书塞进包里,拍了拍李乐的肩膀说道:“快收拾一下,到站了。” 李乐被良辰叫醒,转身向车窗外看了看,然后急忙起身跟着良辰收拾起了大包小包。临下车时,良辰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车里,女孩的眼睛很漂亮,于是良辰指着小女孩问道:“老婆,那女孩也是你们村的么?” “哪个?” “就是那个小女孩”。 “雪娇啊,是我们村的,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点怪。” “你是说她眼睛吧,其实她是瞎子。”说着李乐已经走下了车,良辰跟在她的身后,挎着大包小包狼狈的跟了下去。 一位看起来四十岁的男人迎面过来,接起李乐的包袱询问着车晚的原因,良辰在此时也下了车开口礼貌的说道:“伯父,还记得我不,我是良辰。” “良辰啊,一路上挺辛苦吧。”男人走过来热情的拍了拍良辰的肩膀豪气的说道:“走,回家。你伯母给你做了不少好吃的。” 良辰笑了笑不自觉的寻找了一圈,刚才站在大客车边的小女孩,最后在车库的旁边,他看见了那个小女孩被一位老人领着,向标志着‘善义村工农小学校’的校园里面走去。 “良辰,想什么呢?快走呀。” 听见李乐的叫喊,良辰才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走出十米开外的李乐和伯父,歉意的摆了摆手后,紧追了上来。 正在这时,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叫打破了夜空的长叫,长叫过后紧接着便是狼狗疯狂的汪汪声。 良辰刚刚追赶上李乐,几个人马上停住了脚步,侧耳聆听声音的来源。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后,伯父如梦初醒般,将手里的包袱放在李乐身边嘴里严肃的说:“女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好象是你张阿姨。” 还没等李乐反映过来,伯父已经一个箭步窜了出去。良辰看着伯父和另一个听见叫喊的人一起跑过去后,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李乐,然后也将自己的包袱放在李乐的身边柔声的说:“老婆,我也过去看看,你在这等会。” 李乐听见良辰的话轻轻的点了点头。良辰对着李乐笑了笑后,也朝传出狗叫声的方向跑了出去。 善义村。下午五点三十分。 寒冰等人刚从派出所出来,在客车站附近不知就绪,便听见身后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几个人马上提高警惕,除了田文广继续在客车站看守,其余的几个人全部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几分钟后寒冰等人来到张宝家的大院,狼狗如同发了疯似的向道路叫喊,进门时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狼狗,然后拨开人群走进了屋子。顿时间,寒冰双腿如灌了铅般愣在了门口,随后走过来的陈婷看见屋里的情况,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最后竟直接吐了出来。众人愣了数十秒,最后寒冰第一个回过神来,对在一边脸色焦黄的陈婷说道:“陈婷,让村民离开。” 陈婷听见寒冰的话,转身将围观的人拦在了外门,然后蹲在地上开始阵阵作呕,被拦在外的村民此时也开始大声的议论了起来:“看见没,我说什么了的,桥月回来了,她回来找村里人报仇来了。” “别吓说,让陈婷他们听见不好。” “那有啥的,你没看见么?人可能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来么?” “理说张宝是个好人,咋就哎”。 “好人咋了,桥月生前就那样,死了也如此的狠心。” “行了,你别瞎说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不足一分钟,王忠从屋子里将张宝的妻子井玉芬抬了出来,并催促几个村民和他一起将井玉芬送去了医院。 井玉芬被抬走时,或许是由于伤心过度,又或许是因为惊吓过度,身体剧烈的抖动,嘴角上下的颤抖,声音含糊的从嘴角发出,似乎是在诉说,又像是在祷告,总之她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王忠将井玉芬抬走后,寒冰仍然站在客厅的门边,身体微微靠着身后的木板。在寒冰的眼前,一具无头尸体斜靠着雪白的墙壁,四肢柔软的扭曲在一起,像是跳水运动员,起跳后做出的姿势。 无头尸体的斜上方,一根中指粗的绳子,一头绑在电灯露出来的电线上,另一头绑在张宝蓬乱的头发上。此时头颅正有节奏的来回摇晃,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惊恐的看着寒冰的方向,似乎是想告诉寒冰凶手是谁——。 凶手是谁?竟然弄出如此的场面,寒冰虽当警察多年,但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此时身体已经完全不听大脑的使唤,眼睛像是要从头颅上移开,但却任凭他如何的努力,都无法逃脱那双灰蒙蒙的眼睛。 隐约间寒冰甚至感觉他的灵魂,那支撑着肉体的灵魂,伸出五指,疯狂的拨开他的脑颅,然后飘荡的飞出身体,来到头颅面前。头颅微笑了,嘴角轻轻上扬,嗓子里似乎传出几声闷响,然后发出近似魔鬼般的话语:把我放下来,我要去找身体——。 寒冰额头瞬间流下许多冷汗,他努力攥起拳头,然后狠劲将头一摆,视线瞬间从头颅转移到了无头尸体上,尸体斜靠,洁白的墙壁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就在尸体的旁边,大约能有一尺的地方,写着这样几个大字:祭孟桥月。 ——祭孟桥月——。 良辰与李乐爹第一个跑进了院子,李乐爹毫不犹豫的就将房门打开,当看见眼前无头的尸体时,李乐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良辰甚至在门开的那一刹那瘫软在了地上,一时间竟忘记了站起来,直到一位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身军装的女人将他扶起,然后连同周围的人一起轰出了院子,良辰的身体才恢复一些知觉。 此时此时良辰已经回到了李乐的身边,而李乐爹则同另一个警察,将一位中年妇女抬出来后送去了医院。 “老公,张阿姨家发生什么事了?”看见老公回来,李乐从大包小包上站起,快速的迎了过去急切的问道。 良辰有些苍白的脸庞上强挤出了一些笑容,然后拿起大包小包,从嗓子里微弱的说出了几个字:“张阿姨没没什么”。 “刚才吓死我了,我看好多人都跑过去了,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李乐得到良辰这样的回复后,明显紧张的表情回复了大半,跟着良辰走了两步,猛然发现什么不对头,左右看了看后又问前面走着的良辰:“辰,我父亲呢?” “你父亲他去医院了,张阿姨被吓到了。”良辰眉头紧锁,低着头默默说道。 “被吓到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乐显得有些吃惊。 “没什么,别问了。”良辰不耐烦的说出这样一句话,然后低着头默默的向前继续走着。 此时他的脑海已经完全被那具无头尸体,和那悬挂在灯管上的头颅所包围。良辰甚至感觉眼前模糊一片,使他差点摔倒。 努力的稳了稳步伐后,良辰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从昨天晚上睡觉开始,就越来越强烈,直到现在,已经开始让良辰感到烦躁。他努力抑制着这股情绪,然后默默的回忆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所发生的没一件事情,这时他才发现此时的不详,并不是毫无由来的,他只是某公司的某个小职员,却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噩梦缠身,先后发生离奇的事件。 先是与凶手的聊天,接着下车后的无头尸体和悬挂的头颅,天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或许来之前的那个梦能够成为现实,或者还有更可怕的景象。 难道这是老天的某种暗示么?抑或是某些神秘力量在作祟?良辰这样想着将头压得更低,他怕自己一抬头,那颗滴血的头颅,就如同时针一样,在眼前来回摆动。 滴答——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滴答——。 墙壁上挂着的摆钟,发出这样清脆的声音。 寒冰强忍着恐惧与恶心,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在大厅里仔藏书网细看了一圈,结果并没有任何线索,唯一让寒冰觉得可疑的是,卧室里的被子没有叠,而且显得异常的凌乱,似乎有过挣扎的痕迹。就这样简略的搜查了一圈,寒冰向窗外看去,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无奈只好快步的退出房间,然后找来一把锁头,将屋子封锁了起来。 屋外,陈婷依然蹲在木门的旁边,看见寒冰出来后才虚弱的站起身,一脸沉重的看着寒冰,想说什么话,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院子外面依然有人在向里观望,寒冰搀扶着陈婷走了出来,然后将外门也用铁链扣上,并吩咐看热闹的回家后,才和陈婷离开了现场。 派出所离张宝家只有几步之遥,只是拐个小弯,甚至中间只隔了一个简单的铁栅栏。回到派出所的大院子时,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张宝家的狼狗,然后表情凝重的走进了办公室。王忠还没有回来,寒冰与陈婷刚进屋坐下,田文广便笨拙的跑了进来,刚进屋就问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见寒冰与陈婷两人面色难看,一句话不说的低着头,田文广的心里才暗暗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行了,天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晚上留下来想想,明天早上跟你们一起讨论讨论。” “恩。” 陈婷声音沙哑的闷哼了一句,然后对田文广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门,临出门时,寒冰忽然想到王忠,于是让田文广给王忠打电话,让他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回家。 田文广答应下来后,这才一边小声的问着陈婷什么,一边关上了办公室的铁门。看着两人走出去后,寒冰靠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脑海里一边回想着几天前李强遇害时的情景,和不到一个小时前,张宝遇害的情景。 从表面上看两场凶杀的作案手法完全不同,是否是一个人所为此时也无法确定,村庄里有人借李强这个机会来报仇,然后顺理成章的推给杀害李强的凶手,这也不无可能。 案子唯一相同的便是孟桥月,李强死时,刘墉看着凶手穿着孟桥月的裙子,张宝死时,墙壁上写着‘祭孟桥月’几个大字。对于孟桥月的遭遇寒冰也了解一些,如果她没死的话,说回来复仇寒冰可能还会相信,但她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但奇怪的是桥月死时是冬天,她为什么要穿裙子呢? 游戏开始。 寒冰再次将视线看向电脑上的几个大字,猛然身体剧烈的打了个激灵。 如果这两个案件不是一个人所为还好说一些,如果是一个人的话,恐怕凶手的目标不只这两个人,或许还有很多,这些人当中或许会包括陈婷,或许会包括王忠,或许会包括寒冰自己,又或许会包括远在天边,此时正在阅读这个故事的你——。 李乐母亲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见李老爹迟迟没回来,便和女儿还有良辰一起吃了起来。 饭桌上良辰一脸凝重,连讨好丈母娘也忘在了脑后,只是一股劲的往嘴里送饭。吃完饭后李乐与良辰来到了卧室,李乐似乎并没发现良辰的不对,刚一进屋就撅起小嘴一脸不高兴的坐在床上,然后冷冷的对良辰指责道:“良辰,你怎么了?刚才饭坐上怎么一句话也不说,我妈妈都不高兴了。” 听着李乐的指责,良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而是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然后看着李乐小声的说道:“老婆,我看我们回去吧”。 “回去?我们才刚到屋,你不是说要陪我家人过完年,在回去么?” “我有种感觉,刚才刚才”。 “刚才刚才怎么了?你上次来就只呆了两天,我妈就已经不愿意了,这次你还是这样的话,恐怕咱俩也完了”。 “我知道但我感觉很不对头”。 “良辰,你不用在找借口了,你记得上次你是怎么说的么?能不能找点新鲜的理由,每次都是这几句。” “真的,你相信我”。 “相信你才怪,行了,我爸没回来,我过去陪陪我妈。”李乐说着走了出去,良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从椅子上站起,躺在了床上。看着洁白的墙壁,再次勾起了回忆,那具无头尸体孤独的蜷缩在角落,他的头颅在上方随风飘渺。 良辰努力的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记忆,但越是这样,它就越加变本加厉。此时良辰甚至产生了幻觉,他看着那洁白的墙壁,墙壁的上方粉刷时所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逐渐的蔓延,最后良辰在墙壁上,看见了那颗悬挂着的头颅。猛的从床上起来,良辰走进厨房猛喝了几口凉水,清凉的感觉从舌尖一直传进胃里,顿时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站在原地又喝了几口,直到不再渴望那种清凉的感觉,良辰才放下水杯,失落的回到了卧室。 这间卧室是李乐住的,上次良辰来的时候也在这里住了一晚。房间里蔓延着一种香气,似乎所有女孩子的卧室都是清香扑鼻,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让人产生遐想。良辰陶醉的品尝了一下清淡的香气,这香气带他进入了一位美妙女子的怀抱,她也有着同样的清香,她的怀抱同样的温暖,她的——。 良辰猛然的睁开眼睛,伸出右手拍打了一下脸庞,这是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一段已经被良辰埋葬起来的秘密,而此时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出来了。 良辰不允许,每当想起那段秘密,他都感觉到了深深的自责,特别是在面对李乐时。这样想着,良辰快速的走到床边,从床底拿出小包,然后从小包里拿出了那本未看完的小说。 这本小说是讲述一个旅行团,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没有人的城市。为了走出这个城市,他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然而换来的却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此时良辰正看到了小枝的出场——。 寒冰被彻底的黑暗所包围,他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微弱的灯光照亮着他发黄的脸庞。无数根烟的最后一根,将烟蒂掐灭后,将空烟盒狠狠攥成一个团,然后狠劲的扔向了前方的黑暗。烟盒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在黑暗中逐渐消失,零点一秒后,烟盒砸到墙壁所发出来的响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从电脑身旁站起,伸了个懒腰,然后向门外走去。办公室里已经烟雾弥漫,寒冰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好让有些困意的脑袋重新恢复清醒。农村的夜晚安静的近似可怕,寒冰被凉风一吹,猛然的打了个激灵,然后开始在派出所的大院子里伸展起了拳脚,试图以此来让身体暖和一些。 派出所大院里有一处仓库,此时寒冰可以听见仓库里有些微弱的声音,像是耗子咀嚼麻袋的声音,又像是某种虫子的叫喊声。大院被陈婷收拾的很干净,这就是派出所里有一个女人的好处,不仅是院子,就连办公室也是每天陈婷必须收拾的,这是女人的天性,不会允许一处肮脏的地方落入眼里。 院子的东南角摆着一辆警车,这警车寒冰调过来时就一直在那放着,听忠叔说没动过几次,这么小的村庄几步道就能走个来回,没必要开车,更何况开车还得自己花油钱。此时警车已经被积雪覆盖得严严实实,寒冰甚至有些开始担心这车究竟还能否上路。 在院子里练了一会散打,热汗从寒冰的额头顺势流了下来,身体也顿时觉得温暖了不少,头脑也变得清晰。 这时耳边忽然传出几声狗叫,是隔壁张宝家的那条大狼狗,长的又黑又壮。寒冰若有所思的走到铁栅栏旁,向张宝家望去,黑暗中能够看见一个狗的影子,在对着道路旺旺直叫,这样的情景让寒冰的脑海里,马上想起了另一个场景。 对,就是另一个场景,就发生在几个小时前,当时他和陈婷他们bbr>..在客车站布置好一切,等待着凶手现身,然后一声惊叫打断了平静的黄昏,当他们到达张宝家时,寒冰记得很清楚,当时狗是向院子外面叫的,为什么院子里有那么多人,它偏偏要对着外面的大道叫呢?这能证明什么问题?是否证明当时就在院子的不远处,有一个陌生人,而这个陌生人刚刚来过这个院子,或许就是杀害张宝的凶手想到这里寒冰快速的走出派出所的大院子,然后几步走到张宝家的院外,狼狗瞪着一双幽暗的眼睛看了看,最后停止了旺旺的大叫,伸出舌头看着寒冰。寒冰在这个村子呆了五年,虽说与张宝并没有什么来往,但只是来回路过,这条狼狗就已经跟他混熟了,何况是那些本地的村民呢? 凶手不是本地村民?那又会是哪里的?最近的村庄从这里也要走上将近一个钟头,就算是骑摩托车也要二十分钟左右,难道凶手就是这样躲过了众人的视线?寒冰想到这里倒抽一口凉气,然后将视线看向张宝家院子外的道路。常常的道路另一边漆黑一片,寒冰知道这是出村的路。虽然心里明白,但他的脚步此时却缓慢的向前方走去,似乎有一股邪恶的力量,正吸引着他的身体。 脚步逐渐的加快,刚出村庄,最后一栋房子就在寒冰身后数十米处,寒冰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边的小森林,最后皱着眉头走了进去。潮湿的空气让寒冰浑身一冷,但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停留,反而速度比之前更快,走进森林不到一分钟,寒冰赫然发现在前方几十米处,一座小土包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坟墓,农村下葬一般都是将尸体放进棺材里后,在将棺材埋进土里。现在寒冰的角度并看不清是谁的坟墓,他又快速的走了几步,直到离坟墓不到一米,他才清晰的看见上面的几个大字:小女,孟桥月之墓。 第四章 恶梦的侵袭 永远无法逃脱的黑洞。无数双眼睛在周围放射着诡异的光芒。 这里是地狱,是罪恶之地。无论如何的奔跑,如何的求生,都如法从这里逃脱。 良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然停留在黑暗里,那些眼睛永远摆脱不掉。 这里是哪儿?良辰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希望那些眼睛的主人能够回答他。 一个声音告诉了他:这里是地狱。 地狱?不,这里不是地狱。良辰反驳着攥起拳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猛然亮起一道光芒。良辰丝毫没有考虑,站起身便向光亮的地方跑去。 光亮中站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的背影。他不顾一切的跪倒在地,然后大声的向这个人求救。那个背影缓慢的转过身体,良辰的眼睛也在瞬间放大了数倍,那是双深蓝色的眼睛,眼神里放射着死气的光芒。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一位头发蓬乱的女人。 女人僵硬的扭动了一下脖颈,然后用柔嫩的小手抓起乌黑的长发,然后整个头颅便脱离了身体。头颅被小女孩拿在了手里,那双深蓝色的大眼睛却依然死死的盯着良辰。 不,良辰惊恐的用手蒙住眼睛。过了很久,一切都没有发生。他这才换忙的将双手移开,瞬间他的血液在体内沸腾,身体如同遭受到了剧烈撞击般向后倾倒。 那身体没有头。 那头悬挂在良辰的眼前。 那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 那眼睛里蓝色的瞳孔里,映出了良辰的影像。 他脖颈上方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魔鬼,天使,永生,死亡。 良辰用最后的力气,支起身子疯狂向后跑去。他的体力透支,他的脑袋昏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张期待已久的脸,他在也控制不住自己,疯狂的抱起那张脸的主人,高声的喊道:李乐话音结束,那张脸如一面镜子瞬间破碎。良辰努力的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最后那些碎片再次凝聚在一起,拼凑成了一张魔鬼的脸庞。那魔鬼伸出贪婪的舌头,舔着良辰的额头,最后那张大嘴狠狠的张开,一口吞噬了弱小的生灵。 死亡,消失,一切不复存在。 黑暗依然是黑暗,弱小的生灵依然存在。 良辰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的良辰脖颈下面空空的,头颅在空中来回的飘荡。 “不”。 一声惊叫划破夜空,一个人从梦中惊醒。眼前是冰冷的墙壁,身下是空旷的双人床,身上压着的那本未完的‘天机’,正贪婪的熟睡着。李乐的父亲从门外慌张的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良辰焦急的问道:“良辰,你怎么了?” 良辰想喊伯父,但身体毫无力气。他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伯父,眼角留出了一滴泪水。伯父那双粗糙的双手,将泪水擦干,然后抚摸着良辰的额头。 “辰,你怎么了?”李乐也从卧室外跑了进来,看着良辰这个样子跑过来慌张的询问着。 “这孩子发高烧,快让你妈找点退烧药来。”李老爹看着慌张的李乐说道,李乐听见父亲的话,急忙的站起身,又跑出了卧室。半个小时候,李老爹安顿好了良辰,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有些好转的良辰,李乐神色紧张的对他小声的说道:“老公,你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 “没事了,睡觉吧。”良辰吃力的一笑,用柔弱的声音说完后抱起李乐。李乐则担心的看着良辰,久久未能合上眼睛。 善义村第二天。早七点整。 寒冰睁开朦胧的双眼,机器的响声嗡嗡的回荡在耳边。坐在椅子上,寒冰感觉全身麻酥酥的,昨天晚上自从看见孟桥月的坟后,他便折回了办公室,本来是打算继续想想案件该如何侦破,但却由于太累了,竟然爬在电脑桌前睡了过去。 此时他醒了,是被一阵脚步声弄醒的。寒冰从椅子上站起喝了口水,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陈婷看见寒冰有些惊讶。 “寒冰?你怎么这么早啊。” “昨天没回去,在这睡的。” “在这?” 陈婷说着伸出大拇指,然后便开始打扫起办公室来。 寒冰喝了几口水后走出了房间,清晨的空气十分清新,在大院子里走了一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条通往孟桥月坟墓的道路,昨天晚上的事情依稀的浮现了出来,整个案件对于寒冰来说,太过于复杂了,根本不是几个维持治安的片警能够揭破的事。 寒冰明白,他们没有专业的手段,只是盲目的这样查下去或许会让凶手更加嚣张,如果在出什么事情,上头知道的话或许连警察都做不了了。 想到这里,寒冰攥着拳头又回到了办公室,看见陈婷正在扫地,寒冰站在门口想了一会,最后吩咐道:“陈婷,给忠叔他们打电话,还有,今天将凶案报上去,请求上头支援,就说事情紧急。” “上报?寒冰你脑袋没发烧吧,这么大好的机会,你真想错过?” “我想过了,咱们几个查案太有难度,况且也没有专业的手段。” “这个我也想过,但机会就有一次,错过了我们就得一辈子呆在这。” “不用说了,我已经定下来了,你现在马上就上报,在专人下来之前,我们还是可以继续查的。” 陈婷有些不服气的撅起小嘴,然后将这几天查案的笔录还有对案件的叙述整理了出来,最后以信的格式用邮箱发了出去,然后拿起电话给上头打了过去,放下电话后又给田叔忠叔也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田文广与王忠两人走进了办公室,看见一脸不高兴的陈婷,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的问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才我将事情报上去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正常的程序应该是这样,大案件本来也不该归咱们管,等上头派人下来,我们主要负责协助就好。” “这我知道,哎反正表现的机会是没了。” “这样怎么就不能表现了呢?到时候上头派人过来,也得先跟咱们问情况,只要咱把案件分析的透彻一样能表现。” “王忠说的对,否则中间出什么岔子咱们可但当不起,在说这个案件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可不能拿人开玩笑。” “行了,我说一下今天的任务吧。”寒冰终结了几个人的话题,然后拿出小本子翻了翻,一脸严肃的说道:“张宝的尸体,一会忠叔田叔,你俩给抬到卫生所去,上头派人下来恐怕也得一两天,总不能让尸体一直都那么放着。” “卫生所哪有地方放尸体啊?” “没有地方也得腾出地方,到时候专人过来,也好检验尸体。”寒冰说得语气很重,田文广看着寒冰使了个颜色,然后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王忠到是没反驳,专注的玩着电脑里的纸牌。 “陈婷,你一会也得去趟卫生所,看看张宝的妻子怎么样了,如果稳定下来好给她做个笔录。” “没问题,那你呢?” “我——再去看看刘墉,希望能问出什么。” “大概就这样了,现在出发。” “是。” 几个人回答完,便先后走出了办公室。 良辰缓慢的睁开眼睛,前方的一切显得那样虚幻。外面天气阴沉,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挡上了半截,脑海深处传出丝丝的疼痛,感觉神经猛然抽搐了一下,身体也跟着在床上哆嗦起来。 “醒啦,感觉好点了么?” 李乐的话语第一时间传进耳朵,良辰侧身看了看,才发现李乐正睁着大眼睛,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恩,好点了。” “昨天晚上吓死我了,还以为得什么突发病了呢。” “没事,做了一个挺恐怖的梦而已。” “既然没事了,一会陪我去看看李奶奶吧。” “恩。” 良辰回答完,李乐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然后走出卧室。卧室外隐约传出了伯母跟李乐的对话,似乎是在询问良辰的情况。见李乐走出去后,良辰晃动了一下发硬的脖子,然后强硬的支起疲惫的身子。从床上下来后,良辰坐在凳子上,想着昨天的梦身体骤然哆嗦了几下,用手拍打了几下太阳穴处,良辰从小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这是良辰怕在农村带着无聊,特意带过来消磨时间用的。将电脑连接好后,几分钟后良辰在屏幕上找到了QQ,鼠标双击两下,然后在密码框里输入了密码,QQ进入了登录状态。刚刚登录上去,音响里就传出了滴滴的声音,右下角QQ头像快速的闪动着。良辰若有所思的将鼠标移向右下角,然后快速的点了两下。聊天框瞬间弹了出来,当看见聊天框上面显示的名字时,良辰的大脑进入了短暂的回忆,然后皱着眉头看起了留言。 桥月:你是不相信我了? 桥月:到时候你就会相信了。 桥月:你和你的老婆会来吧? 桥月:我想我会用特别的方式来迎接你们。 桥月:你不在了么? 桥月:现在相信了么? 良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完这六条留言,这究竟是谁玩的恶作剧?良辰虽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加的这个网友,但在他的记忆里却和这个人聊过了许多次,也并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但为什么直到李强死后,她才忽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谈论起这些东西了呢? 现在相信了么?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留言时间,只有这句是昨天下午七点的,其余的都是前天晚上的留言。 我想我会用特别的方式来迎接你们——。 特别的方式,难道是指张宝的死?昨天晚上刚刚到达这里,便看见了一场血腥的案件,而且还正是在客车到站的时候,如果不是精心安排的话,那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了。 但如果这个网中的桥月,是计划着一切的人,那她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呢?难道我也成了凶手计划的一部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跟她无冤无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什么要这样挖空心思的折磨我呢? “良辰,过来吃饭了。” 良辰正这样想着,李乐的声音从楼道里传了出来。将笔记本电脑迅速的关上,然后良辰飞速的走出了卧室,来到厨房饭坐上坐了下来。 “良辰,看伯母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李乐娘见良辰过来,伸手在桌子上指了指,然后热心的说道。 良辰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对伯母轻轻的点了点头,便开始看着饭菜发呆。 “这孩子是不是昨天被吓到了?” 李乐爹看出了良辰的不对,昨天那样的场景,连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孩子。 “我说这孩子回来咋没笑脸呢,不行今天我领鬼婆那,让她给咱看看。” 李乐娘琢磨了一会默默的说道,李乐迷惑的听完父母的对话,然后小心的询问道:“张阿姨家怎么了?” “你张叔死了。” “啊?” 李乐若有些吃惊的啊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了看良辰,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良辰,昨天的表现那样反常,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良辰低头不断的往嘴里送着饭,李乐也进入了沉思,饭做上只有李乐的父母在你一言我一嘴的聊着。 “他爹,你说张宝也没得罪啥人,咋也被人害死了呢?” “谁知道呢,你没看见,死得那个惨。” “我看传言八成靠谱,桥月真就回来了,弄得人心惶惶。” “别瞎说,赶紧吃完去喂猪吧。” 李老爹说着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告诉李乐娘别在孩子面前瞎说,李乐娘似乎也领悟了,埋头开始吃饭。 良辰听见桥月这两个字身体打了个激灵,然后放下碗筷,也没跟伯父伯母说句话,就快速的离开了饭桌。李乐看着良辰的背影,心里骤然升起一丝不快。 善义村第二天,早八点十分。 这是村里唯一的一家卫生所,共由四间房子组成,一间是看病取药的,一间是打吊瓶的病房,另外两间,一间是给主人居住的,另一间一直空着,医院里的杂物都摆放在里面。 田文广跟王忠俩人此时充当起了力工,将屋子里的杂物全部清理出去,然后在屋子里放了一个单间,将张宝的尸体抬了过来,而此时卫生所里的另一间房子里,陈婷正手拿纸笔,面对着张宝的妻子——井玉芬,一筹莫展的盘问着。 “我可真是命苦啊,这可叫我以后怎么办啊”。 “张阿姨,别难过了,我们会将凶手绳之于法的。” “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自己上山了。” “您能把经过在说的细点么?您的口供对案件有很大的帮助。” “张宝这几天生病了,病的很严重,昨天早上虽然有点好转,但我想在让他在家呆一天,等好利索了,在跟我上山砍柴。” “这样说昨天你一直在山上?” “恩,在山上我的心就跳的厉害,没想到回来就”。 井玉芬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晃,不一会的功夫就如雨点似的噼噼啪啪的掉了下来。陈婷沉默了一会,有些同情的看着井玉芬,然后开始在手上记录起来。就在这时,井玉芬忽然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一双眼睛转变成了惊恐。 “是她,是桥月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 “张阿姨,请你冷静一下,桥月早已经在三年前死了。” “一定是她,当初她就说过,总有一天会回来报仇。” “桥月跟张宝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桥月勾引过宝子,但宝子并没有上套,一定是桥月怀恨在心,所以杀死了他。” “张宝还有别的仇人么?这几年有没有跟人结下怨什么的。” “我们就是平常过日子的人,即使结怨也是小大小闹,也不至于要了宝子的命。臭婊子,一定是桥月这臭婊子干的好事。” 井玉芬说得有些激动,一边嚷嚷着,两只手还不断的在空中乱舞。陈婷看井玉芬这个样子,知道不能在继续问下去了,毕竟昨天刚失去了老公,应该让她先休息休息。 想到这里陈婷站起身,对井玉芬说自己还有事先走了,井玉芬并没有回答她,依然身体颤抖的说着桥月回来了之类的怪话。 陈婷见这样,先把医生叫了过来,然后才独自的离开,走出派出所时,她看见牛长龙一瘸一拐的在卫生所门口来回的徘徊着。 “长龙,你这是怎么了?”陈婷站在牛长龙身后,狠狠的拍了他一下肩膀问道。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你们把我这里当停尸间了,随便就弄一句尸体过来,我还敢在屋子里呆么”牛长龙回头看见是陈婷,满口埋怨的说道。 “我看你该锻炼锻炼胆子了,你还一大老爷们呢,媳妇都没咋地,你倒是先怕上了。”陈婷笑了笑开玩笑的说道。 “那能一样么,我是给她打下手的,也没实战过,看见尸体害怕不还挺正常。”牛长龙挺了挺腰板,一脸委屈的说道。 “行,那你继续在这怕吧,恐怕这尸体一两天之内是抬不走了。”陈婷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这什么意思?”牛长龙听了陈婷的话,眉头高高皱起严肃的问道。 “意思是什么时候上头派专员过来,将尸体检查一遍,到时候才能抬走。”陈婷说完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拍了拍牛长龙的肩膀继续说道:“我说长龙,你就委屈一点吧,这也是为了咱全村人着想。” “我替他们着想,谁替我想想啊,看来这几天我是不能回家住了,我可不想被吓个半死,实在不行我回我爸家住两天去。”牛长龙急得直跺脚,最后想一想后一脸正经的说道。 陈婷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也没理会一脸焦急的牛长龙,转身向与卫生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拿起电话给寒冰打了过去,将刚才谈话的内容简单的跟他汇报了一下。而此时的寒冰,正焦急的走在路上。 刘墉家正好与派出所相反,寒冰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才站在刘墉家的门外。善义村虽说落后,但近几年也都盖上了红瓦房。就像刘墉家也并不富裕,条件在村子里也属于中下等,但从房子上看,却丝毫看不出落魄之意。 寒冰还记得去年,刘墉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笔钱,先是盖了红瓦房,然后又投资开了个小饭店,现在想起来,还有点一夜暴富的意思。 这样想着,寒冰若有所思的打开了外面的铁门。伴随着铁门的开关,院子里那条黄色的笨狗旺旺的叫了起来。寒冰皱着眉头没敢继续动,这条狼狗上次来时,差点要了寒冰的小命,此时他真有冲动将它宰了。 听见狗叫声,屋子里刘墉的母亲走了出来,然后好奇的看着寒冰。寒冰对刘母微微一笑,然后礼貌的说道:“刘墉在家么?有些事情还需要他配合。” “在家呢,进来吧。”刘母说着穿鞋出来,将那条笨狗拉向了一边,然后看着寒冰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是一条小的走廊,寒冰换上拖鞋,然后径直向客厅走去。客厅里刘墉的父亲正在看电视,见寒冰来了只是斜眼瞟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寒冰尴尬的?99lib?在原地站了站,刘母走进来后招待寒冰坐在了椅子上,然后便去叫刘墉过来了。 刘墉来时头发蓬乱,和前几日看见没什么分别。刘母搀扶着刘墉坐在了寒冰的对面,然后便去厨房做早饭去了。 “刘墉,这次来主要还是问一下李强遇害时的情景。”见刘母走后,寒冰拿出纸笔,然后严肃的问.99lib.道。 还没等刘墉开口,刘父就在一旁,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嘟囔道:“你们都快把他逼疯了,刚有些好转,就过来挫他的伤疤。”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他的口供关系整个案件,也只有他与凶手面对面过。” “什么凶手?你们还真是大本事了,我就不信鬼也能受你们的处罚。” 寒冰听了刘父的话后并没有打算继续讨论下去,沉默了一会后当他再次将头抬起时,刘墉开始说话了。 “那天是元旦,正好几个外地的同学都回来了,所以我们在我家开的饭店里小聚了一下。晚上时大家都喝多了,便都各自回了家,我跟李强是一路的,所以一起回来的。”刘墉双眼暗淡无光,头微微低下,一边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一边说道。 “你们整个下午都在聚会么?”寒冰也没有抬头,笔在日记本上记载着刘墉所说的话。 “早上就聚在一起了,不过是下午三点多进的饭店。”刘墉语气不那么平静,稍微有些颤抖。 “你是从饭店走出来,便和李强回家了?”寒冰抬起头,看了刘墉一眼继续问道。 “恩,他喝多了,所以我打算先送他回去,然后自己在回家。”刘墉说着仍然有些激动,一双手在腿间不断的颤抖。刘母这个时候走进了客厅,来到刘墉面前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声的安慰了两句后,寒冰继续问道:“回来的路上除了鬼婆,你们还有没有碰见什么人?” “没有,当时都挺晚了。”刘墉说着看了看母亲,双手死死抓着衣服的边角。 “还能记得李强遇害时的情景么?能否在重复一遍。”寒冰想了想问道。 “血满地的鲜血,还有那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的脸虽然被挡着,但她所穿的衣服我记得,一定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刘墉的身子微微倾斜,双眼开始慌乱的四处张望。 “她代表的是谁,孟桥月么?”寒冰仍不敢松口,严肃的问道。 “她真的回来了,她真的回来报仇了。”刘墉越说越激动,最后伸手抱住刘母的腰狠狠的咬着牙齿。刘父再次说话了,声音带着少许的责备。 “行了,你真想把他逼疯啊。”听见刘父的话后,寒冰将视线看向了刘母,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后对刘母说道:“案发的当天,是谁带刘墉回来的?” “他爸接到的电话,然后过去将刘墉领回来的,当时刘墉蹲在地上抽搐着,我这孩子平时胆子就小,哎”刘母想了想,一边将刘墉搂在怀里一边说道。 “还能想起来电话是谁打的么?”听了刘母的话,寒冰转身面对刘父继续问道。 “bbr>都这长时间了,谁还能记起电话。”刘父将电视关上,然后看着寒冰反驳道。寒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向刘母看了看,刘母似乎领悟了寒冰的意思,转过头看着刘父说道:“这才几天,你就告诉寒冰被,知情不报可是犯法的。”刘父瞪了一眼刘母,然后低头想了想后说道:“是吴文凤打的电话。” “吴文凤?”寒冰疑惑的皱起眉头。 “就是李忠义的老婆,他家离李强家近,第一听见声音后就跑了过去。”刘父不耐烦的解说着。 “偶,谢谢配合我的工作,我先走了,让刘墉好好休息吧。”听完刘父的叙述,寒冰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就走啦,在坐一会被,在这吃饭吧。”见寒冰要走,刘母客气的说着。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寒冰说着走出了房门,刘母也急忙的跟了出来,然后在狗叫之前狠狠的踢了两脚。笨狗似乎受了委屈,跑回了窝里,寒冰趁这个空挡快速走出了大门,然后对刘母摆了摆手。 出门刚走几步,寒冰接到了陈婷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了与井玉芬的对话。电话放下后,寒冰狠狠的攥起了拳头,两个受害人,所问出来的口供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凶手还真是行,竟然能巧妙的在犯罪之后,将凶手推给一个死人。看来凶手此时正在某处得意呢,寒冰想到这里心里暗暗不爽,同时他也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善义村第二天,上午十点整。 又是漆黑的空间,前方又是只有一丝光亮,又是一具头身分家的尸体,又是与之前同样的梦。良辰的双腿依然如灌了铅一般,那颗悬挂在空中的头颅,下方携带着一堆血淋淋的物体,缓慢的前进着,片刻功夫,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良辰,嘴角上一些不明的物体在来回蠕动着。 良辰使出全身的力气,抬起自己的右手狠狠的向头颅打了过去。头颅敏锐的躲闪开,然后伸出半米长的红色舌头,舌头在良辰眼前来回的晃动,最后当舌尖碰触到良辰的脸庞时,一股湿润的感觉,瞬间涌进了良辰的大脑。胃里一阵翻滚,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最后良辰使出吃奶的力气,努力的迈动着双腿,向后跑去。身后的那颗头颅疯狂的微笑着,笑声震破了良辰的耳膜。他疯狂的奔跑,不知跑了多久,最后身体瘫软的倒在地上,当他回头时,发现头颅依然只离他三尺。 “不要”。 又是一声尖叫,良辰猛然从床上坐起。又是和昨晚一样,为什么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个噩梦就会出现在眼前。喘了几口粗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本压在胸口上的‘天机’,此时已经滑落到了腿上。 若有所思的拿起书看了两眼,然后将书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良辰这才想起,一个小时前他本来同李乐去看了李奶奶,回来的路上良辰又提起了回吉林的事,李乐不知什么原因特别反感这个话题,良辰只是提了一句,李乐就一直到家都没跟他说话,甚至把他自己仍在了卧室,李乐则跑去父母的房间,与父亲聊天去了,而百般无聊的良辰,回到卧室后只能拿起那本未完的‘天机’看了起来,不知看到什么时候竟然睡着了,此时李乐或许还在父亲的房间里。 这样想着,良辰起身拿起水杯,猛的喝了几口水,然后扭动了一下疲惫的身体。似乎是因为刚才梦的缘故,头脑昏沉沉的。放下水杯后,良辰差点跌倒,幸亏及时抓住桌子的一角,才将摇晃的身子稳住。此时外门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了,紧接着便是一个男人粗壮且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进了良辰的耳朵。 “请问吴文凤在家么?” “寒冰啊,她没在家,上午去鬼婆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这样啊,我想找她了解些事情,不过既然不在,问您也一样。” “那进来坐吧。”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走廊里响起了开门声,之后便只能依稀听见寒冰跟李乐爹的聊天声。这个寒冰良辰跟他见过一次面,就是在张宝出事的现场。良辰知道他是善义村的警察,他来这里干什么? 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大问号,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卧室。刚来到走廊,他便看见李乐一脸严肃的站在厨房,似乎是在忙碌着做晚饭。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但谁都没有说话,良辰便走进了客厅。与寒冰轻微的点了点头,良辰便坐在了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听着两人的聊天。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一下,本月一号李强被害时,是不是李姨先到的现场。”寒冰流利的说出了过来拜访的目的。 “出什么事了?怎么又提起李强了?”听了寒冰的话,李老爹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 “例行公事而已,上头最近可能会派专员介入此事,总不能让他们觉得本地警察什么都没干吧。”寒冰说着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这让李老爹顿时排除了警惕,想了想后说道:“这样那天我们都睡了,迷糊中是我先听见的叫喊,那声音喊的挺大,我以为出什么事了,就在院子里随手拿着锄头出去了。” “你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么?”寒冰继续问道。 “不是,隔壁的老林头比我快,不过也就几秒钟,我看着他出来的”李老爹看了看良辰,又看了看窗外说道。 “还能想起当时的情景么?”寒冰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李老爹,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 “当然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李老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麻烦你叙述一下吧,我做个记录。”寒冰说着拿出纸笔,翻到崭新的一页,开始用心的记载着什么。良辰听见提到李强,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不过表面他并没有什么大的举动,依然双手抱在胸前,用心的听着两人的聊天。 “我跑过去时,林老头当场晕倒了,我过去后住在附近的也都过来了,当时那场景,真是吓坏我们了。当时是李强躺在地上,刘墉蹲在他旁边瑟瑟发抖,李强的身体被血染成了红色,一把水果刀直接就穿透了大脑,当时刘墉还一直在叨咕着桥月的名字。” “后来呢?” “后来围观的几个人有的去通知李奶,有的去报警,我也跑回家让文凤给刘墉的母亲打了电话。” “记得我们到达现场时,尸体已经被你们抬到李奶家了吧。” “恩,李奶是个挺坚强的女人bbr>99lib?,当机立断让大伙帮忙把尸体抬回去。回去后就直接把尸体放在了棺材里,谁也不让谁动。这事说起来挺奇怪。” 听完李老爹的话,寒冰想了想,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当时他们感到时,李强的尸体确实已经被放在了棺材里,李奶说什么也不让任何人看,寒冰当时如若不拿出警察的威严,恐怕也看不见李强的惨象。 “你是说棺材吧?” “恩,李奶像是早就知道要发生事情似的,尸体搬到她家时,棺材就已经放在院子里了,大伙都挺好奇,但谁也不好意思问。” “李叔,在这之前李奶,或者李强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没什么特别的,再说也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我整个一冬天都没咋出屋。” “这样,帮我跟李姨带个好,我就先走了。” “恩,有时间过来玩啊。” 李老爹说完话站起身,并没有打算要留寒冰的意思,寒冰识趣的笑了笑后走出了房间。良辰看着寒冰的背影,想了想寒冰和伯父说的话,又想了想来这里之前的晚上,良辰猛然觉得这个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也并不是什么巧合,否则为什么这些事情不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偏偏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伯父,你刚才说李奶奶,她知道李强要出事?”寒冰走了后,良辰坐在沙发上看着李老爹,最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恩,棺材早就准备好了,李奶奶的表现也挺平和,看见孙子死了,竟然表现的如此镇定。”李老爹看着良辰说道。 “看来事情还真是不简单。”听了伯父的话,良辰紧紧的皱起眉头,视线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 “什么事情?”李老爹被良辰的这句话弄迷糊了,疑惑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良辰这才傻笑了两声回答道。 “对了,文凤让你和李乐俩去找她。”李老爹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猛然想起妻子交代的事情。 “伯母?” “恩,之前打电话说在鬼婆家呢,让你们过去,正好让鬼婆给你看看,昨天晚上的事一定吓到你了。” “偶,我这就过去。”良辰说着走出了客厅,厨房里李乐依然在忙乎着,良辰走进客厅,坐在凳子上看着李乐,最后说出了伯父刚才说的话。李乐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答,将电锅插上电后,又往火炉里放了几块干柴,最后才进屋穿好衣服轻微的对良辰说道:“可以走了。” “哦。”简短的回答完,良辰若有所思的站起身,然后跟着李乐一起走了出去。外面冷风侵袭着村庄,阴冷的感觉瞬让良辰心里压抑了起来,几天内发生的事情也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让良辰的后脑丝丝作痛。 善义村,二十分钟后。 良辰与李乐两人穿过几条狭窄的道路,又穿过了村里唯一的一条小河,便来到了鬼婆的家。 一个很小的院子,房子也不大,而且是最古老的那种土房子,看上去已经稍稍有些倾斜,似乎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良辰盯着房子看了一会,然后被李乐拉进了屋子。两人进屋后李乐娘正跟鬼婆高兴的聊着天,良辰刚走进卧室便闻出一种怪味,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本想问问是什么味道,但见李乐跟伯母似乎都没闻到这种味道,他自己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良辰过来,让鬼婆看看。”说着伯母已经将良辰拉到了身边,并拉出了右手放在鬼婆的眼前。 鬼婆伸出苍老的手在良辰的手上抚摸了一会,然后用慈祥的眼神盯着良辰看了看,最后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嘴角里默默念了几句什么后,便开始严厉的说道:“快走开,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良辰被这话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收回了右手,与此同时坐在炕上的鬼婆脸色一变,然后身体猛然的从炕上摔了下来,僵硬的落在了地上,同时良辰还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像是双手拍击的声音。 不到三十秒后,这种声音就得到了证实。伯母和李乐在鬼婆掉地的同时站起,两人也吓了一跳慌忙的跑到了鬼婆的身边,将鬼婆扶起后,良辰看清楚鬼婆的右脸红红的,上面有一个巴掌大的手印。 “鬼婆,良辰没事吧?” 伯母见这样的情形,将鬼婆重新扶到床上担心的问道。鬼婆缓和了许久,最后才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这小鬼挺厉害,还不愿意了,晚上烧点纸看看吧,不行明天在来找我。” “也只能这样了,这是家鬼还是外鬼啊?”伯母担心的询问着。 “从外面带过来的,关系不大,不过我看”鬼婆用手揉着脸庞,一脸神秘的说道。 “看什么?”伯母见鬼婆欲言又止,急忙的追问道。 “没什么,回去照我说的办就行。”鬼婆话说得很虚弱,但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良辰,上下的打量着,似乎良辰的身上有着什么奇珍异宝似的。伯母坐在炕上想了一会,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看良辰,然后起身跟鬼婆告了别。临出门时,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鬼婆,鬼婆眼睛依然盯着良辰,右手放在膝盖上,四只手指来回的摆动,似乎是在叫良辰。 良辰若有所思的走出了房门,出门后他才猛然的拍了拍兜,然后用了一个很烂的借口再次回了屋子,说东西忘在屋里了,让李乐跟伯母在外面等他一会。回到屋子后,鬼婆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摆手让良辰坐在了她的旁边。良辰若有所思的坐了过去,然后听着鬼婆的话。 “你是李乐的男朋友?” “恩,认识快三年了。” “小伙子,我看你的面色不太好,是最近没睡好?” “还可以,不过最近老是做梦。” “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这一套,不过从面相上来开,你最近可能会有一大劫难,如果逃不过去,可能会丢了小命。” “劫难?怎么说”。 “凡是点三分,这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如果你要信我这个老婆子的最近就小心点,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鬼婆说完后看向了窗外,窗外李乐娘跟鬼婆摆了摆手,良辰这才站起身,冲忙的走了出去。出来后伯母问良辰跟鬼婆在谈什么,良辰只是含糊的回答了一下,伯母见良辰心情不好,便让李乐陪他到处走走,伯母便独自一人先回家了。 两人默默无语的走了一会,最后还是良辰打开的话匣子,他懂李乐,如果他不主动说话,恐怕这一路上李乐都不会说一句话。 “老婆,刚才鬼婆说的家鬼外鬼,是什么意思?”良辰好奇的寻问着。 “外鬼就是跟家里不占边的,家鬼一般就是家里的一些人。”李乐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这样啊,这个鬼婆真的会算命?”良辰脑海里想着刚才的事情,若有所思的问道。 “我也不清楚,在我小时候村里人就挺尊敬她,算的好像也挺准。”李乐好奇的看着良辰,默默的说道。 “偶。”听见李乐的叙述,良辰低头又沉默了下来。虽然良辰不相信这回事,也不相信鬼婆所说的话,但几天来的遭遇,似乎却正像鬼婆说的走,这让良辰心里有些担心了起来。 “在想什么呢?去我们学校溜达一圈吧”。 “恩,好的。” 李乐说着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小学,良辰若有所思的向里面看了看,也没回答什么,一直跟在李乐的后面默默的走着。以前良辰听李乐说过这所学校,现在已经黄了,里面的教师也改成了人家,操场上厚厚的积雪似乎也很久没人清理了,只有一条不足半米的小道,直直的通向一排教师的后方。来到校园后,似乎勾起了李乐许多的回忆,开始在一旁断断续续的给良辰介绍了起来。 “这学校以前办得挺好,村里的学生都是在这里念书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黄了,弄得村里的人都跑去别的村子上学。” “看见那里了么?那排小树还是我们上学时候摘的呢,现在都已经长这么高了,日子过的真是快。” “那边的双杠看见了么,以前我们有一个体育老师,能在那上面翻转,当时看着帅呆了。还有那边的老树,我还经常爬上去呢,后来有一次摔了下来,以后就在也不敢上去玩了。” 李乐东指指,西指指,一会的功夫两人已经沿着清理出来的小路,来到了学校的操场中央。良辰一直没接李乐的话,眼前这一切他并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打算做没用的敷衍,只是李乐每次说完后,他勉强的挤出点笑容。李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话语也逐渐少了下来,虽然脸上依然是兴奋的表情,但其实良辰看的出来,李乐在生自己的气。 绕过一排教室,便来到了后面的住宅区,令良辰惊讶的是,这后面只住着一户人家,青烟缓缓从房子上面的烟筒上升起,房子的前面站着一位小女孩,大约能有个十多岁。小女孩的眼睛很漂亮,水汪汪的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良辰认识这个女孩,从客车上下来他第一眼就被女孩的眼睛吸引了,说实话她的眼睛很漂亮,但李乐说她是瞎子。李乐也看见了站在房子前的小女孩,快速的跑过去,然后蹲在女孩的身边问道:“雪娇,在干什么呢?” “是乐姐么?屋里有些闷,我出来透透气。” “偶,眼睛怎么样了?” “和以前一样,医生说恢复的几率为0。” “前天我在客车站看见你了,是去接人么?” “嗯,我每天都会去,奶奶说妈妈有一天会坐客车回来的。” “这样,奶奶最近还好吧?” “生病了,听医生说很严重”。 “知道是什么病么?” “不知道,医生不肯告诉我。” “雪娇,带我进屋看看奶>奶好么?” “恩。” 杜雪娇拉着李乐的手进屋了,良辰在外面站了一会也跟着进去了。屋里很简陋,没什么家具,杜雪娇的奶奶躺在炕上,听见有人来了不断向外张望。李乐走过去握起杜奶奶的手不知在说些什么,良辰则一只盯着杜雪娇,她完全不像一个失去光明的孩子,特别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是那么的炯炯有神。 李乐从屋里出来后,良辰好奇的问了杜雪娇的情况,这才从李乐嘴里得知,原来杜雪娇的眼睛是被一场大火熏瞎的,雪娇的眼睛瞎了后,她的父母便将他仍在了奶奶家,在也没回来看过雪娇,其实杜雪娇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上天还算照顾她,虽然她的眼睛看不见东西,但鼻子和耳朵特别的灵敏,不熟悉的人根本不会知道她是个盲人。 听了李乐的话后,良辰感慨的点了点头,第一次看见雪娇时,他只是被雪娇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吸引了,也并没有发现她是盲人。良辰曾听人说过,眼睛不好的人鼻子和耳朵特别的灵验,而且记忆力超强,陌生的道路走过一两遍,几乎就可以在不用人搀扶的情况下自由的行走。 寒冰从李乐家走了出来。他并没有在外面过多的停留,看了看表后直接走回了派出所,见人都没回来,又出去简单吃了顿饭,等再次回来时,陈婷已经回到了办公室。 “张宝妻子那边查的怎么样?问出什么了没有。”寒冰看见陈婷,焦急的问起了她那边的情况。 “还问呢,井玉芬的情绪跟刘墉的差不多,才问几句就像发疯了似的。”陈婷想着之前和井玉芬聊天时的情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哎,今天我去李乐家,李叔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寒冰拿出笔记本看了看说道。 “什么醒?这样说你那边有进展了?”听了寒冰的话,陈婷焦急的寻问道。 “进展算不上,不过应该算有些收获,等专案组的人来了,咱们也好有个交代。”寒冰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默默的说道。 “对了,刚才上头打电话了,说刚开完会讨论着事,听说上头挺重视的。” “重视有什么用,关键是他们什么时候派人过来。” “已经在安排了,明天下午或者后天就应该到了。” “那咱们就守好这两天,千万别出什么意外,等专案组的人来了,在出什么事,也就跟咱没多大关系了。” 寒冰说着猛喝了口水,然后若有所思的想着如何才能打听到,李奶奶为什么提前预定好了棺材。陈婷则在一边漫不经心的摆弄着电脑,她的心思此时可没在电脑上,而是懊恼自己没做出什么成绩,一个大好的提升机会就这样拱手相让了。 “陈婷,你知道村庄里的棺材都是从哪里预定的?”寒冰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会,最后问道。 “我那知道,问这个干吗?”陈婷正在胡思乱想,被寒冰的问话打断了,好奇的问道。 “这个你就先别管了,田叔他俩应该知道吧?” “应该,马上他俩就能回来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俩人跟牛长龙老婆聊天呢。” “你打电话催一下,让他俩马上回来,下午还有任务呢。” “成”陈婷说着拿起电话,快速的拨了过去。寒冰则坐在自己的办工作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电脑里的屏保,此时那几个打字依然在来回扇动,让人看着不免有些浮想连天。陈婷放下电话几分钟后,田叔跟忠叔你一嘴我一嘴的走进了办公室,两人进屋后见寒冰依然眉头紧皱,不用想也是没有什么大的收获,便都识趣的找地方坐了下来。 “田叔,尸体安顿好了么?” “恩,安顿好了,就等上头派人来看看如何处理了。” “下午你跟忠叔去张宝家,把现场在从新查找一遍,等专案组的人来了,直接交给他们,这样快些。” “没问题。” “对了,村庄里死人用的棺材,一般都要上哪里预定?” “问这个干吗?应该是村头的张木匠家,一般都是找的他。” “下午我过去一趟,陈婷,你下午在办公室待命,有什么事情我直接电话联系。” “没问题。”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田文广拍着肚子看了眼王忠,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家吃饭去了。陈婷家里有位生病的母亲,中午也必须回家照料,只有寒冰在这里既没亲戚,也没什么熟人,所以只能留在办公室里拼命的工作。 第五章 被烧焦的尸体 善义村,第二天。下午一点三十分。 田文广与王忠两人各自吃晚饭后,便来到了被害人张宝的案发现场。屋内依然蔓延着一种腐臭的味道,田文广进屋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猛然承受田文广将近二百斤的重力,来回摇晃了几下,险些散架。 王忠看着田文广的丑态,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便开始仔细的巡查房间的每个角落。张宝家进门便是客厅,面积大约在三十平米左右,客厅里并没有什么摆设,除了几个椅子外,便是摆放在角落的一张书桌,桌子上凌乱的摆放着一些杂物,有电线、有书本、有水杯、还有一叠摆放整齐的钞票,大都是一元面值的,恐怕是平时积攒出来的。 王忠带上白手套,在桌子上拿起水杯看了看,然后又将它放回了原位,当拿起那叠钞票时,王忠猛然想起这里是客厅,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虽然没多少钱,但也不至于放在客厅里,等着别人拿吧? “老王,咋地?最近又穷了?那也不能为这点钱心动啊。”田文广倒是没觉得什么不对,坐在椅子上看见王忠的举动,有些嘲笑的说道。 “别瞎说,我是好奇。”王忠没理会田文广,皱起眉头对这钞票发呆。 “好奇什么?”田文广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王忠身边说道。 “你说把钱放在这,不请等着丢呢么。”王忠看了眼田文广,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丢啥,你以为别人都像你是的,每次都输的连烟都买不起。”田文广笑了两声,又回到了椅子上。 “滚吧你,我可好长时间都没赌了。”王忠说完气愤的将钱放回原位,骂了一句田文广后向卧室走去。 卧室里更加显得空旷,除了一张大火炕外,便是前面的一抬电视机,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察看的东西,唯一有些奇怪的是火炕上的被子散乱着。 “老王,不知怎么弄的,我现在也相信起来,这次的案件是桥月做的。”田文广挺着发福的肚子,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你就那点出息吧,这话要让寒冰听见了,你又得挨骂。”王忠盯着散乱的被褥看了一会,然后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 “所以在他面前我没敢说么,我也就是跟你说说。”田文广狠狠的吸了几口烟,然后咳嗽了两声说道。 “是谁干的都跟咱没多大关系,等重案组一来咱们就清闲了,这本来就不是咱的活,寒冰非得出这个头。”王忠话语里显然带有少许的情绪。 “年轻人么,很正常,不知道案件破了会咋样,除了桥月真想不出凶手能是谁,你说就咱们这个村子,谁还能有这么大本事呢?”田文广说着将剩下的半颗烟头掐灭,从新塞回烟盒说道。 “你管谁有这么大本事呢,反正不是我就对了,我说你就别抽烟了,赶紧起来搜查屋子吧,早弄完了好回家休息。”王忠一脸埋怨的看着田文广,用责备的语气说道。 “要么说你就是死脑筋,在笨的凶手也不能把线索留在表面不是么,你这搜索来搜索去都没多大用。”田文广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发福的肚子对王忠说道。 “你行你来,正好我出去透透气,这屋的味太难闻了。” “行了,交给我你就放心。” 俩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聊着,王忠又从新回到卧室,将电视机上放着的记着电话号的纸条收进塑料袋,然后伸了下懒腰走出卧室,在客厅里看了一眼田文广后走出了房门。田文广在房间里转悠一圈,最后走进了厨房。 整个房间里就属厨房的东西最多,凌乱的摆放了许多用餐工具,田文广一边皱着眉头看什么地方可能藏东西,一边带上白色手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最后田文广似乎连想都没想,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厨房地上的几块木板上。这不是普通的木板,这木板下方是一个地窖,一般农村过冬都要将菜或者是土豆存放在里面,好用来冬天使用。 田文广先是蹲下,将木板一个一个的抬到边上,然后又在客厅里找到了手电。地窖并不太深,用电棒一照便看见了里面的概括。地窖里如普通的地窖一样,里面放着土豆,似乎还99lib?有一些杂物。 田文广有些不甘心,他可不认为自己的推断有错,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东西。这想法不知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是怕在王忠面前丢脸才有的感觉。总之他在地窖边来回的走动了一会,最后迟钝的拖着一身的肥肉下了地窖。 地窖里面黑通通的,而且还十分潮湿。刚下来田文广就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潮湿和黑并没有什么,关键是在地窖里,田文广根本无法顺利的行动,甚至连转个身都十分困难。在地窖里挣扎了一会,田文广开始拨脚下的杂物,不足十分钟,一具黑乎乎的尸体便映入了田文广的眼前,田文广看见尸体后身体猛然打了个激灵,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猛然向后退去,然后硬生生的坐在了地窖里的一堆杂物上,随之大声的叫喊了出来。 正在外面透气的王忠听见这声叫喊,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的跑了进来。来到厨房看见田文广在地窖里头,还以为是自己掉下去的,忍不住转头笑了笑,直到田文广说有发现,王忠才认真起来。 费了好大力气先将田文广拉了出来,然后王忠脱去外衣跳了下去,在地窖里忙乎了半天,最终那具黑乎乎的尸体彻底呈现在了他的面前。王忠并没有仔细的观察,而是将尸体拉出来递给了田文广,而他自己则在地窖里继续的翻腾着,看看凶手有没有遗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尸体被田文广拉出来后放在了地窖旁边,王忠从地窖里爬出来后衣服上脸上都被汗水和泥土染成了花色,样子虽然十分好笑,但两人此时却谁也笑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被挖掘出来的尸体木呆的站了好一会,才将电话打给了寒冰。 回到李乐家,良辰连午饭都懒得吃,便一头扎在了床上。 鬼婆所说的话如同鬼魅般在耳边回荡,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事情,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悟透。这正是这个世界独特的地方,如果炒股的知道什么股票准升,如果每个人都知道下一秒即将发生的事情,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活着不就是为了享受刺激与新奇么? 但你真的能面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么?或许会丢失某样宝贵的东西,或许会看见许多残忍的场面,或许会生不如死,或许会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很多人因为无法面对,所以选择了轻生良辰无力的看着天花板,他知道,在他的心里并没有做好准备,他怕的东西太多了,怕失去李乐,怕失去性命,怕毁掉青春,怕一切的一切。 总之良辰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是这样的懦弱,甚至还没等游戏开始,他就已经躲进了角落里的老鼠洞。良辰在为自己的懦弱感到惭愧,从床上疲惫的爬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几柳头发竟然顺着手指尖滑落了下来,他并没有理会这个,拿起水杯猛的喝了一口水,然后慢步的走向窗户处,想以远望来缓解一下眼睛的疲惫,似乎也是为了让自己有点事做。 窗外已经阴霾了下..来,按理来说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还没到该黑天的时,但此时却已经变得灰蒙蒙的,让人的心情更加的压抑。从良辰的这个角度,所看见的是李乐家后院的一排排果树,果树的树枝上挂着纯白色的雪花,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仙境的感觉,果树下面的空地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因为冬天根本不会有人去后院,所以整个冬天的积雪都不会有人清理。 良辰正这样的欣赏着,忽然发现一颗果树的底下,在纯白的积雪上面似乎爬着一个什么动物,身体蜷缩着,一身黑色的茸毛显得并不是很干净,它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蜷缩着,向是一具被抛弃的动物尸体。 可能是因为风把积雪吹平了,看不见任何这只动物所留下的脚印,或许真是一具尸体。良辰这样想着忽然又想过去看看的冲动,他将视线从窗户上移开,快速的走出了房门,然后沿着房边绕到后院,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的走到它的身边。 它没动,良辰犹豫了一会,最后在果树上折下一根树枝,然后缓慢的捅了捅黑色的茸毛,树枝的一头伸进茸毛里,然后它猛的站起,然后用黝黑的瞳孔注释着打扰它睡觉的人。 良辰被它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猛然后退进步跌坐在雪地里,然后与这只足有一米长的黑猫对视着。大约过了几秒钟,黑猫懒洋洋的舔了甜前爪,然后警惕的看着良辰转身离开了,那步伐轻得几乎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是良辰第一次看见一只猫,跟一只成年的哈巴狗一样大小,这让他久久未能从刚才的一幕中逃脱出来。 景色此时在良辰的眼里以不再是美丽,冷风吹过枝头,沙沙的响声回荡在耳边,虽然天色还未全黑,却灰蒙蒙的像是眼前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这种感觉让良辰的浑身都不自在,甚至良辰的大脑里已经开始拟想出一连串的可能性。 比如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正飘荡在雪地上向良辰逐步的靠近。比如此时或许凶手正在不远处,用一双幽暗的眼睛看着良辰。在比如头身分离的张宝,他的魂魄或许也在这里孤零零的游荡着。 但事实上这些事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幸运的遇到,良辰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一样,当转过身看见依然灰蒙蒙的世界,他才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而已。 或许是因为他太多心了,根本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进屋后,良辰的内心依然觉得坎坷不安。 他来回的在房间里走动,此时他多想能和李乐谈谈心,哪怕是谈一些无聊的话题也好,但此时李乐却离开了他,因为一些她想不明白的举动,而抛弃了他。 不,不是抛弃,只是暂时的冷战。 李乐是爱良辰的,这点他自己比谁都清楚,只不过这几天他的心里够烦了,所以可能做出了一些在李乐看来很不理解的举动,这不能怪她,如果良辰将这几天的遭遇从头到尾的说上一遍,或许李乐就不会在是现在的态度了。但他不能说,他不想连累自己的女友,如果真如鬼婆所说的那样,这一关他宁愿自己孤军奋战,也不想让女友担心受怕,毕竟这不是一个游戏,并不会迁就玩游戏的人。 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良辰握紧拳头,然后眼神瞟向一旁的布兜子,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良辰终于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将电脑打开,先在QQ音乐里找了首《朱砂舞》,这首歌曲是一位刚刚出道的女歌手演唱的,字里行间显露出了过多的悲痛,良辰第一次听完后眼泪久久徘徊在眼角,从此他便谜上了这首歌,也迷上了唱歌的人。 音乐缓缓从电脑里传了出来,悠扬的声音飘荡在整个房间,良辰闭上眼睛享受的回味着字里行间的悲痛,不觉得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多少次梦见他和自己拥有二人世界。 多少次幻想他和自己一起步入天堂。 音舞的表演。 被情所困的人远远眺望。 赞许的喝彩。 被爱所伤的人默默倾听。 悠扬的歌声完毕,良辰睁开双眼,眼前从模糊到清晰,思绪从遥远的未来回归到现实。将桌面上的QQ音乐框关掉,良辰随手打开了QQ。几秒钟的等待后,QQ顺利登陆,与此同时一阵滴答的响声从电脑内部传了出来,良辰快速滑动鼠标,将右下角闪动的头像点了出来,对话框瞬间弹了出来,最上面头像的旁边写着两个字:桥月。 桥月:我终于等到你了。 独爱江湖:你在等我? 桥月:是啊,一直在等,你上次很没礼貌,忽然就下线了。 独爱江湖:我临时有事,所以桥月:不用骗我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独爱江湖:你想说什么?桥月:不用我多说吧,想必你来时已经看见我的杰作了。 独爱江湖:张宝?看见了怎么样呢?这一切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桥月:当然有关系,我为何要杀李强,目的就是要引你和李乐回来。 独爱江湖: 桥月:我说过,你在我的计划里,起到了相当重要的角色。 独爱江湖:我不准你伤害李乐。 桥月:那就看你够不够乖了呵呵呵呵。 独爱江湖: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做? 桥月:很简单,你应该去过‘鬼山’,我要你今晚十二点前取回点东西。 独爱江湖:你疯了,‘鬼山’上有野兽,弄不好连性命都丢了,你认为我会去么? 桥月:去不去由你决定,这就看看李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了。 独爱江湖:你想把李乐怎么样? 桥月:如果十二点看不见东西,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有这个能力不是么?李强和张宝就是例子。 良辰放在键盘上的双手猛然停了下来,大口的呼吸着有些浑浊的空气,眉头已经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小型的火山。其实良辰刚才打开QQ,看见桥月的刹那,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他认为或许鬼婆所说的就是桥月,或许自己最近的灾难就是在网络里遇见了她,如果可以的话,良辰想通过网络,查处桥月的真实地址,然后通知警察抓获凶手,他的劫难就算成功躲过去了。 但此时桥月竟然让他去‘鬼山’,并拿出了李乐作为威胁,良辰并不认为桥月所说的是假话,她说的没错,既然能将李强跟张宝两人杀害,她就一定能够再次行凶。 桥月既然搬出了李乐,即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良辰还是愿意冒险上山,他可不想李乐有任何的意外,如果那样的话,恐怕良辰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此时的决定。 这样想着,良辰再次将双手放在键盘上,然后快速的在QQ对话框里打出了一行字。 独爱江湖:我去,东西在哪儿? 桥月:学乖了,东西是一个黑色的小口袋,我就放在‘鬼山’最顶端的‘恋人石’下。 独爱江湖:我如何把东西给你?你在哪里等我? 桥月:下山后,你只需把东西放在李乐家的大门口,到时我看见东西,李乐今晚自然会平安无事。 看完这段话后,良辰在无心做任何的回复,右手握着鼠标直接挪到小叉的位置,将QQ强硬的关上,然后才若有所思的注意了一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下午二点四十。 距离十二点,还有九个小时,良辰能否完成任务?能抑或不能,任何事情都只有两种答案。 能,李乐将会活过今晚。不能,这个世界上又将会多了一个孤魂野鬼。能与不能。 第六章 鬼山 善义村东头,张木匠家。 寒冰从派出所走出来后,二话没说便径直的来到了张木匠家。这还是寒冰第一次与张木匠打交道,由于他家离村子比较远,所以寒冰自从调到这里的几年里,几乎没怎么见过张木匠,更别提是说话了。 此时寒冰已经站在了张木匠的院子里,一排四口崭新的棺材挡在了寒冰的前面,如若不是此时天还没彻底的黑下来,借寒冰几个胆子,恐怕他也不敢一个人站在这样的环境下,其实他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否则家里人也不会让他参军,为的就是能让寒冰胆子锻炼的大一些,或许他的父母也没想到,从军队出来后,寒冰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职业。 “张木匠再家么?我是派出所的寒冰”。 在院子里站了一小会,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后,寒冰跷脚对屋里喊道。话音刚落,屋子里便传出了冰冷的回答声,随后便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男子满脸的胡须,身穿干活的布衣,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了离寒冰不足两米的地方。 “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就是张木匠?” 寒冰上下的打量了一会,记得上次见张木匠是同村小宗的婚礼上,当时这个张木匠看起来还挺年轻,怎么才不到一年,怎么就显得如此沧桑?寒冰有些不确定的的问完后,礼貌的对张木匠点了点头,张木匠则侧过头,看也不看寒冰的蛮横说道:“是,警察找我干什么?” “最近村子里发生一些事,想必你也听说了,我是过来例行公事的。”寒冰耐心的解释着。 “例行公事?村子里发生什么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木匠上下打量了一下寒冰,仍然蛮横的说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过来问一些事情而已。”寒冰皱起眉头,强忍住内心的情绪礼貌的说道。 张木匠疑惑的看着寒冰,像是躲避瘟疫一样像后退了几步,然后也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寒冰,在确定寒冰的确不是来者不善之后,才放心的说道:“问吧。” “村里李奶奶,前几天是不是在你这里定了一口棺材?” “恩。” “你还记得是什么时间么?还有当时她是怎么说的。” “元旦的前几天吧,李奶没说什么,只是说让我帮忙做口棺材。” “当时你没问做什么用?” “棺材能做啥用?” “我是说当时你就没问问别的?” “没问,有人让我做我就做,问那么多干嘛,这又不是啥喜庆的事。” “不过看李奶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我是这两天才听说的,之前可不知道这棺材是给李奶孙子准备的。” “麻烦你了,如果你最近想起什么,希望能尽快与我联系。” “我可是良好公民。” 张木匠拍了拍身上的木头碎末,然后转身回了屋子。寒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站了一会,直到看着张木匠走进屋子,然后转身将里屋的门关上,寒冰才转身离开宽敞的大院,刚走出大院不多远,寒冰便接到了田文广的电话,然后匆忙的向张宝家走去。 田文广放下电话,然后瞟了一眼旁边的王忠。 王忠眉头紧皱,并没有注意到田文广的这个举动,自从刚才从地窖里将被烧焦的尸体抬出来,他99lib.一直都默默不语,心里暗暗觉得这次的事件,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田文广擦了擦汗,然后又走到水缸面前,用水舀子盛了满满一舀子的水,仰头一口气全喝了进去。凉水由喉咙直接下沉到胃里,顿时胃里一阵翻滚,最后田文广不得不捂着肚子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老王,这事情你怎么看?” “看来凶手没那么简单,寒冰做对了,如果广靠咱们的力量,恐怕累死也无法找出凶手来,查案靠蛮力是不行的。” “我不是问这个,我最近老是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桥月似乎真的回来了”。 “别瞎说。” “真的,村里的传言也并不是无由来的,先是李强看见鬼婆后被杀,然后就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 “我说老田,就算是桥月回来了我们也不用怕,为人没做亏心事,夜晚敲门心不惊。” “是你说的是可能是我多心了。” 田文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含糊的回答完王忠的话后底下了头,看着平躺在两人中间的尸体。尸体大部分都已经被烧伤,脑袋像是焦炭一样黑隆隆的,只有脖子处还隐约可以看见肮脏的皮肤。 “皮肤肮脏,但很细腻,你看耳朵上面,好像扎过耳洞。” 王忠蹲在尸体身旁,用手轻微的碰了碰唯一没被烧毁的皮肤,然后看了看田文广后默默的说道:“耳洞?你是说这是具女人的尸体?” “不敢确定,但直觉告诉我是,不知道这又是谁家的亲人”。 “说实话,刚才我还以为是张鑫呢。” “张宝的儿子?他现在在外地呢,是他的几率应该不大,我看这尸体跟张宝家里的人没多大关系,他在这又没啥亲戚。” “行了,咱俩也别瞎猜了,等上头专门的法医来了,马上就能弄明白。” 两人不再说话,耳边钟表的摆动声时刻提醒着,每响动一下都让在场的两人感觉到了一场的诡异。眼前一具被大火烧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尸体是谁暂时还不知道,田文广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暗暗的想,希望这尸体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或者说不是他所熟悉的,这样他的心里也能安稳一点。 事实上李强死后,田文广就开始每天做着噩梦。噩梦不尽相同,但却都是关于死人的,田文广已经好几天没敢合眼了,他真怕哪天合眼后,就永远的从梦里走不出来了。正想着,门被狠狠的打开,随后便看见寒冰冲忙的跑了进来。寒冰是跑着回来的,此时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少许的汗珠已经打湿了额前散乱的头发。 “什么时候发现的?”寒冰严肃的问道。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刚发现不久。”田文广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眼王忠后说道。 “从那里发现的?”寒冰弯腰仔细看了看尸体。 “地窖。”王忠说着也蹲了下来。 “还发现别的什么了么?”寒冰从上到下看了遍尸体,又转身看了看地窖里面。 “整个房间都找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反倒是有些过于正常了。”王忠回答道。 “什么意思?” “不清楚,一种感觉,从刚才进屋时,我就感觉一切都太正常了,甚至没有挣扎过的痕迹。”王忠说完,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圈屋子,然后伸出右手挠了挠头发,这时他才发现田文广一直坐着不说话,便走过来有些关心的问道: “田叔,你没事吧?” 田文广似乎没听见寒冰的话,依然目光呆滞的看着地面,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寒冰又将声音放大了些,这时田文广才猛然被话惊醒,眼神有些恐惧的看了眼寒冰,然后马上恢复了正常,嘴里也与此同时有些磕巴的说道:“没没事,我在想想写事情。” “没事就好,在专员来之前,我们不能被凶手倒打,一定要振作起来。” “寒冰,专员什么时候能过来?在这样折腾下去,恐怕我这老骨头可要散架子了。” “也就这两天,刚>才我给陈婷打电话了,让她在催促一下上头。” “寒冰,这尸体怎么办?” “尸体——还是抬到卫生所里吧。” “恩,行。” “对了,井玉芬就算好了,看来也先不能让她回来了。” “知道,在专员没来之前,这里还得继续封锁着。” 几个人说完后,王忠便和田文广两个人跑去卫生所,找来担架后又匆忙的跑回张宝家,将被烧焦的尸体用布盖上好,再次返回了卫生所。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寒冰在张宝家呆了一会,然后一脸凝重的走出门。寒冰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李强家,到地方时,李强的奶奶正忙碌着做晚饭,见寒冰来了客气的招呼着。 “李奶,我想你也听说了,张宝出事了,所以有些事情我想你能如实的回答,不管你认为这些事情是鬼怪所为还是什么”进屋后,寒冰坐在椅子上,严肃的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你要问什么?”李奶听见这样的话,放下手上的活,走到炕头坐下,表情疑惑的问道。 “李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李强出事了?否则你怎么能提前就准备了一口棺材。”寒冰一边说着,一边死死的盯着李奶,试图用气势压倒李奶,让她说出实情。 “我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说了你们也不一定会相信。”李奶低头看着地面,陷入了回忆当中。 “只要是真话,只要不是涉及鬼神的,我没有不相信的理由,毕竟您是受害人的家属。”寒冰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态,语气凝重的说。 “其实其实这是李强自己说的”李奶抬起头,苍老的脸庞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动着泪珠。 “李强自己说的?他知道自己会出事?”挺了李奶的话,寒冰几乎要从凳子上站起来,诧异的问道。 “他出事的前几晚突然提出让我买口棺材,我当时也和你现在一样诧异,还以为他生病烧糊涂了,不过他一定坚持这样做。直到他出事的前一天,他跟我说最近几天半夜总是被敲窗户声弄醒,醒来后就能看见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在窗前晃悠,嘴里还说着我回来报仇了”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李奶用苍老的手将泪水擦掉,然后看着寒冰继续说道:“让你见笑了”。 “您是说在李强出事的几天前,他的情绪一直就不稳定?”寒冰听了李奶的这番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下来。 “是的,这孩子就是这性格,他从小就什么都不怕,不过我能感觉出来,这次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否则他是不会跟我说这些话的,平时他遇到什么事从来都不跟别人说,也从不找人帮忙。”李奶脸色苍白的有些难看,寒冰看见李奶的状况没有在继续问下去,毕竟李奶已经七十多了,承受不了过多的刺激。 寒冰跟李奶告了别,然后便从李奶家走出来,低头一边寻思着刚才李奶的话一边向派出所走去。 晚饭过后,良辰躺在床上想了许久,最终做下了这个重大的决定。 他要去鬼山,但这件事情不能让李乐知道。如果李乐知道了的话,一定会担心良辰,而且如若知道是凶手让他去鬼山的话,后果可能更加的糟糕,真不知道李乐能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来。 “良辰咱俩能谈谈么?” 正在良辰心里想着该如何骗过李乐,然后去鬼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下布袋时,李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卧室,坐在良辰对面一脸严肃的说着。 “谈谈——什么?” “刚才我妈跟我提了一嘴,她想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成亲。” “成亲?” “恩,咱俩都在一起两年了,我妈怕我吃亏,所以”。 “乐,不是说好了么,等咱们什么时候能自己挣钱买房子了,到时在谈结婚的事。” “可总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我能理解你,可我家里人可不这么想。在说要想买套房子,以你现在的水平,就算你家出一半的话,也得赞个五六年。” “乐,你是不是怕我”。 “当然怕了,说实在的,其实我一直都很怕,我怕有一天你会忽然就离开我了。” “我不会的,你放心好了。” “我心里有种感觉,特别这几天特强烈。” “什么感觉?” “你会离开我,你会不顾一切的撇下我,然后一个人跑回城里。” 良辰一头倒在床上,本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他更不知道自己能否承担住这一切。如果承担不住的话,或许他真的会离开这里。 “良辰,不如我们先结婚吧,房子的事可以慢慢来。” “不行。”良辰激动的说出这..两个字后,马上就开始后悔了起来,他了解李乐的性子,听见这样的回绝话,一定又要生气了。果然在不到三分之一秒的时间,李乐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冰冷的看了一眼良辰后转身将要离开。 良辰不知该如何劝阻,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强忍着去劝说李乐,或许这是他上鬼山最好的机会。李乐生气去了父亲的房间,然后他就可以趁这个时间上鬼山,如果他们问起来,就可以说心情不好出去走走。 这样盘算着,良辰看了看时间,然后猛然从床上跳下来,快速穿好衣服后,连招呼都没有打便跑出了房门,按照自己的记忆一路小跑着向鬼山的方向跑去。 鬼山良辰去过,就在一年前,所以他轻车路熟的就来到了鬼山脚下,为了防止下山不迷路,每走几步,他都在雪地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上鬼山的路只有一条小路,是当地村民上山砍柴时踏出来的。 良辰艰难的在这条小路上向上爬行,一边爬行还一边祈祷着,希望这次鬼山之行不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段路程。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四周树枝被晚风吹打的沙沙作响,耳边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叫喊声,给这个诡异的夜晚渲染得更加诡异。 善义村四面环山,最东面的山,便是桥月所说的‘鬼山’。这所山之前叫‘石山’,因为山顶毅力着一块五米高左右的巨石而得以出名,关于这块石头还曾有过一个传说。 传说在许多年以前,‘石山’的山脚下有一座寺庙,后因被朝廷迫害,使得寺庙上上下下化为须有。众僧为了保护主持离开,死的死伤的伤,最后整间寺庙被朝廷一把火给烧毁了,而方丈则从后门逃上了荒山。 方丈跑到山腰,由于体力不支,最后昏倒在了一棵大树下。昏倒的老方丈被一个隐居在山林的女子所救,方丈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等方丈再次醒来时对女子讲述了他的遭遇,女子心生怜悯,便收留了方丈。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爱情,这东西很奇妙,方丈从小就被送进了寺庙,根本不懂人家的情爱。在与女子的相处中,方丈渐渐的懂得了情,他甚至忘记了从建寺庙的大业,从那以后就在也没有离开过荒山。悲剧就发生在成亲的那个夜晚,女子忽然间幻化成了巨大的猛蛇。 这时老方丈才明白,原来一直喜欢的女子,竟是修炼了上千年的蛇妖。蛇妖迷失心智,将方丈一口吞入肚中,然后长啸着摆弄着巨大的蛇尾冲上了山顶。整个荒山顿时地动山摇,被吞下的方丈,因不想妻子为祸人间,便幻化成巨大的石头,撑破蛇妖的肚皮,将蛇妖永远的压在了巨石下方。 说起来这也不算是悲惨的结局,最起码方丈和蛇妖会永远的在一起,谁也不会分开谁了。从那以后,这座山便有了石山之称,而山上屹立着的巨大石头,便是村里人们歌颂的‘恋人石’,据说凡是在石头上写下名字的男女,便会得到方丈与女妖的祝福。但富有爱情色彩的‘石山’,又如何转变成‘鬼山’的呢? 这就要说起五十年前的一件事了。由于村子四面都是天然山,当地林场打算开采‘石山’,就在动工的第一天,工人便都横尸山顶,事后有关人士透露,说是因为常年阴雨连连,导致山体坠落,才是工人的真正死因。这件事虽然议论纷纷,但政府给出了解释,山下的村民也就只是当成了茶余饭后所讨论的话题,没人刨根问底的询问下去。 这事过后,十几年前村里来了一批人,这批人自称是探险家,说是要上‘石山’探险,虽然村民极力阻拦,但最后还是有一批人夜晚上了‘石山’。这行人上了山,就在没有下来过,隔日村民组织寻找这群人,可在山上寻了大半日,却不见一个踪影,最后也只能放弃寻找。但另人没想到的是,一年以后,当初自称探险家的队长忽然出现在村庄,队长劈头散发,目光呆滞,身上衣服破破烂烂,见人就声称自己看见了蛇妖,他的队员还被恶鬼吞进了肚子里。探险队的队长疯了,见谁都是同样的几句话,这些话把村民吓坏了,从那以后在也没有人干在晚上闯进‘石山’,久而久之,村民们便彻底的相信了队长的话,‘石山’也就理所当然的被人们称为‘鬼山’。 陈婷一直在派出所里等寒冰进一步的指示,然而电话却迟迟没有消息。陈婷不能随便乱走,所以只能在办公室里玩着单调的纸牌游戏。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寒冰终于将电话打了过来,说明了在张宝家又发现一具尸体后,让陈婷给上头打个电话,问问上头明天能否将人派过来。 陈婷打完电话,然后将电脑关上,透过窗户向外面展望。她发现天已经暗了下来,新的一天又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了。其实自从来到这个村庄以来,陈婷感觉所过的每一天都是混混沌沌的,这完全违背了她当警察的意愿。 陈婷是个闲不住的女孩子,而且小时候因为受那些侦破片的影响,从小她就暗暗发誓要当一名女警,可真正当上了却又觉得心里空空的,陈婷明白这种感觉一定是因为,她所当的警察,跟电视里所看见的完全不一样。没有激烈的推理,没有刺激的枪战,没有风光的追捕,有的只是这一身警察的服装而已。 陈婷天天盼着能出一件大案子,好让她好好的表现一番,如今案子出来了,但却挥手让给了别人,机会就这样在她的眼前丢失,真不知何时还能有这样的机会,让她可以大显身手,也好了了她一直以来的这个心愿。这样想着陈婷默默的叹了口气,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然后将双手握起放在下巴前,似乎在祷告着什么。 正在这时,陈婷耳边传来细微的开门声,她快速的转过身,以为是寒冰他们回来了,可回头后,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又仔细聆听了一会,整个办公室恢复了平静,似乎刚才只是她的一个错觉而已。 如果放在别人的身上,也许会当它是错觉,但陈婷绝对不会,无论任何事情她都会倍加的小心,她不希望在任何一个细节上,犯下致命的错误。 缓步的走向办公室的铁门,然后将门轻轻的打开,伸头向走廊外望去。空荡荡的走廊的确是没都没有,陈婷还是不死心,走出办公室,穿过幽暗的走廊,走出了派出所。 外面有些凉,冷风吹的陈婷猛然打了个冷战。将双手抱在胸前来回在院子里察看了一会,最后当确认的确没有人进来过时,陈婷这才放下警惕,自嘲的摇了摇头后返回了办公室。 又是吱嘎的一声,陈婷刚走回办公室,还没等坐下便又听见了这样的声音。这次她不会听错,的确是有人开门,并且走了进来。陈婷的呼吸有些加快,她快步的来到铁门前拿起一旁的警棍,打算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便一棍子将对方打晕。 脚步声非常的快,似乎是跑着进来的。脚步声一直到办公室的门外停了下来,陈婷心中猛然间生气一丝不详的预感,此时的她完全的可以确认,门外站着一个人,或许此时正和她一样,如果中间不隔着一道门的话,想必她们一定是面对着面。是否该打开门冲出去?陈婷这样想着,然后右手轻轻的抓着门把,然后狠劲的将门拉开,左手的警棍也第一时间抬起。然而门外却没有一个人,陈婷皱着眉头将警棍放下,然后屏住呼吸将头一点一点的探出去,正当她的头刚刚探出去,后脑便猛然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还没等来得及反抗,便硬生生的倒在了地上。 陈婷死了? 没有,只是晕倒了而已。 月亮爬上了山顶,太阳在它与之相对的地方落了下去。 今夜的月光有些惨白,光线没有丝毫柔和的意思。不过良辰还是要感谢月光,如果没有它,或许良辰将会彻底的陷入这恐怖的荒山当中。 此时良辰站在半山腰,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水,衣衫也已经被打湿,在经过晚风这么一吹,此时已经结上了一层冰。但良辰丝毫不感觉到冷,他此时的唯一感受就是双腿已经疲倦,身体也丝毫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良辰明白自己的力气用的差不多了,如若在这样向上攀爬,恐怕到了山顶,他人也就瘫在了上面。 这样想着,良辰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在原地站了一会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最后靠在了一颗干枯的大树下。一双发着蓝光的眼睛,在昏暗的夜里显得异常诡异,它此时显得有些急躁,伸出长长的舌头贪婪的看着自动送上门的猎物。 片刻功夫后,它已经站在了离良辰不足十米的地方。虽然渴望得到猎物,但它似乎很小心,将身子压得很底,像一个十足的捕猎者。 一步又一步。 当它只离良辰不足三米时,双眼流露出了贪婪,后腿猛然的瞪起,伴随着起身的刹那,它响起了一声胜利的嚎叫,然后身体猛然的扑向了良辰。直到良辰听见了怪兽的叫声,才猛然回身,但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躲闪,甚至还没看清是什么动物,便与动物强壮的身体撞击在一起,良辰脚下一轻,身体顺势向后仰去,然后整个身体如流星般,向山下滑落。 良辰的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双眼惊恐的看着山下,身体无法控制的不断下滑,身后野兽的叫声依然回荡在耳边,此刻良辰感觉到了彻底的绝望。然而老天只是跟良辰开了个玩笑,当良辰只差零点一毫米便掉下悬崖时,身体猛然被竖立着的一颗大树挡住,良辰只觉得身体一震剧烈的疼痛,还没等反应过来,便看见野兽径直的掉下了悬崖。 大口的喘了许久,良辰才压制住恐惧,小心的站起身,然后猛然的倒吸一口凉气,如不是雪地太滑,想必即使没掉下悬崖,还是会被野兽当成晚餐。良辰缓慢的后退了两步,然后站在悬崖边上向下看了看,此时野兽已经淹没在了雪地里,良辰感叹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向坡上爬去,直到从新回到正路上,他才匆忙的向山上走去。 这个地方,他一秒都不想在多呆了。 王忠、田文广等人将被烧焦的尸体送去医院,看天色已晚便直接回了派出所。 到达派出所外面,王忠猛然发现了什么不对,快速的向派出所里面跑去,刚打开派出所的大门,便看见办公室的房门敞开着,门前横躺着陈婷娇嫩的身躯,王忠看见情况快速跑了过去,在确定陈婷只是昏倒的情况下,派田文广将陈婷送去卫生所。而就在田文广跑着陈婷走出去的同时,进屋的王忠猛然的大叫了一声,听见王忠的叫喊田文广背着陈婷快速回到办公室,直到看见王忠手中的纸条,他才停下脚步若有所思的看着王忠。 “是在办公桌上发现的”。 听见王忠的话,田文广猛然想起了一天前在电脑上出现的几个大字。难道凶手又给出了暗示?得到这个结论王忠马上走上前,一把拿过纸条,然后将折叠着的纸条快速的打开,上面果然出现了一行小字:今晚有人不在村庄。 “今晚有人不在村庄?” “什么意思?” “又是凶手的挑战书。” 正当王忠和田文广呆呆的看着这纸条发呆时,寒冰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问了陈婷的情况,然后让田文广先去送陈婷,他则和王忠两人简短的对视了一下默默说道:“难道今晚还有人会出事?纸条是能是同一个人呢留下的么?” “不清楚,如果是同一个人留下的话,恐怕今天晚上凶手又要行动了,我到是希望不是同一个人。” “除了凶手,谁还能留下这样的字条呢?” “或许是想帮助我们的人,又或许是知道内幕故意引导我们的人,总之只要不是凶手,今晚就一定会平安无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忠说着叼起一根烟点燃,寒冰看着眼圈从王忠的嘴里冒出来,眉头紧紧的皱起,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好几圈,最后才严肃的拿起纸条对王忠说道:“看来今天晚上咱们要加班了,无论这纸条是不是同一个人留下的,我们都应该加强防范。” “那我马上给田文广打电话,让他送完陈婷赶紧过来。” “不用让田叔过来了, 5c31." >就让他在陈婷家那边出村的路口看守着,电话保持开机,有情况马上联系。” “恩,那咱们呢?” “能够出村子的一共才四条路,忠叔,你去守南面的那条,剩下两条我来守。” “你一个人守两条路?” “西面和南面附近没有村庄,从这里回来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按照纸条上说,走这两条路的几率不大,而且这两条路有个交汇处,我站在那看守,应该没多大问题。” “行,那咱就这么办。” 两人说完后拿着手电,各自看守自己的道路。寒冰临走时特意检查了一下手枪和手铐,如果有任何觉得可疑的人,无论是不是凶手都先抓回来在说,此时他宁可错抓一个,也决不让凶手得逞。 山顶没了野兽的咆哮。 刚才的一幕仍然良辰感到后怕,山顶近在咫尺,良辰却再次没了力气。不过他这次并没有打算休息,他可不想再次成为野兽所攻击的目标。 攥着拳头用尽最后的力气,良辰穿过一段陡峭的山崖,爬上万米山坡,终于来到了‘恋人石’脚下。坐在巨石下简单休息了一下,良辰开始在石头下方搜索,片刻功夫他便找到了桥月所说的黑色布袋。将布袋拿起,良辰若有所思的打开看了看,瞬间他的表情凝固在了空气中,大约过了几分钟,他才坚决的将布袋合上,然后将其踹入怀中,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已经过了十点,如若在过一个时辰不能回到李乐身边,恐怕桥月一定会对李乐下手的。良辰这样想着刚要转身下山,就在转身的刹那,身体刚转过去四十五度,良辰的眼睛便通过月光的照射,发现了‘恋人石’上的一些签名,这些签名中有一个是良辰所熟悉的。 他若有所思的走过去,借助月光与手机的微亮,他抚摸着巨石上他所熟悉的那个名字,心里一阵酸楚。 阴风轻抚过良辰的身体,他不禁打了一个机灵。这个机灵打断了良辰的思绪,他再次回归现实,才猛然发现时间正一分一秒的在他的身边流失,过了十二点,李乐可能就会有生命危险,而李乐的危险竟然是因为自己未能及时取回物品下山而造成的,这样的情况良辰绝对不允许发生,否则他会因为这件事情怨恨自己一辈子。 此刻不容多想,良辰不再留恋‘恋人石’上那个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坚决的转身向山下跑去。为了能够节省时间,良辰几乎是一路坐在雪地上滑下的山。下山的路上,良辰简直心乱如麻,如若说刚才野兽袭击让良辰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的话,那么此时他比之前更加恐惧,听着耳边嗖嗖的风声,良辰的那颗柔弱的心灵继续要在顷刻间爆裂,那风声如同回荡在耳边的钟响,时刻的提醒着良辰,此时时间的重要性。 终于到达山下,虽然良辰已经疲惫不堪,但他并没有做半点的休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村庄。 临进村子,就在道路的一旁,他看见了王忠正在来回的走动,似乎是在焦急的等待着某个重要的人物。 良辰知道王忠是警察,良辰也知道村庄近几日内发生了严重的案件,如果此时他这样走进村子,想必一定会引起王忠的疑心,如若让王忠发现黑色口袋,那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谁又能相信自己夜闯鬼山,为的却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网友所说的话。 绝对不能让王忠看见。良辰这样想着,从新加快了脚步,这次他并没有走正道,而是跑向田地里,跳过栅栏,穿过一处个人家的大院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王忠身后一百米处,从新回了宽敞的大道。 此时王忠依然向村子外面张望,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事情,良辰趁着这个机会加快了步伐,成功逃脱掉王忠的视线后,快速的回到了李乐家。 第七章 新的挑战 善义村,李乐家。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李乐冰冷的脸庞上出现了少许的担心。良辰的不辞而别让李乐十分的不理解,她原本想等良辰回来,要好好的盘问一番,要在他的身上好好撒撒气,可谁知良辰竟然走了两个多小时。 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李乐的父母早已睡去,李乐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对这手表发呆,此时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此时他到底是担心还是怨恨,又或两者都不是。李乐已经无数次拿起手机,这次她没有放下,终于下定决心给良辰打过去,问问他现在究竟在哪里,她也好放心的睡觉。 手机拨动,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告知李乐,良辰的电话已经关机。男友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这不过才是他.99lib?第二次来到善义村,对村里并不太熟悉,更别说有朋友什么的了,再说此时外面又如此的冰冷,他一个人能去哪里呢?他不会真的是因为之前的谈话,所以才一个人跑了出去吧? 李乐摇了摇头,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那良辰的确是变了,竟然为了这样的小事就耍起脾气来。以前的良辰从来不会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总是呆在李乐的身边,记得有一次李乐生了重病,良辰整整在平床边守护了半个月,那半个月里几乎没怎么睡觉,李乐看着良辰日渐消瘦的脸庞,当时心里特不是滋味,不过虽然不是滋味,但她却觉得很幸福,也是因为那件事情以后,她的心里才真正的将良辰当做自己,一辈子相依相偎的人。 回想起与良辰的相知相遇,李乐仍觉得那是老天的特意安排,但这次来到善义村后,李乐发现良辰彻底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会怕噩梦成真,他会莫名其妙梦中惊醒,他会不顾李乐的感受做出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他还会在没和任何打招呼的情况下,独自一个人离开房间。 这些事情他以前从来不会做,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让人担心么?不,他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想离开这里,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看不上农村,一刻都不想在农村呆下去。 想到这里,眼泪竟然不争气的徘徊在眼角。李乐将眼泪擦去,然后又不自觉的看了眼手表,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小时,时间已经进入了子夜。此时李乐心里猛然冒出了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答案:良辰走了,独自一人离开了村庄。 得到这个答案后,原本擦去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李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漆黑的夜晚,巨大的失落感侵占了她那颗纯洁的心灵,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摸不着看不见。李乐盯着漆黑的夜晚看了许久,正当要转身时,猛然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人,模模糊糊的李乐看见这个人似乎在对她摆动着手臂。 李乐打了一个冷颤,然后用双手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院子里时,那个人如同鬼魅一样消失不见了。正在李乐打算出去一看究竟时,走廊里响起了开门的声音,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慌张的向李乐卧室的方向走了过来。 李乐警惕的站起身,随手抓起一个花瓶,然后让自己尽量平和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卧室的门。三秒钟后,门被打开,一藏书网张熟悉的面孔映入了李乐的双眼。 良辰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 良辰疯狂的打开门,然后直接向李乐的卧室快步的走去,嘴里还慌张的喊着李乐的名字,直到打开卧室的门,看着李乐坐在椅子上,这时良辰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乐,怎么还没睡觉?”良辰见李乐平安无事,便走到床上坐了下来默默的问道。李乐眼睛看也不看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地面没做任何的回答。 “乐,你怎么了?”看见李乐这样的举动,良辰有些担心的问道。 “你去哪了?” “我我去我刚才心情不太好,出去散散心。” “散心?” 李乐疑惑的上下打量着良辰,他的衣衫已经湿透,脸庞略显肮脏,看起来就像刚玩完泥巴回家的孩子。 “是是去散心乐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良辰说话时眼神一直没有看李乐,生怕李乐发现什么。 “辰,你变了,你为什么要骗我?”李乐则一直盯着良辰,语气若显委屈的bbr>?说道。 “我没有骗你啊?乐,我不想解释了,我已经很累了。”良辰说着躺在了床上,若显疲惫的说道。 “你累?一句话不说就跑出去,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刚才我妈妈还在等你呢。”李乐有些生气了,将声音放大了一些。 “等我?”良辰侧身看了眼李乐,好奇的问道。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去母亲的房间睡了,顺便让母亲过来给你烧纸。” “烧纸?” 李乐并没回答良辰的话,转身走了出去。良辰看着李乐的背影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僵硬的躺在床上,身体瞬间放松,一股困意涌了上来。 正在良辰半睡半醒中,李乐的母亲走了进来,在良辰的身边看了看,然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纸钱,半蹲在地上,在良辰脑袋前将纸钱一张一张的烧毁,嘴里海诡异的念叨着:无论是家鬼外鬼,拿到钱就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纠缠。 漆黑的房间被火光照亮了,良辰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李乐母亲进来烧纸时,他耳朵能够听见但却无论如何也起不来了,耳边李乐母亲低沉的话语如同某种咒语,久久在房间徘徊不散。 善义村,第二天。晚十二点整。 寒冰被冻的瑟瑟发抖,脸庞被寒风吹的几乎要裂开般疼痛。 已经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仍没看见任何可疑的人走出、或走进村庄,王忠也没打电话来,想必那边也是毫无收获。不能在这样下去,此时天气已经寒冷无比,如若这样傻傻的守下去,恐怕明天一定会栋个半死。 寒冰这样想着用僵硬的手给王忠和天田文广打来了电话,告知都回家休息吧,明天早上早点过来商议。将电话挂断后,寒冰回到了派出所。此时派出所漆黑无比,他在房间里摸索着将电灯打开,然后坐在椅子上凝视着前方的纸条。 这张纸条是下午收到的,送纸条的人将陈婷打晕,这样苦心究竟是因为什么?寒冰想着又再次想起之前电脑上的几个大字,难道这是凶手给游戏的一个提示?那这个提示究竟有什么用处?如果是凶手给的提示,那么看来凶手早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而凶手的一连串的计划里,桥月应该是他的重头戏,他是利用桥月来让村民人心惶惶,然后利用桥月使他自己成功的逃脱,如果向村民证实桥月根本不复存在,那么凶手也就没了利器,这样是否能让凶手浮出水面,是否能尽快的将案件击破呢? 想到这里寒冰轻叹了口气,然后熟练的点燃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后,寒冰终于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这个决定虽然不符合破案流程,但却能尽快向村民证实桥月的死亡,也能以最简单的方式,给凶手一个下马威。 这个方法是——。 第八章 黑色布袋 新一天的开始,良辰再次陷入了无底的深渊。 他在那诡异的世界里疯狂的奔跑,直到筋疲力尽他才绝望的停下脚步,伤痕累累的身体瘫倒在地,眼泪瞬间从眼角滑落。 一双冰冷的手,在眼泪滑过脸庞到达耳垂时,把它轻轻的擦去。那是一双生满老茧的手,良辰可以感觉到划脸的感觉。他想睁开眼睛,看看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但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这孩子在发高烧呢。” 就在良辰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一看眼前的男人时,妇女的话语从不远处响起,良辰从妇女所说的话中判断出,这是伯母的声音,那么刚才抚摸自己的就应该是伯父。伯母的声音大到传进了另一个房间,李乐的耳朵里。李乐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外面跑进来看着良辰满头大汗的额头,心里一紧急忙的问道: “妈,他怎么了?” “发高烧,可能昨天冻到的。”李老爹皱着眉头从良辰旁边站起,然后用命令的口吻对自己的妻子说道: “文凤,你去拿退烧药过来给他吃上,不行一会带他去医院。” “行,女儿,你先去把大门开开。” 李乐娘转身对女儿说了一句,然后急忙的走出房间。李乐担心的看了良辰一眼,然后拿起钥匙向门外走去,李乐娘与此同时从外面跑了进来,将手上的药片放进良辰的嘴里,然后将良辰扶起给他喝了口清水。 “不行我一会呆他去鬼婆那在看看吧。” “别去鬼婆那了,这肯定是冻到了,一会去医院开点药,不行打一针就能好。” 两人担心的看着良辰,与此同时李乐在院子里响起一声尖叫,然后失魂的跑进了卧室,一下就抱起母亲。 “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李乐身体有些抖动,不断的抽泣着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向门外的方向指了指。李老爹皱着眉头看着女儿的举动,然后若有所思的出门,在院子里看了一会,最后像大门走去。到达大门后,李乐爹猛然发现挂在门边的黑色口袋,李老爹疑惑的拿起袋子向里面看了看,然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回到房间后,李乐爹将黑色口袋放进兜里。李乐娘看见丈夫进来,一边拍着女儿,一边急忙的问道:“外面怎么了?” “不知道谁放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没事,一会我去给寒冰送去。” “给警察送去?什么东西?” 没弄明白的李乐娘好奇的问道,话音刚落良辰便从床上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惊诧的看着李老爹。李乐此时仍然没缓和过来惊吓,听完母亲的话后在一旁颤抖的说道: “是是人的耳朵。” “什么?” “没事,不用担心,先去吃饭吧。” 李老爹拍了拍李乐,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从床上坐起来的良辰向门外走去。良辰流了一头冷汗,脑海顿时空白一片,直到李乐的母亲过去拍了拍他,良辰才恢复知觉,一脸茫然的从床上下来,看了看受到惊吓的李乐,他的内心猛然升起一丝内疚。毕竟那黑色的布袋,是他昨天亲自挂上去的。 寒冰模糊的看着前方有一个人影闪过,他好奇的跟了过去。他们穿过了一栋又一栋土房,然后走过一条又一条街道,最后黑影停在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下。 寒冰也紧跟着停了下来,他找个地方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然后偷偷的看着前面的影子。他的样子像是做贼,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然后便低头忙碌了起来。这是寒冰开始纳闷,他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影来到这里?刚才他明明坐在派出所里,怎么此时却来到了与派出所相差千米的山下? 难道是做梦?这是寒冰的第一个反应,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右手掐了一下脸庞,原本应该有的疼痛感却消失不见,这时寒冰才确切的肯定,此时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梦境而已。得到这样的结论,寒冰抬头看向前方不远的黑影。 黑影依然蹲在地上忙碌着什么,过了许久它才站起身,在树枝上捆绑起一根麻绳,然后又找来几块砖头搭在一起。这一连串的举动让寒冰马上明白了过来,这个黑影想要上吊。寒冰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是梦境还是现实,猛的踏出一步,然后快速的向黑影跑去。然而寒冰无论如何的奔跑,都到达不了黑影所在的位置,他眼睁睁的看着黑影将马上套在脖子上,然后将踩在脚下的砖头踢到,最后黑色的影子就如同一块布一样飘荡在风中。 寒冰想转过身,不去看这残忍的场面,然而他的身躯已经完全不听从他的指挥。这是梦中,这是梦中。寒冰口中这样念叨着,然后双腿一用力,身子向前窜去,直到黑影的下方,他才停住脚步。 而此时黑影仍然是黑影,即使近距离的观看,寒冰仍然无法看清其脸庞。寒冰想试图将黑影解救下来,即使在梦里,他也不允许有人在他的眼前死亡。他的双手刚刚抬起,却发现手中一直攥着一个信封,他好奇的将信封打开,里面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你输了。 你输了。这几个字如同刺骨的寒风,钻进了寒冰的大脑里,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此时风似乎瞬间大了,黑色影子不安分的飘荡着,它似乎在笑,那不是凄惨的笑,也不是开心的笑,而是一种藐视的微笑,许久黑影如木偶般动了起来,一双惨白的手缓缓上扬,最后使劲的抓这头发,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发出后,黑影的尸体从绳子上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他硬生生的拽下了自己的头颅。 “不。” 寒冰满头大汗的从电脑桌前坐起,然后一双通红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屏幕。过了许久,他才缓和过来,深吸一口气后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瞟到了一旁的纸条。 纸条上的位置并没有变,昨天寒冰也一直没有离开过办公室,他原本计划着该如何突破案件,可不知不觉中竟然趴在前方的电脑桌上睡着了。而那个梦,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因为太过于注重那张纸条,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寒冰这样安慰着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此时窗外已经大亮,看起来今天毕竟是一个好天气,只是不知道对于案件来说,今天是否还是一个好天气。 伸了个懒腰,寒冰猛喝几口温水,然后看了看手腕上手表,此时已经六点多,看来王忠他们马上就要过来了。想到这里寒冰又马上回到办公桌前,将昨天晚上的计划又详细的在稿纸上写了一遍,为了便于一会开会的时候说。 王忠是第一个进入的办公室,进来时仍一脸疲惫。田文广在王忠之后,不过两人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差别,都是眼睛红肿,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寒冰看着两人进屋,然后各自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他才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表,然后对王忠说道:“陈婷呢?她好些了没?” “出门之前给她打的电话,恐怕今天上午是来不了了。” “这几天累坏了,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上午吧,对了,问她昨天的事情了么?” “问了,不过她什么都没看见,只是听见了脚步声,然后出门还没等反应过来,人就晕过去了。” 寒冰听到这里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将刚才整理好的计划拿在手里,然后凝重的看着田忠两人。三人对视了一会,寒冰才轻咳了一声说出了今天的行动。 “昨天晚上我分析了一下,凶手之所以如此猖狂,完全是借桥月的名义开脱,然后他悄然的隐藏在了村民中。” “话虽这么说,之前我们已经就知道凶手的套路,但若想要让村民明白,之前死去的人不是桥月所谓,而是有人故意行凶,恐怕有一定的难度。” “我已经想好了,咱们现在需要当着村民的面证实一下桥月已经死了,然后让鬼婆出来立誓,让鬼婆告诉村民,之前的一切不是她和桥月的所为,村民一定听鬼婆的话。” “让鬼婆立誓?这恐怕有些困难吧,在说桥月死了已经是村民都知道的事,村里人之所以认为是桥月回来了,这绝大部分还是因为鬼婆的因素,大家都认为她有邪门歪术,可以控制鬼神。” “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村民在有这样的想法,否则只会让凶手更加猖狂,必要的时候,咱们可以用些手段。” “手段?什么手段?” “只要让鬼婆站出来澄清,只要让村民不再以为这一连串的案件是桥月的所为,任何的手段都可以。” “寒冰,说道这里我到是有一计。” “说。” “我们可以当鬼婆的面羞辱桥月,到时只要我们没出事,村民那边不就自然明白了么”。 “老王,你这是什么狗屁计策,你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揽活么,这要是凶手真对咱们下手怎么办?” 田文广听完王忠的话后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然后指着王忠气嘟嘟的说道。王忠听了田文广的话并没理会,而是将视线看向了寒冰,试图从寒冰的口里得到认可。 “这方法不太可行,其实不用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让一两个村民知道,到时候人传人也就都知道了。” “这我也知道,但总不能咱出去散播谣言吧。” “当然不是,田叔,你去找几个人,让他们到那片小森林,就说有点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帮忙?去那里帮什么忙?” “我要当着村民的面挖开桥月的坟,证明桥月的确是躺在里面,证明案件跟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 “行了,就按照我说的做,半个小时后森林集合。” 寒冰坚决的说完将头转向一边,田文广与王忠对看了一眼,并没有在继续说什么。 两人穿上外套,一齐看了一眼寒冰,似乎是希望寒冰改变主意,然而寒冰此时正对着纸条发呆,不知在想写什么,无奈下俩人只得走出办公室,按照寒冰所说的去做。 善义村,第三天。十五分钟后。 王忠与田文广按照寒冰的指示,在村庄附近找了几个爱说闲话的男人,并且将其领到了寒冰所说的小森林。此时寒冰已经站在森林的外围,见几人过来后二话没说便走进了森林,众人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只好跟了进去,直到走到刻着孟桥月的坟墓前,寒冰才停下脚步,指了指之前拿过来的工具,对众人说道:“派出所的人手不够,今日过来是想让各位帮忙打开这个坟墓。” “什么?寒冰,你疯啦。”众人听见寒冰的话脸色变的煞白,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中年人走上前,不可思议的对寒冰说道。寒冰冷冷一笑,转身看着石碑对背后的人说道:“查案是我们警察的职责,既然有人说人是桥月杀的,那我就要亲自问问她。” “这——寒冰,死人怎么问啊?” “死人都能出来杀人,有什么问不得的?” 寒冰说完这句话后拿起铁锹,然后眼睛看向了王忠和田文广两人,两人似乎也明白了寒冰的意思,也都走过来拿起地上的工具,几个人开始你一下我一下的挖掘坟墓。众人相互对看一眼,私下开始小声的叨咕,并没有人上前去帮助寒冰等人挖坟。 “寒冰是不是疯了?” “才几天,村里就死了两个人,听说还在张宝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恐怕是被逼的。”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啊?” “这事不像别的事,你敢去帮忙?万一鬼婆知道了,放出一两个小鬼来,你能承受的了?” “咱先看看在说吧,看寒冰他们究竟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众人说完纷纷站在一旁,一脸凝重的看着正在卖力挖坟的几个人。田文广用眼睛瞟了一眼周围的人,其实他的心理明白,寒冰之所以让他们过来,并不是想让他们真的帮忙,只不过是想让他们做个鉴证而已,但虽是这样,田文广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与王忠是在这个村子里呆了大半辈子,他们是知道鬼婆的厉害的,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从村民的敬畏程度,和那些传言来说,鬼婆并不是善果子,这如果她怪罪起来,该如何是好啊! 王忠并不比田文广好多少,心里虽说有那么一点的恐惧,但是他最大的,还是担心这私自挖坟的罪过,如果上头知道了怪罪下来,恐怕就得提前退休了,而且这休退的还一点不光荣,给职业生涯留下了一个败笔。此时的他已经默默地念叨了不下百回,希望此事时做完就算了,不会有人真的追究起来。 “棺材露出来了,快看。” 正在王忠与田文广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一边卖力的挖掘着坟墓时,一旁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高声的喊道。听见他的话,忠田两人才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视线看向了露出棺材的部位,心里猛然打了个激灵。 “继续,快些。” 寒冰似乎看穿了两人的心事,严厉的说完后更加卖力的挖掘者坟墓,田文广与王忠相互看了一眼,也开始低头挖掘了起来。此时站在一旁的几个大老爷们也都捏了一把汗,低声的不知在叨咕着什么。 良辰迅速的吃完早饭,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刚才饭桌上李乐一句话也没说,而且只吃了一点便上伯父的房间里休息了。良辰看着李乐的样子,心里本来就感觉惭愧,此时除了惭愧外,他还多了许多的疑惑。 昨天桥月让他上鬼山时,明明已经说明只要将布袋放在门口,到时她自会有安排,而此时里面装着恶心东西的黑色布袋,却吓到了李乐。难道是这个叫桥月的网友在耍自己不成?那他这样做的目的何在呢?不可能就是为了吓一吓李乐吧?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良辰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了笔记本,他快速的将线连接好,将电脑打开,直接在桌面上找到QQ,并且快速的登录了上去。 QQ安静得不得了,良辰本以为叫桥月的网友会留言给自己,可登录上去后,并没有听见久违的滴滴声。良辰失望的看着QQ,然后在最近联系人里点出了桥月的对话框,双手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会,最后打出了这样一段话: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如果你要伤害到李乐以及她的家人,我就会把你和我的聊天记录送去派出所,我想你也不希望这样。 打完这行字后,良辰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房间里蔓延着李乐的体香,刺激着良辰的每一根神经,他贪婪的的呼吸着,好似要将房间里残留的香气一丝不留的吸进体内。电脑发出风扇嗡嗡的转动声,良辰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近几天来发生的一切事情,然而越是这样,那些画面就越是肆无忌惮的出现在脑海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耳边回响起了QQ的滴滴声。 良辰迅速睁开双眼,视线里屏幕的右下角出现了闪烁的头像,既有些兴奋又有些恐惧的将鼠标移到头像上,然后双击了两下。对话框瞬间弹了出来,那个名为桥月的网友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桥月:规则是由我来定的,谁在我的游戏里,谁不在我的游戏里,是早就规划好的。 独爱江湖:我不管你规划了什么,总之你的计划里我不允许伤害李乐。 桥月:你的权利是配合我的游戏,配合的好,或许李乐不会有什么危险。 独爱江湖:我没时间陪你玩。 桥月:你以为我是在玩?你如果是这样想的,恐怕李乐迟早会因为你而死去。 独爱江湖:我现在就把和你的聊天记录送去派出所,你就等着被警察抓吧。 桥月:那麻烦你告诉一下寒冰,就说这局他输了。 良辰本来打算好好骂骂桥月,但双手在键盘上停留了一会后,他却猛然的将QQ关掉,然后跑出卧室,见伯父正穿好衣服打算出去,良辰急忙拦在了伯父前面,然后有些吞吐的说道:“伯父,你你是去送那些东西?” “恩,给寒冰送去,可能对案件还有帮助呢。” “交给我把,我正好也有些东西要送过去。” “你要送什么?” “没没什么,对了,我电脑出了点小毛病,听说寒冰是个电脑高手,我找他看看。” “这样啊,那行,你就直接把这布袋送过去吧。” 伯父说着从上衣兜拿出了黑色布袋递给良辰,良辰拿着布袋双手猛然抖动一下,然后便匆忙的又回了卧室,简单的在卧室里收拾了一下,最后良辰挎着装笔记本电脑的背包,手里拿着黑色布袋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寒冰等人围在腐朽的棺材旁,最后在寒冰的一声令下,田文广与寒冰两人启开棺材上的长钉,然后将棺材打开。 尸体已经腐烂,已经无法确认此时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桥月的尸体。一些送葬品摆放在尸体的旁边,寒冰右手捂嘴蹲在棺材旁仔细的查看,一旁的田文广将头扭向一边,然后肯定的说道:“没错,这就是桥月。” “这身白色的连衣裙我记得”。 围绕在田文广左右的村民附和的说着,听了几人的话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穿在尸体身上的连衣裙,雪白的衣裙显得有些肮脏。 “我也记得这身裙子,但有一点我始终都没想明白。” 寒冰站起身,将视线看向村民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桥月上吊的时候应该是冬天,她为什么会选择穿裙子呢?” “听鬼婆说这裙子是她的最爱,即使是选择死亡,也总得将自己打扮漂亮的吧。” “寒冰,既然已经知道桥月已经死了,把棺材盖上吧。” 王忠最后意味深长的说完后,寒冰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大伙开始忙碌着将盖子盖上,然后重新埋上土,一切整理完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左右,被王忠找来的几个村民先后离开了森林,最后只剩下了寒冰与王忠,还有一直在一旁不知想什么的田文广。 “这出戏似乎没什么必要。” “最起码证实了一点。” “什么?” “桥月真的死了。” 寒冰说完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坟墓,王忠无奈的摆了摆手,然后对一旁发呆的田文广说道: “想什么呢?” “你说凶手为什么一定要选桥月呢?” “因为桥月是鬼婆的女儿被,或许凶手只是想利用鬼婆在村子里的地位,我说文广,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呢。” “别瞎说我这是是关心案件。” “得了吧,谁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 “拿着工具,你们先回派出所,我去趟鬼婆家。” “刚挖完她女儿的坟,你不怕鬼婆”。 “我还是有些事情不明白,这些问题需要鬼婆解答。” 寒冰说完径直的离开了森林,田文广与王忠两人将工具整理到一起,然后扛着工具向派出所走去。 此时派出所外,良辰来回的徘徊着。从刚才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良辰本以为他能下定决心将事情告诉警察,但来到这里后,他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他不知在桥月的计划里,他所但当的是一个怎样的角色,他也不知道,自己将聊天记录告诉警察后会招来怎样的麻烦。他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并没有人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担心如果这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恐怕不但自己有麻烦,而且还害了李乐一家,毕竟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赌局,如果失败了会丢了性命的。 “寒冰真是疯了,竟然私自去挖桥月的坟,这要被鬼婆知道了还不知会怎样呢。” “可不是么,刚才吓坏我了,都没敢正眼看棺材。” “谁敢啊,到现在我手心还冒冷汗呢,真不知寒冰这样做是为啥。” “能为啥,还不是想证明人不是桥月杀的。” “那也没必要挖坟啊”。 正在良辰左右为难时,几个村民从他身边走过议论着。良辰听见桥月的名字先是一惊,然后傻呆呆的看着几个村民走远后,他才从兜子里拿出黑色布袋看了看,然后若有所思的向李乐家的方向望去。 猛然间他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拿在手上的黑色口袋差点掉在地上。他努力的稳了稳身子,然后皱着眉头将视线看向自己的脚下。 陈婷休息了一上午。中午时分,她在家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便走出了门。还没走出多远,她便听见寒冰挖坟的举动,心里还在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寒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在电话里寒冰说出了原委,并让陈婷陪同他去鬼婆家走一趟。陈婷刚好在鬼婆家的附近,便说在门口等。 到达鬼婆家时已经十二点多,陈婷百般无聊的拿出随身听呆在耳朵上,坐在鬼婆家附近的椅子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等待着寒冰。寒冰来时刚好一首歌曲唱完,将随身听收起来后,陈婷迎上寒冰,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说话,便径直的走进了鬼婆家。鬼婆正在吃午饭,盘腿坐在炕上,看见寒冰过来,便将手上拖着的饭碗放下,笨拙的从土 7095." >炕上下来。 “寒冰啊,快进来。” 寒冰对着窗户对鬼婆摆了摆手,然后便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bbr>,房间里依然蔓延着那种腐臭的味道,寒冰下意识的用手捂了捂鼻子,然后瞟了一眼右面的门走进了左边的卧室。鬼婆将炕上的杂物推到了一边,然后拉着陈婷坐了下来。 “鬼婆,不用麻烦了。” “麻烦啥,这屋子平时我也不收拾,乱的很。” 鬼婆说着将碗筷收拾了下去,然后从厨房搬来凳子让寒冰坐在了上面。寒冰有些拘谨的坐在凳子上,然后瞟了眼陈婷后默默的对鬼婆说道:“鬼婆,我这次来主要是”。 “我都听说了,为了查案我能理解。” “您听说了?没事先打声招呼就这都是为了破案。” “没事当初我老公跟你一样,做事也喜欢先斩后奏。” “对了鬼婆,您能详细说一下你女儿的一些事情么?既然凶手用桥月做挡驾牌,他一定是对桥月非常了解,我们想从这方面下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助。” “桥月——她是个可怜的女人。” 鬼婆说着看向了柜子上的相片,想必寒冰的话多少让鬼婆有些难过,那些不愿想起的记忆,也支离破碎的在鬼婆的眼前拼凑了起来。她的眼圈有些湿润,寒冰虽不忍心沟起鬼婆的伤心,但为了案件,为了村民的安全,他又必须要挑开这个话匣子,有时候人生就是有许多类似的无奈。 “鬼婆,你还能记起桥月自杀之前的事情么?为什么村民会说她——不知自重。” “村民看见的只是表面,当初桥月有村里最漂亮的衣服,村里的那些男人看见桥月的穿着,就认为她不是个良家女。要说村民的误会,还得从赵文强妻子说起。当时赵文强的妻子见丈夫跟桥月扯上了关系,便把桥月拉到大街上痛骂了一顿,并且当着村民的面扯坏了桥月的衣服。桥月这孩子倔强,明明有一肚子的委屈,可就是不服输,也不肯低头认错,村民也就因为这样,给桥月按上了个不知自重的头衔。” “这事我也知道,难道还另有隐情?” “当然有隐情了,凡是眼睛所看见的,我们都不可全信,不要以为眼睛是我们最忠实的朋友,它们是会骗人的。” 鬼婆发表一番感慨后,伸手拿起相片擦了擦,然后将视线看向了窗外。寒冰与陈婷对看一眼,然后将视线一齐看向鬼婆,默默的倾听着鬼婆接下来要叙述的事情。 “这事要从三年前的一个夏天说起,那年夏天连续下了一周的雨,河水上涨,大坝开了个口子,正好将我辛苦种的那三亩七分地给冲垮了。也是同一年,桥月的阿姨从城里回来,说是被人骗光了所有的钱,而且房子也被人家拿去抵债。桥月的阿姨从我这里拿走了五万块钱,说是先把房子赎回来在说,这也是我用了大半辈子所攒下的所有家底了。桥月的阿姨本来说三个月内就能把钱还给我,结果都过了大半年,也没见她回来还钱,当时我恰巧又生了重病,桥月知道家里没钱给我看病了,于是她就跑到外面借钱。桥月对不少人张了口,但没有一个人肯借钱给她,最后她就遇见了赵文强,桥月说明原因后,没想到赵文强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而且还让桥月马上跟她回家去取钱。桥月乐坏了,以为碰到了好人,可没想到跟赵文强回家后,他却对桥月动手动脚,桥月也不敢反抗,她天真的以为赵文强真会把钱借给她,桥月哪里知道,其实赵文强家也穷的很,至今还欠了外面许多钱。”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是你们所看见的情况了,赵文强的妻子回来时见自己的男人跟桥月搞上了,一气之下就将桥月拉到大街上又打又骂,从那以后,桥月便不敢在出屋子了,久而久之她的精神就开始变得神经了起来,老是在房间里摔东西,有时候半夜也会从炕上跳起来大叫。”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难怪从那以后就很少看见桥月出门了。” “这也是桥月最终选择自杀的真正原因么?” “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其实桥月死前”。 鬼婆声音显得有些哽咽,红红的眼圈流下了泪水。鬼婆将泪水擦掉,然后伸出苍老的手将相片放回柜子上,然后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默默的说道: “桥月死前怀上了赵文强的孩子。” “什么?” 鬼婆的话让寒冰与陈婷同时喊了出来,两人万万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事情,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真相。 良辰走到派出所门口,刚好看见王忠与田文广两人扛着铁锹走了过来。两人这样的举动猛然让良辰想起,刚才几个村民的谈论。难道他们真的去挖桥月的坟了?不知结果如何,如果警察已经锁定了凶手的目标,那自己将这些东西送去也已经毫无用处了,况且还有可能给自己惹来一身的麻烦。 “良辰?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我”。 良辰吞吐了半天,最后直到脑海里回想起刚才村民们所说的话,才坚决的攥着拳头,一脸认真的对忠、田两人说道:“我有些东西要给你们看看,或许对案件能够有帮助。” “东西?进屋在说。” 听见对案件有帮助,两人神秘的对看了一眼,然后将良辰拉进了办公室。来到办公室后,田、忠两人装模作样坐在良辰的对面,以人民警察的姿态严肃的看着良辰,像是在审问犯人似的将良辰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良辰不自在的低下头,然后从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布袋仍给王忠,王忠接过袋子看了田文广一眼,然后若有所思的将袋子打开。 王忠的脸色变的难看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一句话不说。田文广好奇的看着王忠的举动,然后一把抢过布袋看了看,他的表情跟王忠没什么两眼,嘴微微张开,肉嘟嘟的脸庞失去了光泽,显得有些苍白。沉默了几秒钟后,田文广才缓和过来,看着良辰一脸凝重的问道:“这这是在哪里发现的?” “今天早上,在李乐家的门口发现的。” “今天早上?那昨天晚上?99lib?没有什么异常么?” “这这东西是我取回来的。” “什么?” “昨天晚上我上鬼山将着袋子取回来挂在门口的。” “是你取的?你是说你昨天晚上去鬼山了?” “恩,有人跟我说让我去帮忙取些东西,否则李乐和她的家人会有危险。” “难道难道昨天不在村庄的人是你?” “什么意思?” 良辰被王忠的问话弄晕了,田文广与王忠对看了一眼,并没打算跟良辰解释,而是继续的盘问道:“你说有人让你帮忙取东西,知道是谁么?” “知道,是一个网友。” “网友?你能说的在仔细一些么?” “我把电脑带过来了,上面有我跟她的聊天记录。” 良辰说着将笔记本电脑从抱里拿了出来,插上电源后找出了从最开始与桥月相识,一直到昨天所聊的所有内容,王忠与田文广仔细的看完一遍后心里升起了许多疑问,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两人将聊天记录复制进了办公室的电脑里,然后用几张白纸打印了出来,便让良辰先回去了。 良辰走后,田文广与王忠两人对着口袋琢磨了很久,最后也没弄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让良辰上鬼山,并且取来了这些东西?百思不得其解后,王忠拿起电话给寒冰打了过去,毕竟寒冰年轻,思路缜密,不像他们两个快要进入老年的人,脑袋瓜在怎么摩擦,也除不掉那一层铁锈了。 第九章 专案组 “什么?桥月怀上了赵文强的孩子?他(她)们——他(她)们不是?” 寒冰与陈婷几乎同时说出了这样的疑问,鬼婆看着好奇的两人无奈的摆了摆头,然后继续说道:“第一次赵文强确实没非礼成功,可他并不死心,后来又一次趁着我不在家时 6765." >来>到了这里,并并非礼了桥月。” “为什么没报警呢?我们会处理这些事情的。”陈婷好奇的问道。 “你以为桥月没报警么?”鬼婆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似乎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难道当初报警了?那警察为什么不管这事?”寒冰听了鬼婆的话,又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哎——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不是因为桥月怀上了孩子,她也不会想到了断自己的生命。”鬼婆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算说出其中的原因,这句话说完后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陈婷与寒冰各叹了口气,表示对桥月的同情。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婷和寒冰似乎都在回忆着刚才鬼婆所说的话,生怕有丝毫的遗漏。 安静持续了两三分钟,寒冰的手机忽然疯狂的响了起来,他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手机里田文广焦急的说出了刚才良辰来过的事情,寒冰听完后脸色一变,跟鬼婆简单客气了几句,便和陈婷迅速的走出了房间,向派出所的方向快步走去。到达派出所后,田文广与王忠两人迅速的说明了情况,当寒冰拿过布袋时,原本难看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陈婷忍不住好奇也拿过口袋看了看,然后略显吃惊的说道:“这耳朵和手指难道是”。 “是死者身上丢失的两样器官。”陈婷还没说出结论,一旁的田文广便急忙的说了出来。将布袋放在一边后,王忠又拿出了复制出来的聊天记录递给寒冰,寒冰坐在办工桌前仔细的看了一会,最后狠狠的将几张复印纸拍在桌子上,然后表情有些愤怒的说道:“凶手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说出自己的计划,这是良辰什么时间送过来的?” “就在刚才。”王忠回答道。 “之前他为什么不送过来?问原因了么?”寒冰将黑色口袋放在办公桌上,若有所思的问道。 “问了,之前良辰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况且他之所以送过来是怕有人对李乐一家不利。”王忠将良辰的话转述给了寒冰。 “他说的话可靠么?聊天记录有没有可能伪造?”寒冰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继续问道。 “可能性不大,我已经让人去帮忙查IP地址了,对了寒冰,刚才上头打电话说专案组的人已经派下来了,此时正在路上呢。”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以后,今天看来不能指望他们了。”王忠说完后猛喝了一口水,然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的拿来复制的聊天记录指了指,若有所思的说道:“昨天不在村庄的人就是良辰,看来那张纸条没有欺骗我们,而且可以确认那张纸条是凶手留下的。” “怎么说?” “你看聊天的后几句话,这个叫桥月的女人让良辰转告你,就说昨天的赌局你输了。” 王忠话刚说完,寒冰也猛然想起昨天的纸条,将纸条拿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聊天记录里的后几句话,寒冰瞬间有种被玩耍的感觉。他强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看着陈婷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们怎么看?” “寒冰,还真让你说着了,看来凶手已经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看来之前我们的确轻敌了。” “我也这样认为,而且凶手一定给自己留了退路,即使桥月这个挡驾牌没了,恐怕凶手早已经安排好了杀手锏。” “看来凶手比你我都了解村庄,想必凶手一定就是村子里的某个人,大家都注意一点,从现在开始关于查案的任何事情,都不准向外人透露,包括自己的家人。” “这点我们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凶手还会不会继续行凶,还有他会不会继续给我们提供字谜。” “想必不会,凶手不会忽然之间就改变游戏规则。” “那我们在派出所周围守护着,不知能不能来个亡羊补牢。” “凶手不会傻到用同样一种方式,我们不能在小看凶手了。” 陈婷将王忠的话驳了回去,然后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叹了一口气。田文广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直没参与几人的讨论,而是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望着洁白的墙壁,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寒冰有些担心的看了田文广一眼,同事相处少说也有几年了,自从这次的案件一出,田文广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平常他最会出些没用的注意,很少看见他这样自我陶醉的想事情。 “田叔,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还剩几个小时就黑天了,咱可得看住了,别等到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了看咱的笑话。” 寒冰的最后一句话没人接,王忠打开电脑对着屏幕看着什么,田文广依然抽着烟看着墙壁,陈婷则显得有些低落,将头埋得很低。寒冰自顾自的简单整理了一下案件,然后拍了拍手对田文广说道: “田叔,你马上去找良辰,留下联系方式,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行,我这就去。” “陈婷,你跟忠叔留下来整理一下案件的资料,尽量整理的详细一些,等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了,好交给他们。” “成,那你呢?” “我去看看刘墉的精神状况怎么样了,看他还能不能想起些什么。行了,那就先这样,现在就开始行动,晚上五点集合。”寒冰说完后率先站了起来,穿好大衣后第一个走出了派出所。 田文广显得有些散漫的将烟头掐断,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陈婷与王忠,两人若有所思的相互看了一眼,便开始整理起几日来的资料。 良辰刚走进大门,便看见李乐怒气匆匆的走了出来,还没等良辰说话,李乐已经拉着良辰的手,直接将他拽回了卧室。 “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帮伯父把东西给警察送去。” “良辰,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你不会真的想回城里吧?” “本来是这么打算了的,不过看你生气了,只能留下来陪你了。” “借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结婚的事啊,刚才我妈又跟我提了一下,看来这次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恐怕咱俩的事情就真黄了。” “我不是说现在先不考虑这个么?”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咱俩可都住一块了,这村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可不想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那你想让我现在怎么办?况且我家里人也不希望我太早结婚。” “这不是早晚的问题,我父母也就是想要个期限而已。” “这种问题又不是还贷款,哪能有什么期限。”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良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放回床底下,然后若显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李乐则戳戳逼人的坐在良辰旁边,警告良辰不要逃避话题。而此时的良辰满脑袋都是网友桥月的事情,根本无心考虑这个,只能用他的绝技装糊涂试图敷衍过去。 “我是说等我有了一定成就,能够负担起一个家的时候,这个话题我们早就讨论过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不能一直就这样等下去啊,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有成就。” “好了老婆,相信我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这次回去我就会被升职,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三年内我们就能结婚。” “但但”。 李乐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来,外门就被人打开,随后便听见田文广憨厚的声音: “良辰在么?” 听见是田文广的声音,良辰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大声回答了一句后下床便跑了出去。田文广看见良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良辰制止住了,他将田文广拉回卧室后,支开了坐在卧室里的李乐,最后才让田文广开口说话。田文广明白良辰的苦心,知道他是不想让李乐和他的家人担心。 “良辰,寒冰让你继续关注那个叫桥月的网友,只要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们。” “这个我知道,还有别的事么?” “你能记得这个网号是你什么时候加的么?” “不记得了,好像早就有了,以前好像也聊过几次,前一阵子电脑做系统,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你说跟你聊天的这个人,能不能是你认识的?” “不能,我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来也只不过呆了两天而已,这村里除了李乐和她的几个同学外,我就没认识的了。” “既然这样凶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QQ号呢?能不能是李乐告诉谁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那麻烦你帮忙问问,一个陌生人想找你的网号恐怕挺困难,一定是通过熟人得到的,如果找到这个人,凶手恐怕也就浮出水面了。” “恩,那我稍后问问李乐,到时候在联系你们。” “成。还有一个事,我让你查这个的事别告诉别人,你也应该知道,凶手可能就隐藏在我们其中,如果说漏嘴了,很有可能就给凶手透露消息了。” “放心吧田叔,凶手也把我当成了他的一个棋子,为了不让凶手逍遥法外,我一定会努力配合的。” “好小伙,那田叔就放心了,这是寒冰的联系电话还有座机,随时保持联系。” “恩,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 田文广挺起肚子站起身,一边走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良辰送田文广出门时,李乐正在厨房忙活着点火做饭,见田文广出去只是微微一笑。在李乐的眼里,自己的男友良辰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了,自从来到善义村的客车上,他似乎就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如果让李乐说出具体的变化,她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刘墉的精神状态虽然比前几日精神了不少,但是李强的死却依然是他一直忌讳的话题。 寒冰去时,刘墉的母亲没在家,他的父亲冷若冰霜的接待了寒冰,见刘墉父亲这样的态度,寒冰也就没在多问什么,只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刘墉这几天的情况,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刘墉的家。 从刘墉家走出来,寒冰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集合时间还差了将近一个小时。寒冰在原地对案件从新回顾了一下,最后又决定去卫生所里看一看井玉芬。到达卫生所时,只有牛长龙的妻子在药房里忙活着,见寒冰过来亲切的走过来打招呼。简单的聊了两句后,牛长龙的妻子方婷便回了药房,而寒冰则像病房走去。 进入病房后里面只有井玉芬一个人,她此时正躺在单人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发呆。寒冰先是轻咳了几声,直到井玉芬将僵硬的头扭转过来,他才大步的走进屋,然后坐在床上关切的问道:“嫂子,好点了没?” “寒冰来啦,好多了,我现在能回家了么?” “暂时还不行,今天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他们勘察完现场,到时你才能回去。” “我想尽早把张宝的葬礼办了,昨天我已经通知张鑫了,他这两天就抓紧回来。” “张鑫?他现在还在上学么?” “恩,在哈市上高中呢,我让他请几天假务必得回来。” “也好,等法医验完尸体,就能把张宝的尸体领回去了,人已经死了,就应该尽快的入土为安。” “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这都是命啊,等把张宝的葬礼筹备完了,我就把房子卖了,去哈市找亲戚,正好也能陪陪儿子。” “这样也好,对了嫂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我们在你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死了很长时间,尸体已经被烧焦暂时还无法确认是那户人家,近日也没收到村里人的报案,恐怕这句尸体不一定是村庄里的人。” 井玉芬听候神情马上紧张了起来,双手不断的摩擦着身下的床单,一双眼睛里呈现出了无比的惊恐,寒冰可以看出她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病房里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井玉芬才有些惊诧的说道:“还有一具尸体?” “恩,不知张宝出事前的一段日子里,你们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有人找过张宝”寒冰试探的问道。 “没人找过他,张宝出事的前几天他一直病怏怏的,整天也不出门,除了睡觉就是在家里看电视。”井玉芬想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 “这么说来近期张宝没出过门?” “绝对没出过门。” 井玉芬坚决的回答道,听了她话的寒冰显得越加疑惑了起来,如果张宝最近没出过门,那么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地窖的呢?而且凶手为什么偏偏要将尸体放进张宝家的地窖里呢?他不会不知道,只要张宝出事,警察一定会勘察现场,尸体是一定会被发现的。难道凶手的本意就是如此?他是故意想让警察发现这具尸体的?那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如何呢? “嫂子,张宝在村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张宝是个老实人,平时从来不99lib.t>出去惹是生非,更别说是有什么仇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几年前张宝曾同村里的人出去打过工,是张宝带着他们出去的,结果张宝和那几个人都被骗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才有人想要加害张宝呢?” “应该不会,后来张宝回来时已经将那些人出去所赔的钱,自己掏腰包全给了他们,就因为这事,我们现在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呢,前一阵债主还”。 井玉芬的话说道一半忽然止住,寒冰好奇的看着井玉芬的眼睛,他发现井玉芬一直在回避着他的眼光,这种表情寒冰见得多了,也因此寒冰可以推断,井玉芬一定还隐瞒了其他的事情。 “嫂子,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没没什么说的了。” 见井玉芬有意回避,寒冰知道此时继续询问下去的话,想必她也不肯能说出来,既然有意隐瞒,不知井玉芬欲言又止的这些话,对案件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紧张。寒冰这样想着将话锋一转开始询问起了别的事情。 “嫂子,我希望你在重复一下张宝出事当天的事情,你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想必能够清楚的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 “上次不是问过了么?当天我在山上砍柴,回来时就发现张宝已经已经惨不忍睹了。” “那早上出门时也没什么异常?” “没有,我是个很相信自己感觉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一定能够察觉到,而且也绝对不会让张宝一个人呆在家里了。” “我记得抬你来医院时,你一直都在重复着说人是桥月杀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我只是只是猜测而已,正常人怎么可能弄出那么凶残的场面呢,一定是桥月回来报仇了,而且之前李强也被桥月杀死了。” “桥月早在三年前已经死了,所以她不可能跑出来杀人,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杀害李强跟张宝的是一个人,而且是活生生的人。” 听了井玉芬的话,寒冰显得有些激动,几日来就是因为村民有着像井玉芬这样的想法,所以才给案件增加了许多困难。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正好死的人都和桥月有所过节,一定是桥月回来了,她走时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村里的人血债血偿。” “跟桥月有过节?你是说张宝也跟桥月有过节?” “桥月曾过来找张宝借过钱,说要借一万块钱给母亲看病,由于数目太大了,宝子给她拒绝了,借口说钱都被亲戚借走了,手头暂时没有那么多。当时桥月半信半疑的走了,之后她又来过了好几次,张宝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最后一次桥月来时进门就指着张宝的鼻子大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恐吓宝子,说什么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后来听鬼婆说桥月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知道桥月果真回来报仇了。” 井玉芬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说完后甚至开始连哭带笑了起来,寒冰心惊胆战的看着井玉芬,知道自己在继续问下去的话,井玉芬可能真的会疯掉,于是只能打住了井玉芬的话,然后走出了病房,临出病房时,方婷听见井玉芬的哭笑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速的从药房处跑了过来,正好与刚要出门的寒冰撞了个满堂怀。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下,方婷马上跑进病房安慰起了井玉芬,寒冰看着井玉芬激动的表情,又想了想刚才她所说的话,最后轻叹一口气离开了病房。 将田文广送走后,良辰又回了房间,他本来打算跟李乐好好谈谈,但进屋时,李乐似乎并没有要和良辰说话的意思,良辰也只好回了卧室。 在卧室里良辰打开了电脑,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QQ发呆,此时的他有些胆怯打开QQ,他怕QQ打开后,不知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回想着从几天前来到善义村,一直到现在都是惊险不断,客车差点翻入山崖,下车后又亲眼看见张宝的死亡,在加上昨晚的鬼山一游,这一切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而安排这一切的人良辰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与他在网上认识的桥月。 她真的是桥月么? 良辰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的名字,就算是问了,想必她也不可能回答。此时良辰开始努力回忆着是怎样与这个网友相识的,良辰隐约的记得,之前他们聊天时只是简单聊了聊对人生的看法。 桥月问良辰人为什么活着,良辰回答说,人活着当然是为了被这个社会所认可。其实这句话是良辰随便回答的,当时他所在的公司要裁员,良辰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失业人士,每天倍加努力的证明自己,所以他才会给出了那样的回答。这个回答也得到了桥月的认可,桥月说人的一生的确都是在努力的得到别人的认可,她说她身边的人整天都在嘲笑她胆小怕事,所以她想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当时良辰举双手支持桥月,他对桥月说一定要证明,要证明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看。 良辰当时万万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良辰也没想到因为那次的聊天,他竟然连自己都牵扯了进来。良辰与桥月只聊过这一次,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桥月故意要验证一下良辰的身份,所以才有的那一次聊天,因为在聊天记录里,桥月曾有意无意的问过他的女友,当时良辰把他怎么跟李乐相识的都跟桥月说了,桥月似乎很有兴趣,还一个劲的追问接下来怎么样。 原来这个计划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聊天记录里除了零八年五月的聊天,就是来到善义村前一天的聊天记录了,或许半年前桥月就已经开始计划这次谋杀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良辰的QQ桥月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呢?村里只有李乐知道他的QQ,而且半年前李乐跟良辰生活在吉林,根本不可能向家里的朋友透露QQ号码,在网上搜索到的就更加不可能了,良辰又不是名人,而且他QQ上的网名也不是用的本名,桥月怎么可能找到自己呢? 良辰这样想着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李乐,因为除了李乐外,在善义村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网号,但这个叫桥月的网友是如何从李乐口中得知的呢?难道她和李乐之间是认识的?良辰想到这里猛然想起一年前来善义村的情景,当时他曾和李乐的同学爬过一次鬼山,而且也是因为那次爬山,良辰才决定提前离开村庄的。 难道这个叫桥月的网友,会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谁呢?良辰嘴里默默的叨咕着,脑海里开始快速想着这些人的模样。 王忠与陈婷正在专心的整理资料,忽然听见走廊外的门被人推动了一下。上次受过教训的陈婷猛然紧张了起来,先是对王忠使了个眼色,然后犹豫的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王忠似乎并没有理会陈婷眼色的意思,好奇的看着陈婷跑到门边,然后他便>大步的走了过去,然后狠劲的将门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刹那,门前站着一位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两人对视了大约六秒钟,然后中年男子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旁紧张的陈婷默默的说道:“专案组组长王小锋,特过来追查善义村凶杀案的。” “就你一个人?” “其余的人马上就到,我先过来看看情况。” “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可都等急了。陈婷,去倒点水。” 王忠一边请王小锋坐下,一边催促着陈婷去倒水。陈婷听见是自己人情绪才缓和过来,走到桌子前倒上水后递给了王小锋,然后若有所思的坐在了对面问道: “专案组的人不是一起来么?他们人呢?” “专车派过来的,他们在安排住的地方,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偶这样啊,那你们过来多少人?” “一共派了六个人,其中一个中途被调遣回去了。上头了解案件后很重视,说务必要尽快完成任务。” 陈婷与王小锋聊了几句后便不在说话了,王忠见气氛尴尬了起来便拿起电话给寒冰拨了过去。寒冰接到电话后马上回到了派出所,正好与另外四个专案人员前后脚走了进来。进屋后寒冰王忠等人先介绍了自己,然后专案人员也一一做了简单的介绍。 “我叫冯海亮,鉴定组人员。” “方文雅,法医。” “付昌海,鉴定组人员。” “我叫董涛,给各位提点子的。” 几个人介绍完后,王小锋一脸严肃的站起身,然后走到寒冰跟前,面对着众人声音强而有力的说道:“这次的行动由我担任组长,陈婷、田文广、寒冰、王忠等人负责协助我们专案人员,有问题么?” “没有。” “好,那寒冰你们先把近几日的破案情况,跟我们交接一下。” 王小锋说完与冯海亮坐在了一起,陈婷与王忠两人各自坐回了桌位。寒冰径直来到办公桌前,拿起陈婷整理的资料,先自己翻阅一遍后开始讲述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 半个小时后,寒冰收起资料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见众人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心里回味着刚才寒冰所说的话。 “这就是整个案件,截止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验证了身份,还有一个人全身大部分都已经被烧伤,看来需要法医的帮忙了。”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就会对所有尸体进行检验,不过我需要一个助手。” “可以,陈婷,明天你协助方文雅有问题没?” “没有。” 寒冰安排陈婷协助方文雅后,王小锋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寒冰身旁拿起资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这次案件没那么简单,想必凶手已经胜券在握了,对于这样的凶手我们势必要非常小心,否则很可能就掉进了陷阱。” “没错,凶手一定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完成整个计划,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之前我们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 “冯海亮、付昌海、王忠,你们三人明天去张宝出事的现场勘察,董涛,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想个好点子出来,明天早上给我消息。寒冰,明天咱俩去看看这个良辰,凶手既然跟他联系过,这也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是。” “那今天各位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准备迎接一场大仗。” 王小锋气势磅礴的说完后,专案组几人站起,简单跟寒冰等人告别后离开了办公室。专案组走后,王忠不屑的瞟了一眼木门,然后对陈婷埋怨着说道: “刚过来就把咱当努力了,知道啥叫协助不,就是干杂活的。” “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是市里派过来的呢。” “我看城里人就会弄两下花架势,也不知道真本事行不行。” “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既然没机会展示了,人家让咱咋配合咱就咋配合,否则回头他们对咱告上一状,这身军装可就保不住了。” “行了忠叔、陈婷,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寒冰,你也回家吧,这几天也没见你休息,何必这么卖命呢?” “人是死在咱村里,我不卖命能行么,在说凶手摆明了就是在藐视咱派出所的实力,三番两次的耍咱们,这我可受不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卖命吧,你这在努力回头也是专案组的人领功。” “知道了忠叔,我在呆一会就回家。” “那我就跟陈婷先走了。” 王忠说着与陈婷走出了办公室。寒冰看着两人走出去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然后将黑色布袋和那些聊天记录收拾好后,也快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寒冰走出办公室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街道上如往常一样看不见一个人影,寒冰从大道上拐下来,然后迅速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一处新瓦房。这栋房子是寒冰半年前新盖的,当时本来打算跟女友结婚时用的,可女友却因为外面工作忙,迟迟没能回来安排婚事。想到女友寒冰再次皱起眉头来,然后快步的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显得有些冷清,这几天因为忙着案件,寒冰几乎没回来过。 进屋后寒冰直接来到了电脑前,将电脑打开后径直的进入了新浪邮箱。邮箱畅通无阻的打开了,但寒冰并没有看见想看的邮件。 女友文宣已经半个月没给自己写信了,半个月里甚至连手机都未曾打通过,几乎每次打过去都是关机,寒冰此时开始担心文宣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想着寒冰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女友文宣拨了过去。电话依然是关机,寒冰的心开始慌乱了起来,脑海里凭空冒出来许多女友不跟自己联系的原因,但那些原因都无法说服寒冰。 就在寒冰心乱如麻时,电脑忽然传出两声滴滴的叫喊,寒冰马上分辨出这是邮箱的提示因,于是他快速的点出邮箱,然后视线里马上映出了一封新的邮件。寒冰的脑海第一个想的是文宣,于是他快速的将邮件点开,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相片,一张经过特殊处理的相片。 相片的整体内容很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出里面的内容。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直到眼睛微微的有些疼痛,视线才从电脑旁边移开。在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青烟徐徐升起,当寒冰的视线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头缓慢的向左侧移去。伴随着角度的转移,眼前的图像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寒冰看见了图片里血肉模糊的场景。 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寒冰倒吸一口凉气将身子坐正,然后将视线看向窗外猛吸了几口烟。当寒冰再次转过身体时,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少,按照刚才的举动再次观赏相片,这时他才看清相片里主角的样子。 相片里的主角是一个女人,她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脖子处被一根粗大的麻绳吊起,女人的脸庞虽然有些走形,但寒冰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庞的主人。 那张脸是李乐的。 寒冰的神经开始紧张了起来,他快速的翻动着邮件找出发件人的地址,然而这个地址并不是寒冰所熟悉的人,他细心的研究了半天,最后在地址上拼读出‘坟墓’两个字。没错,发件人是坟墓: href="/-cgi/l/email-prote"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3e585b50534b7e0f080d107d5153">[email protected]。 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还是凶手的又一个提示?这相片是否预示着今天晚上李乐会有危险?这个发件人是否就是良辰嘴里的‘桥月’?良辰嘴里的‘桥月’又是否是整个案件的真凶? 寒冰越想越觉得可怕,当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浮荡以后,寒冰迅速掏出手机给田文广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田文广懒样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寒冰,有事么?” “田叔,你下午去良辰家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 “没有啊,我就呆了一会,把事情交代给良辰就走了。” “当时李乐在家么?” “在,在厨房做饭呢。” “她的父母呢?也都在?” “应该都在,不过我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了?” “田叔,你抓紧来我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那行,你等会吧。” 放下电话后,寒冰马上又回到了电脑旁,在确定除了这封邮件之外没有其它邮件进入的情况下,寒冰用鼠标在邮件的左上角点了一下回复,对这电脑组织了一下词语后,寒冰在空白处打上了这样一段文字: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呆在善义村,我就一定能够抓到你。 田文广脸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饭,接到电话后就急忙的走出了家门。与寒冰相处这么久,田文广是能够感觉出来的,从刚才寒冰在电话里的口气来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情呢?既然专案组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们,反而给我打了电话。田文广一边想着一边快步的来到了寒冰的门前,爬在窗户上向里面看了看,直到看见寒冰一脸凝重的对这电脑发呆,田文广才几步跨了进去。 “我来了寒冰。” “田叔,今天晚上我们有任务。” “任务?啥任务啊?” “你先过来看一下这张相片。” 田文广看了寒冰一眼,然后将视线注释在上面的相片上,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后显得有些无辜的看着寒冰。寒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脑袋歪向一侧。田文广按照寒冰的样子,也将脑袋歪向一边,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磕磕巴巴的说道: “这这不是”。 “没错,我怀疑李乐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危险。” “那为什么不叫专案组过来呢?” “让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吧,今天晚上咱俩轮流站岗。” “我就纳闷了,这凶手就不能让咱好好休息一天。” “别埋怨了,头半夜我来守着,一会你给良辰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多注意一下。” “那只能这样了,到时你叫我。” 田文广说着一头扎在了床上,寒冰无奈的看了看他,然后穿好衣服后走出了房门,临出门时他打通了良辰的电话。 而此时良辰刚刚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接到寒冰的电话后良辰显得有些疑惑,然而寒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晚上注意一点。 放下电话后,良辰打开QQ无聊的凝视着屏幕,自从田文广走后他就一直在等着‘桥月’的再次上线,然而‘桥月’并没有如他所愿。此时良辰显得有些疲惫,眼皮显得有些沉重,电脑发出的风扇吹动声此时如同催眠曲,让良辰的眼皮不断加重,最后竟任由良辰怎样努力都无法再次睁开双眼。 他睡着了,就趴在电脑屏幕前。 天空仿若瞬间进入了一片漆黑,寒冰刚才出来时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而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乡村的夜晚就是这样,黑了就是黑了,没有那些华丽的灯光,也没有喧闹的人群,四周安静的可怕。对于这样的夜晚寒冰早已熟悉,就如同他熟悉村庄里的每一处道路一样,即使闭上眼睛,他都能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此时寒冰已经站在了离老李家不远的地方,即使看不见,但他知道在走上大约十部左右,他就会站在老李家的门口。站在原地,寒冰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四周,当再次将手机放回兜里时,寒冰向左面的胡同走去。这个胡同的左边就是老李家的院子,如若凶手要在今天晚上有举动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最佳的观察位置,在这个方位,老李家有任何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寒冰这样想着蹲在了胡同间的一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隙里,然后竖起耳朵无声无色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就仿若他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黑夜一样。 冷风吹过,李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然后快速的跑回了屋子。 二十分钟前李乐的父母让李乐去买些东西,本来他是打算叫上良辰陪她的,但当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时,发现良辰已经沉沉的睡下。于是李乐叫醒了良辰,然后将良辰扶到了床上。良辰迷迷糊糊的让李乐扶到床上,然后倒头又睡了过去,李乐看着良辰内心深处生气一丝的悲凉,想着近几日良辰的举动,李乐走到电脑前。 原本她是打算将电脑关上,可就在这时QQ忽然发出了致命的滴滴声。李乐好奇的移动鼠标点开对话框,猛然间她的脑海一阵眩晕,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她所熟悉的名字。对话框里的文字显得有些亲昵,李乐只看了一眼便在没有勇气在看下去了,她慌忙的将电脑关上,然后怀着心事走出了房门。 此时她将父母要买的东西买了回来,然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良辰依然在熟睡当中,李乐本想叫醒良辰,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只要她问了,良辰就不会对此作出隐瞒。可当李乐敢站在床前,手刚打算碰触到良辰,良辰却犹如中了邪般身体不断的扭动,嗓子里还发出沉闷的呼吸声。看见这样的情况李乐的心里又升起了丝毫的不忍,将伸出的手收回来后,李乐轻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灯关掉走出了卧室。临出门时,李乐听见良辰喊出了这样一句话:离开,李乐离开李乐? 为什么要离开? 难道他已经决定了么? 说来奇怪,良辰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中他回到了与李乐相识的那个夜晚。当时是毕业晚会,操场上站满了学生,他们显得异常兴奋,高呼声从晚会开始就从未间断过。 良辰站在这一群人中间,他与她们一样在高声的欢呼着,但良辰相信他与这群人有所不同,他之所以欢呼,是因为此时台上的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她举止优雅身穿白色的蕾丝裙,看起来就像是下凡的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在唱歌,声音华丽略显伤感,每一个音符都让良辰痴迷。良辰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迷恋她,此时他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这些,他满脑袋都是她的样貌,在他的耳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高呼声,那段优美的歌词已经挡住了良辰的耳朵,除了他,他什么都听不见。 胭脂渲染的浓妆没有朱砂红。 妒忌的苦酒。 不能与抚琴的人共倾。 谁来为我作曲伴舞。 谢过喧嚣的空间。 一把筝一弦声。 千变万化的舞蹈不是两人合。 酸涩的泪水。 不敢向作曲的人表露。 如何度过心碎的一生。 不见伊人的舞场。 一个人一支影。 一曲完毕,女人优雅的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下台挤进了人群。良辰也与此同时恢复知觉,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他心里猛然升起一丝失落。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他爱上了她。良辰并没有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女人下台后他挤过人群跑了过去,直到他站在女人的面前时,猛然升起的失落才荡然无存。 “你你好。” “有事么?” “那首歌是是你的原创么?挺挺好听。”良辰磕巴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开心的拉起良辰的衣袖夸张的说道:“你也喜欢这首歌啊?你知道么,这歌是一位叫柳青青的新人唱的,我超喜欢。” “我也喜欢,你唱的也蛮好听的。” 良辰就这样与女人聊了起来,那晚他知道了她叫李乐,而且还知道了关于那首歌的故事。李乐在讲这个故事时若显悲伤,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上空的圆月,良辰听得很入迷,中间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李乐的身边,凝视着她伤感的脸庞,听着这首歌的由来。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霜月觉得她没有艳娘漂亮,是因为她没有王宇送的朱砂。霜月记得:那天有几位将军出征得胜归来,得到国主的封赏,他们就来到了‘霓裳舞坊’借舞助酒兴。‘霓裳舞坊’虽然算不上金陵最好的舞坊,但就是因为艳娘的名气,许多朝廷大员都经常到这里来。艳娘的舞蹈让几位将军尽兴而归,在场的乐队也都得到了奖赏,包括王宇在内。那天晚上,霜月看见王宇和艳娘在后院见面了。王宇用将军给的赏银买了朱砂送给艳娘,艳娘却非要王宇亲自给她点上,之后,两个人缠绵在一起聊天。霜月悄然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她成了泪人儿。从那以后,霜月很少照镜子,她不愿看见自己的眉额没有王宇点的朱砂。 霜月觉得她没有艳娘的舞姿美丽,是因为她没有王宇为她所编的舞曲。霜月记得:元宵节前,‘霓裳舞坊’接到了圣旨,命所有‘霓裳舞坊’的人在元宵之夜进宫表演。是因为第一次进宫的原因,坊主吓得在屋子里转了整整一天,最怕演砸了,惹怒了国主,丢了自己性命。 这样的重头大戏,就必须要有重要的主角和新颖的节目压轴,坊主找来了王宇和艳娘,细说了利害关系。王宇和艳娘答应了坊主一定不辜负重托。连夜,王宇就编写了一首单筝舞曲《朱砂舞》。艳娘很喜欢这首曲子,她知道王宇是为那晚的眉点朱砂所做的曲子,所以她会努力跳好这支舞。在临近元宵的几天,舞坊一直没有接待客人,所有人都在忙于排练。王宇和艳娘的排练是单独分开的,在这个二人世界里,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微笑,琴音与舞姿完美的结合,他们的心早已默许了。进宫表演那天,王宇和艳娘配合默契,如同心有灵犀,令国主和百官大加赞赏。此时的霜月,在那遥远的后台,听着那些掌声,心情沉重,她多希望和王宇一起表演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天之后,王宇和艳娘被留在了宫里的乐队,从此在霜月的眼前消失了。霜月知道她再也见不到王宇了,只是她眉额的朱砂由谁来点,她的舞蹈由谁来抚筝。 夜深人静,霜月偷偷起床。换上漂亮的舞装,端坐在镜前,把买来的朱砂在自己的眉间轻轻点上,然后来到那个谢过喧嚣的舞台。她看见王宇以前常坐的位子,那把筝还放在那里。轻轻的抚一下,琴音悠扬,如同一曲《朱砂舞》。霜月迈开步子,跳起了那段舞。此时此刻,琴音一直在霜月的心中回响,她觉得,在这寂静的舞场里,只有她和王宇两个人在表演,一个与世隔绝的第二空间。 李乐讲完故事时,毕业晚会刚好结束,良辰将她送回宿舍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从那天开始,良辰就死缠上了李乐,两人也就这样进入了令人羡慕的热恋当中。之后良辰曾发誓,如果有可能,他要将这个故事连同李乐一起带入天堂,这样来生他们还会相识。 良辰的梦依然在继续。 那晚的相遇历历在目,然而就在良辰送李乐回到宿舍以后,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让良辰原本欣慰的表情变成了痛苦。 良辰此时并不是站在操场,也没站在宿舍的楼下,就在李乐的身影消失在良辰的视线之后,眼前变成了一片废墟。良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三十秒后他疯狂的冲到前方,抱起躺在地上的李乐焦急的大喊道:“乐你怎么了?” 李乐的神情若显呆滞,胸口处一片血红。良辰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的将李乐放平,然后试图寻找伤口的所在。然而就在此时,李乐却缓慢的坐了起来,良辰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李乐此时的表情,胸口便感觉一阵剧痛。是硬物刺进胸膛的那种疼痛,一把水果刀刺穿了良辰的胸膛,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耳边除了风声外还有李乐的哭泣声,她在哭泣,然后趴在良辰耳边轻声的说道:对不起,这是你给的选择。良辰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用最后的力气将头抬起,看着李乐若显苍白的脸庞,想说话但始终没能说出来。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乐站起身,然后向废墟的远方走去。她走的很缓慢,良辰看见在李乐的身后,一颗头颅正神秘的微笑着。良辰想告诉李乐,他拼命的叫喊,然而嗓子却丝毫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他看着李乐和头颅走远后,声音才从他的嗓子里喷射而出。 离开李乐。 李乐离开了,良辰猛然从梦中惊醒。回归到现实后,良辰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明明记得是坐在电脑桌前睡觉的,可现在却躺在了床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桌子一眼,猛然发现原本打开的电脑,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 良辰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乐,他心里十分清楚,李乐是个胆子十分小的女生,如果让她知道有人要加害她的话,真无法想象李乐会被吓成怎样。这也正是良辰不敢对李乐说出这几天遭遇的原因,他真怕李乐受惊过度。良辰想到这里匆忙的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后,良辰还是决定看看李乐此时怎样,凡是总不能往坏的方面想,或许李乐只是关掉了电脑,什么都没看见呢? 寒冰此时已经开始感觉腿脚发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寒冰除了腿脚发麻之外已经被冻的在原地瑟瑟发抖,如若这样熬到后半夜恐怕整个人就会被冻僵。寒冰双手来回的撮了撮,然后从弱小的空间里走出来,在胡同里来回走动了一会,最后向李老爹家看去。 一切平安无事,眼看就过子时了,寒冰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凶手的一个文字游戏,目的就是故意在耍自己。寒冰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一丝愤怒,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寒冰掏出手机给田文广拨了过去。等待了将近一分钟,田文广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寒冰让田文广看下邮件,确认没有新邮件后将电话挂断。 看来今夜又白白守候了一夜,或许凶手根本就是在耍自己。寒冰愤愤的皱起眉头,更可气的是,即使知道凶手在耍自己,但又不能就这样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寒冰考虑了一番后,最后决定还是需要继续守候,凶手虽然把这个当成了一场游戏,但他们不能,稍一疏忽所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想到这里后,寒冰再次回到胡同里的缝隙处,这次他并没蹲下,而是挤在下载的空间里上下的跺着双脚,试图以此来增加一些热量。就在此时,寒冰猛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走到时踩雪发出的嗞嗞声,受过专业训练的寒冰马上蹲在地上,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寒冰便听出了脚步的方位。 那脚步声是向寒冰的方向走来的。判断出脚步声的来源后,寒冰屏住呼吸借着雪光左右看了看,当寒冰向左转身时,身体猛然间颤抖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向后一蹬,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踉跄的站起身后,寒冰才发现向自己走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嘲笑自己太紧张的同时,寒冰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警觉的注释着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女孩。女孩应该不超过十岁,步伐稳重的向前走着,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与沉稳,当女孩走到与寒冰平行的位置时,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脚步,然而她并没有胡乱张望,就那样挺直的站在寒冰的眼前,站了足足能有一分钟,女孩才从新迈动脚步,向胡同深处走去。 女孩远离后,寒冰从缝隙处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四周又恢复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仿若刚才根本没有人走过一般。寒冰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行走,况且寒冰在村子里根本没见过,那家的女儿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可能是谁家的亲戚吧,这家的大人可真是不负责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寒冰这样想着扭了扭身子,然后从胡同里若小的缝隙里走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后走出胡同,向老李家的正门走去。门已经被锁上了,某个房间的灯光依然亮着,寒冰猜测那应该就是老李女儿的房间。因为寒冰上次过来时,良辰就是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一切平安无事,这正是寒冰期待的结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顺便在手机里找出了田文广的电话拨了过去,让他清醒清醒好过来换班。 第十章 猥琐的秘密 良辰走出房间,可猛然发现此时已经将近十点了,李乐和伯父他们的卧室已经是漆黑一片。看来都已经睡着了,良辰装着满肚子的疑惑再次回到了卧室,然后将电脑翻开。 第一时间打开QQ后并没有人留言,百般无聊的良辰从电脑里找出了小游戏,以此来让自己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然而烦心的事情越是不想,越是一个劲的往外冒。良辰最后不得不关掉游戏,从电脑里找出几首歌曲来听,并从皮包里拿出了那本‘天机’看了起来。床头上的闹钟滴答的响着,良辰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进入到书本当中,然而这又是一种徒劳的做法。 几天内良辰所经历的事情一股脑的全冒了出来,良辰明白这几天虽然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但也没有今天这样让良辰手足无措,良辰开始懊悔怎么就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呢,如若刚才不睡觉也就不能出现现在这样的事情。此时他还不知李乐究竟有没有翻看他和桥月的聊天记录。 如果看见了,此时李乐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吓到?良辰发现他竟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过李乐,这种担心已经超越了以往的关怀,良辰明白,如若今天晚上他看不见李乐平安无事,恐怕他根本无法再次进入梦乡。但此时伯父他们已经睡着了,该以何种理由过去探探李乐的情况呢?良辰狠劲抓了抓头发,电脑里点播的歌曲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良辰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打开门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想出任何办法,不得不再次回到卧室。 就在良辰穿过走廊打算回到卧室时,他隐约看见外门街道处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就如同午夜的幽灵般让良辰身体不仅一颤,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几个小时前寒冰在电话里所说的话。 想到这些,良辰小心的半蹲下身子,然后试图分辨出人影的面容。然而外面太黑了,他除了能够看出一个人影的轮廓外根本无法看清别的。蹲在原地看了一会,直到人影拿出手机离开门前,良辰才缓缓站起身,然后小心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警惕的听着周围的任何动静,同时在他的心里也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难道凶手已经将目标瞄准李乐一家了?如果是这样,良辰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凶手如此神秘,他该如何更好的保护李乐以及她的家人呢?总不能老是守着电脑,等待着桥月跟他联系吧,如果桥月从现在开始就不在联系了呢?如果凶手改变了以往的套路,不给他们任何提示了呢?在床上翻了翻身,这时良辰才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时刻保持着警惕,让凶手找不到任何的机会对李乐以及他的家人下手。 良辰这样想着,从柔软的床上坐起,在漆黑的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着,不时还拍打几下脸庞,试图以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些。良辰知道此事不是睡觉的时候,如果睡去了,可能明早起来就在也看不见李乐了,但良辰还是睡了,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无论如何努力,眼皮就像是装着一块铁似的,最后良辰只能任由眼皮的不断加重。 寒冰看见许多人,他们每四个人一组,手上都抬着担架的一角。每个担架上都躺着一个女人,劈头散发身穿白衣,更诡异的是他们都在朝同一个方向走。 寒冰也同他们一样,抬着其中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类似的女人。寒冰试图回头看清楚他所抬的人,但无论如何他都只能看见女人的头发。那是一头乌黑有些油腻的头发,凌散的挡在脸庞前,远看脖子以上黑洞洞的。 这些人先后穿过了横道,然后跨过河流,最后到达了一处幽暗的林子里。这些人停下,然后将担架放在地上,接着就消失了。寒冰也同他们一样的举动,唯一不同的是寒冰没有消失,他看着那些躺在担架上的女人站起,然后如同木偶一样向他机械般的走来。 “不不要”。 寒冰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大喘几口粗气后看了看窗外。此时天已经蒙蒙发亮,扭动了几下脖子,寒冰扭头看了看手表,然后将目光转移到电脑上。老式电脑发出嗡嗡的响声,整整开了一夜机箱有些烫手。寒冰晃动了几下鼠标,然后进入邮箱看了看,最后将电脑正常关机。 嗡嗡声赫然而止,耳边忽然变得清净了下来,这时寒冰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他十一点左右给田文广打了电话,寒冰本以为田文广应该还在熟睡当中,但出其意料的是田文广接到电话时马上就过来跟他换岗了。 对于田文广的这种积极,在寒冰看来一定有问题,果真在田文广过来接岗时,他诺诺的说出了一件事情。也是田文广说的这件事情让寒冰明白了,为什么田叔那样害怕桥月。当初在挖坟时,寒冰就看出了少许的不对,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像田叔这样的人,也没能逃bbr>过桥月的美色之下。 田叔说自从李强死后,他的心里就开始整天的提心吊胆。田叔还说让寒冰保守这个秘密,寒冰明白,田叔是不想让专案组那边知道这件时,如果凶手一直拿桥月做挡驾牌,就早晚会查出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被曝光,田叔的警察生涯也就并不光彩的结束了。 那件事情要从某个冬天说起,那天天空下着大雪,天气冷的要命,田文广如同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听着音乐,一边悠闲的看着书。大约快要黑的时候,田文广正要起身准备回家,一个女人就冲进了办公室,当时她衣冠不整上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扯坏了。女人进屋第一句话就说要报案,她说有人玷污了她。 当时田文广第一任妻子已经死了好多年,很久没有释放性欲的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热血从骨子里钻了出来。田文广失去了理智,当场抱起女人强硬的吻着她的脸颊,就在田文广将桥月按倒在桌子上时,他才清醒过来,是那张办公桌上从警校毕业时的合影唤回了他的理智。田叔看着相片迟疑时,女人挣脱开田文广发胖的身子跑了出去。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这个女人出来过,直到一年后,那个女人死了,就吊在村头的老树上。 那个女人就是桥月。 寒冰站起身,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田文广不说,寒冰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的人生里,竟然也有过这样猥琐的一面。 走进厨房简单弄了点吃的,见外面天已经逐渐的亮了起来,寒冰想着昨晚田文广的样子,给他打了电话。田文广接起电话时说话有些生硬,在外面整整守候了几个小时也难为他了。寒冰在电话里简单问了问情况,在得知一宿平安无事后,寒冰让田文广回家好好休息。放下电话后,寒冰看了看时间,然后急忙的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 善义村。六点十分。 寒冰到达派出所时,陈婷已经开始在收拾办公室,在陈婷的旁边专案组的几个成员正在谈论着什么,看见寒冰进屋后便马上停住了交谈。专案组的王小锋站起身,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几个手下,然后将手背过去对寒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几个回去研究了一下案件,现在让我给大家分配工作吧。” “工作?昨天不是分配完了么?”陈婷若有所思的说道。 “还有些细节要说说,对了寒冰,王忠怎么还没到?”王小峰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然后问道。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先说吧,一会我转告他。”寒冰回答道。 “警察可没有上班时间,况且现在是在重大案件面前。还有那个田文广,他怎么也没来?”王小峰显得有些生气,将手里拿着的资料仍在桌子上问道。 “我批准让田文广休息一上午,昨天他有任务,忙了半宿。我先给忠叔打个电话。”寒冰看着张小锋,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气愤的转过身,从自己兜里拿出电话后拨通了王忠的电话。在电话里寒冰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并命令王忠五分钟内赶到,电话里王忠显然有些不愿意,但放下电话后仍然麻利的从家走了出来。 “打完了,他马上就到。” “恩,一会咱们把电话交流一下,为了破案的速度,我不想在任何环节出现任何的失误,要知道一个小的失误,就可能引出一个大的问题,所以这几天内电话一定要随时保持开机,要随叫随到。” “这是一定的,忠叔马上就过来了,咱还是先开会吧。陈婷,你先别忙了,过来开会。” 寒冰叫来陈婷后,王小锋板着脸走到众人的最前方,然后拿起昨天晚上整理好的资料开始默默的念道: “整个案件昨天我已经完全分析了一遍,现在我们还看不出凶手究竟有什么目的,所以今天董涛,你跟寒冰两人对这次案件的直接受害者,和间接受害者从新进行一次盘问,尽量让当事人说的详细些,越详细越好。方文雅,你的任务不变,一会马上跟陈婷去卫生所,今天结束前我要听到验尸结果。” “没问题,我和陈婷现在就去。” 方文雅得到命令后看了看陈婷,陈婷轻微的对方文雅点了点头,两人就这样走出了办公室。见两人走出后,王小锋将头转向冯海亮严肃的说道:“张宝是在家里被害,现在他的家已经被封锁了起来。冯海亮和付昌海两人去哪里,记住房间里任何细节都不要忽略,凶手既然这样大张旗鼓,想必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把握,自信往往更容易出错。” “收到,放心把小锋,我们必定会认真勘察现场的。”正在冯海亮和付昌海俩人一口同声的回答完,王忠匆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寒冰暗地里对王忠使了个颜色,王忠似乎也领悟了,识趣的坐在一旁,听着王小锋下达命令。 “王忠,你今天跟着冯海亮他们两人吧,记得千万要认真勘察,发现什么马上向我报告。” “恩,行。” 王忠回答完,冯海亮与付昌海两人已经站了起来,王忠看这样的情况也无奈的站了起来,然后没有好颜色的撇了王小锋一眼后,带着冯海亮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向张宝出事的现场走去。 寒冰见人走的差不多了,也站起身看了看董涛,董涛拍了拍发福的肚子,然后用了很大力气从椅子上站起,对寒冰嬉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也走吧,我想咱应该从李强查起,上几次的你们所录的口供我看过了,我想问问这桥月究竟是个什么人?” “咱们边走边说吧。” 寒冰厌恶的看了眼董涛,然后转身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办公室,临出门时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小锋,此时的王小锋已经坐在电脑前,不知在看着什么。 第十一章 特殊的婚礼 善义村,第四天。早六点五十八分。 对于村民来说,近日来压抑的情绪在今日得到了放松。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欢快喜气的打鼓声也在太阳刚刚升起时响起。一些过了半百的妇女们今天也起了个大早,将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似乎是想借助这喜庆的婚礼,来消除村庄里几日的邪气。 迎亲的队伍从村南向北方使去,最后在离不到派出所三百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见车队来了,许多人开始忙碌了起来。新郎官穿着笔直的西服,听见车队来了后也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下车等待新郎的新娘面色红润,双腿在原地上上下下的做着小动作,似乎她已经等不及要尽早完成这样繁琐的仪式,然后早早与新娘步入洞房。 一堆繁琐的礼仪过后,新郎麻利的抱起新娘,然后向新房的方向走去,而此时挂在门两旁的鞭炮,也被人点燃,噼里啪啦的响声将婚礼带进了一次高潮。 结婚的这家人姓田,家里穷的叮当响,新郎被村里人称为‘田傻’,因为他脑袋的问题,已经将近三十岁了也没有谁家的女孩子看中他。田傻的父母天天在为这事想办法,但不知为什么,几天前田傻忽然跑回家说要结婚,当时田傻的父母还以为他又在说胡话,可谁知道,田傻真就领回来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叫寒若昔,二十四岁,长得年轻漂亮,听说是因为考大学时落榜,才回的家。能被这样的女孩喜欢是田傻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村民感到惊讶之余都说田傻命好,别看人傻了吧唧,却能找到那么漂亮的媳妇。 寒若昔其实也不 662f." >是一个标准的美人,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绝对能找一个比田傻好上十倍百倍的老公,也是因为这样,村民听见这桩婚事后,各种传言也接二连三的跑了出来。其中最靠谱的就是有人认为寒若昔有病,生不了孩子,所以她父母才会让她嫁给田傻。风言风语始终是风言风语,听过讨论过乐过也就算了,这不按照约定的日子婚礼在今天准时举行上了,来的这些人其中就有说闲话的。这不,现在站在新房角落的两个年轻人,就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杨彬你给我分析分析,这寒若昔为什么好的不要非要个残废的呢?”一个又高又瘦的年轻人对旁边站着的男人说道。 “爱情这东西上哪里说去,前两天看报道一个小伙子还喜欢上一个老太太了呢。”男人心不在焉的回答者高瘦年轻人的问题。 “这可不同,昨天我去若昔家时,她父亲当时铁青的脸,说实在的,她家里根本就不同意这婚事。”高瘦年轻人似乎并不服气。 “我说你是不是对寒若昔没死心啊?人家爱嫁给谁就嫁给谁,你在这操什么心呢?”男人似乎有些心烦了,看着高瘦的年轻人说道。 “我这不就是心理不平衡么,你说她宁愿选择个傻子也不选择我,这么说我还不如一个傻子?”高瘦年轻人越说越觉得气愤。 “傻子自有傻子的优点,行了,赶快过去帮忙吧。”两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完后便混入了人群中,此时新郎新娘正在向双方的父母磕头敬酒,新郎从始至终都在呵呵的傻笑着,似乎他也明白今天对于他的重要性。 王忠诺诺的走进厨房,然后指着地窖对身旁的冯海亮和付昌海说道:“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这整个房间我已经仔细的搜查过了,可以的地方我都用粉笔圈了起来。” “当时发现尸体时,地窖外面有没有什么异样?比如地窖上面的木板不平整,或者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听了冯海亮的话,王忠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他想起那天是田文广发现的尸体,当时发现尸体时,田文广曾说凶手既然想要藏东西,肯定是往隐密的地方藏。 “当时应该没有翻动过的痕迹,是老田发现的尸体,我认为这具尸体是凶手故意让我们看见的。” “你有什么根据?” “根据就是张宝的死亡,是人都应该明白,张宝死了,警察肯定会封锁他家,并却将现场仔细的勘察,凶手也一定知道这点,但他为什么还要将尸体放在地窖呢?原因之一应该就是凶手,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让咱们发现这尸体。” “分析的有点道理,但也或许是因为凶手杀人时太匆忙,根本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过后想起来也晚了。” 冯海亮这样说着左手拿起小刷子,右手拿着一个透明的口袋,将散落在递交周围的尘土轻轻的扫了进来。付昌海也没闲着,此时他正站在客厅的桌子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一摞钞票。 看见付昌海这样的举动,王忠走到他身边指了指桌子,然后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也一直在好奇,这钱怎么会在这放着,虽然不多吧,但客厅人来人往的,张宝也不至于钱多的浪费到这种地步。” “这个没什么可奇怪的,想必张宝这人应该是属于对钱不算敏感的那类人,我好奇的是这个”。 王忠坐着根本无法看清付昌海所指的是什么东西,索性站起身靠近桌子看了看,最后一脸差异的说道:“耳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看看,这里只有一只耳环,而且耳钉上面没有堵,这能说明什么?” “什么?” “刚才我看过了,张宝妻子的化妆品都放在了卧室里,而且我在哪里没找到与之相配的耳环。” “你是说这耳环是凶手留下的?” “应该是死者。” “我想起来了,当初发现尸体时,我的确看见尸体的耳朵上有耳洞。” “这就证明我猜测的没错。” 付昌海对王忠笑了笑,然后转身拿出电话打了起来,从电话的内容上听,电话应该是打给方文雅的,因为王忠听见付昌海让电话另一端的人看一看死者的耳朵。电话打了将近两分钟,放下电话后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忠,然后用有些低沉的语气说道:“的确是死者留下的,这就能够证明被烧焦的是名女子,而且这里就是她被杀的现场。” “这里?不能吧?这里一直被封锁着,而且窗户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即使有,这个女子为什么要来张宝家?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害这个女子?” “这些问题就要等验尸报告了,不过我认为这个女子应该是在张宝前遇害的。” “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之前遇害的话,张宝和她妻子怎么能不知道,而且听张宝妻子说,他那几天正好生病,一直在家里呆着呢。” “是这样?” “恩,陈婷去做笔录时,张宝妻子就是这么说的。” 听了王忠的话,付昌海消瘦的脸庞紧绷了起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后,又开始在桌子的四周仔细的看了起来,直到接近中午时,几人才离开张宝家。 寒冰同董涛两人先后走访了李强、以及李强的邻居和刘墉的家,几人所回答的跟之前符合,并没发现有价值的回答。走访完几个人后,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从刘墉家回派出所时候正好路过田傻家,寒冰进去随了份礼,并代替王忠与田文广也随了份礼。 王小锋一直没有出过办公室,整个一上午都在分析着案件,寒冰与董涛进屋时候,正好王忠他们也从张宝家走了出来,几人路上没有过多的谈话,只是走在后面的王忠小声的在跟寒冰诉苦。 “寒冰,你没看刚才冯海亮跟付昌海那样,简直就藐视我等的存在。” “大家都是为了案件,忠叔,我知道你的心情,挺几天,等案件一破他们就回去了。” 听了寒冰的话,王忠沉着脸走进了办公室,寒冰看着王忠的背影轻叹了口气,忠叔已经快到了退休的年龄,这一辈子都蹲在派出所里本身已经心灰意冷,现在又让外来的人差使着,心里不难受才怪。 几个人会合到办公室后,王小锋点起一根烟询问了上午的情况,冯海亮和董涛两人先后说了早上侦查的情况,寒冰与王忠两人则一直默默不语。听完了两人的叙述后,王小锋皱着眉头胳膊抱在胸前想了想,最后对冯海亮和付昌海两人严肃的说道:“死者留下了耳环?可以确定是凶手的么?” “几乎可以肯定,我已经跟方文雅证实过,她那边的尸体的确少了一支耳环。” “那么说来那具被烧焦的尸体,张宝家就是第一现场了?” “是,张宝家客厅的桌脚处有明显划痕,还有摆在客厅的凳子缺了一小块,想必这就是凶器,凶手是先是利用凳子重击其头部,但有一点我有些想不通。” “什么?说出来。” “根据田文广描述的口供,张宝死前一直在生病,张宝的妻子井玉芬说他一直没离开过家,而张宝家的客厅却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如果这样看的话,凶手究竟是什么时候行凶的呢?” “这个就要等方文雅的验尸报告了,如果事情真像是井玉芬说的那样,那么必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我也这样认为,假如被烧焦的尸体是在张宝前遇害,而张宝之前又一直没出过门,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井玉芬在说谎?” “任何可能性都有,寒冰,张宝遇害的前几天井玉芬都在做什么?” 案件在专案组的口里似乎有了新的进展,听见王小锋的问话后,寒冰走到办工作前,将几天前的口供翻了出来,正在寒冰翻口供时,王忠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然后看着王小锋和冯海亮几人激动的说道:“听你们的意思好像是在怀疑井玉芬?我跟她已经认识几十年了,她的为人我了解的很。” “了解归了解,既然井玉芬没有说谎,那么凶手根本没有机会对烧焦的尸体行凶,即使张宝病了,也不可能发现不了这么激烈的争斗。” “那有可能是凶手杀害了被烧焦的尸体,然后张宝发现,凶手才一不做二不休将张宝也杀了呢?” “有这种可能性,不过这点等方文雅的验尸报告一出来马上就能证实,现在也只是推测而已,忠叔,你不必激动。” “我也只是就事论事,不希望你们走歪路,有时间还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 王忠说着站起身,然后走道办工作前喝了口水后走出了办公室。寒冰无奈的看了眼王忠的背影,然后将口供拿在手里念了出来。 “井玉芬在张宝遇害前,白天都是在山上砍柴,直到晚上才回来。” “砍柴?有人可以证明么?” “这个我没有证实,不过我知道她一般都是跟几个人一起上山的。” “寒冰,下午你去了解一下情况,证实一下井玉芬的话。” 王小锋说完后看了看大家,然后将手上的资料整理了一下。董涛趁这时站起身,走到王小锋面前嬉皮笑脸的说道:“小锋,咱上哪里吃饭啊?” “你就知道吃。” “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现在可都中午了。” “行了,各位找地方吃饭吧,下午冯海亮和付昌海去李强出事的地方看看,董涛下午你跟我在办公室里研究案件,寒冰,你去了解一下井玉芬的话是真是假,有什么事情马上告诉我。” 众人听到王小锋的话后纷纷站起了身,几人先后的走出了办公室,王小锋在寒冰的陪同下也走出了办公室。就在几人刚走出去时,办公桌前的那台老式电脑,发出滴滴的响声。简短的滴滴声回荡在办公室里,给房间添加了少许诡异的色彩。 那滴滴声是新邮件的提示音。 良辰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他揉了揉睡眼,这才看清楚李乐正在床边收拾着什么。可能由于昨天睡的太晚的缘故,脑袋微微有些疼痛,勉强的从床上支起身子,良辰这才看清,李乐是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乐你这是干什么?” 良辰眉头皱起,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的从床上下来坐在椅子上问道。李乐收拾东西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并不理睬良辰,自顾自的收拾着地上的包袱。 “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良辰见这样的情况试探的问道。李乐听见这句话才彻底停止收拾,低头想了半天才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良辰的眼睛,李乐控制着眼泪不让流下来,然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发现了”。 “乐,事情其实没那么严重,你不必害怕的。”良辰显得有些心虚,上前解释道。 “不严重?在我看来很严重,怪不得你自从来到这里就神秘兮兮的。”听了良辰的话,李乐变得有些气愤,其实由始至终她就讨厌背叛感情的人。 “乐你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良辰皱起眉头坚决的说道。 “相信你?哼。”李乐将头转向一边,然后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化妆品,一边收拾嘴里还一边说着:“我去母亲那屋住,如果你识趣的话就快点回吉林吧。” “回吉林?乐,你是不是怪我没把事情告诉你?”良辰觉得李乐有些任性了,便有些生气的说道。 “告诉我?你认为告诉我,我就能原谅你?良辰,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让你失望?我是怕告诉你后,你会害怕,这件事情很复杂,我本想这件事情解决后在解释的。” “复杂?这种事情有什么复杂的,两情相悦一拍即合。” “你在说什么呢李乐?” “我说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不要以为你不说,就所有人都不知道。” 原本良辰以为李乐是看见了他跟桥月的聊天记录,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从谈话中良辰却越来越迷茫了,从口气中李乐可以听出,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桥月的聊天记录,那么她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我不说别人就不知道?” “难道还要我说出口么?良辰,我彻底看错你了,我没想到你竟然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李乐说着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她气冲冲的走到床边坐下,然后伸手擦拭着两行泪水。良辰看着李乐的举动,站在原地想了好久,最后他猛然想起一年前的某个夜晚,难道难道良辰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如果这件事情让李乐知道的话,那么比她知道有人要害她会更加的严重。 “乐,你不要生气,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提出来,我保证给你一个交代。” “好啊,那你说说,你跟寒若昔是怎么回事。” 良辰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听见寒若昔这几个字时,良辰的脸色一变,然后低头想了许久,最后仍然没说出一句话。李乐看着良辰的举动,本来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心,此时已经彻底的凉透了。她从床上站起,也没跟良辰说话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走出了房间。门被李乐从外面关上后,良辰才抬起头回到床上躺了下去,看来事情比他想的严重多了,这件事李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件事情除了良辰和寒若昔之外,根本没有外人知道,李乐又是听谁说的呢?良辰想到这个问题后,马上想起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李乐是自从昨天翻看了电脑才知道的,难道李乐是从电脑里知道的?这不可能啊,良辰根本没有写日志的习惯,更何况是这种事情,他更不会去写了。那李乐是怎么知道的?良辰心烦意乱的从床上坐起来,猛然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 难道是桥月? 有了这个想法后,良辰快速的走到电脑前将电脑打开,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良辰听说了寒若昔今天结婚,李乐恰好又在今天知道了那件事情,这一切都是桥月搞的鬼么?想到这里良辰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继续恶化善义村,第四天。下午一点整。 方文雅简单的吃了口午饭,然后与陈婷两人再次来到了卫生所。卫生所里牛长龙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只有方婷一个人在打理。方婷虽说一直从事着医疗的工作,但对于尸体还是有所抵触的,毕竟小村庄里几十年也见不得一具尸体。 “陈婷,你过来看”。 进屋后简单跟牛长龙的妻子聊了两句,方文雅与陈婷两人便走进了简陋的验尸房。进入房间后陈婷险些吐了出来,急忙低头站在门边不敢在继续看尸体。方文雅看见陈婷的举动不禁一笑,然后柔声的叫了句,让陈婷过来。陈婷听见方文雅的叫喊后,犹豫的走了过去。见陈婷过来方文雅继续说道:“其实这些尸体没有那么可怕,他们很乖的。” “乖?” “对啊,像我们做法医的,天天都要跟尸体打交道,每次都要对着尸体几十个小时。其实每场凶杀案,验尸都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往往可以决定出凶手的命运。” “其实我曾经也在法医部带过一段时间,当时是去实习,后来就直接转到 8fd9." >这里来了。” “当法医是一种荣幸。就比如眼前这句尸体,凶手的作案手法,看上去其实比表面更加残忍。” 方文雅说着指了指张宝的尸体,然后转头看了看陈婷,陈婷捂着鼻子看了眼尸体,此时尸体已经基本被方文雅复原,原本分离的头部正安详的.躺在脖子上方。 “更加残忍?” “恩,凶手并不是直接砍断了张宝的头颅,致命一击应该是脖子处这些凌乱的勒痕,想必凶手之所以砍断张宝的脑袋,也就是为了掩饰这些勒痕。” “勒痕?这么说凶手是用绳子勒死张宝的?” “没错,凶手先将张宝勒死,然后用利器砍断脖子,将舌头割了下来。” “凶手真是变态。” “还有这具烧焦的尸体,致命伤在头部,头颅上方骨头有明显的裂痕,可以肯定凶手一定是先用硬物打死她,然后才进行的焚烧。” “这应该是个女尸吧?已经知道她的死亡时间了么?” “从尸体被烧焦的皮肤上看,我推断这个人最起码死了一周以上,而且死时一定是非常的气氛,所以才导致神经处于绷紧的状态。” “死了一周以上?这样说来是在张宝遇害之前,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听了方文雅的话,陈婷脑海里隐约回想起了她在给井玉芬做口供是,她所说的话。如果陈婷没记错的话,张宝死之前一直是在家呆着了的,这样凶手是什么时间杀人的呢?上午时那个叫付昌海的技术鉴定人员,他明明说第一现场是张宝的家,如果是这样的话时间根本对不上。难道是凶手借着张宝出去看病的空挡进了张宝家,然后将女人杀死?那这个女人为什么又会去张宝家呢?凶手又为什么会选择在张宝家杀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陈婷陷入了苦思,方文雅依然自顾自的在忙碌着。她将尸体用白布盖好后,然后叫醒睡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将电话拨给了正在办公室里的王小锋。 寒冰和董涛两人找到了同井玉芬一起上山砍柴的几个人,几个妇女见有警察找上门来脸色大变,都纷纷说出了真心话,然而妇女们所说的这些话却让寒冰大吃一惊。 在妇女的口中寒冰等人得知,井玉芬唯独张宝出事的那天没去砍柴,这就证明井玉芬在撒谎,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张宝出事的当天井玉芬没去砍柴,又是去了哪里?根据几个妇女的口供,井玉芬在张宝出事的前几天就魂不守舍,就像是知道张宝要出事一样,这又能代表着什么呢? 正在寒冰被一群问题包围的同时,两人已经站在了派出所的门口。正当两人打算回办公室,跟王小锋汇报情况时,却看见王小锋慌张的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手机,似乎是要给谁打电话。 “小锋,你这么急干什么?” “张宝出事的当天,井玉芬说谎没?” “说了,几个妇女说当天井玉芬并没砍柴去。” “这就对了,看来咱们马上就能抓到凶手了。” “难道你是说?” “没错,我刚才接到了方文雅的电话,她说烧焦的尸体死亡时间最起码有一周,我怀疑这个井玉芬一定有问题,走,你们跟我去卫生所,方文雅他们在那头等着呢。” 简短的聊了几句,王小锋、寒冰和董涛三人来到了卫生所。此时方文雅同陈婷已经站在了派出所的外面,见王小锋他们过来,急忙迎上前,然后急切的说道:“井玉芬还在医院呢,我们要采取什么行动?” “你跟陈婷继续验尸,我跟寒冰他们过去就行,现在还不敢肯定什么,先过去看看在说。” “这样也行,那你们小心点。” 这样说着几个人表情严肃的走进了卫生所,临进门时方婷被吓了一跳,直接躲进了药房,不敢出来。寒冰带着王小锋等人来到病房,打开门时井玉芬正在睡觉,被惊醒后也一脸差异的看着贸然进来的几名警察。 “寒冰,这是怎么了?” “这几位是专案组的,过来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一下。” 寒冰指着一旁的王小锋和董涛说完后走到了井玉芬的身边坐下,然后对王小锋略微的使了个颜色,王小锋似乎领悟了寒冰的意思,向前走了几步后微微笑了笑,然后坐在对面的床上对井玉芬说道:“井玉芬,我们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张宝出事的当天你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 “我我已经说过了当时当时我在砍柴。”井玉芬脸色煞白,低头看着地面磕巴的说道。王小锋看见井玉芬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寒冰,然后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可有人说当天你并没上山砍柴,你最好老实交代。” “我我那天是自己上的山,没跟他们一起。” “那也就是说没人能够证明了?如果这样的话,我怀疑你跟这次的案件有很大的关联,必须抓你回去问话。” 王小锋强硬的说道。话刚说出,只见井玉芬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双手不断的在腿间摩擦。寒冰看到这里也觉得不对劲,回头刚想对井玉芬说什么,可就在这刹那间,井玉芬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亮银的水果刀,直接架在了寒冰的脖子上,然后开始激动的说道: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王小锋也没想到井玉芬的身边会有凶器,一时间被她的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不过马上王小锋便恢复了镇定,眼睛死死的盯着井玉芬说道:“你这样的举动就是承认了你就是杀害张宝的凶手?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宝不是我杀的,他是我老公,我为什么要杀他”。 “那被烧焦的尸体呢?根据你的口供,当时张宝在家,凶手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除非”。 “没错,被烧焦的女人是我杀的。” 王小锋没想到井玉芬这样痛快的承认了出来,寒冰被井玉芬用到架着脖子不敢乱动,她也被井玉芬的举动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文雅和蔼的一个家庭主妇,此时却起了杀人的利器。 “玉芬你别激动,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我当时并没认为她会死我不是故意的。” “被烧焦的女人是谁?你又为什么起了杀念?” “她叫刘春梅,是张宝的一个远亲。这事要从几年前说起,当时张宝拉了村里的几个人出外面做生意,结果陪了个溜干净,为了不让村里人说闲话,那些人的所有费用,他都自己掏腰包垫上了,也是因为这样,我们欠了外面不少的钱。” “后来呢?” “刘春梅就是过来追债的,她打电话过来说急用钱,要过来拿当初欠下的那些钱。本来我们已经在电话里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本以为她不会来了,这大过年的哪有什么钱还她。可她还是说要来,人既然都来了想必这次一定要将钱拿走,可我跟张宝真没钱,于是我俩就合计出个计划。几天后刘春梅真的来了,于是我和张宝俩人就按照计划骗她说张宝病了,让她在给我们一些时间,为了让计划逼真,提前几天我就在外面散发消息,说张宝病倒了,万一刘春梅问起别人来,也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后来刘春梅也真相信了,但就在她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晚上她起来上厕所时听见了我跟张宝的谈话,当时我正跟张宝合计着这事,没想到被刘春梅听见了,结果她冲进屋子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就这样你跟张宝起了杀心?” “不我们不是故意的,当时她情绪很激动,大骂着我们,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后来我急了,跑去客厅抬起椅子要砸她,其实我当时就是想吓吓她,可没想到她伸出脖子让我砸,当时我也在气头上就直接砸了过去,没成想我真没想到就这样一砸她就倒了下去。” “井玉芬,把手上的水果刀放下,跟我们回去吧。” 听了井玉芬的叙述后,王小锋无奈的摇了摇头后耐心的劝导道。然而井玉芬此时激动的很,一双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她并没有理会王小锋的话,而是继续的讲述道: “人就这样死了,我跟张宝都很害怕,我们本想去自首,可我们不能坐牢,坐牢了张鑫就没人管了。张宝说她在电视里看见过,尸体被烧掉后体积就变小了,而且不容易发现。于是当天晚上,我们便把刘春梅的尸体给烧了,并且仍在了地窖里。我们还传播了桥月回来了的消息,怕万一如果警察找到了尸体,我们也可以把责任推给鬼婆。” 井玉芬正在激动说着的时候,王小锋对董涛使了个颜色,董涛马上明白了用意,缓慢的走进了井玉芬,就在井玉芬最后一句话说完,董涛猛然抓住井玉芬拿着刀的手,然后夺下刀子,将井玉芬按倒在床上。 井玉芬似乎这时才明白什么,一边挣扎一边哭了起来。井玉芬被按倒,寒冰马上站了起来,用手揉了揉脖子,然后皱着眉头问道:? “玉芬,虽然刘春梅是你杀的,那张宝出事的那天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寒冰一说,王小锋也马上反应了过来,虽然杀了人,但井玉芬也没必要隐瞒张宝出事当天的事情啊。听见了寒冰的话,激动的井玉芬忽然停止了动作,歪着脑袋看着寒冰说道: “那天,那天我去了南山的桥上,是田傻约我去的。” “田傻又是谁?” “就是今天结婚的那家,他为什么约你?” “田傻说她知道整见事情的经过,他向我索要了一万元钱,说不给钱他就去警察局说出真相,无奈下我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田傻知道一切?她不是傻子么?” “我不想赌,万一他真的知道怎么办,傻子有时候比任何人都聪明。” 听见井玉芬的最后一句话,王小锋跟寒冰两人简短的对视了一下,最后都默默的叹了口气,两人心里纷纷在想,原来眼前的这个并不是他们要找的真凶,那么真凶究竟在哪里呢?难道他真就那么神通广大,什么事情都知道?田傻又怎么知道井玉芬杀人的呢?看来要找这个田傻问一问了。 从卫生所走出来后,几个人都板着脸没怎么说话。 对于专案组来说,忙碌了一天,本以为案件破绽百出,本以为凶手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可现在他们却发现,眼前这个被带出来的女人,竟然只是一个开始。而这个开始却是凶手一手安排好的,或许井玉芬不会想到,她的落网很大程度上,跟背后的真凶有关。根据这点,王小锋到是有了新的观点,他认为真凶之所以杀害张宝,目的可能就是要以此来误导警察,这样真凶就有足够的时间继续作案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张宝的死,真是无辜中的无辜了。王小锋转身看了看被董涛压着的井玉芬,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其实这个女人憨厚的很,也很符合农村人的实在,如若是老滑头的话,任由王小锋怎样利用激将法,也未必能激怒她的。只可惜如此憨厚老实的一个人,竟一念之差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 一天马上又要结束了,到达派出所时太阳已经落山。寒冰在派出所内部打开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原本是档案室,后来档案室转到了别的屋子,所以这个屋子也就空了出来,此时正好可以做一个小型的牢房。 将井玉芬关在里面后,寒冰连同专案组的人一起回了办公室,此时田文广与王忠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了,看见王小锋进屋后,便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对于众人的追问,王小锋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坐在办公桌前双手揉捏着太阳穴。看见他这样的举动,本来追问的几个人也基本猜测到了什么结果,便识趣的都躲到了一边,等候着王小锋下达指示。 “被烧焦的尸体,真实身份已经确定,死者叫刘村梅,河北人,是张宝的远亲。杀害刘春梅的是井玉芬连同他的丈夫张宝,现在井玉芬已被抓获,已经没有了异议。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把重点放在李强与张宝身上,从他们的身上寻找答案,否则很容易被凶手误导。” “话虽这样说,如果凶手不再继续作案的话,要抓到他还真不容易。我和付昌海刚才去了李强出事的现场看了看,李强出事时是在胡同里,胡同长大约五十米左右,而李强出事时候是站在胡同的头部,根据描述凶手一定是事先隐藏在了胡同里,见李强过来后才进行的行凶,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现场早已经找不到凶手残留下的脚印。” “如果这样的话,凶手应该对李强当天的举动了如指掌了,你们查李强当天聚会时的同学了么?” “查了,李强当天聚会的几个同学都是一起散的场,我看了一下地形,如果凶手是李强的同学的话,那么从饭店到达胡同隐藏好,最起码需要半个钟头,所以这些人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是汽车呢?时间会简短一半。” “不会,刘墉的父母说,刘墉跟李强回来时,曾在路上遇见了鬼婆,而这也是唯一的一条路,我们走访了鬼婆,鬼婆说在当天李强跟刘墉路过的前半个小时,根本没有人骑车路过那条路。” “张宝呢?他那边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么?” “根据方文雅的描述,张宝是先被人勒住脖子,窒息有才将头颅砍了下来。根据这个线索,我们在张宝家寻找出事的地点时,怀疑杀害张宝的是一个他所熟悉的人。” “如何判断的?” “起初进入张宝家我就有些奇怪,根据寒冰他们的描述,张宝死的极其残忍,甚至被凶手砍断了头颅,但在现场却没有找到任何挣扎的痕迹。也就是说张宝当时没有任何的防备,而被凶手一招制敌,可见凶手心理素质极其的好,甚至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冯海亮说完后,田文广从椅子上站起,拍了拍肥胖的肚子,然后从兜子掏出一根烟点燃后,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发现张宝的尸体时是五点左右,当时正好大客车到站,凶手不是在这个时间行凶的么?” “方文雅说从张宝的尸体上看,他的死亡时间应该有四天左右,我想张宝可能是下午被害,当井玉芬回来时,凶手早已经悄然离去。” “等等,我看过良辰跟桥月的聊天记录,从聊天记录里看,这个叫桥月的应该早已经推算好了井玉芬回来的时间,和大客车到站的时间,否则她在聊天记录里怎么可能会说要给良辰惊喜呢?” “这的确让人费解,凶手如何能够如此精确的恰准时间呢?恰巧井玉芬那个时间回来,大客车也恰巧是那个时间到站,井玉芬的叫喊声正好引来了良辰,聊天记录我也看过了,这也可能是破案的重点,只是不知这个桥月到底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毫无隐瞒的告诉良辰。” “聊天记录里留下的IP地址,我已经交给有关人士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那就这样,时间也不早了,董涛一会你去一下田傻家吧,刚才井玉芬不是说,张宝遇害的当天,是田傻将她约出去的么,去问问事情的原委。其他人回家待命,有什么事情要马上向我汇报。” 王小锋的话音结束后,在场的众位纷纷起身走了出去。见人都走出去后,寒冰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 邮箱被打开的刹那,寒冰猛然发现一锋未读邮件。寒冰握着鼠标的手猛然颤抖一下,然后快速的点开邮件,首先映入眼前的是发件人的姓名。 href="/-cgi/l/email-prote"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d0b6b5bebda590e1e6e3feb3bfbd">[email protected]。 第十二章 致命邮件 良辰打开电脑,上了QQ,不自觉的寻找起了桥月的网号,但在QQ里翻了一遍后,良辰猛然发现,原本一直在自己好友里的桥月,此时却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这能说什么?桥月给自己删除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李乐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寒若昔的事,岂不就成了迷?良辰这样想着忽然又觉得不对,既然自己已经被桥月安排进了游戏里,那么此时为何有将自己删除呢?这是否可以说明桥月已经不屑于让自己继续担任这个游戏?这是不是也就可以说明,自己和李乐安全了? 终于摆脱了魔鬼,良辰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开心,然而这种开心还没持续到一分钟,良辰便在QQ里看见了一个他始终想要忘记,却时常能够想起的名字。寒若昔。 寒若昔?她怎么跑到了自己的QQ里?难道昨天李乐之所以问寒若昔的事,是因为在自己的QQ里看见了寒若昔的名字?良辰想到这里快速的双击了寒若昔的QQ,对话框瞬间弹了出来,良辰马上点开了聊天记录,映入眼前的聊天记录让良辰紧紧皱起眉头。 寒若昔: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难道你忘记一年前的事情了么? 良辰看着留言发呆了一会,心里正琢磨着寒若昔怎么知道自己的Q,就在良辰为此纳闷时,他忽然发现聊天记录的下方还有别的聊天记录,快速的用鼠标向下方拉了拉,这时良辰才明白过来,这个99lib?寒若昔,就是桥月。 桥月是寒若昔,寒若昔也就是桥月。 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将网名换了而已,想必李乐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看见了这段留言,在与一年前联系起来,才会发那么大的火。 这样说李乐根本不知道实情,为什么桥月会忽然将名字改成寒若昔呢?难道利用‘桥月’的这个人,也知道他跟寒若昔的事情?良辰想到这里越加的可以肯定,看来这个桥月或者寒若昔,一定就是一年前一同上鬼山的某人,否则她或者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良辰想到这里才发现寒若昔在线,于是咬了咬牙,在QQ对话框上打了下面的文字。 独爱江湖:你知道寒若昔的事? ~~等待中~~。 寒若昔:我自己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的事?呵呵。 独爱江湖:别在装了,昨天你的留言是不是故意那样写的?目的就是想让李乐追问起这事情,对吧? 寒若昔:你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 独爱江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知道李乐一定会看我的电脑? 寒若昔:你还有时间考虑这些?还是担心担心你的小情人吧。 独爱江湖:小情人?你要对寒若昔怎样? 寒若昔: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么?不过或许有个人会知道。 独爱江湖:谁? 寒若昔:寒冰,看他有没有本事了。 寒若昔说完这句话后,QQ头像变成了灰白色,良辰皱着眉头等了等,在确定寒若昔不会在上线的同时,他将电话打给了寒冰。 此时寒冰正在对这屏幕,双眼透漏出诡异的色彩。 董涛按照寒冰的指示来到了田傻家,此时天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田傻家却依然热闹非凡,许多喜欢凑热闹的青年人大声的嚷嚷着。董涛在狭小的空间里,穿越过一波一波的人群,最后在新房的炕上,找到了田傻和她的妻子。此时田傻正坐在炕上傻笑,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几句话:“新郎官顶呱呱,抱着媳妇就回家新郎官顶呱呱,抱着媳妇过日子新郎官顶呱呱,抱着媳妇就回家”。 听见了田傻幼稚的喊话,董涛站在原地愣了愣,心想这样的傻子还真是有福气,竟然能取到这么漂亮的妻子。站在人群堆里想了一会,最后董涛走上前对着田傻旁边的寒若昔礼貌的说道:“你好,我是警察,想找田傻问些事情。” 寒若昔看着眼前这个胖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对董涛微微一笑站起.身,也礼貌的点点头说道:“警察找他干什么?” “有些事情需要了解,不会浪费太长时间。” “偶。” 寒若昔疑惑的看了眼董涛,然后转身爬在田傻的耳朵说了些什么。田傻细小的脸庞瞬间阴沉了下来,然后拿起一旁盘子里的苹果狠咬了一口,跟着董涛走出了新房。新房外已经陷入一片漆黑,董涛跟田傻面对面站着,田傻似乎是很不情愿被跟出来的,一直向新房里面张望。董涛看见这样的情况,也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叫董涛,你还记得张宝出事的当天,你约井玉芬去南山大桥的事么”。 田傻并没有回答,使劲的点了点头后,依然向新房里面张望。董涛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拉着田傻的手向前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新房里面的情况才若有所思的又说道:“你约她为了什么?” “谁啊?” “井玉芬,你约井玉芬去南山大桥,究竟有什么事情?” “为了钱有人说她能给我好多钱。” “谁跟你说的?” “我才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了钱没了,媳妇也没了。” “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可以抓你进牢房。” “我才不信呢,就不告诉,我不能没了钱,也不能没了媳妇。” “你”。 董涛显得有些无奈,本想骂他一顿,可还是忍住了,现在他终于知道跟一个无法沟通的人沟通,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情了。 “我要回去看媳妇了,要不她就没了。” 田傻看见董涛无奈的样子,一脸无辜的看着他,然后嘟嘟着嘴藏书网说道。董涛挠了挠头,然后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田傻看见这样的举动,笑容马上又浮现在了脸上,高兴着一蹦一跳的进了新房。 董涛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回想了一遍刚才田傻说的话,最后自嘲的笑了笑离开了新房。而此时寒冰,依然在对着屏幕发呆。 寒冰已经对着电脑整整看了半个小时,仍然没有看明白邮件里的相片究竟是什么内容。此时他的脑袋有些发晕,索性将实现从电脑上移开,起身倒了杯水喝下,然后对着窗户像窗外漆黑的夜晚凝视了一会。再次坐回座位已经是三分钟以后,办公室的灯没有开,电脑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射在寒冰的脸庞上,将气氛渲染的异常诡异。 这次的相片跟上次的不同,无论寒冰怎样的扭转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相片上唯一能看见的是一个长方形的物体,有些像是人的模样,但相片已经被修改的模糊不堪,即使眼力在好的人,也未必能够分辨出相片里的内容。 无奈寒冰点燃一根烟,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然后在看相片或许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几日里凶手每天几乎都用不同的方式来透露他的行踪,但每次都又都风平浪静,这让寒冰的心理有种被耍弄的感觉。凶手每次都做出提示究竟是什么意思?是误导警察的视线,还是他对计划异常的自信呢? 经过几次提示,寒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能明白凶手的想法了。起初寒冰认为是挑衅,但从现在看来,这也未必是挑衅,如果挑衅的话干吗不干脆点,何必将每次都要让人捉摸不透呢?想到这里寒冰的头更加的疼痛,他皱着眉头,然后伸出右手掐了掐额头,然后左右缓慢的摇晃了下头部,想一次来减轻头痛。 电话在这时响了,铃声回荡在屋子里像是某种哭诉,寒冰接起电话,电话里响起了良辰的声音。良辰似乎不比自己好多少,声音若显沙哑,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寒冰,我是良辰,凶手可能要对寒若昔下手。” “你怎么知道的?” “在QQ上,但他没直说,只是说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 “我知道?” 寒冰听了良辰的话后有些茫然,当他的视线看向电脑时,忽然想起了刚才邮件里的相片,难道相片里真的是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寒若昔?想到这里寒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这电话里的良辰郑重的说道:“良辰,你懂得还原图像么?” “还原图像?” “恩,我这里有一张相片,可能是凶手给的,这相片的内容过于模糊,我根本无法分辨清楚,想必这张相片就是凶手给出的暗示。” “这样啊,我可以试试。” “那你快过来,我在派出所呢。” “行,五分钟就到。” 电话挂断后寒冰拿着电话想了想,最后把电话打给了王小锋说明情况,王小锋让寒冰原地待命,然后派了付昌海和冯海亮俩人过来。 五分钟后。善义村派出所。 良辰从家出来便一路跑到了派出所,进入派出所时,付昌海等人已经坐在了办公室里,看见两三个警察,良辰显得有些拘束。 “良辰,这里。” 寒冰站在老式的电脑旁,见良辰过来后叫道。良辰快速的走了过去,然后寒冰打开邮箱找到了相片,良辰对这相片研究了一阵,然后低沉的说:“我试试吧。” “行。” 良辰坐在电脑前,开始聚精会神的用鼠标快速的点着什么,寒冰则走到冯海亮的身边坐下。付昌海与冯海亮不明白怎么找个陌生人来办公室,两人都觉得有些疑惑,直到寒冰说出了良辰与这整件案件的关系,两人才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 办公室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都在耐心的等待着良辰将相片破解,其实他们每个人的内心并不像看上去平静,如果这张相片是凶手发过来的,凶手随时都可能对相片里的人下手,到那时相片即使被良辰破解,也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也就成了没有意义的战斗,之前几次都属于是没有意义的,只是一味的守护,这样似乎太过于被动了。其实每场战争都一样,处于被动往往都会损兵折将,所以只要逮到机会,一定要将现状颠倒过来。 寒冰想。 第十三章 命丧午夜 时间分分秒秒的度过,此时虽然是冬天,房间里也冷的要命,但良辰的额头上却留下了泪水。经过半个小时的努力,良辰终于将相片恢复了大半,看着越来越清晰的相片,良辰既兴奋又恐惧的对寒冰等人喊道:“恢复的差不多了。” 良辰说完直了直身子,寒冰等人听见良辰的话后,也都慌忙的跑到电脑前,看着电脑里的那张相片,众人手心都捏出了一把汗。相片里的景象是田傻家的新房,田傻正坐在炕头,对这镜子照着一身的西装,寒若昔则坐在炕边,一脸忧郁的看着窗外,就在寒若昔的胸口处,一把水果刀裸露在外面,刀把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水果刀与相片极为不搭配,一定是后期合成进去的。寒冰第一个从相片里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了看冯海亮说道:“你怎么看?” “相片应该是在透露凶手的目标,也就是说他下一个目标,有可能就是相片里的这个女人,寒若昔。” “我有一点觉得奇怪。” “说。” “今天田傻结婚,正是穿着相片里这身衣服,难道凶手今天白天的时候已经去过了田傻家?”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应该是在计划如何动手,难道凶手要今晚动手?” 付昌海说出自己的猜测,众人纷纷感觉后背一凉。良辰听见这些话后,精神开始紧张了起来,脑海里一边想着一个多小时前与桥月的对话,一边祈祷着寒若昔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怎么说他(她)们曾经同床共枕过,虽然只有一夜“这样吧,咱们现在马上去田傻家,看看出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的话,咱们今晚仍然轮流守夜?” “不必,为了她的安全,我看带来派出所是最好的。” “那现在咱马上行动。” 三个人也顾不得良辰,话音刚落就纷纷走出了门,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电脑一眼,又看了看走出门的几人,也悄悄的跟在了几人的身后。此时已经接近十点,外面漆黑一片,就在寒冰等人走出房门的十分钟前,田傻家的门前一个人影已经来回晃动了许久。 人影大约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小,虽然看不清脸庞,但从局部上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田傻的婚礼早在八点就已经结束,当时村里的大部分人家已经熟睡,人影就是这个时间来到田傻家的门外,他怕有人路过看见他,于是蹲在了一个漆黑的角落里,眼睛直直的注视着新房的一举一动。 此时田傻家的灯已经被关上了半个多钟头,人影看了看表,心想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便麻利的跳过栅栏,穿过一个小院子,黑影悄然的来到了新房的门前。 借着月光,人影可以清晰的看见新房里的情况。此时田傻与寒若昔已经熟睡,两人离的很远,并不像是新婚夫妻那样亲昵,这让人影有了更大的机会,此时或许黑影正在心里感谢老天寒冰等人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了田傻家门外,见里面漆黑一片,众人顿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快速的打开大门,寒冰等人快速的跑到了新房处,透过窗户寒冰等人隐约看见了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水果刀正滴着鲜血,被人用一根身子挂在了窗户上,此时正在寒冰等人的眼前左右的摇摆。看见这样的情景,众人纷纷紧张了起来,冯海亮丝毫没犹豫直接撞开了房门,随后寒冰等人也跟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啊有贼啊”。 冯海亮撞门的声音惊醒了熟睡的田傻,他刚一睁眼便看见寒冰等人冲了进来,紧张的从炕上做起蜷缩在墙角大喊着。寒冰等人并没理会田傻的叫喊,快速来到土炕前,这时他们才发现鲜血正从寒若昔的胸口流出,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被褥。 看见这样的情形,寒冰的情绪激动了起来,转身狠狠的踢了一下雪白的墙壁,良辰就在这时也跟进了屋子,看见眼前的情况呆在了原地,许久才跪倒在地,泪水也瞬时间流了出来。田傻此时仍然蜷缩在炕梢,似乎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直到寒冰等人将寒若昔的尸体找来白布盖上抬走后,田傻才大声的喊道:“你们为什么抱走我媳妇,她是我媳妇是我媳妇”。 对于他的问题并没有人提出回答,冯海亮与付昌海将尸体抬出去后,便直接向当地的卫生所抬去,寒冰则找来了田傻的家人,田傻的父母听说这样的事情后当场哭了出来,一边哭诉着田傻的命苦,一边还安慰着田傻。此时田傻才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炕头呆呆的看着窗外,嘴里不断的说着:不可能,我媳妇是睡着了,她跟我说她要睡觉了一定是睡着了一定是。 听见田傻的话,他的父母哭的更加厉害,让寒冰与良辰内心升起一团悲凉的火焰。简单的安慰完田傻的父母后,寒冰与良辰便走出了田傻家,两人走出来时,田傻倔强的跑回了新房..t>,然后大声的嚷嚷着:“你们都在撒谎,明天我媳妇就能自己回来她现在睡着了,所以没回来”。 听着田傻的叫喊,良辰心里猛然升起的那团悲凉的火焰,瞬间转变成了恐惧,深深的恐惧。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他要面对的事情是多么的可怕,凶手说要杀死寒若昔,结果寒若昔就真的死了,如果那天凶手说要杀死李乐,那么李乐岂不也“良辰,你是不是还有事情隐瞒了我们?” 一路上寒冰一直关注着良辰,寒冰一直觉得良辰对寒若昔所流露出来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担忧,而且刚才在田傻的家里,寒冰听见良辰一直在重复念叨着‘为什么会这样’,这让寒冰隐约觉得事情的背后应该还隐藏着什么,否则凶手不可能毫无由来的找出了良辰,也不可能毫无由来的跟良辰在网上说了那么多的话。 一堆的问题堆积在脑海里,寒冰最终终于问出了这样的问题,即使并没有什么隐情,此时他也希望良辰能够说点什么,即使对案件不太重要也好。或许寒冰此时,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几日里他的压力太大了。 “其实我早就跟寒若昔认识了,是在一年前来到善义村时。” 寒冰听见良辰这样的话,心里暗暗觉得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于是停下脚步挡在良辰的前面,一脸严肃的问道:“能具体说说么?” “没什么可说的,一年前来这里时,正好赶上李乐小学同学聚会,聚会上就有寒若昔,这样便认识了。” “就这么简单?” “恩,就这么简单,没想到第一次来善已村与寒若昔相识,第二次来善义村,甚至还没见上一面,便永远的分开了。” “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多问了,不过如果你认为跟案件有关,有必要提供线索的话,随时来找我。” 寒冰说着对良辰笑了笑,便转身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寒冰的话勾起了良辰一年前的记忆,他看着寒冰远走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年前的情景。 一年前? 是的,一年前。 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天也是元旦,良辰同李乐回来拜见伯父伯母,第二天李乐的同学组织了爬上,在冬天爬上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这对从来没爬过山的良辰无非是一种诱惑,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跟李乐一起去。 众人在一起研究后决定爬‘鬼山’,于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众人吃晚饭后准备了许多必需品,便开始像‘鬼山’进军,这次的目标是‘鬼山’顶峰的那块‘恋人石’。 那次游玩的确很有意思,良辰也是头一次感觉爬山原来是如此好玩的一件事情。那天他跟李乐拍下了不少的相片,玩的乐不思蜀。天很快就暗了下来,这时良辰才知道,他们这次上山不广是为了游玩那么简单,而是要寻找刺激,这就是选择鬼山的主要原因。所以众人打算在鬼山住上一晚,看看是否如同传说的那样有鬼神存在。 这个想法太荒唐了,一起上山的女生都拒绝了这个想法,但当时男生大多都同意,良辰本是个无神论者,他觉得这个提议很有意思,于是也进入了同意的行列。良辰对李乐说他有能力保护她,这样李乐才勉强的答应下来。 看见李乐答应了下来,其余的女生也都不在坚持,于是大家纷纷开始为晚上做准备。良辰从枯树上折下许多树枝,用树枝搭成了一个临时的小床,并且在一旁升起了火堆。那晚众人都兴奋的睡不着觉,于是大家决定女生每个人唱一首歌,当时李乐唱的是那首《朱砂舞》,这不由得就让良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一直到深夜,众人才纷纷睡着。不知过了多久,良辰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良辰蜷缩了下身子,然后回头看了看,猛然间他看见一双眼睛在不远处死死的盯着他。良辰被这双眼睛吓了一跳,不过随后他马上站起身大喊道:“谁?” 那双眼睛没回答他,而是听见叫喊后转身像远处跑去。良辰也不由分说,站起身后直接追了出去,良辰当时根本没来得及细想,还以为是小偷之类的人。良辰追出去后,几个听见良辰叫喊的人才纷纷坐起来,然后叫醒其他人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李乐醒时见良辰跑了出去,也急忙的高喊道:“良辰,你要干什么去。” “刚才有个人影跑过去了,良辰好像是过去追了。” 说话的是寒若昔,众人之中只有她看见了刚才的情景,于是便急忙的对众人解释道。寒若昔说完后又急忙的说了句‘我跟过去看看’,便也向良辰消失的方向跑去。李乐本来也想追出去,却被别人拦了下来:“鬼山地形陡峭,你去只能给他们添麻烦,放心吧,追不到人一会也就回来了。” 李乐经过众人的劝导,最后才踏下心来焦急的等待着。良辰跑出去了很远,却始终不见黑影的踪影,正当他打算放弃继续追下去时,却发现自己迷路了,当时寒若昔就站在良辰的不远处,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说话,而是开始寻找回去的路。 两人寻找了好久,最后仍然没能找到回去的路,最后良辰决定先下山,最起码无论任何的路都能通道山下,先下山后在说在此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就这样良辰与寒若昔搀扶着走下了山,到了山下寒若昔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良辰看见这样的情况,再次原路上山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就决定先送寒若昔回家,然后自己在折回来。 深更半夜良辰扶着寒若昔蹑手蹑脚的回了家,为了不吵醒寒若昔的父母,两人像做贼似的回了房间。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寒若昔的卧室。进入寒若昔的房间后,良辰马上被房间里的香水味陶醉,他甚至产生了幻觉。良辰本打算休息一会就走,可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良辰只记得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跟寒若昔尽情的亲昵。 次日清晨三点多,当良辰醒来时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梦,于是他没等寒若昔醒过来就离开了寒若昔的家。良辰当时很懊悔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他更担心李乐的安慰,于是他从寒若昔家离开后,就直接折回了鬼山。 良辰再次回到鬼山脚下时,李乐等人正好从山上走了下来,见良辰平安无事,李乐高兴的差点哭了出来。众人见良辰没事,就开始询问有没有看见寒若昔,当时良辰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从鬼山上下来的第二天,良辰就找借口离开了善义村。 事后每次李乐问起来,良辰总是找借口蒙混了过去,然而这件事却成了永远抹不去的阴影,李乐对她越好,他就越觉得愧疚。 善义村,第四天。早六点。 方文雅伸了个懒腰,然后疲惫的坐在椅子上。陈婷早已经开始在打瞌睡,坐在方文雅的旁边昏昏欲睡的样子。方文雅看着陈婷的样子不禁一笑,然后拍了拍陈婷的大腿说道:“任务完成了,一会打电话给王小锋,对他汇报一下,咱就可以休息了。” 陈婷疲惫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方文雅。昨天晚上本来陈婷正在家睡觉,却忽然接到了寒冰的电话,说寒若昔出事了,方文雅正在卫生所,让她过去帮忙。陈婷到时才知道寒冰口里出事的意思,于是便开始跟方文雅忙活了起来,如今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天都已经大亮了,陈婷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她还从没尝试过对这尸体一天一夜,恐怕这两天会成为她人生中的一次大事。 方文雅打完电话后又坐在了椅子上,陈婷看着她不知该说些什么,俩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直到王小锋等人赶到卫生所,方文雅才站起身将验尸报告交给了他。 “寒若昔是人用刀连刺数刀致死,死亡原因一目了然,但我还是对全身进行了尸检。” “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方文雅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然后站到王小锋面前默默的说道:“尸体已经全部检查完毕了,现在可以给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了。” 王小峰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睁开眼睛看了眼方文雅说道:“恩。你跟陈婷回去休息吧,有事在给你们打电话。” “谢谢组长。” 方文雅与陈婷谢过后便离开了房间,王小锋拿着验尸报告看了看,然后皱着眉头走出了卫生所。从卫生所走出来后,王小锋直接来到了警察局,此时专案组人员,还有寒冰等人都已经到达了办公室。王小锋进屋见众位都神情凝重,他管付昌海要了根烟,然后开始在房间里来回渡着步子,直到一根烟抽尽,他才若有所思的说道: “今天上午先把张宝还有寒若昔的尸体处理了吧。” “处理尸体?张宝家已经没人了”。 “张宝的儿子昨天已经回来了,我看见了。” “张鑫?他回来了?” “恩,昨天下班时我在他家门口看见他了,他说去同学家先住着。” 田文广想起昨天下班时见到张鑫的情景,于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田文广的话说完后,王小锋想了想,最后高声的说道:“张宝一家也挺可怜的,今天就把张宝的尸体下葬了吧,田文广,一会你带着井玉芬回家,让她跟儿子见一面,在一起把张宝的尸体葬了,明天我想先压她回哈市。” “恩,交给我吧。” “还有寒若昔的尸体,寒冰,你跟王忠还有董涛你们三个商量一下,看看谁去张宝家帮忙,睡去寒若昔家帮忙,尽早把死去的人安葬,现在也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让死人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冯海亮和付昌海继续展开调查,你俩先去给田傻的家人录份口供,然后在去寒若昔家调查一下,看看寒若昔近期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 “董涛不是说,昨天在问田傻是谁让他去见井玉芬时,他不是怕说了丢老婆么”。 “你是说?” “恩,我猜测让田傻干这事的人是寒若昔,即使不是寒若昔也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否则田傻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行,我们今天就去寒若昔家调查。组长,还有别的事没?” “没了,董涛,你今天去帮忙时记得想个对策,我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了,现在是该咱们发威的时候了,也好让凶手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 “成,这是我的拿手好戏。” “恩,那大家都去忙吧。” 指令下达完毕后,几人便纷纷离开。王小锋见众人走后,若有所思的来到了窗前,看着窗外飘零的雪花,他轻叹了口气,然后也走出了办公室。 寒冰同董涛两人将寒若昔的尸体送了回来,田傻看见寒若昔后直接扑了上来,然后开心的说道:“媳妇,媳妇,你终于回来了。” 田傻的父母看见这样的情景,原本缓和一点的心情又瞬间伤心了起来,泪水又挂在了脸上。寒冰和董涛也没进行过多的安慰,而是开始张罗起了葬礼。两人先通知了附近的村民,然后又去村头定了一口崭新的棺材。 等一切事情都忙碌好了,人差不多都已经到齐了,若小的院子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有的在一旁三言两语的议论着,有的身手帮忙,一时间现场成了闹哄哄的集市。寒冰看时间差不多了,跑去鬼婆家要了个吉时,然后便开始进行了葬礼仪式。 善义村的葬礼仪式与外界有些不同,所有来到葬礼上的人必须要留下一样东西,然后用红色的绳子栓在棺材口上,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让远在天边的亲戚朋友,思念时可以睹物思人,这样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与寒冰这边比起来,张宝家显然要冷清了许多。院子里此时只站了不足十人,在帮忙打理着下葬的准备工作。张宝家的房间里,王忠正在不断的安慰着张鑫,而张鑫似乎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安慰,抱着井玉芬整整哭了一个多钟头。 井玉芬看着眼前的儿子,泪水也不断的从眼角流下,不过她没有过大的反应,此时想是个精神恍惚的病人,面对张鑫的哭诉没有任何的举动。几个好心的村民也站在母子俩的旁边,一边叹气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慰着。对于这样的事情,村民也是头一回遇见,一些比较现实的村民,为了不为自己带来麻烦,也都只是过来看一眼,便匆忙的离开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度过,气氛越来越显得压抑,王忠觉得在这样下去不行,于是张罗人去鬼婆那要吉时,想尽快将张宝下葬。而就在王忠让人去鬼婆那的同时,张鑫却擦了擦眼泪从母亲的身边站起,声称暂时还不想将父亲下葬,他想在家陪几天父亲。 王忠听了张鑫的想法后眉头高高皱起,他没想到张鑫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毕竟人死归天是他该走的路,况且明天井玉芬就会被送往哈市,院子里留一口棺材,才刚步入社会的张鑫怎能不害怕呢? 经过多方考虑王忠拒绝了张鑫的请求,但张鑫仍然执意要陪父亲几天,甚至张鑫已经泪流满面的跪到了地上,王忠只好用趁母亲在家,赶快将父亲下葬为理由劝说张鑫,经过在场人不下一个钟头的劝说后,张鑫终于同意了下葬。 中午十一点十分,阵阵哭声给村庄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寒若昔与张宝的棺材同一时间被抬了出来,分别下葬在了不同的地方。等一切都忙完后,已经将近三点多,帮忙的人才开始逐渐的散去。见人走了差不后,王忠走到井玉芬面前,用手铐将她双手拷上,然后带回了派出所。 王忠呆井玉芬走时,张鑫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在看一眼母亲,而是将自己关在小屋子里,不知在干些什么,这让寒冰开始担心起张鑫,毕竟一觉醒来父亲没了,母亲也做了牢,对于一个正常人,谁也无法承受这样的事情,何况是一个孩子呢。 王忠回到派出所时,寒冰等人已经到达了派出所,正在与王小锋讨论着案件。众人的面色都异常难看,王忠看见几人严肃的样子,心里暗暗觉得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就在王忠将井玉芬关进老档案室,再次折回办公室时,心里的好奇终于得到了解答。 良辰是昨晚十二点钟回来的,回来时李乐和伯父伯母已经关灯睡着了。回来后良辰久久未能入睡,就仿若有个人一直在他的旁边提醒他,让他不能在这样睡,他自己也怕一觉醒来后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良辰是早上七点多睡觉的,当时伯父伯母已经起床,李乐路过卧室的门口时,见良辰躺在床上看着‘天机’,其实她想上前问一问良辰去哪里了,但在门口徘徊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因为有一个声音已经回答了她想要问的问题:良辰去找寒若昔了。 其实良辰也看见了李乐,但他并没有上前解释什么,几天下来已经让他身心疲惫,根本没有任何的精力去解释根本没必要解释的事情,他坚信李乐总有一天会明白的,等这件事情过去,他在向李乐道歉,在说出实情,那时李乐一定会明白的,一定会。 ‘天机’只翻看了几页,良辰便觉得眼皮发重,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良辰再次醒来时,是被肚子传来的阵阵剧痛弄醒,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他几乎一点东西都没吃。从床上爬起来后,良辰灰溜溜的来到厨房,李乐可能是出去了,并没有看见她的影子。良辰在厨房找了点吃的对付对付肚子,然后又回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前方沉睡的电脑,良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场景。那些场景如同被刻在脑壁上一样,无论怎样摩擦,都无法将其擦掉。 良辰陷入了沉思,他在考虑是否将一年前的事情告诉寒冰,他不知道跟他在网上聊的桥月,是否就在当时鬼山一游的一群人当中,如果在的话这件事情可能对破案有着很大的帮助,如果推测错误,自己这段不堪的秘密就要泄漏出去,这个秘密所带来的后果不知会怎样,他不知当李乐知道全部的真相时,是否会选择离开自己,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良辰宁愿死守着这个秘密,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良辰这样想着,忽然耳边一个声音在告诉这他——寒若昔已经死了,这个秘密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没有人会跟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那个声音无比的清晰,就回荡在在良辰的耳侧,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声音主人身体上的芳香。猛然的睁开眼睛,良辰左右的看了看,四周寂静一片,除了摆放在桌子角落的钟表发出滴滴的声音外,整个房间根本感受不到活着的气息。 良辰开始心跳加快,他并没有因为四周的寂静而缓和下来。那个声音似乎还在继续,显得有些稚嫩,也有些沙哑,这次她在说——我就站在门外,透过窗户就能看见我。 听见这样的声音后,良辰猛然从椅子上站起,然后一步窜到门边,透过窗户看了眼窗外。窗外漆黑一片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良辰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刚才他明明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但为什么又什么都没有呢? 良辰这样想着猛然的打了个激灵,现在他甚至开始担心自己是否精神还正常,他担心自己所看见的那些过于恐怖的事情,究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现实中所存在的。 狠劲的摇了摇头,暂时将这些疑问抛开,良辰走到厨房用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对着镜子照了照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最后终于决定将那个秘密公开,即使这一切事情都是他的幻想,在幻想中他也要找出凶手,他要看看凶手究竟是怎样的魔鬼王忠走进办公室,见众人都阴沉着脸,马上觉得大事不好,便走到椅子上坐下,寒冰看见王忠回来,便将手上的日记拿给他看了看。王忠递过日记看了看,然后若显有些迷茫的看着寒冰。寒冰轻咳了下,然后转身走了两步默默的说道:“这是冯海亮在寒若昔的卧室发现的。” “难道寒若昔已经知道自己出事了?她跟田傻结婚难道另有隐情?” 王忠大略的看了眼日记,然后对着坐在电脑桌前的王小锋问道。王小锋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并没有回答王忠的问题,而是看着董涛说道:“董涛,想出什么法子没?” “办法到是有,组长,你看这样行不”。 “快说。” “根据昨天跟今天对案件的分析,我们已经大概明白了凶手的作案手法,虽然有很多东西我们暂时没能猜透,但凶手无非?99lib?就是在利用桥月这个人,来掩饰着自己真正的面目。我想如若要凶手露出本来面目也简单,就是说服桥月,让她不在为凶手遮挡。” “你这是什么意思?桥月是个已死去的人了,咱咋能去说服一个死人呢?” “田叔,你别打岔,董涛的意思是>.改变村民的想法,这办法我试过了,但现在我觉得已经不能局限改变村民的想法上了,因为现在村民也清楚,这一系列的案件不可能是一个鬼所能为之的。” “你们还是没懂我的意思,我说说的不让桥月为凶手遮挡,主要是针对凶手的,给凶手一个下马威,给凶手施加压力,只要凶手一慌了神,那么他无比就露出马脚了。” “具体该如何做呢?” “我想了想,既然善义村是个迷信的村庄,那么我们第一步就做的就是让当着村民的面杀死鬼婆。” “杀死鬼婆?你疯啦,这是什么馊主意。” 不了解董涛的人,自然被这几句话吓到了。田文广神色慌张的看了眼王小锋,然后打声的对董涛嚷嚷着。专案组那边表现的很平淡,只有付昌海喝口水催促道:“董涛,你就别卖官司了,赶紧进入主题。” “那我就直接进入主题了,我打算设计一场大戏,不应该是一场,应该说是一套大戏。这戏是演给村里所有人看的,当然主要的观众还是凶手。” “你怎么还卖官司啊,快说快说”。 “我想给村里人举办一次活动,活动的主题就叫‘祭奠亡魂’,就以村里怪事连连为主题,张罗大家都来参加,我想既然村里如此迷信,况且又有人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村里人不会有人不来。这次的活动就由鬼婆来主持,这样容易让村民信服。” “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关键不在这次活动,而是活动上我要找人办成凶手杀死鬼婆,当然肯定不是要真的杀死鬼婆,而是在外人的眼里,鬼婆已经死了这样村民一是不能认为今日来的所有事情是桥月所谓,因为桥月是鬼婆的女儿,女儿根本不可能去杀自己的母亲,在笨的人也能想明白,二来可以将事情推给凶手,到时凶手的计划已定大乱”。 “这不失是一个办法,但计策虽然不错,实施起来并不容易。” 王小锋听了董涛的话后,沉思一会看了眼寒冰默默的说道。寒冰自然明白王小锋的意思,于是开口说道: “鬼婆这人挺和蔼,只要是对案件有力的事,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打算用这个方法,明天我去跟鬼婆说吧。” “恩,那就这么定了,这个‘祭奠亡魂’计划就在明天晚上实施,明天王忠你去当地的广播站,我今天晚上整理好一份稿子,然后明天早上就在广播里传出去。” “行,没问题。” “等等,我的计划还没完事呢。刚才说的只是一部分。”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快点说,然后大家好回去休息。” “别着急啊,我计划的第二部分很重要,就是如果寒冰在收到类似昨天的邮件,或者受到凶手的暗示,并且赶在凶手之前明白凶手的动机的话,我们不要防御,干脆按照凶手的意思去做,凶手如若要杀某人,咱就杀某人,最后凶手不但人自己没杀到,罪名却全归他了。” “那如果我们凶手没暗示呢?又或者说像昨天那样,即使凶手给了暗示,但等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人已经死了呢?” “我要说的就是这点,如果情况和昨天相同,我们也不像今天这样大张旗鼓,跟出事的家人商量好,尽量将事情隐瞒下来。之前我们也分析过,凶手一定就是村里的某人,只要不将消息扩散出去,凶手一定会感到恐惧。” “什么意思?” “试想一下,比如寒冰,你今天杀了人,按照正常来说明天就应该轰动村庄,但第二天却风平浪静,本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托词,但现实的情况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也没有警察找你,被你所杀的人的家人也没有任何的举措,就跟平常过日子一样,你会怎样?” “恐怕我会很纳闷,也许还会亲自到现场确定一下,我究竟有没有杀死我要杀的人。” “没错,原理就是这样,如果凶手今天晚上真有所行动,那我们的计划也就跟着启动,然后明天派人四十八小时监视着凶手所要行动的人家,只要凶手好奇之下回来确认,那么这条大鱼也就落网了。” “计划听起来不错,不过要实施起来仍然很困难,试想一下,如果谁家死了人,那还能像以前一样”。 “这是最坏的打算,经过几次与凶手的对决,我想我们也应该了解凶手了,他每次所给的暗示虽然不同,但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有必然的联系的。” “董涛说的对,我们要有信心打败凶手,如果今晚凶手在有什么暗示,一定要全力以赴,争取在凶手行凶之前揭破,如若让凶手得逞,那么就按照董涛的第二个计划执行。寒冰、王忠你们几个跟村民比较熟,沟通起来也比较容易一些,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问题,沟通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行,没问题。” 第十四章 二选一的游戏 整整一天的时间,李乐没跟良辰说上一句话。 此时母亲正在对她说着一些她所听不懂的话,其实并不是她真的听不懂,而是她的思绪一直没在母亲那里。母亲说一句,她就回答一句,这样一直持续了两个多钟头,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电视里虽然播着让人发笑的《丑女无敌》,但李乐却无法笑出来。直到母亲躺下睡觉,李乐才总算可以安静的想一想自己的事情。 她的事情其实很简单,根本没必要搞得那样复杂,其实昨天晚上之所以李乐要问那些话,也完全是因为当时有些气愤,李乐明白,其实这种事情说明白了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她会原谅良辰,况且QQ里面只是出现了寒若昔的名字,也恰巧寒若昔的留言里提起了一年前,这就不由让李乐想起了那次‘鬼山’之行。 本来李乐今天一直都在等着良辰的道歉,但良辰整整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李乐放步下架子去找他,其实李乐也想找个机会跟良辰说句话,两人现在是处在冷战,只要有一个人不在坚持,关系也就能回到以前那样了。 良辰为什么偏偏不解释呢?这个问题李乐一直没想明白,以前良辰只要是犯了错误,只要李乐一生气,他就会乖乖的过来道歉,而这一次他竟然没这样做,甚至整整一天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究竟是怎么了?自己是否应该过去问问,关心关心。 李乐这样想着,然后猛然摇了摇头,心想现在不能过去,她明白良辰的脾气,他既然不想说的,即使在怎么恳求,他还是不会说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李乐铺好自己的床铺后,拿起一旁的手电走出了屋子。外面漆黑一片,李乐将手电筒拿在手里却没有打开,她透过窗户看了看良辰所在的房间,灯依然打着,不知他在里面干些什么。 一阵感伤涌上大脑,李乐盯着窗户看了一会,然后向厕所的方向走去。农村的厕所不像城里,都是在外面的,小时李乐最怕上厕所,因为天气黑的缘故,李乐老是觉得四周有什么人在看着自己。自从长大以后,知道的事情多了,李乐再回来时,也就没有了这种感觉。不过此时此刻,这种感觉却又涌现在李乐的大脑里,这让她每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快速解决完生理上的问题,李乐一分都不想呆在外面,于是快速的向屋里走去。可就在李乐刚走出厕所的门,离屋门还差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一个声音从背后响了起来。声音很低沉,似乎是故意紧着嗓子说的。 “寒若昔死了,我帮你除掉了你的情敌”。 李乐被声音吓了一大跳,身体剧烈抖动着猛转过身,然而周围是在是太黑了,李乐虽然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但却根本无法看清人,甚至连影子都无法看清。 “你找不到我,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声音从漆黑的夜里传了出来,直接钻进了李乐的耳朵里。李乐此时已经忘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手电,站在原地不只该如何是好。那个声音看见李乐的举动似乎有些得意,声音也放大了一些。 “你爱良99lib?辰么?” 听见良辰的这个名字,李乐惊恐的同时也显出了迷茫。此时李乐的双腿已经无法行动,似乎它已经不在大脑的控制之下了。李乐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其实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她根本就没听进去,心.99lib.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回答我,你爱良辰么?”这次声音加大了,李乐也听清楚了。她惊恐的看着前方的黑暗,然后声音有些颤抖的回答道:“你你是谁?” “我你不必知道,不过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你只要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 听了声音这样说,李乐心里的恐惧感比之前减轻了些,但她仍然觉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只能老实的回答道:“爱。” “那么我想跟你玩一个游戏。” “什什麽游戏?” “二选一的游戏,在良辰和你母亲当中选择一个人。” “母亲。”李乐脱口而出的说出了母亲两个字,然后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于是紧接着说道:“为什么要选择?” “因为两者之间,有一个人会因为你的选择而死掉。” 声音说完这句话后开始发笑,笑声回荡在黑夜里显得异常诡异,李乐不知是被笑声吓到了,还是被刚才那句话吓到了,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见李乐这样的举动,隐藏在黑暗里的笑声赫然而止。 周围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李乐试探性的小声喊了句,四周没有人回答,于是李乐快速的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快速的跑回了房子里,临进屋时,李乐又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声音传出的方向,然后慌张的跑回屋子,躲进被窝里瑟瑟发抖。 这一晚李乐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良辰跟母亲同时被绑在高高的山崎上,一个魔鬼漂浮在两人的中间,对着她高喊着:两个人当中,你选择谁? 李乐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母亲,然后魔鬼将良辰上面的绳子掐断,良辰如同玩高空坠落般,身子快速的落下了山谷。然后母亲跟魔鬼消失了,整个山谷里空荡荡的,过了许久后,良辰出现在了她面前,一双眼睛凶狠的看着她,被摔成肉酱的脸庞上青筋暴露。李乐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试图转身离开,然而她的身体此时已经不属于她了,李乐只能眼睁睁看着良辰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伸出红色的舌头在李乐的脸庞上添了添,用沙哑缓慢的语句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选择我李乐想回答良辰,但她除了还能呼吸外什么都做不了了。良辰说完这句话后,便一点一点的张开血淋淋的嘴,直接将吞噬掉。眼前顿时进入了一片黑暗,李乐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李乐终于能够说话了,她打开嗓子疯狂的叫喊,然后四周却没人回答她,最后李乐绝望了,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哭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良辰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这次是往相反的方向走,李乐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一下良辰,她发现良辰的手里,拖着一具干枯的头颅,头颅正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 良辰在房间里徘徊了很久,最后还是将电话打给了寒冰。 电话里良辰说出了一年前那段不愿提起的往事,也说起了..来善义村客车出故障的事。寒冰在电话里并没有问什么,只是让良辰把一年前去鬼山的名单给他。放下电话后良辰心里的一个疙瘩终于消除了,他躺在床上默默祈祷着寒冰他们能尽快的找出凶手,让这个持续了四天的噩梦早些结束。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子时,良辰从床上走了下来,然后坐在椅子上将电脑打开。伴随着电脑内部发出的嗡嗡响声,桌面便逐渐的映入眼前,良辰还是习惯性的打开了QQ。今天QQ异常的安静,即使群?99lib?里也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话。良辰真不清楚这样的情况应该改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对着电脑发呆了一会,良辰打开了自己的QQ空间,然后在QQ空间里诉苦了一番,将几日里所遇见的事情一次性的都打在了上面。 这就是网络的好处,良辰也一直喜欢在网上叙述自己的心情。因为网络太过于虚拟,你往往不会知道跟你聊天的这个人,究竟长的什么样,究竟是否有心理变态。就想‘桥月’,它就懂得利用网络渲染神秘。想到这里,良辰忽然产生了一个可笑的想法,或许这个一直跟自己聊天的桥月,也许当真正站在自己面前时,或许在现实中会是个胆小怕事的家伙,或许他连面对生人说上一句话,都会脸红的不得了,所以他才会利用网络说出了他想要说的话,做出了他想要做的事,只是他走进了死胡同,竟然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还有用处。 想到这里良辰觉得可笑的同时,竟开始为桥月感到可怜。双手在键盘上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噼里啪啦的在空白处打上很多字,从来到善义村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此时良辰的心情全都记录了上去。 全部写完后,良辰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猛然觉得自己的经历完全可以写成一部恐怖小说,而且这部小说要是面试,一定会受到许多读者的喜欢。将文章看了一边,然后将QQ空间关上,使劲的伸了个懒腰,这时良辰才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于是打算关掉QQ回到床上睡觉。 下了这个决定后,良辰手握鼠标轻微的移动了下,就在鼠标落在QQ右侧的小叉上时,良辰发现他还有一封未读的QQ邮件。鼠标停顿了一下,最后良辰若有所思的打开了QQ邮件。网速很卡,良辰等了许久才看见一封未读邮件的字样,用鼠标双击了一下邮件,又等了一会,未读邮件才被彻底的打开,紧接着映入眼前的是一排又一排的黑色小字。 良辰大略的看了一下开头的一段,瞬间额头上惊出一头的冷汗。于是良辰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文章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读了一遍。一直到最后,良辰才在文章的右下角看见这样几个小字:凶灵手记。 凶灵手记?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风,冷风吹打着玻璃发出啪啪的声音。 良辰躺在床上,双眼一丝不眨的看着天花板,自从半个小时之前读完邮件,他的心里便一直在反问着自己:你真的坚强么你真的能够战胜如此强大的对手么你有能力保护好李乐和她的家人么事实上这些问题,良辰已经不仅一次的问自己,但却一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每次反问完后,反而让心情觉得越加的烦乱。这次也一样,良辰感觉心烦意乱,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怪异的景象。索性将被褥蒙在头上,试图摆脱掉那些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空气仿若要被吸尽,良辰再次将头探出来时,眼皮忽然开始变得沉重,像是眼皮上吊着一块砖头,硬生生的将眼皮拉了下去。 良辰睡着了,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正逐渐的飘出身体,然后逐渐的远离身体,逐渐的远离,最后灵魂飘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能容纳死人的世界。之所以良辰认为这是一个死人的世界,因为他看见了那些死去的人,一些是自己熟悉的,一些是自己陌生的。 在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似乎都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们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既兴奋又恐惧。这两个表情是有冲突的,但在此时良辰除了用这两个词汇外根本想不到其它的词汇。良辰站在成千上万灵魂的最后,他们原本都在向前方看,可当良辰落在地上后,那些灵魂同时回过了头,他们看着良辰的眼神是贪婪。 良辰甚至还没搞明情况,那些灵魂就疯狂的像良辰扑来,良辰无法动,只能任由他们扑到自己的身边,然后伸出湿淋淋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庞。良辰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被这些灵魂吞噬,先是双腿,然后是肚子,最后是头部。 一阵清凉的感觉爬上脑海,似乎是唾液的清凉,良辰头一次感觉到,原来唾液也可以让人很舒服。良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他也如同那些邪恶的灵魂一样,贪婪的迎合着眼前的恶灵。最后在一阵酥麻的感觉中,良辰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他看见了一个影子,他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影子的脸庞,这时他才发现那张脸庞是他所熟悉的。这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但又如此的真实。此时他男人的野性已被完全的勾引了出来,无论此时是梦境还是现实,他都要成为主宰着,他要占有她,完完全全的占有她。 曾经的曾经良辰就是这样的想法,最后她的目的达成了,他在一群哥们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带走了她,良辰曾为她自豪过,但这种自豪很快就变成了平淡。 他们之间依然有爱,但已经早已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只有那首歌依然如故,只有那首《朱砂舞》依然没有变,依然还是那悲凉,依然还是那样凄惨。 阵阵快感如同黑暗里的魔鬼,将良辰一点一点的吞噬掉。他疯狂的抱起她的身体,然后不断亲吻着她那妩媚的红唇。阵阵呻吟声凝结在空气里,刺激着良辰的每一个细胞。他将她压在身底亲吻,抚摸,最后他将几日来所积攒下的情绪,一同发泄进了她的身体里。 “乐我爱你。” “我我也我也爱你。” 娇嫩的声音让良辰更加兴奋,他疯狂的征服着身下的女人。他不知道李乐为什么会这个时间跑过来,虽然他清楚的记得他们依然在冷战当中。但此时欲望已经冲淡了一切,他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能与自己心爱的女子,演奏一曲惟妙惟肖的 href='/article/5510.htm'>《夜曲》,并且他也为之付出了努力,凝结在空气里的呻吟声,就是此时最好的证明。 第十五章 凶灵手记 善义村,第五天。早五点四十分。 良辰醒了,勉强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他看见李乐坐在窗边,凝神的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窗外下雪了,果树上卦上了一层白色的雪花,显得格外美丽,仿若仙界。良辰支起身子,悄声的来到李乐身边,然后将李乐抱在怀里,看着窗外默默的说道:“很美丽。” “美丽种是瞬间即逝。” “眼前的美丽虽然留不住,但心里的美丽却可以。” 良辰说着亲吻了一下李乐的额头,李乐也将视线从窗外移回到屋子里,她并没有看良辰,而是看着静静躺在椅子上的‘天机’。 “辰,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恩,不过你不必知道,我会解决的很好。” 良辰自信满满的说着,然后起身穿上衣服。李乐凝视着良辰的举动,直到良辰穿完衣服从新回到李乐的身边,她才继续说道:“我我还有个藏书网问题。” “你这是怎么了李乐,怎么吞吞吐吐的。” “这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好吧,你问。” “如果我和你的母亲,必须要死去一个,你希望留下谁?” “两个我都不希望出事,怎么问起这个问题?” “不许两个,只能选择一个。” “别闹了乐,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良辰见问题躲不过,于是将脸板起严肃的说道。李乐似乎被良辰的严肃吓到了,缓慢的底下了头,过了许久才默默的说道:“你会选择母亲,对不对?” “或许,我从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因为我坚信任何一个人我都能够保护好。” “我也会选择母亲,是母亲给了我来这个世界的机会,是母亲让我成长,是母亲一直在细心的呵护我。” “乐,你究竟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没事,我去做饭了。” 李乐说完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后失落的走出了房门。良辰看着李乐走出房间,低头想了想刚才李乐所说的话,心里升起一丝茫然。 无奈下良辰打开房门,向厨房看了看,本想去关心的问一问李乐,但她却发现李乐哭了,声音虽然很小,但他却能听见。李乐就站在走廊里,后背靠着有些发黑的墙壁。良辰看见这样的情况,快步走过去双手放在李乐的肩膀上,然后将声音压低说道:“怎么了?不哭,让伯母听见该为你担心了。” 听见良辰的话后,李乐微微将头抬起,用一双泪眼凝视了一会良辰的眼睛,然后将他轻轻的推开,然后低着头小声的说道:“辰我们我们分手吧。” “什么?” “你明天就回吉林吧,我不想在见到你了。” 李乐说完后快速的跑进了厨房,然后将厨房的门狠狠的关上,良辰看着李乐的举动更加不知所措,傻傻的在原地愣了一会后,灰溜溜的回到了卧室。回到卧室后,良辰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不对,他不明白怎么李乐突然间就要提出分手呢?如果是因为他没对李乐说出寒若昔的事,所以才一气之下讲出分手,这样的理由似乎不太可能,良辰深信,他们的感情还不至于脆弱到这样的程度,那又是为什么呢? 良辰越想越偏激,越想越逃不出自己给自己设计的全套,最后良辰心烦的挠了挠凌乱的头发,然后将视线看向电脑“不行,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就这样扔下李乐不管,在说他还想亲眼看一看桥月的真面目呢。” 良辰这样想着坚定了信心,然后若有所思的打开电脑,又拿起一旁的手机,将电话打给了寒冰。电话接通后,良辰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要来了寒冰的邮箱,便将电话挂断了。电话挂断后电脑已经打开,良辰快速的打开自己的QQ邮箱,将昨晚的邮件转发给了寒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一头栽在床上寒冰本来打算要去派出所,就在出门时接到了良辰的电话,电话里良辰急躁的要走了他的邮箱,然后只是说一分钟后收一下邮件,电话便挂断了。 放下电话后,寒冰来到了电脑前,将电脑启动后快速的打开了邮箱。邮箱里并没有新的邮件,寒冰若有所思的刷新了几次,然后未读邮件才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鼠标在邮件上犹豫了一下,然后寒冰双击了一下邮件。 邮件被打开,最上方出现了非常醒目的四个大字。寒冰看着四个大字心里一阵发毛,不详的预感瞬间侵占整个大脑。然而寒冰并没有被这一切打到,他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开始读起邮件里的内容。邮件的内容像是某人所写的日记,大概的内容是这样的: 2009年1月1日晚,十一点十分。 昨天我终于将这个计划启动,我的计划堪称完美,连我自己都感到自豪,我想明天村里的人都会为之震惊,他们会感觉到恐惧,他们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一切都是我赋予他们的,我要让村里的人明白,我并不是一个笨蛋,也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他们都无法做到,所以我是最聪明的,我的胆子是最大的。 刚才我在隐藏好的地方等着李强,我的心理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这样做,不过现在我丝毫的不后悔了,因为李强本来就是一个嚣张跋扈的流氓,我这样做是在帮助他,是的,我在帮助他。 当我从黑暗里穿出来的刹那,李强怕极了,看着他一脸惊恐的表情,我好开心,我好兴奋。妹妹,我终于走出了第一步,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帮你报仇,我就可以带着你远离这个邪恶的村庄,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心的过好下半辈子。 2009年1月3日晚,晴空万里。 今天我的妻子发现了我的秘密,她劝道我不要在继续的错下去,我对她说在给我一次机会,她藏书网答应了下来。 女人就是好骗,特别是我的妻子,她相信我,而我却利用了她的相信,这都是为了你——妹妹,你不会白白的死去,那些曾经侮辱过你的人,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妹妹你不用担心,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人会找到我,当他们在为 8fd9." >这一连串的问题伤透脑筋时,我早已带着你经离开了村子。 我已经想好了我们去哪里,我带你去丽江,听说那里风景很美,你一辈子都没走出去过,如今有了出去的机会,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想你会开心的,这辈子我就没见你笑过,如今你可以开心的笑了。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妹妹,你跟我说过的那个男人今天来了,我给了他一份特别的礼物,不过他似乎不是很喜欢。 不要紧,那个男人我会帮妹妹得到,他的女友没有你张的好看,我会让她放手,如果她不肯放手,我会——。 是不是吓到你了妹妹?哥哥不是有心的,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先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什么事? 你知道么,我发现了一些秘密,一些很有意思的秘密。妹妹认识井玉芬吧,其实她才是坏人,竟然为了躲避债主而将债主杀害。 妹妹一定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这或许就是天意吧,那天晚上我在跟人打牌,回来的路上听见张宝家有吵闹,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想进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正当我走到窗户时,我看见里面井玉芬拿着椅子,狠狠的砸向了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我不知道,但我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所以我打算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引导警察找到凶手。 我知道妹妹是支持我这样做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点休息吧,我忙完了也去休息。 2009年1月4晚。狂风。 妹妹可好,吃了么? 今天我又有好消息带给你,你的那个男人在跟女友闹别扭,我想她们不是真心相爱的,既然不是何不分开呢。 今天我还看见派出所很热闹,似乎又来了新的警察,不过妹妹不用为我>担心,警察来的再多我也不怕,我在妹妹的心中永远都是男子汉,有史以来只有妹妹这样夸过我,所以我一定不会让妹妹失望。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满山的杜鹃花在向我招手,我知道那一定是妹妹,妹妹从小就爱杜鹃花,只是哥哥不能满足你这个愿望。在梦里那些杜鹃花和我说话了,她们说她们很快乐,我说我也很快乐,她们问我为什么快乐,我说我终于做了一件对的事情。然后她们就问我做了什么,我说我让我的妹妹不再受世俗的煎熬。 对了妹妹,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对你说,寒若昔快要结婚了,这个曾经抢走你男人的女人,他要嫁给村里最穷的一个人,我想妹妹你应该猜到了,是田傻,妹妹一定很开心吧,我想妹妹会开心的。 不知不觉又到时间了,我要去计划接下来的事情了,妹妹今天不要兴奋的睡不着,明天见。 ——凶灵手记。 寒冰看完最后一段文字,然后深吸了一口清晨清凉的空气。这三篇日记寒冰看的心惊肉跳,从几篇日记上来看,写日记的人一定就是设计整个案件的凶手,而且让凶手如此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对村民如此的仇恨呢?寒冰一直认为桥月的命运就够悲惨的了,难道还有人比桥月更加悲惨?寒冰这样想着忽然想起了一个更重要的事,良辰刚才电话里说过,这邮件是在QQ信箱里发现的,既然是QQ信箱上面一定有QQ号。寒冰想到这里快速拿起一旁的手机,然后拨给了良辰。 “喂,良辰,你刚才给我发过来的邮件,方便看一下是谁发的么?” “是一直跟我聊的那个网友,叫桥月。” “又是她?” “恩,有什么发现么?” “暂时没有,有事我在联系你。” “恩。” 放下电话后寒冰陷入了沉思,那个桥月怎么会把这日记发给良辰,如果他是凶手的话,那么怎么可能为警察提供出这样的线索呢?这不是自寻死路么?难不成他真自信到这种程度?这点不可否认,从这几篇日记上来看,凶手的确是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 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这时寒冰才发现此事已经快接近七点了,自己竟然整整对这邮件发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恐怕现在专案组的人早已经到了派出所。想到这里,寒冰快速的穿好衣服,迎着大雪,快步的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寒冰到达办公室时,专案组那边的人都已经到了,王小锋见寒冰过来刚想说什么,却被寒冰抢在了前面。 “组长,我有些东西要给你看。” 寒冰说着没等王小锋回答,就径直的走到电脑前,登录上自己的邮箱,然后找出了早上良辰给他发的邮件。邮件打开后,王小锋简单的读了读,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见组长这般举动,专案组里的几个人也都围在电脑旁,仔细的看着邮件里那几封诡异的日记。大约用了十分钟左右,众人读完邮件后都纷纷坐在了椅子上。王小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寒冰,然后将邮件关掉,挺起胸膛看了看时间说道:“开早会吧,就从这封邮件开始。” “这邮件看着很奇怪,寒冰,是谁发给你的?”董涛双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良辰,他早上发给我的,给他发邮件的是桥月”。 “又是桥月?” “恩。” “我觉得这几封日记有些问题,从日记的本身看,可以看出写日记的人心里一定不正常,你们看这里——”。 付昌海说着站起身走到电脑旁,又将邮件打开指了指。王小锋看着邮件里的文字,然后用手摸着下巴说道:“我不能让妹妹白白送死?” “这句话明明已经说妹妹已经死了,但后面却时常提起这个所谓的妹妹。我想写日记的人非常爱他的妹妹,而且写日记的人内心深处极度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如若说写日记的人就是凶手的话,我看这个凶手一定是个心理变态。” “不管是不是变态,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把自己写的日记给良辰看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给良辰看了,也就等于给我们看了。” “我看这日记未必能代表上面,或许又是凶手的一个挑衅,看来凶手的确对自己的计划很又把握。寒冰,上次说要查的IP查到了么?” “我一会打电话询问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恩,只要是查到IP地址,马上通知我,不管用这个IP地址装神弄鬼的人是不是凶手,我都要抓下他”。 “恩,没问题。” 寒冰皱着眉头坚决的回答着,话音结束后王小锋来回度了一会步子,然后又看了看时间继续说道:“良辰不是说他怀疑跟他聊天的这个人,有可能是一年前一同上鬼山的人么?王忠,今天你和董涛去良辰那里,问问当时都有谁,住在那儿,然后每个人都走访一下,把你们觉得可疑的人记录下来,晚上交给我。” “没问题。” “方文雅,你跟陈婷两人今天”。 王小锋的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众人警惕的从椅子上站起,这时田傻的父亲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这阵势先是后退了几不,然后看着寒冰一字一顿的说道:“寒寒冰我家田傻田傻他”。 “叔,你别急,慢慢说。” “田傻他他失踪了”。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今天早上。” “您慢慢说,别急,说的详细一点。” 寒冰把田傻的父亲扶到座位上,然后冷冷的看着他。田傻的父亲略低头看了看四周的专案组,然后低头想了想后小声的说道:“昨天晚上田傻闹到半夜,非要让我们给找个媳妇,好不容易我和老伴给他安慰好了。完了今天早上去找他吃饭时,却发现他人没了,起初我们以为他出去玩了,可左等右等也没等回来,后来我去几个他经常去的地方找,结果都说没看见他。” “这样啊,叔,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的。” “你们可得用点心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啥事,我也甭活了。” 田傻的父亲说着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寒冰无奈的看了眼一旁坐着的田文广,然后拍了拍田傻父亲的肩膀,一边安慰着,一边将他送出了派出所。 良辰早早的走出了门,甚至连早饭都没来的急吃。 良辰走后,李乐去卧室收拾了一下房间,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电脑启动后,她若有所思的打开了QQ,然后顺利的找出了寒若昔的QQ,快速的点了进去。 聊天记录已经被良辰删除了,李乐又到处找了找,仍没找到良辰跟这个寒若昔的聊天记录。他为什么要删除聊天记录?李乐皱起眉头乱想了一会,然后猛然发现寒若昔的头像显示的是在线,李乐盯着头像看了好久,然后在对话框里试探性的打出了一句话。 独爱江湖:在男友跟母亲之中你会选择谁? 这行字打完后,李乐坐在电脑前面想了想,然后狠狠的打了一下回车键。消息发出去后,李乐在电脑里找出了那首《朱砂舞》,柳青青柔美的嗓音从电脑里传了出来,让李乐不禁想起了与良辰的那段美好时光。 寒若昔:你选择好了么? 独爱江湖:真的是你,你到底是谁? 寒若昔:我是寒若昔,就是一年前抢走良辰的人独爱江湖:不要胡说了,寒若昔已经死了。 寒若昔:她死了但抢走良辰的事已经成为了事实,你能够原谅他么?你能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呢,而失去疼爱你的母亲么? 独爱江湖:你不要在说了,是你挑拨了我跟他的感情。 寒若昔:我?我只是说出了实情,原不原谅他是你的事,选择谁也是你的事。 独爱江湖:一年前良辰和寒若昔发生过什么? 寒若昔:你想知道么,我知道事情的全部。 独爱江湖:我想知道但不想听你说。 寒若昔:那你干嘛问我? 独爱江湖:告诉我你是谁?你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寒若昔不在说话了,李乐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的回复。焦急之下,李乐又在对话框里打道:还在么? 寒若昔: 独爱江湖:我就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昨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寒若昔:你是说那个声音么?那个人不是我。 独爱江湖:不是你?那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声音所说的话? 寒若昔:你怎么认为我知道? 独爱江湖:开始时我说的那句话,就是昨天那个人对我说的,而你也是因为听见那句话,才知道我不是良辰,而是他的女友李乐,如果你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声音,如何知道我跟他之间的对话? 寒若昔:你还蛮聪明的。 独爱江湖:回答我,如果你不是那个人,那又是谁?他为什么要让我选择一个人?我选择了母亲,良辰会怎样? 寒若昔:你的问题太多了,你要知道,这是一个游戏,所谓游戏当然要等到游戏结束才会知道了看了这句话后,李乐才觉得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自嘲的笑了笑,李乐无奈的关掉对话框,然后将良辰的QQ关上。《朱砂舞》依然回荡在耳边,李乐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柳青青所带给她的音乐震撼。 多少次看见他手捧朱砂来到自己身边。 多少次听见他的琴音回荡在自己耳畔。 殆尽了笙竽。 只有筝鸣在血液中流淌。 窥见了缠绵。 却又独自徘徊在霓裳。 良辰手里拿着纸钱,走出村庄来到了寒若昔的坟前。 昨天出葬时,良辰因为难以面对,也是为了逃避所以没有去帮忙,如今良辰想明白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逃避是最萎缩的方式,况且良辰一直欠寒若昔一些东西,当初的缠绵寒若昔并没有因此来要挟什么。良辰明白,那晚的缠绵寒若昔是甘愿的,而且她本没打算得到什么结果。 “安息若昔,寒冰他们一定可以找出凶手,所以你不要担心这个,如果有机会我会时常来看你的”。 最后的纸钱烧完后,良辰跪在坟墓前一边说着一边磕了几个响头。站起身后,将身上的雪拍打下去,然后良辰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坟墓。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中午了,良辰却并没有回家的意思,再次回到村子后,良辰按照自己的记忆走到了村北头,并且走进了一处狭窄的胡同里。胡同一共只有几户人家,良辰若有所思 7684." >的走到了最里面的那户人家,他记得一年前曾跟李乐来过这里。 走进院子后,良辰停顿了一会,最后提了口气才坚决的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发出陈腐的味道,吸进鼻子里让人浑身不自在。刚一进门便是厨房,良辰站在厨房与卧室的中间提了提嗓子喊道:“刘宝龙在家么?” “他不在家,你是?” 一位中年妇女一边说着一边从卧室走了出来,良辰见妇女出来也迎了上去,然后站在卧室的门口向里面望了望回答道:“我是李乐的男朋友,刘宝龙干什么去了?” “良辰啊?才一年不见又长高了。宝龙在哈市上学呢,今年打算在外面打工不回来了。” “他在哈市?” “恩,一直在的,去年你过来的时候他正好放假,今年他说不想回来,在外面锻炼锻炼也行,你进屋坐会?” “不了,那我改天再来看阿姨。” “急什么,呆会在走被?”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李乐还在家等着我呢。” “那行,没事过来玩。” “好的。” 良辰回答完匆匆的走出了房门,此时天空又下其了小雪,良辰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了起来。 这个是刘宝龙的家,如果按照阿姨所说的话,跟自己在网上聊天的人一定不会是他,况且刚才良辰注意了一下,这个刘宝龙家里并没有电脑。排除了刘宝龙后,良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最后又快速的转向了另一个胡同,拐进了马腾志的家。 这个马滕志是一个喜欢武术的家伙,良辰还记得一年前来找他时,他正在外面拿着双截棍一顿乱舞。喜欢武术的人一般都比较实在,喜欢锄强扶弱。马滕志的外表跟内在都是一个十分憨厚老实的人,良辰决定出来查一查这个桥?99lib.月时,早就在心里排除了这个人。 但此时站在门口,良辰还是走了进去,人心是会变的,再说良辰也并不是对他十分的熟悉,或许憨厚老实是表面的现象也说不定。良辰进屋后,马滕志正在客厅里摆弄这什么,见良辰过来热情的上前招呼。 “良辰?你怎么过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乐还好吧?” “恩,李乐陪母亲出去溜达了,我无聊过来呆会。” 良辰说着被马滕志请进了客厅,坐下后马滕志将手上的活停了下来,然后让卧室里的老婆倒了两杯开水。 “你结婚了?” “恩,08年五月份结的。” “恭喜恭喜。” “有什么可恭喜的,你跟李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我们还早呢。” “你们处了很长时间了吧?我看到结婚的年龄了,况且你俩现在不也挺好么?” “恩对了马滕志,你家有电脑么?我想下几首歌。” “没有,我家邻居有,在不去他家下吧?” “那就不必麻烦了。” 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聊了一会,就在良辰打算要走时,寒冰跟董涛两人也过来了。寒冰看见良辰显得有些迷惑,但良辰知道,寒冰跟董涛的目的已经跟自己一样,也是在查网上桥月的事。 马滕志将寒冰和董涛招呼进屋子后,良辰口上说不打扰他们谈正经事了,于是便走了出去。从院子里出来后,良辰从兜里拿出了一根烟,然后蹲在门口旁的长凳上抽了起来,一边抽着还一边琢磨着是否还继续这样查下去,既然寒冰他们已经开始查了,他在这样乱查下去岂不是多此一举?既然这样还不如回家守在电脑前面,或许还能等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样想着,良辰将烟蒂掐灭,然后起身快速的向李乐家的方向走了过去。此时雪似乎比刚才大了,整个世界变成了白色的城堡,一些淘气的小男孩在雪地里跑来跑去,良辰真担心他们会突然之间滑倒。 第十六章 愤怒的小丑 田傻不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将他的媳妇埋进了地里,他们都说她已经死了,但田傻知道,他的媳妇没死,她只是太累了,所以睡了过去。 天刚蒙蒙亮的时,田傻就从家里出来了,他按照昨天的记忆,找到了媳妇的新家。这个家在田傻看来一点也不美观,经过昨天晚上的考虑,田傻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将自己的媳妇接回家。 来到寒若昔的坟地时天空下这小雪,雪里似乎还掺杂这雨滴。田傻没有拿任何工具,在这样的天气里,他跪在寒若昔的坟前,用双手不断的抓着上面冻僵的泥土。 抓了整整三个小时,僵硬的泥土仍然没有丝毫的变化,而田傻的双手此时已经流下了鲜血。鲜血被风吹过之后已经凝固在了掌心,田傻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最后他停止了继续抓僵硬的泥土,眼巴巴的看着石碑哭了起来。 这哭声在外人听来一点都不悲伤,甚至有点好笑。哭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田傻似乎明白了这样下去根本无济于事,索性他不在哭了,而是爬在土包上用自己的大衣挡着飘落下来的雪花,想以此让他的媳妇温暖一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田傻的嘴唇都已经冻得发紫,但田傻仍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直到良辰的到来。田傻不认识这个男人,他只看着这个男人在他媳妇的面前烧了许多的纸钱,然后口里还说着上面要来看她之类的话。 田傻曾听父母说过,一个女人如果嫁给一个男人了,就不能在有别的男人过来看她了,她只能对一个男人好,只能给一个男人做饭,也只能跟一个男人睡觉,如果一个女人违背了这些,就说明她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良辰走后田傻也离开了寒若昔的坟地,一路上他一直在百米开外的地方跟这良辰。田傻心中有个明确的目标,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这个男人,因为这个男人让他的媳妇不守妇道了,田傻知道这是个很大的罪名,在古代是要遭到众人唾弃的。所以他要找个机会告诉这个男人,让这个男人不要在去看他的媳妇。 田傻跟了许久,最后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刚打算冲上去告诉这个男人,可就在这时另两个人却挡在了他的身旁,还硬生生的将他拉回了家。 一路上田傻气愤急了,但他的气愤在另两个男人的眼里却是十分滑稽的,田傻有太多的事情不明白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媳妇只是多睡了一会,就被人埋在了地下,他不明白他本想要去告诉那个男人,让他不要接近他的媳妇,但却被另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拉回了家。 田傻懂得法律,他这样做根本就没有错,是那些人错了,那些人不该说他的媳妇死了,那些人不该就这样将他拉回了家,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在田傻的眼里,那些警察有时候很讨厌,他经常能在电视里面看见,警察总是欺负那些善良的人,所以对于警察,田傻没有丝毫的好感。 回到家后,两个警察走了,田傻的父母担心的问这问那儿,田傻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懂得自己在做什么,他懂得到了吃饭的时间回家,他懂得不让他的父母担心,但为什么他的父母却不懂得他呢? 父母离开后,田傻又偷偷的跑了出来,这次他很坚决的来到了良辰所在的地方,并且狠劲的在门外敲这铁门。铁门发出来的巨响吵来了屋子里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在他媳妇那里磕头说还要在去看她的男人,田傻看见他后指着鼻子大声的喊着: “你不要在去找我媳妇了,你不要连累她不守妇道。” 田傻的任务完成了,他高声的喊完后便气匆匆的离开了,他甚至没给人机会问问究竟怎么回事。田傻知道他一定知道怎么回事,因为母亲曾说过,一个人如果不懂你在说什么,他会问,但那个男人没有问。 其实田傻不知道,之所以良辰没有问,是因为他走的太快了,他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田傻所指的是上面,田傻就已经走出了很远。 冯海亮跟付昌海两个人,刚将田傻送回了家,还没等走出胡同口,便看见田傻又从家里跑了出来。两人无奈,但如若在这样将田傻抓回去,他一定还得跑出去,于是两人干脆跟踪这田傻,看看他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们跟着来到了良辰家附近,然后看这田傻狠狠的敲门,等里面出来人后,田傻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便跑了,冯海亮与付昌海两人只好继续的跟着田傻,直到田傻回到了寒若昔的坟地,然后爬在寒若昔的坟上说着什么,这时两人才明白,原来田傻是来看他的媳妇了。 傻子是不会便心的,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人了。现在冯海亮终于体会到了这点,但外面寒风呼啸,大雪飘落,田傻这样在外面带着会冻出来个三长两短,两人经过商量,最终还是走到了田傻面前。 面对着如此痴情的田傻,两人好心的安慰了许久,最后田傻才肯站起身跟两人回去。回来的路上,冯海亮跟付昌海不断的问这张宝死的当天,他为什么要约井玉芬出去的事,田傻一直都不肯说,直到付昌海想出了一个计策,威胁田傻说如果他不说,寒若昔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样田傻才将事情的原本说了出来。 事情是这样的:张宝出事的前几天,寒若昔找到了田傻,说让田傻帮忙办件事情,事情办好后她就嫁给他。田傻听见这样的好事,便马上答应了下来,田傻答应后,寒若昔说让田傻给井玉芬打个电话,电话的内容也是寒若昔告诉他的,寒若昔说电话打完后井玉芬就会给他钱,到时候他们就可以结婚了。 田傻照做了,也得到了一比钱,寒若昔也履行了承诺,跟田傻成了亲,过后寒若昔不让田傻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如果说出去的话寒若昔就不在理田傻,这也是为什么董涛在问田傻时,田傻不说的原因。 为什么寒若昔会这么做呢?她为什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嫁给田傻呢?这一定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或许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田傻的话让冯海亮跟付昌海两人同时想到了一些事情,记得早上看寒冰邮件里的信时,最后一篇日记曾这样说过:对了妹妹,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对你说,寒若昔快要结婚了,这个曾经抢走你男人的女人,他要嫁给村里最穷的一个人,我想妹妹你应该猜到了,是田傻,妹妹一定很开心吧,我想妹妹会开心的。 难道这一切又是凶手的所为?但凶手能用什么原因去威胁寒若昔呢?对于寒若昔来说这可是终生的幸福,究竟怎样的事情能够让她宁愿毁掉自己的幸福呢?寒若昔的背后究竟还隐藏着怎样的故事呢? 这些事情田傻不知道,凶手跟寒若昔都只当他是傻子耍赖耍去,想想田傻真是可怜,真难为他竟然为了一个欺骗他的媳妇,而做出如此的举动。 王小锋见冯海亮和付昌海回到办公室后,便急忙的走上前问案件的情况。两人先是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然后便将之前所查到的结果说了出来,也包括田傻所说的话。王小锋听后若有所思的打开了寒冰的邮件,研究一会又继续说道:“从日记上看,凶手的妹妹应该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呢,而这个男人则被寒若昔给抢走了,所以凶手为了替妹妹报仇,所以才会设计出让寒若昔嫁给田傻的悲剧,但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们也比较疑惑这点,凶手究竟是怎样能够让寒若昔对他言听计从呢?” “你们觉得这件事情是不是跟一年前的事情有挂钩?” “一年前?” “恩,听寒冰说这个寒若昔一年前曾跟良辰风流过一夜,凶手妹妹喜欢的人能不能是良辰,这样说的话似乎就可以说通了。” “恩,我们夜这样想过,一会我和付昌海打算在去一趟寒若昔家,了解一下寒若昔个人感情的情况,其实如果向组长分析的这样,其实也就说明了为什么良辰会被卷进来。从信上看凶手的妹妹已经死了,我想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的话,凶手应该马上就能浮出水面了。” “希望如此吧,你们现在就去寒若昔家了解情况,马上藏书网就要到晚上了,我一会去广播站发消息,我已经通知其他人早点回来了,晚上的计划照常进行。” “已经说服鬼婆了么?” “陈婷他们正在鬼婆家准备呢,鬼婆已经答应配合我们的计划,详细的事情一会回来在定夺。” “行,那我们先去寒若昔家了。” 冯海亮跟付昌海说着走出了办公室,两人走后,王小锋若有所思的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白纸看了看,然后也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广播站与派出所之隔了一个房子而已,这也是村里唯一播送重要通知的地方。王小锋过来后找到了站长,然后简单的说明情况后,站长将广播调理了一会,然后王小锋便坐在麦克前,郑重其事的开始念了起来: 紧急通知: 因考虑到最近村庄连连发生怪事,村庄内接连有人离奇死亡。 善义村村派出所经过认真考虑,决定在今天晚上七点,在林场门口进行一次大型祭奠亡魂活动,此次活动一是为了让死去的人得到安心,另一个目的是驱除一下村庄的妖魔鬼怪,使村民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环境。 本次祭拜由派出所发起,特请鬼婆作为大型祭拜活动的巫师,为村民消灾解难。望村民听到广播后相互告之,晚七点准时在工农林场正门口集合。 活动启发人:善义村派出所。 王小锋郑重其事的将内容播报了一边后,又叫来站长,让站长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在播报一遍,站长好奇的看着王小锋,但却没说什么满口答应了下来。 再次回到派出所时,王小锋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出戏拿谁当凶手的问题。寒冰他们一定是不行了,今天晚上他们一定要在现场维持秩序,方文雅也不可能,董涛又太过于胖了,恐怕如若让他当凶手,事情一定会被搞砸。王小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冯海亮最适合,于是拿出电话给冯海亮拨了过去,让他做好晚上行动的准备,一会回来时研究研究路线。电话放下后,王小锋将计划的流程用电脑打印了出来,然后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心里也在暗暗盘算着,凶手明早起来便多了一条罪名,他该如何做呢?会走进这个专门为他所设计的圈套么? 善义村,第五天。下午一点二十分。 一辆警车飞驰而过,停在了转角处的派出所。 三个藏书网看起来精神烁烁的年轻人,穿着干净的警服从警车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整理了一下头上的警帽,然后对另两个人点了点头,三人便一起走进了派出所。王小锋见几人进来后,先是招呼几人坐下,然后对几日里的案件做了一个详细的解说。一切完毕后,年龄稍大的皱起眉头严肃的说道:“看来这次的案件很严重,你们要抓紧破案。” “韩队,这是一定的,现在已经有了最新进展,相比用不了几天,案件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恩,这样吧,让小郭在这里帮忙,我和李坤带井玉芬回哈市。” “不用”王小锋刚要拒绝,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话题一转看了看小郭说道:“行,我们这里现在正好缺一个人。” “那就留下小郭,记得每天一定要向我汇报,如果需要增援我会马上安排。” “恩,韩队,你马上就要走么?” “这就走,那边我还有事情要忙,我主要是亲自过来看看情况。” 韩队说完后站起身,跟王小锋又交代了点事后便和李坤带着井玉芬离开了。几人走后,王小锋马上跟小郭说出了那个计划,然后叫回了所有人。十分钟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办公室,王小锋先是向众人介绍了小郭,然后便开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郭来的很及时,今天晚上的凶手我打算让他来完成。” “他?” “恩,我们这些天都在村子里露过面了,相比凶手都将我们调查的清清楚楚,小郭当这个凶手最合适不过了。” “鬼婆那边我和陈婷已经安排好了,这个鬼婆并不像传说那样可怕,我觉得她是个挺和蔼的老人家。” “消息我也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搞定了,小郭,下午还有些时间,你观察一下地形,把杀完鬼婆后的逃亡路线安排一下,千万不要出任何错误。” “组长放心吧,我以前可是做卧底的。” 小郭有些玩笑的说完后,王小锋惆怅的坐在椅子上,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计划不要搞砸。办公室里沉默了一会后,冯海亮在一旁突然之间提高嗓音说道:“对了组长,我和付昌海刚才去寒若昔家时,在她的卧室里发现了些东西。” “什么?” 冯海亮一边说着一边催促付昌海将东西拿出来,付昌海在衣服里掏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一本日记递给了冯海亮,冯海亮又上前递给了王小锋。拿起日记后,王小锋犹豫了一下,然后缓慢的翻开。 日记本是崭新的,王小锋翻了翻才发现,里面只有一篇日记,这篇日记是寒若昔嫁给田傻前一天写的,也就是前天。想到这里王小锋看了下众人,然后清咳了两声流利的念了起来。 2009年1月5日。晚11:25分。 她是个疯子,昨天她又来找我了。本来我什么都已经答应她了,但她却仍然死缠着我不放,我知道那个秘密既然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秘密是一年前的鬼山之行,我不知道这个秘密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确实是知道了,而且还知道的非常清楚,她用这个秘密让我为她做了很多事,我都照做了,这几天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我会梦到一些死去的人,那些人都站在我的面前,然后贪婪的伸出血红的舌头吸吮着我的血液。 我不想在这样了,她太过于可怕了,她竟然用如此恶毒的手段杀害了李强,和他认为表里不一的张宝。 明天我就会嫁给田傻了,这不是我的想法,为了这事几天里我已经跟父母吵了无数回,但我不能违背她,她说如果我违背她,她就会让我成为第二个让人唾弃的桥月。我从没想过,一年前的那99lib?件事情会给我带来如此巨大的麻烦,如果我早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一切都晚了,事情已经做出来了,秘密也已经让她知道了。 我知道她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我已经全部按照她的想法去做。我知道良辰也回来了,今天之所以在这里写下这篇日记,我是想如果我出了什么危险的话,有人看见这篇日记时,希望他可以将日记转交给良辰,我要将一年前的那个秘密告诉她。 或许良辰现在还在自责,一年前他辜负了一个如此爱她的女人,但他其实不知道,鬼山之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策划的。 是我提出建议上鬼山,是我提出建议留在鬼山过夜,良辰半夜看见的那个人影其实也是我,只不过我转了一个圈后又回到了众人当中,然后我又假惺惺的跑出去追他。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希望良辰你看过这段文字后,不要在为一年前的事情自责。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我嫉妒李乐,她为什么可以找到像你这样的男友,她为什么可以考上大学后分配到不错的工作,这一切我都妒忌,所以我想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李乐,可是我根本就狠不下心来,你走后我曾多次要对李乐说出这些事情,好让李乐伤心难过,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此时这件事情已经让她知道了,活着时我没勇气面对这一切,我不希望有一天我出事了,这件事情仍然成为我的遗憾,所以我要将她的名字说出来,这些事情全部都是她的所为,她是一年前跟我们一起上鬼山的人,她叫——宋弦。 ——寒若昔。 1月5日留。 王小峰将日记读完后,众人若有所思的相互看了看,最后都默默低下头,回味着日记的内容。寒冰这时也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向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将头抬起,惊诧的看着田文广说道:“宋弦宋弦不是已经死了么?” “宋弦死了?” “对,她是死了。” 寒冰的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田文广经寒冰这么一提醒,也猛然想了起来,然后夸张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激动的摆弄一下说道:“我想起来了,宋弦半年前已经死了。好像是是是脑出血吧。” “既然宋弦死了,那么寒若昔的日记怎么说她看见过宋弦?你们确定她已经死了?” “确认,我们都看见了。” “等等,这日记如果跟早上良辰发来的邮件联系到一起,似乎就会有点明白了。” 董涛点燃一根烟,将烟掐在手上皱着眉头看着日记,然后指了指寒冰若有所思的说道。听见董涛的暗示,众人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冯海亮也从座位上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没错,早上邮件里,写日记的人说是为妹妹报仇,我们一直认为他妹妹喜欢的那个人就是良辰,如今看来没错了。” “恩,而且这篇日记里又提到了宋弦,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早上良辰收到的邮件里的日记,是宋弦的哥哥写的,这样所有的事情就都能想明白了。” “凶手是为宋弦报仇,宋弦喜欢的人是良辰,一年前这个叫宋弦的女人也去了鬼山,她原本心里也喜欢良辰,但却被寒若昔抢先了,更巧合的是,寒若昔的计划被宋弦看见了。所以寒若昔写日记时才会写上宋弦。”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分析着,似乎案件马上就要落下帷幕,凶手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就在这时,陈婷说出一句话,打算了众人的兴奋。 “即使是这样,宋弦已经死了,而寒若昔的日记里写的是宋弦找过她,这根本不可能。还有一点,宋弦没有哥哥。” “没有哥哥?你确定?” “陈婷说的没错,宋弦没有哥哥,她的性格比较孤僻,因为腿脚不好的缘故,经常遭受村里的人欺负。” “那这样说来,我们又错了?” “现在我有些明白凶手为什么要将日记发给良辰了,或许宋弦又是凶手的一个挡驾牌,宋弦的命运跟巧月有过之而不及。” “可恶,本来以为有些眉目了,这样看来眉目又断了,看来只能希望晚上的计划了。” 付昌海干瘦的脸庞上掠过一丝愤怒,听见他的话众人也纷纷安静了下来。正在所有人都沉思在整个案件的时候,寒冰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声音如同催命曲一样回荡在弱小的办公室,寒冰快速的拿出电话,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后,便快速的接起了电话。 良辰感觉莫名其妙,刚进屋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似乎还是来者不善,就怕把门敲出洞来了。无奈下良辰只能起来看看情况,李乐还有伯父伯母也都被敲门声吵了出来,几人站在里门还没等说什么,门外的人就说出一句话扬长而去。 “你不要在去找我媳妇了,你不要连累他不守妇道。” 男人只留下了这句话,等良辰反映过来要问问怎么回事时,男人已经跑远了。李乐听见这句话后,气冲冲的进屋了,良辰询问了旁边的伯父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寒若昔的老公——田傻。 他为什么会忽然跑过来,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呢?我不要去找寒若昔?寒若昔不是已经死了么?良辰越想越觉得奇怪,等良辰从一堆思绪中缓和过来时,伯父伯母已经进了屋,整个院子里只剩下了良辰一个人。 风忽然刮了起来,良辰将衣服裹紧了一点,然后靠在窗台上继续想着田傻究竟什么原因,一定要他跑到这里说这样一句话,难道田傻知道了他跟寒若昔之间的事?想到这里良辰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如果田傻要是知道那件事情,今天的事情或许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轻叹了几口气,良辰从窗台上移开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打算继续回房间里小休息一会,可就在这时,良辰的余角瞄到一团黑色的物体,这让良辰猛然想起了几天前看见的那只,足有一米长的黑猫。 眉头紧紧皱起,良辰慢步的向那团黑色的东西走去,走道身边时良辰用脚踢了两下,瞬间被埋在雪地里的猫头露了出来。良辰睁大眼睛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惊诧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这正是良辰几天前看见的那只黑猫,这只黑猫此时脖子处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已经在口子边凝固,黑猫的一双眼睛毫无光彩的看着前方,似乎有很大的冤屈要叙述。良辰傻傻的站了将近十分钟,最后才从惊诧中缓和过来,缓慢的顿下身子,从一旁拿起根棍子拨动着黑猫。 黑猫被彻底的从雪地里挖掘了出来,良辰紧紧的攥着拳头,进屋找来了一个塑料口袋,然后用棍子将黑猫的尸体弄进塑料袋子里,然后狠狠的将袋子扔出了院子。塑料口袋在空中来了个自由转体,然后毫无声息的落在了院外的雪地上。伴随着塑料口袋的落地,良辰的心理也猛然冒出了一个问题——。 黑猫的死,会是意外么?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良辰仔细想着刚才黑猫的情景,心理暗暗盘算着这一定不是一个意外,黑猫很明显是人用刀子划破脖子才死的。 想到这里良辰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一个更可怕的问题从她的心底升起——黑猫的死不是意外,又会是什么呢?难道是凶手的某种警告?他是在警告自己游戏还在继续,李乐随时都可能有危险,还是在警告自己无论如何的挣扎,最后还是会像这只黑猫一样,永远都逃脱不掉他的魔爪。 第十七章 线索中断 寒冰接起电话,小声的说了嘀咕了几句后,便匆忙的将电话挂断,然后看着众位急忙的说道:“上次我让查的IP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怎么说的?” “是现在居住在工农小学的杜春平家。” “杜春平?是不是查错了,杜春平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上网,她孙女也还不到十岁。” “这个不清楚,反正IP查的网络就是在她家。” “高科技这玩应肯定不准,特别是网络,十几亿里查出一个IP来,这太难了。” “不管怎样,现在IP查出来了,组长要不要过去看看?” “要,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要放过,现在咱们就过去。” “组长,我看不要去那么多人了,杜春平都七十高龄了,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得吓个三长两短,我跟寒冰俩人熟悉,让我俩去就成了。” “田叔说的对,我跟他去吧。” 两人说完后站起身,对看一眼后等待着王小峰的指令。王小峰低头想了想,最后抬头皱着眉头坚决的说道: “那你们马上就去,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只要觉得可疑一并抓回。” “YES”。 寒冰跟田文广响亮的说完后离开了办公室。两人走后王小峰看了看时间,然后对仍然坐在办公室里的人说:“离晚上越来越进了,大家抓紧跟小郭商量一下路线,另外分出一组商量一下如何确保村民的安全,或许今晚凶手也有活动。” “组长,既然寒若昔的日记里提到了宋弦的名字,我想有必要过去走一趟,虽然她人已经死了,但寒若昔是不会说谎的,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隐情。” “有道理,那你跟陈婷两人过去一趟吧。” 付昌海站起身,侧头看了看陈婷,此时陈婷若有所思的再想些什么,根本没注意到几人的聊天。付昌海走到陈婷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时陈婷才猛然反映过来,紧张的看了看众人磕巴的说道:“什什么?” “组长让你跟我去宋弦家走一趟”。 “偶,好的。” 陈婷精神若显疲惫的站起身,然后跟着付昌海走出了办公室。而办公室里的人在两人走出去后,也开始计划起了晚上的行动。 五分钟后。 寒冰与田文广两人已经站在了校园里的一排房子前,两人商量以后,田文广说脑袋有些晕在外面吹吹凉风,最后寒冰一个人打开了房门。 进屋后,杜春平正在土炕上躺着,眼神若显得有些迷茫,身体蜷缩在一起,脸庞上挤满了皱纹。寒冰看见这样的情况,小心的走到杜春平的面前蹲下,然后关心的问道:“杜奶?您这是怎么了?” 杜春平听见声音后,才将视线转道寒冰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杜春平用虚弱的口气勉强的说道:“寒冰,是你么?” “是我。” “你怎么来了?我这是老毛病,没事”。 “听雪娇说您病了,我过来看看。” “这雪娇怎么到处说我没事还是以前的老毛病。” “杜奶,您好好注意一下身体,对了,雪娇呢?” “刚才还过来了的,应该是在她的房间吧。” “是么?她的眼睛怎么样了?” “没得治了,即使能治我也没钱给她治,有时候想想怪对不起她的。” “她的父母始终没过来看过么?” “没,已经五年没过来看过了,当初认为雪娇是个累赘放我这了,以前一年还能回来看看仍点钱,现在干脆不回来了,连我这个娘都不要了。” “雪娇蛮可怜的,杜奶,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就说出来,我会尽量帮忙的。” “没啥需要帮忙的,我这眼看就不行了,我昨天还见到老伴了呢,他说要带我走,但我放不开雪娇”。 杜春平说着,眼角红润了起来。寒冰轻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杜春平苍老的手背,田文广似乎也被眼前的情景感动了,向前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的说道:“雪娇是个好孩子,杜婶,你放心吧,这孩子我们会帮忙照顾的。” “那就谢谢你们了,这孩子真是懂事,我已经卧床三年了,她才九岁,就在我旁边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着。” “放心吧,我们会当自己孩子好好照顾的。” “恩,那我就放心了,对了寒冰,听说今天晚上有个拜祭仪式?” “恩,村里最近怪事连连,想用这种办法驱驱邪气。” “最近是挺怪的,我听雪娇说田傻媳妇死了?这田傻也真够倒霉的了。本来今天晚上我也想去了的,但身体实在不行了”。 “您不用去,养病要紧对了,杜奶,您家有没有电脑”。 “电脑?我家那买得起那东西,在说就算买得起也没人会用,我一把年纪了,雪娇眼睛又”。 “您家没有电脑?那就奇怪了”。 “有什么好奇怪的?是不是田傻媳妇的死跟电脑有关系啊。” “不是,杜奶,您别99lib?瞎想,我就是问问。行,杜奶,你好好在家养病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当警察不容易啊,你快去吧,有时间过来坐。” 从杜春平家出来时,田文广正坐在雪地上抽烟,见寒冰走出来便急忙的追问,然而寒冰并没有理会田文广,一脸凝重的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善义村,第五天。下午三点十八分。 寒冰跟田文广回到了派出所,办公室里坐着的几个人都期盼的看着两人?,希望他们能够带回什么好消息。寒冰进屋后猛喝了一口凉开水,然后坐在椅子上表情凝重的看着王小峰,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寒冰,到底问出什么没有?”王小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寒冰面前严肃的询问道。 “一无所获,杜春平家根本就没有电脑。”寒冰用手狠狠的砸了一下墙,显然凶手已经彻底将他恼火了。 “会不会是IP地址搞错了?”王小峰还算镇定,走到办公桌前拿起资料,一边看着一边说道。 “IP是良辰给的,如果有错误也是良辰那边错了。”寒冰大口的喘着粗气,说完这句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跟良辰聊天的人就是凶手,可我们却找不到,还有那两封邮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告诉我?” “寒冰,你先冷静点,现在不只是你想知道答案,我们都想知道。”一直在一旁不知想什么的方文雅起身,走到寒冰面前,拍了拍寒冰的肩膀说道。寒冰抬头看了看方文雅,又转身看了看田文广和王小峰,皱着眉头低下了头。 整个办公室瞬间沉默了下来,这种沉默最后被刚刚回来的陈婷和付昌海打破了。两人先后坐到座位上,然后陈婷便开始叙述道:“宋弦的确没有哥哥,而且也的确在半年前因为急性脑出血死了。” “这样说是寒若昔有问题?” “脑出血?她才多大,怎么能得上这病呢?”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看来寒若昔不一定能说谎,宋弦也真的死了,或许是凶手利用宋弦的身份找的寒若昔吧。” “没错,就跟当初凶手假扮桥月,杀害李强是一样的,凶手可能是故技重施,现在刘墉还认为自己看见鬼了呢。” “对了寒冰,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一会你去客运站,让善义村的客车从今天开始停止运输,还有,要派些人守住出村的路口,不能让凶手有逃走的机会。” “组长说的对,那封邮件里曾写到过,等咱们把案子查出来了,凶手早已经离开村子了,所以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封锁,村民暂时也不能让出村子了。” “这样的话我们人手不够,既然守路口,就得白天晚上轮流来。” “不行我跟上头申请一下,从附近派出所调些人过来,寒冰你们研究一下,从今天晚上开始就轮流值班。” “恩,好的。” “行了,现在.时间不早了,还是抓紧计划一下一会的行动吧,陈婷,你在去鬼婆那里确认一下,以免出什么差错。” 王小峰看了看时间,然后对众位说道。坐在办公室里的众人听见这样的话,也都纷纷聚在一起开始研究起一会该如何行动,陈婷则站起身,整理了几下警服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李乐的父母早早的就将晚饭做好,吃完饭后,李老娘便领着李乐走出了家门。自从下午听到广播的通知后,李老娘就向心里长了草似的,一直都坐立不安,听见晚上举办祭奠活动,她似乎比任何人都兴奋。 这也难怪,本来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熟人,一夜间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李老娘最近可是吓坏了,这几天甚至都没怎么出门溜达,生怕撞见什么倒霉的事。听见广播后,李老娘就马上打电话约了附近的几个人,说是早点吃饭,然后一起过去林场找个好一点的位置。 这不,此时李乐娘已经拉着李乐走了出去,李乐的父亲在家收拾完残局,跟良辰简单的聊了两句,也走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下了良辰一个人,他似乎仍没从下午被杀害黑猫的惊吓中缓和过来,刚才与伯父聊天时,良辰从伯父的口中得知,那条黑猫是对面赵文强家的。 伯父走后,良辰坐在椅子上对着前面的电脑发呆,他的脸色从下午开始就一直惨白,刚才听了伯父的话后,原本良辰是打算打探黑猫的,却无意间打探到了黑猫的主人——赵文强。这个赵文强良辰曾经听李乐说过,桥月的悲惨命运,就是从这个赵文强开始的,当初如若不是赵文强将桥月带到家里,赵文强的妻子就不会发现,如若赵文强的妻子不会发现,就不会出现后面桥月当众人的面被赵文强妻子羞辱的场面,也就不会出现最后桥月上吊惨死的悲剧。 良辰这样想着,猛然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紧张的再房间里走了几步后,将视线看向了窗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几分钟后,良辰将视线从窗外移进屋里,寻找出正在充电的手机,若有所思的将电话打给了寒冰。 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响声,良辰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了起来。就在刚才,前几分钟时,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推测,这个推测先是让良辰恐惧,而后又让良辰莫名的兴奋了起来。良辰知道,他之所以感觉恐惧,是因为可能又会有人死去,之所以兴奋,是因为良辰可以挽救一个人的性命,他可以阻止一些悲剧的发生。足足等待了半分钟,良辰急的手心里已经留下了汗水,就在良辰打算挂断电话重新打的时候,电话另一端传出了憨厚的声音。 “喂,是良辰?” “恩,寒冰,我发现一些事情。” “别着急,慢慢说。” “今天下午我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只死猫,这只猫是被人用刀子割破脖子才死的。” “有这样的事?” “恩,刚才我听伯父说,那只猫是赵文强家的,也就是当初侮辱桥月的那个男人家的,你说这能不能说明些问题?” “你说”。 “我怀疑院子里的猫不是意外,或许是凶手给我的某种提示,所以我推断,既然猫是赵文强的,凶手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对赵文强下手。” “恩,有这种可能性,对了良辰,一会拜祭的时候你也过来吧,我有些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寒若昔留给你的,一会你看了就知道了。” 两人简单的聊了两句,电话便挂断了。挂上电话,良辰仍觉得有些不安,他开始担心这个凶手所谓的游戏,是否已经快到尾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在他的游戏里,会怎样安排他?怎样安排李乐?怎样安排伯父伯母?良辰想到这里,真不希望凶手所谓的游戏尽快结束,但只要是游戏,终归会有结尾的一天,良辰此时只能默默祈祷,这个游戏的结尾,凶手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这样李乐跟他,或许还有更多的人就能逃过这场劫难。 这是一个生死劫,他们真的能够逃脱么? 善义村,第五天。晚六点半。 林场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谈论着,大多的话题都是跟此次活动有关的。良辰正穿梭过拥挤的人群,向寒冰的方向走去。此时寒冰正在一边维持秩序,一边跟鬼婆小声的谈论着什么。见良辰来后,寒冰从兜里拿出了寒若昔的日记递给他,然后又转身忙碌起了别的事情。 日记拿在手里,良辰若有所思的翻开,然后在日记的第一页上看见了那片寒若昔生前最后的一篇日记。看完内容后,良辰竟丝毫不觉得生气,反而眼角湿润了起来。她没想到一年前的真相是这样的,也没想到寒若昔能公开这个秘密,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计划竟然被宋弦知道了。 良辰隐约能够记起宋弦,她的腿脚有些毛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因为这样上山游玩时有很少人愿意跟她聊天,如若这个宋弦不是李乐他们的同学,想必也没人会找一个腿脚不好的爬山。良辰还记得在山上过夜时,只有她一个人躺在不远处的地方,良辰曾为她感到可怜,但其余的人都说没必要可怜她,因为她不值得可怜。 后来良辰才知道,宋弦的腿.是从小就有毛病的,因为这样她的心理经常感觉到自卑,所以小时候有人看她可怜主动找她玩时,她总是冷言将人拒绝千里之外,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人愿意理她了,听说她曾经还做过一些可怕的举动,她烧过李乐的头发,原因就是因为李乐曾在她面前梳理过一次头发,宋弦认为这是在向她示威。 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经常因为一个眼神而跟别人打架,有一次她甚至跑到老师家,用石头砸碎了老师家的玻璃,听说是因为春游时,老师说她走的慢,其实老师只是说让宋弦跟上队伍。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讨厌她的同时更加怕她。 良辰此时甚至能明白寒若昔写信时的感受,她一定内心非常的恐惧,因为宋弦本来就是一个让人恐惧的人,天知道,那次上鬼山没人理她,她会做出怎样报复的事情,如若不是这个宋弦已经死了,良辰或许早就把目标对准她了。 良辰这样想着,将日记放进衣服里,当再次抬头时,良辰看见李乐和伯母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李乐也看见了良辰,眼神里充满了无奈,良辰一直没弄明白,昨天晚上她还和李乐在床上尽情的缠绵,而早上起来,李乐就没再跟他说过话,良辰本以为是因为他最近这几天的举动,所以李乐才会心情不好跟自己闹别扭,但李乐竟然提出了分手的要求,并且还让良辰尽快的离开村子。 李乐的这个举动,的确让良辰有些不知所措,他暂时还不能解释几天来所发生的事情,良辰知道,这样只能让误会越来越深,但让李乐每天在对自己的仇恨中度过,总比在被凶手的惊吓中度过要好的多。 李乐低下了头,不再看良辰,李乐的母亲正跟旁边的人聊着什么。良辰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最后还是走到李乐和伯母的身边。见良辰走了过来,李乐没有躲藏,而是看着良辰低声的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什么?”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在呆在这里对谁都不好。” “乐,你真的决定了么?” “决定了,你最好明天就离开。” “不行,我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 “辰,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你最好明天就离开。” 良辰看着李乐,心里一阵酸楚,本想对李乐说些什么,但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最后只能默默的说了一句:“好吧”。 好吧——此话一出,良辰知道,明天他就要离开善义村,从此以后他有可能就在也看不见李乐,他与李乐之间的感情,也因为这两个字终结,或许李乐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使知道了,他们之间或许也无法回到当初。良辰心里有些不甘,他不甘就这样离开,更不甘心就这样放下这段感情。 第十八章 祭奠亡魂 善义村,第五天。下午六点三十五分。 工农林场站了上百人,表情各式各样,一时间嬉笑声,打闹声,显得整个场地热闹非凡。王小峰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景心里一阵紧张。王小峰的身后,小郭一边说着自己的路线,一边换下身上的警服,穿上一身黑色的布衣,像极了古代电影里的刺客。 “小郭,暗号忘记没?” “没,只要你一给我打手机,我就行动。” “恩,千万要记住,能不能把凶手引出来就看今天晚上了。寒冰,赵文强那边派谁去保护了?” “我让田叔和忠叔暗中保护了,凶手应该没有机会。” “恩,刚才我已经跟附近村子打好招呼了,明天可能会过来九个人,到时你安排一下,让他们轮流守村口。” “没问题。” 寒冰回答完后,王小峰又看了看手表,然后叼起一根烟对大家说‘行动’,众人便纷纷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王小峰走出去时又提醒了一下小郭,这才安心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大步的走在众人的后面。 三分钟后,林场大院。 王小峰等人开始在人群中检查了一圈,然后对寒冰伸了伸大母指。寒冰看见王小峰的举动后,轻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众人的最前面大喊道:“大家安静一下,祭奠亡魂马上开始。” 村民听见寒冰的喊话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寒冰走到鬼婆面前,爬在耳边对鬼婆说了些什么,然后重新站回到前方大声的喊着:“各位村民,大家晚上好。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也应该知道今天的活动主要是为了什么。不过我要提醒各位,一会大家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双手合十,默默的祷告即可,一会鬼婆会站在前面引导大家,所以希望大家千万要保持安静,让那些死去的人可以安静的离开。” 这几句话喊完,寒冰憋得满脸通红。站在原地缓和了一会后,寒冰看了看王小峰,又看了看方文雅、冯海亮、付昌海等人,直到他们都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寒冰才大声的喊道:“祭奠亡魂活动现在开始,鬼婆请上台。” 听见寒冰的话,鬼婆笨拙的走到前面,然后开始双手合十念叨了起来,村民看见鬼婆的举动,也都跟着念叨了起来,一时间人群中乱哄哄一片。 “死去的亡灵,请保佑我的家人平平安安,儿子考个好的学校。” “请保佑我明年身体健康,学习顺利。” “请保佑我的孩子可以实现她的梦 60f3." >想,明年可以出书。” “请保佑我的母亲身体健康,父亲事业顺利。” “请保佑良辰明天可以顺利离开村庄,回到他该呆的地方。” “请保佑李乐可以度过此劫,请保佑伯父伯母健康长寿。” “请保佑今晚,我的计划可以成功。” 百人发出的祷告声,就如同寺院里念经的和尚。就这样祷告了半个小时左右,鬼婆开始拿起一旁的纸钱烧,一边烧一边还默默的念叨着:“这里是村民的一些新意,请死去的冤魂保佑村子平安,消灭那些残害村子的恶魔”。 此时鬼婆的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面孔,寒冰看着鬼婆的举动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虽然早就听说过鬼婆的传言,但却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鬼婆转身弄鬼,如今看见了,竟让寒冰感觉一丝寒意的到来。 时间快接近一个小时,寒冰人群后面退了两步,然后对王小峰点了点头,王小峰看见寒冰点头后,才掏出手机,将电话拨给了在办公室里待命的小郭。 小郭接到电话后——。 小郭接到电话后,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将早已特殊处理过的水果刀放在身后,便走出办公室。 小郭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绕着办公室走了一圈,然后翻过栅栏,在众人前面的小拱门处停留了一会,直到鬼婆烧完纸后站起身,他才提了一口气快速的跑到鬼婆面前,然后拿出一把亮银银的水果刀,直刺进了鬼婆的胸膛。鲜血瞬间喷射了出来,鬼婆也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傻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该做出如何的举动,小郭就已经转身跑进了拱门。 上百人见证了一场杀人案,时间似乎凝聚在?99lib.了这一刻,就连设计这一切的寒冰,差点就相信了眼前的真实性。现场安静了数十秒后,终于有人大叫着‘死人了死人了’,顿时人群如同炸开锅了一样,所有的人四下奔跑而去,其中几个胆子大一点的村民,向小郭逃跑的方向追去,口里还寒着‘站住’,这里面就有良辰一个。 本来他还诚信的祷告着,可一睁眼睛99lib.,便看见一个人冲到鬼婆面前,然后拿出一把水果刀刺进鬼婆的胸膛。这瞬间勾起了良辰几天来的愤怒,几天来良辰一直被凶手玩弄于手掌之间,如今凶手竟然光明正大的当着上百人的面,出来行凶杀人。对于良辰来说,这时一个好机会,他正好可以看看凶手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凶手究竟长着怎样的面孔,究竟有着怎样的心肠。 现正慌乱之中,寒冰?99lib?t>跑到鬼婆面前,将鬼婆抬起后快速的向派出所跑去。冯海亮、付昌海、方文雅等人则一边组织村民散开,一边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乱子。田文广与王忠则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赵文强。此时赵文强看见这样的情景已经慌了手脚,田文广与王忠怕凶手有机可乘,更是一刻不敢眨眼,紧紧的跟在赵文强的身后。 现场慌乱的迹象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直到在场的村民全部散开,王小峰才偷偷到跟小郭研究好的地方,与他会和。 小郭看见王小峰后,两人迅速绕路回了派出所,而此时寒冰已经将鬼婆安顿在派出所,然后再次折了出来,假装着捉拿凶手。为了计划的逼真,王小峰等人阻止了在村庄内进行一次搜捕,下令凡是可以人士一并抓回派出所调查。 一场搜捕行动正要轰轰烈烈的展开,寒冰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一个人影,人影在黑夜里迅速穿梭,瞬间便消失在了黑夜里。黑影的速度极其的快,但却没逃脱掉寒冰锐利那双锐利的眼睛。那个人影王小峰也看见了,原本九名警察聚集在林场门口,计划着如何进行搜捕时,那个人影从张宝家的院子窜了出来,然后迅速消失在了道路的另一边。 看见这样的情况后,寒冰、王小峰、付长海、冯海亮、方文雅还有陈婷几人迅速追了过去,几个人的心里也同时都在暗暗盘算着,一闪而过的这个黑影,难道会是真正的凶手不成?难道真让良辰猜对了,凶手今晚也有活动?难道他的目的真是赵文强不成?越琢磨心里越是觉得不对,于是寒冰一边跑着,一边给保护赵文强的王忠打了电话,让他们要倍加小心。 与此同时,良辰与黑影擦身而过。 良辰跟几个大汉在拱门里找了找,却发现凶手早已经逃得无影无终,无奈下几个大汉低头丧气的顺原路走了回来。良辰跟在几个大汉的身后,显然心情也有些失落,刚才涌上心头的愤怒此时也已经消失不见。刚才的某一刻,良辰原本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恋,刚刚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老天今天就让凶手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或许老天也同情良辰的遭遇,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开这里吧。 但现在良辰不这样想了,从拱门再次回到林场大院,这时良辰才发现李乐和伯母早就不在原来的地方了,此时的林场大院已经四下无人,刚才跟良辰追凶手的几个大汉,现在也已经各自向自己家走去。遇见这样的事情李乐一定是吓坏了,良辰这样想着开始挪动停下来的脚步,快速的走出了林场大院,向李乐家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此时,一个人影迅速掠过良辰,两人几乎是擦身而过,良辰甚至感觉到了黑影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厚烟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大晚上的带什么口罩。黑影从良辰身边掠过后,他的心里马上升起了这样的疑问,随着疑问的冒出,良辰马上觉得这个黑影十分的可疑,因为黑影手上拿着一把亮银银的东西,仔细想想后良辰才反应过来,那是一把刀——一把十分锋利的刀。 身体瞬间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良辰看向黑影所去的方向,那个方向正是李乐家所在的方向,也是赵文强家所在的方向,良辰心里暗暗觉得不妙,数秒后便快速的向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良辰大约跑了五分钟,才到达伯父家的门口。站在达到向赵文强家望了望,他家并没有开灯,良辰推测赵文强可能还没有回来。 正当良辰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敏感,转身打算回屋看看李乐怎么样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没等良辰看清不远处是谁,一声尖叫便在寂静的夜空里响起。 伴随着尖叫声响起的同时,良辰丝毫没犹豫的跑了过去。直到跑进,良辰才看见赵文强双手抱头的蹲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叨咕些什么,而田文广就站在赵文强身后,一脸凝重的看着远方。 “田叔,发生什么事了?” “真让寒冰猜中了,有人要对他不利。” 田文广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蹲在地上的赵文强。良辰听了田文广的话后,马上想起自己下午时给寒冰打的电话,难道真让自己猜对了,下午时所看见的黑猫,正是预示着赵文强会有危险?良辰想到这里,走到田文广面前有些急切的问道: “田叔,看清凶手是谁了么?” “没,天太黑了,你忠叔追过去了。” 田文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给寒冰打了过去,电话打通后不久,寒冰连同王小峰等人就赶了过来,看见这样的情况后,王小峰当机立断的说道: “田文广,你先送赵文强回家,寒冰,咱们赶快去抓凶手。” 王小峰的指令一出,众人便马上分头行动,良辰同田文广将赵文强送回了家,然后才提心吊胆的回到了李乐家。 王忠紧紧的跟在黑影的身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终于离黑影只有几步之遥。这还是王忠近十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记得以前的他,即使一口气跑上几千米也不回气喘吁吁,而此时王忠的体力几乎快要全部用尽了。 黑影就近在咫尺,抓到他,这个重大案件就算是破了。其实王忠早就打算好了,这个案件一破他就申请退休,也算是没给职业生涯留下什么污点。 黑影似乎也已经跑不动了,速度明显减慢了下来,王忠见时机清楚,狠狠的咬着牙齿使出吃奶的劲,一个飞跃将黑影扑到,两人瞬间黏在了一起。黑影见情况不妙,卖力的挣扎着双腿,然后猛挥拳头砸着王忠的脑袋,王忠似乎被黑影的举动激怒了,说什么也不肯放手,黑影无奈下拿出那把锋利的水果刀,狠狠的划破了王忠胳臂,鲜血顺着划口流了下来,王忠疼的大叫一声,松开紧紧抱着黑影双腿的胳膊,在原地打起滚来。 黑影见势快速从地上爬起,将手上的水果刀挡在胸前,气喘吁吁的向后退去。王忠见这样的情形,也顾不得疼痛,从地上吃力的站起后,两步窜到黑影的面前,顺势抓住黑影拿着水果刀的右手。 两人再次纠缠在了一起,王忠拼命的抓住黑影的手,追里还不忘记凶狠的说着‘赶快束手就擒,你跑不掉了’。黑影并没理会王忠的话,双手拼命的挣扎着,不时还用膝盖狠狠的击打着王忠的肚子。 王忠的力气终于用没了,黑影顺利的挣脱开王忠,然后拿着水果刀狠狠向王忠刺去。就在王忠以为自己会葬送在这里时,刚刚赶到的王小峰凌空一脚,硬生生的踹下了黑影手上的水果刀,然后寒冰等人快速上前将其制服。 事情万分之一秒时出现了转机,王忠感激的看了王小峰一眼,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黑影面前。黑影倔强的抬起头,用不屑的神情看着王忠。王忠擦了擦肩膀上流淌下来的血,然后气喘吁吁的将右手伸向黑影,摘下了挡在黑影脸庞上的口罩。 口罩被摘下,隐藏在口罩下面的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竟然是一张年仅二十的脸庞。众人看着口罩下面的脸庞,脸上纷纷挂上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隐藏在口罩下面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 众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每天都在猜测着的凶手,竟然如此的年轻,甚至脸上的童真还未曾散去。现场整整安静了数十秒,寒冰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一脸惊诧的说出了凶手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在场的所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包括此时正在看书的你“张鑫?怎么是你?” 寒冰惊诧的说出了张鑫的名字,而被束缚的张鑫却没有回答,仍是一脸倔强仰头看着黑暗的天空。摘下张鑫口罩的王忠看见这张面孔后,也一脸茫然的呆在原地。 王小峰从身后拿出手铐将张鑫铐起,然后吩咐冯海亮跟付昌海两人将其带回了派出所,寒冰则先带着王忠去了卫生所,而后又联系陈婷等人急切的返回了派出所。 寒冰回到派出所办公室时,专案组的人员已经将张鑫铐在了椅子上,然后严肃的盘问着,而被拷起来的张鑫却一句话不说,倔强的看着有些肮脏的墙壁。 “你为什么要杀害李强,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亲?” “这一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那些邮件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下如此残忍的手段,他们究竟跟你有什么仇?” “你以为什么都不说就可以逃脱罪名么?我们一样可以定你的罪,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将作案经过说出来,否则得话我们也无法帮你。” 见张鑫一句话也不说,王小峰恨恨的攥起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办工作,然后走到张鑫面前抓起他的衣领。寒冰见情形不对,快速阻止了王小峰接下来的举动,然后蹲在张鑫面前柔声的说道: “张鑫,告诉叔叔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好么?” “你们不要浪费力气了,我是不会说的。” “你所犯的罪名足够死刑了,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你,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怕么?” “就算你不怕,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的母亲知道了此事,她一定会非常伤心的,你真的狠心让母亲难过么?” “叔叔相信这一切事情不全是你做的,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也无法帮助你了。” “你们帮不了我。” “能,我知道你才回来三天,你父亲死时你根本就不在村里,又如何能行凶呢?” “我父亲不是我杀的”。 张鑫终于显得有些激动,一提到父亲眼角微微的红了起来。寒冰见起了成效,便继续说道: “我知道张宝不是你杀的,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张鑫听见寒冰的话后,拼命的摇了摇头,脸庞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倔强,此事更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你不知道?那你能说说为什么要去杀害赵文强么?是谁指使的你?”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问我了”。 “你不可能不知道,张鑫,你不说的话我们真的很难帮你。” “是是宋弦,是她让我去杀害赵文强的。” “什么?” 众人再次从张鑫的口中听出宋弦的名字,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失落,本以为案件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这只是整个案件的一个高潮。 “是宋弦是她让我去杀赵文强,她说有办法救母亲。” “救母亲?你的母亲犯了罪,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但母亲不是故意的,她已经一大把年纪了,不能再受这样的苦难了。” “你母亲属于误伤,只要肯改过会很快就能出来的,你这样做反而害了你的母亲。” “我知道,但我失去了父亲,不想再失去母亲了。” “你知道么,让你帮忙杀赵文强的人,就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而你竟然帮助自己的杀父仇人做事,他在骗你,他根本不可能去帮你舅母亲。” 听了寒冰的话,张鑫的眼角微微红润了起来,坐在办公室里的其他警察,也都为张鑫的天真感到难过。田文广听了张鑫的话后,若有所思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张鑫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见到宋弦的,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见到的就是一个死人”。 “什么?” “我说我见到的就是一个死人。” “能具体说说么?既然是死人,又是如何让你去帮忙杀人的呢?” “这事情是我回来那天发生的事,因为我家当时被封锁了,我就打算去朋友家先住几天,由于父亲死了,母亲又被抓了起来,当天晚上我心情十分的不好,于是就让朋友陪我喝酒。我们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最后朋友多了就倒在床上睡过去了,我本来打算要睡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窗户上映着一张惨白的脸庞。” “当时我吓了一跳,急忙的缩进了被窝里,不敢露出头来。后来我听见了开门声,然后一个声音对我说,她说她同情我的遭遇,她说如果我帮她做一件事情的话,她就可以从警察手里帮我救出母亲。我被吓坏了,根本就没有回答她,后来过了许久,整个房间就安静了下来,我也在被窝里渐渐的睡去了。第二天父亲的葬礼过后,我又看见了那张脸庞,这次我没喝酒,眼睁睁的看着宋弦僵硬的站在窗户边上,然后双手搭在玻璃上。那天我被吓得一晚上没敢动地方,第二天我好奇,出去上晚上宋弦站的地方去看了看,结果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的就是前天晚上她对我说的话。” “你相信了?” “相信了,我知道宋弦已经死了,一个鬼魂的话我能够不相信么?况且她太令我恐惧了,我怕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她会每天的死缠着我。”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今天动手?” “原本昨天我就应该动手的,但我没有做好准备,心里七上八下的,怕万一被抓到该怎么办,直到今天下午听见了广播,说晚上有活动,村里人都迷信,这样的活动一定都得过来,所以我才想要晚上等活动结束后在动手的,可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人也在今天动手了。” 寒冰知道,张鑫嘴里说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此时坐在角落一脸疲倦的小郭。听了张鑫的讲述后,王小峰点起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然后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王小峰的举动,寒冰猛然间又想起了什么,于是重新看向张鑫默默的问道:“张鑫,你知道那只死猫是怎么回事么?” “死猫?” 看着张鑫惊诧的表情,寒冰直到死猫的事情一定连张鑫也不知道,这也就难怪为什么凶手老是暗示自己的行踪,恐怕目的就是想将警察的视线转向别的地方,可凶手万万没有想到,张鑫这么容易就被抓到了。 善义村,第五天。晚十点整。凶手仍没有出现。 张鑫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他只不过是一时糊涂被凶手利用,这其实也不能怪张鑫,一夜之间父亲死了,母亲成了杀人凶手,这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理智,何况是一个刚走出校园的人呢——。 众人盘问完张鑫后,将张鑫关在了档案室,便让各位回家休息了。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了王小峰跟寒冰两人,为了能尽早破案,所以俩人商量后决定加班研究案情。 今天是个不好的天气,外面又刮起了寒风,那些风儿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吹透了寒冰的衣服,与皮肤来了个亲密接触。寒冰打了个冷颤,然后将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脑袋顿时间也清醒了不少。 “组长,看来凶手还懂得利用人的心理。” “这时罪犯管用的招数,其实并没有什么新鲜的,还好今天张鑫没有铸成大错,否则他的麻烦就大了。” “恩,张鑫是个好孩子,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而已。组长,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张鑫看见的是宋弦呢?” “我猜想凶手一定是利用了宋弦的某些特征,就跟当初利用桥月白色的连衣裙一样。” “怪不得那封几封日记上,凶手胸有成竹,原来除了桥月他还有别的护身符。” “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凶手已经放弃利用桥月做后盾了,看来他还蛮有先见之明,竟然提前猜测到我们一定会有办法让村民相信事情不是桥月的所为。” “董涛的这个计策还真受用,就凭女儿不可能亲自杀母亲这点,就硬生生的让村民明白了凶手不是桥月,不知今天的计划会不会惹怒凶手。” 寒冰一边说着一边猛喝了一口温水,然后将衣服锁紧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看着良辰与桥月的聊天记录。王小峰听了寒冰的话后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屋子里走了两圈后对寒冰说道: “寒冰,你还记不记得董涛的计划还有第二部。” “记得怎么难道组长想”寒冰看着王小峰,神秘的说道。 “没错,来个顺水推舟,咱就让凶手得逞。”王小峰用手拍了一下桌子,似乎是在表示对凶手的憎恶。 “具体怎么做?”寒冰继续问道。 “你去把赵文强请来,我去把张鑫放了。”王小峰将声音压低对寒冰说道,寒冰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心领神会的看了看王小峰,然后从椅子上站起邪邪一笑说道:“我这就去。” 寒冰说完便走出了办公室,王小峰看着寒冰走出去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办公桌,然后打开办公室的门向一旁的档案室走去。档案室里张鑫蹲在墙角,身体蜷缩在一起,一脸沉重的看着王小峰。王小峰走进来后,张鑫转头看向了窗外,偷偷的擦掉从眼角流出的泪水,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第十九章 真假难辨 善义村,第六天。早五点三十分。 良辰梦中惊醒,睁开睡眼看了看时间,然后显得有些气愤的走下床,透过窗户看了看屋外的大道。大道上隐约站着四五个人,吵醒良辰的是屋外传来的阵阵哭声。 李乐的父亲从外面跑进来,良辰趁机走出去问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才得知昨天晚上赵文强——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昨天良辰回来时,寒冰他们不是已经救下了赵文强么?而且还是他跟田文广两人亲自将他送回家的,如今人怎么又死了?难道昨天晚上寒冰他们没抓到凶手,凶手又回来继续行凶了?良辰这样想着急忙穿好衣服,然后跟着伯父一起去了赵文强家。 刚走进赵文强家的大门,良辰便看见田文广一脸疲惫的站在窗沿下,于是快速走过去询问道:“田叔,这怎么回事?” “赵文强死了。” “我知道,但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么?” “是后半夜被杀的,赵文强媳妇发现时已经将近四点了,这不刚抬过来口棺材将他放进去。” “可是”。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忙。” 田文广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子,良辰好奇的看着那口崭新的棺材,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屋子里哭泣着的赵嫂,心里顿时被恐惧填满。是的,良辰这次真的恐惧了,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找出凶手,但现在他完全没有了信心,昨天晚上的情景他也看见了,八九个警察都没有抓到凶手,他一个人又该如何做呢? 从赵文强家走出来,李乐此时也已经起床,穿着厚厚的大衣站在门口张望,见良辰过来后有些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赵叔死了。”良辰难过的说道。 “啊?怎么死的?”李乐听见良辰的话,脸上也表现出了不可思议。 良辰刚想回答,但话到嘴边马上又收了回来,只是走到李乐旁边默默看着道路上一群忙碌的人。 “你东西收拾好了么?”过了许久李乐小声的问道。 “什么?”良辰似乎没明白李乐的意思,又问了一遍。 “你今天不是回吉林么?”李乐低下头,默默的说道。 “乐我”良辰刚想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你快点去准备准备吧,一会我送你去车站。”李乐说着转过头,故意背对着良辰。 “乐,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弄到分手这么严重么?”良辰似乎仍旧不死心,追问道。良辰还是决定不能就这样离开,最起码有些事情他是一定要让李乐知道的,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李乐听了良辰的话后低头想了想,当再次抬头时眼圈已经红润,嗓子也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们进屋说吧。” 李乐说着独自走进了屋子,良辰皱着眉头跟在后面,心里计划着该如何挽回这段本不该丢失掉的感情。回到房间后,良辰抓起李乐的手,然后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前坚决的说道: “乐,我发誓我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寒若昔的事情只是一场误会,你要相信我。”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干什么。”李乐声音若有些沙哑的说道。 “不,我要让你明白,我之所以不说出来,就是怕你误会,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良辰显得有些激动,生怕李乐对他产生误会。 “辰,我不是因为这个。”李乐平静的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良辰急切的询问着,李乐想了一会后狠狠甩开良辰的双手,然后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赵文强家的方向说道:“我们不合适,我发现我越来越不能接受现在的你了,辰,我并不是一时孩子气,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 “不是这样的,一定不是这样”听见这样的话,良辰先是傻傻愣了一会,然后激动的说道。 “就是这样,你不要想太多了,况且我也已经征求了家里的一件,母亲也同意了。”李乐说话时一直低着头,说完擦了擦即将要流出的泪水,然后回头对良辰笑了笑开始整理起东西来。良辰在原地傻傻楞了半天,最后刚想要说些什么,伯父却从外面焦急的走了进来,然后站在门口说道:“良辰啊,你今天恐怕走不了了,刚才我听田文广说,从今天开始大客就封了,住在村里的人暂时都不能出去。” 伯父说完转身又跑出了房间,听见伯父的话良辰楞在原地半天,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李乐。李乐也停止了手上的活,神情变得似乎更加难看藏书网了。 “乐,过了这阵子我在走吧”良辰在心里笑了笑说道。 “难道这就是命?”李乐的脸色则变得越来越难看。 李乐似乎没听见良辰的话,呆呆的看着墙壁小声的说道。良辰看着李乐发呆,走上前拍了拍她,然后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吧? 良辰的话语刚结束,李乐便猛然从地上站起,然后紧紧的抱住良辰的脖子,嘴上还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辰,我好害怕,我好怕某一天你不在了,我好害怕你的不在是因为我的选择,我真的好害怕”。 “傻丫头,怎么会呢?你忘了当初的约定了么?你不要做霜月,我不要做王宇,我们有属于自己的《朱砂舞》。” 良辰说着紧紧的搂起李乐,然后在李乐的耳边轻声的说着。直到这时良辰才发现,李乐一定是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什么,她这几天或许也一直在恐惧中度过,否则她不可能突然之间就提出分手,也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两人间的爱情。 难道李乐这几天也经历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王忠被一阵刺痛感弄醒,急忙的睁开眼睛,将老婆的胳膊从自己的伤口上移走,然后从炕上做起来看了看时间。 天此时已经大亮,比起昨天来,外面的天气好多了,没有寒风,也下雪,太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来,让人无比的温暖。从炕上下来,王忠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运动过于激烈的原因,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开始疼痛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王忠的老婆咪咪着眼睛,看着在地上的老公默默的说道。王忠在原地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才想起寒冰让他在家养伤,今天就不用去派出所了。 “我下地活动活动,身子骨子现在跟散架了似的。”王忠起身后,在地下扭了扭腰说道。 “你还有脸说,明知道自己的身子弱,还那么拼命。”王忠的老婆话语里明显带着责备。 “不拼命能行么?这关乎人命啊。”王忠挺直腰板,自豪的说道。 “对了,昨天你说凶手是张鑫?”王忠这样说着,躺在炕上的老婆突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好奇的问道。 “不是,昨天寒冰打电话过来了,说张鑫这孩子一时糊涂,被人利用了。”王忠解释道。 “我说不能是张鑫这孩子,你们到底有没有什么眉目呢?”王忠老婆从炕上坐起来,关心起了案件。 “这可不能说,警察办案,警察家属也不能透漏。”王忠故意作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默默的说道。 “你就装神秘吧,这两天咱儿子回来,正好趁你受伤休息可以陪陪他。” “是么?我估计他是回不来了。” “怎么的?” “大客这几天不运输了,各个村口已经派人守着了,你还是让他过几天在回来吧。” “那能行么,学校都封了,你让咱儿子上哪住去?不行我让他坐到福太村吧,然后你打个摩托给接回来。” “恩,这样也行,你在睡一会吧,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我出去散散步。” 王忠说着穿好了衣服,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便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房门。由于昨天下雪的缘故,院子积了一层的白雪。王忠从一旁拿起扫把,打算清理清理积雪,就在他拿起扫把打算清理时,猛然发现积雪上有一排极其不和谐的脚印。 脚印从门口直接延伸到窗户处便消失了,王忠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并且拿自己的鞋比了比,却发现这些脚印根本就不是自己踩出来的。 狐疑的看了一会,然后王忠特意跑进屋子问了问老婆,结果老婆说昨天晚上没人来过,这时王忠才突然间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从卫生所回来时候正下着雪,如果是之前的脚印,早就被大雪覆盖了,而如今这脚印却清晰可见。难道昨天晚上有人来过? 一种不详的预感爬上脑海,王忠在院子里又走了一圈,最后将手机打给了寒冰。放下电话后,王忠蹲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脚印,突然感觉到了无比的恐惧。从脚印上看,正好延伸到窗户处,难道昨天晚上有人站在这里窥视屋里?王忠若有所思的爬在窗户向屋里看了看,从他的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入睡着的妻子。 “老王,大早上的你在干吗呢?” 王忠突然想起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猛然看向栅栏外面,这时才看清跟自己说话的人是方婷的老公——牛长龙。 “怎么是你啊,差点吓死我,我这不没事打算收拾收拾院子,你这是干什么去?”王忠狐疑的看着牛长龙说道。 “回家看看老婆,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住没回去。”牛长龙傻笑了两声,语气若有些调侃的说道。 “你小子啊,又在外面扯淡了不是。”王忠有意的绕过脚印,向牛长龙走去。 “我才没你说的那么恶劣呢,这两天父亲病了,我一直在那呆着了的。”牛长龙脸上的笑容突然停止,严肃的说道。 “你父亲病了?好点了么?”王忠的脑海里正想着脚印的事,心不在焉的问道。 “好多了。我不跟你说了,回去看看老婆一会还有赌局呢”牛长龙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起来。 “没事少赌点吧,那你快走吧。”王忠皱起眉头劝导着说道。 “有事去我那里坐坐,我先走了。”牛长龙说着已经走出了几米,王忠对这牛长龙的背影摆了摆手说道:“你慢点,路滑。” 牛长龙并没有回答,吹着小曲拐进了另一个胡同,王忠看着牛长龙消失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人是村里出了名的胆小怕事,但哄妻子绝对是一流的,他不管在外面做了什么,总是几句话就能把妻子哄得开开心心的,这点真是让人不能不服气。 若有所思的对这远方看了许久,王忠的思绪才再次回到雪地上面的脚印。这脚印看起来有些奇怪,具体哪里奇怪王忠并没有看出来,他只是心里面有种这样感觉而已。 在外面等了将近五分钟,付昌海跟冯海亮终于过来了。 五分钟前王忠给寒冰打电话时,寒冰考虑到付昌海跟冯海亮是技术方面的人,于是让两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对脚印做出什么判断。 将两人招呼进门后,王忠把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指着脚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冯海亮听完后若有所思的对现场进行了一次检查,付昌海则取下脚印的模板,然后若有所思的站起身说道: “我怀疑留下这脚印的人——是个瘸子。” “瘸子?” “你看,脚印一深一浅,况且很规则,装是装不藏书网出来的。” 听了付昌海的话后,王忠陷入了一片思考当中,许久他才用捉摸不透神情对付昌海说道: “瘸子村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卫生所的牛长龙了,另一个就是宋弦。宋弦已经死了,难道这脚印是牛长龙留下的?” “这不好确定,没有牛长龙的脚印无法对比。” “有有”。 王忠猛然想起刚才他看见过牛长龙,而且他就在自己家的门外走过去,于是就带着付昌海来到的门外,指着地上一排浅浅的脚印说道: “这就是早上看见他时,他留下的。” 付昌海快速的对两个脚印进行了对比,过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付昌海才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说道: “奇怪了”。 “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对比了一下,两个人的脚印大小并不一样,但你看这里,脚印虽不同,但走路的方式却很相同。” “这能说明什么?” “不好说,不能排除这个牛长龙有换鞋的可能。” “那意思是说留下这脚印的,很有可能就是牛长龙了?” 王忠说完,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冯海亮也从院子里跑出来,先是点燃一根烟,然后坐在门边的木墩子上说道: “我有个设想”。 “什么设想?” “留下脚印的人很可能是后半夜三点以后过来的,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想张鑫的事,所以一夜也没怎么合眼,我知道雪是将近三点的时候才停的,而这些脚印又完全没有被覆盖过,这就足够能证明这些。” “那这个留下脚印的人会不会是凶手呢?如果这样的话,这个房间里的某人,会不会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呢?” “是凶手到时有可能,但我不明白这次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大意,之前他可从来没这么大意过。” “难道说咱昨天晚上的计划,真惹怒了凶手?” “到是有这个可能性。”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个牛长龙抓回来,万一脚印真是他留下来的呢?” “我看未必,如果他是留下脚印的人,为什么昨天晚上来过了,今天早上还要在来一趟呢,这只能给警察留下更多的线索,有些不合理。” “事情未必是这样,我刚才对照了两处鞋印,从鞋印>99lib.本身看根本就是两个人留下的脚印,或许昨天是因为他大意了,为了转移咱们的视线,今天他又过来一趟,目的就是留下脚印给咱一个误导也说不定。” “咱还是抓紧会派出所,跟组长他们商量商量,看他打算怎样做吧。” “恩。” 俩人争论了几句并没有找出十足的把握,所以只能跟王忠告别后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王小峰跟寒冰两人由于一夜没合眼的缘故,眼圈微微显得有些红肿。见冯海亮与付昌海进屋后便急忙询问了情况。俩人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刚才的发现,和做出的一些推测。王小峰听了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寒冰,寒冰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趟,然后对牛长龙这个人做出了详细的分析。 “牛长龙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以前杀鸡宰羊的他连碰都不敢碰。除非留下脚印的人不是凶手,如果是凶手留下的,这个人肯定就不是牛长龙。” “是不是凶手,我们还得做进一步的确认。从这几天来看,凶手行凶的很频繁,所以我觉得现在咱们没有时间进行分析,觉得有可能就应该抓回来。” “这样的话就太草率了,对警察的影响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或许咱们在这分析的功夫,凶手又开始进行他下一步的计划了,依我看还是先将牛长龙关几天,什么时候能够证明留下脚印的人不是他,凶手不是他,在将人放出来被。” “我看冯海亮说的有道理,虽然不知道凶手跟留下脚印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听王忠说村里只有两个瘸腿的,一个事死了的宋弦,另一个就是这个牛长龙了,就算凶手不是他,他也有可能是留下脚印的人。” “就按你们说的办,先将这个牛长龙抓回来。” 王小峰想了想,最后才坚决的做出了决定,冯海亮跟付昌海两人接到命令后,马上打起精神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卫生所。三分钟后,当冯海亮跟付昌海到达派出所时,牛长龙正跟方婷吃着早饭。进屋后,冯海亮先将方婷支开,付昌海则趁机说出了过来的动机。牛长龙听后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付昌海,用极其夸张的口气说道:“你们你们找错人了吧,我怎么可能是凶手?” “你告诉我们昨天晚上,你在哪里?”付昌海严肃的问道。 “在我父亲那啊,前两天你们在这里放了尸体,我怕所以一直在父亲那里住着呢。”牛长龙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急忙的辩解道。 “昨天晚上你一晚上都没出去?”冯海亮接着问道。 “出出去了啊。”牛长龙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被吓坏了。 “干什么去了?”付昌海并没有松口,继续问道。 “打牌,在村东头的韩微家。”牛长龙低头想了想后说道。 “你是几点回来的?”付昌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整个房间,然后问道。 “大约两点多吧,当时外面下着雪呢。”牛长龙说着,伸头看了看站在外面的方婷。 “回来就直接回家了么?”付昌海似乎发现了什么,半天才继续问道。 “恩,直接回家了。”牛长龙坚决的说道。 “为了你的安全,我看你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付昌海强硬的说道,似乎是在告诉牛长龙,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我的安全?难道你们知道有人要害我?”牛长龙听后脸色一变。 “谁要害你?你也知道最近村子里发生了凶杀案,昨天晚上赵文强也去世了,我们不希望在有人无辜的死去,所以请你体谅一下我们。”付昌海解释道。 “你怀疑我是凶手?”牛长龙听见这样的话,猛的站起身说道。 “我没这么说,但我们查到你一些可疑的地方。”付昌海毫不留情的说道。 “好吧,我跟你们回去。” 牛长龙异常的听话,并没有做过多的反抗,这让付昌海顿时间否定了之前的猜测,如果这个牛长龙是凶手的话,反抗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如此听话的跟我们走呢? 冯海亮、付昌海两人带牛长龙出去时,方婷简单的问了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便走进药房去给病人抓药了,看着方婷的举动近似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牛长龙会被抓走一般。冯海亮俩人虽奇怪,但也没细问,带着牛长龙就走出了卫生所。 李乐坐在床上,漫无目的的看着后院的那些干枯果树。忽然间她觉得生命处处都受到威胁,甚至天气的冷热,都可能造成严重的死亡。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这种事情却年年都重复的发生着。李乐不不知道,良辰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那个决定,而变得跟那些树一样。她知道,树木即使死亡也有在成长的一天,但人就不同了,如果人死去了,就会在这个世界上除名,就真的是死去了。 其实这几天李乐怕急了,自从那个声音和她玩二选一的游戏开始,她的内心就一直坎坷不安,她不想让两者任何一个离开她,但她知道那个声音没再跟她开玩笑。即使父母没对她说近几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从警察人数不断增多,今天又将整个村子封锁了起来,李乐不会傻到什么都看不出来。 村子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接连死亡,李乐甚至可以确认,村庄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跟那个声音有关。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她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个声音依然隐藏在黑暗中。昨天从林场心惊胆战的和母亲跑回来后,她本打算锁门不让任何人进来,但她发现良辰还没有回来,于是便将之前锁上的门又打开了,正当她从外门往屋走时,那个声音就又出现了。 这次不同,外面虽然黑,但因为雪光却让夜晚显得没那么黑暗。这次她用眼睛瞄到了隐藏在黑暗里的人,这个人她认识,是早在半年前就死了的宋弦。她不会看错,她跟宋弦当了十年的同学,虽然已经将近一年没见了,但她却不可能忘记宋弦的长相。 说话的人就是宋弦,正是一个死去的人。只是宋弦的声音变了,李乐也没敢正眼去看。这次宋弦让李乐帮忙做些事情,这样二选一得游戏就结束了。李乐当时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所以只能听宋弦继续的说下去。 宋弦说鬼山上有一处凹下去的空地,空地足有五百平方左右,空地上有一个新瓦房。李乐要帮宋弦做的事情就是——将良辰引到房子里,然后——。 李乐不敢继续想下去,坐在床上努力的摇了摇头,其实之前李乐之所以要跟良辰分手,就是这个原因,李乐想良辰走了,二选一的游戏就进行不下去了,那个声音也就不会再来纠缠她了,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大客早一天不封晚一天不封,偏偏要再良辰要离开的时候封上了,村子被封闭了,这就证明良辰无法离开了,也就是说二选一的游戏依然在进行着,那个声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李乐随时都可能失去良辰现在她正在考虑的是,是否要让良辰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良辰知道了会有怎样的反应?是会因自己没有选择他而气愤,还是会主动的配合她去鬼山? 李乐心里明白,良辰一定会做出后者的举动,这也是她将所有恐惧压在心里,迟迟没说的原因。她一直在默默祈祷,二选一的游戏没有结束时,制造这场游戏的人就会将游戏停止,这样她就不用将事情告诉良辰,良辰也不会成为牺牲的一方,李乐也就不会失去良辰,更不会失去母亲。 但如今事情却没像李乐想的那样发展下去,哪个声音仍然死不罢休的提示着她,这让她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当中,特别是早上父亲说村庄被封时,李乐的心差点就从嗓子里跳出来。此时她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此时她只是在想,是让良辰做一次英雄,还是让良辰怨恨自己一辈子呢? 告诉还是不告诉。 李乐讨厌这种抉择,为什么人生总是需要二选一,为什么不能多一种答案,多一种两全其美的答案呢?如果有第三种答案,这个世界上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无奈,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因为无奈而选择轻生了。 这样想着,李乐烦躁的将视线移近屋子里。良辰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对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发呆,似乎电脑里正在播放着什么精彩的节目一般。 李乐若有所思的从床上站起,然后走到良辰的身边,这时她才猛然发现,良辰的电脑桌面上,放着一张狰狞的脸庞,而这张脸庞的主人,正是此时正在看着电脑的良辰。 “啊”。 李乐大叫一声,猛然的向后退了两步,紧紧的靠在墙上。良辰这才发现李乐,慌乱的将笔记本电脑扣上,然后转身担心的看着李乐。而李乐此时则身体剧烈颤抖,眼神空洞的看着窗外,像是一具失去灵魂的死尸。 良辰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就像李乐说的,这时命运。 有时候命运这东西真的很奇怪,也很邪门,真的是让人不相信都不行,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良辰本来在今天就该离开这个邪恶的村庄,但客车偏偏被封了。既然天意让他留在这里,他是无论如何也走不掉的。 老天不但没让良辰走,而且还让李乐回到了他身边,虽然继续呆在这里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但良辰却已经做好了准备。说实话,就在几个小时前,得知赵文强也死了的时候,良辰几乎心灰意冷,他认为自己根本斗不过凶手,根本无法摆脱掉凶手的魔抓,所以只能任凶手宰割。 这让良辰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孤独和寂寞,但就在半个小时前,伯父跑进屋子说村子被封了,而后李乐又扑到在自己的怀里,虽然他可以感觉到李乐其实比他更恐惧,但李乐的怀抱却让他感受到了温暖,李乐越是恐惧,良辰就越是想要保护她,就越是想要找出凶手。 良辰费了好大力气才安抚好李乐,此时李乐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良辰则坐在椅子上,将电脑打开,看看那个叫桥月的女人,又有没有给自己留言之类的。 电脑顺利的被打开,良辰顺利的进入QQ。没有任何的留言,这让良辰感觉有点失望,他在众多的QQ号中找出了桥月的网号,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乐后,在对话框里打上了这样一段话。 独爱江湖:我想好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李乐,所以你尽管过来吧。 这几句话打完后,良辰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将视线看向了李乐。李乐依然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从良辰的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见李乐坚挺的鼻子,和那头乌黑的头发,良辰突然感觉李乐变得成熟了,好像也一夜之间稳重了不少,之前从来没见过李乐这样安静过,她总是停步住,总是在良辰耳边唠唠叨叨的,现在她却懂得安静了,这是否证明李乐成长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良辰再次将视线从李乐身上移到电脑上,桥月仍没有做出任何回复,良辰失落的看着QQ,突然发现QQ的邮箱里又有一封信,这让良辰的失落一扫而空。鼠标迅速的打开QQ邮箱,然后迅速的找到未读邮件打开。 邮件里是一张相片,但相片很小,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良辰又注意了一下发邮件的人,依然是那个叫‘坟墓’的人。在QQ邮箱里研究了半天,最后良辰决定将图片保存到桌面上,这样就可以讲图片放大了。 相片顺利被保存在了桌面,良辰用图片专家,将图片打开,然后将比例放大。相片被放大了,虽然像素有些模糊,但良辰还是看清了相片里的内容。 那是一张自己的脸。 良辰吓了一跳,身体猛然向后靠去。就在这时,良辰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惊叫,这声惊叫让良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良辰条件反射的回过头,这时他才发现,李乐就站在他的身后。 李乐也看见了那张相片。 良辰迅速转过身,然后将笔记本电脑扣上,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李乐的身边,将李乐扶回床上担心的问道: “乐,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刚才我闲着无聊拿自己的相片做着玩,没想到弄得那么难看。” 良辰虽然也受到了惊吓,但他还是使自己尽量的缓和下来,然后一边抚摸着李乐的长发一边柔声的说着。李乐此时却完全没听良辰的话,刚才的相片的确吓到她了,并不是因为相片有多么的可怕,而是相片的本身,让李乐猛然有种感觉,她觉得现实中的良辰,很快就会成为相片里的样子。 目光呆滞、双眼被挖出、整个脸庞上出现一双黑隆隆的洞、嘴角和鼻子流淌着鲜血、脖子下方裸露着类似肠子的东西。 “不辰你快点离开快点离开。” 李乐越想越觉得恐惧,最后干脆抓着良辰的手便向外走。良辰也顺势站起,一把抱住李乐,然后耐心的安慰着。 “李乐,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不行辰,你还是走吧,你去跟寒冰说会所,你又不是凶手,他肯定会放你离开的。” “我不能走,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在这里会害了你自己的。” 李乐一边激动的说着,一边硬拉着良辰。良辰此时不知该如何劝说,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将李乐抱起。李乐的那声尖叫,惊来了伯母,伯母进屋后见两?人拉扯,还以为是吵架了,上前就抓过李乐,什么都没说就带着李乐离开了卧室。 瞬时间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良辰傻傻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电脑内部发出的嗡嗡声传进良辰的耳朵里,他的思绪才从李乐的身上,转移到了盖上盖子的笔记本电脑上。 将牛长龙带回派出所后,便将他也关进了档案室。 办公室里,王小峰给众人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然后分配了一下今天的任务,便各自离开了。寒冰被派到赵文强家打探情况,根据王小峰的推测,如果凶手知道张鑫昨晚的行动没有成功,而赵文强却莫名其妙的死了,他一定会去打探虚实。王小峰表面上去赵文强帮忙,实际上是去观察每个去那里参加葬礼的人。 寒冰到达赵文强家时已经接近中午,进屋时,赵文强的媳妇仍然哭的一塌糊涂,寒冰走到她身边若有所思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对她使了个颜色。赵文强的媳妇看见寒冰的眼神后哭的更厉害了,寒冰见她这样的举动哭笑不得,心想这个妇女的确有当演员的潜力。 过来帮忙的村民此时都手忙搅乱的忙活着,寒冰象征性的一边组织村民进行葬礼仪式,一边注意这身边的每一个人。 “寒冰,你过来下。”正在寒冰忙活着组织葬礼,突然听见有人叫他,回头一看才知道叫他的人是牛长龙的妻子方婷。 “方婷,你也过来帮忙?”寒冰看着方婷,疑惑的问道。 “恩,我想问问你,牛长龙的事”方婷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别人听见。 “放心吧,他没事,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协助。”寒冰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婷,然后安慰的说道。 “他胆子特小,你们可别吓他。”方婷若显得不好意思的说道。 “呵呵,对了,王忠的伤口没事吧?”寒冰干巴巴的笑了两声,然后突然想起了王忠,便问道。 “没事,都是皮外伤,昨天晚 4e0a." >上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过几天就没事了。”方婷咳嗽了两声说道。 “那就好,我去忙了。” “恩,你去吧。” 寒冰礼貌的对方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人群中。方婷见寒冰开始组织着下葬,便走到一旁跟旁边的妇女搭起讪来。 “刘儿,赵文强是怎么死的啊?” “我听说是被凶手连刺了好几刀,你看他媳妇哭的,真是可怜。” “我听王忠说,昨天不是把凶手逮到了么?怎么又跑出来杀人了”。 “就咱那破派出所,哪能关住人啊我听说昨天晚上王忠守夜,张鑫将王忠打晕了逃走的”。 “什么?怪不得昨天王忠受伤了,我还以为他是追凶手的时候弄伤的。” “当然不是了,你说这张鑫出手真是狠,这人啊,真是没法看。” “也许张鑫有难处吧。” “其实张鑫可怜,但这世上比他可怜的人又都是,咋就他一个人想不开呢,依我看这都是家长教育的问题。” “你别不说话啊,我跟你说我是看明白了,这年头教育孩子,就得从思想抓起,否则以后遇到点什么事情,就走极端,这可不行。” “恩。” “一晚上死了俩人,还不知道鬼婆那边怎么处理呢,这张鑫真是大胆妄为,如果我是警察,当场就把他大卸八块。” “对了,我还是先去鬼婆那看看吧,她一个孤寡老人,还不知怎么办呢。” “你先去吧,一会我也过去帮忙。” 方婷说着若有所思的走到人群中,跟寒冰告了别后,便转身走出了院子,向鬼婆家的方向走去。方婷走出去后,寒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想了一会什么,然后又开始张罗着下葬的事。 善义村,第六天。中午十一点二十分。 冯海亮与董涛两人来到了牛长龙的父亲家,这才得知牛长龙的口供根本对不上。牛长龙的父亲说他昨天晚上一宿没回来。冯海亮跟董涛两人得到这样的答案,马上打电话回了派出所,告诉王小峰牛长龙父亲所说的话。 电话挂断后。王小峰在房间里走动了一会,最后走进档案室将牛长龙带进了办公室,口气严肃的问道:“牛长龙,你所说的跟你父亲所说的可不一样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我父亲?你们去找他了?你们真怀疑我?” “任何人我们都怀疑,只不过你比较可疑,昨天晚上你究竟去哪里了?” “我是说谎了我不敢说”。 “一个大老爷们敢作敢当,有什么不敢说的。” “其实昨天晚上我的确没有回家。”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去了王忠家?” “王忠家?昨天晚上我打牌回来,确实路过王忠家。” “只是路过?” “只是路过,本来我是打算回家的,可正当我走到王忠家,却忽然发现王忠家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竟然悬浮在半空。” “悬浮在半空?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即使你什么都没做,我们也可以控告你妨碍办案人员。” “我说真的,你们猜那人是谁”。 “谁?” “是宋弦。当时我怕急了,撒腿就跑,本来我是向往家跑,可太害怕了竟然跑错了方向,我又不敢再掉头,所以不得已之下我又去了朋友那。” “真的?你朋友叫什么。” “胜庆友,就住在市场里面。” 王小峰死死的盯着牛长龙看了一会,吓得牛长龙不敢抬头。想了一会后,王小峰当着牛长龙的面拿起电话打给了付昌海,让付昌海去胜庆友家去看看。 隔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付昌海打回了电话,说牛长龙的确昨天晚上四点多又回了胜庆友家,直到今天早上才从他那离开。 电话放下后,王小峰皱着眉头坐在了椅子上,对面的牛长龙看见这样的情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的问道:“怎么样?胜庆友能证明我吧?” “那你暂时也不能离开,他只说你昨天晚上将近三点走,四点多又回去的,中间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干什么?”王小峰手拖着下巴,疑惑的看着牛长龙,似乎仍觉得他有可疑。 “中间?中间我在走路啊”牛长龙一脸无奈的说着。 “付昌海刚才就在王忠家附近,他从那里走到胜庆友家才用了十分钟左右,一去一返也不过才用了不到四十分钟,而你却用了一个多小时”王小峰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怎么知道我用了那么长时间?当时我都吓死了,再说我腿脚本来就有毛病。”牛长龙委屈的说道。 “既然你不说,只能委屈一下再这呆一段时间了。”王小峰说完后向外走去。 “呆行,你能不能给我换一个屋?”见王小峰要走出去,牛长龙挡在前面说道。 “怎么?”王小峰疑惑的说道。 “那个赵文强,他刚才睡觉老是打呼噜,我根本就安静不下来。” 听了牛长龙的话后,王小峰无奈的摊了摊手,然后强硬的将他又关回了档案室。再次回到办公室时,王小峰拿起了昨天寒冰等人所查到的,对一年前和良辰一起上鬼山那些人的资料,仔细的看了起来。 一年前去鬼山的一共有八个人,抛出去李乐跟良辰俩人,一共还剩下六个。这六个人当中寒若昔已经死了,刘宝龙去了哈市读书,今年整整一年都没有回来,马腾志虽然在家,但却是个憨厚老实的农民,今年五月份刚刚结婚,可能性不打。这个叫田研研的女人,也在半年前嫁去了北京,宋弦则在半年前因为脑出血去世了。剩下的也只有这个贾中平了,但他前几天正好去了亲戚家,昨天才坐客车回来,寒冰已经打电话区他亲戚家确认,也正是了这个贾中平的确是去亲戚那儿了。 将手上的资料仍在桌子上,王小峰狠狠的挠了挠头发,根据资料上显示,这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有可疑,但如果不是一年前跟良辰去过鬼山,又怎么如此清楚知道寒若昔的事呢?总不可能是寒若昔亲自说的吧?这根本就不可能,谁会到处去说这种事情。还有那个宋弦,为什么三番两次有人说看见了她,凶手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王小峰想到这里,忽然想起一年前他办理过的一个案子,当时凶手就是利用死人的尸体到处吓人。 难道凶手也是利用宋弦的尸体? 昨晚计划结束后,寒冰将鬼婆连夜送去了陈婷家。 为了防止出什么差错,让凶手看出破债,寒冰跟王小峰又连夜定了两口棺材,让人分别送去了赵文强跟鬼婆家。 此时鬼婆家显得有些冷清,处了方文雅跟陈婷外,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过来半忙。说是过来帮忙,其实几个老人自从过来,就坐在炕上闲谈了起来,这可折腾坏了方文雅跟陈婷俩人,俩人里里外外加上做饭忙乎的大汗淋漓,直到中午十二点左右,才将该安排好的都安排好了。 送葬仪式时,陈婷特意找了几个年轻的小伙过来帮忙抬棺材,而几个老人就充当了家属,做了一些安葬的仪式。一切都忙完后,陈婷张罗着过来帮忙的人吃了顿饭,然后人群便逐渐的散开了。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村民如此现实,鬼婆活着时,村里老一辈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而如今人一去世,连个帮忙抬棺材的人都没有。 还好鬼婆不是真的死了,否则灵魂看见这样的场景也难以安息。陈婷这样想着跟方文雅两人将鬼婆家的门锁上,一场葬礼就这样结束了,两人心情有些低落的走出鬼婆家,正好看见方婷迎面走了过来。 “方婷?你怎么现在才过来?” 陈婷跟方婷还算是好朋友,俩人因为名字里都有个婷字的缘故,平时在一起时就跟姐妹一样,也没什么忌讳的。 “我刚从赵文强那边过来,他那边挺忙的。” “偶,那你不用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全部忙完了。” “已经给鬼婆下葬了?” “葬了。” “我还寻思过来见鬼婆最后一眼呢,她生前对我挺照顾的”。 “没事,以后还有”。 陈婷刚要说出的话,却被方文雅狠狠一掐收了回去,然后一脸不满的看着方文雅。方婷话听到一半,于是好奇的问: “什么?” “啊没没什么,我说以后过年过节的再去坟前看被。” “哎,既然这样我就会卫生所了,那里没人看着。” “行,你抓紧回去吧。” “恩,有时间去我那儿,咱俩好好聊聊。” “没问题,等这阵忙完了,我过去看你。” 方婷走后,方文雅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看着一旁陈婷问道:“你觉没觉得这个方婷,有点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她就这样,平时神神叨叨的,简直就是鬼婆第二。” “不是,你没发现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么?” “我看你是最近查案查出神经质来了,刚才你还说那个老头有点奇怪呢。” “可能是吧,这两天确实累坏了,是又当法医又当警察的。” “这样活着多充实,跟你说,我自从调到这里,就一直盼望着能向现在这样,破一场大案子。” 方文雅跟陈婷俩人你一嘴我一嘴的一边聊着天,一边向派出所的方向走去,已经完全把刚才的疑惑抛在了脑后。 第二十章 空棺材 良辰用手机拍下电脑里的相片,然后利用彩信的形式给寒冰发了过去。 消息发出后,良辰木呆呆的看着电脑。自从李乐走了以后,他就一直在想,邮件是凶手给的暗示,黑猫也是凶手给的暗示,那么这次的相片是否也是凶手所给的暗示呢?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暗示太过于明显了,难道凶手下一个目标会是自己不成? 终于轮到自己了,凶手说过,自己是整个游戏中的压轴,既然轮到自己了,那么这个游戏也就快要结束了。此时良辰竟然无比的平静,这种平静让良辰自己都感到可怕,或许是这两天惊吓的太多了,又也许是当人知道自己必须要死,而且逃脱不掉的时候,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恐惧了。 电脑被打开,良辰又找到了那首《朱砂舞》,听着听着良辰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竟然趴在电脑前睡了过去。 恶梦再次侵袭了良辰,一双双死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们的脸庞全部整齐的被悬挂在空中,他们的身躯仍然在自由的活动。 良辰呆呆的看着他们,直到一只无头尸体从身后那出一把手枪,对准良辰开出了一枪后,他的瞳孔才开始逐渐的放大,他的意识才慢慢的恢复。 被简短的梦惊醒后,良辰发现自己的头在剧烈的疼痛,就如同里面装着无数只虫子,在不断的咀嚼着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 52c9." >勉强伸手拍打了几下后脑,然后又扭了扭有些发硬的脖子,神智这才完全的清醒过来。 从旁边拿起一根烟点>.燃,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却猛然看见了闪动着的QQ。会是桥月?良辰脑袋里猛然闪过一个猜测,然后快速的移动鼠标将QQ点开。良辰猜的没错,的确是桥月。 寒若昔:游戏结束了,请你不要再执著的查下去了。 良辰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这次桥月所说的话出乎了他的想象,原本他以为桥月会如同以前那样,自高自大的炫耀着自己的计划,但此时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良辰默默的读出了这行字,然后越来越觉得不对,最后快速的再对话框里打到。 独醉江湖:不,游戏没有结束,我还没能亲手抓到你。 寒若昔:游戏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就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独醉江湖:既然结束了,那张相片是怎么回事?赵文强为什么会死?鬼婆为什么也会死? 寒若昔: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独醉江湖:你犯下了那么多的罪,现在还想为自己狡辩么? 寒若昔:我不需要狡辩,我是在请求,请求你们放过我一条生路。 独醉江湖:现在说这些晚了,你是个杀人凶手,没有人会放过你。 打完最后这段话后,许久便没了下文。良辰烦躁的看着两人的对话,突然发现桥月这次的话语,跟前几次完全的不同,似乎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难道她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游戏结束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证明那张相片失效了?是不是证明他跟李乐都没有危险了?此时跟自己聊天的人可信么?她是不是想利用这种方式,来让人们放松警惕,然后她就可以趁机继续的行凶了? 良辰这样想着,又若有所思的从一旁拿起电话给寒冰打了过去,将他跟桥月的聊天记录一五一十的念了一遍,然后又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寒冰听完后,让良辰继续守着电脑,有情况一定要及时汇报。 电话放下后,良辰又从桌面上打开了那张相片。相片里的良辰面目狰狞,一双眼睛处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鼻子处留着鲜血。良辰对着相片发呆的看了半天,猛然发现相片的背景他似乎很熟悉,努力的想了半天,良辰终于想了起来,这相片里的背景,正是李乐家的门外。这让良辰想起早上的一幕,他从赵文强家走出来,跟李乐站在她家的门口,当时良辰就感觉有人在窥视着他,难道他当时的感觉没有错?的确是有人就站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拍下了这张狰狞的相片。 那这样说来,今天早上这个人已经就在附近,或许他也在赵文强的家里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这个人会是谁呢? 王小峰去了宋弦家,宋弦的父母很冷淡,他早就听说宋弦生前,父母就一直对他不好。如今真正站在她父母的面前,王小峰这才证明了之前所听到的话。 “人都死了,还有啥好说的。”宋弦的父亲没正眼看王小峰,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我也是为了查案,你还是简单说说宋弦生前的事吧?”王小峰控制这自己的情绪,仍然礼貌的说道。 “没啥可说的,她死了算她走运,要不我也得折磨死她。”宋弦的父亲说完,将手里拿着的一根柴狠狠仍在了地上。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王小峰在也没耐性了,语气稍微严肃的说道。 “你们警察真能整,动不动就说不配合你们工作,这宋弦是我女儿,我愿意咋打咋打,愿意咋骂咋骂,管你们什么事情”宋弦的父亲五大三粗的扛起一袋饲料,气匆匆的走了出去。王小峰将视线看向了宋弦的母亲,然后继续问道:“看来宋弦活着的时候,的确吃了不少苦。” “她吃苦是应该的,她是个瘸腿,干啥啥不行,你说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养着她吧”宋弦母亲的态度跟父亲差不多,很难想象竟然有家长如此的诅咒孩子,王小峰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也没有心情继续问下去,干脆直接说到了重点:“算了,你还是告诉我宋弦的坟在什么位置吧。” “村东头,你要干什么?”宋弦的母亲直到此时才正眼看一下王小峰,眼神里流露出的是茫然。 “查案。”王小峰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去后王小峰暗暗的在心里寻思,这宋弦的父母注定了没人送终,从刚才王小峰跟他们交谈来看,宋弦生前一定活在水深火热里,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想着王小峰已经拐出了胡同,他站在大道上点燃一根烟想了一会,最后打电话通知了冯海亮、付昌海、董涛等人,让他们带上工具区村东头等他。其实这个决定从昨天开始就在他心里盘算着,既然此时已经有几个人说见过了宋弦,那么这就证明他们不可能在说话,所以王小峰一直在琢磨事不是宋弦没死,但寒冰他们却说亲眼看见宋弦下葬了,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凶手可能利用了宋弦的尸体。 死前受折磨,死后还要助纣为虐,宋弦的命运还真是坎坷。王小峰这样想着,将烟蒂掐灭,然后神情凝重的向村东头走去。 二十分钟后。 王小峰到达村东头的时候,冯海亮等人也已经到达。几人相互交涉了一下,然后往小峰就带着冯海亮等人,去了宋弦母亲所描述的地方。 这是离村外千米左右的一片荒地,荒地上大大小小有数十座坟墓,王小峰等人在中间穿梭了半天,才找到宋弦的坟墓。众人将分头围成一圈相互看了看,董涛见没人说话,于是胆怯的问道:“组长,真要挖么?” “挖。” 王小峰斩钉截铁的说完后,众人不由分说每个人手里拿着一个工具,便开始卖力的挖了起来,不足片刻功夫,棺材便露出了一角。王小峰组织将上面僵硬的泥土除掉,然后冯海亮将棺材上面的钉子启开,这样众人才将棺材打开一个小的缝隙。 众人气喘吁吁的看着王小峰,王小峰半趴在雪地上,用手机照亮透过缝隙向里面看了看,然后脸色难看的站起身,众人见王小峰的这种表情,也都纷纷向里面看了看,结果众人的表情都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 “看来寒若昔、张鑫、还有牛长龙看见的果然是宋弦,我的推断没错。” “难道宋弦没死?” “是凶手盗走了宋弦的尸体。” “尸体?都已经半年了,就算是盗走了尸体也早就烂掉了”。 “或许烂掉了,但可以某个部位保持完整。” “什么意思?” “你们有没有忘记张鑫的描述,藏书网他说他看见的是一张惨白的面孔”。 “这能证明什么?” “如果凶手将宋弦的头砍下,然后放在冷库活着冰箱里,尸体受冻以后就不容易腐烂,而且皮肤会异常的白。” “我明白了,看见一个死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谁也不敢正眼打量,所以张鑫并没有看清是有人拿着宋弦的头颅的。” “恩,但我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既然凶手的确利用了宋弦,那么是否说明那几篇日记上的妹妹就是宋弦呢?” “有可能,但宋弦的父母却说宋弦没有哥哥”。 “看来我们”。 王小峰将工具扔掉,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铃声打断了要说的话,快速从兜里拿出手机,然后按下接听键王忠坐在炕上心神不安,从早上在自家院子里发现了脚印后,他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凶手要对他或者他的妻子有所不利。面对王忠的惆怅,他的妻子倒是很看得开,从外面买菜回来后便开始张罗着做饭。 “王忠,你干什么呢?过来帮忙啊。” “我正烦着呢,你就不怕出啥事?都啥时候了还做饭”。 “啥时候不都得吃饭,况且儿子一会就回来了,不得吃点好吃的啊。” “对了,儿子几点回来啊?” “刚才打电话说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地方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去接吧。” “在哪下车?” “咱这不是不让进么,我让他在福太下车,然后你过去接。” “偶。” “对了,咱儿子说他手上还有你一封信呢。” “啥信?我信咋还跑他那去了呢。” “这我那知道,就听他说这么一嘴。” “行,我去修修摩托,骑摩托过去。” “我看你还是打车吧,你伤口能行么?” “那有啥不行的,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王忠说着从炕上站起来,然后穿过厨房走出了屋子。外面天气显得有些闷,王忠贪婪的大吸了几口气,然后转身进棚子里将破旧的摩托车推了出来,简单的修理了一下后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村子。 就在王忠去接儿子的同时,寒冰接到了良辰的电话,电话里良辰说了刚才他跟桥月的聊天记录,然后又将一张相片发到了自己的手机里。 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半天,仍没再相片里看出什么倪端,于是又将电话给王小峰打了过去。电话里寒冰又将良辰的话重复了一遍,电话里王小峰想了一会,然后疑惑的说道: “那这样说来跟牛长龙没什么关系了?” “等一会我安排人把他俩放了,这次或许真冤枉好人了。” “恩。” “你那边有什么进展没?看到可疑的人物了么?” “葬礼刚结束,并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两人相互交流了一下,电话便匆忙的挂断了。放下电话后,寒冰皱着眉头走进屋里,坐在炕头上想着什么事情。此时赵文强家人已经都走了,只剩下他媳妇在收拾这屋子,看见寒冰进来,一遍收拾还一边的说着:“寒冰,我演的还成吧?” “成。” “那你啥时候把俺家强子放出来啊?” “强子又没犯法,现在放出他有危险,等抓到凶手自然他就出来了。” “你说咱村子里,啥时候出这么一个人物,还真是厉害,就连你们都拿他没办法。” “放心吧,他逃脱不掉。” “哎,你说俺家强子,我这一举办葬礼才知道,他人缘也蛮好的。” 听着赵文强媳妇开心的说着,让寒冰猛然想起了鬼婆几日前的叙述,真不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自己老公一年前的萎缩行为,她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寒冰忽然觉得,有些事情的确像鬼婆说的那样,不能看表面,表面现象往往欺骗着人的眼睛。 下午三点多,寒冰才从赵文强家走出来,刚走出来便看见良辰一脸焦急的从李乐家跑了出来,见到寒冰便急忙的问道:“见到李乐了么?” “没有,怎么了?” “李乐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良辰焦急的从兜子掏了半天,最后拿出一张褶皱的纸条递给了寒冰,寒冰拿起纸条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然后不可思议的说道:李乐上鬼山了? 第二十一章 游戏结束 良辰给寒冰打完电话后,又盯着屏幕上的相片看了许久。 那张相片并没有让良辰觉得恐惧,而是让良辰的大脑越来越沉重。良辰只觉得电脑里的那张相片,逐渐的放大,然后又逐渐的缩小,最后在电脑屏幕上无限的旋转着,形成一个小型的漩涡,在后来相片消失不见,良辰的眼前出现了奇异的景象。 那是一场盛大的晚会,也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次晚会。在晚会上良辰跟一群校友围绕在一个简陋的舞台上。一位女子轻盈的走上台,然后拨弄前面的琴弦,轻盈的唱出了那首《朱砂舞》。 胭脂渲染的浓妆没有朱砂红。 妒忌的苦酒。 不能与抚琴的人共倾。 谁来为我作曲伴舞。 谢过喧嚣的空间。 一把筝一弦声。 一曲结束,良辰用手轻轻抚摸着电脑屏幕,瞬间舞台消失了,女子消失了,周围的人全部都消失了,唯一没有消失的就是那张相片,和那张相片里狰狞的人。良辰使劲的摇了摇头,思绪又飘到了一年前。 一年前从善义村离开后,良辰的父母便带着他去了北京。他母亲说北京有一位她的大学同学,是一个高级医生,她要带良辰去那里检查检查。 良辰不明白自己身体好好的,母亲为什么要带自己去看医生。到了北京后良辰看见了那位医生,那是一位长相丑陋的医生,鼻子上有个拇指般大小的脓包,看起来极其恶心。 经过几天的诊断后,良辰发现那位医生其实什么都不会,他只是没事问这问那,在良辰的印象里,医生看病最起码是要把脉的,但他只是聊天,整整聊了五天。 从北京离开后,良辰才知道,那是一位心理医生。良辰的母亲说,医生诊断出了他有轻度的幻想症,良辰的母亲还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李乐这个人。良辰接受不了这个,因为良辰明明可以感受到李乐的一切,父母怎么能这么说呢?良辰不理解,他认为父母是想拆散他跟李乐,于是一气之下离开了家,自己搬到了外面住。在外面他跟李乐租了个房子,父母曾找过良辰好几次,让他回家,但良辰都坚决的反对了,因为他觉得跟李乐在一起,比跟他的父母在一起要好的多。 现在回想起这些,良辰仍能感觉到气愤,现在事实证明了他根本没有幻想症,如果这一切是幻想出来的,为什么如此的真实。良辰从椅子上站起,拍打了几下后脑,然后使劲的摇了摇头,将这些回忆全部摇出了脑袋外面。正当良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时,伯母焦急的打开门走了进来,然后将一张纸条递给了良辰,纸条上是李乐的笔记,上面写着简短的几个字:鬼山见。 鬼山见?良辰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慌忙的问伯母李乐什么时候走的,伯母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然后不太肯定的说道:“可能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吧。” “二十分钟?” 良辰这样说一句,急忙的椅子上站起,也没理会伯母的惊讶,快速的冲出了房门,穿上鞋后大步的跑出了院子,正在良辰刚跑出院子时,正好碰见寒冰从赵文强家走出来,于是寒冰将纸条递给了寒冰,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字:鬼山见。 李乐上了鬼山? 寒冰猛然觉得事情不妙,于是赶快打电话给了王小峰。 几人很快便聚集在了派出所,商量后由于鬼山太危险,在加上天已经快黑了,于是决定让冯海亮、付沧海、寒冰、跟他一起跟着良辰上鬼山寻找李乐。而董涛、方文雅、陈婷、田文广等人则留守在派出所,有什么事情马上电话联系。 几人决定完后,便匆匆的向鬼山的方向走去。二十分钟后,几人便到达鬼山的脚下,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众人在鬼山脚下商量后决定,几人上山时最好不要分开太远,以免有什么危险。王小峰跟寒冰两人,又在鬼山脚下找了一圈,然后才带着众人向山上走去。 对于良辰来说,算上一年前的那次与队友走失,这已经是良辰第三次来到鬼山了。上次来到鬼山时,良辰差点在这里断送了性命,如若不是自己凑巧抓到山坡上的树枝,恐怕会跟野兽一起掉下悬崖。现在想起来,良辰仍然觉得有些后怕,背后一阵发凉。 但此时担心已经超越了恐惧,良辰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李乐,他疑惑为什么李乐没说以声就独自上了鬼山,这跟凶手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那么是否预示着李乐此时已经遇到危险了? 不,李乐不能有危险。良辰越想越担心,脚步也越来越快,一边爬着还一边大喊李乐的名字。等众人到达鬼山半腰时,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还好有雪光替众人照亮,否则漆黑一片的鬼山,可不是说上就能上去的。 此时众人体力都已经透支,王小峰让众人在原地休息了一会,而他自己则和寒冰两个人在四周寻找了一番。良辰此时心里99lib?七上八下,根本无法休息,于是趁人不备又开始向鬼山上爬去,心里还默默祷告着,希望李乐可以平安。但李乐真的能平安么? 寒冰的心里也没底,在善义村呆了几年,寒冰是知道鬼山的凶险的,而李乐又是一个女子,没有任何的防御能力,就算凶手没拿她怎样,恐怕她也难逃野兽的兽爪。寒冰一次没有来过鬼山,对于山上的环境也是丝毫不了解,跟王小峰在四周找了一会再次跟大家聚集到一起时,他已经分不清了东南西北,专案组的人更是一次没来过鬼山,寒冰只能祈祷不要在鬼山上迷路,否则没找到李乐,他们自己也可能出现什么危险。 “良辰呢?” 正当众人快要上路时,王小峰猛然发现良辰已经不再队伍中,于是便开口急切的问道。听了王小峰的话,众人左右的看了看,才发现队伍中的良辰消失了。 “他可能等不及先上去了吧?” 冯海亮推测的说道。寒冰跟王小峰相互看了看,然后众人马上继续向鬼山上爬去,一边爬着一边高声喊着李乐跟良辰的名字。 众人的心里其实也怕出什么事情,时刻在心里默默祈祷着不要出事。特别是王小峰,从上鬼山以后,他发现自己的思路瞬间的清晰了不少,一边寻找着李乐,一边在脑海里想着案件,他心里隐约的有种感觉,凶手可能就在鬼山上。 这感觉并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上了鬼山王小峰才知道,这里的确是隐藏的好地方,如若不是今日李乐上了鬼山,他们也万万不可能想到会上鬼山上寻找凶手,或许这个凶手就隐藏在鬼山的某个地方,否则李乐怎么可能深夜上山呢?一定是有某种原因,而王小峰已经大略的猜测出了这个原因。 凶手一定是故技重施,就像当初骗张鑫为他做事是一样的,毕竟看见一个死去的人,凡是谁都不可能理智的去思考。 王小峰想到这里,催促着众人加快速度。此时鬼山上刮起了寒风,吹得每个人的身体直打冷颤,还好众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抗寒能力也比正常人强上一些。但良辰跟李乐两人并没有受过训练,真不知他们能再这鬼山之上挺多久,根据良辰的诉说,截止到现在为止李乐已经上鬼山大约一个小时了,就算逃脱了野兽的攻击,恐怕此时也冷得受不了了。 善义村,第六天。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正当王小峰等人上山时,王忠已经接回了儿子。 回到家后,王小鹏翻腾了半天,从书包里翻出了那封信。王忠拆开信后,上面只是写了四个大字:游戏结束。 王忠看着信腾的一下从炕上窜起来,然后看着王小鹏急忙的问道:“这信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半个月前。”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没看,送信的人把信仍在了收发室,还让收发室里的人告诉不急,说等放假的时候在拿给你就行。” 听着儿子的话,王忠眉头紧紧皱起,然后拿出手机马上给寒冰打了电话,然而对方的电话却无法接通,王忠一着急,狠狠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瞬间胳膊上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王忠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按住伤口,却发现伤口处已经流出了鲜血。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看你伤口都流血了”王忠的妻子关心的说道。 “你不知道,这信很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不行,我得去派出所,尽快将这事告诉专案组他们。” “至于这么卖命么,听我的,你先去卫生所处理一下伤口,在去找寒冰。” 伤口处传出的疼痛,让王忠有些难以忍受,无奈下他只好在妻子的陪同下去了卫生所。方婷没在家,王忠在卫生所的楼道里喊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所以干脆直接开门进了方婷的卧室。 卧室里也没人,卫生所的门开着,但房间里却没人。王忠让妻子去别处找找,他则将眼睛定格在了床铺旁边的电脑上。 电脑开着,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王忠走到电脑旁,发现桌面右下角QQ头像在闪烁着,用左手握着鼠标点开QQ,‘独醉江湖’的对话框瞬间弹了出来,王忠的瞳孔瞬间的放大,他记得打印良辰电脑里的聊天记录时,他就用的这个名字。 王忠看到这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快速的离开了卧室。王忠的妻子正好在门口打算进来告诉王忠没找到方婷,两人正好撞在了一起,王忠的妻子气愤的埋怨王忠莽撞,而此时王忠连自己的伤口都顾不上,出了卫生所的门后,快速的向派出所的方向跑去。 五分钟后,王忠到达派出所。田文广看王忠满身是血的进屋,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忙的站起身将王忠扶到座位上。王忠半天没说出话来,大口的喘了一会粗气,才勉强的挤出几个字: “牛牛长龙呢?” “你找他干嘛?” “他他有可能是凶手。” “什么?” 董涛跟田文广两个大胖子,听完后神色一变,然后马上追问王忠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忠将刚才在卫生所的发现说了一遍,说完后,众人寻思了一会,然后才默默的说:“牛长龙让组长给放了,说已经查明白了,说跟良辰聊天的不是牛长龙。” “是”。 “我想明白了,难道聊天的人是牛长龙的妻子?” “没错。” 田文广说完后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先后给寒冰和王小峰打了电话,但两人的电话始终打不通,这时董涛才想起,可能是在山上没信号。正当几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方文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管怎样,我们应该先将牛长龙跟他的妻子抓回来。” “我也这样觉得,田文广,你先赶紧给各个村口的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提高警惕,千万别让这俩人跑了。” “王忠说卫生所里没人,恐怕两人已经躲起来了,我看这样吧,咱先去牛长龙的父亲家看看,他一定知道儿子的下落。” “行,就这样,抓紧行动。” 方文雅说完,众人纷纷站起走出了房门。陈婷先将王忠的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然后让王忠自己回家,她则快步的追了出去。 陈婷很快便追上了方文雅等人,几人一路上默默无语的来到了牛长龙父亲家,刚进屋董涛和田文广两人便将房间搜查了一边,牛长龙的父亲似乎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见董涛和田文广两人搜查房间,便看着陈婷问道:“陈婷,这是怎么了?” “牛长龙在家么?”陈婷并没有回答,而是若显有些急切的问道。 “他从早上出去便没回来,可能是出去玩牌了吧。”牛长龙的父亲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董涛将房间搜查了个遍,见牛长龙确实没在家,便跟着陈婷等人走了出来。出了牛长龙父亲家后,方文雅给此时看守村庄路口的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遇见牛长龙一定要抓回来。 电话挂上后,众人在原地商量商量,最后决定还是去卫生所看一看,牛长龙如此狡猾,或许此时又回到了卫生所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几个人从牛长龙父亲家离开后,直接奔卫生所跑去。几分钟后,几人便到达了派出所,里面没开灯,董涛第一个进去将灯打开,陈婷随后跟了进去,在派出所里搜查了一遍,派出所也没有什么线索,陈婷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脑,将里面的聊天记录复制到了自己的邮箱里,然后将卫生所的大门用一个大锁头锁上,然后便开始计划着进行全村搜索。 良辰率先到达山顶,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恐惧,也不是惊魂——而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良辰在山顶绕了一圈后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相像出来的凶手,也没有李乐的踪影,甚至连可疑的物体也没有发现。忽然良辰觉得大脑开始沉重,一连串的疑问又瞬间占据了大脑。 为什么会这样?现在几乎已经快把鬼山翻了个遍,怎么连李乐的踪影都没看见?难道李乐根本就没来这里?难道这一切又是一场闹剧?否则怎么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现。那李乐没来这里又会去了哪里?难道她还在村庄里不成?或许她现在已经安然无样的在家里看电视呢。 想到这里良辰慌张的拿出电话试图打回李乐家问问情况,然而当手机拿出来时良辰彻底的失望了,荒山之上,手机根本没有任何信号。 霎时间从来没有过的恐惧传遍全身,向山下看去,如幽灵般的小路连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王小峰跟寒冰等人此时已经被远远落在了身后,只能隐约听见某人的叫喊声音。 良辰开始心乱如麻,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是在这里等一会还是下山?或许是顺着原路返回去,跟王小峰他们想想对策? 想到这里良辰匆忙的向山下跑去,倾斜的坡路很滑,良辰似乎是一路滑着下去的。不一会良辰便划到了半山腰,停下四处看了看后并没有发现众人的影子,显得有些紧张的良辰干脆站起身横着向山后绕去。 离开了原本的小路四周变成了有尺高的积雪,良辰一脚一脚的踩上去走了一会,四周并没有新的脚印。看见这样的情况后,良辰又按照原路返回向另一边找去,这一边显得陡峭的多,全都是用石头堆积出来高低不平等的道路,良辰一边走着一边警觉的用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他非常的明白,如果此时在遇见上次那样凶狠的野兽,恐怕就不会有那么幸运了。 走出大约三四百米后,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大片雪白的空地,仔细看了下四周环境后,良辰在脑海里推断这片空地是山与山之间的连接处。看见这样的情景视野忽然开阔了许多,恐惧似乎也有所减少。 虽然是黑天,但良辰仍然清晰的看见了那栋可以住人的房子。房子屹立在大片空地的边缘,良辰甚至可以感觉到房子里似乎散发着暖气。谁会在这里盖一个房子?难道还有人住在这里不成?瞬间冒出的两个问题勾引出良辰极大的好奇心,他快速的翻过一个又一个石头,最后踩着雪白的地毯慢步的向房子走去。 有时候人类的好奇心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它会引领一个人走向死亡。用了整整十分钟良辰才走到房子的前面,正如良辰猜想的一样,这个房子是有人住的,因为在院子里良辰看见了一把扫靶和一堆柴火整齐的摆放着。 缓慢的推开院子的木门,良辰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前向里窥视了一下,忽然他的眼神开始无限放大,几秒钟后他大声的喊了声‘李乐’后匆忙的跑进了屋子。 李乐见良辰过来没有说话,而是坐在椅子上拨弄起前面的琴弦,嘴里还柔声的说着要为良辰弹奏一曲《朱砂舞》。良辰本来有满肚子的疑惑,但此时却又问不出来,看着李乐憔悴的脸庞,良辰蹲在她的身旁,凝视着李乐的脸庞。 李乐专注的看着琴弦,然后双手轻轻一拨,琴弦马上发出了美妙的音符,音符回荡在夜空显得如此苍茫而无助,甚至让良辰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太过于虚幻,就如同浮影一样,根本抓不到她的实体。 还是那首歌曲,还是那首他们相识时的那首歌曲,虽然环境变了,但感觉依然没变。歌曲从李乐的嗓里发出,让良辰如此的陶醉,他甚至忘记了此时他与李乐正处于万般凶险的鬼山之上,甚至忘记了那个计划这一切的人,或许正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他们,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帮妹妹了结一个心愿,让良辰去天堂陪着他那可怜的妹妹。 千变万化的舞蹈不是两人合。 酸涩的泪水。 不敢向作曲的人表露。 如何度过心碎的一生。 不见伊人的舞场。 一个人一支影。 一曲结束,良辰已经被美妙的音符深深的吸引住。李乐双手从琴弦上拿开,然后看着良辰的脸庞,泪水滑落,嘴角抽动了两下,沙哑的声音才从嗓子里面发出:“辰对不起”。 “这个时候别说这话了,赶紧跟我回去吧,寒冰他们正担心着呢。” “我不能回去,辰你要原谅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记得我曾问过你,如果是你,你会在母亲和女友之间选择谁了么?” “怎么了?老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你说你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希望两个都不希望有事,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让你离开,可老天不让你走我们斗不过老天爷。” 李乐说着眼泪已经稀里哗啦的趟了下来,良辰担心的帮李乐擦拭着泪水,李乐则抽泣了一会继续说道:“有人让我玩二选一得游戏,我不得不玩,我不希望母亲有事,你不要怪我”。 “傻丫头,我怎么会怪你呢。” “良辰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傻了,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也会这样选的,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我带你回家。”良辰担心的抚摸着李乐的长发,然后安慰着说道。听了李乐的这一番话,良辰马上跟这几天李乐的怪异举动联系了起来,这才想明白李乐为什么如此反常,原来凶手早就在李乐身上,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了。李乐嘴里的二选一,不用李乐解释良辰也明白了,凶手一定是利用她的母亲来威胁她,让她引诱自己来鬼山。 现在他来了,但计划这一切的人呢?良辰这样想着,猛然感觉后面有个人一直在盯着他。快速的转过身,良辰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表情。有兴奋、有恐惧、还有丝毫的惊讶。良辰几日来的目的终于达成了,他终于看见了桥月的庐山真面目。 两人冰冷的对视着,良辰丝毫不服输的挺起胸膛,似乎是在告诉对面的人,他根本就不惧怕他。李乐从椅子上站起向后退了两步,然后恐惧的说着:“我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你你不要不要再来找我了。” 李乐的话语刚结束,站在良辰对面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然后从身后拿出一把水果刀,几步窜到了良辰的面前,然后狠狠的将水果刀刺向良辰,此时良辰里猛然想起一些画面,眼前这样的场景在来善义村之前,他就曾梦见过,这一切究竟是老天的玩笑,还是眼前这个人的阴谋。 良辰想着快速闪过水果刀,趁机一把抓住难人的手臂,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良辰被男人狠狠一脚踹了出去,良辰只觉得腹部一阵疼痛,随手便倒在了李乐的身边。 李乐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蹲在角落身体一直颤抖着,双眼空洞没有任何光泽,那是一种绝望的眼神。 “良辰,我妹妹想你了”将良辰踹到后,男人站在原地诡异般的笑了笑,然后声音嘶哑的说道。 “你到底想怎样,我求你千万不要伤害李乐。”良辰咳嗽了两声面前支起身子,挡在李乐面前说道。 这时,良辰才注意到,男人身后的炕上铺着鲜红的被子,里面躺着一个人,看不见此人的面孔,只能看见那一头干枯的头发散乱在外面。 男人没有回答良辰的问题,转身坐在炕头,抚摸着躺在红被子里的那个人,声音低沉若显哽咽的说道:“妹妹,你要的男人就在这里,很快他就会去见你了。” 男人说完后,猛然的回过头,用一双不大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良辰,两人对视了几秒后,男人缓缓的从炕头站起,用衣袖擦了擦水果刀后,一步一步的向良辰走去。 安详背后的安详,鬼山与之相反的方向。 寒冰与王小峰等人依然向前走着,但似乎离山顶越来越远。当两人得出迷路这个结论时,早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路。无奈下几人只好硬着头皮按照原路返回,直到回到原来的路上为止。此时已经接近十一点,夜晚的寒冷让两人瑟瑟发抖,再次的回到原来的路上后,寒冰看着上方遥远的山顶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良辰找没找到李乐。” “估计没找到,如果找到了他就应该跟咱们会和。” 在原地简单的休息了一小会,众人又开始向山上爬去。直到众人寻找到山顶,却仍没有看见良辰的踪影,这让寒冰等人开始疑惑了起来,瞬间一个疑问也侵占了脑海,难道良辰没上山顶?忽然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众人的脑海里产生,经过讨论后,众人决定在按照原路向山下找,这次扩大搜查范围,每个人的间距远一点,争取每一寸土地都不要放过。 王小峰这样说完后,众人便四下分开,分头去寻找起了良辰跟李乐。大约又搜索了半个小时左右,冯海亮匆忙的从另一端跑过来,然后告诉寒冰那边有一个小木屋,距离太远看不清里面,不过里面有灯光,应该是有人。 听了冯海亮的话后,众人聚集在一起向小木屋跑去。小木屋搭建在山与山的连接处,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走到这里后,众人四下的看了看,最后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地方,付昌海发现了一趟长长的脚印,脚印一直延伸向木屋的方向。 众人根本没了考虑的时间,快速的趟着厚厚的积雪向木屋的方向跑去。五分钟后,当众人到达木屋的外延,几人将脚步放慢,寒冰跟王小峰两人先悄悄的走进院子,正在这时,一声尖细的叫声,从木屋里面传了出来。众人马上分辨出了这声音是李乐发出..的,便顾不得惊动凶手,直接踹开房门跑了进去。 众人进屋后,良辰正在跟男子挣扎,男人身体消瘦,正面目狰狞的对良辰进行着攻击。众人楞了几秒,然后寒冰跟王小峰,还有冯海亮跟良辰,四人纷纷上前将凶手按到在地,然后一把夺过凶手的凶器。 李乐被吓坏了,蹲在角落瑟瑟发抖,良辰的身体被划伤几道长口子,直到寒冰等人过来后,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寒冰将男人铐在椅子上,然后和冯海亮等人在木屋里进行了搜索,结果发现了一具腐烂掉的尸体,和一封早就准备好了的信。 王小峰接过信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然后恶狠狠地盯着男人,然后指着地上腐烂掉的尸体说道:“她是谁?” “宋弦。”男人低着头回答道。 “你跟她什么关系?”王小峰紧追不舍的问道。 “她是我妹妹。”男人看着炕头的尸体,眼里闪烁出了泪水。 “李强,张宝,寒若昔,是不是你杀的?”王小峰看了看炕上的尸体,然后转身死死的盯着男人问道。 “恩。”男人似乎很平静,只是闷哼了一声。 “你死定了。”王小峰狠狠的将信封打在男人的身上,然后转身让冯海亮将男人压下山,王小峰跟寒冰还有付昌海三人则分别将李乐跟良辰带下了鬼山。 下山的路上,李乐仿若丢了魂魄一样,身体软绵绵的,一双眼睛时而看看良辰,时而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脸庞上还不时划过一丝傻笑。众人看着李乐这样的举动,内心深处都升起一丝难过。 再次回到山下时,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刚刚将良辰跟李乐两人送回家,王小峰就接到了田文广的电话,电话里田文广夸张的说着王忠叙述的事,并声称犯罪嫌疑人牛长龙已经躲藏了起来,需要调配人手全村搜查。王小峰听完田文广的叙述后,在电话里并没细说,而是让田文广等人马上回派出所。 善义村,第七天。凌晨十二点十五分。案件终于结束了。 田文广等人回来时,见牛长龙已经被抓到,便拼命的追问究竟是如何抓到的,冯海亮将鬼山上的事叙述了一遍,然后拿出了那封在木屋里找到的信递给了董涛,董涛拿着信看了看,然后便开口讲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这是一封揭露真相的信件,牛长龙本来打算将良辰杀死后,将这封信件放在他的身上,当警察发现这封信时,他已经带着妻子离开村庄了。但牛长龙没有想到的是,良辰碰巧碰见了刚从赵文强家出来的寒冰,这就是天意弄人,如若不是这样,良辰当时一定会一个人上山寻找李乐,那样的话良辰或许此时,已经和宋弦躺在了一起,就像来善义村前的那个梦一样。整封信的内容是这样的献给你们的最后真相: 或许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不过我还是要介绍一下自己。 我叫宋弦,今年二十三岁,是村里宋宪林家的女儿,我的腿天生就有毛病,这是遗传。因为腿的关系,我从小就受到歧视,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瘸子弦这个外号整整跟随了我二十多年,这二十多年我在别人的嘲笑中不知哭过多少次。 眼看同年龄的孩子都已经成家立业,有的甚至已经生下可爱的宝宝,而我却一直在被人嘲笑与冷漠中度过,没有人要我,就连父母也只不过是把我当奴隶一样看待,当畜生一样使唤。 不知你们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看你们的表情似乎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满足从来不会去迁就别人。 李强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每次见面后他都会嘲笑我一翻,他会嬉皮笑脸的用他的手指指着我的腿叫我‘瘸子弦’,所以我割下了他那根肮脏的手指。还有张宝,他只会故意装成很憨厚老实的样子。 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他来我家跟我父母说的一些话,他说我成了父母最大的负担,还说养着我跟养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的舌头被我取了下来。 想必这两个人的死因你们已经查的很清楚,也就不用我仔细的叙述了。不过你们心中仍然有疑问,而且很多,下面作为这场游戏的设计者,我来为你们一一解破。 首先我要说说井玉芬,这个人挺有意思,竟然为了几万块钱下死手杀害了债主。 她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天夜里,我正在为游戏的开场做准备,那一幕正好被我看在了眼里。 于是我找到了寒若昔,她看见我很害怕,从来就没有人这样怕过我,这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了作为一个‘鬼’的好处。 想必一年前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吧,没错,当时我作为他们消遣的对象与他们一同上了鬼山。 但你们不知的是良辰所看见的那个黑影并不是我,而是寒若昔。 当时天色很暗,她用一根树枝打在良辰身上让他醒来,当良辰注意到她时,她只不过饶着树转一圈后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等良辰跑出去后她又假兴兴的起来然后跟着跑了出去。 从这点可以充分证明她是一个满身搔气的女人,但表面村里人却认为她是乖乖女。 她不敢让人知道这件事情,她怕她的名誉也会跟桥月一样,所以她必须要听我的。 田傻是最听寒若昔话的人,于是我让寒若昔去跟田傻说,让田傻给井玉芬打个电话,并且寒若昔答应田傻事情办完后?99lib?,两人就结婚。 哈哈,只要一想起寒若昔最终会沦落到嫁给一个傻子我就开心,漂亮怎么样,最后不还是嫁给了田傻。 寒若昔跟田傻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半夜跑去了他们的新房,为他们的新婚增加了一点作料。那晚我开心极了,这个曾经抢走我男人呢的女人,终于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我一直不认为我是在杀人,我是在拯救,我是在拯救这些内心丑陋的人。寒若昔死后,我又一步一步的引诱你们去怀疑井玉芬,如果不是我的帮忙,我想你们一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会推给我。 还有良辰的QQ也是寒若昔给我的,我利用QQ引导着良辰,让良辰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圈套。游戏的高潮你们一定很疑惑,李乐为什么会去鬼山?是我让的,是我和她玩了一把二选一得游戏,结果李乐选择母亲,她这样的对待爱情,根本就不配拥有爱情。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我对爱情如此执著,最后却什么都得不到。 我想你们既然找到了这封信,应该也看到我的杰作了,良辰死了,我也死了,最后的胜利是我的,我得到了我心爱的男人我的目的达到了。 董涛读完最后一句话后,将信放在桌子上,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王小峰。众人听完这封信后,脸色纷纷难看了起来。王小峰点燃一根烟,坐在椅子上,然后针对那封信继续补充道:“宋弦根本不是宋宪林的女儿,当初牛长龙的父亲见女儿腿有毛病,便将她卖给了宋宪林一家,正好当时宋宪林的妻子有问题,无法生育。” “这么说来,这个宋弦还真是牛长龙的妹妹。那这封信里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明白,虽然能够看出这时牛长龙按照宋弦的口吻写的,但很多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揭露。”董涛挠了挠头,仍然有所疑惑。 “比如今天中午时,牛长龙明明被关在派出所,他怎么能有机会跟良辰在网上聊天呢?”方文雅接着董涛的话说道。 “跟良辰聊天的是方婷,恐怕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了牛长龙的事”寒冰一边解释着一边对着电脑发呆。 “我明白了,所以当时良辰才会觉得凶手的语气跟之前不一样了。” “恩,没错。” “那我还是觉得不对,信上所说的理由太简单了,他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就去杀人呢?” “或许不止这些,剩下的就要让牛长龙亲自回答了。” “我看啊,这牛长龙的心理还是有问题,从那几封日记就能看出来,这个人估计是压抑的太久了,想寻找某种方式来宣泄,只是他的方法用错了。” “行了,既然案件结束了,明天早上咱就带着牛长龙离开这里。现在大家抓紧回去休息休息吧。” “组长,那方婷呢?” “放心吧,刚才守村口的警察已经将方婷抓住了.99lib.。” 王小峰说完后,众人相互看了一眼,便纷纷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见众人走后,王小峰走到寒冰面前有些犹豫的说道:“寒冰,你觉得方婷应该受到处罚么?” “什么意思?”寒冰似乎并没明白王小峰所指的是什么,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觉得由始至终方婷都不知道牛长龙在做什么,你注意到牛长龙发给良辰的那封邮件了吧。” “邮件?是那几封日记么?” “恩,那几封日记已经写明,牛长龙一直都是在欺骗着方婷,其实方婷一直都是在拯救牛长龙,只是牛长龙没有领悟罢了。” “虽然是这样,但在法律的程序上来说,方婷也还是有罪的。” “这个我知道,我只是隐约觉得——算了,我先走了”王小峰说完穿上外套,对着寒冰叹了几口气然后离开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瞬间就只剩下了寒冰,和隔壁屋子的牛长龙。寒冰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根烟,然后深吸了几口,虽然凶手抓到了,牛长龙也承认了罪行,但还是有太多的地方寒冰想不明白了。 再次从椅子上站起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寒冰将办公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向窗外看去,接着雪的光亮,寒冰隐约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面色苍白,一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站在办公室里的寒冰。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冰也不服输的透过窗户跟深蓝色的眼睛对视着。过了许久,小女孩转身走进了黑暗中。寒冰大口的喘着几口粗气,然后口中默默的说出了这个小女孩的名字:杜雪娇。 寒冰从派出所跑了出去,绕过张宝家站在了林场的门前四处看了看,杜雪娇不见了,刚才她就站在这个位置。 寒冰隐约间想起了什么,他记得当初.在查IP地址时,得到的结果就是杜雪娇的家,杜雪娇家又不可能有电脑,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是工作人员在查IP时出现了错误,还是另有别的原因? 如今牛长龙已经被抓获了,案件虽然仍有一些疑问,但等将人带到哈市一切谜底也就揭开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不觉得舒坦,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寒冰这样想着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仰头看向挂在空中的明月。 今天的月亮是月牙状的,一半躲在云层里,寒冰对这月亮叹了口气,正打算转身回办公室,却猛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 寒冰警惕性的向后退了两步,借着月光看清了小女孩的面容,才放松警惕柔声的说道:“雪娇,你怎么在这里?” “寒冰哥哥,你能帮帮我么?”杜雪娇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寒冰,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要我帮什么忙?”寒冰皱起眉头,缓缓走到雪娇跟前,半蹲着身子保持与她平行说道。 “我奶奶,她说要离开我”杜雪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泪水,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寒冰,仿若能看见眼前的一切。 “不能,奶奶不会离开你的,带我去看看好么?”寒冰说着拉起杜雪娇的小手,回头向派出所看了看,然后拉着杜雪娇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学校里显得有些空旷,废弃的操场已经被大雪覆盖,寒冰领着杜雪娇顺着小路绕过一长排教室,走进了杜雪娇的家。 刚一进门是厨房,穿过厨房便到了雪娇奶奶的卧室,里面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的亮着。 寒冰向里面望了望,雪娇的奶奶正躺在炕上,背对着寒冰。故意的咳嗽了两声,寒冰拉着雪娇走了进来,然后声音温和的说道:“杜奶奶,睡了么?” 躺在床上的杜奶奶没有任何的反映,寒冰又上前走了几步,重复的说了一遍刚才的话,杜奶奶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直到这时寒冰才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快步的走上前轻轻的拍了拍杜奶奶,见仍没有反映,干脆双手将杜奶奶的身体翻过来。伴随着寒冰的这个动作,杜奶奶软绵绵的翻了过来,看见这样的情况,寒冰用右手试探了一下杜奶奶的鼻子,然后眉头紧紧皱起。 “寒冰哥哥,你怎么了?”杜雪娇一直默默站在寒冰身后,见半天没动静便小声的问道。 “雪娇,奶奶什么时候跟你说要离开你的?”寒冰回过头,看着雪娇天真的眼睛问道。 “我出门之前,奶奶说舍不得我,但又要离开”雪娇说着向前走了几步,寒冰将其挡了下来,抱起杜雪娇说道:“奶奶睡了,我们不要打扰她好么?” “可我没听见奶奶说话。”雪娇幼稚的脸庞上额头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怀疑寒冰所说的话。 “你见过一个睡觉的人说话么?听哥哥的话,先回你的房间好么?”寒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耐心的劝导着,然后将雪娇从怀里放下。 杜雪娇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直到杜雪娇关上另一个房间的门,寒冰快速将手插在兜里试图拿出手机,猛然间发现手机并没在兜里,仔细想想才想起,刚才在办公室讨论时,寒冰将手机放在了桌子上。 右手攥拳狠狠的挥了挥,脑海里快速的寻找着对策,突然寒冰的余光瞄到了摆在桌子上的电话,紧攥的拳头这才放松,快速跑到电话前,凭借记忆拨通了方文雅的手机。 放下电话后,寒冰开始在房间里来回的渡着步子,直到芳文雅小心的从外面走进来,寒冰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芳文雅来到了炕头,指了指躺在炕上的杜奶奶。 方文雅坐在炕头仔细观察了一会,然后起身趴在寒冰的耳边说:“自然死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早就得了什么病。” “你没判断错么?”寒冰用手拖着下巴问道。 “请相信我的专业。”芳文雅低头看着杜奶奶自信的说道。寒冰听了芳文雅的话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压低声音说道:“这事最好不要让雪娇知道,你今天晚上能在这陪陪她么?雪娇这孩子蛮可怜的。” “她早晚得知道,总不能隐瞒一辈子吧?”芳文雅摆了摆手说道。 “这我知道,不过得找个适当的机会,唉人真是变幻莫测,前几天我来时杜奶奶还好好的。”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其实杜奶奶早就已经病得很严重了,或许她是怕连累了雪娇,所以一直也没看吧”芳文雅说着探了一口气,然后直接走出了房间。 寒冰在原地站了一会,隐约听见隔壁房间里有说话的声音,才若有所思的离开。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起来,派出所的灯还亮着,寒冰快速的离开校园回到了派出所。 回到办公室后,寒冰第一时间走到办公桌前,这时他猛然发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见了。 难道有人来过?这个疑问第一时间跳上了寒冰的大脑,他并没继续寻找手机,而是跑出办公室,打开了档案室的门。 门里牛长龙不见了。 寒冰丝毫没有停留,飞速的跑出了派出所,然后站在门口脑海里飞速旋转着,最后向李乐家的方向跑去。 牛长龙的游戏被打断了,他的计划原本差一点就成功,他一定不会就这样离开,一定还会去对良辰不利,一定。 寒冰一边祈祷着一边快速的奔跑着,用了大约五分钟,寒冰站在了李乐家的门口,刚想敲门,一个人影猛然的从一旁冲过来,一把搂起寒冰的脖子。寒冰只觉得呼吸困难,无论努力挣扎都没有任何用处,正在这时另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在离寒冰三米处停了下来,这时寒冰看清了人影,她是牛长龙的妻子方婷。方婷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焦急的说道:“长龙,投降吧。” “不我不能就这样投降这个计划我用了半年的时间,本来一切都顺利的,婷婷,你听我说,只要杀了良辰,只要我们从这里逃出去,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生活。”牛长龙越说越激动,寒冰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双眼向上翻起。 “牛长龙,你答应过我的,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方婷大声的喊着,仿若体内所有的能量都在此时爆发了出来。 牛长龙似乎犹豫了,勒在寒冰脖子上的胳膊松了一些。方婷的叫喊惊醒了李乐的父母,附近的邻居也都打开了灯纷纷的走了出来,看见这样的情况都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不能,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收不了手了。”牛长龙短暂的平静之后又开始激动了起来,此时寒冰已经嘴唇发紫,整个人软绵绵的。 “牛长龙,不要在执迷不悟了。”方婷说着从身后拿起一把水果刀,然后放在自己脖子上声音沙哑的喊道:“如果你在继续的话,我就死在你面前。” “方婷,你不要逼我”牛长龙身体颤抖了一下,勒着寒冰脖子的胳膊松了松,寒冰咳嗽了两声大口的呼吸着。 “放了寒冰,然后跟我回派出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会陪着你的。”方婷脸颊上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前额的头发,双眼坚决的看着牛长龙。 牛长龙低头想了想,还没等寒冰缓和过来,牛长龙再次将寒冰紧紧的勒起,大声的说道:“我不能认输,不能。” 方婷没在继续劝说,狠狠的摆了摆手上的水果刀,鲜血瞬间从脖子处流了下来,牛长龙看见这样的场景,马上放下寒冰跑到方婷身边,试图抢过方婷手上的水果刀。 方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快速向后退了两步,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跟我回派出所,我们自首”。 “我都听你的,婷婷,把刀放下,我跟你去自首,把到放下好么?”牛长龙跪倒在地,哭着恳求道。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几秒,最后方婷手中的水果刀顺着之间落到了地上,跑到牛长龙身边大哭了起来。然而牛长龙趁方停低头痛哭的同时起身,拿起地上的水果刀向李乐的家里冲去。 与此同时寒冰见情况不好,快速从地上起来,直接向牛长龙扑了过去,水果刀直接刺进了寒冰的胳膊,然而他并没有理会,直接将牛长龙按倒在地,然后从身后拿出手铐。 回派出所的路上牛长龙一直默默不语,直到寒冰将他跟方婷关在档案室,牛长龙才请求寒冰松开手铐,说要替方婷跟他包扎伤口。寒冰答应了他的请求,等伤口包扎好后天已经彻底亮了。 专案组的人来时,寒冰一直都呆在档案室,王小峰等人带着牛长龙跟方婷上了警车,寒冰跟陈婷两人去了杜雪娇家,将方文雅换了下来,案件就在此时真真正正的划上了句号。 当天,寒冰等人替村庄里迟迟没有下葬的死人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葬礼,几个人同时下葬轰动了附近的村子,葬礼结束后,寒冰将杜雪娇领回了家,并告知了她奶奶的真相。杜雪娇跟其他同龄的孩子不同,她十分的坚强,也很懂事,当得知奶奶去世后只是眼圈红红的坐在一旁发呆,没哭,也没闹。 尾声 三天后。善义村。这天阳光明媚,村庄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位于村庄中心位置的客运站,一辆汽车缓缓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当车再次停止时,围在外面的一群老老小小疯狂的拥挤了上去,这其中有一位我们所熟悉的人——良辰。跟着人群挤上车后,良辰找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了下来将车窗摇开,伯父憔悴的脸庞出现在了车窗外,对寒冰吃力的笑了笑:“一路上小心一点。” “恩,伯父,你快回去吧,李乐还需要照顾”。 良辰说完,客车开始慢慢启动。将车窗摇上后,良辰若有所思的向车窗外,鬼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靠在椅子上缓慢的闭上了眼睛。昨天他接到了寒冰的电话,电话里寒冰说牛长龙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他说他的计划本来很完美,但却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游戏宣告失败。 回想起这几天的惊恐,良辰仍觉得后背一凉。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设计这一连串凶杀案的,竟然是平时在村里胆子最小的牛长龙。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牛长龙才想向村民证明自己,或许表面上的替妹妹宋弦报仇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其实宋弦的原名叫牛桂芳,孩子刚出生腿脚就有问题,这是遗传,牛长龙也是这样,牛长龙的父亲本想在赌一把,谁知孩子生出来后仍然是这样,于是就将牛桂芳送给了同村的老宋家,之后就跟了继父的姓,改名为宋弦。牛长龙知道这事,经常去找宋弦玩,也经常替宋弦打抱不平,但两人的感情绝对没有到生与死的地步,如若牛长龙不是想以这种方式表现自己,他绝对不会为宋弦报仇,归根究底宋弦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一个杀人的借口。 事后牛长龙阐述了,他之所以想要杀张宝,完全是因为几年前,张宝带着他和李强出去干活,结果张宝被骗了,害的他们在外地流浪了三天。原本当时牛长龙身上有一点钱,却被在村里号称小混混的李强抢了去,这事一直压抑在牛长龙的心里,久而久之原本的一点小事,就被放大成了现在的悲剧。 过后牛长龙知道那场祭拜和赵文强的死,全部是警察设计引诱他的时候,他只是默默的低下头流出了悔恨的泪水。他说他本以为他的计划会天衣无缝,结果却毁在了太过于激动。 当初祭拜上鬼婆死后,牛长龙本来打算利用张鑫去杀赵文强,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杀死了鬼婆。牛长龙的心里就开始坎坷不安,便一直背后跟着寒冰等人,王忠抓住张鑫的那一幕他也看见了,但当王忠被送医院时,他却说身上的伤口是张鑫从派出所逃走时划伤的。方婷告诉牛长龙这事的时候,他认为是王忠在捣鬼,于是穿上宋弦的鞋子暗中潜入了王忠家的院子,目的就是想确认一下,王忠是否真的受伤了。 当牛长龙从王忠的院子里回家后,为了给自己提供不在现场的证据,就直接去了住在市场里的朋友家。第二天他又怕警察发现脚印,担心之下就又穿上自己的鞋过去探查,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给警察留下脚印,好将警察的目标从自己身上移开。而张鑫和寒若昔所看见的宋弦,只不过是牛长龙故弄玄虚,请人用蜡做了一个宋弦的头部而已,李强他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穿着一个连衣裙是什么样子,李强此时如果还活着的话,他定会为自己的迷信感到后悔。至于为什么宋弦的棺材里为什么没有尸体,牛长龙说完全是为了最后一场没完的戏,李乐引良辰去鬼山后,他先将良辰杀死,然后在将良辰跟宋弦一起下葬,这样宋弦生前的愿望也就达成了。 这场没完的游戏还好没完,如果完了,那么良辰此时就不会坐在客车上了。李乐经历鬼山上的事后,整个人都吓傻了,整天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正在这时,良辰的母亲又打来了电话,让良辰抓紧回去,无奈下良辰只能先行离开,打算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他在回来看望李乐,到时希望李乐能够康复起来,也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个多灾多难的新年。 如今案件彻底的结束了,牛长龙和方婷已经被抓起来送到了哈市,那天晚上是方婷去救的牛长龙,她本以为牛长龙会收手,事实上正如日记上写的那样,她一直都在拯救着牛长龙,却没想到牛长龙一次一次的欺骗了她。回到哈市后,牛长龙彻底的知错了,他坦言都是他害了方婷,在路上他就请求王小峰能帮忙说些好话,他不想让方婷跟他一起走上刑场,王小峰答应了,方婷被判了十六年,大好的青春要在牢里度过了,不过方婷说她不后悔,最起码在最后的时刻,牛长龙知道后悔了。 虽然案件已经结束,但回望整个过程,还是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比如那只硕大的黑猫,和那些暗示的相片,究竟是牛长龙对警察的挑衅,还是某人暗中的帮助?比如鬼婆,她真的会巫术么?还有寒冰几次去鬼婆家,闻到的腐臭味道又是什么物体散发出来的,会不会是死尸腐烂的味道呢?比如良辰给寒冰的IP地址,为什么之后会查到杜雪娇家里。这些都给我们带来了太多的遐想,伴随着案件的侦破,这些事情也就永远的沉溺海底,成为一个又一个没有答案的谜——。 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客车已经开出了‘善义村’,或许在过几年这个村庄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或许根本用不上几年,因为在良辰走的这天,已经有政府的人来到这里对整个村庄进行了测量,在未来的日子里这里将会变成水库,那些在案件中死去的亡灵也将被大水吞噬。 不知多少年以后,是否还有人记得这个村庄,记得在这个村庄里生活着的,那些命运悲惨的人们。其实宋弦跟桥月一样可怜,唯一不同的是,桥月选择了极端的想法,主动的了结了自己正当青春的生命,而宋弦则是命运夺走了她的生命。 听王忠说,宋弦小时吃了不少的苦头,她父母对她就向对待奴隶一样使唤,但宋弦?99lib.从来没有怨恨过,她只是一味的想让父母开心,无论吃多大的苦,她都笑着面对,就这样一个人,却被病魔夺走了生命。身为哥哥的牛长龙并没有真正了解这个妹妹,牛长龙只是看见了宋弦受苦的一面,其实他并不知,其实宋弦并不希望得到良辰,也并不希望哥哥因为她而承受牢狱之苦,这一切都只是牛长龙的偏激而已,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宋弦虽然死了,但她却死的很安心,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反倒是牛长龙做了一件可悲的事情。 至于田傻,他仍然不愿相信寒若昔的离去,每天都会坐在自家的门口,说他会一直这样等下去,总有一天老婆会回来的。对于寒若昔来说,她并非真心的要嫁给田傻,不过如果寒若昔在天有灵的话,也会为了嫁给一个如此专一的人而高兴吧。 傻也未必不是福分,像田傻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果田傻不是个傻子,当他知道寒若昔跟他结婚的真相,当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在面前,他又会作何反映呢? 想到这里,良辰感触的向后望了望,看着逐渐远离的村庄,良辰的心一阵酸楚,听李乐说,善义村很快就要拆迁建水库了,这件事情年后就开始具体实施。 对于这个即将要消失的村落,里面发生的一切都要被大水所淹,包括那些枉死的灵魂,都将永埋水底,渐渐的善义村将逐渐被世人所忘记,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也就没有人在去提起。 大客车缓缓拐进了盘山路,村庄彻底的消失在良辰的视线,他这才轻叹一口气,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摆了摆,然后闭上眼睛,嗓子里默默的发出了低沉的告别声:“再见,善义村。” 再见,三人班。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